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啊啊啊啊雨森警官你怎么會出現在這里啊？？這里可是有君度也在的啊？
江戶川柯南的內心簡直要變成一幅尖叫名畫。
雖然知道雨森蓮司現在是易容狀態, 應該不會被發現什么才對，畢竟就像“沖矢昴”不是一直就被“羽淵千秋”發現不對勁么。但是“羽淵千秋”前幾天留給他的心理陰影實在有點大了，甚至導致剛剛他看到他的時候都有點應激, 提心吊膽地不知道他現在是想要做些什么……
總之，雨森警官你現在不要過來啊！
西海晴斗看著站在伊達航身側，同樣也穿著一身警服，長相莫名英俊且亮眼的雨森蓮司，一時間也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怎么回事啊諸伏景光，剛假死完你怎么又跑去當警察了啊？！
而且還是站在了伊達航的身邊, 怎么, 是覺得自己的身份還不夠明顯么？
這個警察你是非當不可么——啊不對說錯了倒帶重來, 這個警視廳你是非要再進去一次不可么——好像也有哪里不對？
總之, 這家伙到底是有多愛當他那個警察啊？都假死了兩次了, 來來回回折騰了這么久，他還是這么的愛當警察。西海晴斗在心里莫名感慨。
——果然“臥底”只是事業, “警察”才是真愛？
有了警視廳的介入，案件的推進也似乎變得更順利了一點。西海晴斗豎著耳朵, 還順帶著從警視廳里帶頭的目暮警官在和毛利小五郎的小聲交談（八卦抱怨）里，順帶著對“新來的帥哥警官”有了一些了解。
雨森蓮司，26歲，是警視廳前不久剛剛“空降”到刑事部搜查課的一位刑警，據說后面的靠山似乎來頭很大，和日本公安——不是警視廳公安部的那個似乎有些什么亂七八糟的關系。
根據不靠譜的小道消息流言，這位長相帥氣的雨森警官一開始想要進的并非是刑事部搜查課，而是別的什么其他部門, 比如公安部之類的……“不過別看他長了一張花花公子一樣輕浮的臉，但現在看起來除了還有幾分大少爺一樣的挑剔脾氣之外, 其實辦事也還算挺靠譜的。”目暮警官說。
西海晴斗眨了眨眼，若有所思。
“雨森蓮司”單從那張臉上看上去的確很有種“輕浮閃亮大少爺”的感覺，而且目前看起來演技很有進步——
就比如目光在看向他，而后準備向他搭訕的時候，他笑起來給他的感覺的確帶上了兩分輕浮和傲慢的味道，配合上他現在的這張臉、還有身上的這身警服……啊，感覺甚至有點被閃到了呢。
“我是刑事部搜查一課的警察，雨森蓮司。聽說這位偵探先生曾經和死者在死者生前有過交流，是么？”“雨森蓮司”開門見山道。
說話的時候下巴輕微地收起，臉上的笑容社交性滿分，就連說話的語氣都出現了變化，完全看不出來半點屬于“蘇格蘭”或是“多摩川光”的影子，甚至像是完全相反，周身氣場明顯得不得了。
“是啊，這位警官先生。我是羽淵千秋，一個偵探，也是白井先生今晚邀請來的客人。”
“羽淵千秋”臉上敷衍地揚起一個半笑不笑的假笑，而“五十嵐悠希”則是回了一個更為閃亮耀眼的大大的笑臉回去。
“警官先生好！”
——閃，他也能閃！一個馬甲閃不了，還有一個能更閃！
新加入沒多久的新人刑警想要證明自己的能力，于是接近作為半個“有嫌疑的死者的合作方”兼半個偵探的“羽淵千秋”，和他打探消息是一件無可厚非的事情……
但是，有必要要加上聯系方式么？
身材瘦削的白發青年沉思著和諸伏景光交換了新的名片。
——怎么，這是看他要和松田陣平還有萩原研二都斷聯了，準備再給他“送”一個來自警視廳的新朋友來是么？
當然，西海晴斗覺得諸伏景光的目的應該不是這個的。
而且他又不是什么會隨隨便便和一個警察做朋友的傻白甜“向往光芒”的人設。開玩笑，難道“雨森蓮司”把名片交給了他，他就要收下并且加上他的好友和他做“朋友”么？
但他現在居然真就只差少了一個伊達航的名片就把他們五個的名片全都集齊了耶，而且伊達航的名片也不是沒有機會——畢竟他本人現在也在現場呢。
西海晴斗心情難得動搖了一秒。
主要是這簡直相當于在玩一款集卡游戲，而且只剩下最后一張卡就能全圖鑒了……這真的很難讓人不心動吧？
而且如果這次也不能集齊的話……估計是不會再有“下一次”能夠集齊的機會了吧？
西海晴斗可惜地嘆了口氣。
然后就引來旁邊江戶川柯南小心的，頗為在意的一眼。
——他在嘆氣什么？而且手里剛剛還拿著雨森警官的名片……
這起突如其來的案件其實算不上很復雜，從警方趕到到案件被偵破其實也不過半個小時……最后的兇手則被抓獲是一個兩年前曾被白井家的公司產品出現重大安全隱患而被害死了哥哥的年輕女孩，那場事故在兩年前曾被定義為“意外”最后逐漸銷聲匿跡，白井一家早就遺忘了個干凈，然后白井浩二就被憤怒的女孩在這場宴會上直接毒殺了。
從頭到尾真正能牽扯進來的，也不過只有白井一家還有作為“真兇”的女孩而已。
不管是江戶川柯南還是諸伏景光都能看出來，在這場案件里，從現有的證據來看一切都和“五十嵐悠希”還有“羽淵千秋”毫無關系，但前者的嫌疑雖說已經洗得一干二凈了，但后者……說實話，不管是諸伏景光還是江戶川柯南都還是覺得這件事里肯定還和組織有什么關系。
萬一死者或者兇手就有誰和“羽淵千秋”達成了什么合作，或者被他給利用了呢？
反正“羽淵千秋”現在在江戶川柯南的眼里已經是高危險人員了——雖說以前的危險級別等級也沒低過，但自從幾天前的那件事之后，毫不夸張地說，“羽淵千秋”在他這里的危險等級已經要比琴酒還要高了，至少琴酒還不知道他在追查組織、現在也不知道他是誰。
而且他直到現在也還沒能搞懂“羽淵千秋”都在想些什么。
不管他到底是像安室先生說的那樣“已經恢復記憶了”，還是想昴先生說的那樣“或許還沒有徹底恢復記憶”，但說到底他肯定已經知道他自己的身份了吧？那么他一個小孩子居然會知道“組織”什么的怎么想都很可疑吧？——但他偏偏什么都沒做。
完全想不通。簡直就和……那件事完全沒發生一樣，但是他為什么會把那件事遮掩過去呢？
江戶川柯南現在就像是已經知道了自己的頭頂上懸掛了一柄劍，但又不知道這柄劍什么時候會落下的達摩克利斯。
——他覺得，他現在萬分能理解，灰原哀以前對君度那種又厭惡又懼怕的仿佛驚弓之鳥一樣的情緒是從哪里來的了。
江戶川柯南又小心翼翼地悄悄看了一眼“羽淵千秋”。
或許是參加宴會，白發青年終于放棄他以往一貫的裝扮，從一身黑色的寬大外套換成了……一套黑色的西裝，白色的長發用一根絲綢一樣的深色緞帶束在身后，身上帶出了幾分貴氣，身形卻莫名顯得更消瘦了幾分。
但不變的是，青年臉上的笑容依舊溫和，金色的眼眸微垂，顯出一派看似無害的模樣。他的目光虛無地看向死者和死者家屬的方向，雨森蓮司剛剛遞過去的名片卻被拿在右手中散漫地把玩，柯南甚至能順著看到他手腕處凸出過分明顯的尺骨莖突。總之，怎么看都不像是個什么危險人物。
“是在想我為什么在嘆氣么？”
事實證明人真的是不能總盯著一個人看，就算是偷偷地看兩眼也不行——江戶川柯南這次就直接被對方抓了個正著。
白發青年彎下腰，金色的眼眸笑盈盈看向他，卻讓人看不出有多少真切的笑意：“小偵探是又在對這件事也感到好奇么？比如……還關于我為什么也會出現在這里？”
“欸，羽淵哥哥你是在說什么？”
江戶川柯南左看右看，甜笑著擺了擺手：“沒有啦，我只是看到羽淵哥哥換上了新的衣服，覺得有點和以前看上去不太一樣而已……”
“這個啊，是因為原本和白川先生打算進行的合作很重要，所以打扮也需要比平時更加注重一點了。”
西海晴斗友好地對他說：“順便也可以回答你，剛剛嘆氣也是因為這個哦。因為白川先生很可惜地死掉了，而且還出現了這種影響產品公信力的事情，原本準備好的合作現在也只好取消掉了……你看，遇到這種事情對于一個打工人來說，真的很值得嘆氣對吧？”
“好辛苦哦……”江戶川柯南裝作半懂不懂的樣子：“但是羽淵哥哥不是偵探么，偵探也需要做其他的工作么？”
打工人什么的……呵呵、呵呵，如果“君度”是什么打工人的話，那琴酒、組織和BOSS，還有安室先生他們又都算什么？
“當然需要啊，”西海晴斗理所當然道：“你還認識安室透吧，那家伙不就同樣也是個偵探，還也兼職了好幾份工作么？所以我當然也是一樣的。”
……說的好像也是哦。所以都怪安室先生起了個壞頭？
江戶川柯南半月眼。
不過他還是沒太搞懂……西海晴斗為什么要突然對他說這個？
“那么我們現在來玩一個交換游戲吧？”
一直彎腰多少有點累，西海晴斗索性蹲了下來，視線和江戶川柯南平齊，對他說：“剛剛我回答了柯南你的一個問題，作為交換，柯南你能不能也來回答一個我好奇的問題呢？”
“最好不要拒絕哦？畢竟我剛剛可是已經提前回答你了的。”
……等下他剛剛有說什么游戲了嗎？而且他也沒有同意要玩這個游戲吧，這是強買強賣么？
江戶川柯南在心里抽了抽嘴角：“是什么問題呢？”
雖然心里明白大概不會是什么友好的問題，而且好奇心害死貓……但是沒辦法，偵探就是由好奇心組成的生物嘛。而且他又不是貓。
柯南看了一眼周圍的環境，很快就在心里說服了自己。
他們現在所站的地方距離人群不遠不近，屬于是不注意的話大概沒人會在意他們這里發生了什么，但是一旦真的出現了什么意外的話也會很快就會被發現的地方……而且毛利小五郎和毛利蘭也沒注意到他現在在哪，應該也不用擔心出什么意外。
“柯南你認識那位雨森警官吧？”西海晴斗說：“可以告訴我他是什么人么？總覺得他對我有點莫名關注呢。”
……可惡他怎么真的這么敏銳啊？！
江戶川柯南冷汗差點又被他嚇出來了。
“其實、其實我和雨森警官也只是之前有見過一兩面，也不是很熟悉啦。”
柯南迅速轉動腦筋：“上次我在放學的路上有遇到雨森警官，我還以為他是什么奇怪的人呢，但是好像只是剛剛調動到警視廳來的新的警官而已……大概是因為羽淵哥哥你是偵探吧，所以雨森警官又是新到警視廳的警察，所以才會特別關注你，就像毛利叔叔那樣？”
“毛利先生……雖然在日本的名氣是很大，但是在我看來，還是小偵探你的推理水平要更勝一籌呢。”
西海晴斗神色不變：“那么，游戲還要繼續么？現在輪到柯南你繼續向我提問了。”
——要繼續么？
其實他想問的有很多來著，比如組織的目的到底是什么、BOSS又到底是誰、組織里還有些什么代號成員，他們都是誰……等等等等，但這些問題想也知道是不可能問出來的。而且就算問了也肯定得不到答案吧。
還有他又是想做些什么呢？還有他現在到底是有沒有恢復記憶，以及他有沒有認出灰原哀、打算怎么對待她……等等等等。
——但是也不能問，可惡。
“……”
一時之間居然完全想不出來到底可以問哪一個、要問哪一個。
更可惡了。
年少的偵探那張稚嫩的臉上顯露出幾分成熟的凝重與猶豫。
“想不到么？要不然我幫你想一個怎么樣？”
西海晴斗想了想：“有了——‘組織’到底是什么？”
“不，我猜這個你應該已經有答案了，那就繼續換一個好了。”
他自問自答之后又搖了搖頭，笑道：“那么，我接下來會做些什么？這個問題怎么樣，大偵探你會感興趣么？”
“！！”
江戶川柯南瞳孔一瞬間驟然縮小，臉上變幻出再明顯不過的驚愕！
西海晴斗敢發誓，他現在腦子里肯定只剩下了一片空白。
他笑吟吟地舉起左手在他唇邊豎起了一根食指，而后湊近在他耳邊小聲地“噓”了一聲：“可千萬別在這個時候出聲，嚇到周圍的其他人了哦，大偵探。”
江戶川柯南條件反射地大步后退了一步，后背被驚起了一身的白毛汗。
“你——”他下意識地將雙手背在了身后，悄悄扣住了手腕上的那條帶有麻醉針的手表。
江戶川柯南敏銳地注意到了他剛剛話里對他的稱呼的變化。
之前西海晴斗口中對他的稱呼一直都是“小偵探”，原本江戶川柯南也不怎么在意這個，畢竟他現在看起來年齡的確很小。但是剛剛，西海晴斗把那個稱呼忽然變成了“大偵探”。
而且是在他突然對他提到了“組織”，又問他想不想知道他“接下來打算做什么”之后。
糟糕了——他這是已經知道了他的身份是工藤新一了么？是什么時候……？
江戶川柯南的腦海里瞬間劃過的只有這個想法。
“嗯……還是有點被嚇到了么？啊，抱歉，或許是我高估了你的心理承受能力？”西海晴斗貼心地離他遠了一點點，而后狀似苦惱地對他眨了眨眼睛：“我還以為你會已經猜到了一點呢。”
話說，這也不是很難猜到吧？還是說小偵探什么時候也有了會自欺欺人的壞習慣？
“……羽淵哥哥你在說什么呢？組織是什么，是和少年偵探團一樣的偵探團隊么？”
江戶川柯南的臉上強行扯出了一個干巴巴的笑容來：“還有羽淵哥哥你接下來的工作么？”
他違心地說：“其實我也不是很好奇……”
不行不行冷靜點——一定還有其他的辦法——
西海晴斗從容道：“真話假話我還是分得清的，柯南。或者到了這個時候，其實我還是直接叫你新一會讓你的大腦更清醒一點？”
——好了，他頭頂上的這柄達摩克利斯之劍終于還是掉下來了。
