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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1章

    白辰風(fēng)如今已是大乘期的修為, 聞言,他直接抱住沈隨安, 腳尖輕點往外略去。

    沈隨安只覺得眼前一花,自己便已經(jīng)雙腳著地,二人身后,是轟然倒塌的冰晶石。冰晶石失去了冰晶之泉的寒冰之力,接觸到地面便化為齏粉。

    在漫天飛舞的冰藍色碎片中,兩人的靈力外放形成了防護罩。

    靈力交纏中沈隨安看著白辰風(fēng)近在咫尺的臉龐, 只覺得心跳如雷,就當他想再次吻上去時,不遠處傳來了一聲不輕不重的咳嗽聲。

    “能不能先離開這里再這么大的動靜,必定會吸引其他人過來。”

    玄梧黑著臉,說完這句話便飛身出了這峽谷。他哪里看不出這兩人如今已經(jīng)心意互通, 只是,作為白辰風(fēng)的兄長, 他是怎么也瞧不上沈隨安那小子的。

    看他那為人處世的老練,應(yīng)當年歲也不小了,在這秘境中不知道用了何種秘法,居然將修為從煉氣期一口氣提到了元嬰期。

    不過元嬰期的修為在他眼里還是太低, 這人修也就那張臉和那做飯的手藝拿得出手。

    唉, 罷了罷了, 再怎么想這也是他們兩個的事情,看在他幫助小風(fēng)解了這血毒的份上, 只要小風(fēng)過得開心就好。在心中糾結(jié)許久,玄梧最終還是選擇遵從白辰風(fēng)自己的意愿。

    感受到了來自男朋友家長的不屑,沈隨安倒也沒生氣,自然地牽起了白辰風(fēng)的手, 跟在玄梧身后。

    “你不要生氣,我兄長他說話做事一貫如此。”

    沉默半晌,白辰風(fēng)謹慎地開口,他與玄梧一同長大,自然也明白他的意思。

    只是他要如何向玄梧解釋沈隨安并不如他所想那般資質(zhì)平凡,僅修煉半年便達到了金丹期,這說出去未免也太驚世駭俗了點。

    白辰風(fēng)還在這里糾結(jié)該如何讓玄梧認可沈隨安,渾然不知玄梧已經(jīng)默默接受了他們在一起的事實。

    而沈隨安,他倒是沒想太多,他現(xiàn)在全心全意都在白辰風(fēng)身上,此刻他內(nèi)心彈幕極其豐富。

    終于以男朋友的身份光明正大牽手了!唔,他這個男朋友手有點涼,不知道是不是剛剛吸收了寒冰之力的緣故。

    沈隨安默默用靈力把自己的手烘熱,接著牢牢地把白辰風(fēng)的手抓在掌心。嗯,沒有錯,這就是新時代一個優(yōu)秀的男友應(yīng)該做的事情!

    就這樣三人各懷心思地趕路,直到來到一處破敗的建筑前。

    “左右這秘境還有一個月才可以出去,不如就在此休憩。”

    玄梧用靈力感知到周圍并沒有其他人的蹤跡后,轉(zhuǎn)頭與白辰風(fēng)商量。

    “嗯。”白辰風(fēng)點了點頭后,便揮手放出一道靈力,開始清掃這破敗建筑中的碎石與灰塵。

    而沈隨安怎么可能放過這個討好男朋友的機會,他在白辰風(fēng)剛剛清理出來的地面上鋪好墊子,又用靈力將一旁的石頭削成灶臺的形狀。

    看著沈隨安又做了石桌石凳,儼然一副要在這里過日子的模樣,玄梧默默扶額,他家小風(fēng)到底是個什么眼光啊?算了,他還是出去給周圍布禁制吧,畢竟眼不見心不煩。

    這邊沈隨安剛把白辰風(fēng)拉到凳子上坐下,準備一展身手,為心愛的人做一頓愛心午餐。

    他卻突然發(fā)現(xiàn)了灶臺旁邊的地面上竟然有一個拉環(huán),這地方難道還有地窖?

    沈隨安打量了一下這座破敗的建筑,雖然經(jīng)過了歲月的洗禮,如今墻面開裂,屋頂漏風(fēng),但仍能看出這棟房子先前的華麗,所以可能真的藏的有好東西?

    他好奇地打量那個圓環(huán),卻在不經(jīng)意間在旁邊的地上看到一行字,不,準確的說是一串字母,“qianwanbuyaoxiangzuozhuansanquanhouzaiyouzhuanliangquanbanzhihouzailaikaia”。

    看到這句話,沈隨安只覺得一股涼氣從頭竄到腳,這是英文字母?

    從穿越過來的那天起,他就清楚地明白這里與他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球完全不同。永遠是春夏兩個季節(jié)交替,無法用科學(xué)解釋的靈力,還有象征文明的文字。

    他能讀懂這個世界的文字,同樣也清楚這種文字與他所熟知的任何一種文字都有著天差地別。

    如今猝不及防地見到疑似字母的痕跡,他又怎能不驚喜,不意外呢?

    看見沈隨安神色一變走近一個環(huán)狀物,白辰風(fēng)也跟在沈隨安身后,他蹲下一起查看,只見那個拉環(huán)旁邊歪歪扭扭寫了一串他看不懂的奇怪字符。

    他看向沈隨安,用眼神詢問這個東西是什么意思,卻看見沈隨安整個人仿佛被定在了原地。

    半晌,沈隨安嘴里慢慢地吐出一句話:“千萬不要向左轉(zhuǎn)三圈后向右轉(zhuǎn)兩圈半再拉開啊?”

    為什么突然說這句話?白辰風(fēng)心里滿是疑惑,沈隨安卻按照剛才所說的那句話操作這個環(huán)狀物轉(zhuǎn)了幾圈。

    隨著拉環(huán)被拉開,地面上出現(xiàn)了一個白色的漩渦,沈隨安整個人化作一道流光被卷入其中。

    白辰風(fēng)心中暗道不好,但即便他已經(jīng)晉升到了大乘期,也僅僅來得及拽住沈隨安的手,被一同卷入這漩渦中。

    “喂,我又不是故意讓他醒不過來的,你別砸我的院子啊。”

    “若是他有個三長兩短,我定要你這破地方和你一起陪葬!”

    沈隨安剛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就聽到這么一段莫名其妙的對話。不過,男朋友的聲音他還是能聽出來的。

    他想站起身想告訴白辰風(fēng)自己沒事,卻發(fā)現(xiàn)自己被一片溫暖的毛發(fā)裹住。

    白辰風(fēng)銀白色的長毛如同柔軟的屏障,隔絕了外界的危險。他湛藍色眼眸中閃爍著冷冽的光芒,周身靈力涌動,每一次揮爪,周圍的樹木巖石都四散飛濺。

    但沈隨安被圈在其中,始終安然無恙,仿佛置身于一片寧靜的港灣。

    此時沈隨安的腦袋終于清醒過來,他連忙道:“辰風(fēng),我醒了,我沒事的。”

    白辰風(fēng)聽到沈隨安說話,這才停手,他關(guān)切地看向沈隨安,碩大的頭顱輕輕貼上沈隨安的臉龐,仿佛在確認他是不是真的沒事。

    “放心好啦,我沒有那么脆弱的好吧,怎么說我也是你的男朋友,怎么可以給你拖后腿呢?”

    沈隨安輕笑,抱住面前的狼頭,用臉蹭了蹭,感受著柔順的毛發(fā),他又忍不住在上面親了一口,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恩人的原型,居然這么威風(fēng)帥氣。

    “你放開我,我現(xiàn)在變回去。”

    白辰風(fēng)用爪子一把捂住沈隨安的眼睛,很是不好意思。他剛才見沈隨安一直昏迷,情急之下化作原型威脅那個奇怪的人影。現(xiàn)在既然沈隨安醒了并且安然無恙,他也沒必要再保持原型了。

    可惡啊,為什么就這么草率地讓沈隨安看到自己的原型了,他萬一不喜歡怎么辦,嚇到他了怎么辦!

    沈隨安不知道白辰風(fēng)心中所想,他輕輕推開狼爪,搖了搖頭:“讓我看看你原本的模樣,無論你什么樣子我都喜歡。”

    聞言白辰風(fēng)只好放開沈隨安,讓他看清了自己原型的全貌。

    只見白辰風(fēng)的原型有接近兩米高,身長也有四五米,肌肉線條流暢而充滿力量感。

    他的毛發(fā)如銀白色的瀑布般傾瀉而下,長而濃密,每一根都柔順如絲,在陽光下閃爍著微冷的光澤。

    眼睛依舊是深邃的湛藍色,宛如兩顆鑲嵌在雪原中的寶石,透出智慧與冷靜的光芒。

    這也太帥了吧!沈隨安簡直要被白辰風(fēng)的原型迷死。

    他知道先前小白的模樣可能是他男朋友偽裝出來的樣子,但也不知道原型會這么帥啊。

    他看著白辰風(fēng)這幅成熟冷靜的狼王模樣,恨不得整個人都趴上去深吸一口。

    正當他暗戳戳打算付之行動的時候,一旁傳來了一句幽怨的聲音:“我說,你們兩個啊,談戀愛的時候可以不牽連周圍的人嗎?”

    沈隨安這才發(fā)現(xiàn)周圍竟然還有人,他居然沒有察覺到這人的氣息?

    他循聲看過去,卻發(fā)現(xiàn)一道近乎透明的虛影正捧著地上的一堆碎石做西子捧心狀。

    “啊我的愛醬,我的零醬,我的小優(yōu)你們死得好慘啊。”

    沈隨安滿頭黑線,這人是表演型人格嗎?不然一個正常人為什么會對著一堆碎石頭哭得這么凄慘。

    哦,他應(yīng)該不是人,正常人哪有這種快要透明的軀體啊!

    沈隨安在內(nèi)心吐槽了八百遍,面上卻掛起一抹恰到好處的微笑:“你好,你是遇到什么問題了嗎?還有這里是哪里?”

    他記得自己在那破敗的建筑里,認出了那段文字是拼音,接著按照拼音的指示操作了圓環(huán),之后就什么也記不得了。

    沈隨安環(huán)顧四周,居然是非常經(jīng)典的北京四合院的規(guī)格,這讓他心里更加疑惑,這里究竟是哪?

    誰料那透明人影并不領(lǐng)情,抱著那堆碎石就怒火朝天地沖了過來。

    “你還問我遇到了什么問題?你怎么不問問你旁邊那只狼,問問他干了什么好事?”

    白辰風(fēng)此刻也有些心虛,他化為人形,站在沈隨安身邊,張開嘴卻又不知道說什么,畢竟眼前這一片狼藉確實是他所為。

    沈隨安卻沖白辰風(fēng)搖了搖頭,轉(zhuǎn)身站在他身前和那道虛影對峙:“如果不是你莫名其妙把我們帶到這里來,我男朋友又怎么會對你這里出手?”

    第52章

    那透明人影似乎是沒見過這么倒打一耙的人, 一屁股坐在地上,抱著那堆碎石, 抹著并不存在的眼淚抽噎。

    “夭壽啦,明明是你們兩個人按照我留下來的指引才能進來,怎么就成了我的錯了?”

    “我還沒怪你們擅闖民宅,打砸私人物品呢,你們倒是反咬我一口?還有沒有天理了!”

    沈隨安此時卻無視了那透明人影口中的控訴,他聽著熟悉的詞匯, 擅闖民宅?私人物品?又聯(lián)想起剛才那串拼音,難道說

    “你也是穿越來的?”

    沈隨安驚喜地問出這句話,然而虛影只是一味地抽噎:“這不廢話么,我留下那段拼音就是想著我神魂消散之前,能不能再見到一次老鄉(xiāng)。”

    說著他瞪了沈隨安一眼:“誰知道來的居然是你們這兩個無賴, 你們快給我滾蛋啊!”

    話音未落,這透明人影揮了揮袖子, 沈隨安便感受到自己似是要被一陣風(fēng)卷走,他連忙開口。

    “且慢,既然都是老鄉(xiāng),何必這么針鋒相對, 剛才是我有錯在前, 不如讓我看看可有什么補救之法?”

    聽到沈隨安這話, 那透明虛影果然放下了手里的東西:“你當真能補救?”

    沈隨安都不知道他抱著的是什么東西,哪里知道什么補救的辦法, 這只不過是他情急之下的說辭罷了。

    但他依舊面不改色:“你先告訴我你是怎么穿越過來的。”

    那透明人影此時終于穩(wěn)定了情緒,他虛空整理了一下并不凌亂的衣物,走到沈隨安面前,伸出手:“你好, 我叫容川,一名程序員,因為加班猝死穿越到這里來的。”

    沈隨安這才看清這人的面貌,他二十七八歲,清瘦,劉海很長幾乎遮住眼睛,臉色因為整個軀體的透明而顯得蒼白,穿著寬松的黑色長袍。

    此時他看向沈隨安的眼神卻異常激動,沈隨安心中有了些成算,握住容川的手:“我叫沈隨安,是剛畢業(yè)的學(xué)生,因為意外車禍來到這里的。”

    隨后轉(zhuǎn)身牽住白辰風(fēng)的手,向容川介紹:“這是我男朋友,白辰風(fēng)。”

    白辰風(fēng)并未說話,只是點了點頭,容川臉色一僵,即使他現(xiàn)在氣的牙癢癢也不能多說什么,畢竟還要讓他這老鄉(xiāng)幫個忙。

    “咱倆也算是不打不相識了,這也算是一種緣分,不如現(xiàn)在就開始幫我修復(fù)我的手辦?”

    沈隨安本來還想向容川了解更多關(guān)于穿越的信息,沒想到這人腦子里只有他那堆破石頭,哦不,是手辦。

    他看著那堆碎石,嘴角抽搐,從哪里看出來這是動漫人物手辦啊?容川這手藝放在當代也算是畢加索派的大師了。

    他沉默半晌,并沒有接過那堆碎石頭:“不如,我用陶瓷給你做全新的?”

    容川聞言更是兩眼冒光,他放下那堆奇形怪狀的石頭,激動地握住沈隨安的手:“那可太棒了,能上色嗎?能上色的話我現(xiàn)在宣布你就是我的義父!”

    沈隨安看著容川一改那副陰沉宅男的形象,他哭笑不得剛想抽出自己的手,卻沒料想白辰風(fēng)出手更快。

    他用一道靈力啪地一下抽在容川的手上,如今的容川只剩了個神魂,無比脆弱,被這一下打得齜牙咧嘴的。

    沈隨安立馬按住白辰風(fēng)的手,他還有問題要問容川,可不能再次惹毛了這家伙。

    白辰風(fēng)感受到沈隨安的動作,并未多言,只是默默收回了手。沈隨安見狀,只當白辰風(fēng)明白了自己的用意,他安撫地拍了拍白辰風(fēng)的手后便去到了容川的身旁。

    這邊容川被靈力抽了一下,痛勁緩過來后倒也沒有太過于生氣,他偷偷瞟了眼白辰風(fēng),看向沈隨安的眼中滿是八卦的光芒:“你這男朋友怎么愛打人呢?他平時會家暴你嗎?”

    “不會,他對我很溫柔的。”沈隨安很是無語,這人說話真是有夠冒昧的。

    容川嘿嘿一笑:“這不是這么久沒見到活人了嗎?讓我吃點瓜怎么了?”

    “說起來這個,你為什么會在這個奇怪的地方,也和穿越有關(guān)系嗎?”

    沈隨安終于問出了他的心中所想,誰料容川并未正面回答,他眼神飄忽,顧左右而言他:“要不然你還是先給我做手辦?”

    無奈之下,沈隨安只得拿出了他在大學(xué)社團學(xué)的陶藝手藝,幸好系統(tǒng)商城是個百寶箱,成功地讓沈隨安找到了陶土。

    “你還沒說你要我做哪個角色呢?”

    “這都看不出來?就是那個很有名的小愛啊,我女神!”

    看著容川一臉理所應(yīng)當?shù)谋砬椋螂S安無語扶額,他還真沒看出來這堆形狀奇怪的石頭和他印象里的那個虛擬人物有哪里相似。

    幸好,這部動漫當時很火,連在孤兒院長大的沈隨安都看過幾集。

    沈隨安坐在容川專門為他準備的小桌子前,閉眼回憶著記憶中的那個動漫女角色。

    她有著柔順的銀色長發(fā),眼眸如紫水晶般剔透,穿著一身輕盈的白色戰(zhàn)斗制服,臉龐上始終掛著一絲堅定的笑容,仿佛能驅(qū)散一切陰霾。

    沈隨安睜開眼,開始揉捏陶泥。指尖輕輕勾勒出她的臉部輪廓,尤其是那雙閃爍著自信光芒的眼睛。

    他按照自己記憶中的角色模樣,耐心地刻出每一絲細節(jié),連衣服上的褶皺都十分細膩。

    陶胚風(fēng)干后,他將其用靈力開始燒制。上色時完美地還原了角色的銀發(fā)和紫色眼眸,最后還點綴了一抹高光。

    沈隨安輕輕捧起手辦,目光溫柔,仿佛透過她看到了當初的那個小小的自己。

    “這樣夠還原嗎?”

    沈隨安把手辦遞給一旁早已看呆了的容川,容川看著往日的女神重新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激動地手足無措。

    “真是太感謝你了!哥們,你這手藝說是專業(yè)開店的我都信!”

