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水車
劉尺早有準備,聞言并不慌亂,回答道:“臣預計要將這些地全部開荒種糧,至少要一百萬人以上!”
“一百萬?”
其余人全都驚呼出聲。
“這,現(xiàn)在清寧城中,充其量不過十五萬人,剩下的人,要去哪里找?”
云姑姑聞言已是滿臉的難色,今年嶺南道和河東道打巴州去了,沿海這邊的戰(zhàn)事停止后,逃難到瀅炆島的人,少了很多。
就算難民源源不斷地,流入瀅炆島,這相差的十倍之數(shù),又豈是一時片刻,就能補充得了的!
郁寧之前也知道,想要開墾全部的荒地,要不少人。
可是她也沒有算到,居然需要這么多人。
這古代的種植技術還是太過落后了,這種時候郁寧就特別想念現(xiàn)代的機械化技術。
不知道系統(tǒng)商城里面,有沒有這種農業(yè)機械售賣?
郁寧想到這,她還真的在腦中讓系統(tǒng)查了查。
可是,一臺機器需要的積分,讓她只能望而興嘆。
何況,機器要用的燃料,她也沒有呀!
郁寧死了心,不再想這個,轉頭詢問眾人,有沒有什么辦法,能夠解決這個問題。
“如果能買到牛就好了,有牛犁田,人力就可以減省許多了!”
劉尺感嘆了一聲。
郁寧被他提醒,才想起可以買牛,立刻轉頭看向蘇浮生:“蘇大人,我們可以從大禹內陸,買點牛過來嗎?”
蘇浮生點頭:“牛是可以買,不過如此多的地,要用到的牛,也不是小數(shù)目,一時半刻間,恐怕也難以湊齊。”
郁寧擺手:“一口氣全部開完是不可能了,先弄出來三百萬畝的地,后面的再慢慢開發(fā)吧!”
“如此就好辦了,再招十萬人左右,加上現(xiàn)在清寧城中的一些百姓,基本可以完成這件事了!”
劉尺大大地松了口氣,他可真擔心公主不知農事,一定要他把地全開了。
“劉大人,這些地的話,你看要買多少頭牛才合適呢?”
劉尺的算術學得還不錯,聞言當場就拿筆計算起來。
“成年的壯牛,一天可以耕兩畝地,農忙時節(jié)時間珍貴,就算有十天的耕種時間,牛每耕種三天還需要休息一天,這樣算下來,一頭牛最多可以供十八畝地使用,總的就需要……”
劉尺運筆計算,半響道:“要十六萬七千頭牛!”
他算的時候,剩下的人也跟著計算著,聞言大家都笑了出來。
“劉大人計算得不錯,蘇大人,這么多牛,能買到嗎?”
蘇浮生面露難色:“有些困難!”
牛在這個時候,都是農家的寶貝,輕易是不會賣出去的。
想要一口氣買到這么多,確實是很困難的。
“這樣吧,這件事我讓蓉蓉去做,先看看,能賣到多少買多少。”
郁寧說完,想了想又道:“至于人,云姑姑你先派人去沿海一帶招著,我這邊再寫一封信,給翠屏,看她那邊能不能再召集一些人過來。”
“是!”
云姑姑剛剛算對了題,此時也難得的,有些少年人的興奮,語氣都活力了許多。
自從來了瀅炆島,公主信任她,將人事這一塊都交給了她,為了不拖后腿,她日日都在學習。
今年也順利地從學院的中級班畢業(yè)了。
如今,云姑姑已經沒有再留意過,公主與以前的區(qū)別。
誰人會是一成不變的呢?
連她自己,來了瀅炆島后,也變了許多。
興許公主也是因為出了宮,又有奇遇,所以才有如此改變吧!
她覺得現(xiàn)在這樣挺好的,大家都能發(fā)揮自己的價值,至少比以前困在皇宮中好。
等到三人退下,郁寧叫來廖蓉蓉,跟她說了買牛的事。
廖蓉蓉答應立刻傳信給內陸的商人朋友,讓他們先幫忙找著。
之后,郁寧吃過午飯,周氏兄弟過來求見。
“見過公主!”
兩人進屋后,立刻躬身行禮,動作很是恭敬。
“起來吧,請坐!”
郁寧等兩人坐下后,才開始問道:“怎么,是前面交給你們研究的東西,有進展了?”
兩人含笑點頭。
“公主,你交給屬下的鐵犁,屬下已經按照圖紙制作出來了,另外還有兩處改善的地方。”
周堪虞先起身回答,說著遞上一份圖紙。
“這是屬下新研制出的鐵犁,來之前屬下已經拿去給農人試驗過,比之以前的木犁,不但省力,更加快了一倍的耕地速度。”
郁寧接過圖紙,一眼看去眼睛就變亮了。
只見周堪虞竟然在原本的鐵犁兩旁,加了兩個輪子,怪不得可以提高速度。
郁寧看著圖紙,嘖嘖贊嘆道:“哈哈,妙、妙,堪虞你這個改善,實在太妙了!”
周堪虞被贊得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郁寧將圖紙小心地折好后,還給了周堪虞,并吩咐道:
“你今日回去后,就將圖紙拿給工部的匠人,讓他們抓緊制作一批出來,剛好可以趕上后面的開荒使用。”
周堪虞直身拱手道:“是!”
“堪樺,你這邊幫他調度一下工部的人手。”
周堪樺老成持重地應了一聲。
“堪樺,那個水車也做出來了嗎?”
周堪樺拱手道:“公主給臣的圖紙,臣研究后,已經帶著工匠們做出了實物,只等上報公主后,就可以在城外的農田安裝了。”
郁寧大喜道:“好!”
周家兄弟不愧是巧匠之后,郁寧交給他們的這兩件東西,都順利完成了。
郁寧興奮之下,聽說水車已經可以組裝,當即讓周堪虞帶著她一起過去,親眼看看這水車的功效。
瀅炆島地處海上,島上河流不少。
但是從河里運水澆灌田地,也并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地勢低矮的地方,還可以挖勾引渠,地勢高的地方,就只能用人力了。
清寧城外的土地,恰好有一半是在高處,所以郁寧才想把水車造出來。
郁寧帶著人來到工部,讓人將水車的各個部件帶上,向城外走去。
此時田中第二季的莊稼長得正茂,農田里隨處可見施肥除草的農人。
看見這一行人,帶著大大小小的各種家伙事過來,都好奇地側目看來。
到了地頭,周堪樺詢問郁寧道:“公主,你看如何安裝比較合適?”
郁寧笑著搖了搖頭,隨口道:“周大人,怎么組裝你看著安排吧,我對這些不太懂,就跟著看個熱鬧。”
周堪樺應了一聲,這才下去安排。
水車安裝的位置,選擇在流經清寧城外的一條河流旁。
工匠們將水車的部件一一擺放好,現(xiàn)場開始組裝起來。
周圍的農民,聽說是給他們免費安裝水車,全都興奮地放下手中的活計,圍了過來。
地里的水稻,馬上就要掛穗了,正是要大量澆水的時候,要是這水車真的能裝好,可以幫他們省去好大的功夫呢!
工匠們先將車軸放好位置,依次裝上二十四根輻條,再在每根輻條頂端裝上刮片和水斗。
這樣一個流程下來,水車就已經基本成型了。
接下來,周堪樺選中水車的定位點,讓人將固定樁打入地里,再將水車放置在固定樁之間,調整好位置。
不多時,一個高三丈有余的水車,就豎立在河邊了。
水車隨著河中流水開始轉動起來之時,在場所有人都鼓起了掌。
接著放好接水的水槽,就可以將水引到需要灌溉的田地中了。
之后因為選定水槽的出水口,又折騰了一段時間,等到水順利地流到田里,已經是夜色將近了。
但是看著緩緩轉動的水車,聽著嘩嘩的流水聲,所有人都不覺身體疲憊。
回城路上,郁寧聽著田里的蟲鳴蛙叫,心情難得地格外平靜。
她心中想著,后面可以再做幾個更大的水車,這樣就算是高處的山地,也能夠灌溉上了。
回去后,一夜好眠,第二日,郁寧又將劉尺叫來,告訴了他新鐵犁和水車之事。
讓他等周家兄弟弄出來后,就即刻在農人中推行開來。
劉尺聞言自是大喜,如今他主管農業(yè),地里的收成可是關系著他的業(yè)績。
有可以提高耕種的工具,他自然是欣喜不已。
看到劉尺高興的樣子,郁寧又問起了新城建設的事情。
這塊,目前也是劉尺帶出來的人負責,問他自然是沒錯的。
劉尺聞言正色道:“目前,島東和島南的外城墻都已經建好了,城中的行政區(qū)域和道路也基本成型,現(xiàn)在在建居民區(qū)和商業(yè)區(qū)。”
過去的一年,清寧城中建設比較少,水泥工坊生產的水泥又基本沒有再外供,加上來島的人,做工積極,建設速度比郁寧原本計劃的快很多。
郁寧點點頭,贊道:“這段時間兩頭的事情都需要你照顧,辛苦你了!”
劉尺拱手道:“這不過是屬下應該做的,公主能將這么重要的事交給屬下,才是屬下的榮幸。”
郁寧笑道:“那也是你爭氣,我才能將這些都交到你手上。”
劉尺咧嘴有幾分憨厚地笑道:“多謝公主信任!”
郁寧點點頭,轉身對一旁的邢悠道:“你記一下,讓云姑姑那里,給劉大人記上一功。”
刑悠點頭,劉尺道謝。
九月的日子,就這么在忙碌中漸漸過去,十月來臨后,城里的人,開始掛念起出征的將士們了。
郁寧也在同張川討論這件事。
“張大人,現(xiàn)在這個時候,謝維他們應該已經找到,海盜的老窩了吧?”
張川不擅水性,所以這次出征沒有安排他。
對于瀅炆島這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出征,所有人都有些擔憂。
不過張川倒是對自己的兵很有信心,他哈哈一笑道:“公主不必多慮,想來要不了多久,謝維那小子,就會帶著匪首凱旋了!”
第102章 大軍歸來
又等了十來日,眼見著十月都過去大半了,還沒有傳來大軍回歸的消息,城中人都有點坐不住了。
郁寧和張川等人也開始著急起來。
雖然對自己人有信心,但是打仗這種事情,也沒有個定數(shù),萬一有什么意外。
這是瀅炆島承擔不起的風險。
郁寧雖然不會后悔自己的決定,但是也按捺不住,派人出去打探消息。
正當眾人等得焦急不安之時,碼頭上終于傳來了好消息。
“公主,公主,大軍回來了!”
傳訊的士兵,不住地喘息著,好不容易才理平氣息,將話說完。
“什么?”
郁寧驚地站起身,隨即回過神追問道:“是謝維帶軍回來了?大軍到哪里了?”
說完等不及士兵回答,喊上刑悠,就往外趕去。
剛出內城,就遇上同樣得到消息的張川。
兩人相視一眼,眼中都帶著難掩的激動,郁寧叫張川坐上自己的馬車,一行人向著碼頭,疾奔而去。
此時碼頭上的大軍剛下船,開始在廣場上集結。
領頭的卻是劉武,沒有見到謝維的身影。
郁寧等人到了,才知道,原來謝維在交戰(zhàn)中,受了重傷。
幸好王桓此次隨軍出征,及時搶救,才勉強挽回他一條性命。
此時,謝維已經恢復神智,但是重傷在身,只能臥床,所以剛下船,就被士兵抬上了馬車。
郁寧聞言,原本的欣喜減少了一半,匆匆趕過去見了謝維一眼。
看到他雖然躺著,但是精神還不錯,才稍稍放下了心。
郁寧安撫了幾句,讓王桓帶著他先行趕回城中,自己才去見集結完的大軍。
郁寧看著站在碼頭廣場上的士兵,出征前五千人,回來的時候,只有四千三百多人。
有的還掛著傷,身上的繃帶還未取下。
有如謝維一般重傷者,還躺在擔架上。
但是,他們的士氣,卻與出征前大不一樣。
原本單純懵懂的眼神,如今變得格外堅定,堅毅的神色,讓人一見就知道是見過血的戰(zhàn)士。
郁寧站在軍隊的正前方,目光緩緩地從下方人群中劃過,徐徐道:“諸位兄弟,你們辛苦了!”
說著,躬身對所有的士兵,抱拳行了一禮。
身邊的人,連帶碼頭上看熱鬧的人,見狀也都不自覺地對遠征歸來的將士,行了一禮。
所有的將士,見到此番情節(jié),都不禁眼睛發(fā)酸。
戰(zhàn)場上所有的辛苦,所有的危難,在此時此刻,仿佛一掃而空。
郁寧直起身時,前方的刑北突然躬身叉手抱拳道:“為公主效力,為瀅炆島效力!”
此言一出,所有的將士,全都如此一則的動作,齊聲道:“為公主效力,為瀅炆島效力!!”