江戶川柯南，又或者說工藤新一終于死心地閉上了嘴巴，甚至還有種連把眼睛和耳朵也一起閉上的沖動，內心陷入了一片死寂的安詳。
西海晴斗強忍住自己想要笑出來的沖動，趕緊呼喚系統迅速進行三百六十度的截圖和錄像。
雖然他現在的這個表情看上去也是在是太好笑了點，而且絕對是堪稱難得的、百話都難以一見的表情和畫面，但他還是有職業道德的，絕對不會輕易地笑出來。
——但截圖和錄像還是要的，回頭再反復欣賞好了，畢竟這個場景是真的很難得，而且他本來就很缺德嘛。
“……放心好了，小偵探先生，我不會把你的身份告訴給任何人的，保密——這是我和貝爾摩德做的交易，如果想知道的話，我不介意你去問貝爾摩德。”
魔鬼一樣輕柔的聲音卻似乎沒有放過他的打算，又再度幽幽在他耳邊響了起來——只不過這一次，這大概算是半個對他而言的好消息？
完全不能再繼續“欺騙”自己了——眼前這個看上去溫和純良又無害、實則惡劣得不能再惡劣的家伙，分明就是真的已經知道了他的身份，而且大概還是早就知道了。
只不過他此時說的另一件關鍵的事情還是又瞬間引起了他的注意力。
“貝爾摩德？”江戶川柯南敏銳地察覺到了什么，立刻重振起精神抬眼看向他：“是貝爾摩德告訴你的？”
不，以他對貝爾摩德的了解，她應該不太像是會做這種事情的才對——
該說不愧是“大膽的名偵探”么，這么快就又不害怕了么？
看著眼前臉頰圓圓、眼睛也圓圓的小偵探從驚訝焦慮緊張再到現在迅速試圖冷靜下來進行思考的樣子，西海晴斗的眼中浮現起一抹極淺的笑意。
第192章
“我答應了貝爾摩德會保密, 但也僅此而已。”
西海晴斗微笑說：“這又是另一個問題了，偵探先生。”
江戶川柯南卻忽然覺得，他似乎對他表現出了一種……格外的, 寬容似的？這也是因為貝爾摩德的原因么？
但貝爾摩德應該不會主動把他的事情告訴給君度才對，這會對她有什么好處么？怎么想都只會給她增添很多麻煩吧？
——而且，他為什么……會突然把這些事情突然全都告訴他？他是在故意告訴他的么？
內心告訴他這個原因大概很重要，但時間緊迫，他只好硬著頭皮把想問的那些問題和藏在心里的疑惑全都給咽了下去，然后抓緊時間問他剛剛自己提到的那個問題。
“所以……你接下來打算做些什么？”他緊張地問。
有一點他不得不承認, 他說的的確沒錯——他現在的確、非常的、迫切想知道他接下來究竟想要做些什么。
還有安室先生也說得沒錯, 他絕對是恢復記憶了。不然的話絕對不會這么直接坦然地對他說出“組織”, 以及叫出他真正的身份。
這次君度找上白井浩二進行合作的內容和組織的關系, 還有——他對灰原的態度又是什么？
君度既然已經發現了他的身份, 那么必然沒可能沒有發現灰原。
……但他之前到現在還是什么都沒做。
而白井一家，剛剛他也有了解到, 他們家的公司所做的主要項目就是與人工智能強相關的內容……
能夠猜測的地方實在太多了。
“當然是繼續工作了，我可是很忙的。這次和白井先生的合作遺憾中止, 雖然算不上是件好事，但也算減少了我的一部分額外的工作量。”
西海晴斗說：“所以最近可以暫時不要總是盯著我了么，偵探先生？這次合作的主導者可不是我啊，我只是……順便來幫個忙而已。”
雖然他很想直接一點告訴他，這次的“合作”真正的主導者是誰，但大概只會讓小偵探嚇一跳，更沒可能讓他直接相信，所以也只好這么迂回著來了。
——建議你們另外找到真正的“主導者”哦？總之別再來就盯著他一個人了。組織里有那么多人, 他們所有人都總是只來盯著他做什么？
放著那么多的真酒不盯，偏偏只想著抓他一個臥底, 這簡直是倒反天罡啊。
江戶川柯南的笑容又僵了一下：“你在說什么啊羽淵哥哥，我最近什么都沒干啦。”
等等，合作的主導者并非是君度……還有，“幫忙”？他說的是真的假的？
還有他的“工作”……他的工作又是什么，總之應該是和琴酒他們不一樣的吧？而且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故意的，他又一次沒有說起有關灰原的事情。
……好像越來越撲朔迷離了。
西海晴斗還是沒忍住捏了一把他的小臉。
——這么圓的小臉近在眼前，不捏一下實在有點可惜了。
“笑得好假。”他評價。
“好痛——”江戶川柯南捂住臉頰，敢怒不敢言。這家伙自己難道不是笑得更假么？！
西海晴斗：“好了，你的問題我已經回答完了，接下來又該輪到我了。”
——喂喂，這是在轉移話題吧？而且剛剛的問題明明也是他在強買強賣吧，明明問題都是他自己提的？
這些話江戶川柯南還是只放在了心里吐槽。
西海晴斗：“可以幫我給妹妹醬帶幾句話么？”
江戶川柯南表情一懵：“什么？”
——居然是這個問題么？
“妹妹醬”？這么奇怪的稱呼是在說誰啊？
……不會是在說灰原吧？哈哈，怎么可能，應該不會吧？
“扮家家酒的游戲是很輕松好玩，但游戲總有一天是要結束的。”
西海晴斗自顧自地將江戶川柯南的表現當成了默認——反正沒否定就是同意。
他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夢境不是現實，但現實也可以是夢境。我很抱歉，但總有一天，她需要做出一個選擇。”
“什么？等一下，你是在說，——灰原么？”
江戶川柯南瞠目結舌，焦急地上前半步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袖：“你在說什么啊？”
信息量太多，謎語也很多，他的大腦差點過載。“扮家家酒”是說她現在變成小孩子的生活么？現實和夢境又是在比喻暗示什么？選擇又是什么？
——而且他剛剛也完全沒同意答應他的“帶話”吧？不要一直自說自話啊！
“冷靜點，柯南。”西海晴斗平靜地看向他：“放心吧，我說的‘選擇’不是指現在，她現在還有時間，我沒打算在現在把她帶回組織。”
“羽淵千秋”選擇的時間不是“現在”。
意外的“失憶”和遇到了灰原哀，是在“羽淵千秋”的計劃之外的變故。
為此他不得不改變一點點原本的計劃。
——當然，這些“意外”在西海晴斗本人的計劃小本本里還是有著N個備案的。
其實江戶川柯南這次的出現都在西海晴斗的意料的可能性里——作為“之一”。
嗯，當然，“五十嵐悠希”和“羽淵千秋”會在這場宴會上碰面這件事他還是可以肯定的。
畢竟這兩個都是他自己嘛。
眾所周知、有“五十嵐悠希”出現兼職的地方總會出現很多意外（沒有這種眾所周知），而“羽淵千秋”和白川浩二的合作又和組織有關系，那么這場宴會就會有很大的概率出現意外，意外會引來警視廳、也會有概率引來江戶川柯南。
當然也有可能江戶川柯南沒來，但那樣的話，只要不是白川浩二本人出了什么意外，他就還有借口暫時不確定合作，然后等到下一次再這么循環一下……
只不過這次他好像運氣好地直接就刷出了江戶川柯南，那么就算這次的“意外”直接落到了白井浩二本人的頭上，那也無所謂了。
因為前幾天“失憶”造成的一系列后遺癥自然是需要一一消除掉的，和江戶川柯南的“攤牌”是必須的，雖然只有一部分，但眼下他必須要讓他的注意力從他的身上轉移到別的地方去。
江戶川柯南，又或者說工藤新一，他的立場和FBI、還有日本公安相近，但卻又并不完全是相同的。
一個聰明的偵探，哪怕他還只是個未成年的孩子，也必須要用對成年人的方式對待，但他又不可能真的干掉他——哪怕表現得再黑暗，“羽淵千秋”也是一個還有那么些底線的克格勃臥底，而不是一個真正的組織成員。
當然，這其中也還有他看見了這孩子身上牽扯上的組織實在很多，堪稱錯綜復雜，簡直是剪不斷理還亂，而且他與那些組織的立場并非完全一致，還有可以操作的空間和可能性。
——只要他能保證，江戶川柯南不會將他們今晚的這些談話告訴給其他人。
保密這種事情……對于一個偵探來說，應該不難吧？
而且這些話，他是不好找到灰原哀，跑到她的面前去和她直說的，通過網絡聯系告訴她也不行——前者恐怕江戶川柯南和灰原哀會一起先如臨大敵地以為他會對她做些什么，會很麻煩；
而后者，恐怕她會更害怕覺得距離她太近，而且西海晴斗也有點擔心她會害怕到一個人來找他“送上門”或者“偷偷跑路”、又或者“尋找什么亂七八糟的外援”來著……雖然這樣的可能性不是很大，但還是要以防萬一的。
那就只好通過江戶川柯南來了，找他做“傳話筒”間接告訴她的話，效果應該會好一點？
“她有點太害怕我了，恐怕也不會想要在現在直接和我對話，這讓我有點傷腦筋……我不是很擅長對待小孩子。”
西海晴斗說：“她對我存在一些誤解，”雖然那些誤解有很多都是他自己造成的——
“所以只好拜托大偵探你來幫我轉告她了。”畢竟她現在信任江戶川柯南遠超過他，找他的結果想必會好過直接找她吧？
江戶川柯南：……是這樣的嗎？
他覺得他才是有誤解的那一個吧？年少的偵探臉上忍不住露出了一言難盡的表情。
“我之前和她說過，我答應過她的姐姐，會保護好她。這是一份交易，而我向來很守信。所以這一條到現在也依舊不變。但保護也不是沒有限制的——”
西海晴斗只做沒看見，認真地注視著柯南藏在寬大鏡片后的藍色眼睛，輕聲說：“所以告訴她吧，安心地，暫時繼續做她的灰原哀吧。但是，也只做‘灰原哀’，在這個期限內，我會保證一切都不會變，什么也都不會發生——這是我的承諾。但不要去做什么多余的事情，不然的話，我會生氣的。”
“還有，明天，我會送給她一份作為道歉的禮物，我想她大概會喜歡的。”
他彎起眼眸對他笑了笑。
第193章
西海晴斗笑得很溫柔, 但江戶川柯南只覺得有一股涼意仿佛從脊背蔓延到了心臟。
——這家伙說話真的很嚇人啊！
失憶時候的君度和失憶前的“羽淵千秋”、還有現在好像不裝了的君度的區別真的好大。
這些話，他真的要告訴灰原么？江戶川柯南面色凝重。
他在把灰原當成什么？這真的是所謂的“保護”么？完全是在恐嚇和把她當做“傀儡”吧？
要不要選擇做“灰原哀”是她的選擇，還有所謂的“多余的事情”……他又是在指什么？這也能叫做是“承諾”么？他說的“禮物”又是什么？
“你在把她當成什么啊？”莫名詭譎的氣場壓得他有種喘不過氣來的幻覺, 他有些抑制不住憤怒地質問：“我絕對不會——”
“——別說這么絕對的話，小偵探。”
西海晴斗面上一派溫文爾雅地，抱歉地止住了他：“時間可是沒有辦法后悔倒帶的，玩游戲的話，必須要遵循游戲規則才行——你忘記了么，我剛剛已經回答過你的問題了, 作為交換, 這件事你必須要做。”
是的, 這的確是強買強賣, 但是那又如何呢？難道他還能將之前問出口的問題和得到的回答當做沒聽見么？
西海晴斗只心虛了一秒, 便又理直氣壯起來了——嗯，沒錯, 他本來也就不是什么好人啦。雖然欺負一個還沒成年的小孩子是挺沒道德的，但好在他一直都挺缺德。
“其實你也很清楚, 這件事究竟要不要去做并不是由你能做出選擇的，對么？”西海晴斗嘆了口氣，“這是我和她之前的對話。”
他現在只是需要他來做一個傳話筒而已——雖然這么做也有點對不起他啦。
他摸了摸自己不存在的良心：“我已經很寬容了，不是么？”
“想想貝爾摩德——這個還是算了，想想琴酒、還有波本？”他提醒道。
如果是作為一個真正的，應該合格的“組織成員”的話，他應該二話不說在發現她，找到她之后, 就立刻把她的存在上報給組織，然后把她帶回去的。
——好在他不是, 他是個臥底來著。他真正要做的，是阻止組織要做的事情，組織要做什么，他就不讓組織做成什么。
偵探需要有良心、正義和堅持，但他不需要。好人會因為各種東西束手束腳，索性他也不會。
江戶川柯南握緊了拳，深吸了口氣逐漸冷靜下來。
——的確，起碼現在君度看上去并沒有要把灰原和他的事情告訴給組織、還有琴酒知道，大概也能算是個好消息，似乎就像他說的“不會做些什么”一樣……但是要說君度“沒有惡意”也絕對是不可能的事情，其實本質上也只是立刻“死刑”和慢性“死緩”的區別吧？
起碼他到現在還不知道他說這些做這些到底是為了什么？
謎團越來越多，他也罕見地有些迷茫了。
——總有一天他要把這群該死的囂張的黑衣組織成員全都給送進監獄里。
“而且，妹妹醬或許也未必不愿意聽到這些？”
西海晴斗不確定地說了一句，在聽到有人在呼喚柯南的名字后重新站起了身。
“那么，這場游戲就到這里了。希望你能把這場游戲當做是我們兩個之間的秘密，不要告訴任何人，可以么？貝爾摩德也不可以。”
他禮貌道：“希望這場游戲你玩得愉快。”
江戶川柯南嘴角抽搐了起來：“呵，呵呵……”
“心情愉快……”
……被強制性一樣的知道了這些消息，到底誰還能愉快得起來啊？
他現在的心情說沉重都是輕的了。
——而且他為什么會覺得，他要把這些事情告訴給貝爾摩德啊？
“對了，還有一件事——”西海晴斗轉身前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動作頓了一下：“你沒把你和妹妹醬的身份，告訴給其他的什么人吧？”
