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可憐的趙勝利 文綺和趙大……
文綺和趙大媽一樣。
眼神來來回回的在趙勝利和李芳芳之間來回打量。
她著實是想不明白, 這兩個八竿子都打不著的人，怎么就扯上了關系？
趙勝利被文綺和他親媽的眼神看得不自在極了，他下意識搓了搓胳膊：“媽, 怎么了, 你眼神怎么這么滲人, 看得我汗毛都豎起來了。”
趙大媽拍了趙勝利胳膊一下：“你這小子，胡說什么呢, 你媽我的眼神怎么就滲人了，還看得你汗毛豎起來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媽我是什么會吃人的黑山老妖怪呢！”
趙勝利嘿嘿笑著：“媽,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 不是我說的啊。”
趙大媽瞪著眼睛：“趙勝利！”
眼瞅著趙大媽是真生氣了, 趙勝利趕緊說：“媽、媽你別生氣哈, 我就是跟你開個玩笑，玩笑嘛。”
看著趙勝利嬉皮笑臉的樣子, 趙大媽手直癢癢, 要她說, 這小兔崽子就是欠揍。
不過余光瞄到李芳芳和文綺，趙大媽又還是把手放下了。
兩個女同志看著呢，她怎么也該給自家臭小子留點面子。
趙大媽深呼吸一口，把想要對趙勝利動手的欲望壓了下去，接著勉強擠出一個微笑, 說：“勝利啊，你都領著李同志到胡同口了，怎么不帶李同志回家坐坐？”
“媽，你別笑了，我害怕。”
趙大媽笑的越和善, 趙勝利就越害怕。
他媽什么時候笑得這么和善過？面前這個人真的是他媽，而不是什么附到他媽身上的老妖怪嗎？
趙大媽的耐心徹底耗盡，她咬著牙，她還考慮給小兔崽子留什么面子，小兔崽子在外人面前有考慮給她留面子了嗎？
她惡狠狠的咬著牙，伸手對著趙勝利耳朵擰了下去：“老娘就不該給你這個小兔崽子好臉！”
趙勝利松了一口氣，會擰人耳朵，會罵人，這確實是他親媽。
“噗嗤——”
第一次看趙勝利母子之間互動的李芳芳沒忍住笑出聲。本來還在斗嘴的趙勝利母子還有在一旁看戲的文綺聽到李芳芳的聲音，立馬側頭看向她。
感受到大家的視線，李芳芳的臉瞬間爆紅，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那個，我、我不是故意笑的，就是、就是沒想到趙大哥跟趙大媽您的關系這么好。”
趙大媽吹胡子瞪眼：“什么關系好啊，你是想說這小子跟我沒大沒小吧？”
李芳芳趕緊擺手：“沒、趙阿姨你誤會了，我沒有這個意思。”
趙大媽看李芳芳緊張的神色，就知道這妮子是害怕自己了，她瞪了邊上的趙勝利一眼，要不是自家的這個逆子，她也不會在李芳芳面前暴露本性的發脾氣。
說來說去，都怪趙勝利！
不知道為什么被瞪了一眼的趙勝利：？？？
他也沒說話啊？
他媽干嘛又瞪他一眼啊？
趙大媽：“那個李同志，你別害怕，我脾氣挺好的，一般不會兇人的，你別害怕我哈~”
李芳芳一愣，看著趙大媽輕輕點了點頭。
不過看她的樣子就知道，她明顯沒把趙大媽的話聽進心里去。
趙大媽笑呵呵的繼續說：“那什么，李同志走，咱們去家里坐坐，這個點兒，你還沒吃飯吧，那今天晚上就留在大媽家里吃個飯再走哈！”
李芳芳連忙擺手：“不、不用了趙大媽，我媽還等著我回家吃飯呢。”
趙大媽：“啊，那不吃飯也行，你跟我去家里坐坐？”
“也不了。”李芳芳擺擺手扭頭對趙勝利說：“趙大哥，我找你也沒有別的事了，就是之前跟你說的，既然你不方便，那就算了，抱歉今天打擾你了。”
她說完，客客氣氣的對趙大媽揮揮手：“那什么，趙大媽，我家里還有事，我就先回去了。t?”
趙大媽雖然被李芳芳剛才那一番話搞得云里霧里的，但還是笑呵呵的：“啊，行，那你回去小心點啊~”
等李芳芳走了，趙大媽轉頭，擰著趙勝利耳朵：“剛才人家李同志在，我沒認真問你，現在李同志走了，你趕緊跟我說，你怎么跟李芳芳走在一塊了，你們倆什么時候認識的？上次李芳芳那個來跟孫旭東相看的時候，你們不是還不認識呢嗎？你喜歡李芳芳？你們倆現在進展到哪個階段了？”
隨著趙大媽連珠一般的問題，文綺也好奇的把目光投向趙勝利。
“疼、疼！”趙勝利齜牙咧嘴：“媽，你輕點，輕點，我疼！”
趙大媽：“你先回答我的問題！”
趙勝利：“我說，我說！媽，你松手我就說！”
趙大媽松開了手。
在趙大媽和文綺的注視下，趙勝利開口：“不是，媽你想多了，我跟李芳芳沒關系！我們倆都不熟！”
趙大媽：“不熟？你們倆不熟走在一塊，還貼的那么近，還……”
文綺也搖了搖頭，眼神里就只有兩個字——不信。
趙勝利的話聽在趙大媽和文綺的耳朵里，沒有一點的可信度。
“不是！媽，文綺，你們真的想多了！”
趙勝利：“我跟李芳芳都不認識的，是她今天來找我，說有事想找我幫忙，我讓她有什么事兒就直接說，她說說來話長，所以就跟我一邊回家一邊說。”
趙大媽半信半疑：“真的？”
趙勝利要委屈死了，他重重的點頭：“真的！”
文綺：“不是，那李芳芳找你幫什么忙啊？她跟你也不認識啊？”
趙勝利：“誰說不是呢，我看到她的時候也一臉懵逼啊，但是她在機械廠門口點名道姓說要找我，你說這我也不能裝沒看見她吧，所以我就跟她一塊往出走了。我一開始想著，她可能是有什么關于孫旭東的事兒要找我打聽吧？誰成想不是，她找我是想讓我給她捎東西。”
文綺好奇：“李芳芳讓你給她捎什么東西啊？”
趙勝利：“李芳芳說是個咸菜壇子。”
“哈？”
咸菜壇子？
文綺一臉的不可置信。趙勝利見了倒不覺得意外，他一開始聽李芳芳說是什么東西的時候，也是這個反應。
不過人李芳芳立馬就跟他解釋了，說是想讓他把李芳芳家的咸菜壇子給捎到海城的一個姨婆家，她姨婆年輕的時候就嫁到海城去了，這么多年都沒回過北城，現在年級大了，腦袋犯糊涂，前段時間也不知道怎么著，就想吃一口咸菜疙瘩。
咸菜疙瘩這玩意常見，但她姨婆想吃的咸菜疙瘩不常見，因為她姨婆想吃她用自己娘家的咸菜壇子腌的咸菜疙瘩。別的咸菜疙瘩不行，用別的家伙什腌出來的咸菜疙瘩也不成。
李芳芳姨婆的這個要求可把她子女給為難壞了。
偏偏老人家上了年紀，腦袋還糊涂，講道理也講不通。
沒辦法，姨婆的子女就聯系到李芳芳這邊，想讓李芳芳把姨婆年輕用的腌咸菜的咸菜壇子給捎過去。
趙勝利大概解釋了一下李芳芳找自己的理由，趙大媽和文綺聽了只覺得滿腦門問號。
李芳芳的話聽起來合理，但是細想，哪哪都是漏洞啊。
就算李芳芳姨婆真的找李芳芳要咸菜壇子，那李芳芳也可以用郵局寄過去啊，用不著費勁巴拉的托人把咸菜壇子捎過去啊？
更何況是趙勝利這個，只見過一面的陌生人。
而且，李芳芳是怎么知道趙勝利的名字的，又是怎么知道趙勝利實在運輸隊工作的？
文綺擰著眉毛，怎么想怎么覺得李芳芳可疑。
趙大媽也覺得不對，她皺著眉毛，看向趙勝利：“小兔崽子你跟我說實話，李芳芳真是因為這個事兒找你的？”
趙勝利：“真的，當然是真的！”
他扁扁嘴：“媽，你說你兒子我是那種滿嘴謊話的人嗎，我會因為這么點事兒就撒謊騙你嗎？”
“那你不是。”
趙大媽點了點頭，她兒子她還是了解的。
她想了想，說：“會不會李芳芳說讓你捎東西就是個借口，她其實是想借機跟你來往一下？”
趙勝利撓撓頭，一臉呆滯的指著自己說：“媽，你說我？”
趙大媽揮了揮手：“不對不對，應該是我想多了，李芳芳好好一姑娘，應該看不上你。”
趙勝利：？？？
“不是，媽，我是你親兒子吧？有你這樣說自己親兒子的嗎？”
趙勝利委屈的不行。
趙大媽“啪嘰”給了趙勝利后腦勺一巴掌：“滾一邊拉去，老娘我尋思正事呢，你別廢話。”
“嘶——不對不對，這個事兒不對……”
趙大媽嘀嘀咕咕自言自語了好一會兒，余光瞄到文綺的時候眼睛一亮，她拉著文綺的胳膊說：“來，文綺，你腦瓜子好使，你幫我分析分析，這李芳芳是想要干啥？我怎么覺得這事兒不是那么簡單呢？”
文綺一時之間也想不明白李芳芳到底是想干什么，她搖了搖頭，隨即又笑了出來。
她說：“趙大媽，這事兒我也想不明白，不過我覺得，你想復雜了。咱們雖然不知道李芳芳想干嘛，但是咱們可以不讓勝利哥答應李芳芳啊！”
不管李芳芳到底是想要干嘛，只要他們不接茬不就行了？
趙大媽一拍手：“對啊！文綺你說的對！”
這個時候趙勝利的腦袋湊過來，他插進趙大媽和文綺中間，說：“媽，文綺，你們說完了，能不能先聽我說一句？”
趙大媽瞥了他一眼：“說！”
趙勝利：“那我就說了啊？”
他說：“我早就拒絕李芳芳了。”
趙大媽：“嘎？”
趙勝利攤手：“李芳芳想讓人把東西給她捎到海城去，可我壓根就不跑海城那條線啊，沒辦法給她幫忙啊。”
趙大媽和文綺后知后覺的反應過來，還真是，趙勝利壓根就不跑海城那條線。
趙勝利這才剛進運輸隊沒多久，雖然他之前已經找師傅學了開車技術了，但畢竟是剛進運輸隊的，隊里也不放心讓他跑海城那種長途線，他現在直接北城和北城周邊的短線，當天可以往返那種。
這事兒文綺和趙大媽都知道，飯剛才倆人的注意力全在李芳芳身上，就沒想起這件事。
這會兒反應過來，文綺倒是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要是放在別人身上，就算自己不跑海城那條線，那為了不在異性面前落面子，也肯定會答應下李芳芳的請求，然后背地再找人幫李芳芳捎東西。
反正運輸隊里跑哪條線的人都有，趙勝利要是真想找，還是很簡單的。
沒想到趙勝利倒是直白，直接就拒絕給李芳芳幫忙。
這可真是……
怪不得趙勝利找不著對象，也怪不得趙大媽要為趙勝利找對象著急！
趙大媽無奈扶額，她真是要被她家這個憨憨搞無語了。
她抿了抿嘴，對趙勝利招了招手，說：“老二，我問你，你對人李芳芳有沒有感覺？”
趙勝利撓撓頭：“媽，你說什么感覺啊？”
趙大媽又給了他后腦勺一下子：“你說是什么感覺，當然是心動的感覺！你喜不喜歡李芳芳，想不想跟人家處對象？”
趙勝利：“媽，這不是我想不想的事兒吧？就算我想，人家李芳芳沒有意思也不成吧？我總不能強迫人家姑娘吧？”
趙大媽：“廢話！”
她瞪著眼睛說：“強迫人家姑娘是犯法的，你要是不想蹲大牢吃牢飯，就別想這種歪門邪道的東西！”
趙勝利：“媽，你又冤枉我，我什么時候想歪門邪道的了！”
趙大媽：“你別給我打岔，我問你的是，你對李芳芳有沒有意思？你要是對人家姑娘有意思，我就去找王媒婆，讓她給你組局相看。你別看孫旭東跟李芳芳相看過就不好意思，孫旭東跟李芳芳又沒成。而且要媽說，你的條件比孫旭東好多了，李芳芳都沒嫌棄孫旭東的條件，她肯定也不會嫌棄你的條件。就是你相看的時候別犯傻，別什么話都說……”
趙大媽正說著呢，就聽到旁邊傳來一聲重重的冷哼。
她還以為發聲的人是趙勝利呢，下意識抬手給了趙勝利后腦勺一巴掌：“我好好的跟你說正事呢，你哼哼唧唧哼哼唧唧什么玩意？”
趙勝利欲哭無淚：“媽，我沒哼啊！”
文綺扯了扯趙大媽袖子，她已經看見不遠處站著的孫母了。
趙大媽經過提醒，抬頭，t?這也看見不遠處站著的孫母了。
她不自然的收回手。
這就尷尬了不是，她還以為冷哼的人是趙勝利呢，沒想到說是孫母啊。
看到孫母，她就想起自己剛才說孫旭東小話來著，不由得有點心虛。
“咳咳。”趙大媽清了清嗓子，堆笑著看著孫母，說：“哈哈，老孫你剛從外面回來啊？干什么去了？買菜去了嗎？”
“哼！”
回應趙大媽的是孫母又一聲冷哼。
趙大媽臉上多少有點掛不住，她又干笑了兩聲，說：“老孫，你是要回院不？走，咱們一塊走吧？”
孫母“哼”了一聲，說：“算了吧，我可不想跟你這種當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走在一塊！”
這下趙大媽就算覺得自己背后說孫旭東不好，也忍不住氣了，她叉著腰，瞪著眼，指著孫母鼻子說：“嘿，我給你面子，你還蹬鼻子上臉了是吧？你給我說清楚，誰當面一套背后一套了？啊，你說！”
孫母鐵青著臉：“我說的就是你！”
趙大媽啐了口吐沫，擼起袖子：“那你說清楚，我怎么當面一套背后一套了？你今天要不說清楚，你就別走！”
孫母也叉起腰：“呵，我給你臉沒戳穿你，你還讓我說上了。那行，那咱們今天就好好說道說道。你剛才說的話我都聽見了，你說你這人多不要臉吧，明知道李芳芳是我們家旭東的相親對象，你還躥騰你們家趙老二去跟李芳芳相看，你說你這存的什么心啊？”
孫母和趙大媽嗓門都不小，這么一嚷嚷，胡同口周圍的人都湊了上來。
孫母看見大家伙湊過來，嚷嚷得更大聲了：“來來來，正好大家伙都在這兒，來對大家伙來幫我評評理，趙翠花她明知道李芳芳是我們家旭東的相親對象，她還躥騰她們家趙老二來截胡，你們說是不是太過分了！更過分的是，她還在背后嘀咕，說我們家不如她家趙老二！”
大家伙聽完孫母的話，看向趙大媽的眼神立馬復雜起來。
文綺清楚的聽見邊上的高大媽說：“這個老趙，瞎說什么大實話。”
文綺：“……”
高大媽：“老趙就算想說，也應該回家再說啊，在外面說，還讓老孫聽見了，這多尷尬……”
文綺：“……”
大家伙交頭接耳，但要說真的覺得趙大媽做的不合適的，倒是沒幾個，畢竟大家伙都知道，李芳芳和孫旭東剛一相看，就被孫旭東給氣走了，倆人的事兒壓根沒成。
所以甭管趙大媽躥不躥騰趙老二去跟李芳芳相看，都不算是撬孫旭東墻角。
也就是趙大媽背后說孫旭東這事兒做的有點不地道，讓孫母聽見有點尷尬。
孫母叭叭一連串說完，以為大家伙會跟她一塊譴責趙翠花不干人事，沒想到壓根沒人搭腔，臉色瞬間就不好了。
倒是趙大媽樂了，她揚著下巴說：“老孫你說讓大家給你評理，那你倒是看看，大家可沒說我有錯啊！”
她瞥了孫母的青臉一眼，說：“倒是你，你臉可真大，大的都能跑貨車了！人家李芳芳跟你家孫旭東就是相看了一次，見了個面，又不是相看成了，你還不允許別人和李芳芳相看了？呵，憑什么啊？人家李芳芳知道這事兒嗎？”
孫母快被氣死了。
她渾身上下都在發抖，文綺看著都擔心，孫母不會就這么就被氣昏過去吧？
好在孫母還是比文綺想的要堅強一些，她到底是沒昏過去。
孫母狠狠地瞪了趙大媽一眼，轉頭又瞪了邊上一圈圍著的人一眼。
這幫人看著趙翠花欺負她，欺負她們家旭東，也不幫她說句話。
真是沒一個好人！
孫母心里腹誹著，重重的哼了一聲，接著轉身離開。
無辜躺槍被白瞪了一眼的大家伙：……
有人不服氣，想追上孫母去要個說法，只不過那人剛一有動作，邊上的人就拉住了她。
“算了算了，你也知道，孫家這段時間變故多，老孫日子過得不順心，你就讓讓她吧，甭跟她計較，不然你也計較不完。”
文綺也是這么勸趙大媽的：“趙大媽，你大人有大量，就別跟孫大媽計較，你也知道孫大媽這段時間都……”
趙大媽臉色變了又變，最后嘆了口氣，說：“算了算了，看在大家在一個院住了這么多年的面子上，我就不跟老孫計較了。”
不過她還是有些怨氣的，她撇了撇嘴，跟文綺一邊往大雜院走，一邊說：“你說啊，老孫以前不一直都好好的，怎么就這段時間，突然就那么的……那么的不懂事了……”
趙大媽嘀咕了一句，注意力又回到自家兒子身上，她扭頭對趙勝利說：“你看見沒，剛才大家伙那意思都很明顯了，不用顧及孫旭東，你要是真對李芳芳有意思，就大膽跟媽說，媽到時候跟你想辦法。”
趙勝利撓撓頭：“媽，你說什么呢，我對李芳芳沒意思，我不喜歡她那樣的。長得柔柔弱弱，驕里嬌氣，身上沒二兩肉，感覺一陣風就能吹到，沒福氣。”
趙大媽深吸一口氣，又想對趙勝利后腦勺呼巴掌了。
聽聽趙勝利這話！
找對象不找柔柔弱弱驕里嬌氣的找什么樣的？
膀大腰圓，身高兩米，看著跟小山一樣的？
一想到趙勝利以后領回來的媳婦兒可能的長相，趙大媽就覺得兩眼一黑。
不行！
她可不想有一個那樣的兒媳婦兒！
趙大媽當即就下了一個決定，她必須要趕緊找媒婆給趙勝利介紹對象，一個不行就兩個，兩個不行就三個！
她就不行，趙勝利就找不著一個喜歡的姑娘！
反正，她是不會放任趙勝利，讓趙勝利給她去一個壯士兒媳婦兒回來的！
趙勝利完全不知道因為他隨口的一句話，他接下來的生活都將變得水深火熱。
倒是文綺注意到趙大媽眼里燒起來的小火苗，默默地在心里同情了趙勝利一秒。
感覺趙勝利接下來的日子都不會輕松了。
第102章 熱心的孫母 懷揣著對趙勝……
懷揣著對趙勝利的同情, 文綺搖著頭回了家。
她推開門，隨手把書包掛在門口的衣架上，同時對著屋里喊：“爸、媽, 我回來了！”
“回來了？”顏之芳從廚房鉆出來。
文綺：“嗯！”
她伸長脖子望了望, 沒看見文立新的身影, 好奇的問：“誒，媽, 爸呢，爸還沒回來嗎？”
顏之芳：“嗯，你爸他們今天要加會兒班。”
文綺“噢”了一聲, 接著笑得一臉神秘的說：“媽, 我有個好消息要跟你說, 你快猜猜是什么好消息！”
顏之芳：“好消息？”
她想了想, 問：“評優結果出來了？”
前段時間文綺填評優表的事兒她是知道的，所以文綺一說有好消息, 她立馬就想到這上了。
文綺搖了搖頭：“不對不對。”
她眉梢都帶著得意勁兒的說：“評優結果下來了, 但是我要說的好消息不是這個, 媽你再猜，再猜！”
“讓我再猜啊？”顏之芳想了想：“那還有什么好消息啊？你今天被主編表揚了？”
文綺搖搖頭：“不是不是！”
顏之芳：“那我猜不到了，你就別跟我賣關子了。”
文綺嘿嘿笑著說：“那我說了哦！”
“主編跟我說，我職稱評級可以漲一級了！”
顏之芳愣了一下，拍著文綺肩膀說：“哎喲, 這可真是好消息哈！”
文綺得意的叉著腰：“可不是！”
正常助理記者晉升到記者需要兩年時間，文綺才入社一年就破格晉升到記者，著實是非常不錯的成績了。
也不怪她會這么得意。
顏之芳看著文綺得意的小模樣也笑，笑了一會兒后，她開口：“那今天可算是個好日子, 咱們得吃點好的慶祝一下。”
文綺舉手：“媽，我想吃叫花雞！”
顏之芳：“叫花雞，那得你爸回來做。”
前段時間，文立新也不知道跟誰學了一手做叫花雞的方法，回家悶著頭搗鼓了半天，中間顏之芳一度看不下去，說文立新瞎搗鼓，浪費糧食。
就算文綺綁定了系統，他們家多了一個買吃的渠道，但在顏之芳眼里，浪費糧食還是罪大惡極的行為！
文立新搗鼓了半天，顏之芳就在邊上嘀咕了半天。
沒想到最后，顏之芳最后愣是被打臉了。
文立新的叫花雞沒有失敗，裹著荷葉的雞肉充斥t?著荷花和黃酒的清香，和雞肉本身的油脂混合的恰到好處，長時間的燜烤讓雞肉的鮮嫩多汁，一口咬下去只覺得唇口留香。
文綺吃過一次，就惦記上那個味道了。
不光文綺，就連顏之芳想起叫花雞的味道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不過她還是比文綺清醒：“那玩意做起來太費勁，就算你爸回來，今天晚上吃也不太趕趟，要不等這禮拜日吧，等這禮拜日休息再讓你爸給你做？”
文綺咽了咽口水，點頭：“好。”
顏之芳：“那今天就先吃點簡單的，我簡單的炒個肉片。”
文綺：“好！”
“行。”商量好吃什么，顏之芳擼起袖子又鉆進廚房忙活起來。
文綺跟在顏之芳身后，一樣的擼起袖子：“媽，我給你打下手！”
顏之芳：“行，那你幫我擇菜。”
文綺把小板凳搬過來，剛要動手干活，突然就聽到自家房門被敲響。
“誰啊？”
文綺伸著脖子對外面喊了一聲，站起身往外走。
“文綺，外面有人找！”
文綺拉開門，就看見站在自己門前的人是趙大媽。
趙大媽笑得一臉曖昧的說：“哎，文綺，你快出去看看吧，院外有人找你。”
有人找她？
文綺撓撓臉蛋，走出院子，就看見站在大門口的沈誠。
她愣了一下，上前：“沈誠，你來了怎么不進去？”
沈誠抿了抿嘴，說：“突然過來，我怕打擾叔叔阿姨。”
文綺“嗐”了一聲，上手去拉沈誠：“你又在瞎客氣什么，你又不是什么陌生人，你來就來唄，什么打擾不打擾的。”
她拉著沈誠，說：“而且你今天來的正好，我正有個好消息想跟你說呢。主編今天跟我說，我職稱評級晉升了一級，現在已經不是普普通通的助理記者，而是記者了！”