幾千人齊聲大喝,聲威震天。
那些遠來經商的商人,第一次知道,原來瀅炆島居然有這樣一支軍威不俗的隊伍。
心中對瀅炆島的評估,再次提升了一個等級。
有的人,還下定了決心,要回家將大本營,搬到島上來。
瀅炆島本來的居民,更是面有榮色,有這樣一支軍隊,瀅炆島的人,走到哪里,都能站直腰說話。
郁寧看著整齊劃一的隊伍,臉上也露出滿意之色,叫起眾人之后,她才再次開口。
“這次出征,是瀅炆島的第一次對外戰(zhàn)斗,你們打得很好,不但全殲敵軍,還絞首敵人頭領。這是所有將士們的功勞!你們打出了瀅炆島的士氣,打出了瀅炆島的威風!讓世人知道,從今往后,我瀅炆島是不可欺的!”
這次打海盜,借口是對方搶劫了瀅炆島的商船,*所以郁寧這樣一說,場上所有人,連帶士兵之外的商人百姓,都歡呼起來。
“瀅炆島!”
“瀅炆島!”
歡呼聲響徹云霄。
郁寧等到所有人平靜下來后,才接著道:“今日諸位將士剛剛歸來,先行回營歇息,五日后,城中再對此次出征的所有將士論功行賞!”
“是!”
眾人齊聲應是。
其實要不是郁寧親自接見,這戰(zhàn)斗后又連著十幾日的坐船,眾人早就堅持不住了。
聽到郁寧這樣安排,大家都覺得很貼心。
謝維不在下面是劉武帶著幾名校尉,領著士兵們散去。
郁寧看著離去的士兵,對張川道:“你回去后,立刻統(tǒng)計出軍中的立功將士和傷亡將士的名單,上交到吏部考功司,定功評級。”
張川抱拳應是后,也跟著士兵們退下了。
郁寧安排完,這才回城再去看望謝維。
不過,等郁寧到的時候,謝維已經睡過去了。
郁寧沒有讓人叫醒他,同王桓了解了一下謝維的傷情后,就回去了。
之后的一切,就是論功行賞。
這次,功勞最大的,自然是斬殺敵首的謝維。
要不是他武藝高強,那海盜頭子還真的可能就逃掉了。
當然,能夠將海盜頭子引出來,白玉堂也貢獻了不少力。
不過,此次要說最出人意料的,應該當屬參軍不久的刑北。
這次能夠在四面臨海的島上,剿滅所有的海盜,沒有放過一人,全靠刑北提出的提前封鎖海域的計劃。
不然,海盜見勢不對,逃之夭夭,茫茫大海上,恐怕永遠也找不回人。
五日后的封賞大典上,刑北被加封為七品的致果校尉,領軍兩千人。
另外白玉堂和金遠等人,品階未升,但是領軍人數(shù)也都從一千增加到了兩千。
謝維也由原本的從五品游騎將軍升為了正五品定遠將軍。
其余士兵,也根據(jù)功勞不同,各自受到了不同的封賞。
最后是對傷亡戰(zhàn)士的處理。
郁寧宣布,瀅炆島所有戰(zhàn)亡的士兵,每人有五十兩銀子的撫恤銀。
所有傷殘的士兵,每人三十兩撫恤銀,今后瀅炆島上所有工作,都可以優(yōu)先錄用。
并且這些人的子女和父母,如果沒有人贍養(yǎng),也會由瀅炆島統(tǒng)一供養(yǎng)。
這一舉措,徹底安了士兵們的心,一時間島上參軍成風。
軍隊的人數(shù),很快升到了一萬五千人。
最后,還是郁寧下令停止招人,不然人還會更多。
這里面更令人津津樂道的是,白玉堂女子身參軍的事跡傳播開了之后,不少女子效仿。
此次竟然,招了五百余女兵。
郁寧對這個事,當然是樂于見成,讓張川將其單獨整為一隊,劃給白玉堂管理。
另外此次軍隊出征,讓郁寧意識到隨軍軍醫(yī)的重要性,讓王桓單獨招了近一百人,準備培養(yǎng)為軍醫(yī)。
這一段事結束后,時間緩緩來到了禎文二十七年的尾聲。
其實年中的時候巴州朝堂已經擬定了新的年號,但是世人還是習慣禎文這個用了幾十年的年號,瀅炆島也還是沿用了禎文紀年。
年底的時候,瀅炆島迎來了許多客人。
這些人,全都是附近島嶼的大商家或者掌權者。
例如,濱理李氏、茲於王室等,都有人來。
“打聽到這些人來的目的了嗎?”
目前這些人都安排在瀅炆島的外賓館,郁寧讓蘇浮生親自接待,順便打聽一下這些人此行的目的。
蘇浮生聞言臉上露出奇怪的笑容,緩緩道:“他們說是來瀅炆島同公主道賀的。”
“道賀?”郁寧不解,“賀什么?”
蘇浮生搖頭笑道:“沒說賀什么,我們的人問起來,都說是恰逢年節(jié)來問候一下公主。”
郁寧更加不解了,她來瀅炆島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怎么這個時候想起來問候,早干嘛去了?
“浮生,你覺得他們到底是何用意?”
蘇浮生聞言收起笑容,思索了一會才開口道:“屬下覺得,這應該還是那場剿滅海盜的事引起的。”
“哦?”
郁寧聽了,也有些明白過來。
那場戰(zhàn)爭在經過幾個月的發(fā)酵后,在東南這片海域已經越傳越廣。
如今,附近這片海域可以說是,無人不知道瀅炆島水軍的軍威。
當然,這也是郁寧讓人特意傳出,造成的效果。
“他們這是想對瀅炆島示好,還是來打聽瀅炆島的實力?”
郁寧想明白了其中的曲折,立刻想到了對方可能會有的兩種目的。
蘇浮生笑著點了點頭:“公主說的不錯,恐怕這兩者都有之。”
郁寧搞明白之后,也沒有再將這件事放在心上。
只是讓人好好招待,并在臘月三十的時候,設宴招待了所有人。
可是這次宴會上,發(fā)生了一件,所有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茲於大王子,當眾向清寧公主求婚了!
“公主,小王的王妃聽到公主的賢名,自愿退居妾室,如今王妃之位空懸,望公主能夠接受小王的誠意,讓瀅炆島與茲於結秦晉之好!”
茲於大王子,在宴會開始后,突然起身,向郁寧躬身說了這番話。
話落,場上瞬間一片嘩然。
有其他海島小國的人,聽聞郁寧還未嫁娶,不由懊悔被茲於人搶了先。
可是,現(xiàn)場瀅炆島的人,卻無不面色難看。
尤其是,前面跟著郁寧去過茲於的人。
紛紛在心里唾罵這個厚臉皮的茲於大王子。
怎的被拒絕了一次不夠,竟然還敢在瀅炆島,再次提出這個無禮的要求。
云姑姑和蘇浮生當日雖然不再,但是也聽說這個事,兩人的臉色也是如此一則的難看。
云姑姑聽聞對方竟然停妻再娶,更是忍不住不等郁寧說話就回絕道:“這位茲於王子,先皇去世不久,我們公主還在孝期,不便談論婚事!”
茲於王子聞言,居然絲毫不惱,而是從容回道:“大禹的規(guī)矩,先前公主也給小王說過,不過服孝不能成親,公主也可以先和我把婚事定下來,等公主孝期過了,再舉行婚禮也可!”
此言一出,云姑姑語塞,只得面色難看地坐了回去。
第103章 拒絕的后果
郁寧坐在上面,笑看著這場鬧劇。
恍如被求親的人,不是自己一般。
茲於國大王子見到郁寧臉上的笑容,以為自己這次有了機會,心中松了一口氣,再次道:“請公主同意!”
郁寧看著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自己身上,她才緩緩開口道:“大王子,請先坐下!”
矢昊不明所以,但是見到郁寧微笑著看著自己,以為這是大禹人的禮儀,就順著郁寧的意思,坐了下來。
見狀,郁寧才接著開口道:“聽說大王子與王妃已結親十載有余,十年間王妃為大王子生有三子二女?”
她語氣平和,如同與友人閑聊一般,但是聽到這話的所有人,都面色異常的看向茲於大王子。
矢昊聞言,面色變得有點僵硬,但是看著一臉笑盈盈等著自己回答的郁寧,他還是艱難地點了點頭。
“云姑姑,我們大禹有一句話怎么說來著?”
云姑姑聽著郁寧的話風,已經明白過來,接過話道:“大禹歷來有七出五不去之說,其中就包括生有子女不能離棄!”
矢昊聞言,立刻就想起身辯駁。
郁寧抬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我知道大王子的誠意,也知道大王子沒有休棄貴王妃,可是在我們大禹貶妻為妾者,更是為世所不容,我又豈能讓大王子因為我而陷入不仁不義的口舌之中!”
矢昊聞言,終于知道郁寧還是在拒絕自己,忍不住站起身道:“可是……”
郁寧突然站起身提高聲音,打斷他的話道:“如今父皇過世未滿三年,我仍在孝期,今日實不應該來參加宴席,可是諸位遠道而來,我如若不親自接見,實在是有失東道主的禮數(shù)。”
說著,郁寧舉起面前的酒杯,接著道:“今日我就以茶代酒,與諸位共飲一杯,希望日后大家能在這片海域和諧相處,祝愿大家新年伊始都能蒸蒸日上!”
說完,仰頭將杯中茶水一飲而盡。
眾人見狀,也舉杯共飲。
宴席開始后,郁寧就以仍要守孝,不宜見葷腥為由,先行告退了。
眾人聽到這話,都表示能夠理解,加上此時美食上桌、美酒上席,中間還有新式的戲劇表演,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過去,也就無人注意因為郁寧離開,面色變得很是難看的茲於國大王子了。
矢昊悶聲喝著酒,他一旁的隨從忍不住不忿道:“王子,你就是太心善了,你就不應該反對國王,就應該讓這群瀅炆島的人,見識見識我們茲於的……”
“住口!”
矢昊見他說得越來越放肆,立刻出聲呵斥。
他瞪了隨從一眼,逡巡四周,見沒人注意這里,才放松下來,低聲教訓道:“看來是我平日里太放縱你們了,也不看看這是什么地方,也是你能大放厥詞的!”
隨從聞言,這才醒悟自己說話的場合不對,幸好被及時阻止,否則要是引來禍端,那自己才是難逃一死!
“大王子,奴才口無遮言,請大王子責罰!”
矢昊見他知錯,仰頭灌下一杯酒,才揮手道:“算了,回頭再收拾你。”
隨從聞言,心有惴惴地縮到了一旁。
這次宴會結束后,清寧城進入了春節(jié)休假之中。
今年的清寧城中不像往年,一到過年就人煙稀少。
今年有外地的來客,有定居清寧城的難民,也有把家從附近沿海一帶,搬入清寧城的老百姓。
街上人流如織,許多商人為了賺錢,連過年都不回家去了,商貿區(qū)的店鋪內,人滿為患。
大家拿著辛苦一年,攢下的錢,給家人添置新衣,將計劃了好久的大件家具,買回家中。
連跟著的小孩,也難得的要到壓歲錢,拿去食味齋中將眼饞已久的糖果買了來吃。
熱鬧的景象,讓從大陸遠道而來的人,忍不住嘆息。
“這就是清寧城嗎?好熱鬧呀,相比起內陸,這里的百姓過得可真幸福!”
來人感嘆著,臉上居然一臉的與有榮焉。
“我走的時候,還沒有這么熱鬧呢!”
旁邊一人,也是女子打扮,聞言一貫冷峻的臉上,難得地露出了笑容。
“江大人,我們這就去見公主嗎?”
一旁的人,見她神色隨和,倒是更放松了幾分,開口問了自己關心的問題。
另一人,點了點頭,兩人不再逗留,向著城中心而去。
誰知,兩人來到郁寧的住處,卻沒有見到人。
郁寧接到消息時,正在送別茲於國大王子一行人。
矢昊被郁寧當眾拒絕后,居然沒有立即離開。
而是在清寧城中又逗留了十來日,才提出告辭。
郁寧想到今后還要同茲於國通商,也不想把人得罪死,所以才親自出城相送。
不想剛剛將茲於國一行人送上船,就得知了翠屏回島的消息。
早在年前,郁寧寫信給翠屏,讓她在內陸多招一些百姓過來時,翠屏就回信要回瀅炆島一趟。
但是后面對方一直被雜事纏身,竟然拖到了現(xiàn)在才回來了。
勉強保持著臉上的笑容,將茲於王子的船送走之后,郁寧立刻上了馬車催促回城。
等到了議事廳,還未等馬車停穩(wěn),郁寧就掀開車簾,跳了下去。
她疾步奔進屋內,見到里面坐著的翠屏,臉上情不自禁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翠屏,你終于回來了!”
翠屏見到郁寧,立即帶著人起身,行禮道:“屬下見過公主!”
郁寧兩步上前,將其扶起,手緊緊地握住對方的手掌,高興道:“一別兩年,翠屏我可想死你了!”