“……”
“哈哈，怎么可能啦……”江戶川柯南的額頭滴落一滴冷汗。
嗯，讓他想想，知道他和灰原的身份的只有阿笠博士，赤井先生好像也猜到了，但不是他說的；他老媽也知道，畢竟之前在列車上的易容也是有她幫忙的嘛……哦，還有一個貝爾摩德……但也不是他說的啊！除此之外也沒有了吧？
“回答真不誠實啊，新一君，我對你的回答可都是真話哦？”西海晴斗似笑非笑。
“不清楚貝爾摩德有沒有警告過你，我提醒你一下好了，組織當然是藏在黑暗里，但別以為所有的國家機構也都是什么好東西。”
迎著小偵探驚疑不定的眼神，他漫不經心地繼續說：“是人都會有私心，不管什么樣的人都一樣。不管是什么樣的組織也都是由各種各樣的人構成的，不要以為國家機構就不會有私心了，相反，它們一旦有了私心往往也會比一般的組織要更加可怕——”
“所以，千萬要記得繼續保護好自己的秘密哦，新一君。”
西海晴斗轉身向著另一個方向離開了。
留下江戶川柯南聽著他仿佛恐嚇一樣的話語冒了一身的冷汗。
“他是故意的吧……？”他小聲嘀咕。
“柯南，你剛剛在和羽淵先生在聊些什么呢，都沒有聽到我在喊你么？”
毛利蘭彎腰朝他揮了揮手，身后依舊是雙手枕在腦后，慢慢悠悠走過來的毛利小五郎。
毛利蘭的表情疑惑：“說起來，我剛剛好像聽到了有誰在喊新一的名字呢……柯南你有聽到么？”
“怎么可能啦，新一哥哥又不在這里，小蘭姐姐你應該是聽錯了吧？我們是要回去了么？”
江戶川柯南拉著她的手悄悄地松了口氣，悄悄扯開話題。
他的目光余光看到君度的身影在消失前隨手似乎將雨森警官的名片給直接扔進了垃圾桶里，然后似乎是朝著隔壁——擺放甜品的地方走了過去？
——果然這家伙就是哪里都很奇怪吧？
“果然很像是沼澤……”就像是安室先生說的那樣，讓人不知道什么時候就不小心地踩進去，陷入不知名的危險里了。
毛利蘭疑惑低頭：“柯南你在嘀咕什么呢？”
“沒什么啦……”只是一個讓人猜不透的可怕又可惡的家伙而已。
他在心里小聲嘀咕。
雖然剛剛對他的心臟真的很不友好，但是他的確是給了他很多的消息就是了……但是回頭還得仔細分辨那其中到底都有哪些是真是假才行。所以他到底是為什么、又想做什么呢？
“是人都會有私心”的話，那他自己肯定也會有吧？他的私心也在這里面么，屬于“君度”的私心又會是什么呢？
他和貝爾摩德之間的交易和關系，還有他似乎也不打算把他和灰原的事情上報到組織里……怎么想他都做不到完全不去管吧？
但是他說的組織和白川浩二的“合作”好像又還涉及到組織里的又一個其他人……
江戶川柯南的眉毛糾結地皺作一團。
而西海晴斗此刻已經心情愉快地把雨森蓮司的名片一扔，直接奔向甜品區而去了。
——伊達航的名片大概率是集不到了，為了避免距離“全圖鑒只差了一個”這種讓人焦慮的心情，索性把“雨森蓮司”的名片也給扔掉好了。
哦對，他還記得抽空給朗姆發了條消息過去。
『合作取消了，白井浩二死了，他們公司的東西前兩年出過意外，情報不全，我懷疑他之前說的有所隱瞞，我建議你還是重新再換一個吧。——C.』
——是的沒錯，這次所謂的“任務”其實和組織的關系不大，是朗姆因為不太好方便出面，找他來幫個忙代為達成合作的來著。
消息發出去后，西海晴斗也不再管朗姆等下還會不會再發過來什么消息，關掉了手機滿足地開始吃甜點補充糖分。
雖然“羽淵千秋”今天也沒做什么太多的事情，但是也還是累死他了——“五十嵐悠希”當了一晚上的侍應生，難道不辛苦么？
但是“五十嵐悠希”既然是作為侍應生出現在這里的，那么作為一個有職業修養的兼職員工，當然不可能吃宴會上的點心的了——那么就由“羽淵千秋”的馬甲來代勞多吃幾口也是一樣的吧？而且動腦子講話也是很累的。
呼叫系統把兩個馬甲的感官在腦海里共享一下也是一樣的嘛。
一個馬甲在工作的時候，另一個馬甲就必須要在休息，這樣勞逸結合才行啊。
西海晴斗順利地把自己給說服了。
今天的任務全都圓滿完成，他要多獎勵自己一下。
當然，等回到家以后，他也沒忘記把對江戶川柯南說的，給灰原哀的“用作道歉的禮物”給準備好，在第二天準時給她送過去。
為了確保能準確送到她的手中，不出現任何意外，他甚至是專門去到了她現在的學校，也就是帝丹小學，找到了一年級B班的班主任小林澄子老師代為轉交的這份禮物。
——這樣子應該就不用擔心這份禮物在路上會因為遇到什么奇怪的案件導致出現問題丟失或者不見了吧？
西海晴斗給自己點了個贊。
這樣的話，就算江戶川柯南萬一真的并沒有打算把他的那些話轉告給灰原哀，在看到那份禮物之后，她自己應該也會能猜到一點了。
當然，之后的事情也的確和他預想的差別不大。
雖然中間稍微經歷了一些小小的波折，但在帝丹小學一年級放學之后，原本和江戶川柯南準備一起放學回家的灰原哀還是順利地從自己的班主任，小林老師的手中拿到了一份特別的禮物。
“啊，我差點忘記了，這是今天中午一個奇怪的成年男性讓我在放學之后轉交給你的……他說他之前是小哀你的半個監護人，說是一件很重要的東西。”
小林澄子歉意地掏出一份包裝簡單的禮品袋遞了過去：“老師有當面檢查過，不用擔心，里面應該沒有裝什么奇怪的東西。小哀同學你要收下么？”
“……禮物？”是他？他找到了學校里來？
灰原哀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起來，急切地拉住了小林澄子的手：“小林老師，你沒事吧？他有對你說了什么、做了什么事么？”
“禮物？”是君度昨天說的那個“禮物”么？
該死的，他怎么居然是直接送到學校里來了，而且還是找的小林老師轉交的啊？那家伙到底是怎么想的啊？江戶川柯南的表情瞬間也是一變。
不過由于昨天晚上和西海晴斗的那場交談，江戶川柯南還是相對冷靜許多的，很快拉住了灰原哀：“灰原，你冷靜一下，我等下有話和你說。”
他小聲說：“我覺得這里應該不會有什么事的。”
“欸、欸？”小林澄子不明所以地看著灰原哀拉著她不放心地左看右看的動作，“老師其實沒什么事，是那個送禮物的人其實是有什么問題么？那這個東西……”
她推了下眼鏡，皺著眉看向手中拿著的東西。
“沒有沒有，其實是灰原她誤會了什么啦。”
江戶川柯南趕緊擺了擺手，適時出聲：“小林老師，你還記得那個人長什么樣子，把這個‘禮物’交給你的時候有說了什么嗎？”
“是一個看上去臉色很蒼白的個子很高、身材卻比較瘦的穿著黑色大衣的白色長發男人，眼睛是金色的，他看上去有點像是生病了的樣子，長相說話也都很溫和。”
小林澄子回憶道：“啊，有了，我記得他當時把這個給我拜托轉交給小哀的時候，說是什么‘是一份遲到的，也是提前的道歉禮物’……”
『如果她有問到的話，那就拜托老師你這么告訴她好了。』
記憶里，那個看上去完全不像是個什么壞人、反而還像是個病人的奇怪白發男人是這么和她說的，說話的時候臉上還掛著誠懇的，溫和的笑意。
第194章
事實上作為一個合格的班主任, 小林澄子當然是不可能會隨便將一個陌生人所說的“禮物”帶進來拿給學生，但那個奇怪的白發男人身上似乎帶有什么奇怪讓人容易信服的魔力，只不過是短短幾句話的交談就讓她放下了心防, 幾乎沒什么懷疑地就相信了對方所說的話。
當然也因為對方的確給她看過了一些作為證明的資料，里面就有他和灰原哀的合照作為佐證，還有灰原哀的一些習慣，可信度顯然很高。
再加上因為當著對方的面檢查了的確不是什么危險的東西，還有他的態度也實在很誠懇認真，她才會答應幫忙收下這份“禮物”的。
但是完全沒想到, 灰原哀會有出現這樣仿佛應激一樣的奇怪反應？
小林澄子彎下腰目光擔心地看向灰原哀：“怎么了小哀, 有什么問題么？”
……“遲到的, 也是提前的道歉禮物”？
好奇怪的話。
但, 白色長發、金色眼睛、黑色大衣, 臉色蒼白還自稱是她的“前監護人”的奇怪男人，絕對是那個人過來了沒錯。
“……不, 沒什么，是我記錯人了。”
灰原哀穩了穩心神, 還有些發白的臉上努力緩和出了一個安慰的笑容來。
“謝謝小林老師你的幫忙，他的確……是我以前的監護人，我收下就好了，謝謝老師。”
“真的么？如果有問題的話一定要告訴給老師哦？”小林澄子還是不太放心地看了眼他們兩個。
江戶川柯南和灰原哀相互對視了幾眼，還好最后還是成功將小林老師給糊弄了過去，而后拿著袋子一起回去了阿笠博士家里準備拆開。
中間還發生了一點小小的波折。
原因在于灰原哀對于西海晴斗送來的“禮物”的反應太大，雖然小林澄子看上去毫發無傷，什么事都沒有, 但她還是一度擔心起了包括江戶川柯南、阿笠博士、還有少年偵探團等等她周圍其他人的安全問題，甚至覺得這只是一個“警告”的開始。
為了安撫住她的情緒, 江戶川柯南不得不將昨天他和西海晴斗有見過面的事情說了出來。
江戶川柯南深刻地懷疑西海晴斗是故意的——把所謂的“禮物”專門送到學校里來，他到底是早就猜到了他不會立刻做出決定要不要把那件事告訴給灰原，所以今天才會這么做逼迫他不得不說出來，還是早就準備好了這個“送禮物”的方式，還猜到了她會有的反應，為了讓他安撫好她的情緒昨天才會和他說了那些事情的？
總之不管是哪一種，他都絕對是故意的就是了。
說實話，如果沒有昨天的那場強買強賣進行的“游戲”，他現在大概也會像灰原哀這樣覺得這絕對是“君度”在故意用這種方式，用她身邊在意的人來威脅恐嚇她、讓她陷入絕望。但是有了昨天的鋪墊，江戶川柯南反而不這么覺得了。
雖然不知道這份“禮物”到底是什么，不過他覺得，警告的意思或許也還是有的，但這肯定不是他即將要對灰原下手的“預兆”就是了。
不然他昨天完全沒必要和他說那些話。
江戶川柯南難得的，被迫地將他和西海晴斗的那場對話告訴了一部分給灰原哀——這再瞞下去灰原恐怕真的要被嚇死了啊喂！
也不對，正常人誰遇到了這種事情都會被嚇到的吧？
總之，在經過了江戶川柯南的“解釋”之后，他們現在終于能暫時坐下來，一起打開那份所謂的“禮物”了。
秉承著“多一個人知道就多一份危險”的原則，他們兩個還順帶著把這件事連阿笠博士也一起瞞著了。
禮品袋子里裝的是一個小小的盒子，灰原哀有猜到西海晴斗會在里面裝些什么炸彈、槍支、子彈、匕首之類的亂七八糟的東西，甚至連“會不會是APTX-4869藥物的成品或者相關資料”的可能性都想過了，但在將盒子打開之后，里面的東西卻大大地出乎了她的意料。
西海晴斗自然也不可能會在盒子里放那些東西——畢竟他已經說過了，這會是一份“道歉”的禮物。既然是作為“道歉”，那就自然不可能是那些她不怎么喜歡的東西。
“這是……姐姐的筆。”灰原哀怔怔地將里面的東西拿了出來。
是宮野明美的筆，她絕對不會認錯的——因為這是她送給她的。
因為姐姐曾經在聊天的時候說起過苦惱于老師的語速太快，有時候根本完全來不及分辨和記筆記，宮野志保就把這件事情記了下來，后來專門買了這支錄音筆送給了她。如果不打開的話，從外表看上去它和一只正常的筆毫無區別。
宮野明美很喜歡這份禮物，很愛惜地一直帶在身邊從不離開，筆的側面還被她刻上了代表著兩個人名字的字母，“A&S”—— Akemi明美和Shiho志保。
“我會永遠、永遠都把它帶在身邊的，這樣就像志保也一直陪在我身邊了一樣。”宮野明美的笑語又重新浮現在了她的腦海里。
——但是現在，這支筆出現在了這里，被裝進了盒子里，被那個人當做是“禮物”重新“送”給了她。
“君度……”灰原哀用力攥緊了握筆的手，聲音沙啞，眼中浮現起悲傷的情緒：“他究竟又在想要做什么？”
為什么姐姐那么珍惜的筆會在他那里，為什么偏偏是在現在，他會突然把這支筆還給她？
“遲到的、也是提前的道歉禮物”——指的就是它么？
“灰原……”江戶川柯南欲言又止，視線在這支筆上多停留了兩秒，“等一下，這是錄音筆？”
——對了，錄音！
灰原哀毫不猶豫地將筆打開，很快就在里面找到了一段音頻。
點開播放。
“…對不起，志保，你今年的生日，姐姐沒有辦法參加了，所以我要在這里，提前祝你今年十八歲的生日快樂……”
先是有兩秒的聲音空白，緊接著，宮野明美的聲音響了起來。溫柔的女音聲音低低的，還帶著隱約的幾分顫抖和沙啞，聲音偶爾停頓一下，似乎在平復輕微的喘息。
但不管是灰原哀還是江戶川柯南都能想象到——她在錄下這段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一定是溫柔的，微笑的。
“志保，是姐姐做出了錯誤的事情，我很抱歉，接下來的路大概不能再陪著你繼續一起走下去了……但是，他答應了我，這段錄音你一定會收到的……不要去仇恨……志保，我希望你能答應我，未來的路請你一定要努力地，堅強地一個人走下去，不要放棄……拜托了……對不起，志保……”
“志保，請你相信，不管在哪里，姐姐和爸爸媽媽，都會永遠、永遠愛你。”
“姐姐、姐姐！姐姐……”
