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冉恒在房間里睡了一下午的事情,手下已經(jīng)稟報給過幫主,對景冉恒的話幫主也深信不疑,并沒有為難他,和旁邊的二當(dāng)家三當(dāng)家碰了杯,揚(yáng)聲道:
“那老四就以茶代酒吧!”
幫主松了口,景冉恒也樂得其中,倒了杯茶站起身來與他們碰了碰杯,一飲而盡,就這樣兩人順利逃過了晚上的酒局。
因為晚上的酒局,除了景冉恒和虞熙兮所有人都喝的七葷八素,更是讓兩人的行動順利了許多,趁著半夜時分,門口看守的人也已經(jīng)昏昏欲睡,兩人換了夜行衣,輕手輕腳的離開了房間。
按照白日里畫的地圖,兩人很快找到了幫主的書房,從他們第一眼見到那個幫主的時候,他就是在算賬,桌面上擺滿了賬本,想來這金銀幫的每一筆收入應(yīng)該都算在了帳目上。
既然這樣只要他們找到金銀幫的賬本就可以順利找到金銀幫誆騙百姓的證據(jù),如此想著,兩人便加快了動作。
那日他們偷偷觀察過,幫主應(yīng)該是把這些賬目放在了書房里,大門已經(jīng)被上了鎖,他們便打算撬窗進(jìn)去。
瞧著景冉恒嫻熟的撬窗動作,虞熙兮傻了眼,這男人還真是多才多藝。
來不及多想,便也利落的翻身進(jìn)去。
金銀幫的這些人雖然看上去能言善辯,善于洗腦,可實際上都是些胸?zé)o大志的人,只看得到眼前的一點蠅頭小利,對于賬目這么重要的東西,也只是淺顯的放在書桌的抽屜里。
沒費(fèi)多大功夫,他們便順利拿到了賬本,虞熙兮畢竟名下也有不少店鋪,也經(jīng)常翻看賬本,對這些賬目也有了解,便大概得翻了一下。
看到上面的數(shù)目徹底驚呆了,雖然這些數(shù)目對于他們來說不算大,可多多少少卻是百姓一整年的口糧錢,涉及的人數(shù)竟然已經(jīng)達(dá)到了浮城的一大半百姓。
驚詫之余,天已經(jīng)蒙蒙亮,兩人便連夜帶著賬目離開。
出了金銀幫的大門,景冉恒便帶著虞熙兮直奔浮城府衙,到了府衙門口后,虞熙兮一臉茫然,她依稀記得之前來浮城時,景冉恒告訴過她浮城背后勢力都是江湖各派,官府不管事,現(xiàn)在他們拿了賬本卻來了府衙,自然好奇,出聲問道:
“我們來這兒做什么?”
景冉恒眸色深沉,剛剛虞熙兮翻看賬目的時候,他也匆匆瞥了幾眼,實在是沒想到一個這么小的金銀幫,居然誆騙了如此之多無辜百姓,比他想象中的情況要嚴(yán)重許多。
原本他潛入金銀幫內(nèi)部,只是想給這群人一些教訓(xùn),讓他們?nèi)蘸蟛辉俑因_人,現(xiàn)在他卻改變了想法,只有讓他們坐牢才能改變這一切,緊了緊手中的賬本,一字一句道:
“報官!”
現(xiàn)在正是金銀幫所有人都熟睡的時候,如果官府這個時候去端了金銀幫的老窩,是最合適不過的時間,像金銀幫這樣的幫派背后也許也會有什么江湖勢力,如果等到白日里再行動,恐怕他們會得了消息而逃竄,到時候再想抓捕便是難上加難。
浮城府衙已經(jīng)好久都沒有開過大門,里面的小廝也都十分懶散,百姓們也知道官府不管事,很少有人來報案,都是私底下自己解決,或者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敲了許久都沒有人開門,景冉恒依舊孜孜不倦的一直在敲著門,里面的人不厭其煩才來開門,一邊開門,一邊罵罵咧咧著。
“誰啊!大半夜的敲個沒完,忙著投胎嗎?不讓別人睡覺了。”
當(dāng)開門看到景冉恒的那一剎那,那小廝便瞬間閉了嘴,景冉恒滿臉黑線,整個人身上都散發(fā)著生人勿近的氣息,冷冷的看著那小廝,沉聲道:
“我有要緊的事找你們這兒的官員,若是耽擱了你這小命也賠不起。”
那小廝看到景冉恒的第一眼,便以為他也是什么江湖的大人物,自然不敢得罪,額角也冒出了冷汗,屁顛兒屁顛兒的把人領(lǐng)了進(jìn)去。
雖然浮城的官員不作為,可也會定期到京城上奏,看到景冉恒的面孔自然有些面熟,心中總有種不好的預(yù)感,感覺景冉恒來者不善,這里的官員都清楚在浮城不能隨便惹人,為首的知府得了消息,剛剛披了衣服就趕了出來,還算是和善的扯出了一個笑容,客氣的詢問道:
“請問這位公子,半夜造訪府衙有何貴干?”