翠屏見到郁寧如此激動,臉上也終于有些動容,她緩緩道:“屬下也很想念公主!”
兩人久別重逢,惺惺相惜,倒是顯得旁邊的人,都有些多余了。
最后還是蘇浮生和云姑姑聽聞消息趕過來,才打破了這一屋子的主仆情深。
“公主,江大人特意回來,想必是有要事相商,你看要不要先談正事,隨后你再與江大人慢慢敘舊?”
蘇浮生見到郁寧難得的失態(tài),臉上不由帶上了幾分笑容,輕聲提醒道。
郁寧聞言,這才放開翠屏的手,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此時她才注意到翠屏身邊,還跟著一個人,不由疑惑道:“這是?”
翠屏看了看旁邊的人,介紹道:“這是我在內陸招的助手,名叫魯玉。”
“魯玉見過公主殿下,見過諸位大人!”
魯玉見提到自己,立刻站起身,向郁寧和另外兩人行禮。
“原來你就是魯玉,聽說你在那邊辦的聞知堂很不錯,翠屏在信中跟我提到了好幾次,說你是個不錯的人才!”
魯玉聞言連忙躬身道:“是江大人謬贊了,屬下不過是按照江大人的吩咐行事,不敢居功!”
郁寧見她似乎比較緊張,哈哈笑著,讓她快快起身坐下。
“我們這里沒有那么多規(guī)矩,做得好就是做得好,你不用謙虛,今后繼續(xù)好好跟著你們江大人干!”
魯玉同樣聽說過許多次,這位公主殿下的傳言,但是親眼見到,才知道她比傳言中,還要待人親和。
聽著郁寧的話,她臉上微微發(fā)熱,擲地有聲道:“是!”
郁寧見狀臉上笑意更深了幾分,又轉頭問翠屏道:“你這次回來,可是有什么急事?”
翠屏聞言,看了看屋中的人,沒有馬上開口回答。
郁寧見此明白過來,吩咐旁邊侍候的刑悠、門口的嚴琦、張龐都退下去。
這邊翠屏也讓魯玉先出去等候。
郁寧見此,對即將走出門外的刑悠道:“小悠,魯玉第一次來清寧城,你帶著她下去逛逛,要是飯點到了就先帶著她去吃飯。”
刑悠應是,上前帶著魯玉一起出去,最后還貼心地幫里面的人把門關上。
見到閑人都已退下,翠屏才開口道:“公主,屬下這次回來,有兩件事想向公主稟報!”
郁寧點頭道:“你說。”
“公主,巴州朝堂恐怕堅持不了多久了!”
“什么?”
聞言,一旁的云姑姑,第一個驚呼出聲。
“巴州那邊又出變故了?”
蘇浮生則是立刻聯(lián)想到,巴州與河東道、關內道、嶺南道三路的戰(zhàn)爭,已經打了近一年,翠屏不可能無故提到這事,肯定是戰(zhàn)局有變。
翠屏點頭,原本就面無表情的臉,更加嚴肅:“巴州變天了,原本掌控巴州的山南道刺史徐邦安,突然急病去世了,如今山南道已經是國舅爺李糠掌權。”
“李糠,新帝的舅舅?”
蘇浮生說到這里,才想到,李糠也還是郁寧的親舅舅,不禁抬頭看了郁寧一眼。
郁寧并未注意到李糠與自己的關系,反而在想著這件事對時局的影響。
蘇浮生見郁寧神色未動,這才繼續(xù)道:
“徐邦安雖說也有私心,但是表面上一直是忠于大禹皇室的,過去一年中,巴州被三路夾擊,仍舊屹立不倒,他的功勞不可磨滅。可是……”
郁寧聞言嘆了口氣,接過話道:“可是李糠不過一莽夫,如今執(zhí)掌山南道,巴州朝堂的末日應該是要來臨了!”
云姑姑聞言,神色復雜地坐在一旁,沒有發(fā)表自己的看法。
“公主,屬下這次回來,還有一件事要告知公主。”
郁寧點頭,示意她直說。
翠屏接著道:“江南道閆氏恐有自立之心,屬下探知他們已經養(yǎng)兵數(shù)十萬!”
聞言,眾人神色立刻嚴肅起來。
江南道與瀅炆島比鄰,一個如此強大的對手,坐立在自己旁邊,無人敢不重視。
蘇浮生更是提醒道:“公主,閆氏恐怕會成為我們今后的勁敵!”
郁寧自然知道這個道理,她點了點頭,心想是該把那件事提上日程了!
第104章 硝石的作用
郁寧心中想著從茲於買回來的硝石,是時候派上用場了。
不過這事急不得,還需慢慢籌劃。
心中做著這樣的計劃,郁寧表面上還是對眾人對閆氏的忌憚,表示了安撫。
“瀅炆島在他人眼中不過是一海外荒島,如今內陸局勢復雜,應該還沒有人注意到我們這里。”
郁寧說著,轉頭看向翠屏,詢問道:“王醫(yī)正如今在閆三公子那里,過得如何?”
翠屏傾耳聽了下外面的動靜,見沒有人偷聽才回答道:“閆三公子上次被王醫(yī)正救好后,就把醫(yī)正帶回了閆氏,閆刺史見到他,一眼就認出了他的身份,對他很是看重。”
“那你?”郁寧記得翠屏同王其仁,原本在柳州城的假父女關系。
翠屏聞言知道郁寧的擔憂,解釋道:“我就說自己是王醫(yī)正在逃亡途中認下的義女,閆刺史之前沒有見過我,我們與公主的關系,沒有敗露。”
說完,她又補充了一句:“公主放心,我此次回來,找了個替身呆在府中,他們不會發(fā)現(xiàn)的。”
郁寧聽到這里,才放心下來。
既然閆氏很可能成為瀅炆島最大的威脅,那么翠屏和王其仁的這個安排,就很可能會派上用場,一定不能浪費了這個機會。
說完這兩件事,幾人又討論起了這次翠屏回來的重點。
怎么從內陸,招更多的人過來。
其實自上次,郁寧給翠屏寫信后,翠屏就已經在安排這件事了。
目前瀅炆島在內陸的人,已經在各個地方散播了瀅炆島的招人政策。
不少走投無路的百姓,都表示很心動。
加上中原地區(qū)的戰(zhàn)亂和災荒,好多百姓已經自發(fā)地向沿海地區(qū)遷移。
翠屏他們這次過來,就順帶著領了不少百姓到泉州一帶。
就等著翠屏回島匯報后,瀅炆島上派船出去接過來。
翠屏這次帶著魯玉過來,也是讓她親眼見見瀅炆島的情況,后面招人的時候,能夠更大膽一些。
幾人商議一番之后,把后面招人的事情,安排差不多了,才一起出去用晚飯。
郁寧親自設宴,叫上王桓和張川,當初一起從禹京城中逃出來的幾人,聚在一起吃了個飯。
如今翠屏的身份,不宜讓過多的人知道,余下的時間,她也多是呆在郁寧身邊,早晚指導一下郁寧的武藝,行事很是低調。
正月十五一過,翠屏就帶著魯玉悄然離去了。
郁寧坐著馬車,目送她的船遠去后,才嘆了一聲返回城中。
王桓與郁寧一道來送別,見她情緒低落,不禁主動找話題閑聊。
“公主,去年你從茲於帶回來的硝石,還放在倉庫中嗎,我想去借一點用來制冰可以嗎?”
郁寧聞言,果然被轉移走了注意力。
她想著自己的打算,不由看著王桓輕笑道:“大冬天的,你制冰來干什么?”
王桓嘿嘿一笑道:“就是冬天才要制冰呢!”
說著,他掀開車簾,看向外面綠樹蔥蔥的景色,埋怨道:“這瀅炆島就是一點不好,四季都一般的熱,這冬天嘛,還是見點冷氣比較好!”
王桓是北方人,可憐他來了瀅炆島,竟然從未在冬天見過雪、摸過冰,如今實在是有些想念禹京的冬天了。
郁寧聞言哈哈一笑,點頭應許了他的要求。
“多謝公主!”
王桓高興的道謝聲還未說完,郁寧就抬手打斷了他的話。
“且慢,這硝石原本我還另有打算,如今你既然要拿去用,就幫著我看看,這東西能不能也一并做出來吧!”
郁寧說完,從懷中拿出一張紙。
王桓看著熟悉的紙張,一臉不可置信地看向郁寧。
他記得上次郁寧讓他制作蔗糖時,給他的圖紙就是這種,還有上上次制作花露水也是。
“公主,這又是什么好東西?”
王桓滿臉苦笑,他倒也不是討厭研究這些,不過比起躺在家里看醫(yī)書,這些總是顯得不夠吸引人了。
“你見過道士煉丹嗎?”
郁寧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問了一個奇怪的問題。
大禹皇帝求道之風盛行,道觀在民間也很受歡迎,王桓自然是見過的。
他點了點頭,還加了一句:“我還曾偷偷跟著青木觀的道士學過呢!”
不過后面,被他爹給發(fā)現(xiàn)后,痛打一頓,沒敢再練了。
后面一句話,王桓吞在了口中,沒有說出來。
郁寧沒有在意,聽到王桓學過煉丹,更感興趣了幾分,問到:“那你見過煉丹失敗時炸爐的情形嗎?”
王桓點頭。
郁寧接著道:“我要的就是比炸爐威力,還要大十倍百倍的東西!”
王桓的眼睛瞪得溜圓,不敢想象那樣的大威力,會是怎么樣的東西。
“這張圖紙你可以拿回去看看,如果有興趣你再來找我。”
郁寧說完,將圖紙放到王桓手上,拍了拍他的肩膀。
“這個東西制作極其危險,你要仔細考慮一下,不要勉強,不行我就再另外找人來做,你注意圖紙不要泄露出去就行。”
王桓雖然是郁寧最信任的人之一,但是制作火藥確實太過危險,她也沒有把握能夠一定成功,所以對王桓沒有強求。
王桓知道郁寧的性子,這種話并不是客套,定然是真的有危險她才會這樣說。
他點了點頭,難得地嚴肅道:“我會認真思考以后再決定的。”
火藥之事不急于一時,郁寧回去后,就將之先放在了一旁。
年前瀅炆島在島東和島南建立的兩座城池,已經基本竣工。
如今就等到城池掛牌之后,就可以安排人入住了。
郁寧準備將此次隨著翠屏遷來瀅炆島的人,都安排到新城中去。
月底的大會上,討論完前面的事情,就說起了新城的事。
“大家覺得島東和島南的兩座城池,叫個什么名字比較合適?”
郁寧再次提起,這個討論了幾次的問題。
眾人聞言,再次熱烈地討論起來。
有人覺得名字通俗易懂就好,直接叫東城、南城就行。
有人覺得這關系著瀅炆島的顏面,必須要取個文雅點的名字。
郁寧見眾人議論紛紛,說不出個結果,直接道:“好了,名字不過是個代號,大家不用再爭論了,我看就叫紹南和長東吧!”
大家見郁寧都下了結論,也不再糾結。
況且這兩個名字又好記又不算粗俗,大家也沒有多少意見。
“蘇大人,你回頭就讓人將城門牌匾制好,定要趕在隔日的開城儀式之前。”
蘇浮生應是后,郁寧才開始討論下一個話題。
“開城儀式之后,就要安排百姓入住新城,這兩城的管理人員,還沒有定下來,大家有沒有推薦的人選?”
這是大事,眾人都認真的思考起來。
郁寧見眾人沉思的樣子,轉頭問云姑姑道:“吏部這邊可有優(yōu)秀的人選推薦?”