    容川看著一比一還原的女神手辦,偷摸瞅了眼沈隨安,試探道:“能再幫我做個陶藝嗎?”

    沈隨安故作不滿地挑起眉頭:“怎么,還得寸進尺了是吧?到底要我?guī)湍阕龆嗌賯手辦?”

    容川顯然段位沒有沈隨安高,他連忙擺手:“不是的不是的,這次不是做手辦,是別的小動物”

    他聲音越來越小,顯然也是知道自己的要求有些過分,畢竟沈隨安已經(jīng)賠了他摔壞的手辦,沒有繼續(xù)幫他的義務(wù)了。

    突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抬頭:“你剛才不是想問我什么事情嗎?你隨便問,我把我知道的全都告訴你。”

    “這樣,你總能幫我再做一個陶藝了吧。”

    看著容川一步步走進他設(shè)定的陷阱,沈隨安內(nèi)心發(fā)出奸詐的笑聲,面上卻很是勉強:“好吧好吧,既然你這么誠心誠意地求我了,那我就勉為其難地答應(yīng)吧。”

    還不等容川向他道謝,沈隨安話鋒一轉(zhuǎn):“不過你得先回答我的問題。”

    此時的容川早已經(jīng)被沈隨安玩弄于鼓掌之間,哪敢有不愿意,他連忙點頭:“嗯嗯,你問就是了,我知道的就會告訴你,我不知道的那也沒辦法了。”

    “首先第一個問題,你來到這里的時候,現(xiàn)實世界是哪一年,滄瀾大陸的又是哪一年?”

    “我是現(xiàn)實世界的新歷225年來的,那時候滄瀾大陸具體是哪一年我還真不記得了,只記得那時候魔君叫什么宿禹來著?”

    沈隨安點了點頭,記下新歷225年這個時間,唔,看樣子比他早來了100年。不過這個宿禹又是哪個魔君?沒聽說過,不管了先記下回頭再去翻閱古籍。

    他正要開口問下一個問題,白辰風(fēng)的聲音卻橫插進來。

    “宿禹是在一千五百年前成為的魔君,他做了兩百年的魔君,你應(yīng)當是在這期間來到這里的。”

    沈隨安驚喜地看向白辰風(fēng),他怎么忘了他還有這個見多識廣的男朋友可以提供幫助呢!向白辰風(fēng)投去一個感謝的目光后,沈隨安繼續(xù)提問。

    “你嘗試過回去嗎?”

    “嘗試過啊,我不知道試了了多少方法,根本沒有任何作用!”

    “我剛貸款買的房子啊,還沒住上呢人就先沒了”

    看著容川又要開始抹眼淚,沈隨安連忙制止了他并轉(zhuǎn)移話題:“那你就一直生活在這里,直到”

    感受到沈隨安欲言又止,在自己身上打量,容川沒好氣道:“你以為我是壽命耗盡老死的嗎?”

    “小爺我穿越之前就能為了業(yè)績加班到凌晨,來到這邊之后,我發(fā)現(xiàn)居然可以憑借修仙不老不死,這不得卷死他們。”

    “我可是一個人修煉,百年便結(jié)丹,兩百年便成嬰,四百年化神,七百年大乘后還獨自開山立派。怎么樣?”

    看著容川得意洋洋的眼神,沈隨安更加欲言又止,不忍心打擊到他,想要跳過這個問題。

    誰曾想容川卻不依不饒:“天衍宗你知道吧?那就是我一手創(chuàng)立的宗派。”

    這點沈隨安倒是沒想到,那被他親手砍了頭的殷澤修似乎就是如今天衍宗的首席弟子?算了算了,還是不要繼續(xù)這個話題了吧。

    沒注意到沈隨安的神情愈發(fā)古怪,容川主動開口問道:“你穿越過來多久了?修煉如何啊?雖然我如今修為消散只剩下個神魂,但理論方面還是可以指點一二的。”

    見沈隨安遲遲不開口,容川心里更為得意,只當沈隨安如今修為低微難以啟齒。

    “沒事的,我當初也是這么一步步過來的,只有有毅力,能堅持下去,就一定”

    “我來到這里半年,剛剛達到元嬰期。”

    第53章

    聽到沈隨安忍無可忍的回答, 容川剩下的話卡在了嗓子里。

    “什么?半年?元嬰期?”

    他整個人像是被雷劈了一樣:“那我努力的兩百年算什么?我辛辛苦苦去各種秘境尋找修煉的寶物又算什么?”

    容川一邊念叨,一邊在原地轉(zhuǎn)圈, 像個無頭蒼蠅似的,嘴里不停念叨:“這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你是故意氣我的是不是?”

    突然,他停下腳步,看到沈隨安的眼神,意識到他并沒有理由騙自己,容川更加崩潰:“沈隨安, 你你到底是什么怪物?!”

    他仰天長嘆,一臉生無可戀:“老天爺啊,你這也太偏心了吧!都是穿越者,為什么他就有這么多奇遇啊!”

    沈隨安尷尬地摸了摸鼻子,奇遇?好吧系統(tǒng)應(yīng)該也算奇遇。

    他清了清嗓子, 正色道:“所以照你所說,幾百年前你便已經(jīng)達到了能夠開山立派的實力, 為什么如今卻又只剩個神魂在這里?”

    猝不及防地聽到沈隨安這個疑問,容川眼神閃躲:“那那自然是有我的原因,這個屬于個人隱私,我可以拒絕回答!”

    好吧, 看樣子從容川這里是得不到什么線索了, 沈隨安無奈地嘆了口氣, 拿起剩下的陶泥。

    “說吧,你還想讓我給你做些什么東西?”

    “是我養(yǎng)的一只貓, 叫小喵。”

    提起小喵,容川的眼神瞬間變得溫柔起來,與剛才抓狂的樣子判若兩人。沈隨安倒是沒想到他這么個加班狂人,居然還有閑工夫養(yǎng)貓?

    陶泥在沈隨安手中逐漸有了小貓的雛形, 他專注于塑型,頭也不抬地問容川:“具體細節(jié)呢?說說吧。”

    “他是我從寵物店里買來的,你不知道,隔了老遠,我就聽到小喵在叫,我我一聽就知道,那是它在喊我去拯救它!”

    “嘿嘿嘿,你不知道小喵有多黏我,它剛到我家那天,晚上非得和我擠一張床上睡覺,不然就撓臥室門。”

    一說到小喵,容川就像是打開了話匣子,滔滔不絕,沈隨安并不想聽他與他家小喵的相遇史,直接抬手打斷。

    “我是要你說你家貓的細節(jié),不是聽你倆日常的。”

    “哦哦好,細節(jié)嘛我記了很多的。”

    容川忙不迭地點頭,思索片刻后開口。

    “我家小喵最喜歡吃的是兔肉凍干,最喜歡被人摸胸口那塊毛,最愛干的事是把我的褲腿當做貓抓板”

    “停停停。”

    沈隨安氣極反笑,一字一句倒:“我,是,問,你,家,貓,長,什,么,樣。”

    看出來沈隨安似乎真的有些不悅,容川也收了玩樂的心思,言語間帶了點心虛:“側(cè)面描寫不是更利于你塑造形象么?”

    感受到沈隨安的目光在自己的神魂上不善地打量,他咽了口唾沫:“我說我說,我現(xiàn)在就說還不行么?”

    “咳咳咳,我家小喵是長毛,顏色是淺灰色摻雜著深棕色,眼睛是異色瞳,左眼藍色,右眼黃色,尾巴”

    沈隨安聽著這描述,感覺越來越熟悉,突然,他想到了什么,看向滔滔不絕的容川:“你的那只小喵,不會是只緬因貓吧?”

    “你怎么知道?”

    容川很是奇怪,是他描述地太過于精準了?

    “沒什么”

    沈隨安嘴角抽搐,把手里已經(jīng)成型了的陶泥收了起來。

    “哎哎哎!你做什么,我還沒說完,你怎么就把工具都收起來了?”

    “我覺得,單靠你的描述,還是不夠精確,不如面對著他本人再做陶藝品更準確。”

    “面對著他本人再做”

    容川站在那里,咀嚼著沈隨安這句話里的意思,突然反應(yīng)過來了什么,他神情激動起來,雙手搭上沈隨安的肩膀。

    “所以你是說我的小喵也在這個世界?你見過它是嗎?”容川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說他本人,所以他是修煉成人了嗎?”

    被容川晃得頭暈,沈隨安不耐煩地拍開了他的手:“沒錯,他現(xiàn)在是豹族的族長,具體因由,你還是自己去問他吧。”

    話說完,沈隨安奇怪地打量了容川一眼:“但是你這現(xiàn)在這個樣子,能去見他嗎?”

    容川并沒有回答,只是一味地自言自語:“小喵怎么也會來這里了呢?不應(yīng)該啊,我那天上班之前把他送到寵物店洗澡了呀難道是我記錯了?”

    見容川只顧著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并沒有回答他。沈隨安伸出手,拍了拍容川的肩膀,他只感覺手下是一種很玄妙的觸感,輕飄飄的,像是馬上就要飛走。

    容川立馬回神,他臉色不太好看,顯然他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我如今是僅剩的神魂,在我曾經(jīng)創(chuàng)建的這片空間中才得以茍延殘喘。”

    “只怕是剛接觸到外界的空氣就里面煙消云散,要我出去見小喵,確實是有些難度。”

    沈隨安聽到回答便開始扒拉系統(tǒng)商城,試圖找到什么能夠維系神魂的道具。就在他準備遺憾地告知容川沒有其他的辦法時,一道冷冽的聲音傳入了沈隨安的耳朵中。

    “我這里倒是有塊玉佩,是我?guī)煾盗艚o我的,據(jù)說有溫養(yǎng)神魂的效果。”

    “你的神魂若是能附在這上面”

    白辰風(fēng)話音未落,容川便已明白了他的意思,整個透明的人形倏地變成一股輕煙鉆到了白辰風(fēng)手中的玉佩中。

    感受到手中的玉佩多了些份量,白辰風(fēng)沖沈隨安挑了挑眉,沈隨安還沒明白白辰風(fēng)這是什么意思。

    就見他把玉佩的繩子握在手中,把整個玉佩像是甩陀螺一般飛速轉(zhuǎn)圈。

    沈隨安看著白辰風(fēng)嘴角掛著似笑非笑的弧度,眼睛一直盯著自己,突然不敢上去阻攔,自家男朋友這個表情,很危險啊!

    半晌,容川一臉菜色地從玉佩里飄了出來,此時的他面色更加蒼白,加上他腳下的虛浮,比先前更像是一個男鬼。

    “這玉佩倒是可以容納我的神魂,不過就是這空間太不穩(wěn)定了些不過放心,這點小動靜我還是手拿把掐的。”

    盯著白辰風(fēng)不善的目光,沈隨安哪里敢說這一切都是因為他那實力深不可測的男朋友搞的,他輕咳一聲,轉(zhuǎn)開話題。

    “嗯能容納神魂便好,不過你這空間里的東西要如何處置呢?”

    “我說過,這個空間是曾經(jīng)的我所創(chuàng),本應(yīng)該隨著我當時靈力潰散而消散。是靠我的神魂才支撐到了現(xiàn)在,如果我離開這里,這空間自然也就不復(fù)存在。”

    “罷了,終究都是些身外之物,沒了便沒了吧。”說完他看了眼沈隨安和白辰風(fēng)。

    “不過我好歹也曾是的渡劫期的老祖,手里面還是有不少好東西的。”

    “你們二人若是能把我?guī)У叫∵鞯母埃悄銈儽銓ξ矣写蠖鳎@些東西你們?nèi)羰乔频蒙涎郏M數(shù)拿去便是。”

    提到小喵,他語氣中帶了些落寞:“這修行的日子有多苦我是知道的,沒想到小喵居然也會過來,終究還是我連累了他。”

    此刻沈隨安第一次在容川的身上感受到了一個活了千年的滄桑,他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來安慰容川,只得拉著白辰風(fēng)進了容川的庫房,把空間留給他一個人靜靜。

    本來沈隨安以為容川所說手里有不少好東西是在忽悠他,沒想到剛一踏進這間外表看起來略為破舊的房屋,就被這里濃郁的靈力驚到。

    靈力氤氳的庫房內(nèi),檀木架上分門別類堆疊法器與古籍。左側(cè)暗格中法器嗡鳴震顫,右側(cè)浮空符咒封著幾排暗紅的丹藥瓶,每樣物品都散發(fā)出古老的氣息。

    沈隨安不禁咂舌,果然這容川活了一千多年,手里的寶物確實不少。

    面對這么多奇珍異寶,本著不浪費的原則,沈隨安準備挑選幾樣用的上的裝在身上,剩下的就全都裝進空間里。

    就算用不上,拿出去換點靈石總是好的。

    他正想招呼白辰風(fēng)看看能不能找到符合心意的法器,突然,一陣熟悉的波動從他心底泛起。

    順著這波動,沈隨安來到了角落里的一個擺滿了古籍的書架,看著已經(jīng)落滿灰塵的一本本古籍,他心中疑惑,是什么東西會引起他如此強烈的共鳴?

    沈隨安在書架上翻找良久,最終在一堆書籍的最下方抽出來了半本破爛的劍譜,正是他那《萬載劍法》的下冊!

    他瞳孔微縮,這劍法明明上冊被系統(tǒng)收錄在修煉空間,為什么下冊居然會出現(xiàn)在容川手上?

    聯(lián)想到容川提及自身經(jīng)歷時的遮遮掩掩,沈隨安眸色一暗,難道連同為穿越者的容川都不可以相信嗎?

    他越想心里越亂,聯(lián)想到先前被曲靜瀾和殷澤修聯(lián)手坑害的經(jīng)歷,只覺得這世界上所有人都不能相信。心煩意亂之際,他眼角余光看到了一旁正站在法器架子前一件件端詳?shù)陌壮斤L(fēng)。

    看著自己愛人此時一本正經(jīng),一點看不出剛才還暗中使壞把容川搖得頭暈眼花,沈隨安嘴角勾起一抹笑,剛才心里緊繃的弦也終于放松了下來。

    無論如何,他的身邊總會有白辰風(fēng)和他一起,目前看來容川對他是沒有惡意的,容川想隱瞞的事情,以后有的是機會去問。

    如今最重要的是給他的親親男友挑一件趁手的武器,親眼見過白辰風(fēng)用雙爪直接撕開敵人防御,對于粗暴血腥的作戰(zhàn)方式,沈隨安倒沒覺得有哪里不好,只是默默心疼恩人的手。

    雖然變成了爪子,那也是手啊,戰(zhàn)斗時萬一傷到了可怎么辦,他可是會心疼的。

    想到這里,沈隨安走到白辰風(fēng)身旁,眼神從面前的架子上掃過:“有看到什么好用的法器嗎?”

    白辰風(fēng)搖了搖頭,似乎并不想多說話:“我并不需要武器,只是在觀摩這些法器的制作工藝罷了。”

    沈隨安一聽這哪行,當即握住那雙帶有薄繭的手:“你不心疼你的手我心疼,這么大個人了,照顧好自己。”

    話還沒說完,他只覺得手被猛地甩開,隨之而來的是白辰風(fēng)毫無波動的冰冷聲音:“我會照顧好自己,倒是你”

    第54章

    他聲音停頓了一下, 似是覺得自己動作幅度過大,便將手背在身后, 輕哼一聲:“原來你還會在意我有沒有照顧好自己,我以為你眼里只有那位“新朋友”呢?”

    白辰風(fēng)說這話時依舊是那副生人勿近的模樣,語氣里帶著自己都未曾察覺到的醋意。

    自從來到這個鬼地方,見到那個自稱沈隨安同鄉(xiāng)的那個人,白辰風(fēng)心里就百般不是滋味。

    聽著他們說著那些自己聽不懂的詞匯相談甚歡,白辰風(fēng)心想他就不該跟著沈隨安進來, 管那人的死活呢!

    這么悶悶不樂地想著,他直接甩袖離開,這整個庫房都是容川的東西,看見就心煩。

    不就是些法寶么,破銅爛鐵一堆罷了, 說得好像他沒有一樣。等他帶沈隨安回了自家領(lǐng)地,他倒要讓自己的道侶見識到底誰的家底更豐厚。

    眼看著白辰風(fēng)甩袖離開, 沈隨安腦袋一懵,也顧不上再給白辰風(fēng)挑選武器什么的。

    他揚手把庫房的東西一股腦全都塞進耳墜空間里,跟在白辰風(fēng)身后出了庫房。

    門外的容川已經(jīng)等待多時,他敏銳地察覺出二人之間的氛圍不一般, 沒再說什么多余的話。

    只是默默地揚起手, 在空中劃出了一道通往外界的裂口, 小聲道:“你們從這個通道把我?guī)С鋈ズ螅@個空間就會自毀, 要盡快。”隨后鉆到了白辰風(fēng)給的那枚玉佩中,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白辰風(fēng)此時看著那枚玉佩就心煩,他為什么要裝大度,還把自己師傅留下的玉佩拿出來成人之美。

    他頭也不回地把玉佩拋到沈隨安手中, 一句話沒說,大步流星地從裂縫走了出去。

    沈隨安手忙腳亂地接住玉佩,才沒讓這東西摔在地上,此時他哪里還不明白白辰風(fēng)這是吃醋了,他拿著那枚玉佩,心里暗罵自己。

    沈隨安啊沈隨安,你怎么就不能多關(guān)心關(guān)心自家男朋友的情緒呢?這下好了,不會又要變成孤家寡人了吧。

    不行不行,他一定要把自家男朋友哄好,想到白辰風(fēng)剛才那如同第一次見面時的冰冷態(tài)度,他只覺得人生一片灰暗。

    環(huán)顧四周,該拿的東西都已經(jīng)拿走了,看起來容川對這里似乎也沒有太多留戀。

    沈隨安急忙跟在白辰風(fēng)身后出了這神秘空間,就在他第二只腳完全離開這通道時,身后的空間逐漸開始崩塌。

    就像是像素塊解體一樣,從中心開始往外擴散,直到整個空間徹底消失仿佛從未出現(xiàn)過。

    沈隨安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奇異的景象,不由地多看了幾眼。直到雙腳踩上堅實的地板,沈隨安這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已經(jīng)回到秘境之中了。

    而一旁的白辰風(fēng)早已經(jīng)被等候許久的玄梧拉到一邊,仔細查看身體狀況。

    白辰風(fēng)任由玄梧對他從頭到尾檢查了一遍,中途還不忘冷嘲熱諷幾句:“怎么?就這么舍不得出來?”

