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捏i人只需要一句話
*
歷史上的盧西塔尼亞號被德國人擊沉,在愛爾蘭海上的一次普通航行葬送了它“大西洋快犬”之名,因它的沉沒堅定了美國向德國宣戰(zhàn)的信念。另一艘舉世聞名的游輪泰坦尼克號因與冰山相撞葬送海底,連巨人“泰坦”都染上了不詳?shù)臍庀ⅰ?br />
從今天起,“妙高”號或許要成為下一個身負(fù)不詳之名的輪船了,能把兩艘輪船沉沒的理由疊加在一起也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了。
直升機在頭頂不停地盤旋,重機槍沖著人群無差別掃射,原本爭先恐后往救生艇上爬的人紛紛調(diào)頭跑回船艙,上百人的調(diào)轉(zhuǎn)方向跑步前進讓本就傾斜的船體雪上加霜,登時又歪了一點。
慘叫哀嚎聲不絕于耳,震得我耳朵疼。
萩原君和兵藤和也在組織人流不要再亂跑,伊藤開司喃喃自語:“這也太猖狂了,什么來頭啊。”
我也是這么想的,未免也太大手筆。
直升機掃射了大概有十分鐘終于停歇,我意識到該有關(guān)鍵人物出場了。正常走流程先武裝威懾然后談判,談判不成直接物理摧毀。
在這種時刻,我不禁興奮起來。太宰治一直在我面前保持著“凡人”的水準(zhǔn),無論是搞怪還是溫潤都是他的偽裝,現(xiàn)在面對真正的敵人他會是什么樣子呢,我很好奇。
我?guī)缀跗炔患按耍\可貴,但我足以自保,我只想躲在一旁看看太宰治鋒芒畢露時的光輝而已,給我更多迷戀他的理由。
直升機的聲音在頭頂盤旋,好像有人預(yù)備從上面跳下來。
“太宰君,他來了。”坂口安吾提醒道。
太宰治點點頭,對伊藤開司說:“開司君,我有件事要拜托你。”
伊藤開司挺了挺身子,單手抱拳熱血澎湃,“我知道了,到我用異能的時候了對吧,我愿意。”
“不用說我愿意,我不愿意。”太宰治無情拒絕,“我讓你一會兒你帶雪紀(jì)向外跑,搶到救生艇后立刻離開,好嗎,我相信你和你的異能不會有事。”
那怎么行,我正要抗議,被太宰治不容拒絕地打斷,“不行,你聽我把話說完。”
然后他突然就卡殼了。
“雪紀(jì)我沒有小瞧你,我只是,只是……”
沒想到難以啟齒這個詞會用在太宰治的身上,我饒有興趣地歪歪腦袋,被我這么一打岔醞釀好的情緒差點破功,太宰治沒好氣地掐住我的下巴,“我在很認(rèn)真地說。”
他繼續(xù),“只是不想讓你看到我難看的樣子,一會兒我的面貌會變得很丑陋,你會討厭我的。”
他說這句話時仿佛螃蟹被剖開了堅硬的外殼,留下內(nèi)里柔軟清甜的肉,如果再加上一點點醋,那就是絕妙的美味。
太宰治也要不想讓人知曉的過去嗎,他這副樣子我只在那次無意中煮了咖喱飯時見過,那是一晃而過的怔松與懷念。
而現(xiàn)在正值緊要關(guān)頭,他恐怕是不想讓我看到屬于他靈魂深處血腥暴力的部分吧?
