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流連忙搖了搖頭,他也沒想到許映如在王府,解釋道:
“我真的不知道許小姐在王府。我一來京城,人生地不熟的,自然就想著先去王府找你,可沒成想,這么巧……”
腦海中浮現出許映如的一顰一笑,云流又徒自笑了起來,虞熙兮更是被他這一副癡漢的樣子弄的無話可說,也懶得再拿他開涮。
云流畢竟是云家的人,京城人多眼雜,若是有人發現他是云家的人,指不定會暗地里做什么勾當,起了什么壞心思,還是住在王府比較安全一些。
思及此,便帶著人回了王府,之前云景和云流在王府住過,那屋子還留著,虞熙兮便把人又安置在了那里。
王府本就很少有客人會住下,薄瀾對這個南邊來的商人很是感興趣,畢竟她常年守在閨閣里,對書里描述的外面的世界十分好奇,但始終沒有機會去外面看看。
聽說云流是商人,一般商人的見識都比較廣,便不由自主的溜到了云流所居住的院子里。
這王府里云流對景冉恒也無感,說白了只認識虞熙兮,但虞熙兮畢竟是王妃,在王府里也不能和他過多接觸,他一個人本就悶的慌,瞧見一個女孩子跑來,自然頗感好奇。
薄瀾見云流看過來,一時不知該說些什么,就準備轉身離開,被云流叫了回來。
“是有什么事嗎?”
聽到云流的聲音,薄瀾只能堪堪的站住,轉身尷尬的笑著,想到畢竟是自己先來找人家的,只能主動搭話。
“你就是南邊來的那個商人嘛?”
云流愣了愣,他沒想到府里的人原來是這樣稱呼他的,還真是簡單直接,覺得這小丫頭有趣,不由得眸中帶了幾分笑意,語氣也平緩了些。
“你是有什么生意要和我做嗎?”
薄瀾連忙搖了搖頭,看到云流眼里的笑意,覺得他還挺平易近人的,便走的近了些,小心翼翼的試探著問道:
“我倒是沒什么生意要做,只是有些問題想要問問你,你既然是商人,那么肯定去過很多地方,見多識廣,書里的那些外面的東西你一定也見過嘍。”
說到外面的那些奇珍異寶奇聞異事,云流一下子也來了勁頭,他每次跟著云家的商隊出去做生意之時,必定會對當地的一些東西好奇,特意做一番研究,此番更是有話可說,拍著胸脯神氣道:
“自然,我去過的地方應當是比你看過的還要多,你有什么想問的盡管問便是,我知道的一定告訴你。”
一聽云流如此篤定的發言,薄瀾更是高興,把自己之前在書里好奇的東西都問了個遍,沒想到云流居然真的都知道,耐心的給她描述著。
兩人也算是一拍即合,云流一向對這些感興趣,卻無人訴說,現在好不容易有個人愿意問他,他更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兩人很快成為了好朋友。
遠處剛剛從書房中談完事情準備去找虞熙兮,路過云流的院子里,就見兩人都喜笑顏開,看上去相談甚歡的樣子,眼里閃過一絲亮色,并沒有去打擾他們,反而是滿心歡喜的去找了虞熙兮。
許是和虞熙兮待的時間有些長,景冉恒也被傳染了八卦的毛病,看到薄瀾和云流在一起聊的如此投機,當是兩人一見如故,日后可能發展成一對。
更何況薄瀾留在王府本就是不得已才為之,如果她真的和云流兩人都有意在一起,促成一對,也不失為一段佳話,到時候老王爺和老王妃也不能強求薄瀾再嫁給他。
如此想著,景冉恒心下更是歡喜,笑意盈盈的看著虞熙兮,神秘兮兮的關了門,將自己剛剛的所見告知了虞熙兮,眼里還閃爍著異樣的光彩。
“你猜我剛剛回來的路上看見什么了?我看到云流和薄瀾兩個人像是早就相識一般,在院子里聊的正開心,我看這兩人年齡相當,許是一見如故,都對對方有意,可能會在一起也說不定。”
云流和薄瀾。
聽到景冉恒的一番分析,虞熙兮直接傻了眼,什么時候云流和薄瀾扯到一起去了,云流此番來不是專程來找許映如的嗎?更何況之前云流也和這薄瀾沒什么交情,沒聽云流說過,怎么可能在一起。
想必是景冉恒并不知道云流和許映如的事情,所以才會亂配對,可云流怎么會基恩薄瀾在一起聊天,百思不得其解的虞熙兮蹙了眉頭,疑惑道:
“云流一直喜歡的不是許小姐嗎?這次來京城還是因為我給他寫了信,說是許小姐愿意見他,才專程來找許小姐,怎么會和那薄瀾有什么關系?難道他這么快就移情別戀了?”