    沈隨安:“”

    真的完蛋啦,該死,他為什么要多看那幾眼,這下好了,他真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我其實并沒有你說的那個意思,只是在這里還能碰見老鄉(xiāng),有點兒開心。”

    沈隨安顧不上玄梧還在,急急忙忙沖著白辰風(fēng)解釋。誰料白辰風(fēng)聽了這話之后并未被說服,他語氣中寒意更甚:“我說的哪個意思?我說的不都是事實么?”

    好了,可以確定的是,他現(xiàn)在是徹底惹毛了白辰風(fēng),自己這張嘴啊!沈隨安現(xiàn)在恨不得給自己幾個巴掌。

    但是看到白辰風(fēng)對自己這么在意的樣子,他的心又在不爭氣地狂跳。

    自家男朋友,連生氣的時候都這么好看,這幅氣鼓鼓又渾身帶刺的樣子也太可愛了吧!!!

    玄梧感受到沈隨安灼熱的視線,默默地伸出手,把白辰風(fēng)的臉轉(zhuǎn)向了別的方向。作為活了這么多年的一棵樹,他可不是白辰風(fēng)這種情感白癡。

    不管這兩人剛才去了什么地方,現(xiàn)在的氛圍肯定是有問題的,聯(lián)想到剛剛小風(fēng)說的那話。

    難不成是沈隨安在剛才那神秘空間里做了什么舉動,惹到小風(fēng)了?

    此念一出玄梧不由得暗自點頭,確實,不然按照小風(fēng)那整日里淡淡的毫無波動的情緒來說,怎么會像一只炸了毛的小動物一樣。

    越想越覺得有道理,玄梧檢查完白辰風(fēng)的的狀況,發(fā)現(xiàn)并沒有什么明顯的傷痕后,放下心來,拉著白辰風(fēng)到一旁他早就布置好的營地休息。

    在這整個過程中玄梧看都沒看沈隨安一眼,直接把他當做了空氣來對待。

    沈隨安心里有苦說不出,他眼巴巴到看著他的親親男友和他大舅哥坐在一處盤腿修煉,腦中飛速運轉(zhuǎn)。

    怎么辦,若是把自己和容川的關(guān)系解釋清楚,便不得不把涉及到穿越的事情盡數(shù)告知。

    他倒是不介意讓他的戀人知道,但是再加上個玄梧的話沈隨安眼神一暗,穿越這種事情過于驚世駭俗,還是不要讓多余的人知道為好。

    但是看目前這個情況,他是不可能把白辰風(fēng)單獨喊出去解釋這其中因由的,饒是從小到大被人稱為天才的沈隨安此時也開始頭疼。

    正當他冥思苦想之際,先前在庫房中的想法再次出現(xiàn)在他的心底。

    沈隨安眼神一亮,說再多都沒有實際行動來得有用,不如他自己準備一份禮物送給辰風(fēng)吧!

    唔之前想過給他找一件適合他的法器,本來是準備在容川的藏品中看看是否有合適的,但是現(xiàn)在被白辰風(fēng)誤會的情況下,顯然不能和容川扯上任何關(guān)系。

    他心中有了些成算,找了個角落盤腿坐下,開始在空間中翻找適合的原材料。

    沈隨安的想法就是親手做一件適合白辰風(fēng)戰(zhàn)斗方式的法器送給他。就像大學(xué)期間,戀愛的中的男女會做手工送給心愛的人一樣。相信他的親親男友一定能感受到自己對他的愛吧?

    想象著白辰風(fēng)收到禮物時的表情,沈隨安嘴里甚至開始哼著不成調(diào)的小曲,臉上也掛著一抹溫柔的笑。

    白辰風(fēng)雖然表面上是在盤腿修煉,但他的心思卻一直牽掛在沈隨安身上。

    他悄悄放出靈力,想看看沈隨安是什么反應(yīng),卻看見那人嘴角帶笑,不知道在想什么事情。

    白辰風(fēng)心中原本已經(jīng)快要平息的怒火再次燃起,好啊,現(xiàn)在還能笑得出來,看他那毫無悔改之意的樣子,是真沒覺得自己錯了。

    他的眼神愈發(fā)冰冷,甚至想要沖過去揪著沈隨安的衣領(lǐng)問他,明明已經(jīng)確認關(guān)系了,但為什么會這么不在意自己的感受。

    沈隨安真的喜歡他么?藏在衣袖中的手握了又握,白辰風(fēng)最終還是別過頭去,強迫自己不再關(guān)注沈隨安的情況。

    此刻的沈隨安雙眼緊閉,正在和系統(tǒng)討價還價。

    “這個玄光石,你給我便宜點。”

    “不行哦宿主,系統(tǒng)商城中的物品都是明碼標價,謝絕還價哦。”

    “你怎么這么冷漠,我難道不是你最愛的宿主了么?那這個蒼青石,這個便宜點總行了吧。”

    “也不行哦~”

    無論沈隨安怎么軟磨硬泡,系統(tǒng)給的回復(fù)都是不行,看來是真的從前面幾次被他忽悠的經(jīng)歷中成長了。

    沈隨安暗嘆一聲可惜,但是為了鍛造出來的法器足夠完美,他咬咬牙,還是花光了積分來兌換他看中的原材料。

    原材料到手,沈隨安說干就干,反正距離秘境再次開啟大門放他們出去,還有一周的時間,這時間應(yīng)當足夠了。

    不過為了維持這份禮物的驚喜,他還是不要讓辰風(fēng)知道為好,沈隨安瞟了一眼另一邊正在修煉的兩個靈修,躡手躡腳地走出了這座破敗的建筑。

    沒走多遠,沈隨安就找到了合適的地方,在周圍布下禁制后,他拿出材料,準備開始鍛造法器。

    這些日子里他對于煉器也有一些了解,制作法器最普遍的方式是用煉器師的異火將原材料融化,再加以靈力輔助,塑造成自己想要的形狀。

    但沈隨安并不是煉器師,也并沒有異火,他選擇了另一種方法,直接用濃縮的靈力將原材料分解再塑型,這種方式極為消耗靈力。

    所幸他現(xiàn)在也晉升到元嬰期,且根基穩(wěn)固靈力充沛,足以支持他用這種方式鍛造法器。

    奈何他所選的材料都是最為頂尖的,強度極高,花在分解材料上的靈力自然也是普通材料上的數(shù)倍。

    但這并不能動搖沈隨安的堅定信念,他放棄了休息,每天不是在鍛造材料,就是靈力耗盡正在恢復(fù)靈力中。這幾日他也并未進食,餓了便來一枚辟谷丹。

    就這么沒日沒夜地消耗靈力又恢復(fù)靈力中,所有的材料都被他成功分解。現(xiàn)在,可以進行下一步了。

    沈隨安拿出在恢復(fù)靈力時抽空所畫的法器圖紙,他想做的是一雙腕甲。

    對于白辰風(fēng)這種使用雙爪的攻擊方式來說,劍或者刀之類的法器反倒是拖累了他的節(jié)奏。只有腕甲,能夠做到在防護他雙手的同時為他的攻擊增添一絲殺傷力。

    雙眼僅僅盯著那團已經(jīng)被分解后融合在一起的材料,沈隨安深吸一口氣,表情凝重地開始了最為關(guān)鍵的一步,塑型。

    分解后的材料在靈力的作用下融合在一起,呈現(xiàn)流體狀,沈隨安心神一動,金屬質(zhì)感的流體在半空中盤成筒狀。

    他又拿出能夠幫助恢復(fù)靈力的玄青石,在靈力的包裹下,穩(wěn)穩(wěn)當當?shù)厍对诹送蠹渍小?br />
    緊接著,他用指尖輕輕一劃,靈力凝結(jié)成一根根針,在流體的表面雕刻出了數(shù)道深淺不等的弧形花紋,自中間的玄青石向四周蔓延,形成了狼尾的形狀。

    這些線條在金屬的冷光下,竟然形成了若隱若現(xiàn)的毛絨質(zhì)感。沈隨安還存了一點小心思,他在雕刻這狼尾花紋時將兩人的名字小心地藏在里面。

    再怎么說這也算是他送給白辰風(fēng)的第一件禮物,總得有點紀念意義不是?

    終于,成功做出來了這雙長約十公分的腕甲,沈隨安滿意地捧著還留有一些余溫的腕甲,心中滿是欣喜,只想著能早點把這件灌注了他心意的法器送給他最愛的人。

    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沾上的塵土,剛準備去找白辰風(fēng),卻感覺到地面一震。

    只見天空中出現(xiàn)了與先前進入秘境時一樣的漩渦,看樣子是到了秘境大門再次開啟的時間了。

    沈隨安心中松了口氣,還好趕在這之前就把腕甲做好了,外面可沒有這么濃郁的靈力供他吸收化為己用,整個鍛造過程不知道要拖多久。

    正巧,此時白辰風(fēng)與玄梧也從休息的營地中走出,隨著漩渦變得凝實,不斷有靈修從下面飛到漩渦中回到外面的世界。

    沈隨安原本想像進入秘境時排在最后出去,卻聽到玄梧嚴肅道:“這次我們得混在人群中出去。”

    沈隨安一怔,隨即想到他和白辰風(fēng)殺了熊族一眾精英的事情,頓時明白了玄梧的用意。

    白辰風(fēng)此時心里雖然還是有點不爽,但還是牽上了沈隨安的手:“出去之后你切記在待我身旁。”

    沈隨安內(nèi)心復(fù)雜,沒想到居然是以這種原因重新牽到了辰風(fēng)的手。他反握回去,調(diào)侃道:“那可就麻煩白前輩保護我了~”

    白辰風(fēng)沒再說話,只是嘴角邊細微的笑意出賣了他的真實心情。沈隨安看在眼里,只覺得心都要化了,正想開口說些什么,卻聽到玄梧一聲清喝:“來了!”

    三人混在這群靈修中,飛向空中那白色漩渦,依舊是一陣熟悉的眩暈感,感受到雙腳踩在地面。

    沈隨安第一件事就是確認白辰風(fēng)還在不在他身邊,還好,離開秘境并沒有打亂他們的位置。

    周圍已經(jīng)出來的靈修越來越多,卻始終不見任何熊族靈修的身影,眼見在外等候的熊族眾人開始騷動。三人隱秘地離開了秘境入口,朝著遠處掠去。

    良久,直到沈隨安覺得已經(jīng)快要把體內(nèi)靈力耗盡時,玄梧才出聲:“可以了,到這里應(yīng)該就找不到我們了。”

    沈隨安估摸著這么長時間怎么也跑了幾百里地了,玄梧還真是謹慎啊

    既然四周已經(jīng)安全,沈隨安剛想把腕甲拿出來送給白辰風(fēng),卻聽到白辰風(fēng)清冷的聲音:“把玉佩拿出來給我兄長。”

    沈隨安一怔,不明所以,但還是老老實實把玉佩拿給了玄梧。

    “我已經(jīng)和兄長商議過,那容川就由兄長送去豹族。”

    見沈隨安對自己依然是言聽計從,白辰風(fēng)語氣柔軟了些,開口解釋:“我陪你去孔雀族走一趟。”

    沈隨安此時也明白了白辰風(fēng)的用意,孔雀族眾人不僅是他的朋友,同樣也是白辰風(fēng)的朋友,去孔雀族一探究竟迫在眉睫。

    而豹族與孔雀族在兩個截然相反的方向,距離甚遠,由已經(jīng)是大乘中期的玄梧去送玉佩再合適不過了。

    他看向白辰風(fēng),果然還是那個面冷心熱的恩人啊,沈隨安點了點頭:“那就依你所言。”

    不知白辰風(fēng)如何與玄梧商議的,玄梧拿了玉佩便開始往豹族的方向趕,只可惜那靈心玉蓮在秘境中已經(jīng)被他耗盡,如今無論是去豹族還是孔雀族,都得用最原始的方法過去了。

    不過沈隨安看向一旁的白辰風(fēng),只要有他在身旁,再遠的路都不累。

    目送玄梧離去,白辰風(fēng)剛想招呼沈隨安可以出發(fā)了,卻感受到手里被塞了個冰涼金屬質(zhì)感的東西。

    正是沈隨安在秘境中煉制的腕甲,通體泛著銀白色的光澤,中間鑲嵌著青色的寶石,上面還鐫刻了細密的花紋,看起來,就像是他毛茸茸的尾巴?

    “這是我在秘境里為你煉制的法器,是一雙腕甲,可以在戰(zhàn)斗中保護你的雙手。”

    “我知道你很強,但再強的人也會受傷,你受傷的話,我會很心疼。”

    沈隨安也是第一次給喜歡的人送東西,他有點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尖,道:“之前你說我和那個容川交談很是親密,只是當時為了從他口中獲取一些我想知道的情報罷了。”

    沈隨安抬眼,與白辰風(fēng)湛藍色的雙眸對視:“我永遠,只會有你這一個愛人。之前因為情緒有些激動,忽視了你的感受,是我不好。以后我一定把你的感受放在第一位,不會再出現(xiàn)這種情況了。”

    他輕輕拉住白辰風(fēng)的手,低頭狀似撒嬌地晃了幾下:“寶寶,原諒我好不好嘛~”

    半晌,沒得到回應(yīng),沈隨安疑惑地抬眼看向白辰風(fēng),只見原本高嶺之花一般清冷的人物,如今耳尖的紅暈已經(jīng)蔓延到臉頰,沈隨安第一次見這樣的白辰風(fēng)。

    他幾乎要看呆了,盯著白辰風(fēng)一動不動,喉結(jié)上下滾動,他的愛人,也太可愛了吧!!!

    面對如此風(fēng)景,沈隨安自然而然起了色心,他手里握著那骨節(jié)分明的手,慢慢地貼近白辰風(fēng),看著那張原本清冷的臉染上一抹飛紅,便想吻上去。

    誰曾想白辰風(fēng)卻一把捂住他的嘴把他推開:“你的道歉,我收到了,至于原不原諒你以后再說。現(xiàn)在我們要出發(fā)了。”

    話音剛落,沈隨安就看到那白發(fā)玄衣的身影逃也似地往孔雀族的方位走。

    寶寶,這,這是什么稱呼?成,成何體統(tǒng)!他明明是靈獸族的天才少主,沈隨安居然敢這樣喊他。

    他才不會應(yīng)了這個稱呼!不過這次就勉強放過他吧,看在他態(tài)度誠懇的份上。白辰風(fēng)心里這樣想著,腳下卻一點沒停,一眨眼便竄出去極遠。

    看著那道幾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沈隨安摸了摸自己的嘴唇,上面似乎還殘留著白辰風(fēng)掌心熾熱的溫度。他不由得失笑,愛人是個口是心非的傲嬌可怎么辦才好啊。

    笑著搖了搖頭,沈隨安腳尖輕點,追向白辰風(fēng)的方向,那當然是要死纏爛打!