但我還沒看過呢,萬一更愛了呢。
仿佛看穿了我的想法,太宰治雙手畫了個x,“不行,堅決不可以,哪怕是情侶也要保留隱私。”
“那好吧。”
我已經(jīng)得到了我想要的答案。
愛最直觀的表現(xiàn)是驕傲者膽怯,平庸者大膽,無論太宰治出于什么目的讓我回避,我都很高興他用這種理由拒絕我。
這是權(quán)衡利弊時天平朝我片刻的偏移。
但我沒有接受和伊藤開司偷偷溜掉的計劃,我倆決定去找萩原君和兵藤和也,看看能不能把一船的人都救下來。
剛接受異能者新身份的伊藤開司表示壓力很大。
——
太宰治解決好一切過來時,萩原研二和兵藤和也忙著組織剩下的人排隊登上救生艇,伊藤開司坐在地上喘氣呼哧呼哧的像個老黃牛。
伊藤開司指著太宰治上氣不接下氣,“你下次,能快點,做掉敵人嗎。”
我在一旁好心解釋,“開司君計劃帶著人一次次往外沖,把人放到救生艇就回來再帶一批人走。整艘船的人加一起有快兩百人,一艘救生艇只能坐十個人,他要在槍林彈雨中來回穿梭二十次,剛剛直升機飛走時剛進行到第十一次。”
我蹲下來拿手帕替伊藤開司擦汗。
“其實我提醒過你,直升機應(yīng)該很快就會飛走了,再等等不遲,你非熱血上頭。”
從直升機上下來的人是費奧多爾,而直升機和重機槍屬于琴酒所在的組織,以雙方塑料合作的關(guān)系沒趁費奧多爾在地面上平等的來一梭子就算有良心了,怎么會乖乖地聽費奧多爾指示。
伊藤開司有氣無力道:“你閉嘴。”
太宰治聽我倆你一言我一語的,也沒替自己辯解和人周旋有多不容易,只是奪過我的手帕放進我的口袋,又拉著我站起來。
我才發(fā)現(xiàn)他有點不太對勁。
但似乎只有我一個人發(fā)現(xiàn),太宰治依然維持風(fēng)度半點不出錯,“辛苦開司君了,接下來這里的事就由安吾君負(fù)責(zé),我和雪紀(jì)說幾句話。”
說完拉著我走遠了。
太宰治走在前面拉著我的手,我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后,連接的手臂如無形的橋梁讓我和太宰治相向而行,早晚走到一起。
但他現(xiàn)在走得太快了,如果能等一等我就好了。
“太宰君,你……”
“雪紀(jì),我恐怕要讓你討厭了。”
“?為什么。”
思索良久也找不到辦法,他只能艱難地啟齒,“接下來恐怕你會走進一些人的視線里,可能會對你的生活造成不好的影響。”
是費奧多爾和他說了什么嗎。
憂慮,我從未在太宰治身上見到的憂慮。
他在為我可能遇到的危險焦慮,認(rèn)為因為他出現(xiàn)在我身邊,這份危險是由他帶給我的。
這是一顆多么甜美的果實啊,我努力了這么久終于迎來了回報。
這是否說明太宰治真心喜歡上了我,我狂喜地幾乎控制不住面上懵懂純真的表情。
“沒關(guān)系的,沒關(guān)系,只要有你在,我不會讓自己受傷,太宰君也不會對嗎。”
太宰治的視線落在我被他草草包扎的左手上,看起來不太滿意自己的作品。
“當(dāng)然不會,我剛剛把那只死老鼠的帽子點著了哦,什么時候能把琴酒的那頭銀發(fā)燒成灰就更好了。”
噗,說實話我有點想看。
我們又回到了甲板上,人已經(jīng)基本都撤到救生艇上了,萩原研二和伊藤開司坐在救生艇上,大聲呼喊我的名字叫我倆快點下來。
就在這時,直升機去而復(fù)返。這次它沒有對準(zhǔn)人群開火,而是瞄準(zhǔn)了救生艇和這艘[希望之船]。
頃刻間我和太宰治的四周變成了一片火海,好幾艘救生艇也隨著火光脫離繩索飄向了大海,萩原研二和伊藤開司的救生艇拼命向我們這邊劃,又被燃燒的大火擊退。
這下真正意義上的全世界只有我和太宰治兩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