文綺側頭看著沈誠，眼睛明亮閃耀，仿佛天上的星河全都落入了她的眼里一般。
沈誠看著文綺的眼睛，很快的便失了神，文綺說完，沒有等到沈誠的回應，噘著嘴晃了晃沈誠的胳膊：“哎，你怎么一點反應都沒有啊！”
“你不覺得我很厲害嗎！”
“我跟你說啊，別人從助理記者到記者，起碼要兩年時間呢，我才入社一年誒！”
文綺帶著小情緒的在邊上念念叨叨，沈誠很快的回神：“嗯，你很厲害，超級厲害，是這世界上最厲害的人，我還沒有見過比你還優秀的記者同志。”
文綺一邊壓著忍不住翹起的嘴角，一邊故意用嫌棄的語氣說：“沈誠同志，你也太會拍馬屁了吧？”
沈誠一臉認真：“沒有拍馬屁，我說的是真心話。”
文綺撇了撇嘴：“我才不信呢。”
話雖然這么說，但文綺的表情就可以說明，她對這話很是受用。
被沈誠恭維了一通，文綺舒服了，她看著沈誠：“誒，對了，你怎么突然過來了？”
沈誠：“沒什么，就是想你了。”
文綺臉上一燒，小聲嘀咕著：“什么想不想的，今天早上不是才見過嗎？”
沈誠：“因為后面幾天我又要忙了，不能過來見你了。”
文綺愣了一下，說：“不能過來見我就不能過來見我唄，說的那么可憐干嘛，大不了我去市局看你唄。”
這下呆愣的人變成沈誠了。
他定定的看著文綺，反應了半天都沒能說出話來。
文綺不管沈誠，說完話就抬腳邁進院里，她走出去一段距離后，猜發現沈誠沒有跟上來，她回頭：“喂，你發什么呆呢，趕緊跟上來啊！”
沈誠這才回神，他趕緊抬腳跟上文綺的腳步。
文綺帶著沈誠回家，進了門就開始喊：“媽，媽！你看誰來了！”
“誰啊？誰來了？”顏之芳從廚房鉆出來，看見沈誠后驚喜的一笑：“哎呀，是沈誠過來了！”
她用圍裙抹了抹手，說：“沈誠啊，你這段時間怎么都沒過來啊，我前兩天還跟你文叔叔念叨你呢。”
沈誠笑笑：“顏阿姨好，讓你惦記了。這段時間市局比較忙，我跟我師傅一直加班來著。”
顏之芳：“哎喲，那可是辛苦了。怪不得我看你精神都沒有前段時間好。”
她摁著沈誠肩膀，讓沈誠坐在沙發上說：“既然了來顏阿姨家了，那就等著，等顏阿姨給你做點好吃的，好好補補。”
顏之芳指揮：“文綺，你陪沈誠在這兒坐著，我去廚房多加兩個菜去。”
她說完，轉身大步又進了廚房，文綺看著顏之芳離開，對沈誠撇了撇嘴：“你還怕給我媽添麻煩，你看她對你比對我都親呢，一聽說你來就要給你加菜呢。”
沈誠但笑不語。
隨著顏之芳忙活起來，文家的廚房很快的飄出了誘人的香味，即使這會兒家家戶戶都在做飯，但文家炒肉的葷香味還是格外的突出。
趙勝利吸了吸鼻子，鉆進廚房，對正在忙活的親媽說：“媽，咱們家今天也炒個肉吧，這個月咱家都還沒開過葷呢？”
趙大媽眼睛一瞪，張嘴就想罵人。
肉肉肉，整天就惦記著吃肉，也不想想自家還有多少肉票！
趙勝利非常有求生欲的注意到趙大媽不善的眼神，趕緊補充：“就當時慶祝今天機械廠拿第一吧！機械廠大比武都好幾年沒拿過第一了，今年好不容易拿了個第一，多值得慶祝啊。”
罵人的話到了嘴邊又被趙大媽咽了下去。
這話說的倒是沒錯。
她想了想說：“行，那今天就開個葷。”
她指使趙勝利：“老二，你去把咱們家過年存的臘肉拿出來。”
趙勝利拖拖拉拉試圖跟趙大媽商量：“過年的臘肉都放多久了，我想吃新鮮的，要不……”
趙大媽：“吃吃吃，你也不看看現在什么時候了，副食品站這會兒不關門也沒有什么好肉了，嗐吃新鮮的。要吃肉就只有過年的臘肉，你愛吃不吃！”
“吃吃吃。”趙勝利果斷服軟。
有肉吃總比沒肉吃好！
很快的，趙家的廚房也飄出了濃濃的肉香味。
各家各戶都忙著做飯的時候，后院的孫家煙筒卻始終冷冷的，一絲煙氣都沒有。
釣魚回來的老孫頭推開門就看見孫母黑著臉坐在沙發上，他愣了一下，問：“老婆子，怎么了，怎么沒做飯啊？今天晚上不吃飯了？”
孫母橫眉豎眼：“還吃飯呢？我氣都氣飽了，還吃什么飯啊！”
老孫頭把手上的家伙什放到一邊，問：“怎么了？你怎么又生氣了？這次是生誰的氣？旭東又惹你不高興了？”
孫母更不高興了：“有你這么當爹的嗎？有點什么事兒就往旭東身上推？就是因為你動不動就說旭東的壞話，外面的人才會看輕旭東！”
老孫頭立馬明白了。
今天惹孫母生氣的不是孫旭東，而是外面的人。
他好脾氣的說：“啊，那是我說錯話了，不是旭東，不是旭東，是被人。”
他坐到孫母身邊：“那你跟我說說，你今天到底是咋了，外面誰惹你不高興了？”
孫母：“還能有誰，趙翠花唄！”
老孫頭：“哦，老趙啊？她怎么了？”
孫母偏了偏身子，正面對著老趙頭說：“說起來我就生氣，你知道我今天買完菜回來碰見趙翠花干嘛嗎？她正躥騰趙勝利去跟李芳芳相看呢！住在咱們院的人都知道，李芳芳是咱們家旭東的相親對象，你說說她這什么意思？這不是讓趙勝利挖咱們家旭東的墻角嗎！”
她氣憤的說：“工作工作是這樣，相親對象也是這樣，趙勝利怎么就那么愛撿咱們家旭東不要的！”
其實說來說去，孫母今天之所以這么生氣，不光是因為李芳芳，還因為趙勝利頂替孫旭東進了運輸隊的事兒。
但老孫頭完全理解不了孫母的氣憤。
在他心里，不管趙勝利進不進運輸隊，他家旭東都會調回去的。而且說實話，孫旭東會調出來，還不是因為他自己開車的時候分神出事故了。
他去找運輸隊的老劉求情的時候，老劉可是跟他抱怨了好久孫旭東魂不守舍的事兒。
老孫頭拍了拍氣憤不已的孫母肩膀：“行了，老婆子你別生氣了，不就是一個相親對象嗎，趙勝利要跟李芳芳相看就相看唄，反正咱們家旭東和李芳芳也沒看對眼啊。”
孫母跟個刺猬一樣，渾身的刺都豎了起來，她聲音尖利的說：“這是看沒看對眼的事兒嗎？”
她站起身，眼睛血紅的看著老孫頭：“現在院里人都知t?道李芳芳沒看上咱們家旭東，萬一他后面跟趙勝利看對眼了，那不就說明咱們家旭東不如趙勝利嗎？你想想以后，只要一提咱們家旭東的名，別人就說旭東不如趙勝利，你能受得了嗎？”
老孫頭睜大眼睛：“不、不至于吧？”
他安撫的拍了拍孫母的肩膀說：“你們女人就是容易想多，李芳芳沒看上旭東，旭東也沒看上李芳芳啊，外人不至于拿這種小事說嘴的。”
“怎么不至于！”
孫母甩開老孫頭的胳膊：“你們男人就會說女人想多，我看是你們男人想太少！”
她瞪了老孫頭一眼：“也不知道你們男人長了個腦袋是干嘛用的，整天什么事兒都不忘腦袋里擱！”
老孫頭無辜被孫母數落了一通，也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他抿抿嘴，無奈的站起來：“行行行，不是你想得多，是我想得太少了。那你慢慢想吧，我去做飯了。”
不滾怎么說，都不能不吃飯吧？
更何況他今天可是好不容易掉了一條大鯉魚呢，要是不吃多可惜啊！
孫母看著老孫頭鉆進廚房，氣呼呼的捶了沙發兩下：“這個死老頭子！”
她嘀咕了一句，轉頭繼續生氣。
她氣趙翠花和趙勝利挖墻腳，也氣李芳芳不講究。
北城好小伙子那么多，李芳芳怎么偏偏就往她們院鉆？
還偏偏看上趙勝利那個兔崽子。
孫母嘀嘀咕咕的在心里罵了李芳芳好一會兒才算完。
孫母還暗暗地在心里說，等她下次看見李芳芳那個的時候，一定要好好說李芳芳一通。
只不過讓孫母沒想到的是，李芳芳第二天就出現在她面前了。
彼時，孫母正要出門去副食品店。
孫旭東不是骨折了嗎，孫母為了給孫旭東補身體，找副食品站賣肉的銷售員求了好半天，讓銷售員每天給她留兩塊骨頭回家燉湯。
這年頭的骨頭是真的骨頭，剃的光溜溜的，上面一絲兒肉都沒有。
不過只要愿意花柴火和時間去燉，也能燉出一鍋骨頭湯來。
孫母正要去副食品店拿骨頭呢，結果一出門就看見李芳芳站在自家門口，她當即就冷下臉。
“你來干什么？趙勝利家在前院呢，你來后院可是找不到趙勝利的。”
李芳芳愣了一下，接著笑出來：“孫大媽，你誤會了，我不是來找趙勝利的，我是來找孫旭東的。”
孫母上下掃視了李芳芳一邊，用疑問的口氣說：“你是來找我們家旭東的？”
她皺著眉毛：“你找我們家旭東干嘛？你媽不是都說你沒看上我們家旭東嗎？而且我都聽說了，你要跟趙勝利相看了，你什么意思，想腳踩兩條船啊？我跟你說，我們家旭東不是那么隨便的人！”
李芳芳臉上掛不住了。
孫母這話什么意思？
孫旭東不是隨便的人，她李芳芳就是了？
這要是換成別的姑娘，聽到這話早臊的不行了。
但李芳芳到底不同于別的姑娘，她臉上的表情只有一瞬的扭曲，很快的就恢復正常。
她故作不解的問：“孫大媽，你在說什么，我什么時候要跟趙勝利相看了？你是不是誤會了什么？”
孫母盯著李芳芳看了好一會兒，看她的神色不像是在說謊，不由得開始懷疑起來。
難道李芳芳沒有要跟趙勝利相看？
那她昨天聽說李芳芳跟趙勝利走在一塊？
在孫母懷疑的目光下，李芳芳敲了一下腦門，恍然大悟般說：“哦！我知道了，你是看見我昨天來找趙勝利同志了是吧？”
她說：“孫大媽你誤會了，我昨天找趙勝利，是有點事兒想讓他幫忙。”
孫母皺眉：“什么事兒？”
她還是懷疑，什么事兒用得著找趙勝利幫忙。
李芳芳：“我是想讓他幫我捎東西，我姨婆……”
她把自己姨婆腦袋糊涂，吵著鬧著要家里的咸菜壇子的事兒說了一遍，說完后一臉苦悶的說：“因為我姨婆那邊著急要東西，我就想找趙勝利幫忙，沒想到他一點也不愿意給我幫忙。”
她嘆了口氣說：“我之前還以為趙勝利同志是很熱心的那種人呢，沒想到是我想多了。”
孫母眼睛瞬間一亮，她現在就愿意聽別人說趙勝利不好。
她立馬接話說：“嗐，那我就不得不說一句了，芳芳啊，你還是太年輕，不會看人，趙勝利那個小子，就是表面上看著挺熱心腸的，實際上人不行，自私著呢，一點都不懂什么叫樂于助人，什么叫團結友愛。他們趙家一家子都是這樣的自私鬼。”
她說：“你都不知道，之前我們院里有人想讓趙勝利幫忙捎東西，那都得給他們家送禮。就我們家隔壁那家給趙家送了好大一碗兔子肉呢，趙家都不滿意。”
孫母很是春秋筆法的沒說以前孫旭東在運輸隊的時候，別人也是給她送東西，她才答應幫別人捎東西的。
更沒說趙大媽根本沒收別人送的兔子肉。
李芳芳雖然聽出來孫母說的不全是實話，但并沒有拆穿孫母，只是故作為難的說：“哎，我也是沒辦法了，才想著找趙勝利的，沒想到被他拒絕了，我現在也實在是沒轍了。”
她苦笑一聲，說：“孫大媽，我不瞞您，今天我過來，其實就想找孫旭東問問，看看他能不能幫我找找人，把東西給我姨婆捎過去。”
“嗐，就這么點事兒啊？”
孫母拍著心口說：“我還以為你有什么事兒呢，原來就是這么點小事，這事兒都不用麻煩旭東，我幫你辦了！”
李芳芳眼里閃過一絲驚喜：“孫大媽您說真的？”
“那還能有假的？”
知道李芳芳沒有跟趙勝利扯上關系，孫母對李芳芳的態度再度和善起來，不過這倒不是她答應給李芳芳幫忙的原因。
她愿意給李芳芳幫忙，主要還是想著要撮合孫旭東和李芳芳呢。
幫李芳芳捎東西，李芳芳得來送東西吧？她把東西捎到地方，李芳芳得過來感謝她吧？
這么一來二去的，李芳芳少不了要來她家，孫旭東現在在家里養傷，兩個人肯定能碰上面。
別看孫旭東和李芳芳現在都對對方沒有興趣，但兩個小年輕，郎才女貌的，沒準相處相處就能擦出火花來呢。
而且幫李芳芳捎東西這事兒簡單。
她家老孫以前在運輸隊徒弟一大幫，雖然老孫頭現在退休了，在運輸隊里說不上話了，但是她出面讓人順手捎個東西，那還是很簡單的。
孫母：“你這事兒我給你辦了，你明兒下班把你要捎的東西拿過來，我帶你去找人。”
李芳芳一臉感激的看著孫母：“孫大媽，真的太謝謝您了，您真是太熱心了。怪不得我媽之前一直說您是機械廠這一片最熱心的大媽。”
孫母笑得眼睛瞇成一條線：“哎呀，你這妮子，真是會說話。不過你這話說的倒是沒錯，我就是機械廠這一片最熱心的大媽，跟趙翠花不一樣。”
她怕李芳芳不知道趙翠花是誰，還給李芳芳介紹：“趙翠花就是趙勝利她媽，那可是個相當自私難纏的老太太，你以后看見她，可得離她遠一點啊！”
李芳芳乖巧的點頭：“嗯嗯，孫大媽我聽你的。”
孫母笑著說：“這就對了！”
第103章 該不會是特務吧？ 大比武……
大比武結束之后, 沈誠又忙了起來。
一連幾天，文綺都沒有再看見過沈誠的人影。
不過文綺倒是沒工夫想沈誠，因為她也開始忙碌起來。
撰寫報道大比武結果的稿子的時候, 她隨口感慨了一句“咱們北城竟然有這么多技術高超的老師傅, 要是可以挨個做個人物專訪就好了。”
好巧不巧的, 這話讓杜時芳聽見了。
杜時芳當時就笑了出來，說這是個好主意。
然后就把這件事交給文綺了。
讓她出一個詳細的選題計劃出來。
文綺原本忙自己手頭上健康專欄的任務都忙不過來呢, 又被杜時芳加了一個人物專訪的選題任務，這下更是忙得腳不沾地。
她連找趙大媽和所大姐八卦的時間都沒有了。
更何況去想沈誠了。
連著加了幾天班，一直到把選題報告和下一期的稿子都確定好, 文綺才終于松了一口氣, 也終于能沉沉的睡個好覺了。
她這段時間真是忙狠了, 晚上八點不到就躺上床, 再睜眼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下午了t?。
文綺迷迷糊糊的爬起來，看著窗戶外面已經偏西的太陽有一瞬間的迷茫。
恰巧顏之芳過來看情況, 看見文綺醒了, 說：“醒了？那趕緊起來吧, 你早上和中午都沒吃飯，這會兒肯定餓了吧？”
文綺揉了揉眼睛，下床穿鞋，跟顏之芳一塊走出來，客廳里的文立新看見文綺的身影, “呦”了一聲說：“閨女，你終于醒了？你這一覺可睡的夠久的啊，都睡到下午了。”
他指了指顏之芳笑著說：“你媽看你今天中午都沒起來，還以為你生病了，跑你房間里, 又是摸你的頭，又是摸你的手，看你沒發燒，還打著小呼嚕，才知道你還在睡呢。”
文綺撓了撓睡紅的臉蛋：“嘿嘿。”
顏之芳：“行了，醒了就趕緊洗臉刷牙去，你前幾天不是說想吃你爸做的叫花雞？你爸今天早上起來就做了，現在差不多能吃了。”
文綺眼睛一亮，身上那點殘存的困意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她端上臉盆往外躥，一邊跑一邊說：“我來了，我馬上來！”
這會兒半下午的，院里空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文綺端著臉盆竄到水池子邊，打開水龍頭，被太陽曬得溫熱的水流了出來。
文綺就著溫熱的水麻利的洗漱完回家，顏之芳和文立新已經把飯菜擺到桌上了，文綺這會兒也是真餓了，她坐下捧起碗就開始狼吞虎咽。
文立新倒了杯水放到文綺面前：“慢點吃，別著急，小心別噎著。”
文綺嘴里塞得滿滿當當的張不開嘴，只能點點頭表示聽到了。
文立新看見她這樣，嘆了口氣，到底沒說什么。
倒是顏之芳問了嘴：“文綺，你下個禮拜還加班不？”
雖然加班代表上面看中文綺，但是做家長的，看文綺整天忙的睡覺時間都沒有，還是忍不住心疼。
文綺咽了口飯說：“應該不用加班了，我方案交上去了，主編應該不會再給我派這么多活了。”
顏之芳：“那就好。”
文立新“哼”了一聲說：“不再這么加班就對了，我都尋思要是下禮拜，你們主編還像這禮拜一樣，天天讓你加班，我都要去找她要個說法去了。有這么壓榨人的嗎，這不是跟周扒皮一樣嗎？”
顏之芳給了文立新一胳膊肘：“又開始胡說八道了。”
“甭聽你爸的，你爸開玩笑呢。”顏之芳看著文綺說：“你們主編對你挺好的，給你分配這么多活也是看重你。”
文綺點點頭：“我知道的！”
顏之芳：“你好好干，要是實在忙不過來，也別硬撐，直接跟你們主編說干不過來，她也能理解。”
“嗯嗯！”文綺抱著碗點點頭。
“哎，對了，閨女，怎么最近都沒看見沈誠那小子。他們市局最近還那么忙嗎？”文立新看著文綺突然來了這么一句。
文綺眨巴眨巴眼睛：“不知道啊，我最近也沒看見他。”
她說：“可能是還在忙吧，他上次過來的時候，說是遇見了一個挺麻煩的案子。”
顏之芳嘆了口氣說：“唉，小沈也不容易，我聽別人說，市局忙起來，那是真的忙，忙的昏天黑地，沒有一會兒休息的時間，連按時吃飯都做不到。”
文綺吃飯的速度不由得放慢。
她想起上次沈誠過來的時候，她還畫大餅的跟沈誠說要去市局看沈誠呢，但這禮拜忙起來，她就把這事兒忘在腦后了。
顏之芳：“哎，文綺，我今天燉了個雞湯，正好你一會兒沒事，你盛出一半去給沈誠送過去唄。”
文綺愣了一下：“我啊？”
“除了你還有誰？”
顏之芳說：“小沈之前每次來咱們家吃飯，手上都沒空過，不是帶個罐頭就是帶盒點心的，咱們家收了他那么多東西，不能就白收了啊。”
“那沈誠不是也吃了咱們家那么多頓飯了嗎？”文綺嘀咕了一句，不過還是點頭：“行，那我一會給沈誠送過去。”
吃完了飯，文綺拿著顏之芳裝好的雞湯還有幾樣小菜就出門了。
她剛到市局門口就碰上刑偵隊的徐隊長了。
“喲，文綺，你這是……”徐隊長注意到文綺手上拎著的網兜里的飯盒，臉上擠出一個曖昧的笑容：“你是來找沈誠的吧！還帶了吃的來？哎呀，你這來的可是太巧了，沈誠那小子今兒中午跟我一直在外面跑，還沒來得及吃中午飯呢。”
文綺眉毛微蹙。
這會兒已經三點多了，沈誠還沒吃飯嗎？
徐隊長看出文綺來你上的不贊同，對文綺擺擺手：“你趕緊進去吧，沈誠就在里面呢。我也該去買飯了。”
他夸張的嘆了口氣，打趣說：“唉，有人送飯就是好啊，像我這種沒人送飯的老頭子，只能自己去外面買吃的了。”
文綺聽到這話趕緊說：“徐叔，您也跟著一塊吃點吧，我裝的多，沈誠一個人肯定吃不完、”
徐隊長：“不用不用，我一個當師父的，跟徒弟搶飯吃像什么樣。”
他說完，不等文綺再說什么，抬起腳就往門外走，很快的便消失在文綺的眼前。
文綺無奈，只能拎著飯進了市局的門。
市公安局還是一如既往的忙碌，一樓大廳人來人往亂哄哄的，文綺的身影并沒有引起誰的注意，她拎著東西一路來到刑偵隊。
她推門的聲音剛好驚動了坐在門口的沈誠，沈誠抬頭的瞬間，臉上的表情轉變為驚喜，他猛地站起來，動作幅度太大，差點把辦公桌上的文件帶掉。
他匆匆扶了一把文件，便顧不上別的，大步朝文綺走過來。
“你怎么來了？是來看我的嗎？”
沈誠聲音里帶著一絲緊張，絲毫沒有往常的游刃有余。
文綺：“我不是來看你的，還能是來看誰的？”
她把手上的網兜扔給沈誠：“給，這是我媽讓我給你帶過來的飯，里面有我媽燉了一中午的雞湯呢！”
她帶著點小抱怨說：“我就說我媽對你比對我還好吧，這雞湯我才喝了一碗，剩下的就全讓我媽給你裝過來了。”
文綺就是嘴硬，說什么顏之芳對沈誠太好了，其實顏之芳裝雞湯的時候，一直在邊上說多裝一點，沈誠飯量大，裝少了不夠沈誠喝的人也是她。
沈誠：“那、那我不喝了，留著一會兒你帶回去接著喝。”
文綺睜大眼看著沈誠：“喂，沈誠，你是不是上班上糊涂了？我媽燉的雞湯，我要是想喝，讓我媽繼續給我燉不就好了。”
她說：“而且，這雞湯那么沉，我拎了一路，好不容易給你帶過來，你還讓我拎回去？是不是不想讓我輕松一點啊？”
沈誠這次看穿了文綺嘴硬外表下那顆柔軟的心。
他輕笑著說：“好，是我糊涂了，不要你帶回去，這雞湯我一會兒就全喝了。”
文綺：“你趕緊多喝點吧，好好補補，就一個禮拜沒見，瞧你憔悴的。”
文綺撇撇嘴，看著很嫌棄沈誠現在狀態的樣子，但她眼里閃過的心疼又騙不過沈誠。
沈誠但笑不語，他拉著額文綺來到自己辦公桌前，從旁邊挪了張椅子給文綺坐，說：“你坐一會兒，等我吃完飯，送你回家。”
文綺大大咧咧說：“送什么送啊，大白天的，我自己回去就好啦。”
她甚至沒有要坐下的意思，對沈誠擺擺手說：“你坐下吃你的飯就好啦，我現在就回去。”
沈誠拉住了文綺的手：“別走。”
文綺：“嗯？怎么了？”
沈誠湊到文綺耳邊，小聲的說：“好長時間沒有見到你了，你可以坐下陪陪我嗎？”
沈誠和文綺靠得太近了，文綺能清楚的感覺到沈誠的呼吸打在自己耳朵的皮膚上，熱熱的。