見知府態(tài)度和善,景冉恒也平緩了神色,將賬目遞給了那知府,沉聲道:
“這浮城有個金銀幫,想必你們都聽說過,這里是他們幫派里的賬目,你們看過之后,應(yīng)該知道怎么做。”
這浮城里像金銀幫這樣的幫派不在少數(shù),可這幫派著實有些猖狂,官府不敢得罪人,也只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現(xiàn)在連證據(jù)都讓人送到了家門口,知府也有些為難,聽景冉恒的口音發(fā)現(xiàn)不是浮城人,當(dāng)他不知道浮城的情況,便嘆了口氣,解釋道:
“聽公子的口音應(yīng)當(dāng)不是本地人,不清楚這浮城的事情也屬正常,浮城的勢力太過于復(fù)雜,很多事情也不是我們能夠掌控的,這金銀幫涉及的百姓確實有些多,我們會想辦法處理的,只是現(xiàn)在還需要籌劃一下……”
知府支支吾吾說了半天,大概意思就是他們通常都管不了浮城的事物,這件事也有些復(fù)雜,需要些時間來解決。
可景冉恒怎會不明白,他們的做派也就是一拖再拖,最后拖到假裝沒這回事,干脆懶得浪費(fèi)時間,直接亮出了自己的腰牌。
見到證明王爺身份的腰牌,知府神情一滯,他壓根兒沒想到過王爺會出現(xiàn)在這兒,雖然看著眼熟,也只以為是京城的什么官員,所以才客氣了一番,哪成想碰了石頭,反應(yīng)過來之后,連忙帶頭跪了下來。
想到自己剛剛的那些話,顫顫巍巍的磕著頭。
“還請王爺恕罪。”
浮城的事物之亂,雖然是大家眾所周知的,可在京城那邊還是要瞞著一些,并不是能擺在明面兒上的事情,自己剛剛卻全盤告訴了景冉恒,若是皇帝知道了,他這烏紗帽遲早也保不住。
當(dāng)景冉恒是上面派下來查他的,出了一身冷汗。
景冉恒卻沒有為難這知府的意思,這知府已經(jīng)在浮城待了這么些年,也沒有出什么大亂子,定然是已經(jīng)找到了可以平衡的方法,就算再換一個人也不一定有他做的好。
知道這知府也不容易,便拍了拍那知府的肩膀,冷聲道:
“起來吧,本王沒有怪罪你的意思,只是本王也在這金銀幫里投了不少錢,只要把這事情解決了,沒有無辜百姓再受騙便是。”
知府一聽不是沖著自己來的,便舒了口氣,扶著桌子站了起來,以景冉恒的身份提出這事,他們著實不能坐視不理了,小心翼翼的試探道:
“那王爺想讓微臣怎么做?”
景冉恒的目光停留在那本厚厚的賬目上,瞇了眸子,分析道:
“這金銀幫里面的人現(xiàn)在正在沉睡之中,現(xiàn)在趁著夜色去端了他們的老窩,是最佳的時機(jī),有了這本賬冊便能直接給他們定罪,這府衙應(yīng)當(dāng)不缺人吧?還是說需要本王替你們?nèi)ソ栊┍R來剿了這些小人?”
聽到景冉恒有些質(zhì)疑他們府衙的辦事能力,知府立即表了態(tài)。
“不不不,自然用不著王爺,府衙的官兵對付一個金銀幫還是綽綽有余的,一定把這事做好,把王爺?shù)腻X一分不差的追回來,還請王爺放心。”
許是景冉恒的身份起了作用,又或是景冉恒激發(fā)了這知府的斗志,知府連夜就集結(jié)了府衙的全部官兵,可謂是浮城府衙第一次如此大張旗鼓的全面主動,連夜就輕而易舉的端了金銀幫的老窩。
解決了金銀幫這個心頭大患之后,景冉恒則是和虞熙兮回了他們之前住的客棧里,安安穩(wěn)穩(wěn)的睡了個好覺。
第二日金銀幫被端的消息,便沸沸揚(yáng)揚(yáng)的傳遍了整個浮城,街頭巷尾都在談?wù)撝耸隆?br />
“這可真是破天荒的頭一遭,據(jù)說是知府親自帶的隊去攪了他們的老窩,以前府衙可從來沒有這么大的動作。”
“誰說不是呢?說是掌握了確鑿的證據(jù),連的賬本都被人家府衙拿了去,直接人證物證俱在,坑了那么多錢,坐幾年牢也不虧。”
“這倒說的不錯,這金銀幫可是坑了不少人的錢,我們家也有親戚投了資在里面,據(jù)說要把那些從金銀幫找到的錢全部歸還與賬目上的人,這官府可算是干了件暢快人心的大好事!”
……
聽到人們的談?wù)摚菸踬庖哺袊@這府衙的辦事效率還蠻高,可惜的是他們也只能管了這一件事,還是因為這金銀幫看上去背后沒有什么大的勢力才會如此,根本解決不了浮城根深蒂固的問題。
景冉恒也看出了虞熙兮心里的想法,攬了虞熙兮入懷,在她耳邊輕聲道:
“這樣已經(jīng)是最好的結(jié)果了,我們能力有限。”
虞熙兮也認(rèn)同景冉恒的觀點,默默地點了點頭,因為金銀幫的事情,他們已經(jīng)在浮沉浪費(fèi)了不少時間,現(xiàn)在也是時候該啟程去南陽了。
剛收拾好東西準(zhǔn)備出門,就聽得門外有敲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