云姑姑早有準備,聞言倒是不慌不忙地拿出了一份名單。
“這是屬下從上一年表現(xiàn)優(yōu)異的官員中選取的,公主可以過目。”
刑悠上前去接過來,遞給郁寧。
郁寧打開,上面共推薦了五個人。
其中有三個人,都是郁寧比較熟悉的。
第一個就是在謝芳芝手下,做學院教師,順帶管理印刷坊和閱書閣的陶熹。
如今印刷坊的工作基本已經形成了完整的流程,后面書籍的印刷,只需要按部就班操作就可以了,管理的工作輕松了很多。
閱書閣如今大多還是島上的學子,閑時查閱書籍比較多。
里面的藏書,很多都是郁寧從系統(tǒng)里面兌換后,讓人重新印刷的。
大禹本地的書,雖也有一些,但是占比較少。
總的藏書量,這兩年一直在增加,不過還是不算多。
再則,如今瀅炆島上,真正的讀書人,畢竟還少,所以閱書閣的事務,并不算多。
郁寧想著,陶熹確實是個不錯的人選。
第二人,是如今跟著廖蓉蓉從事商貿采購的黃月。
黃月年紀不大,不過二十四五歲,辦事卻很有手法。
跟著廖蓉蓉一起,歷練這么長時間,為人更是圓滑周到。
第三人,也是從千湖島出來的,名叫孟仁,前面一直在管理制糖工坊的事情。
如今制糖工坊在他的管理下,已經發(fā)展到了五千人的規(guī)模,每日產糖量更是高達三千斤。
能將如此大的制糖工坊,管理得井井有條,孟仁確實是個有本事的人。
剩下兩人卻是后面才來瀅炆島的新人,一男一女,分別叫喻石泉和阮南燕。
兩人年紀都不大,能被選上,卻是因為兩人都有不俗的學識。
這樣說吧,他們兩人都是如今瀅炆島上,難得的真正的文化人。
其中喻石泉更是在十六歲時,就拿下了嶺南道鄉(xiāng)試第一名,成為大禹有史以來最年輕的解元。
可是還未等他去參加會試,禹京城就被亂軍攻下了。
之后又因為他所在的柳州,被嶺南道和江南道兩路相爭,只得帶著家人逃亡。
后面因為意外結識了魯玉等人,才選擇來到了瀅炆島。
去年剛來,他就以最快的速度從學院的中級班畢業(yè),然后進入了吏部中做事。
如今也是云姑姑手下的一名干將,能夠被選上來也不算意外。
另外一個阮南燕,雖是女子,但是名聲卻比喻石泉更盛。
準確的來說,應該是她的美艷和才華都曾名滿天下。
她是十里淮河出來的花魁娘子,也是所有大禹男人的夢中情人。
如今的她雖然已年過二十,但是風華依舊。
會來到瀅炆島,完全是一個意外。
因為她和廖蓉蓉是舊識,兩人意外重逢后,恰好阮南燕厭煩了青樓中的生活,就用自己的積蓄,拜托廖蓉蓉給她贖身。
廖蓉蓉見到舊友相求,自然沒有推拒。
阮南燕脫離青樓后,沒有去處,聽說瀅炆島女子也能做官,就隨廖蓉蓉一道來了。
她本就聰慧,學起學院的東西也快,從學院順利畢業(yè)后,就被放到了刑部去。
不想她竟然干得很不錯,這次也被舉薦了上來。
郁寧將名單念給大家聽后,詢問眾人的意見:“大家覺得派誰去比較合適?”
第105章 矛盾爆發(fā)
提選的幾人,眾人都不陌生,聞言各自沉思起來。
在座都是瀅炆島的高層管理人員。
除了張川和謝維帶兵去訓練沒有參加會議外,其余人都在。
“屬下覺得孟仁確實是個合適的人選。”
曾懷德首先開口,見眾人看過來,他毫不避嫌道:“屬下與孟仁曾在千湖島相處多年,來瀅炆島后,也一起共事過,屬下覺得以他的能力能夠管好新城的事務。”
曾懷德如今總管鐵礦和煤礦兩處礦產,是工部虞田司郎中,為人公正無私,說的話大家還是很認同的。
他話音落下,眾人都贊同地點點頭。
郁寧對孟仁辦事也比較有印象,見此就直接提議道:“如此,就讓孟仁去管理紹南城,先任他為紹南縣令吧。”
眾人沒有異議,云姑姑做好調動記錄。
另外還需一人,選去長東,郁寧詢問眾人意見,大家一時爭論不休。
有人覺得陶熹和黃月辦事老道,比較合適。
有人卻覺得喻石泉和阮南燕更有才華,能給新城帶去新氣象。
郁寧見眾人意見不一,干脆拍板道:“行了,也別爭論了,就讓陶熹去管理長東城吧!”
眾人見郁寧已經決定,這才不再爭論。
郁寧說完,順帶安排了一下另外幾人的人事調動。
“孟仁走了,讓黃月來管理制糖工坊,另外把喻石泉調去管理閱書閣,印刷和造紙這兩個工坊也一并讓喻石泉管理。”
阮南燕的職位暫時沒有調動,是因為郁寧覺得她很適合刑部的工作。
或許是曾經的經歷,讓她擁有一雙識人的慧眼,幾乎無人能夠在阮南燕那雙嫵媚的大眼睛下撒謊。
確定了新城的縣令,下面的吏員,就由新縣令和吏部的人,一同招聘。
時間緊張,過了郁寧的生日后,新城開始進行了開城儀式。
郁寧幾天內,從瀅炆島西北部的清寧城,趕到長東城,然后又去了紹南,等她再回到清寧城中時,已經是二月十五了。
半個月的時間,兩城的百姓,已經陸陸續(xù)續(xù)入住。
為了與另外兩城的交通便利,郁寧不但命人在路上修了道,也在兩城鄰海處,分別修建了碼頭。
今后有從內陸運來的人和貨,都可以直接到另外兩城去。
如此,瀅炆島三城互成犄角,不論是哪方有異動,島上的防衛(wèi)都能第一時間察覺。
現(xiàn)在,郁寧才可以放心地說,整個瀅炆島已經盡在掌握。
隨著島上人口增多,原本計劃的荒地,也在迅速開發(fā)中。
這次春耕的時候,瀅炆島上,合計種下了一百五十萬畝的農田。
另外還有近兩百萬畝的耕地,應該能趕在第二季糧食種下之前,開墾出來。
瀅炆島的發(fā)展蒸蒸日上,所有來島的百姓,無不感嘆自己的幸運。
島上的人,不論來得早晚,都確如瀅炆島招人時說的那樣,只要愿意干,就能有飯吃,有衣穿。
甚至,不少勤奮的百姓,已經憑借自己的努力,在城中購買,或者在城外的集體村莊修建了,屬于自己的家*。
更何況,這里治安良好,沒有戰(zhàn)亂,來到這里的人,沒有一個想再離開的。
大家不時感嘆,相比起曾經的生活,瀅炆島簡直就像神仙之地。
如今瀅炆島有了三座港口,島上的工坊也進一步擴大。
碼頭上每日都有商品,源源不斷地運出島,銷售到大禹內陸和海外各島。
島外來的客商,更是絡繹不絕。
如今瀅炆島的清寧城,甚至比大禹沿海的許多州府,還要熱鬧、繁華。
三月底的時候,郁寧再次接到了翠屏的傳信。
“閆氏出兵幫助巴州朝堂?”
蘇浮生看完信后,與郁寧的反應差不多,都是一臉詫異。
郁寧點點頭,拿出自己手繪的大禹地圖。
她看著地圖緩緩道:“去年至今,巴州朝堂已經連失北面的金州、梁州和錦州三地,加上南邊的涪州如今也落入嶺南道手中,如果沒有外部勢力干擾,恐怕堅持不到年底,巴州朝堂就要被河東道等勢力,徹底吞吃入腹了。”
蘇浮生走了過來,看著郁寧桌上的地圖,他也明白了閆氏出兵的意圖。
“河東道如果繼續(xù)做大,對于緊鄰河東和嶺南兩路的江南道來說,勢必形成威脅,所以閆氏才一改作壁上觀的態(tài)度,主動出兵相助?”
郁寧點頭,臉上又露出一絲譏諷:“閆氏也不是免費出兵,聽說幼帝已經許諾只要能收復失地,錦州和嶺南道都會劃給江南道。”
見郁寧提起巴州新帝,不帶一絲情緒,蘇浮生更加篤定公主對巴州朝堂的態(tài)度了。
閆氏的加入,使得大禹內陸的戰(zhàn)局,變得更加激烈。
接下來的兩個月,甚至連一向沒有動靜的劍南道和隴右道,都相繼加入戰(zhàn)局。
如此,大禹十二路,幾乎全部陷入戰(zhàn)亂之中。
戰(zhàn)爭起,最受苦的,終究還是百姓。
瀅炆島因為遠離戰(zhàn)亂,成為了逃難的百姓,最向往的地方。
短短兩個月時間,瀅炆島的人數(shù),增加到了五十萬人。
其中大半都聚集在清寧城,也有部分被安排到了新城定居。
正當郁寧等人為安置新來的百姓,忙碌不已時,從茲於傳來了一個,讓眾人震驚不已的消息。
“你說什么?”
郁寧看著傳信回來的人,一時間有些不敢置信。
常小啟臉上滿是焦急,見到郁寧反問,更是加重了聲音,帶著幾分哭腔道:“公主,我們的船真的被茲於扣下了!廖大人、金校尉和船上的弟兄們,如今都被抓進了茲於的大牢里,生死未知!”
“公主你快派人救救他們吧!”
常小啟說到最后,終于忍不住,眼中的淚水滾落下來,人更是跌倒在了地上。
郁寧聽完,面色變得非常難看。
“咚!”
實木的桌案被拍得震了震,旁邊的刑悠,第一次見到如此盛怒的公主,一時間都忘了說話。
最后還是郁寧深呼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情緒,開口道:“小悠,你把他扶起來,給他倒杯水壓壓驚,然后去把蘇大人和張大人、謝大人都叫過來。”
刑悠聽見郁寧重新恢復平靜的聲音,這才回過神,按照她的吩咐,下去安排。
不多時,得到消息的蘇浮生三人,都趕了過來。
郁寧等三人入座后,才讓常小啟將事情,再從頭細細講了一遍。
這段時間,瀅炆島人口激增,為防島上糧食不足,郁寧特意派廖蓉蓉親自去海外購買糧食。
因為這幾年,瀅炆島與海外諸島,已經建立了成熟的商貿渠道,加上附近海盜已經被清除,隨船同行的只有金遠帶領的一千士兵。
進入茲於之前,一切都正常,糧食也基本都采購到位,只等茲於的那批糧食上船,就可以回航了。
可是,誰知道,他們的船,剛剛停上茲於碼頭,碼頭就被茲於人帶兵戒嚴。
船上的人,都被趕了下來。
廖蓉蓉等人,因為不想和茲於交惡,一開始也很配合。
但是過去幾天時間,碼頭上其余商人的船,都逐漸解封,唯獨瀅炆島的十幾艘船,仍被借口扣押。
廖蓉蓉去找茲於官員詢問情況,卻被抓了起來。
之后,其余人也被茲於官府的人,以攜帶違禁品的原因,全部扣留。
常小啟因為留在濱理才逃過一劫,他久等廖蓉蓉等人不到,趕緊前往茲於打探消息,才得知了這件事。
蘇浮生三人聽完之后,一時間也是難以相信。
張川第一個坐不住,嚯地一聲站起來,罵道:“那該死的茲於,這是想同我們?yōu)]炆島宣戰(zhàn)嗎?”
謝維曾經跟著廖蓉蓉去過幾次茲於,臉上滿是不解:“茲於這是想干什么?中間是不是有什么誤解?”
蘇浮生一開始的驚訝過后,卻已經重新恢復了往日的從容。
他看著郁寧道:“瀅炆島和茲於的商貿眾多,茲於冒著中斷商貿的風險,做出此舉,定然所圖不小!”
郁寧點頭:“如今第一要務是派人去茲於打探情況,看茲於到底想做什么,并且確保我們在茲於的人的安全。”
她說完,謝維立刻站起身道:“公主,屬下愿帶兵前往茲於,將廖大人等帶回來。”
郁寧聞言,卻搖頭道:“不行,你不能去,這次茲於的舉動不平常,瀅炆島和茲於之間,興許會起戰(zhàn)亂,得另外派個人過去。”
蘇浮生也點頭,贊同郁寧的觀點:“后續(xù)如果真的避免不了一戰(zhàn),謝大人還得提前將水軍準備好,這事你確實不適合去。”
“讓白玉堂去吧!”
謝維聽完兩人的話,已經重新恢復冷靜,聞言建議道。
郁寧聞言頷首道:“白玉堂是個不錯的人選。”她轉頭看向站在一旁,沒有說話的張川詢問道:“張大人,你覺得怎么樣?”
張川已經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他的思維已經啟動到作戰(zhàn)模式,聞言點頭道:“白玉堂挺合適,不過可以讓她再帶上兩個人。”
“誰?”郁寧好奇反問。
“丁湫和郝小果。”
郁寧聞言,瞬間想起兩人的特長,拍掌笑道:“不錯,有這兩人同行,事情應該更有把握,那這件事就由張大人你下去安吧。”
張川撫須笑道:“公主,屬下定會讓他們,全力救回我們的人。”
說著,就帶著常小啟下去,安排人去茲於打探消息。
謝維忙著去調集水軍,也沒有多做停留,隨即就告退了。
剩下郁寧和蘇浮生二人,坐在座位上,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沉默了一會,郁寧才突然開口道:“若是如今我們同茲於開戰(zhàn),是否會影響城中逃難來的百姓?”
蘇浮生聞言沒有回頭,看著大廳外,半響才回道:“如果能保證戰(zhàn)爭在島外結束,對瀅炆島自然就沒有影響!”
郁寧點了點頭。
第106章 茲於的要求
瀅炆島因為茲於傳來的消息陷入緊張之時,身在茲於的廖蓉蓉等人,也在積極地尋求獲救的方法。
常小啟傳回的消息并不完全正確。
廖蓉蓉船隊的人,雖被扣留,但是也是關押在茲於的外賓館中,并沒有將人押入大牢。
雖然館外有重兵看守,但是廖蓉蓉等人的待遇,并不是特別差。
倒是隨船的一千士兵,在碼頭上就被人另外押走,目前不知道被關在哪里。
“還沒有打探到金校尉等人的下落嗎?”