她下意識退后一步，剛好撞到了沈誠給她搬過來的椅子上，椅子背撞倒在地，發出“嘭”的一聲響，辦公室里的其他人聽到動靜紛紛抬頭向兩人的方向看過來。
感受到眾人的視線，文綺臉瞬間紅了起來。
她手忙腳亂的把椅子扶起來，其他人看見只是椅子倒了的這種小事后，很快的移開目光，繼續忙活自己手里的事去。
雖然大家的視線已經移開了，但文綺還是覺得臉上熱熱的，她瞪了沈誠一眼，沈誠垂著眼角，扮可憐的說：“真的不能多陪我一會嗎？就陪我吃個飯就好……”
雖然明知道沈誠是在賣可憐，但被沈誠直勾勾的看著，文綺還是忍不住心軟，她嘟著嘴小聲說：“好啦好啦，t?不就是陪你吃飯嗎，我陪你就是啦。”
她拉開椅子坐下，說：“你趕緊吃吧。哼哼，你倒是很會享受，自己吃飯，讓我看著。”
沈誠也拉開椅子坐下，他打開飯盒，濃郁的雞湯香味瞬間爆發出來，一時間，辦公室里的人，不管是吃了午飯還是沒吃午飯的，這會兒都感覺餓了。
沈誠隔壁辦公桌的男同事忍不住探頭看過來，在看見沈誠桌子上擺著的一盒盒飯菜后，嫉妒的眼睛都紅了。
除了一大盒雞湯之外，顏之芳還給沈誠帶了一盒子家里腌的小泡菜、一盒雞腿肉拌的涼菜、一盒辣椒炒肉，肉比辣椒多的那種。
同事酸酸的說：“吃這么好，沈誠，你小子真有福氣啊！”
沈誠“嘿嘿”的笑著，就是沒張口邀請對方也來吃點。
這可是文綺親手給他送過來的愛心午餐，他才舍不得讓別人也吃呢。
沈誠的同事們也知道分寸，雖然被食物的香味勾引的都快坐不住了，也沒有湊過來打擾沈誠。
沈誠也是真餓了，他坐下，抱著飯盒就開始狼吞虎咽，連話都沒來得及跟文綺說，文綺也沒打擾他吃飯。
一陣風卷殘云后，沈誠愣是把文綺帶過來的飯菜吃光了大半，最后只剩下了點拌雞肉和辣椒炒肉。沈誠把兩個菜倒進一個飯盒，說：“這些我留著晚上吃。”
文綺：“行，你晚上熱熱吃。”
“嗯。”
沈誠應了一聲，站起身，去水房刷飯盒，走之前還交代了文綺一句，讓文綺不要走，等他回來。
文綺應了，等沈誠出去后，文綺百無聊賴的坐在凳子上，這時候剛才探出頭感慨沈誠有福氣的男同志又探頭過來。
“哎，文記者，你帶過來的飯是在哪買的啊？”
文綺愣了一下。
對面的男同事趕緊解釋：“文記者你別誤會哈，我就是覺得太香了，是在國營飯店買的嗎？哪個飯店啊？”
文綺笑了笑：“不是國營飯店買的，是我媽做的。”
男同事失望的“啊”了一聲，說：“是阿姨做的啊！可惡，沈誠這小子運氣太好了吧，能遇上你這么一個長得跟仙女一樣的對象，還能有你媽這么一個做飯手藝這么好的未來丈母娘！”
他怎么就沒有這么好的運氣呢！
想到這，男同事眼睛猛地一亮，他看著文綺問：“文記者，你家里還有姐妹嗎？沒結婚沒對象的那種姐妹？你看看我怎么樣呢？我給你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江大志，家住在……”
江大志嘴巴太快了，文綺都沒機會打斷他，還是回來的沈誠聽見了江大志的話，給了他后背一下子。
“江哥，你想多了，文記者家里就她一個女孩，她沒有別的姐妹。”
沈誠頓了頓，又解釋：“而且，文記者現在還沒有答應做我對象呢，你別亂說。”
江大志：“嗐，這答不答應的……”
江大志話說到一半，注意到沈誠認真的表情，又把嘴里的話咽了下去，他干笑了兩聲，說：“文記者沒有姐妹啊，那真是太遺憾了！”
邊上一個年齡稍長一些的男同志笑著打趣了一句：“怪不得老江你找不到對象呢，因為口吃的，你就惦記上人家文記者的姐妹了，那你以后要是還遇見別的手藝好的人咋辦？”
江大志：“嘿，老王，你看你這話說的，難道我江大志眼睛里就只有吃嗎？”
“難道不是嗎？”
江大志：“當然不是了！我……”
兩個同事吵嘴去了，沈誠把刷好的飯盒裝進網兜，對文綺說：“好了，我送你回去。”
文綺站起身：“我剛才不是跟你說了嗎，不用你送我回去啦，你這么忙，連休息的時間都沒有，再為了送我回家跑一趟，多辛苦啊。”
沈誠：“不累，看見你就不累。”
文綺：“哎呀，你怎么又說這種奇奇怪怪的話。”
她擺了擺手：“算啦算啦，既然你那么想送我回家，那你就送吧，我不管你了，反正你累死了也不關我的事。”
文綺說完，抬起腳就向外走去，沈誠拎著網兜趕緊追出去，很快的，沈誠帶著笑意的聲音便在文綺的耳邊響起。
“放心，我身體好，不會被累死。”
文綺“哼”了一聲：“你跟我說這個干嘛，我又不是在關心你。”
沈誠：“那我也不是為了讓你放心特意跟你說的。”
文綺：“哼。”
沈誠和文綺一路往大雜院走，在快到胡同口的時候，文綺腳步突然一頓，眼睛定定的盯著前面的方向。
沈誠偏頭問：“怎么了？怎么不走了？”
文綺搖搖頭：“沒什么，就是看見熟人了。”
雖然嘴上說著沒事，但她還是忍不住嘀咕一句：“奇怪，孫大媽怎么又跟李芳芳母女倆走到一塊去了。”
是的。
文綺看見的不是別人，正是孫母和李芳芳茍蘭香母女倆。
她歪著頭，看著前面手挽著手，臉上掛著笑著的孫母和茍蘭香陷入了疑惑。
她記得茍蘭香不是生氣的從孫家離開之后就沒再回來嗎？
這怎么又……
沈誠好奇的順著文綺的視線看過去，也看見孫母一行三人了。
孫母他認識，知道是文綺的同志，孫母邊上的茍蘭香和李芳芳他不認識，但他也記得，上次來大雜院的時候，撞見過這倆人。
不知道為什么，不管是上次還是這次，沈誠都覺得茍蘭香和李芳芳看著十分眼熟。
沈誠偏頭：“走在前面的那個是你鄰居吧？”
文綺愣了一下，點頭：“對，住在我們院后院的孫大媽。”
沈誠：“那跟在她旁邊的那對母女你認識嗎？”
文綺：“認識，孫大媽邊上那個年輕的是孫大媽給自己兒子介紹的相親對象，叫李芳芳。年長的那個是李芳芳她媽，叫什么我忘了，不過聽說是在鋼鐵廠工作的。怎么了？你認識她們啊？”
沈誠搖搖頭，擰著眉毛說：“不認識，但感覺眼熟，可能在哪張通緝令上見過。”
文綺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哈哈哈哈哈，沈誠，我之前怎么沒看出來你這么幽默呢？”
沈誠：“嗯？幽默？我沒有在開玩笑。”
文綺的笑聲戛然而止。
她看了看一臉認真的沈誠，又看了看和孫母走在一起的茍蘭香母女倆。
擰著眉毛問：“你沒開玩笑？”
沈誠點點頭。
文綺：“那那那……”
她結結巴巴起來。
不管喜不喜歡孫母這個人，但總歸是鄰居一場，她倒是不忍心看著孫母跟通緝犯走到一起。
而且，萬一茍蘭香母女倆是什么危險分子，孫母出什么事兒，那她心里肯定會過意不去。
沈誠：“你先別緊張，也可能是我記錯了，我回去先查查這倆人的底細再說。”
文綺趕緊的點頭：“嗯嗯，你回去好好查查！”
看著緊張的文綺，沈誠囑咐了一句：“為了不打草驚蛇，在我沒有調查出結果前，你最好不要跟你鄰居說什么。”
文綺：“好！”
文綺推了推沈誠：“反正已經到胡同口了，馬上就到家了，你就不要再送了，趕緊回去，去調查那對母女是什么情況去吧。”
“快去快去！”
沈誠想了想，點頭：“行，那我就先走了。”
他出來的急，身上的警服都沒來得及換，這會兒身上還穿著制服呢。要是茍蘭香母女真的有問題，看見他這身制服，說不定也會謹慎起來。
為了不打草驚蛇，他還是不跟著文綺進去好。
沈誠對文綺揮了揮手，很快的抬腳離開，他走之前特意往孫母離開的方向看了看。孫母和茍蘭香聊的正開心，這會兒已經挽著茍蘭香走到大門口了。看茍蘭香和李芳芳的樣子，應該沒有注意到他的身影。
這他就放心了。
見沈誠走了，文綺長呼了口氣，拐進互動，也往大雜院走。
她進院的時候，孫母已經拉著茍蘭香和李芳芳去后院了，她倒是沒看見這兩個人的人影。
她撓了撓臉蛋，鉆進了自己家門。
沈誠沒說看茍蘭香母女倆眼熟的時候，她倒是沒覺得有什么，沈誠這么一說完，她是哪看哪覺得茍蘭香母女倆可疑。
李芳芳工作好、長得也不差、而且還是頭婚，就這個條件，配一個同樣是頭婚的黃花大小伙子，也不是不行啊。怎么就偏偏跟孫旭東相看？
聽說還是李芳芳那邊主動的呢！
還有李芳芳找趙勝利捎東西這件事，怎么看怎么覺得怪。
文綺不由得開始陰謀論了，茍蘭香和李芳芳不會是特務吧？
第104章 文綺t?立大功 沈誠這一走就……
沈誠這一走就又是幾天沒有音訊。
文綺看著三天兩頭就來找孫母的茍蘭香和李芳芳, 心驚膽戰起來。
她越看越覺得這倆人可疑。
尤其是茍蘭香。
茍蘭香每次過來都會神神秘秘的把孫母拉出去說話，而且她每次都特別謹慎，拽著孫母到大馬路邊上, 看著前后左右都沒有人了, 才會跟孫母說正事。
搞得文綺想要跟上去偷聽都沒找到機會。
文綺愈發的好奇起來, 孫母跟茍蘭香之間要是沒點貓膩，根本不用特意躲著孫旭東, 跑到外面來商量事兒。
文綺好奇，但又怕直接跟孫母打聽打草驚蛇，只能忍著抓心撓肝的好奇, 等著沈誠那邊的調查結果。
不過, 還沒有等到沈誠, 她自己倒是發現了線索。
這天, 文綺下了班，一個人往大雜院走。
季問楓的父母今天從外地回來, 蘇靜怡要去跟他父母見面, 所以今天文綺是自己一個人走的。
她從報社出來, 腳步輕快的往家走，走了沒多遠，就看見孫母和白思思的身影。
白思思的肚子比文綺上一次看到她的時候更大了，不過她本人看起來倒是比上次瘦了不少，高高的肚子襯地她四肢更加瘦弱了, 文綺看著都覺得有些害怕。
她記得白思思現在也才六個多月都不到七個月吧，怎么肚子看著就跟要生了一樣？
白思思挺著肚子，邁著八字步，顫顫巍巍的跟孫母走了沒兩步，就擺了擺手說：“干媽不行了, 我腰酸，得坐一會兒，休息休息。”
她一邊說著，一邊扶著腰坐在了附近一個院子的門口前。
孫母跟著在她身邊坐下。
孫母看白思思呼呼大喘氣的樣子，有些擔心的說：“思思啊，你去醫院檢查過沒有，醫生沒說有問題嗎？我怎么感覺你這肚子大的優點不對勁呢？”
白思思擺擺手：“哎呀，媽，你想多了，我沒事，我婆婆說了，肚子大是有福氣，代表我肚子里的寶寶長得好，沒事的。”
孫母：“那你這也有點太大了吧？而且我看你一點肉都沒漲啊？”
白思思摸著肚子，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這就更說明我命好啊，補進去的營養都被肚子里的孩子吸收了，不像別人懷孕，把自己養的白白胖胖，肚子里的孩子干干瘦瘦的，那還算什么媽啊。”
孫母張了張嘴，還想再勸白挨兩句，讓她去醫院看看，但白思思已經搶在她前面開口打斷了她的話：“哎呀，干媽，別說我的事兒了，說說你吧。你怎么了？出來一下午了，你怎么一直皺著眉毛，又有什么煩心事兒了？”
“該不會旭東哥又去找秦薇歌了？”
白思思皺著眉毛，下意識就把孫母不開心的原因往秦薇歌身上想。
孫母搖了搖頭：“那倒沒有，旭東這段時間還挺聽話的，一直老老實實在家里養傷，沒有再去找秦薇歌。”
她深呼吸了一口氣說：“而且我也不是有煩心事兒，我就是有點事兒拿不定主意。”
白思思：“什么事兒啊？”
文綺聽到這話也有點好奇，她停住腳步，往邊上一個石獅子后面躲去。
又開始偷聽墻角。
只聽見孫母說：“是這么回事兒，你還記得上次那個茍蘭香不？”
白思思想了想：“就是主動要跟讓她女兒跟旭東哥相看的那個？記得！怎么了？我記得你不是跟我說，相看沒成，她還在背地里說旭東哥壞話嗎？怎么了，她又找事兒了？”
孫母擺擺手：“不是，沒有找事，當初也是誤會，我們現在早說開了。”
她解釋了一句，繼續說：“之前她閨女找我幫了個忙，也不是什么大事兒，就是幫她捎個東西，我找人給她捎了。然后后面，她為了感謝我，跟我說了個賺錢的門道，我正尋思干不干呢。”
“干啊！”白思思想都不想的說：“能賺錢干嘛不干！”
她好奇：“是什么賺錢的門道。”
白思思好奇，文綺也好奇呢，她豎起耳朵，認真的聽著孫母和白思思的對話。
孫母看了看左右，小心翼翼的跟白思思說：“茍蘭香跟我說，海城那邊有人收老物件，舊的文物字畫、還有什么瓷瓶鼻煙壺什么的都收，她搜羅了一堆東西想讓我找人幫忙捎過去。她跟我說，這次生意成了，賺到的錢跟我對半分。你說我要不要答應她啊？”
白思思：“答應啊！”
她一臉激動的抓著孫母的肩膀：“干媽，這事兒你有什么好猶豫的，只要你幫忙牽個線，幫她找個能捎東西到海城的人，就跟你對半分！你賺大了啊！”
孫母還是猶豫：“這可是投機倒把啊。”
白思思：“嗐，您管它是不是投機倒把呢，反正又不是你賣東西，甚至捎東西的人也不是你，你就是幫忙牽個線而已啊，這有什么的。就算后面茍蘭香被抓了，你只要一口咬定說自己不知道這事兒不就行了？”
“可是……”
孫母還是不放心：“茍蘭香要捎的那些東西都是舊物件。”
真要說起來，被人家發現她幫茍蘭香捎舊物件可比投機倒把嚴重呢。
她之所以猶豫也是因為這個，她都沒想到茍蘭香竟然那么大膽子，敢偷著搜羅一堆老物件。
她膽子小，以前孫家老太爺留下的鼻煙壺，都在破四舊那年讓她給砸碎了，碎瓷片都沒敢留著。就怕那些紅小兵知道她家藏著老物件，給她扣上一個反動派的大帽子。
白思思膽子倒是比孫母大，她“嗐”了一聲，撇著嘴說：“干媽，你可真是……我不是跟你說了嗎，就算后面真有什么事兒，你就跟別人說自己不知道這事兒不就完了？你就一個牽線的，又不是真的送東西的，你就咬死了說自己不知道茍蘭香讓人捎什么東西，人家能那你怎么著？”
“而且，你膽子也太小了，不就是些舊物件嗎，瞧你嚇得。”
白思思：“你別看上面說這種舊物件要統一上交，家里不能留著，但實際，哼，上面那些領導手里沒少留。我公公，你知道吧，他是怎么當上主任的？還不是給紡織廠的廠長送了塊硯臺，明代的硯臺呢！我公公前幾天喝醉了還在家里說呢，說廠長那老家伙太貪了，當初收了他那么一方好硯臺，結果他出事兒，連拉他一把都不拉。”
孫母：“這……”
不得不說，白思思是個賣隊友的一把好手。
文綺都沒想到，自己就這么聽了一出魏父晉升的黑歷史。
也就是這周圍除了文綺之外沒有別人了。
不然魏父和紡織廠的廠長也要麻煩了。
白思思見孫母還是猶豫不決，著急了，她說：“干媽，你可別再猶豫了，要不是我不認識運輸隊的人，我都想替你去給茍蘭香牽線搭橋了！”
孫母：“那……那我要不就答應她？”
白思思：“答應啊！”
孫母蹙著眉毛：“不行，我還是覺得不能輕易答應這事兒，要不等我回去問問你干爹和旭東吧。”
白思思：“別啊！”
她說：“干媽，你可別問干爸和旭東哥，他們倆比你膽子還小，你要是跟他們說，他們肯定不會答應這事兒的。”
孫母嘆了口氣說：“那要不就算了……”
白思思急了，她拍了一下孫母的大腿：“別算了啊！怎么能算了呢！”
她看著比孫母還要著急：“干媽，你想想錢，想想旭東哥！旭東哥現在被調出運輸隊，工資降了一大半，而且他養病這幾個月都沒有工資。旭東哥后面要是相親成了，跟別人再婚，那給彩禮，置辦東西，辦酒席，這不都是錢，現在這么一個大好的賺錢機會你要是錯過了，后面想再遇到可沒那么簡單了！”
白思思不說孫旭東的名字，孫母還有些堅定的想要拒絕茍蘭香，但一聽到孫旭東的名字，孫母的態度立馬堅決不起來了。
白思思說得對，孫旭東要是相親成了，到處都是要花錢的地方。
就算家里面還有些存款，但到時候萬一有點什么事兒呢？
想到這，孫母咬了咬牙：“行，那我就答應茍蘭香！”
她說：“我明天就去給茍蘭香答復。你說的對，錯過這個賺錢的機會，下次想再遇見，可沒那么簡單了！”
白思思：“干媽，你能這么想就對了！”
她站起身：“行t?了，干媽，時間不早了，咱們該回家了。”
孫母緊跟著也站起身，她攙扶著白思思離開。
等孫母和白思思走遠之后，文綺才從石獅子后面鉆出來。
她摸著下巴，思考剛才聽到的消息。
她原本以為茍蘭香和李芳芳母女倆可能是特務來著，但聽完孫母的話后，她倒是不這樣想了。
誰家特務費盡心思就是廢了倒騰老物件啊？
不過千方百計，甚至找外人把東西捎到海城去？怎么想都覺得不對勁。
海城、海城、海城有往外運的港口！
文綺眼睛瞬間瞪大，下意識想到了沈誠之前說的走私犯。
該不會就那么巧，茍蘭香和立方過那個就是市局正在調查的走私犯吧？
不管茍蘭香和李芳芳到底是不是，文綺還是決定把這件事先匯報給沈誠再說。
她調轉腳尖，奔著市公安局去了。
“呼呼——沈誠、沈誠在嗎，我找沈誠。”
文綺一路小跑著到了市公安局，在沈誠辦公室門口沒看見沈誠，喘著粗氣問。
上一次打趣過文綺的江大志看見文綺的身影，擠著眼睛，笑著說：“哎呀，文記者又來找小沈啊？不巧，小沈剛被人叫出去了，你先坐，坐這兒等一會兒，小沈用不了多久，一會兒就回來。”
文綺點點頭，坐在凳子上開始平復呼吸。
江大志倒是沒說錯，她沒等多久，沈誠很快的就回來了。
他手上拿著一沓資料，看見文綺過來，有些意外的問：“文綺，你怎么過來了？我上次……”
文綺站起身打斷了他的話：“沈誠，我這次過來找你是有正事的。”
她說：“我好像發現茍蘭香和李芳芳是干嘛的了！”
文綺語速飛快的把剛才聽到的孫母和白思思的對話重復了一遍，接著把自己的猜測也說了出來：“我懷疑茍蘭香和李芳芳是利用孫大媽走私！”
沈誠和江大志聽到這話神情一緊。
片刻之后，江大志有些懷疑的看著文綺說：“文記者，你是不是想多了，這或許……”
沈誠：“不，江哥，我覺得文記者沒有想多，她說的可能是真的。”
江大志愣了一下，疑問的看向沈誠。
沈誠把手上的資料在江大志眼前攤開：“江哥，這是我這段時間調查到的資料。”
他說：“我上次送文記者回家的時候，碰見了文記者口中的茍蘭香和李芳芳母女兩個，當時我覺得這兩個人的長相十分眼熟，便回來調查了這兩個人的資料。我第一遍調查的時候，發現茍蘭香和李芳芳明面上都很正常，兩個人都有正經工作，平時除了上班就是在家，問鄰居也沒發現這兩個人有什么大筆消費。但是后面我發現李芳芳的父親很可疑。”
“李芳芳的父親？”
文綺插嘴：“李芳芳她爸不是早去世了嗎？”
她記得趙大媽說過的。
沈誠：“是。根據李芳芳茍蘭香以及鄰居們的說法，李芳芳的父親李生在李芳芳小的時候，就因為一場意外沒了。但根據我的調查，李生是一次外出之后突然失蹤，失蹤后茍蘭香并沒有報警，還是后面鄰居們發覺不對，茍蘭香在鄰居們的帶領下才去公安局報了警。而且，就在公安剛開始著手調查的時候，茍蘭香就說有人給她傳了消息，說李生在外面出事故死了，她已經去外地認過尸了，便撤銷了報案。因為當時處于建國初期，公安系統比較亂，也沒人核實過茍蘭香的話，就這么迷迷糊糊的把這起案子做了結案處理，并給李生開了死亡證明。”
江大志從警多年，一聽這話就意識到這不對勁。
他看向沈誠：“李生沒有死？茍蘭香是做戲配合李生假死？”
沈誠：“我是這么認為的。而且我去詳細的調查了一下，茍蘭芳當初說去外地認尸的那個時候，并沒有她離開北城的記錄，無論是火車和公交車，都沒有她離開北城的記錄。”
江大志激動的喊了一聲：“那就沒跑了！李生肯定是假死！”
文綺眨巴眨巴眼睛，有些搞不明白，李生為什么要假死，而且，李生假死和茍蘭香李芳芳走私這件事有關系嗎？
沈誠：“我后面去調查了一下李生的戶籍，發現他改過名字，他原本叫李振福。五幾年被槍斃的盜墓賊張三手底下有個叫李振福的小弟。”
江大志睜大眼睛：“是他！”
說李振福這個名字，江大志的記憶還不深，說張三他倒是想起來了。
當年北城張三爺，那可是北城盜墓賊的頭號人物，北城人就沒有不知道張三這個人的。
就這么一個厲害的人物，最后是被市局給抓到的，因為這個事兒，市局在市里出了好大一次風頭。即使江大志是六幾年才加入市局的，也聽市局的前輩詳細的說過當初辦案的經歷。
這么一說，江大志和文綺倒是明白為什么李生要廢大勁假死了。
江大志迅速回憶了一下，說：“前幾年有人說在湘城看到過疑似李振福的身影！而且這次古董走私，湘城那邊首要懷疑的就是李振福！”
文綺眼睛瞬間瞪大。
她記得報紙報道過，去年湘城發現了一座漢代古墓，考古隊和文物管理局現在正在進行挖掘工作。
湘城的漢代古墓、出現在湘城的李振福、配合盜墓賊李振福假死的茍蘭香、委托孫母捎帶舊物件去海城的茍蘭香……
