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煉獄宅。
你在餐桌前愉快地吃著果醬面包,錆兔戴著狐貍面具站在你身側,似乎是在發呆。煉獄杏壽郎則坐在對面,在為刀刃做保養。
炎之呼吸使用者的刀刃耐久度消耗的很快,尤其是杏壽郎這種力氣大的,更是得經常做養護,不然很快就會卷邊或是邊上出現小豁口。
雖然歷代炎呼鍛刀人都習慣了,但其實看到刀刃破損他們還是會心疼,更別提有的鍛刀人視刀如命,如果看見自己鍛造的刀沒有被愛惜,估計能拿刀一口氣追著劍士跑幾公里。
總之,格外會照顧人的杏壽郎很少讓鍛造者操心,他每次都會很認真地做養護。
也因為煉獄杏壽郎格外重視今天的柱合會議,很早就起來梳頭,穿衣,連帶著刀刃都做了養護。
等你吃完最后一塊面包,煉獄杏壽郎才終于給刀涂抹完特制保護油,正準備收刀入鞘時,他忽然想起了什么,對你說:“桃李,我要走了!麻煩你在千壽郎醒的時候跟他說一聲!”
你用力點頭,把自制的牛肉飯便當塞到他懷里,感謝道:“我會的,那件事就拜托你了,杏壽郎。”
煉獄杏壽郎說沒問題,并保證一定可以邀請到富岡義勇來他家做客。
雖然就憑富岡義勇的別扭性格,你感覺這件事并不容易,但看杏壽郎很篤定的樣子,應該是很有把握的吧!
——
也不知道杏壽郎是怎么做得到,他竟然成功把富岡義勇叫來了。
彼時還不到十二點,你還在不斷撫摸餸鴉,期望她刷新任務欄,但除了聽見餸鴉不斷說舒服之外,這臭屁的家伙卻始終不彈出來任務消息。
錆兔有些好奇地伸出手,也想摸摸餸鴉的頭,但沒想到她一點面子都不給,錆兔剛一伸手,便瞇眼盯著錆兔,仿佛他敢伸手,她就敢啄他。
明明錆兔本身不會觸碰到對方,餸鴉卻一點面子也不給,不讓摸也就算了,還威脅似的嘎嘎叫了兩聲,渾身散發著“莫挨老子”的強烈氣勢。
錆兔失笑著縮回了手,餸鴉也就只哼了一聲,不再看錆兔,轉過身繼續享受你的摸頭。
片刻后她伸出翅膀,指了指臉頰部位:“這里,這里!”
錆兔有些哭笑不得:“很有個性呢,神緣。”
高情商:有個性。
低情商:脾氣臭。
許是她覺得舒服了,任務欄終于慢慢悠悠地顯現出一個任務,然后就到了每日亂飛,大喊大叫環節。
你們好不容易讓她閉了麥,一回頭看見煉獄杏壽郎緊緊扯著富岡義勇的袖子,用近乎拖著他走的姿勢,把他帶到了這里。
你&錆兔:“???”
在你驚詫的目光之下,煉獄杏壽郎雙手環胸,大聲解釋說:“唔姆!其實原本富岡拒絕了的,但在我努力之后,他還是同意了!”
煉獄杏壽郎的聲音隱含著一絲驕傲的意味,反觀富岡義勇......那是自閉了吧!絕對是自閉了吧!都已經滿頭黑線了啊喂。
“總感覺不太對勁,杏壽郎,你怎么做得到?”
煉獄杏壽郎回憶了下,說:“其實富岡根本沒有大家想象的那么冷淡,我只是在柱合會議結束后就一直跟著他而已!之后他就答應我來家里做客了!”
“比如說?”
“比如就算上廁所也要一起!”煉獄杏壽郎無所覺地說出了很細思極恐的話,“還有宇髓,他也出面幫忙了,真是個好人!”
錆兔:“......”
你:“......?”
杏壽郎發的那張好人卡,怎么想都感覺不對,你和錆兔對視一眼,決定先忽略這個話題。
富岡義勇的狀態看起來還很自閉,但估計接下來你要說的話,會讓他更自閉。
你謝過杏壽郎,和錆兔走到從出現起就緘默不語的富岡義勇身邊,笑著問:“您好,我可以叫你富岡嗎?”
停頓了好久,富岡義勇才慢吞吞地說:“不要用敬語。”
“好,那我就叫你富岡了。”你取下蝴蝶頭飾,繼續說,“其實,我拜托杏壽郎請你過來,是因為......錆兔。”
聽到這個詞的富岡義勇猛地抬起頭來,無神的眼睛仿佛突然添了筆高光,看起來更加無害,但說的話仍舊氣死個人:“但是他不可能死而復生。”
錆兔再次沉默,但你好像明白了他的意思——除非死而復生,否則你怎么可能認識他?
但事實上他也沒說錯,這怎么不算死而復生呢?
一旁的杏壽郎:ovo?
后來你雞同鴨講地把來龍去脈解釋了一遍,也不知道富岡義勇聽明白了多少。倒是煉獄杏壽郎眼睛瞪得更大了:“原來那位叫錆兔的劍士一直都在嗎?!”