廖蓉蓉詢問前去打探消息回來的朱秀海。
朱秀海本是金遠手下的人,此次也是隨船人員之一。
因為被安排貼身保護廖蓉蓉,做的隨從打扮,才沒有同士兵一起被關到別處。
聽到廖蓉蓉的詢問,他沮喪地搖了搖頭。
“沒有,屬下找了好幾個人,錢花了不少,但是沒有人知道校尉和兄弟們的下落。”
目前同廖蓉蓉一起關在外賓館的只有二十來人,除了朱秀海等五人是士兵喬裝外,其余都是文職人員,目前也都聚在這里等消息。
聽到朱秀海的話,大家很是失望。
其中一名年老者,更是惶惶不安道:“茲於不會要殺了我們吧?”
其余人聞言,有的更加懼怕,有的卻完全不以為然。
一名年輕男子哼笑道:“殺,要殺他們早就殺了,還會好吃好喝的供著我們,如今既然沒有殺,定然是茲於有求于我們!”
另外一年輕女子卻搖了搖頭,不甚贊同:“現(xiàn)在不殺,是我們還有用,以后殺不殺,可能就要看瀅炆島能不能滿足他們的要求了。”
“疏桐說得不錯,如今他們有所求,我們暫時是安全的,但是將性命寄于他人手中,終究不是長久之計,我們還是要盡快探清茲於的目的,想辦法脫身。”
廖蓉蓉打斷眾人的爭論,確定了后面的方向。
老者也就是船隊的賬房,名叫張玉廣,大家都叫他廣叔。
他聽到廖蓉蓉的話,仍舊覺得覺得希望渺茫,嘆了一聲。
“如今我們都被關在這里,如何才能出去打探消息呢?”
年輕男子名叫宋元鳴,是朱秀海的助手,聞言不屑道:“要我說,打探什么打探,我和朱隊長,護著幾位晚上一起逃出去,等到了碼頭,上了船,還不是天高任鳥飛。”
眾人聞言失笑地搖了搖頭,只覺得他想的太過簡單。
宋元鳴見眾人不信,還忿忿不平想說些什么,被朱秀海瞪了一眼,才沒有繼續(xù)。
“廖大人說的對,我們不能坐以待斃,要不今天晚上我想辦法混出館,去城中找與我們交好的官員打探一番?”
朱秀海到底比較穩(wěn)重,提的建議也比較靠譜,眾人都贊同地點了點頭。
夜色來臨,朱秀海帶著宋元鳴喬裝一番,趁著夜色繞過守衛(wèi),混出館后,按照廖蓉蓉的吩咐,去找同瀅炆島關系好的官員。
館中眾人焦急不安地等待了一晚上,還沒有等回來朱秀海兩人,就見到一隊官兵闖了進來。
來人二話不說,先將廖蓉蓉帶了下去。
廖蓉蓉在眾人擔憂的目光中,跟著侍衛(wèi)來到了茲於皇宮。
“廖大人,這幾日委屈你了。”
等著她的竟然是茲於大王子。
廖蓉蓉看著對方臉上虛假的笑容,按捺住心中的怒氣,面無表情道:“大王子,不知貴國碼頭上的事情查清楚了嗎?什么時候可以放我們的人離開?”
茲於大王子輕笑一聲,站起身來到廖蓉蓉旁邊,揮退了旁邊的侍衛(wèi),才緩緩道:“這就要看貴主的誠意了!”
廖蓉蓉知道矢昊曾經求娶過郁寧,聞言瞬間以為對方是上次求娶不成,想要報復瀅炆島,不禁怒道:“你堂堂茲於國大王子,難道還想強娶不成?”
矢昊聞言哈哈大笑道:“你們?yōu)]炆島的人,竟然如此天真嗎?”
他甩袖坐回桌案后,諷刺道:“原本我倒是想給你們?yōu)]炆島一個機會,只要你們公主愿意嫁給我,那么這件事也就到此為止了,可是既然你們拒絕了這個機會,那么會有今天的結局也是你們咎由自取。”
廖蓉蓉臉上被矢昊的袖子甩得火辣辣的疼痛,但是她此時的心神,卻全都在矢昊說的話上。
原本他們或多或少都有猜測,這次的事情,會不會與年初的時候,公主拒絕茲於王子求親的事情有關,但是如今看來,這事顯然不簡單。
她低頭思索了一下,才抬頭輕笑道:“大王子今日找我來,不會就要說這些吧?”
矢昊盯著廖蓉蓉雪白的臉上那抹紅痕,抿了口茶才道:“自然不是,今日讓你來給你家公主寫封信,讓她半個月內送上五百萬兩銀子,來交換你們的人!”
廖蓉蓉聽見這個數(shù)目,眼神瞬間變得幽深。
這差不多正好是去年他們從葉家藏寶地帶回來的銀錢數(shù)量。
她故作驚訝地笑了一聲,為難道:“大王子是同在下開玩笑嗎?我們?yōu)]炆島哪里來這么多銀子?”
矢昊嘲笑道:“你就不用裝了,你們的人都已經招認了,去年瀅炆島突然派兵剿滅海盜,難道不就是為了這些錢?”
廖蓉蓉聽到海盜二字,瞬間明白,自己已經糊弄不過去了。
她沉默著,沒有回答對方的話。
矢昊從桌上拿起一張紙,重新走了過來。
“寫吧,按照我的意思,一字不錯的寫,想想你那一千多的同伴。”
聽著矢昊帶著威脅的語氣,廖蓉蓉臉上終于露出了怒意。
她抬頭直視著對方,一字一句道:“瀅炆島與茲於間的商貿,你們賺得還不夠多嗎?你們這樣做,就不怕以后瀅炆島同你們斷絕商貿嗎?”
矢昊哈哈笑了一聲,不屑道:“商貿確實掙錢,不過我茲於又不是只能同你家公主做生意。聽說大禹內亂,你家公主的皇帝弟弟,皇位都不穩(wěn)了,后面瀅炆島還是不是你家公主的都說不定呢!”
矢昊伸手抬起廖蓉蓉的下巴,調笑道:“廖大人你經商的能力不錯,要不要改投我茲於呀?”
廖蓉蓉抬手打落對方的手,不等對方發(fā)怒就搶過紙,平靜道:“說吧,你要我怎么寫?”
矢昊見此,不以為意地收回手,開口說起了自己的要求。
廖蓉蓉按照矢昊的要求寫完后,也沒有被放出去。
接下來的日子,她一直被關押在大王子府中。
瀅炆島上,白玉堂等人剛剛被派出去不久,郁寧就收到了茲於的來信。
郁寧打開信,第一眼就認出了廖蓉蓉的字跡。
“是蓉蓉的親筆信。”
郁寧說完,開始看信上的內容。
下面的蘇浮生和張川、謝維、云姑姑幾人,都在焦急地等待著。
等到郁寧看完之后,才將信傳到幾人手上。
“什么?茲於居然敢如此獅子大開口!”
看到信上的數(shù)目,張川怒氣蓬勃。
云姑姑也難得地怒罵道:“區(qū)區(qū)茲於小國,竟然敢要挾公主,還要公主親自前去交換人質,公主你萬萬不能答應他們的要求!”
蘇浮生卻是疑惑道:“茲於怎么知道我們有這么多銀子?難道是上次的事情泄漏了風聲?”
謝維搖頭否定:“上次我親手割下了海盜頭子的人頭,嚯嗬島上的海盜,也被我們全部斬殺,我確認島上沒有一人逃脫。”
“那會不會是我們的人,自己泄漏了消息?”
蘇浮生猜測道。
這,大家都不能立即否定。
雖然瀅炆島的待遇不錯,上次參與這件事的士兵,事后也都得到了豐厚的報酬,但是人心難測,誰也不敢保證,所有人都能守口如瓶。
郁寧擺了擺手,打斷大家的猜測:“現(xiàn)在說這些已是無用,既然茲於已經知道那筆錢,消息如何泄漏的已經不重要了,現(xiàn)在首要的是應該如何應對茲於的要求?”
“這些錢,前面新城建設已經用去一些,后面安置新到的難民,購買糧食等又花去了一些,再減去軍隊的開銷,如今現(xiàn)銀只剩四百萬兩左右。”
蘇浮生聞言,立刻將賬大概算了一遍。
四百萬兩,加上其他的古董珠寶,湊一湊,倒是能湊齊五百萬兩。
“可是,公主要是將這些錢全部送給茲於,現(xiàn)在島上如此多的難民,如何養(yǎng)得活呀?”
云姑姑知道郁寧維持整個瀅炆島的開銷,是如何的不易,自然不愿意將島上的錢,拱手送與他人。
蘇浮生聞言,也點了點頭:“云姑姑說的不錯,如今島上才新增了幾十萬人,最近也一直有難民來島,如果沒有這筆錢兜底,瀅炆島恐怕?lián)尾幌氯ァ!?br />
說完,他又抬頭看向郁寧,緩緩補充道:“何況,茲於既然做出這等不講道義的事,我們也不能保證他們收到錢,就會如約放出我們的人!”
謝維聞言卻不贊同:“那廖大人的安危和那一千多兄弟呢,我們就不管了嗎?”
跟著廖蓉蓉去的,都是謝維的手下,他又與廖蓉蓉交好,自然不贊同放棄交換。
張川卻是直接道:“要不直接打過去吧!茲於不過一小國,國中兵力也并不比瀅炆島多多少,打起來我們并不是沒有勝算。”
謝維聞言,很是贊同:“那就打!”
“不行,現(xiàn)在島上剛剛發(fā)展起來,要是戰(zhàn)亂一起,百姓定然會流失,島上的建設也要被耽擱!”
云姑姑卻搖頭,不同意興起戰(zhàn)爭。
“確實不能輕易宣戰(zhàn),否則廖大人等人會更加危險。”
蘇浮生也不贊同。
“那你們說怎么辦?又不能交錢,又不能打,難道就看著茲於他們抓著我們的人不管嗎?”
張川聞言氣怒地拍了掌桌子。
一時間,關于是否按照茲於的條件交錢贖人,是否開戰(zhàn),幾人爭議不定。
第107章 是否出兵
郁寧聽著幾人的爭論,心中漸漸拿定主意。
她拍了拍桌子,將爭論中的幾人的注意力都吸引過來后,才開口。
“人,我們定然要救,不過怎么救,要不要交贖金,要不要出兵,都得細細商量!”
見到幾人點頭,她才細細將自己的計劃說了出來。
聽完郁寧的安排,幾人眼中都放出光。
蘇浮生更是鼓掌道:“公主這招暗度陳倉不錯!不過屬下覺得茲於既然瞧不起我們?yōu)]炆島,那么我們干脆更夸張一些,一開始可以將態(tài)度擺得更低一些,使其放松警惕。”
郁寧聽完哈哈一笑道:“蘇大人說得不錯,那就這么辦!”
另外三人眼見幾句話之間,兩人的計策就定了下來,原本的擔心,終于變少了許多。
“好,那我現(xiàn)在就去準備東西!”
蘇浮生見郁寧采取自己的建議,臉上神采更甚,立刻起身下去安排。
另外謝維和張川兩人,也去安排隨船的人員。
剩下的云姑姑還有些不安,她看著郁寧道:“公主,你真的要親自去嗎?會不會太危險了,要不就讓其他人去吧!”
郁寧微笑著搖了搖頭,看著地圖上的茲於道:“我若不去,他們怎么會相信,云姑姑不用擔心,我能保護自己。”
云姑姑還是有些放心不下,不由建議道:“公主要不將翠屏叫回來吧,有她在公主身邊,屬下也能更放心一些。”
郁寧見云姑姑實在擔心,不得不起身來到她身邊。
她拉過云姑姑的手,安撫道:“姑姑你放心,不會有危險的,何況現(xiàn)在時間緊急,就是傳信給翠屏也來不及了,這次的事,我自己心中有數(shù),你幫我看好瀅炆島這邊就好!”