那些混亂零散的線索突然被打通城一條直線。
文綺和江大志一起說出推測的結果：“茍蘭香在幫助李振福走私漢代墓挖出的古董！”
沈誠：“這是我目前推測出來的結果。”
江大志激動的站起身：“怪不得！怪不得！”
他說：“怪不得這一次漢墓文物走私案我們怎么調查都調查不出結果，因為臨市把原本協助李振福走私出貨的團伙一網打盡后，李振福酒沒有找新的走私團伙，而是把任務交給了茍蘭香李芳芳母女倆。這母女倆本身就是北城人，而且過去將近二十年跟李振福都沒有明面上的往來，所以沒人會注意到她們兩個人身上！”
江大志說到這狠狠地拍了一把桌子：“李振福可真行！讓自己媳婦兒和閨女參與到走私里，這一招雖然危險，但屬實聰明！”
要不是沈誠誤打誤撞的碰到了茍蘭香母女兩個、要不是他莫名其妙的覺得這母女倆眼熟開始調查、要不是文綺今天碰巧聽到孫母和白思思的對話。
公安真的很難發現這其中的真相。
因為李振福隱藏的非常深。
事實上，一直到現在為止，湘城那邊的公安都沒有找到李振福的蹤跡，更不能確定李振福到底是不是這一次漢墓文物丟失的罪魁禍首。
只是根據走私犯的線索確定，目前正在挖掘的湘城漢墓中的古董已經流出了一批到國際上了。
忙了大半個月的案子終于有要偵破的曙光，江大志興奮的不得了，他拍了拍沈誠的肩膀說：“好小子！這次案子結束，給你算頭功！”
說完沈誠，他又轉頭看向文綺：“還有文記者！你的功勞我們也不會忘記！等案子結束，我肯定讓隊長給你們報社寄感謝信。”
文綺撓了撓臉蛋，接著笑著說：“能給公安同志幫上忙是我的榮幸啦。”
江大志眼里閃過欣賞：“好同志啊！文記者你真是個好同志啊！”
他都忍不住想，要是所有人都有文綺這個覺悟，他們辦案的公安能省多少事！
沈誠打斷了江大志的沉思：“江哥，這個事兒我們是不是應該先跟隊長匯報一下？”
江大志：“對！雖然我覺得咱們得推測沒有問題，但畢竟沒有實證支撐，還需要調查，得先跟隊長匯報。”
他拍了拍沈誠肩膀：“咱們下面還有的忙呢！”
話是這么說，但他還是覺得身上一輕。
雖然都是忙，但接下來的日子他們不至于像之前一樣，像無頭蒼蠅一樣，到處碰運氣的找線索，只要跟緊茍蘭香和李芳芳母女兩個，就一定能找到丟失的漢墓文物！
文綺看兩個人還有事要忙，主動提出告辭。
“那個，沈誠，既然你們還要忙，那我就先走了哈。”
“等等。”
江大志喊住文綺：“文記者等等！”
文綺歪頭：“嗯？”
江大志：“麻煩文記者對今天的事情先保密，尤其是不要在你的鄰居面前暴露口風，以免打草驚蛇。”
不知道茍蘭香和李芳芳身后站的是李振福的時候，害怕打草驚蛇，知道t?她們身后站的人是李振福后，那就更害怕打草驚蛇了！
畢竟李振福是從建國前就在盜墓的老盜墓賊了，能躲過小鬼子當年的抓捕，還能躲過建國初的嚴打，甚至隱姓埋名又躲了二十多年，他的小心謹慎遠超常人。
這一次好不容易有了他的線索，萬一再讓他逃了，那想要抓他，可就難于登天了！
文綺從江大志嚴肅的語氣里知道這件事不是開玩笑的，她認真的點頭：“江公安你放心，我肯定會對此保密的。”
江大志：“那就多謝文記者的配合了！”
文綺點點頭，說：“那沒別的事，我就先回去了？”
沈誠：“我送你。”
說著，他邁開腳，文綺摁住了他肩膀，說：“不用啦！你好好辦案子就好，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不用你送我！”
沈誠：“我……”
文綺打斷他的話：“你好好辦案子，把案子辦完，可以休息的時候再來見我不好嗎？”
看著文綺亮晶晶的眼睛，沈誠把到嘴邊的話吞下去，他點點頭。
“好，等我辦完案子再去見你。”
文綺揚著燦爛的笑容對沈誠揮了揮手。
“好啦，你加油辦案子！我走啦！”
第105章 孫母被抓 江大志交代過讓……
江大志交代過讓文綺保密。
文綺的嘴就閉的緊緊的, 完全沒跟任何人說茍蘭香李芳芳母女倆的事兒。
就連顏之芳和文立新都沒說。
當然，她倒不是怕顏之芳和文立新走漏消息，她只是怕她爸她媽心軟。
別看顏之芳和文立新嘴上說孫母說的多不留情, 真要知道孫母跟犯罪分子攪和在一塊, 肯定不會不管的。
為了不讓她爸她媽插手, 她就沒跟她們說這件事。
文綺一邊瞞著顏之芳和文立新這件事，一邊忍不住觀察起孫母的動態來。
第二天一大早, 孫母就偷偷摸摸出去了，文綺看著她離開的方向，估摸著她應該是去找茍蘭香的。
果不其然, 孫母出去了沒多長時間, 就眉開眼笑, 跟在路上撿錢了一樣, 笑得一臉開心的回來了。
在孫母心里，她就給茍蘭香牽個線, 搭個橋, 幫她介紹一個能捎東西的人, 茍蘭香就答應分給她一半的錢，這可不就跟在路上撿錢沒區別嗎？
孫母揚著頭，生怕別人不知道自己遇見喜事兒了一樣走回后院。
趙大媽看她這樣，一臉好奇：“不是，老孫這又遇見什么好事兒了？”
高大媽搖搖頭：“不知道啊？”
文綺雖然知道, 但也裝作什么都不知道地搖了搖頭。
趙大媽：“還真是稀奇了，自打孫旭東被調出運輸隊之后，老孫臉上就沒有過笑模樣，今天興致怎么突然就這么高？”
“嗐，你管她是因為什么呢。”高大媽：“要是真有好事兒, 她遲早憋不住要拿出來顯擺的。”
趙大媽點點頭：“你說的也是。”
文綺沒參與兩個大媽的討論，整理好身上的背包，抬起腳出門去上班了。
雖說去上班了，但文綺心里還是忍不住惦記著孫母的事兒。孫母今天早上出去，應該就是去回復茍蘭香請求的。
那估計茍蘭香應該很快就會把要送到海城的古董拿到孫母面前。
不知道沈誠他們那邊部署的怎么樣了？
最好的抓捕茍蘭香的機會，就是在她把東西交給孫母的時候，畢竟茍蘭香之前就有配合李振福偽造假死的經歷，不人贓并獲抓她個現行，她恐怕不會那么輕易地交代。
想到這兒，文綺緊張了一下，不過她很快的又放心下來，沈誠他們應對犯罪分子的經驗肯定要比她豐富，她都能想到的事情，沈誠他們肯定早就已經想到了。
文綺放下心開始認真工作。
忙碌了一天結束，晚上文綺下了班往家走，剛拐進胡同口，就看見自家住的院子門口圍了一圈人，她眨巴眨巴眼睛，快步往自家院子走了幾步。
文綺剛一走到院門口，就看見兩個身穿公安制服，戴著大檐帽的公安同志從后院走出來，老孫頭跟在兩個公安同志的身后。
圍在院門口的人群看見公安同志出來，主動讓開了一條路，在大家好奇的目光下，老孫頭跟公安同志穿過圍著的人群，很快的離開了。
文綺心里這叫一個好奇啊。
怎么回事兒，怎么跟著公安同志離開的事老孫頭，而不是孫大媽？孫大媽人又去哪了？公安到底有沒有抓到茍蘭香李芳芳呀？
文綺正想著呢，就看見趙大媽朝自己走過來。
“哎，文綺，你回來了？”
“嗯吶。”文綺點了點頭，問：“趙大媽，這什么情況啊，孫大爺怎么被公安帶走了？”
她伸長脖子往院里瞅了瞅，又問：“還有，孫大媽呢？”
孫母要是在院里，肯定不會就這么看著老孫頭被公安帶走吧？
趙大媽：“嗐，可別說了，你孫大媽早被公安局的給帶走了！”
她說：“老孫頭跟公安走，就是因為老孫被公安抓了，他過去配合調查。”
文綺眼里閃過一絲暗芒，孫母被抓了？
那是不是說明茍蘭香也被抓了？
文綺這邊還想再打聽一句什么，不過還沒等她開口問，趙大媽自己就說了：“哎，之前真是沒看出來，你孫大媽膽子還挺大的，竟然敢干犯法的事兒。”
文綺順著趙大媽的話問：“什么情況啊？孫大媽干什么了啊？”
趙大媽搖了搖頭，小聲說：“我也不知道。不過剛才公安跟老孫頭說話的時候，我偷著聽了一嘴，說老孫好像跟什么盜墓走私的案子有關系。”
她感慨道：“你聽聽這多嚇人，盜墓走私，這哪個不是要掉腦袋的事兒，平時看老孫不聲不響，蔫蔫巴巴，我還以為她是個老實的性子，沒想到她偷摸竟然干了這么大的事兒。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
文綺配合的點點頭。
趙大媽心有戚戚的說：“不怕你笑話，知道老孫被抓了之后，我這心里一直七上八下。你說我怎么早沒發現老孫膽子這么大呢，我前兩天還跟她在院里嗆聲呢，得虧她沒跟我計較，她要是真跟我計較了，我這會兒還有沒有命活著都不一定了。”
聽她越說越邪乎，文綺有些沉默。
趙大媽這話說的，孫母就好像那舊社會的土匪頭子一樣，還是那種手段狠辣、殺人不眨眼、不允許別人說自己一個不是的土匪頭子。
她斟酌一下，說：“不至于吧，孫大媽應該不是……”
趙大媽：“哎呀，我剛才不是跟你說了嗎，人不可貌相啊！你平時看老孫那樣，能看得出她會跟盜墓的一起走私嗎？”
文綺搖了搖頭。
趙大媽：“這不就完了！”
她一臉后怕的說：“我現在可算是明白，我們家老頭子為什么一直說讓我管好我這張嘴，不要到處瞎說。我當初要再多嘴幾句，把老孫惹毛了，老孫要是找道上人把我給做了，那我真是怎么后悔都沒用！”
文綺：“……”
她有心想跟趙大媽說她想多了，但聽趙大媽一臉認真的在反思自己的樣子，她又覺得就這樣也沒什么不好的。
畢竟趙大媽因為這張嘴，還真沒少得罪人。
要是趙大媽能因為這次的事兒學會不多嘴，那還算孫母誤打誤撞做了件好事呢。
文綺跟趙大媽又嘮了兩句，就看見顏之芳和文立新回來了。
文綺跟趙大媽告辭，和顏之芳文立新一塊回家，進了家門，文立新一邊給自己倒了杯涼白開，一邊問文綺。
“我跟你媽回來的時候，聽見別人說老孫被抓了？”
文綺點點頭：“是有這么回事，不過我也沒看見，我回來的時候，孫大媽已經被公安帶走了。”
文立新：“因為什么事兒啊？”
文綺：“趙大媽說是盜墓走私的事兒。”
她正要把之前瞞著顏之芳和文立新的事兒說出來呢，就聽文立新突然間的問：“你昨天晚上去找沈誠是不是就因為這個事兒？”
文綺：“誒、誒？”
她愣了一下，沒想到她爸這么敏銳。
文立新笑：“你昨天晚上回來那么晚，還緊張兮兮的，今天早上一起來就盯著老孫看，我就跟你媽猜，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們，是這事兒吧？”
文綺撓了撓臉蛋，她還自以為瞞的很好呢，沒想到她爸她媽早就發現不對勁了。
不過見她爸媽已經猜到了大部分，她索性也就沒瞞著，直接把聽到孫母和白思思對話的事兒跟她爸媽說了。
包括她后面去找沈誠，沈誠調查到李振福的事情一起，都跟t?顏之芳和文立新說了。
文立新：“我就說那個茍蘭香不對勁！”
茍蘭香前面三天兩頭的來找孫母，每次來還都神神秘秘的，他早就覺察出不對了。
只不過他之前一直沒往這種事兒上想。
倒是顏之芳感慨了句：“老孫也是糊涂啊！”
盜墓銷贓、還涉及走私文物，茍蘭香這個案子明顯是個大案，孫母摻和進去，肯定要跟著去坐牢的。
但真要說，孫母也不是不冤枉。
她知道茍蘭香要運出去的東西是古董，但她不知道茍蘭香要運出去的古董是李振福盜墓出來的漢代文物，更不知道茍蘭香是要把這些東西從海上走私出國外去。
而且嚴格來說，她只是幫茍蘭香介紹個運東西的人，沒有真正參與到這個案子里。
可要說孫母無辜吧？
那也不是。
畢竟正常人一聽茍蘭香應允的報酬，就能想到不對勁，但孫母還是答應給茍蘭香牽線搭橋。
只能說她還是貪心了。
文立新撇了撇嘴：“老孫可不光是糊涂，她就是貪心，太貪心。這下好了，她把自己整進監獄去了，老孫頭和孫旭東說不定都要因為她受影響。”
顏之芳一驚：“不至于吧？”
文立新：“怎么不至于，你忘了，老孫之前讓運輸隊的給茍蘭香捎過一次東西了？”
他說：“這事兒遲早要牽扯到運輸隊，老劉那邊又消停不了了，老劉之前還答應老孫頭，說等過段時間就把孫旭東調回運輸隊呢。現在這事兒一出，老劉自己說不定都要落個處分，還把孫旭東調回運輸隊呢？我看他不恨孫旭東都算好的。”
顏之芳感慨了一句：“老孫這次的事兒，真是太糊涂了！”
不光顏之芳是這樣想的，老孫頭也是這么想的。
他看著坐在審訊室嗚嗚哭個不停的孫母，忍不住嘆了口氣。
“老婆子啊老婆子，你是怎么想的呢，咱們家缺錢嗎？咱們家不缺錢啊！你怎么就為了茍蘭香說的那點錢，就干這種違法犯罪的事兒呢？”
孫母眼淚就跟打開了的水龍頭一樣，流個不停：“嗚嗚嗚，我也沒想那么多啊，而且白思思還一直在我耳邊勸我。她跟我說，旭東現在降了工資，還因為養病在家待著，等后面他要再婚了，花錢的地方多，所以我就……”
老孫頭怒火上來：“白思思？你有沒有腦子，怎么白思思說什么，你就信什么？你有沒有想過，白思思那就是個沒腦子的東西啊？”
孫母流著眼淚不說話。
老孫頭：“而且，你既然知道找白思思問問，那你怎么不知道找我和旭東問問呢？你但凡跟我和旭東說了這事兒，我們倆都能攔著你的。”
孫母抬頭看了老孫頭一眼，說：“我也想跟你們說來著，是白思思不讓我跟你們說，她說你們要是知道了，肯定不會同意的。”
老孫頭被氣得不知道要說什么好了。
他瞪了孫母一眼，最終無力的收回手。
孫母看老孫頭站起身要走，以為他不打算管自己了，著急的掙扎起來，她身下的凳子因為她的動作和地面摩擦發出了“滋滋”的聲音。
孫母：“老頭子、老頭子你別走啊，你別不管我啊，你要是不管我，我就要坐牢了。老頭子我求求你了，我不想坐牢啊！”
她連聲說：“老頭子，你就算不想管我，也得想想旭東啊，旭東不能有一個坐牢的媽啊！”
老孫頭回頭：“我什么時候說不管你了？”
他無力地嘆口氣，說：“你這次攤上的事兒太大了，我也不是說解決就能解決的，你得讓我出去再打聽打聽怎么回事兒，讓我再找找人，看看上面到底想怎么處理你。”
孫母聽到這話瞬間安心下來。
老孫頭不會不管她就行。
老孫頭擺擺手：“你好好在這兒待著，公安同志問什么你就答什么，把該交代的事兒都交代了，老老實實的聽公安同志的話，別再給公安同志添麻煩了。”
孫母老老實實的點頭：“嗯嗯，我知道。”
老孫頭出了公安局，連家都沒有回，徑直去找自己以前的老領導——機械廠的老廠長。
老廠長的兒子在公安局當副局長，在這事兒上多少能說的上話。
老孫頭拖著沉重的腳步來到老廠長家，老廠長家的保姆給老孫頭開了門，客氣的帶著老孫頭來到老廠長面前。
老廠長有些吃驚：“老孫，你怎么來了？”
他看著老孫頭表情不好，猜老孫頭應該是遇上事兒了，便拍了拍老孫頭的肩膀：“怎么？你遇上什么麻煩了？有什么事兒你直說，我雖然退下來這么多年了，但廠里多少還是能說上話的。”
老孫頭張了張嘴，有些不好意思，但最后還是紅著臉，把孫母的事情跟老廠長說了。
老廠長皺起眉毛，他端起杯子，啜一口杯里的清茶，說：“老孫啊，這事兒你可是為難我了。”
老孫頭漲紅著臉，期期艾艾地說：“老廠長，我、我……我也知道這事兒不好辦，但、但我家老婆子是真的冤枉，她就想著幫人捎個東西，沒想到人家是利用她走私……是，她肯定有錯，她認人不清，還以公謀私，我回去肯定會好好說她，但讓她去坐牢，是不是有點太嚴重了？”
老廠長放下杯子：“我懂你的意思，你先別急，讓我想想。”
老孫頭閉上嘴，沉默的看著老廠長，等待老廠長的答復。
老廠長皺著眉毛想了想，說：“你媳婦兒除了幫人牽線搭橋，介紹運輸隊的人給她之外，沒參與別的吧？”
老孫頭：“沒有沒有，我家老婆子就幫忙牽線搭橋來著。”
老孫頭頓了頓，又補充了句：“不過她之前不知道茍蘭香母女倆是犯罪分子，想把茍蘭香的女兒介紹給我兒子當對象來著。”
老廠長擺了擺手：“這個沒關系。畢竟你媳婦兒之前也不知道她是犯罪分子嘛。”
老孫頭：“對對對，我媳婦兒之前完全不知道，她是被犯罪分子蒙蔽了。”
老廠長端起茶杯：“嗯，行，你說的情況我都知道了。這樣，我回頭跟我兒子說說，讓他調查清楚之后，就把你媳婦兒放了吧，畢竟你也說了，你媳婦兒什么都不知道，就是個被犯罪分子蒙蔽的可憐人。”
老孫頭聽到這話，激動地站起身。
“謝謝您，老廠長真的，謝謝您，太感謝您了，我、我……”
他紅著眼睛，眼淚都快要掉下來。
老廠長擺擺手：“哎，不至于不至于。”
他緩緩站起身，來到老孫頭身前，拍了拍老孫頭肩膀：“這次的事兒我就幫你解決了，不過你可得長點兒心，這種事兒下次不能再有。”
老孫頭趕緊點頭：“不會不會，老廠長您放心，等我媳婦兒出來，我就好好教育她，肯定讓她記住這次的教訓，不會再有下一次了。要是再有下一次，我絕對不會管她，就讓她這么進去坐牢吧！”
老孫頭又舉手發誓，又是放狠話保證，老廠長一個勁兒的說不至于，最后來回拉扯了半天，一直到保姆提示飯做好了，該吃飯了，老孫頭才從老廠長家離開。
等老孫頭離開，老廠長的妻子才從一邊的房間走出來，她皺著眉毛問老廠長：“剛才過來的那個是誰啊，我怎么之前都沒見過他來咱們家？而且他這一過來就是求你辦事兒，還是這么大的事兒？你還答應的那么干脆？”
老廠長：“嗐，剛才過來的是老孫，他以前是廠里運輸隊的隊長，你不認識正常。”
老廠長妻子：“就一個運輸隊的隊長，你對他那么客氣干嘛？”
老廠長：“哎，話不能這么說，雖然老孫只是個運輸隊的隊長，但他以前幫我扛過事兒。你還記得三十多年前，還沒解放那會兒，機械廠還在蔣光頭那伙人控制的時候不？”
“記得，怎么不記得。”老廠長妻子眼里閃過一絲心疼：“那會兒你頂著上面的壓力，偷著把消息傳給解放區，咱們全家人的腦袋都別在腰上，每天活得戰戰兢兢，就怕你什么時候被發現了。”
老廠長拍了拍自己妻子的手背說：“當初有個事兒，我怕你擔心，一直沒跟你說，其實我有一次傳消息的時候，差點被人發現，是老孫幫我打掩護，我才混過去。”
老廠長妻子豎起眼睛：“好啊，這么大的事兒，你竟然瞞了我快三十年，一點口風都沒跟我露過？”
老廠長：“我這不是怕你擔心嗎？”
“那你現在跟我說，就不怕我擔心了？”老廠長妻子瞪著眼睛，她跟老廠長面對面瞪著眼僵持了一會兒，t?最后嘆了口氣。
“算了算了，都過去那么多年了，我再跟你計較也沒用。而且你當時也是為了解放。”
老廠長妻子：“那這么說，老孫也算是你的救命恩人了。怪不得你會答應他的事兒。”
老廠長：“可不是。要說老孫這個人，也是夠有分寸的，對我有大恩不說，這么多年，他都沒有登過咱家門，沒有主動讓我給他辦過什么事兒，就好像沒有救過我一樣。”
“所以你說說，他現在來找我了，我能不答應他的事兒嗎？”
老廠長妻子：“那不答應是不合適。”
但她還是有點別扭：“可他媳婦兒犯法了，把她放了，那不是包庇罪犯嗎？”
老廠長：“這事兒還得等老大回來問問他，要是老孫媳婦兒真是被蒙蔽的，那還真不是什么大事兒，調查清楚把她放了也不是不行。”
“那行吧，等老大回來你問問再說……”
老廠長那邊的動作很是迅速，市局在反復審問孫母之后，確認她確實不知道案件內情，完全是因為貪心，輕易信任了茍蘭香之后，便把孫母給放了出來。
此時距離孫母被抓，已經過去了三天。
孫母被關在公安局審訊室三天，三天一直被困在審訊室的凳子上，站也站不得，躺也躺不了，除了吃飯上廁所的時候，手能被松開一會兒，其他時間都一直被拷著。這會兒終于被放出來，再看見外面的陽光，她竟然有種恍若隔日的感覺。
她抬眼看向天上的太陽，陽光灼熱而刺眼，她腦袋暈乎乎的，眼皮也沉沉的，她動作緩慢地眨了眨眼睛，接著就感覺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來接人的老孫頭和孫旭東看見這一幕，心都要跳出來了。
“老婆子！”
“媽！”
老孫頭趕緊又跑進公安局里喊人，在公安的幫助下，孫母很快的被送進了醫院。
醫生檢查完說，孫母沒什么大事，就是低血糖。
公安局嘛，給嫌疑人吃的肯定不是大魚大肉那種好菜，外加孫母心里一直擔心自己坐牢，吃不下東西，所以三天以來都沒吃什么，這一出來可不就低血糖了。
知道孫母沒什么大事，孫旭東和老孫頭都松了一口氣，老孫頭讓孫旭東在病房看著孫母打點滴，他拿著單子去繳費。
孫旭東點頭答應下來，病房里很快就只剩下孫旭東和還在昏迷的孫母。
孫旭東正盯著點滴藥瓶滴落的藥水發呆的時候，聽到了病房門被推開的聲音，他以為是老孫頭回來，回頭喊了聲“爸”。
但在看到門口站著的人后，他表情一滯。
