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迷霧6
我沖他罵道:“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誰在乎你那臭錢!”然后把桌上的錢包拿起來揣自己褲兜里,看向起其他幾個人,那兩個醫(yī)生中顯然是院長拿主意,于是我問向許柳海:“你信不信我說的話?”
許柳海說了一句特別高深的話:“小馬啊,對不起,我是無神論者。”然后帶著羊旭上樓了,厲正宜看了我們一眼,也跟著跑了上去。
真巧,我原來也是無神論者。
本來就危險,又一個一個全分散了,這不是找死嗎。
王亮朝我搖搖頭,說:“我去看看廚房還有沒有吃的。”然后進(jìn)了廚房。
我嘆了口氣,準(zhǔn)備跟著他進(jìn)去,忽然肩膀一沉,似乎是被人摁住了。
我先是一愣,然后身上一陣發(fā)毛,這屋里目前只有七個人,其他五個我親眼目睹他們上了樓,剩下的一個又在我面前,那摁住我肩膀的‘人’又是誰?
眼看前面的王亮就要走進(jìn)廚房,我肩膀上那只手的涼氣已經(jīng)隔著衣服滲到我皮膚里,身后那東西顯然不是人!
情急之下,我顧不上多想,一把抓住那肩上的手,一彎腰,一個過肩摔將那‘東西’摔了過去。
只聽得‘哎呦’一聲,那聲音竟然挺熟,我再定睛一看,躺在地上的不是男人頭嘛。
不過現(xiàn)在叫他男人頭顯然已經(jīng)不合適了——他竟然有了一個身子!
王亮聽到聲響,轉(zhuǎn)過來看,說:“我就在想你也看到了倒計時怎么就沒來,你躲哪去了?”
男人頭,不,關(guān)興笨拙的撓撓頭,說:“I dont know,我剛才一睜眼,就看到你們站在這里,然后我爬起來拍米斯特馬的肩膀,誰知道他忽然摔我。”
神出鬼沒的在鬼屋里拍人肩膀,不摔你摔誰。
貔貅道:“看來他到這里的時間比我們晚,或許是因為鬼魂和人類的體質(zhì)不同才會有這樣的時間差。”
男人頭拍拍衣服站起來。他現(xiàn)在的樣子看起來十分奇怪,頭是挺正常,頭發(fā)梳的油光锃亮,露出個大額頭,身上卻穿著件粗布短褂子,腳上是一雙簡陋的草鞋。
現(xiàn)代的頭配了個穿越的身體。我一下就樂了,問:“你哪里找來的身體。”
關(guān)興一邊活動身體一邊說:“我就說為什么我找不到這個身體,原來它一直在這里。”
王亮說:“這么說,現(xiàn)在這個小二樓所處的空間,和你們曾經(jīng)來過的那個小二樓的空間是一樣的?”
關(guān)興聞言,拍著腦門道:“對!就是這樣!那么我弟也一定在這里!”說完,抬起頭環(huán)顧四周,叫道:“關(guān)武?關(guān)武?”
“別叫了,鬼都是無所不知的。”我說:“他要真在這里,不用你找他肯定自己也會來找你。”
關(guān)興點點頭,說:“youre right!”
我說:“這副打扮你就別拽英文出來了,太驚悚了。”說完,看見關(guān)興腦袋后面貼了個紅色的東西,仔細(xì)一看,是個紅色的小布包,外面繡著一個字,隱隱約約是個褔字。就把這情況和關(guān)興說了。
關(guān)興驚道:“這就是我弟給我的護(hù)身符。”說完,伸手去扯,卻扯不下來,我也伸手去拽,那護(hù)身符像是黏在關(guān)興頭上一般,紋絲不動。
最后關(guān)興放棄一般的嘆道:“算了,就留它在那里吧。”
接著我們檢查了廚房,發(fā)現(xiàn)早上云美買回來的食物完完整整的擺在那里。
我們?nèi)嗣婷嫦嘁暎趿琳f:“這情況是不是說明,雖然是在另一個空間里,但是有變化的只是人?”
關(guān)興說:“也就是說,物品什么的都沒有變化?可是這有什么用?”