云姑姑聞言,只能勉強壓住自己的擔心,點了點頭。
這邊郁寧確定下來后面的計劃后,立刻親自給茲於回了一封信。
信上的言語中,帶著被信任的盟友背叛的悲憤,又有幾分被強壓著低頭的委屈。
讓看信之人,看了之后,都對自己做的事情,感到不恥的同時,也清楚知道她示弱的態(tài)度。
在郁寧的回信傳出十日后,浩浩蕩蕩的船隊,從瀅炆島上向茲於出發(fā)。
船隊的船上載了瀅炆島內各式各樣的貨物,吃水之深,讓人毫不懷疑船上的貨物之多。
這邊郁寧親自帶著船隊出發(fā)之時,那邊前面被派去茲於打探消息的白玉堂等人,也終于混進了茲於都城之中。
“白頭,已經打聽到了,我們的人,都被關在外賓館中。”
這次白玉堂帶來的,只有五十人,都是軍中的好手。
此時跟著她一起進城的,就有郝小果、丁湫等十人,另外的人都潛在碼頭附近,以應外合。
聽到郝小果的話,白玉堂點了點頭,當天晚上就帶著人摸進了外賓館中。
結果,幾人進去后才知道,廖蓉蓉被大王子的人帶走了,剩下的人也不清楚目前的狀況。
第二天出來,白玉堂和郝小果商量后,就決定兵分兩路。
晚上白玉堂和丁湫,一起去趟大王子府,看能不能見到廖蓉蓉,郝小果則去外面和碼頭上的人會合,然后去尋找被另外關押的一千士兵的蹤跡。
入夜,茲於大王子府中,歌舞絲竹聲中,兩個身影悄然潛入。
看到中心處燈火通明的大殿,白玉堂兩人對視一眼,躲著巡邏的士兵,向最熱鬧的地方摸過去。
眼見馬上要到宴會廳的地方,防衛(wèi)越來越森嚴,兩人才停了下來。
院落中不時有高談闊論聲傳出來,但是用的卻是茲於話。
兩人對視一眼,從對方的眼神中,兩人都明白過來,對方都聽不懂茲於話。
“怎么辦?”
丁湫用眼神詢問。
白玉堂眼見著又有一隊巡邏馬上轉過來,沒來得及回答,直接拉著丁湫躲到了旁邊的屋檐上。
等到巡衛(wèi)走過,她想了想才對丁湫吩咐了兩句,轉身跳了下去。
不多會,丁湫就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穿著茲於人的服飾,端著菜,跟著一群丫鬟走了過來。
盡管知道白玉堂女子的身份,但是平日里對方都是做男人打扮,此時見她這副模樣,他忍不住揉了揉眼睛。
這邊白玉堂一邊跟著前面的丫鬟進入宴廳,一邊悄聲打量著廳中的情形。
待看到上首大王子身邊的人后,她神色微微一變,隨即不動聲色地跟著其他人的動作,上菜,然后走出院子。
“怎么樣,有看到廖大人嗎?”
丁湫看到白玉堂回來,立刻詢問道。
白玉堂點了點頭,理了理頭上的布巾,將冒出來的頭發(fā),都壓到水紅色的布巾下。
兩人在暗處等了近兩個時辰,院中的宴會才終于結束。
看到隨著大王子走出來的廖蓉蓉,兩人神色越發(fā)認真。
一路悄聲跟著,見到大王子在一處院落外,同廖蓉蓉交談了兩句,對方才離去。
這處院落雖然小,但是防衛(wèi)的人,卻并不比剛才宴會時少。
不但院落門口有六名士兵把守,另外還有三個五人的隊伍,在院落周圍不斷地巡邏。
小小的院落,防得密不透風,要不是此次是丁湫跟著來,恐怕白玉堂還真找不到辦法混進去。
不過有丁湫在,再嚴密的防守,也攔不住兩人。
等到巡邏的隊伍離開,門口只剩下守衛(wèi)時,白玉堂立刻對丁湫點了點頭。
丁湫迅速沿著墻邊的陰影潛身過去,手中一彈,一顆白色的藥丸飛出去的同時,瞬間消散在空中。
門口的守衛(wèi)還沒有來得及反應,就軟倒在地。
白玉堂立刻閃身進入院中。
丁湫也緊跟其后,走了進去。
他的身影消失在門口前,再次丟出了另外一枚藥丸。
等到巡邏的士兵們,再次來到院落門口時,見到迷迷糊糊站著的守衛(wèi),只以為對方是因為夜深困了,提醒了兩句,就離開了。
將院中侍候的人,也一樣迷倒后,白玉堂摸進了廖蓉蓉的房間,丁湫則在院中放風。
“不用進來侍候了,我自己呆一會兒就行。”
廖蓉蓉正坐在桌邊發(fā)呆,感覺到身后有人過來,以為是侍候的丫鬟,頭也不回地道。
白玉堂上前一步,輕聲道:“廖大人,是我!”
廖蓉蓉聽見這熟悉的大禹口音,嚯地一下站起身,轉過頭:“白校尉!”
她隨即意識到什么,聲音壓低了不少:“你怎么在這里?”
“公主讓我來救你們。”
白玉堂言簡意賅的說完,立刻詢問起目前的狀況。
廖蓉蓉知道時間緊急,立刻道:“你快傳信給公主,讓她千萬不要親自過來,茲於人是想抓住公主后,將瀅炆島占為己有。”
白玉堂因為提前出發(fā),還不知道茲於傳信的事情,等聽到廖蓉蓉的解釋,她才明白過來。
“廖大人放心,公主應該不會輕易相信茲於,瀅炆島那邊應該已經有所防備。”
廖蓉蓉這才發(fā)覺自己關心則亂,茲於如此明顯的陰謀,公主和蘇大人等人,定然不會不防。
白玉堂見廖蓉蓉冷靜下來,才接著道:“當務之急,是要想辦法將廖大人你們救出去,不然公主他們不論怎樣,都會陷入被動之中。”
廖蓉蓉點頭,她明白茲於有自己這些人質,就是拿住了瀅炆島的弱點。
“我這里和外賓館,都是關在明面上的,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提前安排人,也不是不能逃出去,但是另外那一千士兵,如今還不知道在何方,定要先將他們找出來才行。”
白玉堂從外賓館中的人口中,已經知道這件事,但是對于那些士兵的下落,她也絲毫沒有頭緒,不禁頭痛道:
“廖大人,那些人的下落,你這邊可有什么線索,一千多的人,不可能憑白無故的就消失了吧?”
幸好廖蓉蓉這些天,并不是白呆的。
她常年行走海外,海外諸島的語言,都能聽懂一些,所以趁著茲於人沒有防備,倒是知道了一些線索。
她看了看窗外,見沒有人發(fā)現(xiàn)屋中的異常,才繼續(xù)道:“我聽說那日有一名茲於的大商人到都城,運了幾艘船的鹽進城,你想辦法找到那人,看看他們的人,有沒有見到被押走的士兵。”
廖蓉蓉說完,隨即將那人的名字和住址,告訴了白玉堂。
白玉堂默念幾遍,記下之后,才與廖蓉蓉告辭。
走之前,她還拿了一件東西給廖蓉蓉。
“這是丁湫親手做的迷藥,丟出去前記得先自己服下解藥。”
廖蓉蓉伸手接過,白玉堂看了她一眼,才轉身離去。
雖然公主讓她優(yōu)先將廖蓉蓉救出去,但是此時要是將廖蓉蓉帶出去,恐怕剩余的人,就都救不出去了。
白玉堂緊了緊手,沒有一絲停留,閃身出了屋子,找到丁湫一起離開。
時間緊迫,兩人不敢耽擱,出了大王子府,就趕到了廖蓉蓉說的那商人的府上。
商人府邸雖然裝飾得富麗堂皇,但是守衛(wèi)明顯要弱許多。
兩人沒有花多少功夫,就摸到了主院。
此時已是黎明時分,門口的仆人早就靠著墻,酣睡過去。
兩人省下功夫,翻窗進入屋中。丁湫伸手拉開床簾,入目一雙赤條條的身影。
他當即放下床簾,轉過頭正想對白玉堂說什么,卻見對方已經啪地一聲,拽下一條床簾,裹住床上的人,就將上面那個肥胖的身影拖了下來。
咚地一聲,龐大的身軀落到地上,白花花的肥肉,從床簾中露出一半。
床上的人,被響動驚醒,眼簾顫動,卻還未來得及睜開,就被白玉堂扔過去一塊石頭,敲暈過去。
地上的人,此時也驚醒過來,正要開口喊叫,就被白玉堂手上鋒利的刀刃逼了回去。
“說,你知不知道瀅炆島的士兵在哪?”
第108章 被賣了?
“什么,什么士兵?”
陳運寶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噩夢,上一秒還是溫香軟玉在懷,下一刻,就被人用兇器抵著脖子。
他顫顫巍巍地向后仰頭,盡量讓自己離那把利器遠一些,沒有反應過來對方說的士兵是什么。
白玉堂見此,揚起手中匕首,毫不猶豫地扎入對方肩上。
在對方的尖叫聲出來前,一把捂住了對方的嘴。
丁湫看著白玉堂干脆利落的動作,瞬間忘了對方昨日晚上女裝出現(xiàn)給自己的滑稽感,愣了一下,趕緊上去幫她,將因為疼痛掙扎起來的人制住。
“說,前些日你運鹽進城的時候,有沒有見過瀅炆島的人。”
白玉堂不顧對方的掙扎,抽出匕首,重新放在對方脖子前,威脅道:“你想清楚再說,否則下次扎入的位置,就不是肩膀了!”
陳運寶已經被對方狠辣的手段嚇破膽,原本懷疑自己做夢的想法,也徹底清醒。
聽到瀅炆島三個字,他眼神閃了閃,臉上露出幾分心虛的表情。
一直盯著他的兩人,沒有錯過他表情的變化,白玉堂和丁湫對視一眼。
“我現(xiàn)在放開你,你好好說,否則……”
白玉堂沒有說完,陳運寶已經連連搖頭,表示自己不敢亂動。
見此,白玉堂才松開了捂住對方的手掌。
不過,手中的匕首,依舊放在對方的脖子前方三寸的位置。
陳運寶見此,更是不敢做次,老老實實地抱緊身上的床簾,回答對方的問題。
“你說的那些人,如今沒有在茲於都城。”
白玉堂聽到對方真的知道金校尉等人的下落,心中一松,立刻開始追問。
陳運寶本就是貪生怕死之輩,死亡威脅下,都不用怎么拷問,就乖乖說出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什么,被賣去了鹽礦?”
白玉堂聽到對方的回答,很是震驚。
陳運寶畏縮著身子,小心地點了點頭,他已經看出來,這兩人應該也是瀅炆島的人,現(xiàn)在他非常擔心,對方因為遷怒,殺了自己。
白玉堂和丁湫走到一旁悄聲商量了兩句,回來拉起陳運寶就往外走。
“大俠,大俠我都說了,我知道的都說了,你放過我吧!”
陳運寶以為自己死期到了,立刻痛哭流涕地求饒。
白玉堂見床上的人,似乎*要醒過來,立刻再次飛了一塊暗器過去。
等到床上的人暈過去后,她才看向手中的陳運寶,輕聲說道:“放心,不要你的命,現(xiàn)在乖乖帶我們去你說的鹽礦,否則,我就滅你滿門!”
陳運寶渾身一顫,立刻連連點頭。
一個時辰后,茲於都城的城門剛剛打開,就見到城中富商陳府的馬車,疾馳而來。
茲於士兵守衛(wèi)松懈,見到是陳府的車夫,沒有多問,就放了出去。
出城之后,白玉堂立刻與城外的郝小果等人匯合。
眾人商量一番后,決定由郝小果和丁湫帶著人,去鹽礦上救人,白玉堂則想辦法再次混入大王子府,以便隨時保護廖蓉蓉的安全。
另外,外賓館附近也留了五人下來保護。
不說這邊廖蓉蓉再次見到,喬裝打扮混入大王子府的白玉堂有多驚訝,且說郝小果和丁湫等人,押著陳運寶,坐著陳家商船,在海上漂泊了四五日,終于來到了陳運寶所說的鹽場附近。
“各位大人,這鹽場是皇家的,我僅僅只做轉運生意,沒有憑證,我真的沒辦法進去里面呀!”
陳運寶聽到郝小果的要求,立刻搖頭求饒。
郝小果見此,微笑著上前,手輕輕點上對方的腰腹處。
陳運寶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突如其來的,尖銳的痛感,刺激的大叫起來。
丁湫看著痛得跌倒在地上的陳運寶,默默地搖了搖頭,對郝小果使了個眼色,讓他悠著點,就退了出去。
郝小果看著丁湫出去,才轉頭看著地上的陳運寶,盡管耳邊滿是刺耳的尖叫聲,他依舊面不變色。
“給你一刻鐘的時間,你好好的想一想。”
說完,郝小果就坐回桌邊,不顧地上人的痛叫,兀自擦起了腰間的彎刀。
陳運寶只覺得自己已經痛得神魂離體,想要開口說話,但是卻發(fā)現(xiàn)劇痛之下,自己除了尖叫聲,其他什么也說不出來。
此時,他才深覺,這些人,一個比一個變態(tài),深悔自己為什么不老老實實的,耍什么心眼。
當然,他內心深處,更加痛恨的,是當初讓他卷進這件事的大王子矢昊。
要不是他要求用自己的船運人,自己能招惹上這些魔鬼嗎!
常人說度日如年,對于如今的陳運寶來說,卻覺得這一刻鐘過得比幾年都長。
“好了,時間到了,你想好了沒,有沒有辦法混進鹽場?”