“薇歌、你，你怎么……”
第106章 孫母后悔 孫旭東看見秦薇……
孫旭東看見秦薇歌的身影后, 瞬間從凳子上站起來，神情激動地看向門口。
“薇歌，你、你怎么來了？你是來看媽的嗎？我、你、你進來, 來坐……”
他話說到一半, 就被一個陌生的聲音打斷。
“秦秘書, 怎么了？你怎么不進去？”
孫旭東的目光向秦薇歌的身后看去，這才發現, 秦薇歌身后還有一個女人。
他愣愣的看著秦薇歌和身后的女人進入病房，秦薇歌身后的女人手上裹著紗布，進了病房后奇怪的看了孫母和孫旭東一眼, 記者躺到孫母邊上空著的另一張病床上。
秦薇歌上前：“王美秀你你先休息一下, 我現在去給你辦手續, 一會兒會有護士過來給你打針。”
王美秀連忙點點頭：“好好好, 秦秘書你去吧，我會老老實實等護士過來的。”
秦薇歌點點頭, 拿著手上的單子出了病房, 一直到走出病房門, 她都沒有分給孫旭東一個眼神過。
躺下的王美秀在病床上來回翻了幾次身，最后還是忍不住開口的欲望，對著孫旭東笑了笑，說：“哎，小伙, 你跟我們秦秘書認識啊？”
孫旭東愣了一下：“秦秘書？”
王美秀：“對啊，秦薇歌秦秘書，你剛才不是跟她說話來著？”
孫旭東有些茫然：“薇歌她，她不是在車間工作的嗎，怎么成了秦秘書了？”
聽到這話, 王美秀眼神古怪的看了他一眼，說：“這都是多久之前的事兒了？秦薇歌調到副廠長身邊當秘書都半個多月了，你都不知道啊？”
王美秀瞥孫旭東一眼，說：“那看來你們也不怎么熟啊。”
聽王美秀這么說，孫旭東心里一痛。
曾幾何時，他跟秦薇歌是這世界上最親近的人。
沒想到，現在一個陌生人都會發出他和秦薇歌不熟的感慨。
王美秀可不知道自己一句話就給孫旭東整抑郁了，她自顧自地嘆氣：“唉，我還說你們要熟的話想讓你幫我在秦秘書面前搭搭線呢，我聽說秦秘書現在單身，想把我弟弟介紹給她呢，沒想到你們關系也不怎么樣。”
“也是，你們要是熟的話，秦秘書剛才也不會理都不理你了。”
王美秀的話就像是一把鋒利的匕首一樣，重重的給孫旭東的心口上又刺了一刀。
孫旭東捂著刺痛的心口，對王美秀說：“你想把你弟弟介紹給秦薇歌？你不知道秦薇歌結過婚？”
王美秀理所當然地說：“知道啊，但秦秘書不是都離婚了嗎？她現在是單身，我給她介紹對象不犯法吧？”
孫旭東表情不好地說：“那你弟弟也離婚了？也是二婚？”
王美秀：“呸呸呸，你瞎說什么，你弟弟才離婚了，是二婚呢。我弟弟好好一個黃花大小伙子，連對象都沒談過呢，你瞎造謠什么！”
孫旭東：“你弟弟頭婚？那你把他介紹給秦薇歌？秦薇歌可是二婚啊，你弟弟能愿意？你家里人能愿意？”
王美秀皺眉看著孫旭東：“哎，你這人怎么回事，二婚怎么了，秦秘書雖然是二婚，但秦秘書有能耐啊，又能下車間，改良制衣工序，又能跟在廠長身邊，當廠長秘書，這么有能耐的女人別說是二婚了，就算是三婚四婚五婚，又有什么呢？”
她蹙著眉毛，上下打量了孫旭東一眼，說：“而且，我要介紹我弟弟給秦秘書，我弟弟都沒說什么呢，用得著你一個丑八怪出來說三道四？”
孫旭東：“你！”
王美秀不甘示弱的挺著胸膛，瞪著眼睛看著孫旭東：“我什么我？我怎么了？我說的有一句不對的嗎？”
王美秀：“還有，你到底是誰啊？真的是秦秘書的熟人嗎？你該不會跟秦秘書有仇吧，對秦秘書意見這么大？”
孫旭東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
畢竟他總不能說自己是秦薇歌的前夫吧。
王美秀的眼神越來越懷疑，就在這時，秦薇歌辦完手續回來了。
王美秀一看見秦薇歌的身影，立馬就開口告狀：“秦秘書，你認識這個人不，他是不是對你有意見啊，剛才一直在我面前說你的小話！”
孫旭東連忙否認：“我沒有！”
他站起身，神情激動地說：“薇歌你別聽她的話，我沒有說你小話！就是她，她說要把自己弟弟介紹給你，我跟她說了一句你離婚了的事兒而已。”
說到這兒，他防備的看了王美秀一眼，說：“薇歌，我跟你說，你小心點這個女人，她弟弟就是看上了你的工作，看上了你的錢，不是真心想要跟你在一起的。這樣的男人可靠不住！等他把你的工作，還有你的錢拿走，他……”
秦薇歌唇抿成一條直線，神情不耐的開口打斷了孫旭東的話：“夠了！”
“孫旭東，我們已經離婚了，我處不處對象，再不再婚，和誰處對象和誰再婚，都跟你沒有關系，請你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打擾我的生活！”
孫旭東：“我、我沒有……”
被秦薇歌說了一通，孫旭東有些委屈，他垂著頭，小聲地說：“我沒有想打擾你的生活，我只是擔心你被人騙。”
秦薇歌：“那也跟你沒有關系！”
“我是個二十多歲的成年人，我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做決定的能力。還有，我再跟你重復一次，我跟你離婚了，我們沒有任何關系，就算我被騙，遇人不淑，那也是我的事情，跟你沒有任何關系，請你不要再打著關心我的名義，對我的生活指手畫腳！”
秦薇歌一口氣說完，便轉過身子，不再搭理孫旭東。她深呼吸一口氣，看著王美秀問：“護士還沒有過來給你打針嗎？”
猛地吃了一口大瓜的王美秀還沒反應過來，她神情恍惚著，下意識點點頭。
沒想到啊，沒想到，原來這個男人就是秦秘書傳說中t?的前夫啊？
看著也不怎么樣啊？
長得一般，個子看著也不高，而且看著還病歪歪的？
跟她弟弟比差遠了，秦秘書連這樣的男人都能看上，那她弟弟的希望豈不是很大嗎？
王美秀心里一個想法接著一個想法的蹦，臉上的表情跟著不停地變化。
秦薇歌看著王美秀出神的樣子，伸出手在王美秀的眼前揮了揮：“王美秀？王美秀？”
王美秀回神：“啊？秦秘書，你說什么？”
秦薇歌：“我問你，給你打針的護士還沒來嗎？”
王美秀：“啊，沒有，一直都沒有過來。”
“那我出去找找去。”秦薇歌說完，邁開腿出了病房。
看著秦薇歌毫不留情地離開的背影，孫旭東痛苦地抓著自己的頭發。
他從沒有一刻比現在還清楚，秦薇歌徹底地離開了他，他甚至連追上秦薇歌的腳步都做不到。
王美秀自然注意到孫旭東的表情變化了，她不屑地撇撇嘴。
別以為她沒聽說，秦秘書的前夫可不做人了，秦秘書懷孕的時候，還逼著秦秘書去照顧他沒有血緣的干妹妹。秦秘書因為這個，好幾次都被氣得回娘家了呢。
當初對秦秘書那么狠心，這個時候擺出一副后悔的樣子給誰看啊！
王美秀看不上孫旭東這樣的人，也沒有繼續要跟他搭話的意思，索性翻過身，背對著孫旭東這邊。
就在這時，孫母醒了過來。
“旭東、旭東……”
孫母睜開眼睛，但意識還有些恍惚，她瞇著眼睛，喊了面前的孫旭東一聲。
孫旭東聽見，趕緊撲到孫母病床前：“哎、媽，我在，我在呢，你怎么樣了？還有哪不舒服嗎？你哪不舒服跟我說，我去給你找大夫？”
孫母抓著孫旭東的手握了握。
熱乎乎、軟乎乎、是真的孫旭東。
確定眼前的孫旭東不是自己的幻覺后，孫母的眼淚“唰”的一下就淌了下來。
“旭東——”
孫母嗚嗚嗚的哭得一臉委屈：“旭東你不知道，我這幾天在里面過的什么日子，我天天吃不飽，睡不暖，還天天被里面的公安審問，我去的第一天，就老老實實的回答了他們的問題，但他們還是不放過我，反反復復的問我那些問題。他們還嚇唬我，說我要是不聽話，就讓我去坐牢。旭東我害怕死了，我真的好害怕，害怕我進去坐牢，你有一個勞改犯的媽，以后更難找對象了……”
孫旭東有些無奈，都什么時候了，他媽怎么還想著給他找對象的事兒呢。
但看孫母哭得一塌糊涂的樣子，他也只能安慰孫母：“沒事了、沒事了，媽你不用害怕了，你現在已經出來了，沒事了昂……”
孫母還是嗚嗚的哭個不停，一直到老孫頭回來。
老孫頭擰著眉頭：“行了，老婆子，別哭了，多大人了，為了這么點事兒哭個沒完，多寒磣啊？”
孫母哭聲一頓，但很快的就又嗚嗚的哭起來。
老孫頭：“行了行了，越說你還越沒完了呢。你現在不是都被公安放出來了嗎，那就沒事兒了，你也別再尋思這事兒就完了。不過你可得長教訓。這世界上哪有天上掉餡餅的事兒啊，說讓你幫個小忙，就能給你豐厚報酬的，肯定不是好人啊，下回要是還有這樣的誰讓，我可救不了你了。”
“你有完沒完啊？”
孫母抹著眼淚抬頭控訴：“我之前也沒想過茍蘭香是犯罪分子啊，再說了，我答應她的要求，不是為了旭東著想。想讓李芳芳多來咱們家幾次，多跟旭東相處相處，后面也是為了給旭東再婚攢錢啊。你說的我跟那見錢眼開的人一樣干嘛？”
老孫頭：“我是這個意思嗎？”
孫母憋著口氣，看著老孫頭：“你不就是這個意思嗎？就是想說我的不是，想數落我？孫長貴，我嫁給你二十多年了，你摸摸良心，我是那見錢眼開的人嗎？”
老孫頭說不過孫母，只能擺手：“你不是、你不是。”
孫母：“那你還一上來就數落我？你什么意思？好啊，孫長貴，你說，你是不是嫌我進公安局丟人，不想跟我過日子，想跟我離婚去娶一個給你長臉的媳婦兒了？”
“我什么時候這樣想了？”
這話老孫頭肯定不認。
孫母：“那你說你什么意思？我還躺在病床上呢，你就沒完沒了的開始數落我，不就是不想跟我過日子了嗎？”
老孫頭無奈：“行行行、是我錯了，我就不該多嘴說你。”
孫母：“孫長貴你……”
孫母開始還有些心虛，但跟老孫頭吵著吵著，平時那股在家作威作福的勁兒又上來了，拉著老孫頭胡攪蠻纏不放。
秦薇歌就是在這時候領著護士回來的。
孫母看見病房門打開，秦薇歌走進來，她上一秒還跟機關槍一樣說個不停的嘴立馬閉上。
跟老孫頭吵架是跟老孫頭吵架，但她可不想讓秦薇歌這個前兒媳婦看熱鬧。
病房里多了一個老孫頭，也沒影響秦薇歌對孫家人的態度。
她還是當做沒看見孫家人一樣，一個眼神都沒分出去，領著護士來到王美秀病床前。
護士對了一下手上的單子：“王美秀是吧？你這個是機器割傷，傷口挺深的，有感染破傷風的可能，我先給你打一針破傷風疫苗。”
王美秀點點頭：“哎，好。”
護士確定完，拉上簾，給王美秀打了一針屁股針。
打完針王美秀提起褲子就要走，護士：“哎，王美秀你別動，你今天還不能出院，你得住院觀察二十四小時，等確定你沒有感染破傷風之后才能出院。”
王美秀：“啊？還得住院觀察啊？我還得上班……”
秦薇歌趕緊站出來：“王美秀你放心住院，廠子那邊給你記工傷，你這兩天不上班也不算你請假。”
王美秀一樂。
不上班，還不算自己請假，這可是好事。
她果斷點頭：“行，那我就聽護士的，住院觀察。”
安頓好王美秀，秦薇歌再度華麗麗的忽視孫家三個人，送護士出病房，她前腳從病房里出來，后腳就跟文綺撞上。
文綺：“哎、秦姐？”
秦薇歌：“哎，文綺？你怎么來醫院了？”
文綺：“嗐，我來做調研。”
她來醫院還是因為報社公差。
秦薇歌點了點頭：“哦哦。”
文綺：“秦姐，你怎么來醫院了，秦伯伯身體又不舒服了？”
秦薇歌：“不是，是我們廠子一個女工上工的時候被機器割傷了，我送她來醫院。”
文綺長長的“哦”了一聲。
“對了，秦姐，我聽說你升職了，現在不在車間工作，在副廠長身邊當秘書啦？恭喜你呀！我就知道你那么厲害，遲早能升職的。”
孫旭東不知道秦薇歌升職的事兒，文綺倒是知道。
她上次跟沈誠去沈家吃飯的時候，聽沈俊宇說的。
她也是那時候才知道，沈俊宇之前去找秦薇歌，就是為了勸秦薇歌答應到沈雪珍身邊當秘書的事兒。
她還以為沈俊宇對秦薇歌有意思呢，沒想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說到自己升職的事情，秦薇歌有些害羞，她捋了捋耳邊的發絲，說：“沒什么厲害不厲害的，是我運氣好，趕上原本的張秘書去上大學深造，再加上沈廠長愿意給我機會，其實……”
“哎！才不是呢！”文綺打斷秦薇歌的話：“沈阿姨都跟我說了，她是看你能力出眾，覺得讓你在車間工作太屈才。要不然紡織廠里的員工那么多，沈阿姨不提拔別人，偏偏把你提拔到她身邊干嘛？”
文綺瞟了眼秦薇歌的臉，說：“哎呀，秦姐，你該不會覺得沈阿姨是因為你救了她孫子，為了報恩，所以才提拔你的吧？”
秦薇歌神情一滯。
“不是吧不是吧？秦姐你還真是這樣想的啊？”
文綺盯著秦薇歌的眼睛吃驚地說：“秦姐你怎么想的啊，沈阿姨才不是那種公私不分的人，她提拔你肯定是因為你的能力啊。你這樣想的話，既看低了你，也看低了沈阿姨啊！”
秦薇歌抿了抿唇。
她的能力嗎？
秦薇歌有些不自信的想，她有什么能力？別人不清楚，她自己是清楚的，之前她之所以能改進制衣生產線，全是因為有上輩子的經驗。
上輩子她沒有跟孫旭東離婚，在紡織廠干了二十多年，制衣順序也是后來紡織廠改進的。
文綺猜不到秦薇歌腦海里的想法，不過她能看得出秦薇歌臉上的不自信，她撓了撓臉蛋，說：“秦姐，你不會是在不自信吧？你那么厲害，家里家外都一把抓的人，你還有什么不自信的？而且，你要是真的沒有能力的話，就算被沈t?阿姨調到身邊當秘書，也肯定會因為無法勝任捅出簍子來的，但你現在不是干的好好的？沈阿姨還表揚你來著吧？”
秦薇歌抿了抿嘴。
沈廠長確實還表揚過她。
但她還是……
文綺：“哎呀，秦姐，你不相信自己，還不相信沈廠長嗎？”
秦薇歌抿了抿嘴，岔開話題說：“對了，孫旭東和他爸媽都在病房里面，你要不要進去看一眼。”
文綺：“誒？”
她驚訝地問：“孫大媽？孫大媽被公安局放出來了？”
秦薇歌聽到這話一愣：“公安局？她進公安局了？”
文綺看秦薇歌不知道孫母進公安局的事兒，趕緊給秦薇歌講了一遍，秦薇歌吃驚地張大嘴。
她是真沒想到孫母竟然會干出這種事兒。
病房門沒關嚴，留了個小縫，文綺和秦薇歌的對話全被風傳進病房里，孫母聽著兩個人的對話，臉青一陣紅一陣。
被秦薇歌這個前兒媳聽到自己的丑事，她感覺格外的丟人。
尤其是看著秦薇歌現在過得那么好，都當上廠長秘書了。
她就更覺得丟人。
孫母這會兒越想越別扭，秦薇歌跟孫旭東離婚以后越過越好，相反的，她家旭東工作工作不成、感情感情不成。
這么跟她當初想的完全不一樣呢？
早知道會變成這樣，她還不如不讓孫旭東跟秦薇歌離婚好呢！
“好了，患者沒什么事兒了，可以出院回家了。就是有個事兒你們得注意點，患者有一點輕微貧血，容易低血糖，要注意按時吃飯，不要再像這次一樣了。”
孫旭東連聲答應：“嗯嗯，我們回去肯定會注意的。”
告別了護士，孫母孫旭東還有老孫頭一起往家走。
走著走著，孫母突然冒出了一句：“旭東，要不你跟秦薇歌復婚吧。”
孫旭東猛地轉頭看向孫母。
孫母抿著嘴，顯然也是覺得自己一反常態的樣子有些打臉，不過她還是說：“之前是媽想錯了，其實秦薇歌人挺好的，她對你也好，對我和你爸也好，你們在一起挺合適的。之前是我鉆牛角尖了，就想著跟秦薇歌較勁，沒考慮過你，現在我不較勁了，不攔著你們了。你們要是復婚的話，我一點意見都沒有。”
孫旭東定定地看著孫母，半晌后發出一聲苦笑。
他和秦薇歌之間的阻礙從來都不是孫母啊。
孫母就算不攔著他跟秦薇歌復婚又有什么用呢。
畢竟秦薇歌現在壓根就看不上他。
孫母被看的發毛，她結結巴巴地問：“怎么了，旭東你看我干什么？”
孫旭東：“媽，你別想了，秦薇歌不會跟我復婚的，她看不上我的。”
孫母：“她看不上你？她怎么會看不上你呢？她不跟你復婚，還有誰會要她？難不成她覺得自己當個廠長秘書就了不起了？”
孫母下意識說出了心里話，看著孫旭東和老孫頭表情都不贊同后，趕緊改了口風。
“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就是，那個……”
她看向孫旭東：“旭東，秦薇歌是不是還在升我們的氣，生氣咱們當時去她家鬧？她要是還生氣，那我去給她道歉行不行？”
她說：“只要秦薇歌能跟你和好，就算讓我這個當長輩的低頭也沒事。”
孫旭東搖搖頭，神情苦澀地說：“媽，不是那么回事。”
孫母：“什么不是那么回事啊？不就是道歉嗎，你等著，我這就去秦薇歌家道歉！”
孫旭東趕緊攔住孫母：“媽、媽，你別再搗亂了！秦薇歌現在對我已經沒有感情了，她只想離我，離咱們家都遠遠的，你就別再去鬧了，你越是鬧，她越是討厭我。”
孫母扁扁嘴，倍感委屈：“你什么意思啊，我只是想去道歉，不是去鬧事。”
孫旭東：“不管你要干嘛，反正你別去！”
他難得對孫母沉下臉，孫母見他這樣，倒是不敢再說什么。
最后孫母還是乖乖的跟孫旭東和老孫頭回了家。
第107章 孫母回歸 孫家人回到大雜……
孫家人回到大雜院的時候, 正好是下午五點多，大家下班那會兒。
孫母一進院，就吸引了院里大家伙的注意力。
趙大媽“嗷”的叫喚一聲, 驚訝地說：“老孫你、你怎么回來了？”
她神色古怪地說：“老孫, 你不會是從公安局逃出來的吧？”
孫母臉“唰”的一下就沉了下去：“趙翠花你胡說八道什么？什么從公安局逃出來的, 誹謗可是犯法的！”
趙大媽也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她連忙拍了拍自己的嘴：“我的錯、我的錯, 是我說錯話了。不過，老孫，你怎么回來了, 難不成公安局把你放出來了？”
孫母深呼吸了一口氣：“還難不成什么, 就是公安局放我出來的。我去公安局是去配合調查的, 公安調查完了, 確定我沒事了，就讓我回來了, 怎么了？”
這是她回來的時候老孫頭跟她商量好的說辭。
趙大媽睜大眼睛, 院里的大家伙也都是一愣。
大家你看看我, 我看看你，雖然沒人開口說話，但一點也不影響大家的交流。
“這什么情況啊？不是說老孫犯事兒了嗎？”
“別看我，我不知道什么情況啊？”
“我也不知道，問老趙, 是老趙說老孫被抓進公安局的。”
大家伙齊刷刷的看向趙大媽，趙大媽抿了抿嘴，她沒說錯啊，當時公安上門的時候，說的就是……
這時候老孫頭站出來：“咳咳, 那什么，事情就是這樣的，之前來咱們院的那個茍蘭香是個犯罪分子，我家老婆子因為跟她來往比較密切，所以公安局把我家老婆子叫起配合調查，現在事情調查清楚了，我媳婦兒就被放回來了。”
“哦哦，這樣啊……”
大家伙交換了個眼神，雖然清楚事情肯定不是老孫頭說的那么簡單，但大家并沒有拆穿這一點。
都是一個院的鄰居，大家以后還要繼續相處下去，話說開了只會得罪人，她們沒必要干那樣的事兒。
大家伙只是笑笑。
“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
“可不是，調查完回來了就好……”
大家的重點更多的還是在茍蘭香身上，“哎，老孫，你剛才說茍蘭香是犯罪分子？哎喲，真是沒看出來啊！”
“可不是，她面相看著多和善一個大姐啊，看著一點也不像啊！”
“你這話說的……犯罪分子腦門上又不會刻著犯罪分子幾個字。”
“那不一樣！你之前不也沒看出茍蘭香是壞人嗎？”
“那我那是……”
這時候趙大媽好奇扒拉著孫母的肩膀問：“哎，老孫，茍蘭香到底是犯了什么事兒啊？”
孫母下意識偏頭看向老孫頭，這個回來彩排的時候沒商量過啊，她要怎么回答趙大媽啊？
實話實說嗎？
看孫母好長時間沒回答自己的問題，趙大媽一臉懵啊：“怎么個意思？”
老孫頭愣了一下，跨步上前擋在孫母面前，對趙大媽說：“那什么，公安那邊還在調查中，所以有關案子的詳情，我們暫時還不能往外說。”
“啊，這樣啊——”
趙大媽點了點頭，小聲嘀咕了一句：“看來茍蘭香犯的事兒還不小啊！”
老孫頭點了點頭，他說：“那個老趙，你們大家伙繼續聊天吧，我們就先回家了。我家老婆子好幾天沒回來，也該回家……”
“是是是，老孫在公安局好幾天，想來也是吃不好睡不好的，趕緊回家好好休整休整去吧！”
老孫頭又點點頭，他就這樣領著孫母和孫旭東回了家，等到老孫頭離開，前院的眾人又開始小聲的嘀咕。
“嘖嘖，沒看出來啊，老孫頭還是有點關系的，老孫都進公安局了，他都能給撈出來。”
“你這話說的，老孫頭以前可是運輸隊隊長，有點關系不是正常嘛……”