王亮想了一會兒,忽然叫道:“我們可以打電話!”然后從褲子里掏出手機(jī)看。
我也連忙掏出手機(jī),但看了一眼就失望了,藍(lán)屏手機(jī)上一格信號都沒有。
我這么樸實的藍(lán)屏手機(jī)上都沒有信號,就不要說王亮那華而不實的智能手機(jī)了。
樓上的五個人約好了一樣,見我們?nèi)齻進(jìn)了屋才鬼鬼祟祟的下來吃了點東西就又躲瘟神一樣躲回去了。
見我們?nèi)齻沒事干,我翻出來一個撲克,三個人一起斗地主。
不知道打了多少輪,估計已經(jīng)是晚上了,大家瞌睡蟲都上來,正是迷糊的時候,忽然聽得外面有人一陣慘叫:“啊!!!”
那聲音凄厲的很,把人的瞌睡全嚇走了。
我連忙打開門喊:“怎么了?”
大廳里一片漆黑,我摸索著拉了燈繩,只見厲正宜坐在樓梯,雙手顫抖著指著桌子的方向,道:“人……死人!”
我們看過去,那里什么也沒有,王亮問:“什么死人?”
厲正宜顫抖著說:“就在那里!剛才桌上擺著蠟燭,我看的清清楚楚,他穿著古代衣服,帶著個官差的帽子,身體被一個棍子穿透了,地上全是斷肢……好、好像還有腸子!”
是那兩個死去的官差!
聽到他的描述,我們幾個心里馬上就清楚了。
關(guān)興自言自語的默念道:“既然官差在這里,那我弟肯定也在這!”然后沖上去抓著厲正宜問,“你還看到什么了?看沒看到一個十五歲左右的boy?”
厲正宜還在哆嗦:“什、什么包?”
“boy!男孩!”關(guān)興急的話都說不利索:“就是一個男人。”
厲正宜這才反應(yīng)過來,奇怪的打量關(guān)興:“你、你是誰?”
關(guān)興說:“你先別管我是誰,你先說看沒看到過那個男的,穿的和我一樣!長的也和我差不多!”
厲正宜說:“什么?”
關(guān)興已經(jīng)急的不行,哪里有時間讓他冷靜,雙手扶著厲正宜的臉說:“你看清楚了,他是我弟,長的和我有七八分相象!你看!你看!你有沒有印象!”說完,還扭頭想讓厲正宜看的更詳盡一點,誰知道他扭得太過用力,脖子咯噔一聲,就和頭分離了。
然后關(guān)興的頭就咕隆咕隆的掉在地上,掉的時候還在急切切地問:“你看到?jīng)]有?看到?jīng)]有?”
厲正宜腦袋還被關(guān)興摁著,這一幕一個鏡頭都沒拉的看完了。看完之后臉色蒼白,張著嘴看著關(guān)興滾下去的頭,又看看我們,顫抖著問我和王亮:“你們……看到了沒有?”
我低頭玩手機(jī),王亮抬頭望天。關(guān)興的身體松開了厲正宜,連忙跟著去追自己的頭。
厲正宜摸了摸自己的臉,眼一翻暈了過去。
我原來一直覺得這人揍死不活該,這時候我才第一次同情這家伙,沒來這空間之前被雷迪嘎嘎纏著,來了以后又被男人頭嚇,他的人生看起來也非常坎坷。
男人頭剛把腦袋安上,樓上又傳來腳步聲,看來是那幾個人被吵醒了。為防止酒糟鼻的慘劇再發(fā)生,王亮連忙把男人頭推回屋。
他倆剛閃身進(jìn)屋,那邊方濤兩口子已經(jīng)走下了樓,卜潔縮在方濤身后,還在發(fā)抖,方濤的臉色也不好看,問:“怎么了?”
我想著樓上的人下來了見厲正宜暈了我什么急救措施不做也不好,就捏著他的鼻子往他臉上糊了兩巴掌。
這手段還真管用,厲正宜身體一抖,立馬清醒著跳起來叫道:“有鬼!有鬼!”
方濤和卜潔對視了一眼,不說話了。
“什么……鬼!?”跟在方濤夫妻身后的羊旭腳底一滑險些摔倒,許柳海扶住他,低聲說了句小心點。
厲正宜見人來全了,站起來比劃著把剛才看到那兩個官差的事說了一遍。怕別人不信,又指著我說道:“剛才他們也看到了,后面又出來一個鬼,頭發(fā)梳的油光增亮。穿著件古代時期的衣服,還拿英文跟我說話!”
他問剛走過來的王亮:“你看到了吧?”
王亮搖頭說:“沒有。”
厲正宜又問我:“你肯定看到了。”
“你真幽默。”我也搖頭說:“那鬼穿這樣還說英語,他生前肯定是拍周星馳電影的!”