    不得不說,大乘期與元嬰期的差距還是極大的,沈隨安只能遠遠地看著那道身影,像是先前在醫(yī)院外的樹林意外撞見恩人那次一樣。

    不過這次,那道身影會為了他而在原地等候,沈隨安微微一笑,終于趕上了白辰風(fēng),和他一起并肩前行。

    眼角余光瞥見了白辰風(fēng)的衣袖遮掩下有一絲銀色的光澤,沈隨安在心里偷笑,傲嬌什么的,最好拿捏了。

    孔雀族的領(lǐng)地距離這里并沒有很遠,兩人只花了半天的時間就到了孔雀族都城的邊緣。

    這一路上經(jīng)過了不少小村落,沈隨安用靈力探查后發(fā)現(xiàn)其中全是空蕩蕩的,沒見到任何靈獸的影子。

    他看向遠處高聳的山峰,山頂霧氣繚繞中隱約能看見建筑的影子,那便是孔雀族的都城。孔雀善飛,都城便建在了這周圍最高山的山頂處。

    沈隨安心中很是擔(dān)憂,只期盼著孔雀族的都城并沒有出事,一切都是他在杞人憂天。

    這個想法在來到孔雀族都城時徹底落空,只見那高大的城墻外,有著一道白色的屏障,將整個都城與外界隔絕開來。

    沈隨安心中更是焦急,雖然系統(tǒng)的道具還沒被觸發(fā),說明那群孔雀暫時還沒有生命危險,但這種情況怎么看怎么不對勁。

    那白色的屏障更是透出一股詭異的氣息,顯然不是正常情況下應(yīng)該存在的東西。

    正當沈隨安糾結(jié)要不要使用蠻力破了這屏障時,白辰風(fēng)卻突然走上前,他掌心朝向屏障,隔了約莫十公分,他用奇怪的語調(diào)念著生僻的字詞。同時手掌向下移動,竟然真的開辟了一個可以容納一人通過的口子。

    沈隨安剛想問白辰風(fēng)是怎么知道這屏障破解之法的,卻聽見白辰風(fēng)急促的聲音:“快進去,這通道只能維持幾息。”

    聞言,沈隨安立馬閃身進入,白辰風(fēng)也緊隨其后,他們二人都通過后,那道口子就以極快的速度重新愈合。

    看出了沈隨安的疑惑,白辰風(fēng)神情凝重地解釋道:“這是我在我族內(nèi)古籍上見到的一種屏障,本來也只是看著外觀相似,沒想到竟然真是此物。”

    他看向這屏障的眼神帶上了些陰鷙:“這是魔族特有的天魔罩。天魔罩一旦布下,便能夠隔絕內(nèi)部所有的氣息,現(xiàn)在可以解釋他們?yōu)槭裁磿?lián)了。”

    “魔族,竟然真的還存在么?”白辰風(fēng)喃喃自語。

    聽到白辰風(fēng)的解釋,沈隨安的心沉到谷底,魔族究竟想做什么。

    先前那魔族臥底烈陽是為了奪取豹族內(nèi)的鑰匙碎片,那如今把孔雀族整個都城都圍起來,又是為了什么?

    這一切都籠罩在層層迷霧中,只能一點點地探尋,沈隨安與白辰風(fēng)對視一眼,朝著都城中心走去。

    這一路上和沈隨安在周圍小村落見到的情節(jié)一樣,都是空無一人的狀態(tài)。

    沈隨安仔細觀察了路兩邊店鋪的狀態(tài),發(fā)現(xiàn)并沒有明顯的暴力抓捕的痕跡,也沒有匆忙逃離的痕跡,難道這些居民都是自愿地去到了同一個地方?

    兩人繼續(xù)往前走,直到來到了孔雀族的中心,族長一脈的宮殿處。

    孔雀族的宮殿并不像蝶族那般從頭到尾透露出土豪的氣息,也沒像豹族那樣樸實無華,而是有著自己的特點。

    整個宮殿傍山而建,屋檐微微上翹,宛如鳥雀斂翅。外墻以粗糲的巖石堆砌而成,墻角還長著些許青苔。

    大門前立著數(shù)根柏木柱,頂端各嵌一枚已經(jīng)風(fēng)化了的青銅雀首,雀首中各銜著一顆流光溢彩的寶珠。

    此時一陣霧氣飄來,在荒蕪一人的場景下,整座沒有了往日的氣勢,反而顯得有些詭異。

    沈隨安嘗試著推門,竟然真的把門打開了一道小縫隙,但繼續(xù)用力卻也沒辦法再把門開得更大,好像后面被什么東西擋住了一樣。

    眼見那道打開的縫隙并不足以通過一人,白辰風(fēng)拉著沈隨安,直接從宮殿頂部翻了進來。

    沈隨安剛剛站穩(wěn),就被眼前恐怖的景象驚到失聲,這宮殿內(nèi)目光所及之處竟然全是躺著的一個個靈修!

    他蹲下身,手指顫抖地探了探離他最近的靈修的頸動脈,發(fā)現(xiàn)這搏動雖然微弱但仍然存在,說明他們應(yīng)當還都活著。

    嘗試著喚醒他們,卻一點作用都沒有,白辰風(fēng)也嘗試用靈力讓他們清醒過來,也是沒有作用。

    沈隨安站起身,看向四周,這大殿周圍空地極大,這里整整齊齊地躺著,連門后的空間都被擺上,當時他推門感受到的阻力應(yīng)當就是這些昏迷的靈修。

    他粗略地估計了一下數(shù)量,發(fā)現(xiàn)有些對不上號,按照先前豹族周圍小村落的人口數(shù)量,再加上都城內(nèi)的靈修,怎么著也得有個幾千人。

    但是這里明顯只躺著幾百人,難道說

    沈隨安看向白辰風(fēng),對方顯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兩人的眼神投向大殿緊閉著的門,更深處的秘密,應(yīng)當就在那里。

    沈隨安沒有猶豫,立馬向著那里走去。他邊走邊思索,總覺得哪里不對勁,直到走到大殿門口,白辰風(fēng)的手即將碰到緊閉著的門時,他突然出聲:“等等。”

    白辰風(fēng)不明白沈隨安的意思,但還是收回了手,他靜靜看著沈隨安,等待一個回答。

    沈隨安剛才思索良久,突然一驚,想明白了自己是覺得哪里不對勁。

    這些昏迷的靈修整整齊齊地躺在地上,明顯是人為搬動過的。

    但是自從他和白辰風(fēng)進入到了孔雀族的領(lǐng)地,沒有碰見任何人類或者靈修,哪怕是魔族!

    難道,這是個陷阱?沈隨安看向那緊閉著的門,心亂如麻,不知道該從何與白辰風(fēng)解釋,畢竟這一切都是他的猜測。

    半晌,沈隨安憋出一句:“小心有埋伏。”

    白辰風(fēng)看出了他的猶豫,拉住他的手,堅定道:“放心,有我在。”隨即推開了那扇緊閉著的宮殿大門。

    沒有想象中的埋伏,也沒有像外面地上橫七豎八躺著的靈修,宮殿里面空蕩蕩的,沒有任何人的蹤跡。

    沈隨安和白辰風(fēng)查看了一圈,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不對勁的地方,正準備出去時,宮殿外卻傳來了腳步聲以及隱隱約約的談話聲。

    “今天成了幾個?”

    “不多,也就三十多個吧。”

    “這么少,外面還躺了這么多個,這得等到什么時候去?”

    “急什么,反正這孔雀族在偏遠的山頂上,我們又布下了天魔罩,不會有人發(fā)現(xiàn)的,就慢慢來唄。”

    聽著門外越來越近的兩道男聲,沈隨安一驚,轉(zhuǎn)頭卻發(fā)現(xiàn)白辰風(fēng)手中凝聚起靈力,似是要準備動手。

    他立馬按住白辰風(fēng)的手,低聲道:“現(xiàn)在還不是時機。”隨后把自己和白辰風(fēng)都塞宮殿內(nèi)唯一的一張軟榻下躲了起來,同時手中開啟能夠隱匿氣息的法器。

    這個能夠隱匿自身氣息的法器還是他在容川的庫房里扒拉出來的,當時覺得很是雞肋,沒想到這就派上用場了。

    法器開啟,完全覆蓋兩人身上氣息的同時,宮殿的門也被推開,此時沈隨安只慶幸自己有隨手關(guān)門的習(xí)慣。

    進門的似乎只有兩人,一前一后地走著,邊走邊繼續(xù)剛才的話題。

    “你說這孔雀族全族失聯(lián)這么久,他們靈獸族的族長就不管這事?”這是一道年輕人的聲音。

    “你是剛從那地方出來的吧?”這聲音比起那道就略顯年長。

    “是啊,你怎么知道的?”

    “沒什么。”年長的聲音主人輕哼一聲。“以后你就懂了。”

    話音未落,那道年長的聲音主人察覺到了些許不對勁。

    “有誰剛剛來過這?”

    “沒人來啊,他們不都在下面忙著呢?”

    “那,這個花瓶為什么轉(zhuǎn)了個面?”

    之后就是一片死寂,沈隨安想起來剛才他查看這宮殿內(nèi)情況的時候曾經(jīng)把那個花瓶拿起來仔細觀察。

    此時的他心里滿是后悔,為什么要多那么一下呢?

    “或,或者是你記錯了吧?這花瓶本來就是這一面朝外的。”

    良久,那個年長的聲音才再度開口:“或許吧。”

    “我們該下去換班了。”

    隨后便是一陣沉重的摩擦聲,沈隨安只聽到那兩人的腳步越來越遠,直到?jīng)]了聲音。

    在狹小的空間里,沈隨安與白辰風(fēng)面對面緊緊貼著,他能感受到白辰風(fēng)心跳如鼓,也能感受到他滔天的怒意。

    他輕輕地掰開白辰風(fēng)緊握著的拳,與他十指相扣,并在白辰風(fēng)的唇上落下一個輕輕的吻。

    兩人都沒再說話,因為從剛才的對話里可以聽出來,他們是去換班,等會自然也會有人出來,現(xiàn)在還不能輕舉妄動。

    等了一會,宮殿內(nèi)果然再次響起重物的摩擦聲,這次出來的是另外兩個人,腳步與先前兩人不同。

    這兩人走路輕浮無力,仿佛全身都被掏空一般。出來的途中他們也沒有說一句話,打開了門便直接走了出去。

    腳步聲越來越遠直到聽不見,沈隨安還特意多等了一會,確認短時間內(nèi)不會有人過來,這才和白辰風(fēng)從軟榻底下出來。

    剛才在床底,太過黑暗看不清,此時沈隨安居然才發(fā)現(xiàn)白辰風(fēng)居然咬緊了自己的嘴唇,幾乎到了要出血的地步。

    沈隨安心疼地撫上白辰風(fēng)的臉:“因為什么,可以和我說說嗎?”

    白辰風(fēng)的眼中閃爍著仇恨的光芒,聲音冷得快要結(jié)冰:“這幾個人,都是魔族,我感知到了他們身上的氣息。”

    “我的師傅就是死在魔族的手上。他撿到我,把我養(yǎng)育成人,卻因為自己的善良被魔族虐殺。”

    他停頓了一下,似乎是想起了那段不好的回憶,沈隨安輕輕握著他的手,這給了他些許安慰,于是繼續(xù)說了下去。

    “從那天起,我就與魔族勢不兩立。百年前,魔族被滅絕,我以為終于報仇。二十年前,人修與靈修大戰(zhàn)前夕我居然又感知到了魔族的氣息。”

    “這二十年我一直在尋找魔族的蹤跡,中間我也去過封印魔君的幽冥禁地,并沒有任何線索,直到先前與殷澤修那一戰(zhàn)。”

    “我當時突然從靈梭上跳下去便是察覺到了遠處有魔族的氣息,沒想到那居然是個陷阱。我當時急著出來,強行破開了陣法卻也因此沾上血毒。”

    話說到這里,后面的事情沈隨安都已經(jīng)知道了,白辰風(fēng)為了祛除血毒進入秘境,后面陪他來孔雀族查探情況,卻意外全在這里發(fā)現(xiàn)了魔族。

    沈隨安看著白辰風(fēng)如此輕描淡寫地用幾句話概括了他的兩百年,更加心疼他了。

    他把白辰風(fēng)輕輕地抱入懷中:“這些年來,你辛苦了,以后的路有我陪你一起走。”

    這么多年,白辰風(fēng)始終堅持不懈地調(diào)查魔族的蹤跡,為此他還被同族靈修所疏遠排擠,若不是頭上還頂著個靈獸族少主的名號,不知道會過得多慘。

    即使是玄梧,他的兄長,在聽說他孤身一人前往玄冥禁地,第一反應(yīng)也是責(zé)備他不把自己的安危放在心上。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對他說,你辛苦了,以后的路會陪他一起走。

    白辰風(fēng)把頭埋在沈隨安的頸窩,聞著沈隨安身上特有的清亮味道,他第一次覺得自己這么多年來的堅持是有意義的,是會被人肯定的。

    兩人就這么靜靜地抱在一起,并沒有說話,沈隨安輕輕拍了拍白辰風(fēng)的背:“想哭就哭吧,我不會和別人說的。”

    懷中傳出悶悶的聲音:“我可是靈獸族少主,才不會哭。”

    沈隨安聽到這話,心里更為憐惜,沒再言語,只是默默地把白辰風(fēng)抱得更緊。

    許久,白辰風(fēng)才從這種負面狀態(tài)中緩和了些。

    他有點不好意思,但面上卻依舊是那副淡淡的模樣:“現(xiàn)在我們再把這大殿檢查一下,應(yīng)當是有密道之類的東西。”

    說完便掙脫沈隨安的懷抱,開始檢查這大殿內(nèi)的每一樣?xùn)|西。

    沈隨安看著那個假裝自己很忙碌的背影,不由地失笑,他男朋友轉(zhuǎn)移話題的方式可真夠生硬的。

    不過他打量了一下這大殿內(nèi)的擺設(shè),剛才在密道開啟之前,他曾聽到一聲脆響,會是什么東西發(fā)出來的聲音嗎?

    他的目光四處打量,終于鎖定在了一個架子上的小物件上面,那是一個中間摻雜著絲縷黑色紋路的白色靈珠。

    在周圍擺滿了奇珍異寶的架子上里,一顆普通中帶了一絲特殊顏色的靈珠很是顯眼。

    沈隨安吸取之前的教訓(xùn),記下來這枚靈珠當前的位置,隨后伸出手,想要把靈珠拿起來。

    手上用力,但靈珠卻絲毫沒動,沈隨安這才發(fā)現(xiàn)這靈珠是嵌在架子上的。

    他伸手撥弄了幾下,正當沈隨安以為自己判斷錯誤,秘密通道的開關(guān)并不是這個靈珠時,他聽見了那聲脆響,隨后而來的是重物摩擦的聲音。

    沈隨安看向聲音發(fā)出的地方,居然是一處毫不起眼的墻壁,只見那塊原本嚴絲合縫的墻壁居然有一塊是中空的。

    那塊墻壁慢慢地轉(zhuǎn)了過來,豎在那個入口中間。

    白辰風(fēng)聞聲也走了過來,二人站在入口處,看著那通向地下深不見底的階梯,底部一股帶著腥臭味的風(fēng)吹來,令人令人感到惡心。

    對視一眼,兩人一起走進這入口,剛剛走進入口,那墻壁便轟地一聲合上。

    沈隨安摸了摸那恢復(fù)了的墻壁,根本找不到任何縫隙,即便是使用靈力注入也沒有能找到哪里不對勁,看樣子,只能從這下面找到一切的真相才能出去了。

    兩人順著階梯一步步往下走,越往下走,那股腥臭的味道就越重,白辰風(fēng)倒無所謂,他在戰(zhàn)場上不知道殺過多少魔族。

    倒是沈隨安,他關(guān)切地看過去,卻發(fā)現(xiàn)對方居然也沒有特別的不適,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沈隨安察覺到白辰風(fēng)的目光,沖著白辰風(fēng)露出一個清淺的笑,示意自己沒事。

    笑話,他在學(xué)校學(xué)人體解剖學(xué)的時候,那浸泡在福爾馬林中大體老師的氣味不知道比這重了多少。

    他從最開始上完解剖課就絕食一天,到最后上完解剖課還能去食堂搶特價的肉菜,早就練就了這金剛不壞的嗅覺。

    現(xiàn)在這味道,只能說是灑灑水啦。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看著面前依舊是看不到底的一層層階梯,沈隨安幾乎要被搞崩潰。也不知是什么原因,越往下,這墻壁上的散發(fā)著光芒的靈珠就越黯淡。

    直到現(xiàn)在,周圍幾乎是伸手不見五指的狀況,沈隨安不得不換了個位置,走在白辰風(fēng)的身后,被白辰風(fēng)牽著往下走。

    黑暗中白辰風(fēng)的視力卻沒有減弱,他本就是狼,有夜視的能力,在這種環(huán)境下他更是如魚得水。

    終于,兩人來到了最后一級的階梯,感受到終于走在了平地上,沈隨安長舒一口氣,這到底誰這么閑修了那么多臺階,簡直恨得牙癢癢。

    階梯的盡頭只有一道門,即便一道十分厚重的石門,也無法隔絕里面?zhèn)鞒鰜淼年囮囆瘸粑丁?br />
    白辰風(fēng)走在前面,將手貼在門上,發(fā)現(xiàn)靈力并不能穿透這石門查看里面的情況,只得直接推門而入。

    沈隨安緊隨其后,這房間并不像階梯上那么黑暗,但那股惡心的味道卻十分濃郁,沈隨安的雙眼猛地接觸到光亮,不適感讓他條件反射地閉上眼睛。

    半晌,感覺到眼睛已經(jīng)適應(yīng)了這光亮,沈隨安這才把眼睛睜開,映入眼簾的卻是比那股腥臭的味道還能讓他感覺到生理性不適的一幕。

    第55章

    只見明亮如晝的地下室里, 密密麻麻擺滿了一個個巨大的容器,每個缸里都浸泡著數(shù)個靈修。

    那些靈修僅全身浸泡在純黑的液體中, 僅把頭露在外面。他們雙目緊閉,面色慘白,如若不是胸膛處還有著微微的起伏,沈隨安幾乎以為他看見的全是尸體。

    但即便如此,密密麻麻的頭顱還是讓沈隨安san值狂掉,看著有些靈修還勉強維持著人形, 有的靈修已經(jīng)完全變成了原型在黑色液體中浸泡著。

    他看了眼依舊面不改色的白辰風(fēng),努力讓自己的心情平靜下來,這種時刻,他絕對不能被男朋友看扁!