終于,郝小果的聲音傳來,不知道他使了什么手法,陳運寶覺得身上的疼痛瞬間消失不見。
聞言,他來不及查看自己的身體,立刻點頭道:“有辦法、有辦法,我這就帶你們進去。”
郝小果聞言,這才滿意地笑了起來。
隨后一行人,在陳運寶的帶領下,從鹽場碼頭下來。
鹽場外,確實如陳運寶所說守衛(wèi)森嚴。
不過,陳家常年做鹽場的生意,上面的管事早已熟悉。
兩方也時不時,背著鹽場的主人,做些私下里的勾當。
此時,見到鹽場管事過來,陳運寶立刻露出熟悉的笑容,迎上前去。
“羅管事,別來無恙呀!”
羅管事見到陳運寶,微微皺眉:“陳老板,你怎么這個時候來了?”
距離上次陳運寶過來運貨,并不是很久,羅管事有些不解對方這次過來的目的。
“嘿嘿,我這不是有筆生意,急著要貨,所以才連夜趕過來了嘛!”
陳運寶一邊說著,一邊上前,偷偷塞給對方一大錠銀子。
羅管事感受著手中沉甸甸的分量,也不再追究:“這次要多少,還是按老規(guī)矩,四六分?”
陳運寶立刻點頭,手中比了個數(shù)字。
羅管事有些驚訝對方這次的要貨量,居然如此大,但是想著對方要貨越多自己分成越多,也就壓下懷疑,引著對方進入里面。
郝小果和丁湫,裝作陳運寶的隨從,也走了進去。
不多時,兩人就在鹽場勞作的人群中,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兩人對視一眼,看了看四周,立刻行動起來。
郝小果閃身上前,瞬間將帶路的羅管事拿下。
丁湫則撒上一把迷藥,將跟在身邊的幾名守衛(wèi),迷倒在地。
等遠處的人,發(fā)現(xiàn)這里的變故時,兩人已經拿著羅管事,退到了角落處。
看著圍過來的其他守衛(wèi),丁湫將同樣暈過去的羅管事弄醒了來。
“聽著,立刻讓你的人放下武器,然后讓他們把鹽場內所有礦工都叫過來。”
此時,剛剛醒過來的羅管事,還沒有搞清楚狀況,見到暈倒在地的守衛(wèi),只以為對方逞兇極惡的大盜,感受到自己的生命被威脅,立刻點頭照做。
此時,留在外面的瀅炆島士兵,發(fā)現(xiàn)里面?zhèn)鱽淼男盘枺查_始對門口的守衛(wèi)發(fā)起攻擊。
里面的人聽著外面的動靜,不知就里,以為對方來了很多人,又見到自己的管事被人拿住,只得乖乖按照要求照辦。
遠處,礦工的人群,也發(fā)現(xiàn)了一場變故。
一人抱著手中的鐵鏈,小心地碰了碰旁邊的人,輕聲道:“金校尉,你看那兩人是不是我們的人?”
金遠早在這邊進來人的第一時間,就發(fā)現(xiàn)了異常。
此時,更是認出了來人,正是自己的同袍。
他不動聲色地安撫了自己的同伴,按照守衛(wèi)的要求,向前方走去。
不多時,鹽場上的礦奴,都聚攏過來。
郝小果看著場上不到五百人的隊伍,皺了皺眉,他隨即又看到了身帶鐐銬的金遠等人。
威脅著守衛(wèi)將金遠等人身上的束縛解除后,他才拋下手中的人,走了過去。
“金校尉,你們怎么樣?”
金遠甩了甩被鐵拷磨出血痕的手腕,大笑著上前,抱住了走過來的郝小果。
“我們都還好,這次真的是多虧郝老弟你們了!”
兩人方敘舊之時,那邊終于被守衛(wèi)救回的羅管事,立刻下令抓人。
見此,金遠等人也再顧不上敘舊。
“怎么辦?”
金遠看了看圍上來的守衛(wèi),對郝小果詢問道。
郝小果看了看現(xiàn)場,礦奴中有一大半人都是瀅炆島被押來的士兵,加上他帶來的人,差不多有三四百都是自己人。
鹽場的守衛(wèi)雖多,也只有兩三百人,他想了想,立刻拿定了主意。
“殺!”
金遠聞言,絲毫沒有猶豫,立刻帶著壓抑已久的兄弟們,沖了上去。
正好此時,外面的守衛(wèi)也被瀅炆島的士兵攻破,大門打開,外面的人沖了進來,立刻也加入戰(zhàn)斗中。
一場混戰(zhàn)瞬間展開。
不明所以的其他礦奴,有的嚇得瑟瑟發(fā)抖地縮到一旁,有的也憤憤地加入戰(zhàn)斗,跟著瀅炆島的士兵打鹽場的守衛(wèi),以報往日被壓榨之仇。
戰(zhàn)斗沒有持續(xù)多久,雖然瀅炆島的士兵大多沒有武器,但是蓬勃的士氣,讓他們很快獲得了壓倒性的勝利。
下午時分,等到陳運寶再次醒來時,鹽場已經換了主人。
“我們剩下的人,被送去了哪里?”
救出金遠等人后,郝小果才知道他們的人,被分開押送去了不同的鹽場,此時只得叫醒陳運寶,再次逼問。
陳運寶見到鹽場都被這群人拿下,哪里還敢從中作梗,只得乖乖交代其余人的去向。
郝小果等人問清后,立刻趕向下一個地方。
這邊郝小果等人忙著救人時,那邊郁寧等人的船,也來到了茲於都城的碼頭。
看到蠻橫無禮,走上船頭來的茲於官員,郁寧擺了擺手,壓下身后其余人的怒意,親自帶著金銀禮物,跟著對方進入城中。
第109章 虛與委蛇
“清寧公主,請進吧,國王和諸位大臣已經等候多時了!”
郁寧來到上次拜訪茲於時,茲於國王宴請她的大廳外。
周圍的環(huán)境與當初一般無二,但是身邊侍者的態(tài)度,卻大相徑庭。
聽著茲於人傲慢的態(tài)度,跟在郁寧身邊的刑悠皺了皺眉,剛想說話,卻看到刑北對著自己搖了搖頭。
郁寧并沒有在意侍者的態(tài)度,聞言點了點頭,就邁步進入廳中。
看到上首的茲於國王,郁寧眼神暗了暗,隨即揚起笑容,躬身行禮道:“國王陛下,好久不見,清寧許久未來拜訪,還望陛下見諒。”
郁寧似乎完全忘記自己這次前來的原因,說話客氣有禮,宛如見到自家長輩一般。
茲於國王見到郁寧這個態(tài)度,又看到她身后的人,抬著滿滿幾箱的金銀,終于露出一絲笑容,佯作為難道:
“清寧你可是讓我頭痛呀,你說你怎么就一而再再二三的拒絕我茲於的好意呢?這讓我這個做叔叔的很為難呀!”
郁寧躬身著,聞言略低了低頭,自責道:“都是晚輩的不是,這次晚輩過來,就是親自向陛下謝罪的。”
說完,郁寧從袖中拿出一本冊子,雙手奉上。
“陛下,這都是晚輩為您準備的一點小小心意,還請您務必要收下。”
茲於國王見此,對身邊的侍者使了個眼神,侍者立刻下去將郁寧手中厚厚的冊子,拿了上去。
茲於國王接過后,不緊不慢地翻看起來,結果他似乎看到了什么令人驚訝的東西,手中翻閱的動作越來越快,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大。
不多時,他翻完整本冊子,看著下面仍舊躬著身的郁寧,換上了一副和藹可親的模樣,笑道:“清寧你太客氣了,快快起來,上前與我細細敘舊。”
說完,又讓侍者在自己旁邊加了一套桌椅,請郁寧入座。
郁寧聞言,這才不緊不慢地直起身,走上前,在國王旁邊的桌案后坐了下來。
等到郁寧剛坐下,茲於國王就迫不及待地詢問道:“這禮單上如此多的東西,你這次都帶過來了?”
郁寧微笑著點頭:“是的陛下,這些東西,清寧這次過來都隨船帶上了。”
此時下面的茲於大臣,似乎也看出了什么。
有人笑著向國王道賀:“瀅炆島此次隨清寧公主來的,有二十多艘船的貨物呢!”
茲於國王一聽,瞬間大笑道:“哈哈哈,清寧侄女實在是太客氣了!”
郁寧給他的禮單上的東西,可遠遠不止茲於向瀅炆島要的那些。
見到郁寧如此識趣,茲於國王原本準備攻打瀅炆島的計劃,都在心中暫緩了。
雖然東西還沒有到手,但是都船都送到自家門口了,難道還能飛了嗎!
國王心中高興,立刻吩咐設宴款待郁寧一行人。
宴會中,郁寧絲毫不提瀅炆島被茲於抓走的那些人,只說瀅炆島勢單力薄,想尋求茲於的保護。
茲於國王和大臣們一聽,瞬間明白瀅炆島這是想要歸順茲於的態(tài)度。
如此順利就能收服瀅炆島,是茲於上下沒有想到的。
不過,他們也并沒有怎么懷疑瀅炆島的誠意。
畢竟,二十多艘船的貨物,連帶瀅炆島的主人清寧公主都親自送上門了,這已經足夠表明態(tài)度了。
看來瀅炆島雖然自己招了幾千士兵,但是如今沒有大禹作為靠山,還是沒有膽子跟他們茲於硬碰硬呀。
茲於君臣喜聞樂見,當日就吩咐人,去碼頭,開始卸載郁寧帶來的貨物。
宴會后,郁寧一行人也被安排在了茲於王宮之中。
名為招待,實為軟禁。
當然,茲於國王給的理由也很正大光明。
因為郁寧不愿意嫁給自己的兒子,所以他想認郁寧做義女,并且準備宴請周圍島國和小島的所有領主,來共同見證這一盛事。
郁寧對于他的這個提議,也欣然同意。
絲毫沒有反抗,就安然住進了茲於王宮之中。
郁寧帶著一行人,走進茲於給她安排的院子后,她身后跟著的刑悠,終于忍不住說話。
“公主,茲於人如此放肆,你怎么、怎么都不拒絕呢?”
她說著,臉上滿是忿忿不平。
區(qū)區(qū)茲於小國國王,竟然想要公主以父稱之,簡直是不要臉。
郁寧看了看后面,見茲於人離得遠,聽不見他們的談話,才笑著搖了搖頭。
進入屋中后,她才對刑悠笑道:“哈哈,你只看到了他想從我身上占便宜,豈不知我也看中了他的東西,這不過逢場作戲,雙方的一場博弈罷了。”
就看誰技高一籌了,郁寧心中想著,沒有再對刑悠解釋更多。
倒是一旁的刑北,早知郁寧的打算,叮囑自家妹妹道:“小悠,有句話叫小不忍則亂大謀,你這幾天注意點,不要壞了公主的大事。”
聞言,刑悠雖然心中仍有郁氣,但也明白事情的重要性,不敢再放肆。
茲於國王定下的宴請時間是六月二十八日,距離現(xiàn)在還有五天時間。
周圍小國和島嶼的人,似乎早就得到消息,在郁寧住下來之前,就已經有部分人到了茲於王都。
如今消息傳遍王城,整個茲於都在慶祝這一盛事。
此時的大王子府,大王子正在為這件事發(fā)火。
認郁寧做義女的事,是茲於國王突發(fā)奇想的,并沒有與矢昊商量。
原本他還想能在收下瀅炆島后,將郁寧弄入府中,如今這個想法卻泡湯了。
瀅炆島送來的東西雖多,但都是直接給了國王,他這個大王子沾不上邊,原想攻打瀅炆島后,趁機收斂錢財?shù)挠媱潱矡o疾而終。
這使得矢昊從國王的宴席上回來后,就開始發(fā)火。
書房內的筆墨紙硯,古董擺件,都摔了一地。
最后摔無可摔,他才出門而去,準備找自己府中的美姬泄泄火。
隱藏在房梁上的人,見到大王子離開后,才翻身下來,幾個起落后,來到大王子府一個偏僻的院子中。
“白校尉,怎么樣,打聽到消息了?公主到茲於了嗎?”
廖蓉蓉見到來人,立刻著急地上前詢問。
白玉堂從窗戶翻身進屋,反手將窗關上后,才回過身答道:“打聽到了,公主已經住進了茲於王宮之中。”
廖蓉蓉聞言,瞬間擔憂不已:“啊,公主怎么真的親自來了,還住進了王宮?這可怎么辦,難道瀅炆島真的要落入茲於手中嗎?”