厲正宜說:“不可能……你們怎么沒看到……”然后他望向其他幾個人,“你們都不相信我?他用英語問我看沒看到什么boy什么小男孩的!”
出乎意料的是,他話一出口,羊旭的臉馬上就變了:“小男孩?難道是……”
許柳海咳嗽了一聲道:“什么?”
他阻止的太晚,羊旭那句話卻沒有止住,完全說出來了:“難道是我們看到的那個?”
方濤夫妻轉(zhuǎn)頭望向他,卜潔喃喃說道:“果然……你們也看到了……這屋子里究竟有多少……”
果然你們也看到了?我聽到這話看向卜潔,她這話說得有點問題,一般人都會用竟然,她竟然用了果然,像是在之前已經(jīng)意料到那倆醫(yī)生會見鬼一樣。
但怎么看,那倆醫(yī)生也不像衰的能天天見鬼人。
王亮顯然和我想到一起去了,問那夫妻:“你們也見到鬼了?”
卜潔愣了一下,本來就很蒼白的臉變得更白了,低下頭不說話。方濤怒道:“我實在受不了了!沒法和你們這群裝神弄鬼的在一起!”
說完拉著卜潔走出小二樓,從窗戶看,他倆走到了自己的車旁邊,不知道在說什么。
許柳海問羊旭:“我怎么看這女的這么眼熟?”
羊旭說:“我記得這個女的,是在咱們醫(yī)院生孩子生出死胎的那個。”
許柳海說:“哦,是她啊,才出院沒幾天吧,這么吹風(fēng)受的了嗎?”
我也記得她之前幾天還在高級病房躺著,怎么突然就出院了。不過我對女人坐月子這事不了解,想想就罷了,轉(zhuǎn)頭問兩個醫(yī)生我更感興趣的事情:“你們看到小男孩的鬼魂了?”
許柳海咳嗽了一聲,說:“啊,嗯。”
我問:“什么樣的小男孩?”
羊旭說:“是我們醫(yī)院的一個病患。前一陣子做手術(shù),死掉了。”
王亮問:“手術(shù)失敗?”
許柳海說:“這手術(shù)是羊醫(yī)生主刀,難度本身就很高,國內(nèi)沒有幾個成功的病例。”
身為一個醫(yī)生,名字卻這么不吉利。要是我是那小孩的家長肯定不愿意讓羊旭主刀,不過這個結(jié)果倒是出乎我的意料,我本來以為他們看到的是一樓那個悶葫蘆小鬼,再不濟(jì)也應(yīng)該是男人頭的弟弟,怎么突然又多冒出來了一個?
貔貅道:“我能感覺這樓現(xiàn)在鬼氣森森,但是這些鬼沒有一個是我們熟悉的。”
你這馬后炮。我在心里問他:“那那些鬼是干嘛的?”
貔貅道:“這里有兩撥鬼,一波是關(guān)興那時死的。”
我說:“另外一撥呢?”
貔貅道:“另外一撥是尋仇的。”
尋仇?我仔細(xì)回想了一下我的人生,雖然強(qiáng)子一直說我這人就算不利己也要損人,但是這絕對是個誤會,就像我小學(xué)時候扶一個走路不利落的老太太過馬路,那老太太一路上一直說‘同學(xué)……同學(xué)……’說我以為她要感謝我,很驕傲的說:“奶奶,不用謝,我的名字是紅領(lǐng)巾。”然后就開心的跑了,結(jié)果隔了一條馬路聽見那老太太在吼:“我不想過馬路!”
這種事情對我之后的人生影響比較大,造成我男子漢的完美性格中有了令人憐惜的脆弱陰暗的一面。但是也僅限于此,除了有美女一眼相中我卻得不到我的身心由愛生恨的情債以外我實在想象不到會有什么人能再來尋仇。
這時方濤夫妻已經(jīng)說完話過來,方濤一副很累的樣子,說:“我老婆說讓我聽你們的,所以我同意和你們一起了。咱們聚在一起,晚上輪流值班吧。”
他之前還死鴨子嘴硬,怎么這會兒就變了。
貔貅問和我說:“你看外面。”
我往外望去,說:“什么都沒有啊。”
貔貅說:“在那輛白色的車上,有一個女鬼,正看向這邊。”
白色的車,那不是方濤夫妻的嘛?我望過去,太遠(yuǎn)了什么也看不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