頭一次得知云流和許映如的事情,景冉恒更是一臉茫然,之前虞熙兮因為事情八字沒一撇,所以從未和景冉恒說過,此番一說,倒是讓景冉恒呆滯了許久。
想到自己剛剛看到兩人似乎并沒有什么親密的舉動,如果云流喜歡的是許小姐的話,剛剛只是兩人之間的正常交談而已,只不過是他自己下意識給加了前提而已。
如此想著,景冉恒無奈的笑道:
“那便是我想多了。”
一場烏龍過后,景冉恒也得知了虞熙兮要撮合兩人的事情,也開始有意無意的暗中幫著忙。
到了第二日,虞熙兮本和許映如約定了要去廟里上香,本想趁著這個機會讓云流和許映如單獨相處一下,可沒成想,云流似乎也想到了虞熙兮的用意,特地來找她。
“我這次來京城還真的是有些生意要順便要處理一下,要不然堂堂一個云家二公子,只曉得情情愛愛,也說不過去,這次去廟里就不能陪你們了,我一定盡快處理完這邊的生意,然后去找你們,你們一路小心 ”
沒想到云流是真的有生意要談,虞熙兮也只好作罷,先行帶了人去接許映如去廟里上香。
接到許映如的時候,她下意識的往虞熙兮身后看了看,而后眸中閃過一抹暗色,虞熙兮見此狀況,心下一喜,明知故問道:
“許小姐是在找什么呢?云公子今日有生意要談,所以就我自己來了,怎么了?失望了?”
被虞熙兮一頓調侃,許映如臉皮薄,耳根紅了一片,羞惱的輕輕用帕子甩了虞熙兮幾下,低聲喃喃道:
“莫要亂說。”
見人已經不好意思,虞熙兮也沒再說下去,眸里的笑意更濃了幾分,攬著人上了馬車。
到了廟里的時候,已經耽擱了些時間,廟里稀稀拉拉也沒幾個人,許映如的目光便停留在了香案前,挑了幾炷香,遞給了虞熙兮一些,而后便自己跪了下來,極其虔誠的雙手合十,拜了三拜。
站在一旁的小和尚便給了許映如一根紅線,許映如小心翼翼的將手中的紅線纏在那幾炷香上,起身插在案臺前的香爐上,轉身給小和尚身邊的盆子里放了一些銀子,然后又跪了下來,一直等到香燃了過半還沒有站起來。
這一系列動作做下來,讓虞熙兮有些摸不著頭腦,站在一旁有些乏累,便一臉茫然的問著身邊的丫鬟。
“許小姐這是干什么?怎么又纏紅線又上香的?”
一旁的小丫鬟恭恭敬敬的垂了眸子,壓低聲音提醒道:
“王妃,這是求姻緣的紅線,等的時間越長這求的姻緣越準,越誠心。”
得知許映如求姻緣,虞熙兮眼底閃過一抹欣喜之色,自己這才剛剛撮合了兩人,這許小姐就忙著求姻緣,虞熙兮瞬間覺得腿腳都不累了,又充滿了精神氣。
一直等到那柱香燃完,許映如才站起身來,有些歉意的看向虞熙兮,抿了抿唇,溫聲道:
“不好意思,讓王妃久等了。”
虞熙兮絲毫不在意等的時間長短,反倒是咧嘴一笑,拍了拍許映如的肩膀,揚眉道:
“沒想到許小姐這么著急,已經開始求姻緣了,是打算嫁人了嗎?難道是已經有什么鐘意的郎君了?”
許映如一路下來已經習慣了虞熙兮時不時的調笑,只是微微笑著,并沒有反駁。
此時外面已經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倒是也不耽誤出行,只是兩人都是女子,身子單薄,出來的時候也沒有多帶些衣裳,怕是會感染傷寒,只能先留在廟里,等雨停了再回去。
眼看著到了飯點,許映如又貢獻給了寺廟不少香火錢,小和尚也不好意思冷落了兩人,便主動上前提議道:
“兩位施主不妨留在廟里吃些素齋。”
整日里在王府里吃的飯食都極為油膩,盡是大魚大肉,難得吃一頓素齋,虞熙兮自然樂意,爽快的應了下來。
“那便麻煩小師父帶路了。”
許映如也因為剛剛跪的時間長,體力有些消耗,現在也有些饑餓,便默認了虞熙兮的決定,跟在身后,一同吃了素齋。
卻沒成想,這雨越下越大,雨勢不減反增,景冉恒回府后發現了虞熙兮還沒有回來,便帶了傘準備去接,正巧遇上談完生意的云流也折返回來,兩人便不約而同的一同前往廟里接人。
景冉恒特地帶了件外衫,虞熙兮本就體弱,更是不是凍著了,瞧見虞熙兮便將外衫披了上去,耐心的將衣服緊了緊,攬了人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