    沈隨安深呼吸幾次,在心里告訴自己這些可都是活著的靈修, 沒有什么可怕的,隨后便想上前查看他們的情況。

    白辰風(fēng)一把拉住了他, 輕輕搖了搖頭:“我們尚且不知道這種液體的來歷和作用,不能輕舉妄動。”

    沈隨安歪頭想了想,倒也有道理,不過這是不可能難倒他的!

    他從空間翻找出自己需要的東西, 隨后走到那散發(fā)著惡臭血腥氣息的容器前。

    沈隨安戴上手套, 小心翼翼地用鑷子夾起一塊紗布, 在黑色液體中蘸了一下便迅速拿了出來。

    看著托盤里散發(fā)著濃烈腥臭味的紗布,白辰風(fēng)了多種方法, 都沒辦法摸透這個物質(zhì)的成分,只能確定這東西目前對他們兩人來說是無害的,只是單純惡心罷了。

    眼看那濃稠的液體就要在紗布上完全干涸,沈隨安再次拿出工具, 準備再取一次。

    誰料,此時這地下室的遠處慢慢傳來了腳步聲,并且聽聲音,還不止一人,至少有數(shù)十人。

    沈隨安與白辰風(fēng)對視一眼,兩人都明白了對方的意思,這里無辜的靈修眾多,并且位于地下施展不開,只能先避戰(zhàn)。

    不過眼下可不像在上回那樣幸運地有個床底可以躲,沈隨安找遍周圍也沒有找到適合他們躲藏的地方。

    正想著要不干脆退回門外,沈隨安還沒轉(zhuǎn)身,就聽到那隊腳步聲越來越近,他心中暗道不好,怎么突然就這么近了?

    而此時,沈隨安感受到手腕被一股力量拉扯,隨后他整個人不受控制地朝著那大容器中的黑色液體飛去。

    看著一旁一起進入容器中的白辰風(fēng),即使心里已經(jīng)明白這是白辰風(fēng)隱蔽他倆的方式,沈隨安還是有些不忍直視。

    他閉上眼睛,嘴角泛起一抹苦笑,就當他們是犧牲小我拯救大我的那種勇士吧

    但他即將與黑色液體0距離接觸時,一個念頭突然出現(xiàn)在他的腦海里。靈力無法探究這黑色液體,這黑色液體是不是也會被靈力所阻擋呢?

    他心念微動,一道溫暖的靈力覆蓋了全身,在兩人的皮膚表面形成了一股淡淡的薄膜,把黑色液體牢牢地隔絕在外面。

    成功了!沈隨安眼睛亮亮的,邀功似的看向白辰風(fēng),輕輕捏了捏他的手。

    白辰風(fēng)也沒想到沈隨安會用靈力覆蓋全身這種極其消耗靈力的做法,來避免與那黑色液體的接觸。

    他本身也是一個有潔癖的靈修,但在這是情況下,為了不打草驚蛇,只能被迫躲在這腥臭的黑水中。

    如今沈隨安這一招也很是合他的心意,只是此時情況特殊,他無法用言語回應(yīng)沈隨安,白辰風(fēng)只得暗自撓了撓沈隨安的掌心,表示自己很滿意。

    沈隨安接受到了這訊號,心里暗爽,卻也沒再有什么動作,只是默默聽著外面的動靜。

    那隊腳步越來越近,走到他們這一片時便四散開來,隨后響起的便是身體被從各個容器中打撈出來后被隨意丟在地上的聲音。

    他們藏身的容器在最偏遠的角落,沈隨安原本以為不會有人過來,沒想到一串腳步停在了他們的容器前,卻遲遲沒有動作。

    “喂,那個新來的菜鳥,你能不能行?不能行的話就換別人來!”

    “我當然行,這么多廢話做什么,你們先走就是了。”

    “喲,看你長得賊眉鼠眼的,脾氣還挺大,那你記得一定要在時限之前把這些原料送過去,我們就先走了。”

    沈隨安只聽到容器前這個人隨意地應(yīng)了一聲,其他的腳步聲便逐漸遠去。

    而此時站在容器面前的這個人,聽到其他人遠去的腳步聲,終于露出了真面目,他自顧自說道。

    “老子千辛萬苦從那地方出來,可不是為了來當苦力的。”

    “呵,那一群傻子,還真就這么聽話讓做什么就做什么,搜刮點油水到自己身上不香嗎?”

    “反正都是要被當做原料的,少了點又沒人發(fā)現(xiàn),這孔雀族的毛可是稀罕東西,還有這爪子,也是能去賣個好價錢的,嘖嘖嘖”

    聽著這人猥瑣的聲音響起,沈隨安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這是要趁這些靈修在昏迷瀕死之際,還要榨干他們身上最后的價值!

    他心中浮現(xiàn)出那一張張鮮活的面孔,難道他們也遭遇了這些么?沈隨安怒不可遏,與白辰風(fēng)對視一眼,兩人一拍即合。

    在那雙骯臟的手即將搜刮到他們這片區(qū)域時,兩人同時從那容器中躍出,現(xiàn)出身形向那人攻去。

    白辰風(fēng)雙手化爪,銀白色的腕甲貼合著他的手腕,襯得他的利爪更為鋒利,直直攻向那人面門。

    沈隨安手執(zhí)長劍,劍上灌注著靈力,劍芒一閃,就直取那人咽喉處。

    面對這突然的變故,正意圖對昏迷的靈修下毒手的男子也是被嚇了一跳。

    但他很快反應(yīng)過來,抽出自己的武器靈鞭,及時后撤,堪堪躲開了這道攻擊,卻還是被鋒利的劍氣劃破了皮膚,一道細細的血痕出現(xiàn)在他的脖子上。

    此時沈隨安與白辰風(fēng)才終于看清這人的長相,賊眉鼠眼,五短身材,身材佝僂,小小的眼睛里閃爍著貪婪的光芒,顯然不是什么好東西。

    兩人無需多言語,默契地再次出手,那樣貌猥瑣之人顯然也意識到了面前這兩人不是善茬,但沈隨安與白辰風(fēng)先前為避免鬧出太大動靜引來別人,先前一擊并未用盡全力。

    這人便以為自己一人足以敵過,他面色陰沉,手執(zhí)一條暗紅色的長鞭。長鞭如毒蛇吐信,靈活地躲開了二人的攻擊,隨即向著沈隨安抽去。

    沈隨安腳尖輕點,躲開這道攻擊,那長鞭直接抽碎了一旁的容器,黑色液體汩汩往外流淌。

    沈隨安與白辰風(fēng)聽到這么大的動靜,立馬開始警戒四周,但許久也不見有人前來,看樣子這里的隔音是真的很好。

    意識到這一點,兩人便不再拘束,直接全力迎擊,白辰風(fēng)雙爪直接抓住那長鞭。

    暗紅色的長鞭宛如一條毒蛇,死死纏住白辰風(fēng)的手腕,卻沒能在那銀白色的腕甲上留下任何痕跡。

    沈隨安則趁此機會,將靈力盡數(shù)灌注在千秋劍上,劍周出現(xiàn)無數(shù)虛影,屆時沈隨安靈力的化形。

    隨著他揮出這一劍,無數(shù)劍影夾雜著發(fā)出耀眼光芒的千秋劍,帶著極強的壓迫感攻向那人。

    面對這強勢的攻擊,那樣貌猥瑣之人直接丟下了鞭子往后撤步,雖然躲掉了一部分的攻擊,但這一擊仍然使他受到重創(chuàng),他吐出一口鮮血,眼神陰鷙地盯著二人。

    隨后他眼神一轉(zhuǎn),在□□里摸出來一包藥粉便朝著兩人灑去,灑完便轉(zhuǎn)身想逃,沈隨安暗道不好,拉著白辰風(fēng)往后撤。

    白辰風(fēng)被沈隨安護在身后,倒是沒什么大礙,沈隨安卻還是吸入了一些粉末,這毒發(fā)作極快,他瞬間感覺到頭暈?zāi)垦!?br />
    他連忙從空間中拿出先前兌換的解毒丹服下,原地盤腿坐下運轉(zhuǎn)靈力,這才看看緩解了一些。

    白辰風(fēng)眼見沈隨安為了護自己險些身中劇毒,他看向那馬上就要跑到出口的人影,湛藍色的眸子中,殺意幾乎要凝成實質(zhì)。

    他整個人化作一道流光,利爪直取那人心口,只恨不得把那人的心都掏出來捏碎。

    利爪輕松地破開了那人的護體靈力,眼見就要插到他的胸膛,背后卻傳來沈隨安的聲音:“辰風(fēng),留個活口。”

    白辰風(fēng)聞言,即使再想殺了對方,也不得不改變方向,利爪順勢插入那人肩頭,把他牢牢釘在了墻上不得動彈。

    此時沈隨安已經(jīng)完全調(diào)理過來,他飛身過來,看著白辰風(fēng)完全壓制住了那人,便輕聲道:“還好有你,不然還真讓他跑了。”

    隨后沈隨安伸手,捏了捏白辰風(fēng)的另一只爪子:“可以變回來了,我現(xiàn)在有點事情想問他。”

    白辰風(fēng)原本怒火中燒,被沈隨安這樣安撫,立馬變成了乖狗狗。

    他老老實實地把手變回原樣,把那人五花大綁之后,把手伸到沈隨安面前,任由沈隨安拿出布巾為他擦拭。

    “喂,你不是要問我問題嗎?倒是問啊!”

    被捆得結(jié)結(jié)實實的那人看著這兩人在自己面前你儂我儂,終于忍不住發(fā)問。

    “我問了,你就會說嗎?”

    沈隨安說著慢條斯理地收起布巾,滿意地握著被自己清理地干干凈凈不留一絲血痕的一雙手,隨后看向那人。

    “那得看是什么問題了,要是給我的好處多的話,倒也不是不能說。”

    那人嘿嘿一笑,眼珠子滴溜溜地轉(zhuǎn),更顯得他看起來令人心生厭惡。

    “那你說,把這些靈修泡在這黑水中是為了什么?”

    “這個問題,需要的代價可是很昂貴哦。”

    沈隨安并不言語,只是拿著千秋劍,慢慢地插進了那人的大腿上,并且精準地避開了動脈。

    “這個代價,夠么?”

    聽著耳邊的慘叫,他干脆利落地拔出劍,還未等那人回答,接著又是一劍刺向另一邊的大腿。

    “停停停,我說還不行嗎?”

    果然是個軟骨頭,沈隨安內(nèi)心吐槽,手上動作卻沒停。

    “啊啊啊啊啊痛啊,你別刺了,我說我說,那些靈修看似還活著,其實神魂早都已經(jīng)消散了,泡在這水里是為了煉制”

    話說到一半,他突然像是被攝取了魂魄一般,頭歪到一邊,嘴還大張著,流下了涎水。

    第56章

    沈隨安剛拔出染血的劍, 內(nèi)心很是疑惑,不是, 這就死了?他明明把血管什么的都避開了好吧。

    白辰風(fēng)上前查看后搖了搖頭:“沒死,但神魂已碎。大概是有人在他的神魂上下了禁制,一旦嘗試說出某些事情,就會直接粉碎他的神魂。”

    “嘖,那好吧。”

    沈隨安遺憾地收起劍,這還是他第一次把學(xué)習(xí)的人體解剖學(xué)知識用在活人身上, 可惜就捅兩劍就完事了。

    他頓了一下,站在白辰風(fēng)背后,狀似恍然大悟道:“所以那容川不會也是被人下了這什么禁制,所以有些事才不和我說?”

    白辰風(fēng)原本還在尋找這地下室的出口,聽到沈隨安這話, 他臉色未變,淡淡道:“那你應(yīng)當是擔(dān)心錯了, 以他當年能夠開山立派的實力,怎么會被人下這種禁制?”

    沈隨安看著白辰風(fēng)面上仍是那副云淡風(fēng)輕的模樣,但他一看便知他男朋友心里又醋了。

    他慢悠悠走到白辰風(fēng)身邊,把他緊握著的雙手一點點掰開:“嘴上說著不在意, 怎么還是這么口是心非啊寶貝。”

    白辰風(fēng)聽到沈隨安帶著笑意的聲音, 自然也反應(yīng)過來他是被這人逗著玩了。

    他的耳朵唰一下紅透了, 直接甩開沈隨安的手:“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我們現(xiàn)在還是考慮怎么出去比較好。”

    沈隨安知道逗人也得有個限度, 他收起了笑容,認真思考:“剛才那些人走的時候沒聽到什么開啟機關(guān)的聲音,應(yīng)當是與法術(shù)有關(guān)?”

    他開始和白辰風(fēng)一點點查探這人逃跑的那個方向,奈何這整間地下室都無法使用靈力穿透, 只好用物理的方式一點點查看。

    這墻壁上全是沾著的不知名深色液體,看的沈隨安頭皮發(fā)麻。

    他拿出千秋劍在墻壁上戳來戳去,還把腰上的那柄靈劍拿給白辰風(fēng),他可不希望這些東西臟了他寶貝的手。

    終于,他們在一處極為隱蔽的角落發(fā)現(xiàn)了一道門,這處看上去就是普通的墻壁,實際探過去才能發(fā)現(xiàn)其實是個傳送法陣。

    沈隨安恍然大悟,他就說為什么一點氣息都感受不到,原來那些人是直接通過傳送法陣去了別的地方。

    很好,現(xiàn)在出口的問題解決了,新的問題又來了,他們要以什么樣的姿態(tài)去往那邊未知的領(lǐng)域呢?

    直接殺過去肯定不行,他們只有兩個人,剛才來的那一批已經(jīng)有十余人了。早知道就不讓玄梧去送那個玉佩了,容川在玉佩里多待一陣時間又不會死。

    沈隨安還在懊惱沒能把另一個戰(zhàn)力留下,白辰風(fēng)卻突然開口,他指了指地上的尸體:“你可以扮成這個人。”

    沈隨安看了看那相貌猥瑣至極,身高不到一米五還駝背的男子,又看了看自己的大長腿這對嗎?

    感受到了沈隨安的疑惑,白辰風(fēng)以拳抵唇,輕咳兩聲:“我有一種秘法,可以偽裝容貌身高,況且此人也是人修,你來扮最合適不過。”

    沈隨安默默給自己掬了把淚,他一米八五的青壯年,居然要縮成這么一坨狗屎,他平復(fù)了下自己的心情,又看向白辰風(fēng):“那你怎么辦?我不要和你分開,要去一起去。”

    白辰風(fēng)聽見沈隨安如此直白地表露心意,眼底染上了一絲笑意,他抬手指了指那些浸泡在容器中的靈修,神色變得嚴肅:“我自然是以那種形態(tài)進去。”

    沈隨安有些不情愿,他才不要自家男朋友扮成那副要死不活的樣子,但想了想,似乎也沒別的辦法了,只得同意了這個辦法。

    很快,沈隨安就變成了那相貌丑陋的矮小男子,從尸體上搜到的身份玉牌得知此人名為丙申五。

    這名可真夠怪的,沈隨安把青白色玉牌掛在自己腰間,又看向白辰風(fēng)。

    此時白辰風(fēng)已經(jīng)把自己易容成了那副要死不活的蒼白模樣,此時的他唇色盡失,面色蒼白如紙。

    即便知道這是假的,沈隨安還是忍不住心疼,他摸了摸白辰風(fēng)的臉頰,確定溫度還是正常的。這才把一旁的小推車拿來,讓白辰風(fēng)躺在上面。

    回頭看了眼這幾乎一眼看不到頭的容器和浸泡在里面數(shù)以千計的靈修,沈隨安心里很不是滋味。

    這就像他實習(xí)的時候遇見的腦死亡病人一樣,雖然在醫(yī)學(xué)角度判斷病人已經(jīng)死了,但他的身體還活著。

    沈隨安不忍心毀去這些靈修唯一留下的軀體,但他也清楚地明白神魂被毀是不可逆的。等他把一切事情都搞清楚,再回來讓他們每個人都入土為安吧。

    整理好心情,沈隨安進了那傳送陣里,他只覺得周圍的空間扭曲了一瞬,便已經(jīng)成功到達了另一邊。

    睜開眼,是昏暗又潮濕的環(huán)境,沈隨安還不是很能適應(yīng)這么矮的視角,他踩在黏乎乎的地面上,推著白辰風(fēng),沿著唯一的一條路往前走。

    路兩邊盡是些已經(jīng)枯死的樹木,光禿禿的枝丫斜著指向暗紅色的天空,這詭異的景象讓沈隨安還是第一次見。

    踩著濕潤的泥土,走在這唯一的一條小路上,盡頭是看不清的黑暗,這讓他心生不安,這里究竟是哪?

    “這里連我也是聞所未聞,你萬事多加小心。”

    耳邊傳來白辰風(fēng)的聲音,這讓沈隨安安心了不少,這是他剛剛學(xué)會的傳音術(shù),一想到剛剛被白辰風(fēng)手把手教學(xué),沈隨安就心神蕩漾。

    “嗯,我會小心,你躺著沒有不舒服吧?”