錄音結束了。灰原哀抱著錄音筆泣不成聲。
江戶川柯南默默的從盒子夾層的背面找到了一對精致漂亮的白色珍珠耳夾。
旁邊還有一張卡片，上面只寫了一行簡單的字——“生日禮物”。
雖然不知道耳夾是誰送的……但是從字跡來看，上面的字應該是君度寫的。
他翻來覆去仔細看了好幾眼，暫時還是沒打擾灰原哀。
“遲到的、也是提前的道歉禮物”。
江戶川柯南猜這份錄音或許是宮野明美在……重傷快要死亡之前錄下來的。即使有在刻意地隱藏，那些細微的咳嗽聲、斷斷續續喘息聲還有她聲線的顫抖都能讓人輕易得聽出來她的虛弱。
“遲到”很好理解，他猜，宮野明美的話里“他答應了我”所說的那個“他”指的應該就是西海晴斗，這份錄音或許是應該早就到達灰原哀的手中的，或許是她之前突然的“死亡”，又或許是其他的什么原因，中間出現了意外導致現在才出現在這里，“道歉的禮物”也同樣很好理解。
但是……“提前”又是什么意思？“是遲到的，也是提前的”……難道這份錄音，亦或者是他的這份“禮物”里還有什么其他的東西，又或者是有什么其他的用意么？他在之后還會有其他的不好的事情要做？
嗯，還是等之后再問問灰原吧……不過現在看來，他大概是必須真的要像西海晴斗昨天說的那樣，把他那個時候對他說的，讓他轉交給她的話全都一字不漏地告訴她了。
江戶川柯南捏緊手中的卡片，深吸了一口氣。
西海晴斗將手中的名片隨手扔進了垃圾桶里。
——印著“偵探”字樣的虛假名片，本身就是用來騙一下灰原哀和江戶川柯南的小學老師小林澄子的一次性虛假名片，他手中還有十幾種不同模樣的，留著說不定還可能會放混。
為了以示“道歉”的誠意，他將那份遲到的，屬于宮野明美的錄音當做了這次的禮物——灰原哀沒道理會不喜歡。
那段錄音是他在當時在旁邊親眼看著宮野明美錄下的。
當時的她受傷很嚴重，琴酒在她的身上打了三槍，雖然都不致死，但分別打在了她的肩膀和胸口的位置，如果不及時止血救治，只要放著不管，因為流血過多而痛苦死亡也同樣是很可能的。
但西海晴斗當然沒有殺她。
——宮野明美完全可以說是能夠制住宮野志保最好的人質，他是真的傻了才會殺掉她、又或者是放任她的死亡。
不，又或者說……宮野姐妹彼此都是對方最好的制衡。
那個時候，他救下了她，但作為代價，宮野明美必須假死，而且不可以讓任何人、甚至包括宮野志保知道這件事，沒有他的同意，她絕對不可以聯系任何人。
——在所有人眼里，她都必須要是“真正死亡”的狀態。
而同樣的，作為交換，西海晴斗也給了宮野明美一個承諾——他會保護好宮野志保，不會讓組織真正傷害到她。
西海晴斗這么做，自然是有他的目的的。當然，這些也不可能會告訴宮野明美，她只需要知道她可以和他達成交易，而他會盡力保護她和宮野志保的安全，甚至等到未來也能讓她們兩個都脫離組織，這樣就足夠了。甚至于，要不要答應這個交易，也可以由她來決定。
而宮野明美答應了。
也就是在那個時候，西海晴斗讓宮野明美拖著還在受傷、剛剛做完手術從病危轉為病重的身體，在他的眼前，給宮野志保錄下了這份作為“遺言”的錄音。
第195章
那份錄音是“遺言”, 至少在那個時候，它必須是“遺言”，也只可以是“遺言”。
讓宮野明美假死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羽淵千秋”那段時間回到日本的行蹤實際上是很隱蔽的，因為他本該一直待在歐洲那邊，待在意大利，但他卻一個人回了趟日本，去了橫濱。
在橫濱的事情辦完后，他原本是想再見宮野明美一面, 了解一下她的近況后再去見一眼宮野志保, 打探一些和APTX-4869藥物研發有關的進程, 而后就直接離開日本回去歐洲的。
宮野明美出了意外的事情他當時在與她的對話里雖說隱隱有了些許預感, 在日本多停留了幾天, 但也沒想到她居然是大膽到敢去和琴酒做交易——那個時候他就意識到了，她大概是并非是完全為了奔著真的能從琴酒的手中脫離組織——那樣的話干脆直接聯系他對她來說不是更簡單么？
但不得不說那對他來說也的確是個好機會——一個把宮野明美從明面上轉入暗中, 由“活著”轉變為“假死”的好機會。
所以“羽淵千秋”給了宮野明美兩個選擇，也或許說只有一個選擇——反正他知道, 就算是為了宮野志保，她也會同意的。
麻煩的地方在于具體怎么執行這個計劃。他要把宮野明美從琴酒手中要過來并不算難，琴酒完全沒把她放在眼里、也并不在意她的生死，但要把他的存在從這件事里抹消掉、以及讓宮野明美順利假死脫身卻要麻煩許多。
好在最后計劃完成得還算順利，他在離開日本重新飛回意大利的時候，誰也不知道他還帶上了一個已經“死亡”的宮野明美，就連琴酒也不清楚他具體是什么時候回去的。
但他也不能完全確定，那段時間是否真的沒人有察覺到什么——比如他和宮野姐妹之前的關系、還有他和琴酒的關系, 如果真的有人看到他那段時間回了日本，就算只是猜想也會給他帶來風險。
比如現在已經死了的基安蒂——她之前惹惱他的原因, 也僅僅只是在于她提到了“半年前”，還有宮野志保，以及她的“姐姐”。
本來這個時間就很微妙了，而且她還正正好提到了他和宮野志保和宮野明美，就算他清楚基安蒂大概其實完全沒搞懂真相——不然以她對他的厭惡，早就和BOSS告狀去了，但也已經足夠讓他對她起殺心的了。
他也沒打算把宮野明美假死的這件事提前告訴給宮野志保。
宮野明美在組織里的地位不高，她的存在似乎也沒那么重要，但在她“死亡”之后，組織絕對會對宮野志保看得更緊。
他之前從來沒訓練過宮野志保對于“演技”這方面的提升，索性暫時不告訴她是最好的。
原本他是準備能盡量瞞著就瞞的……但是沒和琴酒通過氣的結果就是，宮野志保很快就向他打來了電話。
宮野志保問他：“我姐姐還活著嗎？”
他回答：“當然。”
宮野志保又問他：“我姐姐是不是已經死了？死在了你的手里對不對？”
于是他也只能沉默著，而后又微笑著回答她：“或許？”
“我很抱歉。”——總之，他只能這么說。
但他也絕不會改。
雖然那個時候“羽淵千秋”也是沒想到，之后沒多久，在他還在意大利那里忙于各種事務的時候，就會發生一個小小的……好吧是大大的意外。
宮野志保“叛逃”了。
還是琴酒告訴他的。
能幾乎是在琴酒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不見而且毫無線索，再加上她之前的表現和態度，還有她之前所說的藥物研究的進度，猜到是和APTX-4869有關并不算難，尤其是在知道了她是在哪里“消失”之后。
如果她不是因為A藥變小了的話，以一個科研人員的身手想要做到順利逃跑、沒被琴酒發現、還能躲藏得那么好……嗯，以“羽淵千秋”三年前和她共同生活的那段時間來看，她應該還沒有那樣好的身手和和反偵察意識。
——當然，如果在他待在歐洲的那三年里琴酒已經把她訓練到那種程度了的話，那他只能遺憾沒發現她居然還有這種做特工的天賦，以及沒把她介紹進克格勃了。
出現了這樣的意外，雖說他從琴酒那里確定了宮野志保還活著，但也還是違背了他對于宮野明美之前所說的承諾——他會保護好宮野志保的安全。這是他的失誤，可在安全找到宮野志保，這件事他也不能輕易告訴宮野明美。
最要緊的還是需要先找到宮野志保到底在哪里。
之后的一切就都很簡單了，過了一兩個月，組織在意大利這邊的安排出現了變化，BOSS也有意讓他回到日本，他索性也就順水推舟地回來了。
然后就通過宮野志保在組織里遺留下來的文件，快速地從中找到了“工藤新一”，再接著……也就找到了宮野志保，也就是現在的“灰原哀”在哪了。
他當然沒打算把她帶回組織，但近距離的觀察卻也是必要的，尤其是她隔壁的“工藤新一”的家里還住進了一個不知道從哪來的陌生人的時候。
一切都很順利，除了他前不久“失憶”后發生的一連串意外。
……計劃被打亂了許多，但索性并不是沒有收獲——比如隔壁住在“工藤新一”家的那個看上去就很惹人討厭、讓人看著就煩的粉毛，他終于可以確定他的真實身份了。
——FBI臥底進黑衣組織里的探員，前黑麥威士忌，之前“確認”死亡的赤井秀一。
不僅是假死，而且看樣子組織里的另一個臥底“波本”也是已經知道他是誰了的。
不過現在的重點不在那兩個臥底和前臥底身上，說實話他們兩個其實也沒那么重要，而在于……他不能把灰原哀給嚇跑了。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不管是把她嚇到想要一個人擔負一切主動和他回到組織或者自殺，又或者是她憤而轉頭向日本公安又或者是FBI尋找幫助……總之這些都不是西海晴斗想要看到的事情。
希望他昨天和江戶川柯南說的那些話能讓他記住一部分吧，西海晴斗望天，總不至于他還真能把灰原哀給嚇到去找隔壁的“諸星大”去幫忙的程度吧？！
那樣的話他就真……額，其實好像也不是很擔心？畢竟他手里還有宮野明美這么個“人質”在嘛。
也希望宮野志保能聽懂他的暗示——
他既不會把她帶回組織，也不會把她變回“雪莉”，當然，這些都是暫時的。只是不是現在而已——他給她預留了一段時間。
相對的，她也不能把他們兩個的這些事情透露給任何人。不管是她的身份，還是其他的任何東西，至于和別的組織進行合作……更是不可以的事情。
在這一方面上，他今天送過來的宮野明美的錄音，即可以看做是一份禮物，不過，西海晴斗也不介意再被她當成是一份“威脅”好了——總歸“意義”是差不多的，只看怎么理解了。
反正“羽淵千秋”一直都是這種人，道歉歸道歉，但從前不會改，現在當然也不會改。
從某種方面來說，“灰原哀”大概也是對他的本質了解得最多的人之一了。
……思考更多無益，系統又在腦海里盡職盡業地提醒他漫畫更新了，西海晴斗索性點進了漫畫里。
雖然距離他“失憶”目前也不過過去了幾天的時候，但漫畫里的確又更新了不少內容了。而這兩天內所發生的各種事情，不管是昨天宴會上的事故，還是“雨森蓮司”的出現、亦或者是“羽淵千秋”和江戶川柯南的交談，還有今天的那支錄音筆……所有的內容通通展現在了漫畫里。
第196章
漫畫自從“迷霧篇”結束之后, 不只是降谷零和赤井秀一在他“是不是已經恢復記憶了”、“什么時候恢復記憶”一直有所猜測和爭執，就連漫畫外的三次元觀眾也有不少有著不同意見的。
支持者和不支持者不一而足，有的說是琴酒提醒他之后他才偽裝得更好了, 有的說他說不定是在連琴酒也一起騙呢？
有時候西海晴斗看著他們那些吵架也覺得挺有意思的——他們甚至還能“發現”漫畫里一些他都沒怎么注意的細節，然后衍生出各種相同或相反的解讀。
當然，那些解讀在昨天的那場宴會相關劇情開始之后，就暫停結束了。不管是哪一個論調的支持者，在看到后面都能看得出來了——不論之前如何，但此時此刻, 他絕對已經完全恢復記憶了。
漫畫里, 前半截的內容還是很正常的毛利一家帶著柯南參加宴會的劇情, 中間“五十嵐悠希”的身影和“羽淵千秋”的背影一閃而過——然后就被目光敏銳的讀者們抓了個正著。
【等下旁邊那個端盤子的是悠希嗎？完了柯南+悠希一定又是命案有人要死了】
【右邊角落里那個長發的背景看上去好像芋圓有人注意嗎？這個造型也好看】
明明只有一個背影、而且還是混在人群里的那種, 甚至他連造型都變了……這都能認出來的么, 簡直敏銳得都有點超過了吧？
當然，之后案件發生, 江戶川柯南趕到死者身邊，而后看到的兩個身影也的確證明了的確是“五十嵐悠希”和“羽淵千秋”出現了沒錯。
還有“雨森蓮司”的出現——繼上次的狙擊基安蒂有過出場之后, 這次也算是雨森蓮司的“新出場”了，而后就搖身一變變成了警視廳刑事部搜查課的新成員，成了一名貨真價實的……警察。
更別說還有他明顯對待“羽淵千秋”特別的態度，彈幕對此的猜測同樣很多，甚至在之后看到“羽淵千秋”在將他的名片給扔掉、又給朗姆發出了消息之后，甚至還有出現了在猜“雨森蓮司”就是“朗姆”的論調。
西海晴斗：“……”
當然這些也只是一小部分，更多的則是在猜測，他會不會是和“羽淵千秋”之前和降谷零提到的“警視廳的內鬼”有什么關系。
那倒是還挺有關系的, 西海晴斗摸了摸下巴。
“雨森蓮司”會又出現在警視廳里，他想, 大概就是為了調查組織安插在警視廳內部的內鬼究竟是誰？
就連外人都能有所聽聞的“據說和公安有關系”，又是“想調進公安部”的，看上去還和伊達航走得也很近的樣子，來歷還似乎頗為神秘……西海晴斗覺得他已經能大致猜得到他和降谷零的想法了。
大概又是以他自己做“餌”，引蛇出洞的招數？
——希望他們能成功好了。
日本警視廳內部有著組織的臥底這件事西海晴斗是知道的，但他也只是知道有那么一個臥底在，而且在警視廳內部的職位還不算低，但更多的……可能他還沒諸伏景光知道的多。