“哎，其實我更關心茍蘭香到底犯了什么事兒，老孫頭都不敢說，肯定不是小事！你們說，茍蘭香不會是特務吧？”
“特務？！那應該不是吧……”
“你怎么知道不是，我覺得茍蘭香看著就一臉漢奸樣……”
文綺眨巴眨巴眼睛，聽著大家七嘴八舌的議論，別說，她們院里這些大媽想象力還真是豐富，這么一會功夫，就給茍蘭香發散出了一個日本人留下的特務身份。
她嘴角直抽抽，有心想幫茍蘭香說句話。
雖然茍蘭香她犯法走私古董，但還真不至于給她的國籍改成日本人啊！
“得虧孫旭東跟李芳芳相看沒成，要不李芳芳就嫁進咱們院里了，這多嚇人啊！”
趙大媽說起這事兒都后t?怕，李芳芳之前還來找過她家勝利呢，她家勝利差點就跟李芳芳扯上關系了呢！
文綺：“……”
不至于，真不至于。
她正想著要怎么勸趙大媽兩句的時候，就聽見門口有人喊：“文綺，有人找你！”
“哎！”
文綺應了一聲，噠噠的跑出院門，看見門口站著的人，眼里閃過一絲驚喜。
“沈誠！你怎么來了？你們案子忙完了嗎？”
沈誠神色看著有些疲倦，不過臉上倒是帶著微笑，他笑著點點頭：“嗯，已經抓到李振福和他手下的人了，就還剩一點后續沒有處理完。”
文綺驚訝地睜大眼睛：“這么快就抓到人了嗎？”
沈誠：“其實也不算快，這起案子我們前后調查了一個多月了，能順利的抓到李振福，還是要靠李芳芳。茍蘭香和李芳芳是一起被我們抓到市局的，茍蘭香的嘴巴比較緊，不管我們怎么問，也始終沒交代什么。還是李芳芳年輕不禁嚇，聽到我們說盜墓和走私都是重罪，被抓到要槍斃，就嚇得把什么都交代了。她知道的雖然不多，但有了她的口供，她和茍蘭香的走私罪就能定下來，茍蘭香知道這事兒以后，也就痛快的把事情都交代了。”
他說：“我們用茍蘭香交代出來的聯系李振福的方法，很快的就聯系上李振福這個人，并成功的獲取到他在湘城藏匿住所的地址，聯系湘城公安那邊，他們很順利的抓到了人。”
文綺：“抓到就好！”
看著沈誠因為這起案子加班加點忙活了一個月，這會兒終于把人抓到，她也替沈誠感到高興。
不過說到這，文綺還有些驚訝，她好奇地問：“走私真的要被槍斃啊？那茍蘭香和李芳芳……？”
“那不是。”沈誠：“嚴重的走私行為是要被槍斃的，但李芳芳和茍蘭香的情況沒那么嚴重。”
李振福是毫無疑問要被槍斃的。
其實當年北城嚴打盜墓賊的時候，李振福就應該跟著張三一起被槍斃，不過當年讓他逃了。
現在他被公安抓到，過去的案子，加上這次犯下的案子，槍斃是肯定躲不過的。
但是李芳芳和茍蘭香的情況還沒有那么嚴重。
一是因為茍蘭香和李芳芳并沒有實際把東西走私出海。
李振福實在原本幫他走私銷贓的團伙被抓后才找上茍蘭香，讓她幫忙的。就在茍蘭香正在愁要怎么把東西送到海城接頭點的時候，孫母誤打誤撞的撞到茍蘭香面前。是的，孫母第一次出現在茍蘭香面前的時候，茍蘭香就熱情的湊上去，其實就是因為孫旭東在運輸隊工作，她想著孫母應該能幫她把東西運到海城。后面因為李芳芳和孫旭東相看失敗，也因為茍蘭香見到孫旭東后，知道孫旭東已經被運輸隊開除了，所以還盯上了頂替孫旭東進運輸隊的趙勝利。只不過趙勝利沒接招。
最后茍蘭香把希望放在孫母身上，孫母也確實如茍蘭香所想的那樣答應幫忙，不過第一次合作，茍蘭香不敢輕信孫母，所以拿了個假的古董讓孫母捎到海城去，以作試驗。
也就是茍蘭香讓孫母捎到海城的那個咸菜壇子。
沈誠他們一開始還以為那咸菜壇子也是什么古董來著，沒想到茍蘭香交代，那就是個貨真價實的咸菜壇子。
用咸菜壇子做了實驗，茍蘭香確認孫母是個靠譜的，第二次打算正經的讓孫母找人把古董運出去的時候，就被公安局的人給發現了。
所以嚴格來說，茍蘭香和李芳芳是走私未遂，這種情況下，兩個人用不著被槍斃。
沈誠簡單的把這其中的內情給文綺講了一下，說：“你們院的那個鄰居也是這樣，上面也是看在東西實際沒有被走私出去，而且她還是被茍蘭香蒙蔽的，所以把她放出來的。”
文綺長長的“哦”了一聲，說：“我還以為孫大媽能被放出來，是因為孫大爺找了人。”
沈誠撓了撓鼻子：“嗯……其實也是找了，因為下令放人的是我們局副局長。”
文綺張大嘴，她驚訝了一下，接著又見怪不怪了。
聽了一耳朵八卦，文綺目光落在沈誠眼下的青黑上，她抿了抿嘴，說：“這起案子辦完了，你是不是終于能休息了？”
沈誠點點頭：“嗯，我師父給我放了假，我明天可以不用去局里。”
說完，他目光灼灼地看著文綺，文綺被他的眼神一燙，磕磕巴巴地說：“那、那、那你明天好好在家休息吧，你加了這么長時間班，一直沒有休息過，好不容易放個假，多休息休息吧。”
沈誠：“那，你明天愿不愿意和我出來看電影？”
文綺：“明天……明天……”
沈誠：“明天禮拜日，你也是休息的，對吧？”
他說完，垂著眼睛，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盯著文綺。
文綺：“是，我明天是休息啦……”
沈誠：“那明天看電影，可以嗎？”
沈誠現在的表情就像是一只等著吃肉骨頭的大狗狗，文綺忍不住的心軟，她點了點頭：“好啦好啦，我答應你。”
沈誠：“好，那我明天早上來接你！”
看著瞬間變臉笑出來的沈誠，文綺捏了捏拳頭。
可惡。
又被這小子裝出來的可憐樣騙了-
文綺嘴上說著是被沈誠裝可憐的樣子騙去看電影，但等到第二天早上，卻破天荒的起了個大早。
文立新推開臥室門，看見洗漱完回來的文綺，吃驚的揉了揉眼睛。
“不是，媳婦兒，是我眼睛出問題了嗎？我怎么看見咱們家閨女了？”
文綺放下臉盆，嘟著嘴看向文立新：“爸！”
她小嘴嘟囔：“爸，你這話說的，好像我從來沒有早起過一樣。”
文立新：“可不是嗎，往上你不上班的時候是，不是都睡到中午呢嗎，什么時候起得這么早過？”
他笑著湊到文綺身邊：“來，閨女，你跟爸說說，你今天有什么事兒啊？”
顏之芳：“還能有什么呀，不就是去跟沈誠看電影，閨女昨天不是都說過嗎？”
文立新剛才還笑著的臉瞬間笑不出來了。
他都沒有這個待遇，能讓他閨女為他起個大早，沈誠那小子憑什么啊？
文立新撇了撇嘴，酸里酸氣地說：“不就是去看個電影嘛，至于這么一早就起來嗎，電影院都沒這么早開門吧？”
文綺抿了抿嘴，臉蛋有些紅。
顏之芳給了文立新一胳膊肘：“你懂什么，出去看電影，不得好好打扮打扮？”
文立新：“打扮什么，我閨女長得這么好看，洗個臉就跟仙女下凡一樣，還用得著打扮？”
“得了吧，你懂什么？”顏之芳白了文立新一眼，轉頭看向文綺：“閨女，你別理你爸，進屋去打扮去吧。哎，我去年不是給你做了條小裙子嗎，你穿那個好看，今天這天氣穿也正合適，你今天就穿那個裙子吧！”
文綺胡亂的點了點頭，飛快的鉆進屋里。
堂屋的文立新還在散發酸氣：“穿什么裙子，你什么時候給閨女做的裙子，我怎么感覺我都沒看見閨女穿過，怎么就要穿去給沈誠那小子看？還有，這天兒怎么就適合穿裙子出門了，你看看外面的太陽，多大多曬，穿裙子出門，閨女要是被曬黑了怎么辦？要我說閨女就應該……”
顏之芳：“閨女就該穿大棉襖出門是吧？”
她對著文立新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不是怕被曬黑嗎？那你也別穿半袖了，趕緊去套個大棉襖去。”
文立新扁了扁嘴：“我又不是這個意思……”
回應文立新的又是一個大大的白眼。
文立新：“算了算了，我不跟你說了，我去洗漱去。”
他端著臉盆，搭著毛巾飛快地出門去。
顏之芳拿著牙缸跟著也出門洗漱去。
文綺挑挑揀揀一早上，最后還是遵循了顏之芳的意見，穿了顏之芳去年給她做的裙子。
她頭發長得有點長了，披散著有點熱，便扎了一個高高的馬尾辮，搭配身上嫩黃色的連衣裙，更顯得青春洋溢。
打扮好一切，文綺從臥室里走出來，顏之芳笑著說：“嗯，不錯不錯，閨女你這么打扮真不錯。”
文立新也說：“是好看，閨女，這裙子真適合你。”
他有些酸的補充一句：“就是沈誠壓根不配閨女你打扮得這么好看。”
顏之芳：“……”
她扭頭看向文立新：“你有完沒完，從早上起來就酸個沒完，你昨天晚上沒睡覺，光喝醋去了是吧？”
文立新在顏之芳的瞪眼下，最終還是閉上了嘴。
就在這時，文家的房門被人敲響，文立新就像是看見t?救星一樣，飛快的跑去開門。
只不過拉開門后，看見站在門口的沈誠后他的心情就沒有那么好了。
文立新：“哦，沈誠來了。”
沈誠就但是沒看見文立新的四川變臉一樣，笑著說：“文叔叔早上好，我來接文綺。”
文立新：“知道了知道了。”
在屋里的顏之芳也聽見了沈誠的聲音，她快步來到門口：“呀，沈誠來了，來，進來坐坐。”
她擠開文立新，把沈誠拉進屋里，說：“沈誠呀，你這么早過來，還沒吃早飯吧，來，正好阿姨做了飯了，來一塊吃點。”
沈誠進門，看見今天的文綺，眼里閃過一絲驚艷，隨后對著顏之芳搖了搖頭：“顏阿姨，不用了。”
顏之芳：“不用什么不用，你看你，還跟阿姨我客氣上了？”
她跟著沈誠到餐桌前坐下，沈誠拒絕不了顏之芳的好意，只能在文家吃了頓早飯。吃完飯，顏之芳笑著送沈誠和文綺出門。
文綺和沈誠肩并肩的出門，剛一邁出院門，就在門口遇見了白思思。
白思思看見沈誠的長相，眼里閃過一抹欣賞，但在看到沈誠身邊的文綺后，眼里的欣賞瞬間轉為嫉妒，路過文綺身邊的時候，沒忍住發出一聲冷哼。
雖然她聲音不大，但還是落入沈誠的耳朵里，他蹙了蹙眉毛，臉上閃過一抹不喜，文綺拉了拉他胳膊，輕輕的搖了搖頭。
文綺才不在意白思思呢。
白思思的腦回路向來不正常，跟白思思計較，只會讓自己生氣，一點意義都沒有。
而且，別以為她看不出來，白思思就是在嫉妒她，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但對白思思這樣的人，最有力的反擊就是自己開心。自己過得越開心，白思思就越嫉妒。
也確實如此，白思思看見文綺拉住沈誠的胳膊后，心里更嫉妒了。
嫉妒的眼睛都紅了。
文綺連個眼神都沒分給白思思，她拽著沈誠：“走吧，不是去看電影嘛，再走，電影就要開場了。”
沈誠點點頭，跟著文綺離開。
看著兩個人離開的背影，白思思心里更是憤憤不平。
“不檢點，真是不檢點，還沒有結婚，就跟別的男人走在一塊，還一塊出去看電影，臭不要臉……”
白思思嘰哩咕嚕的罵著，完全忘了她以前跟魏亭彥沒結婚之前做過更親密的事情。
她不想承認自己是因為夫妻關系不和睦所以嫉妒文綺和沈誠感情好，只能正義凜然的找借口罵文綺不檢點。
她罵還不敢罵大聲，怕被文家人聽見。
罵了文綺一通，白思思心情終于舒服點了，她調整了一下表情，扶著腰，小心翼翼的往孫家走。
孫母這會兒也起來了，正在屋里打掃衛生呢，就見白思思推門進來，她愣了一下：“思思？你怎么來了？”
白思思：“干媽！”
“干媽，我昨天剛聽說你被公安局抓走了，今天特意過來看看什么情況！”
白思思走到孫母身邊，拉著孫母的手：“干媽，到底怎么回事啊，你怎么會被公安局抓走了啊？”
說起這個，孫母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她抿了抿嘴，說：“還不是茍蘭香！”
白思思：“茍蘭香？”
孫母委屈地說：“對，就是她。思思你不知道，那個茍蘭香就是個騙子，她嘴里一句實話都沒有。她之前跟我說要捎的那些舊物件，不是一般的舊物件，是什么從漢代古墓里挖出來的古董，還是什么文物！還是盜墓偷來的文物！公安那邊追查了那些文物好久了，茍蘭香那天帶著東西來找我的時候，公安就跟在茍蘭香身后，她剛一把東西遞給我，公安就跳出來，把我們都給摁住了。然后公安就把我們壓到公安局去了。”
白思思：“什么？！”
她驚恐地看著孫母：“那、那干媽你沒事吧？公安沒說要讓你坐牢吧？”
說到這個孫母也有些后怕，她表情不好地說：“怎么沒說！我差一點就要被抓去跟茍蘭香一起去坐牢了，還得虧你干爸有關系，找人把我給放出來了。”
白思思也拍著胸脯慶幸：“幸好干爸有關系，能把你放出來。”
不過她還有些好奇：“對了，干媽，那茍蘭香呢？”
孫母：“哼，那個騙子可沒我這么好運氣，她要坐牢去了。我聽公安說，她還包庇她男人犯罪，再加上這次的事兒，這輩子以后都得在牢里了！”
白思思：“什么？！她不是說她男人早死了嗎？”
孫母：“什么呀，咱們都被她騙了，她男人沒死！她男人之前是干盜墓的，后來嚴打，他假死逃了！”
白思思：“什么什么？！”
孫母：“哎呀，你不是北城人，不知道，她男人以前在北城還挺有名的呢，跟北城盜墓頭頭手底下混的……”
第108章 孫旭東的決定 白思思在孫……
白思思在孫家待了一上午。
聽孫母哭訴在公安局過得多不好, 說完公安局，孫母又開始咒罵茍蘭香，罵夠了茍蘭香孫母又開始嘀咕院里的鄰居們。
說趙大媽嘴賤話多, 一天到晚就知道打聽別人家的事兒；說文綺冷漠, 一點都不知道團結友愛；說王大媽高大媽見風使舵, 看見孫旭東不在運輸隊就轉去巴結別人……
在背后說人這件事上，白思思和孫母雖然不是親生母女, 但兩個人可臭味相投到一塊去了。
孫母說一句，白思思就能接一句。
一直說到快中午，院里的人都被兩個人嘀咕了個遍, 白思思才離開。
看見白思思走了, 老孫頭才從屋里鉆出來, 他表情不太好地說：“你和白思思可真行, 一坐就是一上午，什么也不干, 就坐在這兒嘀咕院里人, 我都想問院里人怎么得罪你們倆了？”
孫母瞪著眼, 不服氣地說：“你說怎么得罪我了，昨天我回來的時候，院里人怎么在背后說我的，你也不是不知道！”
她看著老孫頭：“怎么，你這是覺得我在背后說別人不好了？嘿, 孫長貴，我就想問問你，你到底跟誰一伙的啊？”
老孫頭蹙眉：“你別扯這些有的沒的，我不跟誰一伙的。還有白思思，你少跟白思思來往吧。”
知道孫母不樂意, 他說：“白思思就是個禍頭子，你看看自從她來了咱們家之后，咱們家除了多少事兒了？要不是她，旭東能跟秦薇歌離婚嗎？旭東要是不離婚，后面也不會出車禍，也不會被運輸隊開除，我也不用拉下老臉去求人，你也不用去給旭東找相看對象，更不用進公安局了！”
孫母無言以對。
事情好像還真是這樣，要不是白思思，她家也不會出這么多事兒。
老孫頭：“還有，你動腦子想想，你進公安局這么大的事兒，白思思怎么可能一直沒聽說。你在里面悲觀的這幾天，她連個面都沒有露，現在被放出來了，她倒是屁顛屁顛的跑來了，她這什么意思？不就是怕你真的犯罪了，她跟犯罪分子扯上關系嗎？”
孫母張了張嘴，最終擠出一句：“你別這么說白思思，沒準她是真沒聽說呢。”
話雖然是這么說，不過她的心里也有些動搖。
她被公安局關了三天，這三天里，白思思一點她的消息都沒有聽說嗎？
一想到白思思可能早就聽說她進公安局的事，但就怕跟犯罪分子扯上關系，所以裝作不知道這件事，孫母的心里就一陣心寒。
她對白思思多好啊，白思思住在她家的時候，她一直是好吃好喝的招待白思思，后面白思思跟魏亭彥的事情曝光，也是她帶著孫旭東去魏家討要說法，就連白思思跟魏亭彥吵架，她都是一句話不說的就要去給白思思要說法。
可白思思呢？
白思思是怎么對她們家的呢？
她進公安局三天，白思思都沒上門問問情況。
就算這次，白思思是被嚇到了，怕她真坐牢被牽連，那之前呢。
之前孫旭東離婚的時候，白思思上門給孫旭東介紹一個四婚的女人是什么意思？
為了讓自己大姑子高興，他們家旭東就可以隨便被犧牲嗎？
孫母越想越覺得心寒，之前沒細想，現在仔細一想，她只覺得白思思一點沒把孫家人當親人。
就可憐她是真把白思思當親女兒一樣對待。
孫母臉上幾番變化全落入老孫頭的眼里，看著孫母終于聽進去他的話，他趕緊趁熱打鐵：“就算她沒聽說吧，那你看她今天來了，有關心過你嗎？我看她問茍蘭香都比問你的事兒t?問的多。”
孫母抿了抿嘴沒說話。
白思思還真就是這樣。
老孫頭：“你看也是這樣吧?所以啊，你以后少跟她來往吧。以后她跟魏亭彥吵架，鬧別扭，你也少管，反正她每回跟魏亭彥鬧別扭，最后都會跟魏亭彥和好，你管不管的也沒什么用，管太多她還嫌你礙事呢。”
孫母更沒話說。
因為白思思還真就是這樣想的。
她沉默了好半晌，接著點點頭：“行，我聽你的，以后少跟白思思來往。”
老孫頭點頭：“哎！你這就對了！”
看著終于清醒的孫母，老孫頭嘆了口氣感慨：“唉，要是你能早像現在這樣就好了，那樣旭東說不定也不會跟秦薇歌離婚。”
孫母抿了抿嘴，抬頭看著老孫頭：“說到秦薇歌，老頭子，你昨天也看見了吧，秦薇歌現在都當上廠長秘書了，可真是威風啊。”
老孫頭：“可不是。這廠長秘書雖然只是秘書，但可是廠長身邊最親近的人，下面不知道多少人都想著巴結秦薇歌呢，她現在可是風光了。”
說到秦薇歌，老孫頭也覺得恍惚呢。
昨天還是孫旭東離婚之后，他第一次見到秦薇歌，沒想到秦薇歌變化那么大。
當然，這個變化，倒不是說秦薇歌長相的變化。他說的是秦薇歌氣質上的變化，以前秦薇歌長得雖然不差，但除了長得不錯之外，也就是個普普通通的女同志而已。可昨天他打眼一看，差點以為秦薇歌是什么領導。
要說秦薇歌身上具體是什么氣質，他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反正一看就覺得秦薇歌厲害，一看就知道是管事的領導。
一點都沒有以前好說話的小媳婦兒樣。
要是在大街上看見秦薇歌，老孫頭怕是都不敢上去搭話呢。
“可不是風光了嗎？”孫母嘆了口氣，說：“唉，我現在心里這叫一個后悔呀，要是旭東鬧離婚那會兒我攔著點就好了，那樣秦薇歌還能是咱家兒媳婦兒呢。”
老孫頭也嘆了口氣，不過他倒是說：“你提這個干啥，旭東都跟秦薇歌離婚了，你再后悔也沒用了啊。”
孫母撇嘴：“誰說沒用呢。”
她說：“讓旭東跟秦薇歌復婚不就行了？”
昨天她跟孫旭東說讓孫旭東復婚的時候，老孫頭不在，所以這會兒老孫頭一聽到這話，立馬驚訝地看向孫母。
“復婚？你之前不是一直不同意旭東跟秦薇歌的事兒嗎？怎么突然又……”
孫母擺了擺手：“那不是我之前想偏了嗎？再加上白思思一邊在我面前說秦薇歌的不是，我就……”
孫母是不會反思自己的錯誤的，再加上剛被老孫頭勾起了對白思思的不滿，這會兒就把所有事都推倒白思思身上。
她埋怨地說：“白思思一個勁兒的跟我說旭東要是跟秦薇歌復婚了，咱們家里就沒有咱們老兩口說話的余地，秦薇歌說什么就是什么了。我當時腦子糊涂了，就信了她的話，所以……”
老孫頭指著孫母，恨鐵不成剛地說：“你呀你，你耳根子怎么就那么軟，白思思說什么就是什么？那她要是說我不好的話，你是不是還不跟我過日子了？”
孫母：“哎呀，我不是都說了嗎，之前是我糊涂了。我現在清醒過來了，你就別翻舊賬了！”
“得得得，我不跟你翻舊賬。”老孫頭擺了擺手。
不過看著一心想讓孫旭東和秦薇歌復婚的孫母，他還是沒忍住提醒了句：“老婆子，你別怪我給你潑涼水奧，我覺得想讓秦薇歌跟旭東復婚，難！”
孫母：“難、難也不是沒有可能啊！”
不管老孫頭怎么說，孫母就是打定了注意要讓孫旭東跟秦薇歌復婚。
為了這個，她第二天特意拎著東西跑到秦家去給秦父秦母道歉了。
孫母想得好啊，把秦薇歌父母的工作做好了，秦薇歌的工作不就簡單了嗎？
只是秦母剛一打開門，看見孫母的臉后就沉下了臉，當即就要把門關上。
孫母心說這是怎么回事啊，不是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嗎，她都拿東西上門了，秦母也沒給她個好臉啊？
孫母一邊在心里嘀咕著，一邊伸手擋在門的縫隙里：“哎，親家母親家母別關門啊，你看我好不容易來一次，你怎么還關門啊，不歡迎我啊？”
秦母冷著臉：“你瞎喊什么，這里哪有你的親家母？”
孫母干笑著說：“親家母，你看你，真會開玩笑，你不就是我親家母嗎？”
秦母：“呸！你別不要臉了，我閨女早跟孫旭東離婚了，我早就不是你親家母了！”