    “有點奇怪,但還好。”

    結(jié)束了這段對話,沈隨安繼續(xù)往前走去,不知過了多久,他的眼前終于出現(xiàn)了一座地堡。

    這地堡極大,周圍有許多條路通向其中,沈隨安所走的只是其中一條。地堡門口排了長長的隊伍,都是像沈隨安這樣推了個小推車等待進去。

    他站在地堡門口,正在思考要不要先去打探些消息再去排隊,突然,他感覺背部被棍子懟了一下:“丙申五!你這丑東西,怎么磨嘰到現(xiàn)在才從培養(yǎng)室過來?”

    說罷,他走到小推車旁,看了眼里面面色慘白緊閉著雙眼的白辰風(fēng):“你挑的這個原料,倒是長得好看,嘖嘖嘖,可惜了。”

    這聲音正是當時二人藏在黑水中聽到的那段對話中的另一人。沈隨安垂眸,眼底閃過一絲不明的意味,他迅速換上一副不耐煩的表情,抬起頭。

    “嚷嚷什么,老子我尿急不行啊?你這么急,不然老子站在你面前尿?”

    那人被懟得啞口無言,最后陰測測地來了句:“那你可得盡快進去了,不然統(tǒng)領(lǐng)發(fā)火你可受不住。”說罷便直接轉(zhuǎn)身離去。

    沈隨安站在原地,思索著剛才話里的信息,果然,剛才那人的身份應(yīng)該是與丙申五同等,那他這說話的語氣應(yīng)當沒什么大礙。

    剛才他話里提到的“原料”,應(yīng)當就是指這些被散去了神魂的靈修,“培養(yǎng)室”,就是剛才那個地下室?那他口里的統(tǒng)領(lǐng),又是個什么人物?

    沈隨安不再磨嘰,推著小推車走到隊伍末端,所幸這隊伍雖長但行進的速度卻很快,不多時他便進入了那碩大無比的地堡。

    他剛走進地堡,便有人來核實他的身份,感受著對方明顯高于自己的修為,沈隨安低著頭恭敬地遞上玉牌。

    所幸那人并未察覺什么不對勁,核查完畢后便擺了擺手讓他通過:“四百五十七號房。”說罷便去檢查下一個人。

    沈隨安摸了摸下巴,四百五十七,剛才看后面還排了不少人,那他應(yīng)當還不算最晚,這說明至少還有幾百個房間?孔南朝他們到底在哪?

    他的的拳頭握緊了又松開,最后還是繼續(xù)往里走去,這一路上皆是如鴿子籠般的房間,每個房間都緊閉著門,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樣的景象。

    沈隨安看著門上的數(shù)字,七拐八拐終于找到了四百五十七號房,他推門進去,映入眼簾的便是一排排的小推車,上面的靈修已經(jīng)有一半都不見了。

    他四處張望,正想著下一步要做什么的時候,一聲怒喝便從他身后傳來:“你這腌臜東西,又是最后一個到!”

    話音未落,沈隨安便感覺到一陣勁風(fēng)朝自己襲來,他條件反射地閃身躲開,看向來人。

    只見那人濃眉大眼,上身赤裸,胸口上有著繁雜的血色紋路,此刻正眼含怒火地瞪著他:“好哇,膽子肥了,還敢躲?”

    說罷又是一掌朝他攻來,沈隨安才不想莫名其妙地挨打,他后撤一步,抓住那人劈過來的手腕。

    “統(tǒng)領(lǐng)別生氣,我這不是為了挑更好的原料過來么?”

    “您看,這個靈修他修為深厚,定然比其他那些雜碎好得多,您說是不是?”

    聽到沈隨安諂媚的話語,那人看向白辰風(fēng),確實是修為深厚,他收回手,冷哼一聲,沖沈隨安揮了揮手:“還算你有點用,今天就暫且放過你,快滾吧!”

    沈隨安還沒有打探到情報,哪里肯就這樣離去,他眼神一動,從空間里拿出一件法器,走到統(tǒng)領(lǐng)身邊,悄悄塞入他的掌心。

    感受到沈隨安的動作,那統(tǒng)領(lǐng)臉色未變,卻不動聲色地把東西塞入自己袖中:“你這卑劣的東西竟然還能拿出這種好東西,說吧,是不是又想躲懶了?”

    沈隨安面上更加諂媚:“我哪里敢偷懶,這不是想給統(tǒng)領(lǐng)找來更多優(yōu)質(zhì)的“原料”么?”

    “我聽聞那孔雀族王族血脈最為珍貴,若是能當做原料,定然是最優(yōu)質(zhì)的,您說對吧?”

    “所以我就斗膽向統(tǒng)領(lǐng)打探一下他們在哪個培養(yǎng)室,屆時我去替統(tǒng)領(lǐng)尋來,豈不是對你我都有好處?”

    聽完沈隨安這話,那統(tǒng)領(lǐng)沉思片刻:“說得倒也對,不過”

    他眼神看向沈隨安,其中滿是深意:“那孔雀王族一脈,不是被統(tǒng)帥親手抓去了么?這事,你不知道?”

    霎時間,沈隨安后背直冒冷汗,果然,還是他太心急了么?

    第57章

    眼見那統(tǒng)領(lǐng)就要懷疑到他身上, 沈隨安心跳如鼓但面上不顯:“這種機密的事情,小的身份卑賤, 自然是不知道的。”

    說罷,他笑得更是討好:“只有大人這種高手,才能了解到如此重要的信息。還好大人寬宏大量愿意告訴我,統(tǒng)領(lǐng)大人真乃令我等欽佩之人啊!”

    此時的沈隨安,深深地彎下了腰,在把臉埋到黑暗中的一瞬, 這幅軀體本就奇丑無比的面容扭曲了一下,卻又在抬起頭看向統(tǒng)帥時恢復(fù)那副令人作嘔的諂媚神色。

    要不是還得從這廝嘴里套出來孔南朝他們的位置,這什么破爛統(tǒng)帥,來一個他殺一個,來兩個他殺一雙。

    不過看到這統(tǒng)帥身上的紋路, 沈隨安倒是想起來了魔族的特征,如果描述沒有錯的話, 那這就是他所見到的第一個魔族了。

    不過這魔族修為并不如何嘛,區(qū)區(qū)元嬰期的修為,況且以沈隨安的經(jīng)驗來看,他氣息雜亂, 腳步虛浮, 真要是戰(zhàn)斗起來, 怕不是綜合實力還不到元嬰期。

    沈隨安在瞬息間腦海中有了各種各樣的猜測,但那統(tǒng)領(lǐng)剛才發(fā)覺沈隨安那一絲不對勁, 卻好像已經(jīng)用盡了他全部的智商。

    聽見沈隨安如此花里胡哨的馬屁,他可憐的大腦為他盡力抓住的一點線索煙消云散:“你這張嘴倒是會說話,可惜還是長得太過于粗鄙,不然我還留你在我身邊謀個差事。”

    說罷, 他似是覺得周遭有點冷,不自覺打了個寒顫:“怪了,今天這房間內(nèi)哪里來的冷風(fēng)?”

    看著角落里,依舊扮演著昏迷靈修的白辰風(fēng)身上源源不斷地冒出寒氣,沈隨安立馬上前一步擋住統(tǒng)領(lǐng)的視線。

    順手拿起桌上的衣服:“統(tǒng)領(lǐng),身體重要啊,不如先披件衣服。”

    那統(tǒng)領(lǐng)很是受用,他張開雙臂,閉上眼睛,任由沈隨安替他穿上了外衣。

    沈隨安看著他這幅沒腦子只知道享樂的模樣,手下動作愈發(fā)輕柔:“統(tǒng)領(lǐng),那你知道統(tǒng)帥把那些孔雀王族都抓到哪里去了嗎?”

    說完他似是覺得不妥,連忙認錯:“小的只是像向統(tǒng)帥大人學(xué)習(xí),以后像統(tǒng)帥大人那樣,能夠抓來更多高質(zhì)量的“原料”,為統(tǒng)領(lǐng)大人分憂!”

    感受到沈隨安的手把自己外衣上的最后一絲褶皺撫平,統(tǒng)領(lǐng)很是滿意,他點點頭:“你有這份心便是好的,至于統(tǒng)帥埋種的地方,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應(yīng)當是在那前五十號的房間,具體哪個就不清楚了。”

    說罷他嫌惡地掃了眼沈隨安如今的臉:“也不知是哪個偷懶的,竟造就了你這幅丑模樣,罷了罷了,你速速給我滾出去。”

    統(tǒng)領(lǐng)說完這話便轉(zhuǎn)過身,把手伸向了目前昏迷靈修中修為最高的白辰風(fēng),余光中,他瞥見那不知好歹的手下居然還站在那里,不由地一股火。

    “聽不懂話么?你這骯臟的雜種,是不是給你好臉色太多了,現(xiàn)在要我教訓(xùn)你一頓才聽話?”

    他罵罵咧咧地走向沈隨安,高高揚起手想要教訓(xùn)下這剛才還對他言聽計從的手下,卻感覺到手被一股力量制住。

    統(tǒng)領(lǐng)回頭,卻見那本應(yīng)該昏迷的靈修此刻正站在他身后,此刻自己的手腕正被牢牢抓在那獸化的利爪中。

    那統(tǒng)領(lǐng)見狀,心里一慌,直接就要掙脫出來,向外面求救。

    然而,他本身就是個根基不穩(wěn)的草包,此刻面對的又是修為高于他兩個境界的白辰風(fēng),哪里會給他逃跑的機會。

    “辰風(fēng)。”

    這聲音溫潤如玉,卻蘊含著絲絲寒意,統(tǒng)領(lǐng)看向剛剛那丑陋手下的位置,只見一個修長的身影。

    那人背對著光,看不清他的神色,統(tǒng)領(lǐng)只聽到一句:“殺了吧。”

    下一秒,那鋒利的爪子立馬穿透了他的胸膛,他到死都不明白,為什么這密不透風(fēng)的地堡中會混進來兩個外族人。

    白辰風(fēng)抽出自己染了血的爪子,站在原地沒動,沈隨安見狀無奈一笑,立馬拿著手帕,耐心地擦去他爪子上的血跡,邊擦邊說:“殺了他,你可稍有解氣?”

    沒想到白辰風(fēng)只是緩緩搖了搖頭:“還不夠。”

    沈隨安的手一頓,他握住白辰風(fēng)的手,認真道:“我知道你對魔族有著滔天的恨意,可如今我們身處敵方陣營深處。這次我們的目的是來營救孔南朝他們,覆滅這里的事情,需要從長計議。”

    看著沈隨安認真的神色,白辰風(fēng)有些不好意思地卻別過臉:“我自然是知道,還用你說?”

    沈隨安也是怕白辰風(fēng)會不理智地為他師傅報仇,他也明白自己是關(guān)心則亂,笑了笑便不再提這事。

    此時二人終于有機會打量這里的布局,這是一間完全沒有窗戶的房間,唯一的光源便是頭頂那晦暗不明的靈珠。

    中央則放著一個剛好夠容納一人的大缸,除此之外,便是那墻角橫七豎八堆放著的神魂消散的靈修,除了這些房間內(nèi)并無其他的東西。

    剛才沈隨安也不是沒想過活捉那統(tǒng)領(lǐng)拷問一番,但終究還是沒有那樣做。

    一是他們?nèi)缃窦敝ゾ饶侨嚎兹福晕⑼硪粫寂滤麄兩硐菸kU。

    二是有了丙申五的例子在前,這統(tǒng)領(lǐng)應(yīng)當也是無法對外透露什么信息的。與其讓他被禁制弄死,不如讓苦尋魔族多年的白辰風(fēng)先過過手癮。

    沈隨安上前搜了搜那還未涼透的尸體,自然也找到了一枚象征身份的玉牌,只是這玉牌與丙申五的青白色不同,是深紫色的,明顯是高了一個等級。

    兩人對視一眼,無語言語,白辰風(fēng)把自己易容成了那統(tǒng)領(lǐng)的模樣,而沈隨安則繼續(xù)保持著丙申五的樣子。

    二人把這房間的門從內(nèi)部鎖上后便離開了這見令人心里感到不適的房間。不過看這一間間房門都是禁閉的狀態(tài),想必尸體應(yīng)該也會過很久才會被發(fā)現(xiàn)。

    沈隨安看著一旁的白辰風(fēng),同樣是那副濃眉大眼傻乎乎的形象,套在自家男朋友身上,卻透出一股子清冷的氣質(zhì)。

    感受到沈隨安的視線,白辰風(fēng)也意識到了自己如今是另一個人的身份,需要更貼合那人的行為舉止才是。

    略加思索后,他把眼一瞪,張嘴便罵:“你這粗鄙的東西,看我作甚,想死了嗎?”

    沈隨安被這猝不及防的一句話罵懵了,隨后反應(yīng)過來白辰風(fēng)的用意,他快要憋不住笑,面上卻配合道:“統(tǒng)領(lǐng),小的不敢,求統(tǒng)領(lǐng)放過小的這一次吧!”

    白辰風(fēng)這才滿意地大步流星地走在前面:“你這廢物,還不快跟上!”

    沈隨安跟在后面,看著那陌生的身影,沒想到他寶貝平時一副清冷生人勿近的氣質(zhì),演起別人來也是像模像樣。

    依舊是按照門上的號碼,兩人終于來到了房號前五十房間的所在之處。

    這里很明顯環(huán)境比幾百數(shù)字的房間那里要好很多,起碼雙腳踩在地上再也不是那種黏膩的感覺,周圍的光線也明亮了許多。

    只是,那統(tǒng)領(lǐng)給的范圍卻沒有精確到具體哪個房間,難不成要進一個個房間挨個看嗎?這肯定是不行的。

    沈隨安搖了搖頭,突然,一個念頭出現(xiàn)在他的心里。他看向白辰風(fēng),這就需要他男朋友的配合了。

    “你這個骯臟的東西,居然敢跟蹤我來到這里,統(tǒng)帥是你這種卑劣的血脈能見到的嗎?”

    “統(tǒng)領(lǐng),小的只是崇拜統(tǒng)帥,你就算是打死我,我也心甘情愿啊!”

    禁閉著的房間門外,走廊上,一個身材高大的魔族正在毆打一個身材矮小的人修,拳拳到肉,似是要把那人修往死里打。

    叫罵聲和慘叫聲此起彼伏,這些房間的門紛紛打開,里面探出一個個好奇的腦袋,都想看看到底是多膽大的人物,居然敢在這里大聲喧嘩。

    見到那些房間的門都打開了,沈隨安見自己的目的初步達成,眼神一轉(zhuǎn),朝著那些打開的房門跑去。

    邊跑,嘴里還嚷嚷著:“統(tǒng)領(lǐng),你就算把我打死在這,也無法阻止我這顆想要見到統(tǒng)帥的心,他是我崇拜的對象,你再打我,這也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沈隨安跑過那些房門,眼神卻瞥向那些敞開的房門,但那些魔族過于謹慎,僅僅開了一條小縫,并不能瞧見里面具體的情形。

    沈隨安咬咬牙,正準備憋個大的,卻突然撞上一個堅硬的身體,他鼻子直接磕出了血,顧不得擦鼻血,他看向面前那高大的身影。

    那人身高約有兩米,此時正站在走廊中央,沈隨安不明白這人的態(tài)度,謹慎地并未開口,而白辰風(fēng)終于追上了沈隨安,他嘴里還罵罵咧咧地:“你這賤種,看我不把你抓回去當原料”

    “夠了,還嫌不夠丟人的嗎?”

    那高大的身影卻突然出聲,沈隨安聽著這人上位者的發(fā)言,心里有了些猜測,他裝作擦鼻血,實際把血全都糊在臉上,沖著那人的大腿直接沖了過去一把抱住。

    “統(tǒng)帥啊,我可算是見到您了!”

    白辰風(fēng)此刻也明白了沈隨安的用意,他雖然不知道沈隨安從哪里看出來這人是統(tǒng)帥,但他選擇相信沈隨安。

    撲通一聲,白辰風(fēng)跪在統(tǒng)帥面前:“統(tǒng)帥饒命,這低劣的人修為了見您竟然偷偷跟在我的身后,這是屬下的失職,請統(tǒng)帥責(zé)罰!”

    沈隨安抱著統(tǒng)帥的大腿,偷偷把滿臉的鼻血都蹭在了他衣擺,邊蹭邊哭嚎:“統(tǒng)帥,我只是個崇拜您的信徒,統(tǒng)領(lǐng)他卻如何都不讓我見您,其心可誅啊!”

    “你放他娘的狗屁,若不是你偷偷跟蹤我,我哪里會對你出手!”

    眼見兩人馬上又要打作一團,那高大的身影眼底閃過一絲殺意,磅礴的力量直接把二人拎在半空中:“既然這樣,那你們兩個就一起死吧。”

    第58章

    沈隨安暗道不好, 他當即看向白辰風(fēng),生怕對方干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 但白辰風(fēng)卻并未如他想象般沉不住氣。

    他依舊在扮演著統(tǒng)領(lǐng)這個角色:“統(tǒng)帥,屬下是有要事向您稟告啊,事關(guān)重大,您要殺我,也請先聽屬下把事情說完再做定論!”