把這件事情確定的消息傳遞給降谷零已經是他最大的幫助了，畢竟是他們日本警視廳內部自己的事情，還是讓他們這些日本公安和日本警察自己解決的好。
不過……諸伏景光這下子應該不會再有多余的注意力投注在他或者的身上了吧？
在案件結束之后，有關他和江戶川柯南之間半明牌的，幾乎坦誠的“游戲”也幾乎是一字不差地完全呈現在了漫畫里。
而后還有分開之后他發給朗姆的消息……西海晴斗也通通快速翻略而過，翻到了后面——
漫畫的開頭就是江戶川柯南心事重重地開始了上學，而在教室之外，一個完全涂黑的、讓人看不出到底會是誰的身影則是找上了原本應該在教學辦公室里的班主任小林澄子。
『請問可以幫我把這份‘禮物’轉交給一位學生么？』表情看上去很是不懷好意的“小黑”問。
西海晴斗：“……”
彈幕當然都是在猜測這個“小黑”大概率會是案件的兇手或者與兇手有關，但西海晴斗完全清楚——那個就是他啊！
萬萬沒想到他居然也會有收獲這種待遇的一天。
怎么回事，怎么學校里又有案件了么？他的“禮物”不會有出什么意外吧？他現在怎么看都覺得漫畫里的小林澄子看上去很像是接下來會被卷入案件里的樣子啊！
壞消息：果然真的發生了案件，而且還和小林澄子扯上了點關系。
好消息：他的“禮物”完好無損，順利被轉交送到了灰原哀本人的手中。
西海晴斗大松了口氣。
漫畫里也把之前他被涂黑的形象重新補全了回來。
雖然這次“禮物”的送達方式又把灰原哀給嚇了一大跳，但好在有江戶川柯南在旁邊安撫她，總之她的情緒還是很快穩定了下來，好懸沒把那份“禮物”給扔掉，而是收了起來。
西海晴斗在心里感謝了江戶川柯南兩秒。
【芋圓Q.Q，你就說你到底是不是故意的吧？】
【邪惡的芋圓Q.Q！！像你這種就是要被我一口吃掉的】
【不是，芋圓怎么是你啊？？我服了，過于硬核的送禮物接收方式】
【是我的問題嗎，感覺芋圓的話有點怪怪的……怎么還是“提前”的道歉禮物啊？有點不太好的預感】
啊，其實他也是正常人，自然是知道這樣把“禮物”送過去的方式容易被她誤會，但她旁邊不是還有個江戶川柯南在么？
西海晴斗心虛地摸了下鼻子。
其實他還是有用心想過的——明明這樣的方式就是最好的！
如果是直接放到阿笠博士家門口，那就有很大的幾率可能被隔壁的赤井秀一發現，而且灰原哀也不一定會打開看，甚至說不定還有可能會直接扔掉；
如果是找江戶川柯南轉交，那小子保不準會自己偷偷昧下研究那是什么，就算之后再轉交給了灰原哀，也有可能不會老老實實地把昨天他說的話轉告給灰原哀。
而且其實灰原哀猜的也不算有錯——從她的角度上來說，他這么做的確是有那么一部分“威脅恐嚇”的用意在的。
灰原哀的弱點真的太明顯了，于是對于像他這樣的“壞人”來說就很好利用。
看著漫畫里的女孩抱著錄音筆跪地哭泣的樣子，西海晴斗又翻了幾頁，而后關掉了漫畫。
把“禮物”找到小林澄子代為轉交，一方面是大概率可以順利交到她的手上而不被其他什么人發現（特指赤井秀一和降谷零），另一方面，也是為了警告、和阻止她與FBI或是CIA，又或是日本公安和警視廳合作。
“雨森蓮司”的身份目前在漫畫里還沒揭露，但西海晴斗是清楚他是誰的——萬一他告訴給了降谷零、降谷零又通過公安的手段查到了灰原哀的身份的確有問題，最后成功摘了桃子——那西海晴斗非得氣紅溫了不可。
雖然他前不久拉著貝爾摩德一起給“江戶川柯南”和“灰原哀”的身份多打了幾份補丁，大概率能把公安那邊給忽悠過去，但是那不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么，除了降谷零，“雨森蓮司”也是個潛在的威脅。
論壇里此刻在討論的話題也相當多。
有關于“朗姆”的大量討論，有關于“雨森蓮司”的討論，甚至還有很多奇怪的討論……比如他和貝爾摩德之間的關系到底是什么樣子的、他和朗姆的關系又是什么樣子的，以及最讓西海晴斗匪夷所思的一個討論，就是有關“宴會上的羽淵千秋看上去是不是明顯變得更瘦了，不會是快要死了吧”的話題討論。
他點進去一看，大致內容是對比了漫畫里他在宴會上的身形明顯比之前還要清瘦，再加上他之前“失憶”的時候在吃藥的畫面、以及此前他的身體看起來一直都挺差的聯想，而后帖子里得出了“老賊大概率是準備把羽淵千秋給寫死了，現在的身體越來越差說不定就是什么實驗或者藥物后遺癥”的結論。
帖子的最后，則是一大片哀嚎著“不要不要”“羽淵千秋不會真的會死吧”“不要立flag啊不許死”的聲音，簡直要把帖子匯集成了的眼淚的海洋。
西海晴斗努力扯出了一個微笑：……真是謝謝你們咒他快要死了啊。雖然但是，他的身形其實一直也沒變過，只是那天在宴會上穿的西裝要格外修身顯瘦而已？
當然，除了這些小小的意外插曲之外，更多的是有關他和江戶川柯南的對話、還有有關于再次被翻出來的“宮野明美”的討論。
不管是從漫畫里所表現出的內容、還是江戶川柯南和灰原哀的想法，亦或者是論壇，目前大多都是在覺得——“宮野明美已經死了”。
論壇由此還引發了一場范圍頗大的爭吵。
……啊，畢竟單從那段錄音來看，的確非常、非常像是宮野明美的“臨終遺言”嘛，而他說的話也很像是在威脅人嘛。
西海晴斗在心里吹了個口哨，毫不心虛地認下了這個黑鍋。
反正想要讓宮野明美現在“活”過來是不可能的，怎么想都絕對不可能。
宮野志保對于宮野明美的那份錄音出現了相當的在意，那份在意讓她甚至敢于一個人背著江戶川柯南和阿笠博士，直接找上了西海晴斗本人——當然，是她偷偷地從阿笠博士家跑到了隔壁他住的地方，在門外按響了他的門鈴。
不過西海晴斗卻并沒有出門去見她。
畢竟他都已經猜到宮野志保會問他什么了，大概又是有關宮野明美的事情……西海晴斗會說才怪。更別說赤井秀一也還在隔壁盯著呢。
西海晴斗可是沒忘記赤井秀一那家伙還是和宮野明美談過戀愛、有過交往的，但那和他又有什么關系？總之他和宮野明美之間的“秘密”，是完全不會讓赤井秀一知道任何一點蛛絲馬跡的。
反正其實他也有把他現在的聯系方式連同宮野明美的錄音放在了一起交給了她，她……應該是能看出來的吧？
就像他對江戶川柯南所說的那樣，他暫時不會對她做什么——在她現在還是“灰原哀”的這段時間里，她是自由的，也同樣是安全的，他什么都不會做。
但除了最開始的幾天外，西海晴斗倒也沒再刻意地躲著她。
或者確切點來說，只要灰原哀沒再也刻意地躲著他，西海晴斗還是很樂意偶爾在大街上和她偶遇上幾回的。
畢竟變小了的江戶川柯南和灰原哀是真的真的很可愛，而且臉蛋的看上去就很好捏——到底是誰能忍住不上手去捏的？
反正殼子里的靈魂都是十幾歲快要成年的“小大人”了，就算捏了也不會哭——倒不如說如果真的哭了的話，那不是更有趣了么？總之西海晴斗是忍不住不去捏的。
以及，在他暫時歇停了下來沒什么動靜、紅方那似乎不再將大量目光都放在了他的身上，而是投注在了其他地方的這段看似平靜日子里，雖然西海晴斗過得還算平靜，但其實……也還是發生了不少事情的。
而其中一個與黑衣組織還有紅方的各方組織似乎不太相關、卻和西海晴斗強相關的事情，就是……在過去了在外游玩的不知道多少天之后，“望月薰”終于成功地從中國離開抵達了俄羅斯，再在西伯利亞待了好幾天之后，又終于成功地，回到了日本。
他順利落地的第一個地點，則自然是橫濱。
第197章
“望月薰”覺得, 他的運氣雖然說是有點好，但現在來看，或許大概有點好得“過頭”了——
有賴于他的異能力「鏡中人」, 屬于空間系的異能力，其中的一個異能效果簡單來說就是可以做到在一段距離內做到約等于“空間移動”或者的效果——完全可以直接減免掉許多“無用”的趕路時間。
當然，缺點也不是沒有。「鏡中人」的異能力的一部分本質其實是讓他進入到異空間內，在不同的空間中來回穿梭，而異空間的坐標與外界空間的坐標并不是完全對稱的……一定范圍內的短距離空間內還好，距離越長越不準確, 他也越無法把握從異空間內出去以后會降落到哪里。
就比如他之前是在俄羅斯的雅庫茨克使用的異能力, 想要到達日本, 中間需要消耗他非常大的精力和很長一段時間不說, 地點也有可能出現一定的偏移。
比如他原本定下的地點坐標是在東京, 但實際到達運氣好的話還很有可能是在北海道或者是沖繩島等地區，運氣差點的話, 說不定中間會不小心出現在日本海或者太平洋上。
但在“望月薰”遠離了“五十嵐悠希”不知道多遠的距離之后，西海晴斗覺得“望月薰”的運氣其實還是挺好的。
近的不說, 端看他之前居然能完美猜中太宰治的劇本、并且還能順勢順水推舟反打出一個標準的“TE”出來，還是在太宰治手握“書”，有了他之前的劇本的情況下，就足以證明他的運氣有多好了！
又比如他之前環游中國的時候，降落的第一個地點就是在號稱是“天府之城”的地點，美食數不勝數，害得他停留了一個多月差點沒能走出來。
再比如說……眼下。
他既沒有不小心掉進太平洋里、也沒掉進日本海，更沒有降落在九州島或是北海道, 而是成功地、順利地，直接出現在了橫濱。
不過, 就是有點……好過頭了。
西海晴斗又重復了一次。
他不僅直接到了橫濱，還是直接出現在了……港口黑手黨的大樓里。
——甚至是港口黑手黨大樓最高的那層樓里，最高的那座辦公室里。
——好吧，再準確一點來說，是在太宰治的眼前。
重要的事情需要說三次，所以西海晴斗必須要再重復一次。
他身上還穿著在西伯利亞時的那身衣服，一身深色的天青色棉質中式長褂，外面還套了一件帶了一圈柔軟的毛毛領的深色披風——然后就這么毫無防備地出現在了太宰治的辦公室里。
睜開眼睛對面的辦公桌后坐著的就是正在工作的太宰治本人。
他的眼睛上甚至還架著一副他再眼熟不過的眼鏡。
西海晴斗：“……”
就算他本人現在沒戴眼鏡，他也看得明明白白的，太宰治的那張臉上出現了一瞬間的空白。
而后下一秒，太宰治“唰”地一下直接站了起來，椅子拖在地上被帶出了“嗞啦——”的一聲巨響！
首領辦公室外的守衛反應迅速，立刻拉開了辦公室的大門，手中的武器蓄勢待發：
“首領！”
“首領！”
西海晴斗：“…………”
哈哈，被成功當成闖入港口黑手黨，意圖直接傷害首領的入侵者了呢。
——等一下，這不是他預想的重逢畫面啊！？？
他真的想嘆氣了！
他有預想過和太宰治他們重逢的時候，他會趕在重逢之前，最好是他先回到自己的家里，把家和自己都重新整理一遍，保持在一個最好的面貌，而后等到住在隔壁的織田作、又或者是住在家里的中島敦、再又或者是經常過來串門的太宰治在察覺到動靜趕過來之后，他就順勢推開門，把他們都重新推進門里去。
然后再露出一個完美的微笑，穩重地和他們說：“我回來了，大家好久不見。”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穿著一身遍歷灰塵的衣服，以一種疲憊的姿態，在這樣……尷尬的場景以這樣一種尷尬的情形見面啊！
而太宰治……自從推開椅子站起來之后，他就仿佛被定住了一樣，一點動靜都沒有了——如果不是他還在呼吸，胸口還有著起伏，西海晴斗都要以為他是不是人已經走遠了，只剩下了殼子在這站著。
好在能守衛在港.黑首領辦公室周圍的成員大多也都不是蠢貨，還沒有到首領還沒下令、他們就自行行動的程度，此時此刻也只是圍在門口，毫無動作。
于是西海晴斗又把注意力放回在了太宰治的身上。
容貌昳麗、有著一頭紫黑色偏長發的青年目光似是空茫了一瞬，而后很快聚焦到了眼前的……不知該說是少年還是青年的、年輕的港口黑手黨首領身上，先是怔了一下，而后發出了一聲極輕的嘆息聲。
青年的臉色有些蒼白，臉上也帶著些許風霜，唇色淺淡，似乎剛經歷了一場疲憊的、悠長的旅程，他的臉上轉瞬露出了一個輕柔的，似乎無可奈何的微笑。
“好久不見，太宰。”
他說：“你有照顧好……我的花么？”
話語落下，空間又陷入了一片安靜之中。
——等下他剛剛說了什么啊？時光機在哪里？？
西海晴斗唇邊剛揚起的笑容僵了一下，原本想好的措辭直接也絕望地直接咽回了肚子里。
死嘴還是閉上吧。
“望月老師。”
太宰治眼睛眨也不眨地定定盯著他看了好幾秒，直到聽到他的說話才終于敢大聲呼吸似的深呼吸了幾下。
“久留美今天在織田作的辦公室里、放在了他的辦公桌上，我有把它照顧得很好，它前兩天才剛剛開了花，很漂亮。還有敦也一樣，他今天也有跟在織田作的身邊好好學習，你要聽我來給你講一講他們的故事么——”
他的語速越說越快，說到最后終于停頓住了。而后臉上露出了一個充滿了少年感的，似乎還帶著少年稚氣的笑容。
“——歡迎回來。”
原本圍在首領辦公室門口附近的守衛們不知何時已經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還順帶著把門也一并關上了。
啊。這才是合適的“重逢”的打開方式嘛。
西海晴斗臉上放松地露出了一個安詳的微笑。
“啊，旅行結束，我回來了。”他說：“看來今天果然天氣很好，很適合重逢。”