孫母就當自己沒看見秦母臉上的不喜，干笑著說：“親家母，你看你這話說的，離婚了又不是不能復婚，倆孩子當初就是意氣用事，你這么大人了，怎么還跟孩子一樣，也意氣用事呢？”
秦母：“復婚？”
她叉著腰，冷笑一聲說：“你大白天的做什么白日夢呢？復婚？就你家孫旭東？我聽說你家孫旭東都被運輸隊開除了，就他一個要長相沒長相，要工作沒工作，要什么都沒有的男的，你憑什么覺得我家閨女還能看得上孫旭東呢？”
孫母：“你！你怎么能這么說旭東！”
她心里不滿，但想到自己的來意，強壓著火擠出一個笑容：“親家母，你別這么說啊，旭東跟薇歌起碼有感情啊。”
秦母：“我呸，我家薇歌跟他有個屁的感情！”
她說：“要是真有感情，那我家薇歌被白思思推倒動胎氣的時候，孫旭東在哪呢？我家薇歌被氣回娘家的時候，孫旭東在哪呢？我看孫旭東跟白思思才有感情呢吧！”
“你可別瞎說啊！”
孫母嚇了一跳，白思思可都結婚了，秦母這話要是傳出去，可還了得？
她說：“白思思是旭東的妹妹，旭東只不過是在照顧妹妹，是你和秦薇歌想多了！”
秦母：“哼，又不是親妹妹。”
孫母不想跟秦母糾結這個事兒：“親家母，咱們不說這個了行不行，不管旭東過去和白思思怎么樣，反正現在肯定不會還那樣了。你相信我，你只要讓秦薇歌跟旭東復婚，我保證他不會……”
“滾滾滾！”
秦母抄起大掃把：“我給你個好臉，你還真蹬鼻子上臉了是吧？你就別做夢了，我家閨女才不會跟孫旭東復婚呢！就算這世界上只有孫旭東一個男人，我家薇歌也不會再跟孫旭東在一起的！”
她掃把揮的虎虎生風，孫母顧不得別的，連忙抱著頭往外躲。
秦母：“你滾，趕緊給我滾，我告訴你，你下次過來，我可不會這么好脾氣了，你再來一次，我就再打你一次。”
孫母抱頭鼠竄，一路逃出了秦薇歌家住的院子。
她撇了撇嘴，不滿地抱怨：“切，有什么神氣的，還瞧不上旭東了，旭東也不一定能瞧得上秦薇歌好不好？還嫌棄旭東被運輸隊開除，哼，早就說了，旭東遲早能回運輸隊的，等旭東回去了秦薇歌后悔也來不及呢！”
孫母一路嘀咕著回家。
其實她也不是不清楚孫旭東和秦薇歌現在的差距。
就是因為知道這其中的差距，她才會厚著臉皮拎著東西去找秦母。
畢竟以孫旭東現在的條件，想再找一個秦薇歌這樣條件的，幾乎不可能。所以她才把注意打到秦薇歌身上，企圖打感情牌，讓秦薇歌跟孫旭東復合。
只不過沒想到她還沒能見到秦薇歌的面，就被秦母給打出來了。
孫母灰頭土臉的從外面回院，一進院就碰上趙大媽。
她心里直呼倒霉，怎么就趕在這個節骨點碰上趙大媽這個大嘴巴了，不用想，趙大媽肯定會拉著她問東問西。
果不其然，趙大媽一看見孫母就拉著她問：“哎，老孫，你這是咋了？出去跟人大家去了？”
孫母：“沒。”
她簡短的回了句，拔腿邁著大步就溜了，壓根沒給孫母問第二句的機會。
孫母火速地回了家，孫旭東和老孫頭壓根不知道孫母今天偷偷摸摸去秦家的事情，看見孫母灰頭土臉的回來，也是一驚。
老孫頭：“老婆子，你、你這是咋回事？”
孫母：“還不是秦薇歌她媽，我剛才……”
“秦薇歌她媽？！”孫旭東提高音量：“媽，你去秦家了？！”
孫母不覺得這是什么不能說的，果斷的承認：“嗯，我剛才去秦家了。”
她撇了撇嘴，抱怨道：“秦薇歌她媽也太那個了，我客客氣氣地拿著東西過去，她連家門都沒讓我進去，一看見t?我，就對我甩臉子，后面還拿大掃把趕我，真是的……”
孫旭東的重點完全不在孫母的話上，他沉著臉表情不好地問：“媽，你去秦家干嘛？”
孫母：“我去秦家還能干嘛？去跟秦薇歌爸媽打好關系唄。”
孫母看見孫旭東的表情，也開始不樂意了。
她自認為是為了孫旭東才跑去秦家的，結果秦母不待見她就算了，現在孫旭東也不給她一個好臉，她感覺自己里外不是人，委屈死了。
孫旭東：“媽，你去秦家跟她們打好關系干嘛啊！”
孫母脾氣上來，心氣兒不順的說：“還能干嘛，還不是為了你，你不是一直惦記著秦薇歌，那為了能讓你們倆復婚，我得提前去做做她爸媽的工作啊！”
“媽，你……”孫旭東有些無力，他擰著眉毛說：“媽，你別再想我跟秦薇歌復婚這件事了，根本不可能。秦薇歌對我沒感情了。”
孫母聽不進去這話：“她對你沒感情，你對她有感情不就完了。”
她循循善誘：“這女人啊，都看重感情，你們過去在一起好幾年，就算離婚了，這感情也不是說沒就沒的。你別看她嘴上說的多無情，但她心里肯定還有你的，你多努力努力，去找她獻幾次殷勤，給她說說好話，她最后肯定還是會心軟跟你復婚的。”
孫母說得一臉篤定，她就是女人，還能不知道秦薇歌是怎么想的嗎？
孫旭東蹙著眉毛。
孫母說的話雖然有道理，但他清楚，秦薇歌不是那么好打動的。
從過去幾次見面的情況來看，秦薇歌是下了決心不想再跟他扯上關系。
孫母：“旭東，你聽我的，就照我說的這么辦，我呢也幫你努努力，多去秦薇歌家幾次，我就不信秦薇歌她媽還能一直都這樣。”
“有句話說得好，精誠所至金石為開，我就不信，我天天的頂著笑臉去秦家，秦薇歌她媽還能天天都把我打出來。”
看著孫母自信的臉，孫旭東擰著眉毛，嚴肅地說：“媽，你就別給我搗亂了行不行？”
孫母橫眉瞪眼：“什么叫給你搗亂，我這不是為了你好？”
孫旭東：“媽，你要是真的為了我好，那你就別再插手我的事了。”
他說：“不管是我和秦薇歌，還是我再婚的事兒，你都別再插手了。”
孫母本就受了氣，一聽這話直接炸了，她當即把手里的東西往地上一摔，拍著大腿喊：“老天爺誒，老天爺你睜眼看看吧，睜眼看看怎么又這樣的兒子啊！我懷胎十月，含辛茹苦，好不容易養大的兒子，現在竟然開始嫌我管得事多了！我自己生的兒子，居然嫌我事兒多了！我這還沒怎么樣呢，就是給他找個對象，他都開始嫌我管得事兒多了，那等我老了以后，躺在床上不能動了，我還能指望的動他嗎？我肯定指望不動啊！老天爺你要是有眼睛看得見的話，你現在就把我收走吧，別讓我活到老惹人嫌！”
孫母撒潑的聲音傳遍了院子，文綺在前院都聽見孫母的叫喊聲了，她腳尖一轉，嗖的一下躥到后院，跟趙大媽一塊圍在孫家門口看熱鬧。
看著門口的鄰居，老孫頭擰著眉毛。
“老婆子，你這是干啥呢，喊什么呢，丟不丟人啊？”
孫母：“丟人？！好啊！我不活了，兒子嫌我管的太多，男人嫌我丟人，這世界上就沒有一個人待見我，我怎么活都是罪，我看我還是別活了，喝藥死了算了！”
老孫頭：“你你你……你這不是胡攪蠻纏嗎？”
孫母哭喊的聲音完全壓過老孫頭的聲音：“你還嫌我胡攪蠻纏，我不活了，嗚嗚嗚我不活了……”
孫母喊得熱鬧，院里的大家伙聽得也熱鬧。
從中院過來的郭紅梅一臉擔心的盯著孫家的房門，說：“孫大媽哭得這么傷心，該不會真的要喝藥自殺吧？咱們不進去攔著點？”
趙大媽吐了口瓜子皮，嘲笑：“你聽老孫喊的厲害，她可不會真自殺。”
趙大媽：“你要是不信的話就等著，看老孫有沒有動作。”
郭紅梅等了一會兒，果然只聽到孫母不停地嚷嚷，但其他的動作確實沒有，這才放下心來。
孫母嚷嚷了半個多小時，孫旭東最后實在沒轍了，只能認輸。
“媽、媽，我錯了，是我錯了，我不該說您管得多，都是我的錯，您別再嚷嚷了，您回頭看看，咱家門口都站了多少人了，您難道就這樣讓他們看熱鬧嗎？”
聽到孫旭東主動認錯，孫母就仿佛打贏了一場勝仗一樣，她揚著下巴，一點也不看外面站著的人。
別人看熱鬧就看熱鬧唄，反正孫旭東聽她的話就夠了。
她站直了身子，睨了孫旭東一眼：“你現在不嫌我管得多了？”
孫旭東：“不嫌、不嫌。”
“不嫌我管得多就行。”孫母笑著說：“旭東，你就聽媽的，媽不會害你，你只要聽我的，去找秦薇歌，她保準會心軟的……”
孫母絮絮叨叨地還在說個不停，孫旭東卻只覺得無奈。
他清楚的不能再清楚，秦薇歌不會再回頭，照他媽的說法，只會得到秦薇歌的不喜，不會讓她回頭。
想到上一次見面，秦薇歌冷漠的表情，以及不想再跟他扯上關系的樣子，孫旭東心里又是一陣絞痛。
他已經很對不起秦薇歌了，不能再給秦薇歌帶來困擾了。
孫旭東抬頭看了孫母一眼，在心里默默地做下一個決定。
孫母不知道孫旭東心里的想法，還在念念叨叨的說個不停。
后來孫母無數次后悔自己沒有早一點發現孫旭東的想法，這樣她就能攔住孫旭東了，也不至于讓孫旭東……
當然，這都是后話了。
第109章 支援三線 孫家屋里的動靜……
孫家屋里的動靜安靜下來, 沒熱鬧能看的文綺回了家。
回到家里，她少不得要跟顏之芳和文立新嘀咕一嘴剛才發生的事兒。
孫母嚷嚷的時候一點也沒收斂，她在門口聽了一會兒, 就搞明白了, 孫旭東是因為孫母今天去秦家生氣的。
說到這個, 文綺搞不明白孫母在想什么了，她揉了揉臉蛋, 很是困惑地問：“孫大媽之前不是還不待見秦姐，還說什么只要她活著，秦姐就別想進孫家門嗎, 怎么現在又……？”
文立新：“還能因為什么, 還不是她現在看明白了, 孫旭東不像她想的那樣, 是個香餑餑唄。她怕孫旭東以后真找不到媳婦兒，打一輩子光棍, 就想起秦薇歌了唄。再加上秦薇歌現在比孫旭東混得好多了, 她又不是不識好歹。”
文立新撇了撇嘴：“我早就預料到她會有這一出了, 這世界上，也就只有她拿孫旭東當香餑餑了。”
顏之芳瞥了文立新一眼，對文綺說：“得，你爸又來勁了。”
文立新：“嘿，什么叫我又來勁了, 就事論事，你說說，之前老孫吵著鬧著說不許孫旭東跟秦薇歌復婚的時候，我是不是說過老孫遲早得后悔？”
“你就說，我有沒有這么說過吧？”
顏之芳：“對對對, 是說了、說了。”
文立新：“你看看，我是不是說準了，我早就……”
顏之芳推了推文立新肩膀：“行了行了，別顯擺了，趕緊的摘菜，你摘完菜我好去做飯。”
“哎，行！”
文綺擼起袖子：“媽，我也來給你打下手。”
顏之芳：“那你去給我盛兩碗面，我和面，今天晚上咱們吃炸醬面。”
文綺：“行！”
至于孫家的事兒，很快就被文綺拋到腦后去了-
第二天是個下雨天，文綺早上一睜眼就感覺和往常不一樣，屋里格外的暗，她一骨碌爬起來，拉開窗簾，就看見窗外院里的地面上濕漉漉的。
原來是下雨了。
六七月的天，就是小孩的臉，說變就變，文綺起來的時候，外面下的還是小雨，稀稀拉拉的小雨滴落在地上都沒什么聲音，但等文綺吃完早飯收拾完準備上班的時候，外面已經大雨如注了，雨水落在地上匯聚成一條條小河。
顏之芳翻出雨衣雨鞋給文綺穿上，文綺裹得嚴嚴實實，確保沒有肌膚漏在外面，才一個猛子扎進雨幕中。
大雨磅礴，路上的行人都行色匆匆，文綺也不例外，她大步流星往報社走，完全沒有注意到，就在她離開院子的下一秒，孫旭東也從院里走出來了。
孫旭東身上的傷養了個七七八八，這會兒行走倒是不t?像之前那么費力了，不過步子還是邁得不快，在這樣的大雨天，顯得格外另類。他在去機械廠的路上，不停有人向他投過來奇怪的目光。
孫旭東沒把那些怪異的眼神放在心上，一步一步慢吞吞地來到機械廠。
運輸隊的老張看見孫旭東，當即一愣，他張了張嘴：“孫旭東，你咋來了？”
雨下的太大，噼里啪啦的太吵，為了讓孫旭東聽清，老張扯著嗓子喊：“孫旭東，你身上的傷好了嗎，你就回來上班？”
孫旭東：“不是，我不是回來上班的！”
老張：“哦，不是回來上班的啊。”
他點了點頭，問：“那你是回來干啥的？”
孫旭東：“我有點事兒！”
老張聽出來孫旭東不想多說的意思，也沒抓著孫旭東問，只點了點頭：“哦哦。”
運輸隊的劉隊長看到孫旭東的到來也是一愣：“孫旭東，你、你怎么回來了？”
劉隊長左右望了望，確定沒人注意他這邊后，拉了拉孫旭東的胳膊，小聲說：“我不是跟你爸說了嗎，等你傷好了，先好好的在鍋爐房上一段時間的班，等事情過去了，我再把你調回來。你現在找過來是干嘛，怕你劉叔收了錢不辦事兒啊？”
劉隊長還以為孫旭東今天找過來是問他，什么時候把孫旭東調回運輸隊的事兒呢，所以說話的表情都不太好。
孫旭東：“不是，劉叔你誤會了，我今天過來，不是要跟你說這事兒的。”
劉隊長：“哦？那你過來是……”
孫旭東抿了抿嘴：“劉叔，我想問一下，之前廠里說的那個支援三線的事兒還缺人不？”
劉隊長愣了一下，孫旭東這問題岔得太遠了，他反應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啊，缺、缺人啊，你問這個是干啥？”
支援三線去的不是云南就是貴州、都是大山里面，別說是廠里這些有工作有家庭的人了，就臉下鄉的知青都不愿意往那邊去，所以廠里動員了好長一段時間，愿意報名去支援三線的，也沒有幾個人。
這會兒孫旭東冷不丁的問起這個，劉隊長還真是反應不過來他想要干啥。
在劉隊長疑惑的目光中，孫旭東緩緩開口：“六隊，我想報名去支援三線，能行嗎？”
劉隊長被這話嚇了一跳，他拿煙的手一抖：“旭東啊，你這是要干啥？我不是都跟你爹說了嗎，你只要在鍋爐房待一段時間，等你出車禍的影響過去了，我就把你調回來。你放心，到時候別人也不會說你的什么的，你就還是風風光光的駕駛員。你不用怕有什么影響，更不用為了這個去支援三線。”
孫旭東：“不是，劉隊你誤會了，我不是怕影響不好，我是自愿想去支援三線的。”
劉隊長聽到這話，表情更不好了，他皺著眉毛說：“你知道支援三線要去哪嗎？不是去云南就是去貴州，那邊和咱們這邊可不一樣！那邊到處都是山，而且你們去支援的，肯定是哪艱苦分到哪，你要是真被分個深山里面，想要去個供銷社都得走個大半天，到時候你人生地不熟的，后悔了想回來都回不來！”
孫旭東：“劉隊，我知道。我是做好了吃苦的心理準備的。”
“嘶——”
劉隊長想不明白了，怎么還有人好生生的日子不過，非想要去吃苦的？
孫旭東：“劉隊，行嗎，我可以報名嗎？”
劉隊長“滋”了一聲，說：“可以是可以。”
支援三線的名額一直報不滿，上面恨不得強制拉人去報名，好不容易碰上孫旭東一個自愿報名的，怎么可能會不同意呢。
就是……
劉隊長盯著孫旭東看了一會兒，問：“你要去支援三線的事兒跟你爸媽商量過沒？”
老孫頭和孫母身邊就孫旭東這么一個兒子，孫旭東要是都沒跟他們說一聲，就通過自己的安排去支援三線了，那老孫頭和孫母還不得來找他算賬啊？
孫旭東倒也誠實，他搖了搖頭：“還沒呢。不過劉隊，你不用擔心，等我辦好手續，我肯定會跟我爸媽他們說的。”
“那不成那不成。”劉隊長擺擺手：“你都沒跟你爸媽商量，我不敢給你辦手續。”
孫旭東：“劉隊，你就給我辦了吧，等辦完手續，我自然會給我爸媽解釋的。”
劉隊長黑著臉：“不成。”
孫旭東威脅：“劉隊，您要是不幫我辦，我就自己去工會報名去，反正工會那邊也能報名。”
“那你就去工會報名去吧，反正你不和你爸媽商量好，我是不會幫你報名的。”
劉隊長做出一副隨便你的表情。
孫旭東無奈：“行吧，那我就去工會報名去。”
孫旭東說完，就抬起腳離開，劉隊長看著孫旭東真要過去，也急了，他跺腳：“不是，你小子還真去啊？”
但他著急也沒用，孫旭東的腳步一點也沒有停下，直愣愣的奔著工會就去了。
這給劉隊長愁的啊，他抽出一根煙點著，深深地吸了一口。
不行，這事兒他還是得跟老孫頭和孫母說一聲。
劉隊長掐滅煙就準備出去找老孫頭和孫母，但他剛一出來，就碰上廠里的領導了。
“哎，小劉，你出來的正好，我正要找你呢，就是這段時間……”
被領導安排了活，劉隊長只能把去找老孫頭和孫母的事兒擱后。
與此同時，孫旭東已經到工會了，工會的干事聽說孫旭東是來報名支援三線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都沒等孫旭東把話說完，就興奮的去給孫旭東找報名表了。
填表蓋章，一氣呵成。
孫旭東要去支援三線的事兒就這么定下來了。
工會的干事把表收好，把離開的時間車次還有要帶的東西跟孫旭東交代了一遍。
孫旭東報名的時間正趕巧，三天后就有一批支援三線走的人，所以孫旭東就要跟著他們一起離開。
孫旭東聽到這個時間，微微有些怔愣，他也沒想到自己那么快就要離開。
工會干事注意到孫旭東的表情，連忙問：“怎么了同事，你有什么問題嗎？”
孫旭東擺擺手：“沒有沒有。”
工會干事：“沒有就好。”
給孫旭東辦手續的是個年輕的小伙子，他看著孫旭東露出一個笑容：“同志，你放心，組織會記得你對支援三線的付出的。”
孫旭東胡亂的點點頭，沒把這句話放在心上。
他報名支援三線，主要是怕留在北城，他媽為了他再去打擾秦薇歌，也怕他媽再拉著他去相看。
至于支援三線吃苦？
他倒是不怎么在意。
他一個大男人，有什么苦是吃不得的。
孫旭東這樣想著，走出了工會的辦公室，這會兒雨已經停了，天上的烏云都散去，燦爛的陽光撒了下來，孫旭東的心情也如天氣一樣，雨過天晴。
他從廠子出來，倒是沒有回家。
家里的氛圍太壓抑了，他不想回家，索性就在外面坐了了一天。
一直到下午太陽偏西，孫旭東站起身。
他想，自己就要走了，要離開北城了。
那么他最后再見秦薇歌一面也是可以的吧？
就當是最后和秦薇歌的告別了。
孫旭東這樣想著，抬起腳朝紡織廠走去。
與此同時，收拾背包準備下班的文綺腦海里響起了系統的聲音：“請宿主現在到紡織廠門口，圍觀孫旭東和秦薇歌的告別。完成該任務，可獲得兩千積分。”
文綺愣了一下，但重點卻不是在系統和任務積分上。
她好奇地問系統：“告別？孫旭東為什么要跟秦姐告別啊？孫旭東要去哪里嗎？”
系統：“宿主，我現在不能告訴你，不過等一會兒聽孫旭東說就知道了。”
文綺撇了撇嘴：“我們都綁定這么長時間了，你還跟我賣關子，合適嗎？”
系統對手指：“宿主，你體諒一下啦，是主系統不讓我說的。”
“好吧好吧。”文綺麻利的把包收拾好，按照系統說的來到紡織廠門口。
這會兒是下班點，紡織廠的女工們都從大門里走出來，這就顯得孫旭東一個站在門口的大男人格外顯眼。
文綺一過來就看見孫旭東的身影了，她眨巴眨巴眼睛，躲在紡織廠門口的大柳樹后，看著孫旭東。
孫旭東則是死死地盯著紡織廠大門，突然，他在看到人群中一個熟悉的身影后，眼睛猛地亮了起來。
“薇歌！”
孫旭東一邊喊著，一邊迎上前。
秦薇歌臉色不怎么好：“你來干嘛？你媽昨天去我家鬧事，你今天又來我單位鬧事是吧？我有沒有跟你說過，我們倆沒有關系了，也請你不要再來煩我？”
孫旭東臉上的笑意一點點褪去，臉上的表情由興奮t?轉為愧疚。
“抱歉。不管你相信不相信，我都要說，我之前并不知道我媽要去你家的事情，我要是知道的話，一定會阻止她，不讓她去你家打擾媽……打擾秦阿姨的。”
秦薇歌不耐煩地瞥了孫旭東一眼。
孫旭東的道歉在她這里沒有一點的誠意。
就算說道歉了又怎樣，孫母不還是去她家打擾了她媽嗎？
孫旭東沒能管好孫母，就是孫旭東的問題，他再怎么說抱歉，也都是馬后炮了。
觸及秦薇歌不耐煩的表情，孫旭東心里又是3一痛。
秦薇歌已經到了跟他說句話都會不耐煩的程度了嗎？
孫旭東不由得懷念起以前他和秦薇歌戀愛的時候，那時候秦薇歌每次跟他說話的時候，臉上都帶著燦爛的笑容，眼里也跟有星星一樣，亮閃閃的。
只不過在結婚以后，秦薇歌眼里的星星一點點的被日常的瑣碎給磨沒了。
現在想想，其實秦薇歌和他的婚姻，早在白思思出現之前就已經出現了問題。
他和秦薇歌和諧的婚姻一直是站在秦薇歌退讓的基礎上的，結婚的時候他說得好好的，要珍視秦薇歌，要愛護秦薇歌。但在婚后，面對她媽不輕不重的下馬威，也是他讓秦薇歌忍忍。家里發生了什么矛盾，也是他不由分說的讓秦薇歌退讓。
或許是犧牲秦薇歌犧牲習慣了，所以在白思思到來之后，和秦薇歌發生矛盾的時候，他依舊選擇讓秦薇歌退讓一步。
沒想到，這一次秦薇歌沒有同往常一樣……
想到過去種種，孫旭東心里只有一陣接一陣的陣痛。
如果可以回到當初他和秦薇歌結婚的時候，他一定不會再想之前那般……
只可惜，人生沒有如果。
孫旭東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說：“我知道，你不想見我，也不想見我媽，我今天是來跟你告別的，我今天去廠里報名支援三線，三天后出發，出發去貴州。”