    很明顯,統(tǒng)領(lǐng)的身份為魔族, 他說的話統(tǒng)帥還是能聽進去一些的。

    沈隨安只聽到一聲冷哼,便覺得自己的身體被用力地甩了出去。脊背重重地砸在墻上,他重重地噴出一口鮮血,眼看就要不行了,但他還是艱難地爬到統(tǒng)帥腳邊。

    “能見您一面, 我雖死猶榮!”說罷便昏死過去。

    那高大身影用腳尖踢了踢那矮小的軀體,發(fā)現(xiàn)這人修似乎是真的暈了過去。他沒被這所謂的信徒感動到, 不過這人修的所作所為倒是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他用眼神示意統(tǒng)領(lǐng)把丙申五一起帶走,隨后大步流星地走開。

    而一旁其他房間探出腦袋想要看熱鬧的魔族,眼見著事態(tài)被平息,便紛紛關(guān)上了門, 還發(fā)出一片“嘖嘖嘖”的聲音。

    白辰風(fēng)沒顧得上理會那些魔族, 他幾乎是顫抖著手把沈隨安打橫抱起, 剛才他一直在腦海中瘋狂告訴自己要冷靜,要相信沈隨安, 不然他們一路辛苦走到這里,全都將化為泡影。

    但即便他在腦海里一遍遍告訴自己不能自亂陣腳,在看到沈隨安被打飛吐血的那一幕,他的心還是揪了起來。

    如今接受到統(tǒng)帥的指令, 他立馬沖過去把沈隨安攬入自己的懷中,感受著懷中人平穩(wěn)的呼吸和有力的心跳,白辰風(fēng)的提到嗓子眼的心這才放下了。

    他抱著沈隨安,面不改色地跟在統(tǒng)帥身后七拐八拐,終于在一道房門前停了下來。

    沈隨安躺在白辰風(fēng)懷里,此時無比慶幸自己當時咬破舌尖吐出了那一口血,不然一切怎么會來得這么順利。

    還好白辰風(fēng)沒有辜負他的期望,把統(tǒng)領(lǐng)這個角色演繹地很是成功。這下,就能找到關(guān)押那群孔雀的地方了。

    他悄悄把頭往白辰風(fēng)的胸口埋了埋,雖然他簡單男友的相貌和聲音都與先前大不相同,但身上那股清冷的氣味,他卻絕對不會認錯。

    雖然剛才噴出去的那口血是沈隨安故意為之,但他為了不暴露身份,也確實是實打?qū)嵉淖苍诹藟ι稀?br />
    現(xiàn)在他的脊椎正隱隱作痛,聞著這股熟悉的氣息,他倒是感覺沒那么痛了。

    此時一股靈力從白辰風(fēng)的手中傳出,悄悄地撫過沈隨安疼痛的背部。

    不得不說,止痛效果確實很好,沈隨安閉著眼睛享受著愛人的安撫,誰知還沒享受多久,他就感受到白辰風(fēng)腳步停了下來。

    他知道這便是到達目的地了,沈隨安立馬收起發(fā)散的心思,腦中思索著下一步的對策。

    隨著房門的打開,沈隨安感覺到自己被白辰風(fēng)巧妙地扔在了房間的角落里,在他即將與地面再次親密接觸的時候,一股靈力卻及時地墊在了他身下用作緩沖。

    “這賤種生的可真是奇丑無比,看到他那張臉,屬下昨天吃的飯都要吐出來了。”

    “行了行了,少說兩句,身為尊貴的魔族,與這種雜種一般見識也是丟人!”

    沈隨安靜靜地躺在角落,盡職盡責(zé)扮演著一個昏迷的人修,腦子里卻在飛速運轉(zhuǎn)。

    他剛剛悄悄探查了這里,并未發(fā)現(xiàn)有其他人的蹤跡,難道說那統(tǒng)領(lǐng)給的情報都是假的?

    沈隨安心中思緒繁雜,大腦復(fù)蘇運轉(zhuǎn)生怕自己做出來的任何一個錯誤決定會害了他和白辰風(fēng)。

    那兩個魔族不再理會沈隨安,統(tǒng)領(lǐng)大馬金刀地坐在椅子上,眼神凌厲地看向統(tǒng)領(lǐng):“你不是說有要事要說?”

    “那自然有的。”

    統(tǒng)領(lǐng)撲通一聲跪在統(tǒng)帥面前:“統(tǒng)帥!屬下有消息稱那孔雀族小公主身上攜帶了一件稀世法寶。”

    “屬下又想起孔雀王族血脈已經(jīng)被統(tǒng)帥大人押了過來,寶物必然是唾手可得,統(tǒng)帥不可錯過這等珍品法器啊!”

    統(tǒng)帥見這統(tǒng)領(lǐng)生得一副濃眉大眼的老實人模樣,下意識地信了幾分,想要繼續(xù)詢問更加詳細的信息。然而此時一道聲音卻煞風(fēng)景地插了進來。

    “統(tǒng)帥!這消息是我給他的,作為他帶我交換見到統(tǒng)帥的條件。沒想到他得了消息想要獨吞,得虧我一路尾隨,才能見到統(tǒng)帥啊!”

    說話的正是那面目丑陋的人修,他捂著剛剛撞上墻的后腰,剛剛清醒過來便聽到這樣一番對話。

    他臉上先前的血跡已經(jīng)干涸,此時配上他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訴,統(tǒng)帥只覺得自己的眼睛都被玷污了,抬手便想了解了這丑陋的人修。

    感受到了統(tǒng)帥對他所言并不在意,并且對他產(chǎn)生了殺意,沈隨安立馬繼續(xù)道:“那法寶可是能抵擋一次致命的傷害,還能把傷害盡數(shù)反彈給對面。此等珍品小人真是聞所未聞。”

    他彎腰對統(tǒng)帥作了一揖:“小人私底下以為,這種珍貴的法寶,只有統(tǒng)帥才能配得上!”

    聽到沈隨安這話,統(tǒng)帥極為震驚,他也是第一次聽說有如此神奇的法寶,若是自己有這種保命的法寶他瞇了瞇眼:“這消息,你又是從何得知?”

    “是小人在尋找原料時,一個自稱小公主身旁的侍女告訴我的,她還拿出了這枚有這孔雀王族的通訊符作為證據(jù)。”

    沈隨安畢恭畢敬地把這通訊符交了上去,統(tǒng)帥感受著這其中的氣息,確實是那群寧死不屈的孔雀所留下的,當即便對沈隨安的話深信不疑。

    他一想到如此稀世寶物居然馬上就要落到自己的手里,只覺心癢難耐,當下就準備從孔南夕身上取了那寶物。

    大步走出房門,卻見那二人仍舊跟在他身后,此時的他完全沉浸在絕世珍寶即將屬于自己的喜悅中,便也就默許了兩人跟在他身后,量他們也沒有膽子來他手里搶東西。

    如果是普通筑基期修為的丙申五和金丹期修為的統(tǒng)領(lǐng),自然是沒這個膽子。

    但此時跟在他身后的是元嬰期修為的沈隨安和大乘期修為的白辰風(fēng),兩人恭敬地跟在統(tǒng)帥的身后,眼底卻是無盡的冰冷。

    這次,統(tǒng)帥來的地方更為偏僻難尋,他走了足足半個時辰,這才在一處不起眼的角落打開了一扇門。

    門剛打開,一股熱浪就撲面而來,沈隨安心中疑惑,這溫度保守估計有將近四十度,照理來說,按照滄瀾大陸的氣候,不會有這么熱的地方。

    除非沈隨安眼睛瞇了瞇,這是他們那神秘環(huán)節(jié)中必須的一步。

    統(tǒng)帥沒時間理會這兩人,他急匆匆地走了進去,打開了其中的一道牢門。

    沈隨安白辰風(fēng)緊隨其后,環(huán)顧四周,這里同樣也是一間間緊閉著門的房間,他順著統(tǒng)帥打開的門往里看去,頓時瞳孔驟縮。

    這里面關(guān)押著的,竟然全是那群熟悉的孔雀崽子!

    見到門被粗暴地打開,那些昏昏沉沉的孔雀崽急忙把最小的妹妹孔南夕護在最中央。

    但是他們中間最大的也不過是七八歲的年紀,如何能擋得住統(tǒng)帥的力氣。

    他甚至靈力都沒用,便單手把孔南夕提了起來。

    “你個大壞蛋,放開我!”

    孔南夕死命掙扎,但一絲都未能撼動統(tǒng)帥的手,他一眼就看出孔南夕脖子上掛的羽毛吊墜便是那件珍寶,另一只手抓向那項鏈,口中還嘖嘖嘆息。

    “此等寶物,竟然當時抓捕你們的時候沒能發(fā)現(xiàn),若是這種寶物陪著你們一同被煉為了原料,那才是暴殄天物啊!”

    此時一陣風(fēng)輕輕吹過,統(tǒng)帥沒在意地繼續(xù)伸手,但他并沒有觸碰到項鏈的感覺,他疑惑地看過去,卻發(fā)現(xiàn)那只手竟被人從手腕處斬斷!

    “啊啊啊啊啊!!!”

    他慘叫出聲,瞬間松開了另一只拎著孔南夕衣領(lǐng)的手,死命地掐住那只不斷涌出鮮血的手腕。

    而孔南夕并未摔在地上,她被白辰風(fēng)輕柔地接到了懷里,也許是靈獸的敏銳,孔南夕察覺出了白辰風(fēng)身上氣息,并不排斥。

    她整個人縮在白辰風(fēng)的懷里,眼睛睜得大大的,卻強撐著沒有掉下一滴淚。

    白辰風(fēng)當初也是對這小姑娘喜歡得緊,甚至還讓她在自己頭上啄來啄去。

    如今看到她這幅明明害怕到了極點,卻還是強撐著的樣子,也是十分心疼,只能手法溫柔地輕拍她的背。

    “別怕,我們是來救你們的。”

    就在剛才,沈隨安看到那群孔雀崽子被如此對待,心中怒火中燒,與白辰風(fēng)對視一眼后便直接出劍,斬斷了那只骯臟的想要觸碰孔南夕的手。

    那統(tǒng)帥看著那兩人的身形大變,完全變成了陌生人的樣子,哪里還不明白自己這是被人給算計了。

    他匆匆止住手腕的血,拿出傳訊符就想呼救,沈隨安哪里會讓他得逞,指尖輕彈,一道靈力便如離弦之箭般射出,擊碎了那傳訊符。

    “或許,你叫的大聲點,就有人來救你了?哦不好意思,我忘了,你們把這些房間的隔音修的極好呢。”

    沈隨安拿著劍,一步一步地靠近統(tǒng)帥,原本溫潤如玉的面龐,此刻在統(tǒng)帥眼里卻如同惡魔,那聲音在他耳邊低語:“當初修這些隔音極好的房間時,有沒有想過,會用在你自己的身上。”

    說罷,他再次出手,千秋劍在空中留下一段殘影,直接斬斷了他的另一只手。

    聽著耳邊殺豬般的嚎叫,沈隨安卻覺得心中的怒火絲毫沒能減退,他看到那群他所珍視的孔雀崽被關(guān)在這陰暗潮濕高熱的房間內(nèi)受盡折磨,就恨不得把眼前這個出生千刀萬剮。

    千秋劍上下飛舞,在統(tǒng)帥的身上留下了一道道傷痕卻都巧妙地避開了致命處,看著那壯碩的魔族躺在血泊中一動不動,沈隨安心中那嗜血的心情才稍微減輕了一些。

    “隨隨安哥哥?”

    此時一聲稚嫩的聲音在這寂靜的房間內(nèi)響起,沈隨安看著孔南夕向自己伸出手,他看了看自己身上染血的衣衫,沒有第一時間抱住這小女孩。

    孔南夕卻誤解了這意思,她強忍著的淚水終于決堤:“嗚嗚嗚為什么隨安哥哥不理我了?”

    “小夕好害怕,但是哥哥們告訴小夕要勇敢,要努力活下去。小夕努力小夕沒有哭,隨安哥哥來救我們隨安哥哥不理我”

    眼見小女孩哭得語無倫次,沈隨安顧不上換身干凈的衣服,從白辰風(fēng)懷里接過了孔南夕:“沒有不理你,是隨安哥哥身上有血,怕弄臟小夕的衣服。”

    而此時,聽到孔南夕的哭聲,屋內(nèi)的其他年紀稍大些的孩子也都哭了起來。

    “嗚嗚嗚嗚終于有人來救我們了。”

    “這里好熱,好悶,好困嗚嗚嗚嗚。”

    “大哥呢?大哥怎么沒來嗚嗚嗚嗚”

    沈隨安忙著哄小夕,卻仍然敏銳地從這此起彼伏的哭聲中捕捉到了重要信息,大哥?是說孔南朝?他怎么了?

    第59章

    然而現(xiàn)在很明顯不是問孔南朝下落的時候, 沈隨安單手抱著孔南夕,和白辰風(fēng)二人去了旁邊的幾個房間查看, 卻發(fā)現(xiàn)都是空無一人。

    沈隨安看向地上那已經(jīng)是進氣多出氣少的統(tǒng)帥,強壓下心中的不安,手腕輕抖,千秋劍出鞘,再次貫穿了他的手掌,將他牢牢地釘在地上。

    沈隨安走上前, 抓著頭發(fā)把統(tǒng)帥提了起來:“現(xiàn)在,能老老實實聽我的話了嗎?”

    那統(tǒng)帥此時臉色慘白沒有一絲血色,嗓子已經(jīng)在先前的慘叫聲中變得沙啞:“任憑大人吩咐。”

    “帶我找到孔雀王族一脈的其他靈修,尤其是少主孔南朝,能聽明白嗎?”

    聽到沈隨安的要求, 統(tǒng)帥半跪在地上,被這冰冷的語氣凍到打了個寒顫。

    他看了眼沈隨安, 小心翼翼地說:“大人,此時怕是不好辦”

    沈隨安眼睛一瞇,眼底閃爍著危險的光芒,剛剛收起來的千秋劍仿佛只需要聽到他有半個否定的字眼就一劍將他刺死。

    統(tǒng)帥自知此刻的沈隨安怒火正在爆發(fā)的臨界值, 想了下沈隨安剛剛毫不留情的狠辣行為, 他立馬討好:“好辦, 好辦,我這就帶大人去關(guān)押剩下的那群孔雀的地方。”

    看著統(tǒng)帥那張掛著討好笑意的老臉, 沈隨安只覺得更加惡心,他用靈力形成鎖鏈把統(tǒng)帥牢牢困住,隨即用腳一踢:“還不快走!”

    說完他回頭看了眼白辰風(fēng)和小孔雀們:“孩子們就先拜托你了,待我找到其他人, 再來和你匯合。”

    白辰風(fēng)輕輕點了點頭:“嗯。”并從沈隨安手中接過孔南夕。

    看著小女孩如今已經(jīng)勉強止住了哭意,但下巴處卻仍舊掛著未滴落的眼淚,鼻尖和眼眶也是紅彤彤的。

    沈隨安不由得想笑,他拿出帕子,輕輕地給孔南夕擦去眼淚:“隨安哥哥去找你大哥去了,小夕不哭,你就和這位哥哥在這里等著好不好?”

    他又看向白辰風(fēng),此時這位平日里看起來似乎能把周圍數(shù)十米都凍住的少主,此時竟然也是輕輕地替她梳理著被弄亂的發(fā)髻。

    有白辰風(fēng)看著這群小崽子,沈隨安的心暫時放了下來,他一腳踹上統(tǒng)帥的屁股:“還不快走,晚了我必定將你千刀萬剮!”

    統(tǒng)帥敢怒不敢言,他低頭垂眉,腳下走得飛快,沈隨安緊隨其后,很快,兩人就來到了另外一處隱蔽的房間。

    這里從外表看起來與剛才那個房間不同,倒是類似于沈隨安遇到統(tǒng)領(lǐng)的那個房間,想到先前見到的那批神魂被毀只剩□□的靈修,他的心越來越沉。

    看著那統(tǒng)帥慢吞吞地從兜里翻找鑰匙,沈隨安心里著急,上前一把將他拉開,隨后靈力凝聚在掌心,對著緊閉著的門便是直接攻去。

    大門轟地一聲倒了下來,沈隨安顧不上統(tǒng)帥,直接大步流星地走了進去。

    進門,沒有感受到剛才那房間內(nèi)的熱浪,入目便是一個漆黑的豎長形容器,除此之外,并沒有其他人的蹤跡。

    沈隨安本能地感覺不妙,他一把抓住統(tǒng)帥的衣領(lǐng):“他們?nèi)四兀俊?br />
    只見那統(tǒng)帥嘴一咧,漏出一個陰森森的笑:“自然是就在你面前。”

    沈隨安聽到這話,仿佛受到了一記重擊,他面前的就只有

    他沒心思再去管統(tǒng)帥,腳步踉蹌地走向那個漆黑容器,那容器很高很深,哪怕是沈隨安的身高,也得雙腳騰空才能看到里面的情況。

    沈隨安只在那黑色容器中看見血色的濃稠液體逐漸流淌,強烈的血腥味沖天而來,除此之外并無其他的東西。

    這是什么?直面如此場面,沈隨安的思緒已經(jīng)有些遲鈍,此時他的心里已經(jīng)有了答案,但他不愿意去想,也不愿意承認。

    “大人,這不就是你要找的孔雀王族血脈么?怎么,變了個樣子就認不出來他們了?”