一時間,她甚至有些自責,要不是因為葉家那筆寶藏,瀅炆島也不會被茲於盯上。
廖蓉蓉或許在經商上很有天賦,但是對于軍事政治這一塊,就不是那么擅長了。
雖然她心里知道郁寧定然不會拱手而降,但是如今這個局面,實在是對瀅炆島很是不利。
白玉堂因為知道瀅炆島的軍隊實力,明白此時公主定然暗中有安排,倒是沒有那么擔心。
她心中猜測著公主的計劃,安撫廖蓉蓉道:“廖大人不必過于憂心,今晚我就想辦法混進宮中同公主見上一面。”
廖蓉蓉聞言,連連道好。
入夜,白玉堂告別叮囑她安全的廖蓉蓉后,就悄身出了大王子府。
她是以廚房丫鬟的身份,混入大王子府的,如今出了府,換了一身裝扮,才開始往王宮的方向靠近。
茲於給郁寧安排的住址,并不在國王后宮,應該算是王宮的邊緣。
白玉堂打聽到消息后,敲暈了手中的人,一路躲避著巡衛(wèi),摸了過去。
此時,郁寧正準備入睡,屋外是刑北親自帶著人,守衛(wèi)著她的屋子。
院外,還有茲於的侍衛(wèi)巡邏。
白玉堂順利的躲過了巡邏的侍衛(wèi),翻進院中,還未落地,就感到一股掌風向自己襲來。
白玉堂立刻身體后仰躲避,并小聲道:“刑北,是我!”
刑北看清來人后,這才停住身體,收回了打出的手掌。
“白校尉,你怎么來了?”
隨即,他不等白玉堂回答,轉頭看了看四周,就拉著白玉堂進入屋中。
“快去通知公主,白校尉來了。”
進房后,刑北對聽見動靜走出來的刑悠吩咐道。
刑悠見到他身后的白玉堂,面上一喜,立刻進里屋去通知郁寧。
郁寧此時還未睡著,聽到刑悠說的消息,立刻起身披上衣服就出來了。
“見過公主!”
白玉堂看到郁寧,立刻上前行禮。
郁寧急步過去拉起她,說笑道:“你的消息挺靈通嘛,這么快就找過來了。”
說完,郁寧就問起了廖蓉蓉和其余人的狀況。
白玉堂自然是毫無隱瞞,將自己一行人來到茲於后的動作,和探聽到的消息,一一講述了一遍。
郁寧聽到廖蓉蓉被關押在大王子府后,先是一驚,隨后知道她沒有受傷害,才放心下來。
聽到郝小果等人去援救那一千士兵,立刻對刑北道:“你傳訊出去,讓謝維派人過去接應,一定要盡早將我們的人都救出來。”
如今白玉堂在大王子府,倒是方便了后面的行事,郁寧心中計劃了一番,對白玉堂吩咐了幾句。
隨后,白玉堂告辭,再次潛出宮,回到大王子府中。
第二日,刑北剛傳訊出去,謝維還沒有來得及派人去找郝小果等人,就先收到了郝小果傳回的好消息。
第三日一早,郁寧就得知,郝小果已經將他們的人都救下了,并且還控制了茲於好幾處鹽場。
“今天你就傳信給白玉堂和謝維,讓他們做好準備,明日就可以開始行動了!”
郁寧看完信后終于放下心來,立刻吩咐刑北開始后面的計劃。
如今,總算是可以放開手腳干了!
第110章 人不見了?
六月二十八日凌晨,茲於國王派人到郁寧住的院子,給她送上茲於人的服飾,以備參加晚上的宴會。
侍從從院子外進入時,里面靜悄悄的,沒有人聲。
“清寧公主?”
侍從小心叫道,屋中卻沒有任何動靜。
連跟著清寧公主一起來的,瀅炆島那些隨從,也消失不見。
侍從發(fā)覺不對,顧不上禮節(jié),直接走進屋中。
空蕩蕩的房屋中,一個人都沒有,恍如這里從沒有人住過一般。
“人呢?!”
侍從驚叫一聲,連忙叫人去把外面的守衛(wèi)叫過來。
守衛(wèi)匆匆忙忙進入后,才知道自己守的人,不知什么時候,就已經不見了蹤影。
“昨晚上,人都還在呀!”
守衛(wèi)慌了神色,侍從帶著難看的表情,匆匆回去向國王稟報這一情況。
“什么?”
茲於國王一聽,瞬間變色。
“陛下,清寧公主一行人不見了!”
侍從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回答到。
“不見了?什么叫不見了,十幾個大活人,就這么憑空消失了?”
茲於國王勃然大怒,沖著下面的人吼道。
“陛下息怒,屬下這就帶著人去找,定在今日之前,將人找回來。”
侍衛(wèi)統(tǒng)領擔心被怪罪,趕緊搶先領命下去。
國王點頭讓他立刻去找,又擔心這件事,會影響收服瀅炆島,對身邊的侍從道:“趕緊去將大王子和丞相大人找過來。”
不多時,得知消息的大王子矢昊和茲於丞相趕了過來。
聽說此事后,大王子立刻猜測道:“父王,瀅炆島投靠的事情,會不會有詐,這清寧公主是不是假意投降,現(xiàn)在自己偷偷逃了?”
茲於丞相卻搖了搖頭:“瀅炆島的人,還在我們手上,這幾日,瀅炆島帶來的船,已經卸下了近十艘船的貨物,清寧公主這種時候消失,于理不合呀?”
茲於國王也覺得清寧公主沒必要在這種時候逃跑,不由道:“難道是其他人劫走了清寧公主?”
“可是,瀅炆島跟著清寧公主住在王宮的十幾人,都一同消失了,誰劫人,會將這些仆人都一起劫走呀?”
矢昊覺得自己父王的猜測,很不靠譜。
正在此時,外面的侍從突然匆匆趕了進來。
“陛下,瀅炆島的人,不讓我們卸貨了!”
“什么?”
茲於國王一驚,立刻看向剛剛才說卸貨正常的茲於丞相。
大王子矢昊更是嘲諷道:“看吧,這瀅炆島果然是假意投降。”
茲於丞相收了瀅炆島很多好處,在茲於朝中是支持和平收服瀅炆島的那一波勢力。
如今聽到這個消息,瞬間臉上有些掛不住,勉強道:“陛下,要不臣去碼頭看看,說不定是有什么誤會。”
矢昊則直接道:“還看什么看,父王,你直接讓我?guī)П]炆島的船都拿下不就行了!”
“大王子不可,如今碼頭上許多來參加盛宴的賓客,要是讓他們看到了,恐怕對茲於的聲譽會有影響。”
矢昊聞言,不在乎地哧了一聲。
可是茲於國王一直努力想宣傳茲於的禮儀傳統(tǒng),丞相的這個擔憂,立刻讓他改變了主意。
“你先去問問看,到底是什么情況。”
等到茲於丞相下去后,國王到底還是有些不放心,對大王子道:“你讓人去看看,瀅炆島那些士兵,是不是還關在鹽場?”
矢昊聞言,立刻明白,點頭道了一聲是,轉身就要下去。
“慢著!”
茲於國王叫住了自己的大兒子,又加了一句叮囑。
“今日的盛宴對茲於至關重要,你讓人將碼頭看緊一些。”
矢昊再次應是后,才退下了。
一個時辰后,茲於丞相再次進入宮中,面色比出去時好了很多。
“怎么樣?”
茲於國王對郁寧禮單上的貨物還是很上心的,畢竟都是值錢的好東西。
茲於丞相行了一禮,立刻對國王回道:“陛下,是誤會,都是誤會,那瀅炆島的人沒有不讓卸貨,只是,只是有一船貨很貴重,東西都被鎖了起來,只有清寧公主親自去,才能打開。”
他小心地抬頭看了一眼國王,補充道:“都是侍從傳話,沒傳明白,讓我們誤會了。”
茲於國王聽到是貴重貨物,臉上瞬間變得激動,但是轉瞬又垮下臉道:“清寧公主現(xiàn)在還沒有找到,這如何能打開?”
正在此時,負責調查此事的侍衛(wèi)統(tǒng)領,走了進來。
“陛下,屬下打聽到一些消息,不知道靠不靠譜。”
國王見他磨磨唧唧的樣子,不耐煩道:“快說!”
侍衛(wèi)統(tǒng)領聞言,只得低頭道:“清寧公主失蹤之事,似乎與大王子殿下有關。”
“什么?”
國王不理解,怎么就扯到自己兒子身上了。
“聽說今日凌晨宮門剛開的時候,大王子府上的人,就拿著大王子的令牌,進過宮,還去見了清寧公主,之后沒有多久,清寧公主就失蹤了。”
茲於丞相一聽,立刻在旁邊補充道:“陛下,大王子一直傾心清寧公主,會不會是他想……”
后面的話,茲於丞相沒有說完,因為此時茲於國王的臉色,已經變得十分難看。
“你,立刻帶著人去大王子府搜查,一定要找出清寧公主的下落!”
茲於國王吩咐完,侍衛(wèi)統(tǒng)領立刻領命而去。
然后茲於國王又命令人,去將大王子找來。
還未等到大王子來,被派去搜查大王子府的侍衛(wèi)統(tǒng)領,就先回來了。
“怎么樣,找到清寧公主了嗎?”
茲於國王坐在上首,面色難看地詢問道。
侍衛(wèi)統(tǒng)領單膝跪地,雙手奉上一件東西。
“回稟陛下,屬下在大王子府中并沒有找到清寧公主的下落,卻發(fā)現(xiàn)了這個東西。”
國王旁邊的侍從,立刻下去將東西呈上來。
“這是,這是清寧公主的發(fā)簪?”
茲於國王不確定地道。
“陛下,好像是的。”
旁邊的丞相跟著看了一眼,點頭道。
那日郁寧覲見,只身著一身白衣,頭戴一支碧玉簪,卻依舊明艷動人,宴會中見過她的人,無不對她的裝扮印象深刻。
“大王子呢?他怎么沒來?”
國王聽完丞相的話,更加憤怒,對著身邊的侍從吼道。
侍從被吼得心驚膽戰(zhàn),趕緊下去催人看大王子到哪里了。
正在此時,門外的侍從又進來匯報了一件事。
“陛下,碼頭上瀅炆島的人,似乎聽說了清寧公主失蹤的事情,現(xiàn)在已經將我們的人趕下了船,吵著要見到清寧公主后,才讓我們繼續(xù)卸貨!”
他剛說完,又有侍從進來。
“陛下,大王子被瀅炆島的人扣下了!”
“什么!”
這下,連旁邊的茲於丞相都坐不住了!
茲於國王更是站起身怒喝道:“碼頭上的守衛(wèi)都是吃干飯的嗎?居然看著瀅炆島的人,把大王子抓走了!”
進來匯報的侍從,顫顫巍巍地跪在下面,不敢說什么。
“快,讓王都守將派人去碼頭,將大王子救回來!”
茲於國王雖然懷疑大王子綁走了清寧公主,但是也容不得瀅炆島的人,抓走自己的兒子。
說完,他又對丞相道:“你親自去傳令,讓他們將碼頭上瀅炆島那群人都控制起來!”
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茲於國王也不打算考慮顏面的問題,只想保證能將瀅炆島順利拿下。
茲於丞相見到此,也不敢再為瀅炆島說話,立刻去傳達國王的命令。
當一群茲於士兵,從王都中出發(fā),向碼頭上跑去時,無人注意的外賓館中,原本住著的瀅炆島的人,已經悄然消失。
王都碼頭,瀅炆島的貨船之上。
“公主,我們的人,都已經出城了!”
刑北接到城中傳來的消息,立刻上前對郁寧匯報到。
郁寧聞言,轉頭對旁邊的謝維笑道:“去吧,可以開始了!”
謝維領命下去,不多時,碼頭上的人,就看到瀅炆島的船上,突然冒出許多士兵。
一隊隊排列整齊的士兵,穿著甲冑,手拿武器,從貨船上跑下來。
人們一時間還沒有反應過來,等到士兵開始驅趕人群,所有人才意識到事情不對,開始四散奔逃。
瀅炆島的士兵,并沒有理會逃跑的百姓,碼頭空出后,就開始整齊列陣。
等到王都的守城將領帶著大批士兵,準備來抓人之時,見到的就是已經列陣完畢,嚴陣以待的上萬瀅炆島士兵。
“這,怎么冒出來這么多瀅炆島的人?”
茲於士兵傻了眼,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見到對面的人,已經二話不說沖殺了過來。
茲於將領看到此,心中只有一個詞,完了!
至死,他都沒有明白,自己不過是奉命來碼頭上維持一下秩序,怎么就突然搞丟了性命。
這一小隊茲於士兵不過一兩千人,在對上瀅炆島的大軍后,不過一刻鐘就全軍覆滅。
消滅這一隊人,甚至都沒有用上瀅炆島的主力,瀅炆島的士兵連陣型都沒有變,就消滅完敵人,繼向王都的方向前進。
直到瀅炆島的大軍,兵臨城下之際,茲於王都的守臣士官甚至都還不知道碼頭上的變故。
等到城門上的守衛(wèi)看到越來越近的大軍,感到事情不對,大喊關門之時,已經晚了。
面對還沒有完全閉合的城門,謝維對著身后的士兵吼道:“沖進城,救公主!”
說完,就一馬當先,向城門處沖過去。
身后的士兵,跟著高喊。
“救公主!”
“沖呀!”
說完,也跟著沖了過去。
跑在最前面的,是刑北帶領的五百騎兵。
趁著城門還沒有關上,騎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殺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