“支援三線？！”
秦薇歌驚訝地看向孫旭東。
別說秦薇歌吃驚了，就連樹后圍觀的文綺都驚訝了。
孫旭東竟然不聲不響的干了這么意見大事兒？
孫旭東點點頭：“對，我報名支援三線。”
他說：“等我走了之后，我媽就不會再為了讓咱們倆復婚來煩你了，我也不會再來打擾你了。”
秦薇歌深吸一口氣，剛才那陣驚訝過去，她現在只想撬開孫旭東的腦子，問問他到底在想什么。
她沉著臉說：“你覺得你離開北城之后，你媽就不會再來打擾我嗎？你有沒有想過，你媽知道你離開的消息之后會把一切都怪在我頭上，接著再來我家鬧事？”
孫旭東忙擺手：“不會的。我會在走之前跟我爸媽他們說清楚的。”
秦薇歌深吸一口氣：“你覺得你媽是能聽得進去話的人嗎？她要是能聽得進去你的話，你還用支援三線嗎？”
秦薇歌的話直白極了，孫旭東的表情瞬間就不好了。
他抿了抿嘴，到底是沒能說出什么。
秦薇歌的話雖然不好聽，但確實沒什么毛病。
秦薇歌盯著沉默的孫旭東，臉上閃過一絲沉默：“孫旭東，你還是一如既往的逃避責任。”
和結婚的時候把孝敬父母的責任推給她、白思思到來之后把報恩的責任退給她一樣，孫旭東現在負擔不了管好孫母的責任，便用支援的理由逃跑。
孫旭東不僅要逃跑，要把一切的爛攤子都甩給她，還要在走之前裝出情圣的樣子來跟自己告別。
重生回來的秦薇歌把孫旭東看得透透的。
孫旭東自己可能都沒有秦薇歌看得透徹。
被秦薇歌犀利的眼神看著，孫旭東不自覺的開始心虛，他抿了抿嘴，有心想要解釋什么，但張了張嘴，又不知道要說什么。
他沉默好一會兒，最終只擠出一句：“我肯定會跟我爸媽解釋清楚，不會讓他們找你麻煩的。”
秦薇歌：“你最好是。”
“不過，就算他們來，我也不會怕的，只是你到時候別怪我不客氣。”
孫旭東搖搖頭：“不會不會，他們要是來找你麻煩的話，你盡管處理就好。我不會有一點意見的。”
秦薇歌：“你有意見也沒用。”
孫旭東順著秦薇歌的話點點頭。
秦薇歌表情淡淡的：“你還有事嗎？沒事的話，我要回家了。”
孫旭東搖搖頭，但并沒有動作，他眼睛貪婪地在秦薇歌臉上掃過，他三天后就要離開北城了，這一走就不知道要多久之后才能回來，甚至有生之年還能不能回來都不一定，他只想在離開之前把秦薇歌的長相深深印在心里。
秦薇歌皺了皺眉毛。
孫旭東的眼神真讓她不舒服。
不過她已經懶得跟孫旭東再多說廢話了，她抬腳快步離開，孫旭東的眼睛緊緊盯著秦薇歌的背影，一直到秦薇歌漸漸走遠到再也看不見為止。
他這才抬起腳往家里走去。
看著孫旭東往家走，文綺也趕緊的繞路往大雜院走。
回去的路上，她還在跟系統感慨：“沒想到啊，沒想到，孫旭東竟然會報名去支援三線。”
系統：“孫旭東多好啊，他報名去支援三線，都是為了秦薇歌，他想著自己在北城的話，他媽一定會為了讓他跟秦薇歌復合而去打擾秦薇歌的。只是可惜秦薇歌冷漠的很，一點都不吃這一套，只冷冷的打發走孫旭東。”
文綺皺著眉毛：“系統，你沒事吧？”
系統：“嗯？宿主我沒事啊。”
文綺：“你聽聽你剛才說的，像話嗎？剛才秦薇歌說的話，你一點沒聽到是吧？孫旭東說走就走，沒跟孫大媽和孫大爺商量，孫大媽和孫大爺到時候要找秦薇歌的麻煩怎么辦？還為了秦薇歌去支援三線呢，我看孫旭東就是為了逃避孫大媽罷了。”
系統：“嗯……宿主你這么說好像也沒錯。”
文綺：“哼哼。”
系統聲音帶著點小討好地說：“宿主，你別把我剛才說的話放在心上，我剛才只是讀了一下小說原文的評論而已啦，我不是這么想的啦。”
文綺：“我就說你怎么突然奇奇怪怪的……”
系統：“宿主你還想聽原文的評論嗎，我還可以給你讀呢！”
文綺：“要是小說原文下面的評論都跟之前的差不多，那就算了……”
系統：“也不是啦，也有說秦薇歌果斷的啦，像這個就說……”
文綺一路和系統聊天地回到了大雜院，剛一進院門就聽到后院傳來女人尖利的哭嚎聲。
“你、你、你說什么？！你報名去支援三線？！我看你這是想要我的命啊！嗚嗚嗚，我不活了……”
第110章 孫旭東離開 孫母嗚嗚的叫……
孫母嗚嗚的叫喊不光驚動了文綺, 院里其他人也都聽到她的嚷嚷，紛紛推開門準備去后院看看什么情況。
文綺跟趙大媽一塊來到后院，孫家的房門敞開著, 趙大媽湊了上去：“老孫, 你這又怎么了, 怎么又跟旭東吵上了？”
高大媽跟趙大媽一唱一和的勸：“是呀是呀，老孫, 有什么事兒慢慢跟孩子說，別跟孩子硬著來呀。”
孫母崩潰地沖著門外喊：“你們懂什么！”
趙大媽和高大媽同時翻了個大白眼。
雖說她們是有點看熱鬧的的意思，但她們剛才說的可都是好話啊, 孫母至于這么沖嗎？
這不是拿她們撒氣嗎？
趙大媽跟高大媽翻了個白眼, 不打算再管孫家的事兒。
孫母也沒管高大媽和趙大媽兩個人, 她抓著孫旭東胳膊, 歇斯底里地問：“你說報名支援三線就報名支援三線，那把我跟你爸怎么辦, 我們辛辛苦苦那么多年把你撫養大, 你說走就走, 不管我們老兩口了是嗎？！”
什么什么？！
孫旭東報名支援三線了？！
趙大媽和高大媽抬起來的腳立馬又放下。這么大的事兒，她們可不能錯過。
也不光趙大媽和高大媽是這樣，院里大家伙聽說孫旭東報名支援三線的消息后，紛紛露出驚訝的表情。
“旭東啊，你怎么就想不開要去支援三線了呢？”
“哎, 你瞎說什么呢，支援三線是好事兒，旭東怎么就想不開了呢。”
“啊，對對對嗎，是我說錯了。”一開始開腔的人立馬打了兩下自己的嘴巴, 接著訕笑著說：“不過，旭東啊，人家支援三線要去的都是什么云南貴州四川，那邊離咱們這兒可遠著呢，你怎么就狠心丟下你爸媽，跑到那么遠去啊？”
大家伙七嘴八舌的，說什么的都有，不過總得來說，還是想不明白孫旭東為什么要跑那么遠的人多一些。
不管別人說什么，孫旭東始終抿著嘴一句話不說。
文綺t?眨巴眨巴眼睛，聽到邊上有人“嘖”了一聲，她扭頭：“爸？你回來了！”
文立新：“嗯，我剛跟你媽回來，聽見后院鬧哄哄的，就過來看看什么情況。”
文綺往文立新身后看了一，果然在文立新身后看見顏之芳了。
顏之芳努了努嘴：“這什么情況啊？”
“孫旭東今天去廠子里報名支援三線，孫大媽知道了正在鬧呢。”文綺小聲的給顏之芳和文立新解釋了一下現在的情況。
“嚯。”
文立新聽了也驚訝，孫旭東還真是不聲不響干大事兒，說報名支援三線，就報名去了？
不過驚訝完了，文立新倒是覺得孫旭東這個決定挺好的。
雖說支援三線要去的地方艱苦，但總比孫旭東過去，肯定不會跟在廠子一樣，被安排去燒鍋爐，他過去肯定還是做駕駛員。
過去支援三線，廠里會發一筆安家費，他過去之后待遇和工資也能恢復成在運輸隊時候的水準。在那邊待幾年，就當是鍍金了，到時候再調回來。雖說去支援三線的人想要再回城不是那么容易的，但有老孫頭在，孫旭東想要調回來，可不是什么難事。
反正文立新覺得，孫旭東去支援三線總比在鍋爐房待著要好。
畢竟支援三線回來，說起來好聽，調回運輸隊也沒人能說什么。要是在鍋爐房待一段時間再被調回去，肯定有人要在背后說小話的。
院里的老油條不少，好幾個沒出聲的都是跟文立新想到一塊去了，覺得孫旭東這么做挺聰明的。
奈何孫母想不到這兒。
她只能想到孫旭東馬上要離開她，甚至這輩子都不一定能回來。她氣得不行，抓著孫旭東的衣領發瘋的撕打。
院里的人看她這樣，趕緊上前勸解。
“老孫你先別急，支援三線是好事兒，旭東有志向，你應該支持。”
“是啊，老孫，旭東這是為國家做貢獻，咱們當父母的應該支持孩子，不應該給孩子添麻煩。”
“老孫，你也別著急，我聽之前去的人說來著，那邊建設的已經挺好的了，旭東過去也不會吃苦的。”
孫母：“哼，你們一個個說得好聽！”
她眼睛一個一個看過去，叫罵：“支援三線是好事兒，那你怎么不讓你家孩子報名去支援三線呢？你怎么不帶著你全家一塊去支援三線呢？”
“還有你，支援三線是給國家做貢獻，那不去支援三線，老是待在廠里上班的就不叫給國家做貢獻了？在哪都是做貢獻，那為啥非得要我家旭東去那么遠做貢獻？”
“還有你，去三線再怎么不吃苦能有在北城條件好？你糊弄傻子呢？當我不知道三線那邊有多困難？”
孫母本就生氣，別人的勸解聽在她耳朵里，她也只覺得別人是在說風涼話。
她看向院里人的眼神兇狠得簡直能吃人。
這群該死的，就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大家伙都是好心安慰孫母，結果話剛說出，就被孫母挨個懟了一遍，這誰能受得了。
大家果斷地閉上嘴。
反正孫母也聽不進去她們的話，那她們還費這個口舌干什么。
孫母鬧了好半天，最后還是被釣魚回來的老孫頭給拉回了家。孫家的門關上，里面的動靜也沒了，大家伙沒有熱鬧看，也都散了。
文立新回了家感慨：“老孫是真糊涂啊，孫旭東能報名去支援三線，說不準就是因為她，她這會兒還鬧騰個不停，這不是越鬧騰越跟孫旭東離心嗎？”
文綺睜大眼睛，驚訝地看向文立新。
文立新：“怎么了？怎么這么看我？”
文綺對文立新豎起大拇指：“爸，你好厲害。”
她問：“你怎么知道孫旭東是因為孫母才想去支援三線的？”
文立新理所當然地說：“就這，還用想嗎？”
顏之芳翻了個白眼。
她家這個死老頭子真是說他胖，他就能喘起來，這不，又顯擺上了。
文立新：“孫旭東可是在我眼皮子底下長大的，我還能不了解他，他今天是不是還去找秦薇歌了？”
文綺瞪大眼睛：“爸，你真神了！”
文立新：“哼哼，我就知道，他肯定跟秦薇歌說什么，他去支援三線都是為了秦薇歌，好讓秦薇歌感動是不是？”
文綺小雞啄米一樣，一個勁兒的點頭。
文立新：“我就說他肯定會這樣，說什么為了秦薇歌，其實就是他自己受不了他媽了。他以前在運輸隊，三天兩頭的去外地跑車，就算回家，老孫肯定也好聲好氣，不跟他說什么別的。他就覺得他媽老好了。哼哼，現在他肯定知道他媽跟他想的不一樣了。”
文立新對孫旭東的心里真的拿捏的準準的。
孫旭東這會兒就是這樣想的。
他看著面前像個潑婦一樣撒潑打滾的孫母，只感覺陌生。
他媽什么時候變成這樣了？
還是說他媽其實一直都是這樣，只不過他媽以前沒有對他表現出這一面來？
孫旭東忍不住回想，以前每次回來，他媽都溫溫柔柔通情達理的，所以每次遇到秦薇歌抱怨他媽難纏、或者說抱怨被他媽為難了，他都覺得是秦薇歌有問題，讓秦薇歌反省一下自己。
或許一直以來都不是秦薇歌的問題。
意識到這一點的孫旭東心里又是一痛。
雖然他早就認識到自己在秦薇歌的很多事情上都做錯了，但一直到現在為止，他才知道自己當初錯得有多離譜。
是他對不起秦薇歌。
“行了！”老孫頭開口，他對著地上撒潑的孫母說：“老婆子，你別鬧了。現在旭東把自己的名字都已經報上去了，你再鬧又能怎么樣？”
孫母：“報名了就不能改了嗎？對，老頭子，你認識的人多，你找找人，看看能不能把旭東的名字改了？我之前進公安局，你不上讓老廠長找人把我放出來的嗎？你去找老廠長啊，讓老廠長把旭東的名字扯下來，不讓旭東去支援三線，這不就行了嗎？”
“你胡說什么！”
老孫頭繃著臉，難得地發了脾氣：“你個頭發長見識短的！支援三線是好事兒，是光榮，旭東名字都報上去了，你就應該支持！你不管不顧的鬧一通，讓領導們知道，領導們指不定要怎么想旭東呢！”
他指著孫母的鼻子說：“你還讓我把旭東的名字撤下來？你有沒有想過，老廠長知道這事兒之后會怎么想我，怎么想旭東？廠里的領導又會怎么想？他們萬一覺得旭東是個擔不起事兒，沒有貢獻精神，不追求進步的同志怎么辦？到時候別說是我找老劉了，我到時候找誰都沒用了，旭東就只能在鍋爐房燒一輩子鍋爐了！”
“是不是旭東在鍋爐房燒一輩子鍋爐你就愿意了？！”
老孫頭劈頭蓋臉對著孫母一頓數落，說的孫母說不出話來。
好半天過去，孫母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她嗚嗚地哭著說：“那、那怎么辦？咱們家旭東就必須得去支援三線嗎？”
老孫頭：“去！必須得去！”
他說：“還必須得高興地去，不能有一點不情愿！”
孫母的哭聲一頓，一瞬后又繼續地放聲大哭起來。
老孫頭皺眉：“行了，你別哭了。旭東出去建設三線是好事兒，你也不能哭，你得笑，得表示出咱們家對旭東的支持，這樣領導對旭東的印象才能好。”
孫母：“嗚嗚嗚，印象好、印象好能有什么用，旭東都要去那么遠的地方了，離得那么遠，他又說不上話。”
老孫頭：“旭東在那邊，領導確實說不上話，但是領導一句話就能把旭東調回來！你要是想讓旭東早點回來，你現在就給我閉嘴！”
“嘎。”
孫母立馬合上了嘴。
老孫頭：“以后像是今天這種，不愿意旭東去三線的話你都少給我說。別人要是問的話，你就說是你一開始沒想明白，現在想明白了，知道去建設三線是好事兒，你支持旭東過去，你明白嗎？”
孫母扁著嘴點點頭。
她點完頭，還是有些不甘愿，又問：“老頭子，真的只能這樣了嗎？不能再商量商量，讓旭東不去嗎？”
老孫頭：“我剛才說的話都白說了是嗎？你……”
“沒白說沒白說，我明白我明白……”
孫母扁著嘴說。
別看老孫頭平時不聲不響的，但到了這種時候，孫母還是不敢跟老孫頭對著干的。
老孫頭看孫母點頭答應完了，放下心來，轉頭看向孫旭東。
他沉著臉，孫旭東瞞著家里人報名去支援三線，他不是不生氣的，這會兒面對孫旭東自然沒有好臉色。
“你跟我說說你是怎么想的？怎么都沒跟我和你媽說一聲，t?就報名去支援三線，你知道去三線那邊什么條件嗎你就去？”
孫旭東耷拉著腦袋：“我沒想那么多……”
老孫頭冷哼一聲：“你沒想那么多你就報名？”
老孫頭有心想要罵孫旭東兩句，但看著孫旭東那么大個子，他嘴又張不開了。
孫旭東都是大人了，他得給孫旭東留點面子，
他嘆了口氣：“旭東，你不是小孩了，你做決定的時候不能那么沖動了，不然你遲早要后悔的。像之前離婚你就是……”
孫旭東抬起頭，眼睛里充滿紅血絲：“爸，我知道。”
他現在就在為沖動離婚而后悔。
老孫頭看他這樣，也猜到他心里想的是什么，只能無奈地嘆口氣。
造孽啊。
早知道當初孫旭東要離婚的時候，他也幫著攔著點就好了。
可惜，現在后悔也來不及了。
老孫頭深深地嘆了一口氣，抬起手拍了拍孫旭東肩膀：“算了，過去的事兒就不說了，反正現在你去三線的事兒已經定下來了，那就這樣吧。你也別想太多，過去之后就好好工作，爭取在那邊干出個樣子來。我在這邊給你走走關系，等過段時間我再找人給你調回來。”
孫旭東：“爸……”
他有些感動，但他沒忘記自己報名去三線的原因，他抬頭對老孫頭說：“爸，你不用那么著急把我調回來。”
老孫頭：“嗯？”
孫旭東：“我畢竟是過去支援建設的，如果很快就調回來，別人都知道我是過去鍍金的，那我就算調回來，別人也不會服氣的。等我在那邊做出成就來，您在把我調回來，別人就算有不服氣，也說不出什么來不是？”
老孫頭瞪眼：“你是我兒子，我孫長貴的兒子，運輸隊哪個駕駛員沒受過我孫長貴的教導，你調回來他們哪個敢說你的不是？”
話雖這么說，不過老孫頭到底還是點頭了。
他說：“不過，我還是很高興你能有這樣的志向的。那行，就照你說的那樣，你好好在那邊努力，等你做出成就了，我再找人把你調回來。”
孫旭東點點頭，這時候老孫頭又問：“對了，你什么時候走？”
孫旭東：“三天后。”
“什么？！三天后就走？！”
問這話的是孫母，她張大嘴巴驚訝得不得了，雖然她已經認清楚孫旭東必須要離開去三線的現實，但孫旭東三天后就要走這件事還是給了她沖擊。
她嘴角向下一垂，又要哭嚎起來。
老孫頭注意到孫母的表情，趕緊吼了一句：“你別哭！”
老孫頭也有些驚訝，他看著孫旭東：“三天后就走？”
孫旭東：“嗯，工會的人跟我說的就是三天后，三天后的火車，不用買票，廠里會給我們安排。”
老孫頭皺眉：“三天后，時間有點太趕了。”
他問：“去的地方定了嗎？”
孫旭東：“訂了，去云南，昆明。”
老孫頭：“昆明？那個地方倒是不錯，四季如春，常年都是一個溫度，不冷不熱的。”
不過他還是皺眉：“但是那個地方蛇蟲鼠蟻多，你要過去的話，我和你媽得提前給你準備東西。餓而且你猛地過去，還可能會水土不服……”
孫母聽到這些，臉都白了：“我就說不應該報名去支援三線吧，你看看這給旭東分到什么地方去了……而且你看看，這時間這么緊張，準備東西都來不及，總不能什么東西都不帶，就這么……”
“行了！”
老孫頭瞪著眼：“都這個時候了，你說這么多有什么用？”
他說：“時間越緊，越得趕緊準備起來，你現在別廢話了，趕緊去找布料，給旭東做兩套薄被子帶上，我去找趟老黑，他以前是走昆明那條線的，他知道去那邊帶什么藥，我去問問，好給旭東準備上。”
“哎哎，行，我這就去。”
孫母忙不迭的應了。
老孫頭和孫母這就忙活起來，孫旭東自己也沒閑著，開始拾掇東西。
這一準備就準備的兩天，孫旭東的行囊不停地在加碼，吃的穿的用的，防蚊藥、防暑藥、孫母和老孫頭恨不得把整個孫家都給孫旭東帶上。
三天的時間一眨眼就過去了，很快的就到了孫旭東要離開的這天。
這天一大早，外面的天還黢黑呢，孫家的燈就亮了起來。
孫母起來，鉆進廚房，給孫旭東準備過去路上吃的東西，她把家里所有的雞蛋都給煮了，雞蛋煮上開始烙餅，她盛面的時候，手都伸到玉米面口袋里，想了想又放下玉米面，把白面拿出來。
她盛了五大碗白面，給孫旭東烙了十來張大餅，又把過年的時候都沒舍得吃完的臘肉拿出來，細細的剁碎和咸菜一起炒了。
孫家廚房散發出的香味很快彌漫到院里，直接把還在沉睡的鄰居們給喚醒了。
“誰家啊，這么一大早上就做好吃的，錢多的沒地燒了？”
“天都還黑呢，怎么就開始做飯了？”
“老婆子，這會兒什么時候了？”
“……”
托孫母的福，大雜院今天沒一個人睡了懶覺，全都早早的就起來了，就連文綺也不例外。
她睡得迷迷糊糊，就感覺聞到一股香味，一下就給她香醒了，她睜開眼才發現外面的天才蒙蒙亮。
她轉身去看墻上掛著的表，才五點多？
文綺閉上眼躺回床上，但這次翻來覆去的，怎么都睡不著了，最后她無奈只能起來。
文綺揉著腦袋從房間里走出來，嘟嘟囔囔地抱怨：“誰家啊，這么一大早上起來就做好吃的，我早上被香醒了就沒睡著……”
文立新：“還能有誰，老孫家唄。”
顏之芳：“孫旭東不是今天要走嗎，估計是老孫起來給他做帶走的吃的呢。”
文綺：“哦，對哦，今天孫旭東要走。”
她眨巴眨巴眼睛問：“孫旭東什么時候的車啊？”
顏之芳：“早上的，咱們院還說要去車站送孫旭東呢，你忘了？”
文綺撓了撓臉蛋，她還真忘了這件事了。
顏之芳：“你快點洗漱去吧，我去做飯，不然一會兒都來不及送孫旭東了。”
文綺：“哎！”
她麻溜的端上臉盆去洗漱。
洗漱完吃完飯，文綺跟顏之芳和文立新一塊除了門，院里的大部隊都集合好了，就等著孫旭東出來了。
沒等多長時間，孫旭東背著行軍包，手里拿著行李袋從后院走了出來。
到了這會兒，不管平時待見不待見孫旭東的，看他的眼神都有些不舍。
“旭東，你到了那邊也別忘了你爸媽，還有我們院里這些鄰居啊！要記得常寄信回來！”
“旭東，你到了那邊要好好干，別給咱們北城機械廠丟人，別給咱們家屬院丟人！”
“旭東，你就放心去建設三線吧，家里這邊有我們大家伙呢，我們會幫你照看你爸媽呢！”
“旭東，你路上小心點，要看好包，睡覺的時候也驚醒點，我聽說火車上小偷不少呢！”
“旭東……”
大家七嘴八舌地說著，孫旭東眼含熱淚地點點頭。在大家的簇擁下，孫旭東走出了院子，跨過大門口的門檻后，他回頭深深地看了眼院門。
他這一離開，再回來就不知道是什么時候了……
“旭東，要不你還是別走了，就留在……”
看著孫旭東走出大門，孫母的眼淚“唰”的一下就淌了下來，她沒忍住，還是說了讓孫旭東不走的話，邊上的老孫頭眼疾手快的捂住了她的嘴，沒讓她把話說完。
老孫頭：“呵呵，旭東你別舍不得，我跟你媽還沒老到那份上，能照顧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