就像在之前離開的時候，他答應了他的：這只是一場短暫的離別，他只是暫時地離開了一段時間——等到花開的時候，他還會再回來的。
而現在就正好是一個再合適不過，與友人重聚的時間。
***
一個小時之后，西海晴斗決定收回上面的那句話。
***
“織田作下午好——你有看到望月老師么？是我第一個見到望月老師的哦！”
“蘭波下午好，你是在找望月老師現在在哪里么？望月老師回來的時候直接出現在了我的辦公室里，這件事你不會也已經知道了吧？”
“原來是中也啊？中也下午好——你不會還不知道望月老師已經回來了吧？嗯嗯，望月老師第一個見到的人當然是我——”
“啊，差點忘記了，久留美醬下午好——”
“太宰。”
西海晴斗從“久留美”——他之前托太宰治幫它照顧的一株風信子的身后忍無可忍地抬起了頭。
“啊，望月老師，你果然在這里。”
太宰治臉上依然是一副笑瞇瞇的樣子，任誰都能看出來他現在的心情很好，而且這樣的狀態顯然已經持續了一段不算短的時間了。
從西海晴斗剛出現在他眼前到現在、已經過去了三四個小時了，這段時間里他在將辦公室內的文件全都挪到一邊后就開始了在港.黑大樓內似乎全然漫無目的地到處轉悠。
而這個過程中他路過的每一個人，上至各大干部、下至每個普通成員，就算是不小心路過的一條狗都全然無差別地收獲了他這樣一套類似的笑臉加問候的“套餐”。
搞得很多不了解內情、完全不清楚發生了什么事情的普通港.黑成員面對著突然熱情笑容滿分的首領都不僅沒感覺到有多高興，反而害怕到毛骨悚然、還以為是首領又想出了什么審訊和糾察叛徒的法子，正在隨機尋找路過的倒霉鬼進行測試中。
西海晴斗：想笑，但因為其中一個主角是他自己，又笑不出來了。
西海晴斗頭一次覺得自己的臉皮還是有點太薄了。
甚至有點想逃離出港.黑大樓。
可惜太宰治沒給他這個機會。
“久留美是風信子，它不會說話，也不會回答你的問題。倒是太宰你，已經說了一整個下午了，要不要先停下喝點水？”
西海晴斗將桌子上的水杯向太宰治遞了過去，的臉上再次露出了一個無可奈何的微笑：“而且，作為港口黑手黨的首領，這么突然地帶頭偷懶，真的不會有什么問題么？”
——天殺的，他這一整個下午就光到處閑逛加炫耀去了，摸魚摸了一整個下午，還好他不是港口黑手黨的員工。
西海晴斗現在萬分后悔四個小時之前，為什么要那么輕而易舉地在太宰治的故作憂郁賣慘之下心軟，同意了他一直停留在港.黑大樓里直到他今天下班為止。
——他現在好想回家。
“啊，剛好有點渴了，多謝望月老師的水。”
太宰治端著水潤了潤有些干渴的喉嚨，笑瞇瞇道：“不會有任何問題哦，望月老師，放心吧。正是因為我是港口黑手黨的首領——”
“所以根本不會可能有人能來告首領的狀嘛。”
他理直氣壯道。
第198章
當了首領之前會被人告狀, 當了首領之后還會被人告狀，那他這首領不是白當了嗎？
太宰治有理有據。
然后下一秒就被人給逮了個正著。
“首、領。”
不知道突然是從哪冒出來的一個個子嬌小、黑衣黑帽的少年如鬼魂幽靈一樣迅速地“飄蕩”在了太宰治的身后，露出了一個略有些“猙獰”的笑：“原來你在這、里、啊。”
中原中也一把抓住太宰治后脖頸處的衣領, 臉上的笑容還冒著黑氣，聲音里透出一股子咬牙切齒的味道：“給我回去好好工作啊！”
既然是首領就給他好好地待在辦公室里啊！兩個小時以前這家伙超絕不經意地跑到他辦公室里說那些話，他當時忙著工作呢，其實也沒聽清他都在嘰哩哇啦地說些什么——但是現在這家伙怎么還游蕩在外面啊？！
自從莫名其妙地成了港口黑手黨的干部之后，中原中也就忙得要死，首領又經常愛摸魚偷懶, 他現在每天看到太宰治的怨氣都很大。
結果剛剛去到首領辦公室里結果發現人不見了差點沒把他嚇死, 找了將近二十分鐘才終于把人給逮到, 中原中也現在渾身的黑氣簡直要壓不住了。
“不要給我一個人在外面游蕩！又遇到危險了怎么辦？織田作不在么、蘭波居然也不在么？！”
“中也、中也放手！要喘不過氣來了。”
太宰治被勒住命運的后脖頸, 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剛剛的“一切盡在把握中”的模樣瞬間蕩然全無。
中原中也倒也不是存心真想把他給勒死——好歹也是首領。只是發泄一下由于自己在辛苦工作首領卻在到處摸魚還找不到人的怨氣而已。太宰治那么一嚷嚷，他很快就松了手, 也忍不住遞了一個狐疑的眼神：“我根本一點也沒用力吧？”
這家伙好裝啊！他是裝的吧？他剛剛真的有那么用力么？
……等下，難道是說他沒發現他的力氣什么時候又變大了么？中原中也懷疑地看了眼自己的雙手。
“望月老師……”太宰治用手捂住脖子, 奄奄一息地說：“我快要被中也……給勒死了……完蛋了，中也想要篡位謀殺首領了……”
……破案了，這家伙絕對是演的吧！
“到底是誰會想不開來篡位啊？”中原中也暴躁道：“你以為我是你么？”
……等下，這家伙剛剛在喊誰來著？
他后知后覺地將目光看向了前方被太宰治遮擋得嚴嚴實實的某個身影：“望月大叔？原來是你啊。你這次居然是到港.黑里來了么。”
中原中也的情緒實在很好猜，西海晴斗看著他臉上的表情由懷疑變成了憤怒、又在看向他的時候憤怒瞬間消散，轉而變成了疑惑，最后停在了一幅恍然大悟的樣子。
西海晴斗于是也淡淡地笑了起來：“中也君，好久不見。只是巧合而已, 我并不是要來加入港口黑手黨的意思。”
“你和太宰的關系看來還是和以前一樣很好呢。”他感慨道。
“哈？誰和這家伙的關系好啊？”中原中也瞬間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跳了起來。
“而且不過也就幾個月沒見吧？”他小聲嘀咕道：“也沒有很久吧。”
西海晴斗怔了一下，也笑道：“是啊, 也只是過去了幾個月而已。”
——嗯，中原中也這不會是又被太宰治給排在外了，完全不知道他之前是在所有人眼里是“薛定諤的生死”的狀態，真的以為他是出門旅游去了吧？
西海晴斗決定短暫地同情他半秒。
太宰治面無表情：“中也，你是在對首領表示不滿么？”
中原中也的表情立刻變得難看起來，深吸了一口氣：“不，首領。”
太宰治雙手合十，心情愉悅地微笑：“啊，我就知道，中也你果然是個合格的好干部呢。”
“織田作和蘭波都有工作，當然不可能在這里，不過有望月老師在——”
中原中也抽了下嘴角，覺得太宰治大概是又在犯病了。
“我說你在外面也該玩夠了吧？趕緊給我回去工作啊！”他咬牙切齒地說：“我來之前首領辦公室里的文件都已經要堆得璧山還要高了！”
“沒關系啦，那些文件蘭波完全可以處理掉大半。”
太宰治揮了揮手，對他對于西海晴斗的出現過于平淡的態度大為不滿：“望月老師可是剛回來就來找我了哦？而且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我——中也你就只有這種反應么？”
要說太宰治今天還有什么不太滿意的地方，就是大多數人完全沒有給他表現出一個讓他滿意的態度了。織田作就不用說了，居然連蘭波也是在驚訝之后完全真心實意地為他感到高興，現在甚至連蛞蝓的反應都這么平淡……太宰治大為郁悶。
“哈？”
中原中也只覺得莫名其妙：“不就是望月大叔在外面旅行好幾個月終于回來了么，有什么好驚訝的……不然還能是什么反應？”
幾個月前的“那件事”發生之前，太宰治恰好把中原中也給調去了國外，中原中也可以說對于那些事情基本完全沒了解，更不知曉他們之間到底是怎么回事，自然也談不上有什么特別的反應。
中原中也只覺得……太宰治這家伙未免也太惡心、太黏黏糊糊的了吧？之前是織田作、現在是望月薰，只不過幾個月沒見面需要這么一副生死離別再相見的樣子么？好惡心，果然是青花魚。
太宰治難得被噎住了一回。
“是啊，太宰。”西海晴斗也笑著幫腔，朝他眨了一下眼睛，悠悠嘆道：“這只是一次普普通通的，遠游歸來而已。只是過去了幾個月。”
——所以真的大可不必這么“興師動眾”的啊！他真不想以后在港.黑內部里成為什么“不可言說的人”之類的，這和社死有什么區別？
原本抬腿想走的中原中也忽然看了看西海晴斗、又看了看太宰治。
“等一下，”他后知后覺地又看了他們兩個兩眼：“首領他眼睛上掛著的那副眼鏡……不會真的是望月大叔你的吧？”
好怪。噫，再看一眼——真的好怪。
“什么，中也你終于發現了么？”
太宰治一下子精神振奮了起來！
中原中也猶自一副不敢置信的困惑不解：“什么，不會是真的吧？！”
西海晴斗：……
“事實上，我也不清楚？”他慢吞吞地說著，還看了一眼太宰治：“不過，太宰的這副眼鏡看上去的確很眼熟。”
——所以可以把他的眼鏡還給他么？
“不是同款，就是望月老師你原本的那副眼鏡。”
太宰治推了一下眼鏡，興高采烈地：“是望月老師你的那位好心的朋友——羽淵君主動送給我的，大概是他也覺得我才是望月老師你最好的朋友吧？”
西海晴斗：……
給我向我的另一個馬甲道歉啊！明明是你從我手里搶過去的吧？以為“望月薰”和“羽淵千秋”是兩個人就可以隨便把他騙過去了是吧？
“是這樣么？”他困惑地說：“但是那副眼鏡，我離開之前只是給羽淵他代為抵押保管而已……他居然直接轉交給太宰你了么？”
“看來是我之前誤會他了。”西海晴斗沉吟了片刻，笑道：“沒想到他這次會這么輕易地放手，大概之前他所說的那些也只是玩笑而已了。”
這回輪到太宰治：“……”
“原來望月老師你和那個人之間還有什么交易么？”
雖然心里清楚西海晴斗這么說很可能是在故意詐他的，但太宰治還是心不甘情不愿地開了口，眼神變得犀利了起來。
“羽淵君他可完全沒和我提到過這件事呢——原來眼鏡也不是望月老師你送給他的啊。”
呵呵，他就知道，羽淵千秋那個奸詐的陰險小人，望月老師怎么可能會是把自己的眼鏡主動送給他的。
旁邊的中原中也似有所悟地一語道破天機：“哈，原來這副眼鏡其實是首領你從別的家伙手里搶過來的吧？”
聲音里充滿了幸災樂禍的笑。
西海晴斗……西海晴斗在旁邊保持著微笑。
太宰治皮笑肉不笑地看了中原中也一眼：“中也，你的工作做完了么？還沒有到下班的時間——該回去工作了吧中也？上班時間不許出來偷懶。”
中原中也嘴角一抽：“你以為我是來做什么的啊混蛋首領？你也趕緊給我回去工作簽字啊！”
他就是因為有文件需要簽字結果找不到首領才跑出來的，這家伙到底在說誰偷懶啊？
他又在西海晴斗和太宰治之間看了幾眼，猶豫了兩秒，還是決定了——他不走了。他要留下來“看戲”。
……算了，看來指望太宰治把這副眼鏡還給他是沒可能的了。
西海晴斗想了想：“其實我現在也不是一定需要帶上眼鏡。”
事實上他本來就沒有近視——那原本就是副平光鏡而已。
“不過太宰你很喜歡這副眼鏡么？”他說，“如果你很喜歡的話，我可以幫你問問我的編輯。”
太宰治：“什么？”
“這副眼鏡原本是前田編輯在兩年前送給我的，作為新書成績的慶賀禮物……其實我的眼鏡一直都是前田編輯贈送的，所以我也不是很清楚它都是什么牌子、又是都在哪里買的。”
西海晴斗寬容地說：“如果太宰你喜歡的話，我可以找小光問問……太宰？”
太宰治眼中已經失去了高光。
太宰治深受打擊。
“怎么可以是這樣……”他碎碎念：“這樣的話豈不是完全輸了么？”
輸掉了！完全輸了——
不僅是輸給了羽淵千秋，還輸給了望月老師的那位編輯——可惡啊如果早知道真相是這個樣子的話他早就會直接承包望月老師所有的眼鏡了！
都怪“書”里的“太宰治”誤他！太宰治憤憤不平地決定直接遷怒了。
本來想抬眼再順便遷怒一下中原中也的——可惜他大概是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沒影了。
“望月老師。”太宰治幽幽地抬眼看向西海晴斗，眼中充滿了怨念：“你是故意的吧？”
“怎么會呢？”
太宰治繼續盯。
西海晴斗沉默了一秒。
“我是說，沒有眼鏡的時候還是有點不太習慣……”他做了一個空推鏡框的動作，“所以，既然是太宰你拿到了我之前的眼鏡的話，可以之后再陪我再買一副新的么？”
他若無其事地輕聲道：“畢竟那副眼鏡現在已經是屬于你的了，不是么？”
太宰治立刻眼睛亮晶晶地舉起了手：“其實現在我就很有空——”
“不，你沒空。”西海晴斗冷酷地說：“太宰，你忘了么？你的辦公室里還有很多文件，今天還在等著你簽字呢。”
他微笑著抱起了眼前的風信子，很有禮貌地對他點了點頭：“那么，我就帶著久留美先回家了，太宰，工作加油。”
太宰治再次倒地。
*
“我討厭工作。”
“我討厭工作。”
“我說——我討厭工作——”
太宰治坐在首領辦公室里碎碎念，腦袋幾乎全都埋進了文件里，從上方只能看見一個毛茸茸的頭頂。
首領辦公室內總會有一個近身保護首領的人，而這個人選大多數時候有港.黑的五大干部里的其中三個輪流任職。