你點了點頭。
杏壽郎沉思,杏壽郎恍然大悟,杏壽郎表示原來世界上真的存在靈魂一說。
富岡義勇沉默了很久,低著頭,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錆兔一看他這反應就知道他又在自閉了,可惜就算他說話對方也聽不到,因此只是嘆了口氣,結果卻意外聽到一段斷斷續續的棒讀:
“......都是我的錯,錆兔才會......如果那天.....但是她說錆兔的靈魂在這里,是真的嗎......”
心聲突然被念出,富岡義勇猛地抬起頭來,無言地盯著你,放在現實里就是一張大臉突然出現在屏幕上,嚇了你一跳,換了一會才說:“怎么了?”
——實際上你只是嘴上說說,并沒有放在輸入框里顯示,怎么感覺他們能聽到似的。
應該是錯覺吧......
富岡義勇愣了一下,搖了搖頭。
他的視線隱含著期待,緩緩掃過這片區域,最后停在一片空曠的地方:“錆兔,歡迎回來。”
錆兔輕笑了聲,還未說話,就見你拉著富岡義勇走到錆兔所在的地方:“其實他站在這里。”
而在你眼中,就像富岡義勇站在錆兔面前一樣,區別只是一個是是實體像素人,一個是虛化的。
但可惜你沒時間讓他倆再敘舊了,因為你的餸鴉又開始嗷嗷怪叫了。
煉獄杏壽郎幫你攔住亂飛的餸鴉,把她送到你懷里又說:“唔姆,那桃李你先去吧,總有時間再聚的!”
是的,總有時間撓水柱癢癢的。
——
“我叫如月桃李,這次的目標,是一個叫“翔夜”的鬼。”
你砍斷一只又一只蝙蝠的翅膀,在它們沖天的刺激叫聲中殺出重圍,火紅的刀刃直逼惡鬼的脖子。
翔夜卻在刀刃逼近之時猛地突出一大口血紅色的濃痰,迫使你的刀刃硬生生轉了彎,身體以一個極其扭曲的姿勢閃了過去。
“好險,差一點點就打不出perfect了。”你拍了拍胸口,重新握住手機,“差點害我miss,這筆賬怎么算呢,嗯?”
翔夜此刻有些囂張了,他呸了一口唾沫,罵道:“有本事來殺我啊,臭女人。”
“你叫我什么?”
你本來就因為時間所剩不多而煩躁,如果這一夜再沒有升級券,道具就要失效,錆兔就會消失。現在這家伙算是撞在槍口上了,你決定把之前憐姬沒用到的酷刑用在他身上。
你忍住笑意掏出繩子,在惡鬼飛奔而逃的那刻,一記不知火,砍斷了他兩只腿,后扭轉刀柄把他釘在地上。
他那雙凸起的眼睛都快瞪出去了,即使手腳被繩子捆了一圈又一圈,惡臭的罵聲仍不肯停歇。
“你這個下賤的女人,你、你想做什么?”
錆兔聽到那些不堪入耳的詞匯,似乎比你還要生氣,他冷哼一聲,提議道:“既然嘴這么毒,除了說這些令人惡心的詞,就不會說了的話,那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桃李,可以幫我把他的舌頭割掉,然后塞一把紫藤花嗎?”
聽到這個方法后,你猛地反應過來,盯著錆兔看,錆兔卻罕見地臉色微紅:“抱歉,是不是太狠了?”
“錆兔!你太厲害了!我怎么就沒想起來呢?”
“?”錆兔懵成了豆豆眼。
你嘿嘿一笑,操縱著繩索給惡鬼捆成麻花,又從背包里拿出未被做成藥劑的紫藤花,惡鬼一看不對勁,明白過來后嚇得破防大叫:“狠毒!你這女人太狠毒了!究竟你是鬼還是我是鬼!有本事放了老子,來一場堂堂正正的戰斗!”
真是聒噪......你被他吵煩了,干脆掰開他的嘴塞一把紫藤花,強迫他咽下去。
“啊啊啊啊啊!!!”
最后的結果嘛......可喜可賀,你終于如愿以償,得到了最后一張升級券,而且還成功地折磨了惡鬼足足一夜,到最后他已經快要神志不清了,嘴里嚷嚷著要解脫,最后也成功地曬到了太陽。
錆兔也很解氣,那只惡鬼嘴里盡是污穢之詞,如果可以,他想親自動手,免得臟了桃李的手。
處理完惡鬼,你打算去紫藤花之家洗洗手,但在那之前,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錆兔,如果我說,你可以一直留在世間,直到你想走的時候才會走,你愿意嗎?”
錆兔沒有立刻回答,他像是震驚,又像在發愣,你一直耐心地等著他同意或拒絕。畢竟除了你之外沒有人能看見他,也沒有人能和他說話,或是接觸,就算留得再久也只是個靈魂,還是得慎重考慮的。
“你會有什么代價嗎?”錆兔問。
“代價?每天都要花錢算不算?該死的奸商,別讓我逮到你......”
錆兔笑了一下。
“如果可以,我想留下來。”
許久之后,他終于開口了。
——
錆兔其實隱隱感覺到了類似期限的東西,就像他的存在有諸多限制一樣,維系靈魂肯定要付出什么東西。
本來他并沒什么感想,已經是死去之人了,能再和師父說話,再和義勇打鬧,他只會格外感激。甚至可以說是期待離開的。
但是當他聽到她說可以一直留下來的時候,又遲疑了。
我要走嗎?我想走嗎?她會支付什么代價嗎?
但是聽到她絮絮叨叨的抱怨,他忽然明白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