    統(tǒng)帥此時完全沒有了先前那副唯唯諾諾的卑微模樣,就在剛剛沈隨安對他放松了看管之際,他已經(jīng)偷偷聯(lián)系上了地堡內(nèi)部的精英。

    很快,他們就會包圍這里,屆時面前這個該死的人修,和剛才那個靈修都要成為他的專屬“原料”。

    統(tǒng)帥湊到沈隨安身旁,看了眼容器內(nèi)部,嘖嘖兩聲:“果然還得是血脈高貴的王族,作為原料他們居然能夠產(chǎn)出這么多高品質(zhì)的血幽曇。”

    “當初收網(wǎng)時,這群愚蠢的孔雀第一反應(yīng)不是逃命,居然是選擇犧牲自己先讓那群小崽子跑,呵,有用么?”

    “雖然抓那群崽子費了些力氣,但總歸是要在這焚焰鼎中與他們親愛的家人們相遇的。”

    他滔滔不絕說了許多,卻發(fā)現(xiàn)沈隨安此時垂著頭一言不發(fā),額角的發(fā)絲垂落,遮掩了他的神情。

    統(tǒng)帥惡意滿滿地探頭過去:“不會是被嚇尿了吧,你放心,等會我會親自給你埋種,保證讓你痛到恨不得自己從沒來過這世上。”

    他以為沈隨安是被這場面嚇得說不出話來了,便哈哈大笑地轉(zhuǎn)身,活動著剛剛長出來的右手,只覺得自己在先前那個房間里的演技天衣無縫。

    統(tǒng)帥走到這個房間的角落,手中拿著一個漆黑的果子走向沈隨安,嘴角帶著獰笑:“你若是現(xiàn)在跪下來給我磕一百個響頭,我還能考慮考慮放過”

    話音未落,只聽“噗”的一聲,沈隨安毫無預(yù)兆地出手,一劍刺穿了統(tǒng)帥的胸膛。

    但這一劍并沒能讓統(tǒng)帥當場殞命,他沒想到如今已經(jīng)身處絕境,這人修居然還不放棄掙扎。

    與此同時門口由遠及近地傳來了雜亂的腳步聲,統(tǒng)帥心中一喜,知道這是他的援兵來了,他幾個閃身便到了房門口。

    打開房門,門外已經(jīng)站滿了密密麻麻的魔族,最低也是與統(tǒng)帥一般金丹期的修為,此時這間小屋子,已經(jīng)完完全全地被魔修所包圍。

    統(tǒng)帥捂著胸口的劍傷,狗仗人勢道:“你居然還出手敢傷我,等會直接把你剁成肉泥,我要讓你連當“原料”的資格都沒有!”

    被一眾魔修團團圍住,沈隨安終于抬起了頭,他面色如常,仿佛身處包圍圈的并不是他,但眼角的猩紅卻顯示出他此刻內(nèi)心的嗜血沖動。

    他用沙啞的聲音一字一句道:“來的正好,你們,一起,陪葬吧。”

    統(tǒng)帥聽到沈隨安的話,嗤笑一聲剛想出言嘲諷,卻只見眼前閃過一絲青色的劍芒。

    下一刻,他的視線不受控制地天旋地轉(zhuǎn),最后落在地上時,他居然看到了自己尸體沒了頭,正在從脖頸處往外噴血。

    他到底是什么怪物

    “第一個。”

    沈隨安面無表情地收回千秋劍,此刻,痛苦,悔恨完全地占據(jù)了他的心神。

    就在剛才統(tǒng)帥說出了那個他不敢深思的事實后,他腦中就不斷地浮現(xiàn)最開始他穿越到這個異世界來的場景。

    那時的他還在忙活著種田改善伙食,孔南朝帶著一群小崽子就這么闖入了他的生活中,他們一起吃飯,一起玩鬧。

    臨別之時,孔南朝還請他去孔雀族做客,昔日的種種在這一刻變得無比清晰,沒想到那竟然是永別。

    還有孔重,鹿清綾和那群少男少女,一幅幅鮮活的面孔在他面前浮現(xiàn)。

    他們無聲地看著沈隨安,仿佛在用眼神責(zé)怪沈隨安為什么不早點聯(lián)絡(luò)他們,為什么沒能早點發(fā)現(xiàn)不對勁,為什么沒能早點把有問題的長老揪出來,為什么直到他們都化為這一灘血水后才來!!!

    沈隨安的腦子里充斥著各種聲音,有孔南朝邀請他做客的聲音,有孔重拍了拍他的肩膀時爽朗的笑聲,有鹿清綾故意逗他喊他小沈大夫的逗笑聲。

    各種聲音在他腦中交匯在一起,最終只剩下了一句,殺了他們!!!為我們報仇!!!

    沈隨安猛地抬起頭,眼中滿是血絲,身上的靈力盡數(shù)灌注于千秋劍上,一劍便直接砍下了那統(tǒng)帥的頭。

    看著那頭顱掉落在地上,眼睛還睜得大大的瞪著自己,他們死前,也是這樣的嗎?此刻沈隨安腦海中只有一個聲音,還不夠還不夠還不夠還不夠還不夠還不夠

    他看向身邊把他圍在中央的魔修,嘴角一扯,露出一個嗜血的笑容:“他是第一個,你們,都得死。”

    這邊,白辰風(fēng)看著沈隨安帶著那統(tǒng)帥逐漸走遠,他心中不安的感覺越來越重,過了段時間,那群崽子也終于不再哭鬧。

    白辰風(fēng)神色凝重,問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你們族的的大人呢?為什么只有你們被關(guān)在這里?”

    這群孩子,最大的也不過七八歲,他們面面相覷,最后還是孔南滄站了出來:“我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只知道那天很亂,族內(nèi)的許多長輩們都像瘋了一樣攻擊族人。”

    “只有我們這一脈沒有人發(fā)瘋,父親便讓大哥帶我們出逃,他們留下保衛(wèi)家園。”

    “但是大哥帶我們逃走的路上還是碰見了和剛才那個人長得一樣的人,大哥為了掩護我們,被抓走了。”

    說到這里,他忍不住哽咽了兩下,抹了抹眼淚繼續(xù)道:“是我沒用,我不像大哥那樣厲害,最后沒能帶著弟弟妹妹們成功跑掉,還是被抓了回來,我對不起大哥嗚嗚嗚”

    聽到這里,白辰風(fēng)心里頓感不妙,既然那些孔雀族的長輩留下來,便是已經(jīng)決定犧牲自己來保全這群孔雀崽,那沈隨安跟隨那統(tǒng)帥前去尋找,找到的又會是什么?

    第60章

    沈隨安的劍尖垂在血泊里, 千秋劍劍身所散發(fā)的閃爍青芒與滿地的殘肢交相輝映。

    那些血色紋路,像活物一般在尸體的皮膚下蠕動, 似乎是想繼續(xù)汲取能量 ,但最終還是黯淡了下去。

    “第七十七個。”

    沈隨安數(shù)著他砍下來的魔族頭顱,尸身已經(jīng)被千秋劍上的靈力割成細碎的尸塊。

    沈隨安抬手,仔仔細細地擦去劍上的血跡,此時劍上的靈力已經(jīng)完全不像最開始那樣充沛,他“嘖”了一聲, 對于自己目前的修為很是不滿。

    他不顧經(jīng)脈中靈力的枯竭,瘋狂運轉(zhuǎn)周身靈力,再次盡數(shù)灌注到劍中。

    隨后他提起劍,指向周圍雖然已經(jīng)被殺掉半數(shù)但仍將他圍得密不透風(fēng)的魔族,他扯了扯嘴角, 語氣嘲諷:“誰是下一個?”

    周圍的魔族先前已經(jīng)完全被沈隨安殺戮震懾到,他們面面相覷, 遲遲沒人敢出這個頭。

    明明只是個元嬰期的人修,卻能夠輕松斬殺元嬰期,甚至還能越級斬殺化神期的魔修,并且看起來他還完全有繼續(xù)戰(zhàn)斗的能力, 這是什么怪物啊!

    周圍的魔族內(nèi)心逐漸開始退縮, 畢竟誰都不想不明不白地死在這里。

    沈隨安余光掃見包圍圈的外圍有魔修想要后退, 他指尖一點,靈力凝聚成箭, 瞬間洞穿了那人的額頭,只留下一個血洞在往外汩汩留著鮮血。

    “還沒結(jié)束呢,怎么可以逃跑呢,你們說對不對啊?”

    沈隨安笑得溫和, 一步一步走近這群魔族,四周寂靜無聲,只有沈隨安踏著他們同族的骨頭走來的脆響。

    終于,有魔族忍受不了這氛圍,怒喝一聲:“他只有一人,且修為不過元嬰期,我等人數(shù)眾多何必怕他,不如大家一同圍攻,總有他擋不下來的攻擊!”

    “對,先前是我們沒有互相配合,這才讓他鉆了空子,殺了如此多的同族!

    “大家一起上,殺了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

    “沖啊,把他殺了,化成原料獻給魔君!”

    聽著耳邊嘈雜的叫喊聲,沈隨安皺了皺眉,這聲音對于此刻他來說太吵了。

    吵到他幾乎要聽不到自己內(nèi)心里孔南朝孔重他們的聲音,沈隨安不悅道:“安靜一點。”

    然而此時在場的魔修都已經(jīng)把內(nèi)心的恐懼化為了力量,一股腦地往沈隨安面前沖,哪里聽得到他說了什么。

    沈隨安面色不虞,他似是感受不到疼痛般,瘋狂把自己經(jīng)脈中最后的靈力榨干。

    “萬載長青!”

    劍訣出口的瞬間,千秋劍地嗡鳴聲震碎了方圓十丈的碎石。

    沈隨安的身影在青色劍芒中分出了無數(shù)個殘影,每個殘影都精準地刺向魔族的要害之處。

    他的本體皮膚上逐漸滲出了血跡,那是經(jīng)脈寸寸斷裂的前兆,但他似乎根本不在意,只是繼續(xù)把體內(nèi)靈力不要錢似的往殘影上輸出。

    有個魔族趁機扣住他的肩胛,但還未等他手上的武器刺到沈隨安身上就僵住了。竟然是沈隨安直接用千秋劍捅穿了自己的腹部,連帶著刺穿后背魔族的金丹。

    滾燙的魔血澆在傷口上,沈隨安的心里竟然升騰起一抹變態(tài)的快感。他抬起頭,看到了嗎?我給你們報仇了。

    劍光穿透周遭倒數(shù)第四個魔族胸膛時,沈隨安聽到了自己喉間溢出的笑聲。這笑聲凄慘如歌,他明明是在笑,表情卻又是在哭。

    這笑聲直接激怒了剩下的三個魔族,他們修為最高,所以才能從沈隨安所化出的殘影中活下來。

    眼看沈隨安所化出來的殘影沒有了靈力的支撐,一個個消散在空氣中,他們臉上露出猙獰的笑:“這人修靈力耗盡了,我們一舉把他拿下后便可前往天魔殿論功行賞!”

    話音未落,他們便拿起各自的本命武器向著沈隨安襲來,然而面對來自三個方向的凌厲攻擊,沈隨安卻并沒有什么動作。

    眼見手中的武器就要刺入沈隨安的身體,那魔修臉上露出了志在必得的表情,突然他的面前出現(xiàn)了一陣耀眼的青光。

    那光芒正是從沈隨安的身體中迸射出,魔修驚恐地發(fā)現(xiàn),沈隨安竟然在此刻開始突破!

    那青芒把三人彈開來,在沈隨安身體上形成了一層青色的屏障。

    這人修原本元嬰期的修為已經(jīng)如此難纏,若是等他突破到化神期,他們剩下的三個恐怕一個都逃不掉。

    想及此處,三個魔修對視一眼,再也不敢藏私,把全身的靈力都灌注在本命法器上,準備強行打斷沈隨安的突破。

    突然,遠處傳開一聲清喝:“爾等怎敢!”隨之而來的是一股磅礴的靈力,直接把三人手中的法器彈開。

    白辰風(fēng)把孔雀崽們暫時安頓在了安全的地方,之后便馬不停蹄地循著沈隨安離開的方向來到這里。

    還沒到這里,他敏銳的嗅覺便感受到了濃烈的血腥味,他心底一沉,加快了腳步。

    他遠遠地便看見在滿地的尸骸碎片中,三個面目猙獰的魔修正沖著沈隨安攻來的這一幕。他呼吸幾乎要停滯,手上毫不猶豫地出手,擋下了這攻擊。

    白辰風(fēng)匆忙走到沈隨安身邊,看到他原本沒有一絲褶皺的青衫已經(jīng)被鮮血所染透。

    這是魔族的血,還是白辰風(fēng)不敢再想下去,他小心翼翼地查看了沈隨安的情況,發(fā)現(xiàn)他竟然正處于晉升到化神期的關(guān)鍵時刻。

    他眼神堅定,一定不能讓這些魔族打擾到沈隨安!

    眼見自己的攻擊再次被擋下,三人看向這不速之客,只見面前這人身著玄衣,滿頭的雪色長發(fā)披在肩后,手中卻沒有任何武器。

    但他們絲毫不敢放松,在剛才那短暫的交鋒中,三人已經(jīng)感受到了面前這靈修的修為深厚,恐怕是已經(jīng)到達了大乘期。

    但如今的局面,已經(jīng)不是他們說不打就不打的了,想到如果沒能抓到這殺了諸多同族的兩人,自己將要面對的酷刑,三個魔修內(nèi)心都顫了顫。

    他們握緊手中的武器,互相對視一眼后再次向著白辰風(fēng)攻來。

    原本白辰風(fēng)看到沈隨安如此模樣,心里就已經(jīng)滿是怒意,如今看到這三個魔修居然還敢不怕死地沖著自己攻來,他冷笑一聲:“你們這群垃圾,也敢?”

    隨后雙手化爪,直接接住了蘊含了魔修們?nèi)砟獾奈淦鳌?br />
    看到自己的武器被白辰風(fēng)徒手接住,甚至還沒能在他的爪子上留下一絲痕跡,魔修三人頓覺不妙,當即就要抽回武器往后撤一段距離。

    白辰風(fēng)卻不給他們這個機會,他抓住魔修武器不放手,直接把自身靈力灌注到魔修的武器上。

    被陌生的靈力強行灌注,并且還是高于自己的修為,魔修手中的武器承受不住這靈力,直接斷成兩截。

    本命法器的損毀也牽動了他們的神魂,三人神魂受到重擊,三人“哇”地吐出一口鮮血,雙腿一軟,竟齊刷刷地跪倒在地。

    看到那靈修面無表情冷若冰霜,身上的殺意幾乎要凝成實質(zhì),三個魔修此刻也顧不上雙腿發(fā)軟,扔掉手中的法器,手腳并用地往遠處爬。

    白辰風(fēng)一步步地走到他們身旁,一腳踩碎了一個魔修的頭,感受到腳下骨頭摩擦的刺耳聲音,白辰風(fēng)心中的怒火才稍微平息了一點點。

    看到同族竟然這么輕易就死在了白辰風(fēng)的手下,另外兩個魔族更是瘋了似的往遠處爬。

    白辰風(fēng)很快追上了這二人,這兩個魔修眼前留下的最后一幕,就是那泛著寒光的雙爪像切菜似的吧他們的皮肉劃開,隨后便伸入腹部,把他們的丹田直接捏碎。

    白辰風(fēng)冷眼看著三個魔修因為沒了修煉的根本而疼得滿地打滾,不再掩飾自己的實力,把靈力在這地堡中完全鋪散開。

    果然,鬧了這么大的動靜,這次驚動的可不止是面前這幾個小嘍啰水平的魔修。

    感受到遠處有幾股極強的氣息朝著這里奔來,白辰風(fēng)看向一旁正在晉升中的沈隨安,必須盡快帶他的道侶離開這里,去到一個安全的地方!

    他隨手一道靈力了結(jié)了地上那三個魔修的性命,隨后他輕輕地把沈隨安打橫抱起,看到懷中之人面露痛苦之色,連嘴唇都被咬出了血痕。

    白辰風(fēng)心里更加心疼,他從自己的儲物袋中拿出自己的衣物,把沈隨安捂得嚴嚴實實,腳尖輕點,離開了這個已經(jīng)滿地尸骸,血流成河的地方。

    沈隨安再次睜眼,只覺得自己頭痛欲裂,他揉揉額角緩了好一會才睜開雙眼。

    入目便是木屋的屋頂,這里是哪?他想要坐起來,卻感覺到全身無力,伸手扶住一旁的床沿,這才勉強撐著自己的身體坐了起來。

    他看向房間內(nèi),只見這并不算太大的房間內(nèi)堆滿了各種雜物,有破了個洞的煉丹爐,還剩半截的靈劍,還有明顯是小孩子穿的衣服?

    他現(xiàn)在這是在雜物間?沈隨安頓時感覺自己的頭又疼了起來,這里到底是哪?他為什么會在這里?

    沈隨安看著此刻自己身上穿著的潔白里衣,很明顯不是那日幾乎被魔血浸泡的那身衣服。

    他的記憶還停留在血腥的那天,他得知孔雀族好友慘死的噩耗后怒火沖天,顧不上陷入魔修的陷阱,直接與數(shù)百個魔修拼殺起來。

    他當時只想著為好友們報仇,完全耗盡了體內(nèi)的靈力,殺了數(shù)不清的魔修。

    后面后面怎么了來著?

    他越想越覺得頭痛,突然,他掀起衣服,看向自己完全沒有留下疤痕的腹部,對了,是系統(tǒ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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