如果此刻站在他辦公室里的是中原中也，大概會要么不堪其擾地讓他閉嘴或者詢問原因、要么自己堵住耳朵；如果是蘭波，大概會直接把自己的大腦放空當做什么都沒聽見。
但現在站在這里的是織田作之助。
于是織田作認真地說：“只要把這些文件全都處理完就可以下班了，下班以后就可以不用工作了吧？”
太宰治默默抬起了頭。
“織田作——”他說：“這句話不會是安吾教給你的吧？”
坂口安吾，異能特務科之前埋進港口黑手黨里的臥底、也是太宰治和織田作以及望月薰的共同好友——但在“望月薰”幾個月前的消失之后，織田作還是第一次聽太宰治提到他的名字。
織田作想了想：“有什么不對么？”
這話的確是坂口安吾對他說的來著……而且他也的確是這么做的。
“不要和安吾學習這方面的任何東西，織田作。”太宰治殘念道：“安吾在工作這方面已經進化到外星人一樣的水準了，安吾絕對是工作的狂熱愛好者，織田作你都要被他帶歪掉了。”
太宰治震聲：“織田作你這個時候就應該問我為什么討厭工作才對啊！”
雖然織田作覺得人討厭工作很正常，但他還是從善如流地詢問：“首領你為什么討厭工作？”
太宰治卻突然問：“織田作你有看見望月老師么？”
織田作又想了想：“有的，在我進來之前，我還有看到望月老師抱著久留美出門了。”
而且臨走的時候還約了今晚一起到隔壁吃飯。當然，這點織田作就沒說出來了。
“他今天直接出現在了首領辦公室里，啊，差不多就是織田作你現在的這個位置——很神奇吧？簡直比夢境還要不講道理、還要更不真實、還要美好得多。”
太宰治說：“但是，這么離奇的事情的確發生了，而且就發生在今天下午，出現在了我的眼前。我完全看得出來——就連望月老師他自己都很驚訝。”
雖然這件事太宰治今天下午已經和他說過了一遍，但織田作還是說：“這是一件好事，不是么，太宰？”
“你還在擔心什么？”他問。
“……”
太宰治沉默了好一會沒說話。
他的確在擔心——在擔心很多事情。
比如西海晴斗出現的地點。他直接出現在了港口黑手黨的大樓里，出現在了他的眼前、而不是在其他的地方。這實在是太巧了、巧到太宰治在驚喜之余，還更產生了許多難以言說的憂慮。
太宰治看得出來，西海晴斗身上的那身衣服絕對不是他在離開之前身上所穿的那身深藍色的和服，而是變成了一身有些厚重的中式服裝，就連他的頭發都變長了幾分。
所以絕不會出現西海晴斗是記下了這里的坐標，再直接跳到這里來的可能性——那樣的話，他大概會先換掉身上的衣服，做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再來和他打上一個招呼，又或許他更大的可能性是會先回到自己的家里，然后再在家里給他們一個“驚喜”。
而太宰治還記得一件事情。
他對于“望月薰”的異能力「鏡中人」了解并不算少，至少知道，「鏡中人」雖然能夠做到確定短距離內的空間精準坐標，但距離越遠坐標會出現偏差的可能性就越大。
——那么，如果只是“巧合”的話，到底會有多大的可能性，才會讓他能夠“巧合”地，剛好出現在港口黑手黨內，出現在首領辦公室里、他的眼前？
比起可笑的“巧合”，太宰治更愿意相信，“望月薰”在出現在他的眼前之前，原本就在另一個世界里的“港口黑手黨首領辦公室”內，又或許是另一個世界的“太宰治”的眼前。
西海晴斗會直接出現在他眼前，或許并不是“巧合”，而是“一定”的結果。
——但太宰治還有注意到西海晴斗出現時的那身穿著、以及他身上明顯的疲憊、虛弱的狀態。
現在的天氣明明已經到了四月份，正常來說穿的都應該是輕薄的春裝了，但望月薰不管是身上穿著的衣服還是外面披著的披風，看上去都更像是……還是冬裝一樣。
而且也絕對不存在“或許異世界此時就是冬季”的情況——除了對直接出現在了他眼前的驚訝之外，西海晴斗對于這個世界里現在的季節出現沒有任何驚訝困擾的情況，對于其他人的穿著也同樣如此，反而像是覺得理所應當一樣。
也就是說，就算是在“異世界”里，大概率也同樣是和這個世界里同樣的季節。
但在這種情況下，西海晴斗身上所穿著的，卻是那樣偏厚重的衣服——這已經很能說明問題了。
太宰治還記得，幾個月前，西海晴斗是怎么消失在他眼前的——他用自己的異能力，強行制造出了一個“特異點”。
而不管是太宰治、還是織田作對他重新“回來”的可能性沒抱有太大的希望的原因也同樣在此。
如果說穿梭一個世界就需要制造出一個“特異點”的話，只憑借他一個人，能透支幾次異能力、制造出那樣的“特異點”？就算能找到“書”進行輔助幫忙，誰能保證他就一定能順利找到這個世界的坐標回到這里、這中間需要經歷多少個世界，誰又能知道那會對他的身體造成多大的損傷？
——他離開的時間絕對不止有和這個世界一樣的“區區幾個月”而已，使用「鏡中人」對他所造成的負擔和損傷也同樣如此。
西海晴斗在離開之前所說的話，與其是“承諾”，倒不如說只是給他們系上了一根蛛絲而已。誰都知道蛛絲會斷，只是在它沒斷之前，誰都愿意相信它不會斷。
而此時蛛絲真的沒斷。但誰又能知道——蛛絲還能承受多少？
不管是西海晴斗身上所穿的那身衣服、還有他身體如今明顯的疲憊的狀態，更還有……不管是他還是西海晴斗，在方才的相處時，其實都有刻意地避免兩個人之間的肢體接觸。
太宰治猜得到那是什么原因。
『制造特異點的過程是無法逆轉的，但是如果在這個時候碰到你的「人間失格」，我也沒有嘗試過，也無法確定會發生什么事情。』——這是西海晴斗在離開之前不允許他靠近過去的時候所說的話。
太宰治把每一個字都記得很清楚。
如果說……他現在的狀態，仍然沒那么穩定呢？
所以即使是西海晴斗如今已經出現在了他的眼前、看上去一切都迎來了一個圓滿的結果，但太宰治仍然無法放下心中的憂慮。那份憂慮如今還加重了幾分。
但是……
“沒什么，織田作。”
他對著織田作露出了一個若無其事的笑容來：“我只是有點擔心，望月老師終于趕回來了，會不會覺得很累、想要休息？”
“我果然還是很討厭工作，沒有理由。”太宰治眨了眨眼睛，孩子氣地開口：“織田作你也被我騙到了吧？這下我又多休息了五分鐘了——”
他嘟囔著，像一灘水一樣溶化癱倒在了桌子上，頭發喪氣地垂了下去：“啊，放假、放假——我好想不工作了、就這么直接放假——好想直接去找望月老師——”
“——阿嚏！”
而另一邊，對著太宰治越來越離奇的猜想一無所知的西海晴斗，終于抱著“久留美”推開了離開了好幾個月的家門。
第199章
西海晴斗熟門熟路地推開了自己家的家門。
其實, 太宰治還是有那么點“人性化”的？
西海晴斗想。
比如，雖然說中島敦現在也算是半只腳踏進了港口黑手黨，但太宰治還是沒有像BEAST線里的那位同樣也當了港口黑手黨的首領的太宰治那樣, 近乎獨裁地直接把中島敦給塞進港.黑。
之前太宰治和他說中島敦“今天也在跟著織田作好好學習”差點沒把西海晴斗給嚇一跳——他原本真的只是想讓太宰治和織田作幫忙代為照顧一下他，沒想真讓他變成港.黑的成員啊？！
好在之后見到織田作的時候，織田作告訴他中島敦和他“學習”的內容僅限于日常生活上的一些東西、最多還有些自保的內容而已，而且下午就已經回家了。
——順帶一提，西海晴斗還在織田作的身邊看到了一個陌生又眼熟的小孩，據織田作介紹說是他現在在港.黑里的徒弟——說陌生是因為西海晴斗之前從未見過他, 說眼熟則是因為他在漫畫里已經見過他不止一次了。
那個小孩穿著一身黑色的長長外套, 留著一頭黑色短發, 臉頰兩側有兩縷頭發要稍長一些, 發尾也變成了白色。他自我介紹叫做“芥川龍之介”。
看上去還挺有禮貌的。西海晴斗想。雖然眼神看上去挺兇惡的,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奇怪濾鏡在，他不僅能感覺到芥川龍之介只是眼神兇了點、卻對他沒什么惡意, 還覺得……他還挺乖的？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漫畫里, 當時玩家假扮的“太宰治”就是利用了路過的無辜芥川把織田作給騙了過去、進而又騙了那么一下太宰治來著……這么看太宰人還是挺好的嘛。
西海晴斗趕緊停下了漫無邊際的發散聯想。
順帶還制止了織田作給中島敦打電話過去的舉動。
“我想給敦一個驚喜。”他說。
托他的異能力和太宰治的福，這個“驚喜”在太宰治那里差點成了“驚嚇”，總之，現在還能收到他的這份“驚喜”的，大概也就還剩一個中島敦了吧？
西海晴斗推開門走了進去，將久留美重新放回了一排排的花架上。
和他幾個月前離開的時候看上去區別并不算大，房子里甚至沒有留下多少灰塵，看起來干凈又整潔, 被打掃得非常用心。
當然，還是能看出來一點和他離開的時候不太一樣的地方的——大概是這個家里現在住著的人對于種花這件事還不是很熟練, 西海晴斗有注意到，花架上有相當一部分的花看上去都有些蔫蔫的——好在大部分都還沒死。
看上去格外精神漂亮、還在開著花的“久留美”放在其中顯眼極了，甚至還有種“格格不入”的感覺。西海晴斗看著都要驚訝了：到底是怎么做到那么多的花花草草都快要半死不活的了、久留美還是這么正常的樣子？
……不過沒關系，只要還沒死就不是什么大事，就算真的死了、只要還有種子還在也不是什么大事，等到以后肯定都還能種活的。
西海晴斗滿意地后退了半步。
屋子里的中島敦終于聽到動靜走出來了。
白發斜劉海的少年看上去和他離開時幾乎沒什么變化，在看到他后明顯地呆了一下，而后毫不猶豫地——一個飛撲——直接撲到了他的懷里。
“望月老師？”
少年的懷抱收緊，聲音都顯得悶悶的：“我是又在做夢了么？”
西海晴斗的身體緊繃了一瞬，又很快放松下來，原本想要躲開的動作也緊急停住，任由中島敦撲了過來，結結實實地把他接了個滿懷。
……嗯，原本他是覺得穿著這么一身衣服看上去實在有點不太合時宜、而且上面還沾滿了來自異國的風塵，他又有那么一點點輕微的潔癖。但是眼下看來，還是給這個孩子一個擁抱要更好？
“不歡迎我回來了么，敦？”他猶豫了一下，還是伸手摸了摸中島敦的頭，“抱歉，我出門得有些久，回來得也有些晚了。在我不在家的這段時間里，敦君有學會照顧好自己么？”
或許是因為這個世界的中島敦是被他撿回了家的原因，西海晴斗對他抱有了一種莫名其妙的責任感。還因為離開之前的事情，對他抱有一種歉意：如果說他對太宰治所說的是雙方都心知肚明的“謊言”，那他離開前對中島敦所說的就是徹頭徹尾的“欺騙”了。
再加上中島敦還是一個真正的只有十三四歲的小孩子……因此西海晴斗格外心虛。
好在中島敦是個善良的好小孩，不僅沒黑化，而且還大度地迅速原諒了他，一點責怪和芥蒂都沒有。
“誒誒、誒，居然不是夢么？”
中島敦幾乎是手忙腳亂地從他懷里退了出去，然后狠狠鞠了一躬，西海晴斗眼尖地有看到他眼睛里晶瑩的明亮：“老師，歡迎回來！！”
他超大聲地說。
……啊，這才是他想要的“重逢”和“驚喜”嘛。
西海晴斗滿足了。
回到家的第一件事當然是要清洗一下自己，然后重新換一身衣服——那身衣服還是他在隔壁種花的時候在東北買的，然后一路穿去了俄羅斯、又跟著他回到了這里，但是橫濱這邊的四月份完全不需要穿得那么厚好么！
為了緩解趕路過來的時候過度使用異能力的疲憊，西海晴斗還稍微睡了四十分鐘，而后就把那身衣服給重新換成了他之前常穿的輕便和服。
順帶一提，他一覺醒來的時候剛睜眼就看到中島敦眼睛巴巴地蹲在他床前，一眨不眨地盯著他，仿佛他下一秒就會消失似的，旁邊的桌子上還放了一碗鰻魚茶泡飯——好懸沒把他嚇一跳。
“望月老師你醒了？”
中島敦本人則是完全沒覺得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像是小孩子求表揚一樣端起了還在向外散發著熱騰騰香氣的碗：“老師你看！是鰻魚茶泡飯哦？是我之前答應了等你回來一定會展示給你看的——我已經徹底學會了！”
……好貼心啊敦君！
西海晴斗感動地摸了摸他的頭：“很厲害哦，敦君——看來已經學會了能照顧好自己了呢。”
……但是不要哭啊敦君？這么一副快要哭出來了、仿佛他已經命不久矣快要死掉了于是趕緊幫他完成所有的遺愿、好讓他放心地圓滿升天的樣子是怎么回事啊？？
于是向他解釋了好久他才終于相信了他只是因為趕路稍微有點累，而不是又要“消失”了。
而在給中島敦解釋完之后，西海晴斗則是又陷入了沉思。
說起來他好像發現有哪里不對勁了……連中島敦都有這樣的擔心，太宰治那家伙，今天居然完全沒問他任何問題，尤其是在他今天身上穿的衣服明顯不對勁的情況下，反而看上去毫無陰霾格外陽光的樣子……
——太宰治他該不會也又自己腦補了什么亂七八糟的他快要死了的東西吧？！
西海晴斗神色微變。
不怪他有這個懷疑，實在是太宰治這個人本身在他這里就很有前科。
只說個在此之前最為明顯的，看一下太宰治之前給他都腦補了個什么劇本吧——如果不是西海晴斗此前湊巧撿到了玩家所扮演的“太宰治”，想方設法地加入了進來，西海晴斗恐怕想破腦袋都不一定能猜到太宰治給他塞了個什么樣的離奇劇本。
更別說他這次的出現實在也太巧合了點，就連他自己都不敢置信居然能巧合到這種地步，簡直要懷疑太宰治是不是開了幸運掛——以太宰治的性格，他恐怕是絕對不可能會輕易相信“幸運”到這種程度的事的。
“阿嚏、阿嚏。”
莫名其妙又打了兩個噴嚏，西海晴斗心里不太妙的預感越來越大了：【系統系統，在么？檢查一下我沒生病吧？】
完蛋了，如果真的一不小心感冒了的話……他已經能猜到太宰治又會給他腦補成什么樣了，那樣的話這一回他說不定真糾不回來了啊！
道具呢讓他找找他有沒有什么道具救一救——？
*
好在最后檢查的結果其實是虛驚一場——他身體倍棒，完全沒有生病的跡象。那就大概是有人在念叨他了，西海晴斗狠狠松了一口氣。
還好，沒生病的話那他在太宰治那里說不定還能救一救。哈哈，他就說，他又不是“羽淵千秋”，身體素質一直都好的不行，更不是“五十嵐悠希”那個天選倒霉蛋，怎么可能會突然生病嘛。
在猜到太宰治說不定又在胡思亂想什么之后，西海晴斗就有點坐不住了。
……起碼他現在人還活得好好的呢，雖然的確是有個馬甲快要死了但不是這個？
但是要說服太宰治可比說服中島敦要難得多了。
而且西海晴斗也總不可能告訴他，說他其實是在好吃好喝地環中國旅游了一圈……？
一個“謊言”總是需要更多的“謊言”去圓的，就如同滾雪球一樣，總會有被戳破的風險。其實最好的方式，西海晴斗想了想，其實是索性就按照太宰治的劇本走——順勢直接“撕卡”讓“望月薰”這個馬甲徹底消失，這么一來自然也就再也不用擔心任何風險了。
……開玩笑的。
雖然這么說也的確可行，但給人希望又在讓人獲得希望之后讓希望徹底破滅是不是也太殘忍了點……雖然他之前給的“希望”也沒好到哪里去。
這樣的結局西海晴斗自己也不太喜歡，他覺得太宰治恐怕會更不喜歡——雖然他還是覺得太宰治給他腦補的就是這樣的一個劇本。
所以這個時候……西海晴斗思來想去，就到了他呼叫系統出來幫忙的時候了！
【統啊，還記得你之前和我說過的“驚喜禮物”么？】
西海晴斗幽幽道：【怎么說，都這么久了，是不是也該到了兌換的時候了？你該不會是忘了吧？】
系統連忙將差點脫口而出的“什么驚喜”的疑問給重新塞了回去。
啊，想起來了——在“五十嵐悠希”把兩個世界重新分開的時候，他是說過來著：『祂們說等事情解決、兩個世界分開以后會給宿主你驚喜作為報酬的……一定不會讓你打白工的！』
反正這個所謂的“驚喜”他是一直沒見到有什么著落，索性現在就用來給他之前的“謊言”用來打打補丁唄？
至于太宰治給他腦補的新劇本……西海晴斗痛定思痛，還是選擇“照抄”了一部分——總之就是成功地讓“望月薰”多了一個戰力削弱的debuff。總之就是再想搞什么“異能特異點”什么的，是再也不能夠了（其實本來也就搞不了真的）。
至于虛弱的debuff……西海晴斗想了想，這種東西還是只要有“羽淵千秋”一個人有就夠了，還是別再多一個了吧？
最后好歹還是成功地讓太宰治打消了“不安desu”的狀態，算是讓他相信了——他出現的時候之所以穿得那么厚，并不是因為身體虛弱到必須要了穿厚重的衣服的程度，而只是因為他是從俄羅斯使用異能力過來的……僅此而已。
而他之所以在前兩天就已經成功回到了這個世界還出現在了俄羅斯、卻沒有聯系他們……其實他也只是想給他們一個驚喜而已。
再再順帶一提，太宰治之所以會相信西海晴斗“從俄羅斯回來”的原因——則是因為，他成功地，看到了西海晴斗用“望月薰”的馬甲停留在俄羅斯的時候，給“羽淵千秋”給寄過去的，那些“俄羅斯特產禮物”。
太宰治：相信了，但是還是笑不出來。
第200章
西海晴斗：……有點心虛, 但是又不知道心虛什么。
雖然但是，他給自己（的另一個馬甲）買點特產不是很正常的么？那可是他自己欸。
他總不可能給太宰治和織田作還有中島敦蘭波他們也給帶點俄國特產回來吧？那他是什么，代購么？
……不對倒帶重來。他要是真帶點“俄羅斯特產”回來, 太宰治恐怕還要更不高興了——大概會猜測他為什么要帶俄國的東西回來、是不是和俄國的某個人牽扯上了關系……之類的。
當然現在也沒好到哪去就是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還是和某個，半個“俄國人”扯上了關系。
但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太宰治也很“好哄”。
西海晴斗之所以用“望月薰”的號給“羽淵千秋”寄特產也很簡單，一方面是他“剛好”就落在了俄羅斯的雅庫茨克、剛好就在西伯利亞地區內之外，也是因為他沒打算再讓“望月薰”和“羽淵千秋”再見上一面——用這種“禮物”當做雙方心知肚明的招呼, 也就足夠了。
至于“見面”什么的……就沒有那個必要了。
——其實他們兩個的關系也沒有好到那種程度。
無非是連續許多年都不會聯系、偶爾找對方幫個忙還會算上人情, 對彼此的真實身份都心知肚明、也會在對方死掉的時候心照不宣地幫對方暫時地保管一下遺物……的普通朋友的關系而已。
除此之外, 也稱不上是有多好的關系吧？
所以見面的話就沒有那種必要了, 不管是“望月薰”在死掉之前或是“復活”之后見一面“羽淵千秋”也好, 又或者是“羽淵千秋”在死掉之前決定去見一面“望月薰”也好……這樣的事情都沒有發生的必要。
——大概就是，“知道一下對方是還活著、又或者是已經死掉了”這樣的程度這樣就足夠了。
至于其他更多的, 那就都沒有了。
所以站在“望月薰”的視角里思考，西海晴斗實在沒理解太宰治在不開心什么。
——當然, “羽淵千秋”那邊則是在腦海里正在猖狂地大笑就是了。
“望月薰”安詳地合了合眼睛。
不過這也不是什么大事。他想，所謂的“日常”……不就是這些東西么。
而且他之前還說了封筆，所以現在甚至還沒有了被編輯催稿的日子，更是每天悠閑得不得了，除了教家里的小孩（中島敦）就是應付外面的大號小孩（太宰治）……啊這，居然真要混成“老師”了呢？
不過玩笑歸玩笑，西海晴斗倒是也沒有讓“望月薰”再出去當個老師的想法。
去異能特務科當個“公務員”的想法就更沒有了，雖然不管是坂口安吾還是坂口炳五這父子倆在得知他回來之后都有過這樣的想法, 還為此找過他不止一次，但西海晴斗還是每一次都堅定、堅決地拒絕了——開玩笑, 作為一個合格的橫濱人，到底是誰會想不開去到政府上班、把自己框進那些規矩的條條框框里啊？
在“書”里原本的那個劇本里，他會選擇去異能特務科當時大概也是因為要在論壇刷刷臉、再加上溫多琳·黎曼的順水推舟，但現在既然都不需要了，他干嘛非要放棄好好的自由去上班？有那個時間早上睡個懶覺不好么。
所以不僅是異能特務科那邊的邀請，就連太宰治邀請他加入港口黑手黨的請求他也一并給拒了。
……不過來自武裝偵探社的玩笑似的邀請這個他倒是答應了，別的原因沒有，單純就是為了好玩。而且只是個掛名而已，平時也不需要他做什么，連定時上班都不需要，只是偶爾去幫幫忙而已——仔細想想這才是最適合他的啊！
而且這么一想，他這也算是集齊了來自橫濱的三大組織的邀請？
哇，這么一想他也算是獨一份的厲害了呢。
不過不同于對他加入異能特務科的反感，這回太宰治對于他“加入”武裝偵探社倒是沒太多抗拒的想法——相反，他的態度倒是反常的平靜。
西海晴斗原先還有些困惑，但仔細思考了許久之后大概還是有了點明悟——武裝偵探社的社長是福澤諭吉，而福澤諭吉眾所周知的為人和性格是一方面，而福澤諭吉的異能力，大概也是太宰治會如此平靜的另一重原因了。
「人上人不造」。
這個聽上去有點拗口的異能力的效果也很“與眾不同”，不管是像他的「鏡中人」、蘭波的「彩畫集」、又或者是中原中也的「污濁了的憂傷之中」……等等，甚至是太宰治的「人間失格」，其實都是很容易發覺——起碼很容易被異能力的擁有者自身發覺，能對現實造成一定影響的異能力。
而福澤諭吉的異能力，「人上人不造」，則是一個各種意義上都很能被使用者自身發現的異能力——它的作用是調和其他人的異能，可以起到增幅和調解控制的作用，而限制是只能對于武裝偵探社的社員使用。
這樣一來，就很合適“望月薰”了——對于太宰治來說——沒錯，就算西海晴斗已經安慰坦誠地告訴了他不止一次他其實現在沒什么事，但太宰治表面上答應得好好的，實際上背地里該憂心的時候還是在擔憂。
這點也是西海晴斗在加入武裝偵探社之后，才在某一天忽然想到的。
——不怪他那么晚才發現，都怪太宰治的偽裝變得更好了，在他面前都完全看不出有什么異樣了。
西海晴斗：……fine.總之他開心就好。
總之，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但“望月薰”在武裝偵探社里待的還是很舒心的——他覺得這完全可以算作是理想的“退休”之后的安心“養老”生活了。
而另一邊……“羽淵千秋”的生活就沒有“望月薰”那么的愜意了。
他收到“望月薰”從雅庫茨克寄過來的快遞的時間，其實要比“望月薰”回到橫濱的時間要晚上了整整七天——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畢竟“望月薰”本人還能用異能力直接把自己從俄羅斯通過異空間穿梭直接橫跨到日本，但他總不能把那些快遞也用異能力傳送過來。
而國際快遞的速度……嗯，一般只能說懂的都懂，而且更尤其送到的地點還是在米花町，路上沒出現個什么意外都算運氣不錯了。
“望月薰”送過來的快遞里其實也沒什么特別的東西。
伏特加、蜂蜜、以及西伯利亞雪松巧克力，甚至還有幾只冰淇淋——它們居然沒融化。
至于他格外討厭的姜餅，里面自然是沒有的。
……真是貼心呢薰醬。
“羽淵千秋”將快遞簽收掉、又將里面的東西拆開，分開存放在冰箱里，臉上忍不住露出了個笑容來。
“羽淵千秋”和“望月薰”沒必要再見面、也沒必要有太多的交集，這是“望月薰”和“羽淵千秋”兩個人之間的默契，也是共識。
所以，只需要用這樣的方式，知道他還活著，知道他大概已經安全地回來了，就差不多足夠了。
——半個月。
目前，距離他上一次的“失憶”終于恢復，剛好過去了整整半個月的時間。
距離他超絕不經意地把和“朗姆”有關的線索透露給了江戶川柯南、也讓他把那幾句話帶給灰原哀，也剛好過去了差不多半個月的時間。
西海晴斗并不太確定灰原哀有沒有理解他的意思——但可以肯定的是，她的確沒再像之前那樣故意、刻意地躲著他了。
當然也沒有怎么主動地想要找他、或是見到他的意思——之前沖動地跑到他門外按門鈴那次不算。
但保持現在這樣的狀態，對他們兩個不管是誰來說，都已經算是一件不錯的好事了。
這段時間，西海晴斗大多都在努力地“為組織工作”中，兢兢業業、勤勤懇懇，雖然中間還和朗姆有一點小小的私聯……不過這不重要。
——朗姆本人難道不是對組織保持忠誠的人么？既然他是，那又有什么要緊的？
而不僅西海晴斗忙，江戶川柯南那邊……其實也挺忙的。
西海晴斗覺得自己現在簡直就像是成了男鬼一樣在盯著他和灰原哀……說起來似乎好像有點變態。如果再想想他們兩個現在的形象，好像更變態了——不過他都是有理由的變態！
半個月前他們兩個的那次談話著實給了江戶川柯南不少有用的線索，不管貝爾摩德、還是他提到的那個組織里能夠讓他“幫忙”做事的人……又或者說是和宮野明美以及灰原哀相關的那些內容，這些內容無疑都給了他極大的信息和線索，讓他到現在都已經連續振奮了半個多月了還沒完全消退。
雖然他當然也因此有了很多的不解——組織里的人就算是貝爾摩德有幫過他、也算是有救過他，但也沒像是西海晴斗這樣像是“故意”地在給他直接“透題”過，這也是他覺得他對他似乎對他有著某種格外過分的“寬容”的原因。
但更重要的事情就在眼前，那些不解的事情暫時先放一邊好了。
總之，在把自己從西海晴斗那里得到的選擇性地告訴給了赤井秀一和降谷零（主要是他所說的“順便幫忙”和“合作另有主導者”的內容）之后，他很快就鎖定到了一個人的身上。
——“朗姆”。
組織里的二把手，就是在組織內部里也格外神秘、幾乎沒人知道他的具體長相的成員，同時……大概率也是“君度”之前口中所說的那個準備和白川社長的公司合作的真正的“主導者”、也是能讓君度前去“幫忙”的家伙。
那么新的問題就出現了：朗姆打算和白川社長的公司進行合作，又有什么目的？以及依舊繞不開的“君度”，他在這件事情里，又扮演的究竟是個什么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