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遇到危險大喊小蟲
那邊的安室透顯然被29號的話震驚了一下, 此刻剛冷靜下來就聯絡了公安那邊,果不其然收到了搜查課那邊派出了大量的便衣警察,同時讓拆彈組的其他人隨時候命, 野口真治和萩原研二埋伏于后場的消息。
深吸一口氣, 掛斷了電話后, 他神情復雜的轉過頭來。
事已至此, 29號的目標到底是什么已經不重要了。
既然知道憑她的性格和智力白蘭地不會委派她做有關真治的任務——且29號根本不明白真治和白蘭地之間的宿敵關系,即使這層關系只是白蘭地單方面認定。
否則她就不會做出誘導真治出門準備伏擊他的舉動。
因此,29號的事情可以稍作擱置,因為安室透現在需要在意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
首先, 由28號西婭傳出來的那份行動情報圖為什么自己沒有聽說?會不會是琴酒他們對自己產生了懷疑?還是說這次行動連同整個白蘭地派系都不知情?
那么問題又來了,西婭到底有多大的能耐, 能在白蘭地都被琴酒排除在外的情況下得到這樣深入的情報的事,令人細思極恐。
其次,關于29號口中的那能掀翻整個會場的恐怖“炸彈”, 安室透完全沒有懷疑過它到底是否存在。
如果剛剛站在自己面前說出這番話的人是27號或者28號, 安室透或許還會思考一下事情的真假性、除非像最初和27號對峙的時候親眼見證那于倉庫頂端密密麻麻的炸彈, 否則他沒有蠢到輕信那兩個心機深重的炸彈人的話。
但29號就不一樣了。
既然她說有, 而且表現得這么急切,那就一定是有。
“……”微微閉了閉眼睛, 回憶起剛剛風見電話中“還未排查到”的進度報告, 安室透的眉頭就一點點皺了起來。
在他思考的這段時間里, 周圍匆匆而過的工作人員的聲音似乎都消失了。
“!”
剎那間, 腦中閃過千百個年頭的安室透猛然間抬頭,他無比迅速的向著后臺的方向跑去!
疾馳的途中, 他的金發隨風而動,臉上則是寫滿了急切的神情。
如果真的按照風見所說, 那封挑戰信的署名是莫名其妙的“貓爪”的話,他立刻想到了此時本該在組織炸彈庫內安靜做炸彈的白蘭地的手下——用不知什么手段尚且存活下來的、貨真價實的貓爪!
……如果真的是他在做手腳的話,那么也就意味著,這次他帶來的炸彈強度遠非尋常炸彈能夠比擬!
奔跑著的安室透嘴微微張開,在這一瞬間,他的腦海中浮現出的不是貓爪的臉,取而代之的,反倒是一個平平無奇的嘴里時刻含著棒棒糖的國中少女的面龐!
他的耳邊響起了對方在組織軍.火方面恐怖的傳聞,他想起了那個天才炸彈少女的存在!
如果是從她手里出來的炸彈……很有可能會給真治也帶來難以解決的麻煩!
想及此處,安室透咬緊牙關,二話不說沖出了人群,急切的朝著自己剛剛走出來的區域跑過去。
……
那邊的場館內暗潮洶涌,觀眾席上,手里捏著對講機的松田面無表情,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盯著下方還在排查著的同時,耳邊越來越嘈雜的聲音讓他皺眉環顧四周。
看著周圍越來越聚集起來的陸陸續續趕到現場的觀眾,他的眼神愈發凝重,垂眸看了一眼時間,緊繃著臉拿起對講機,聲音低沉:
“……D區西側排查完畢。”
透過電波傳過來的聲音微微有些沙啞,從真治放在身側的手捏著的對講機里傳出來。
此時此刻的他并沒有站在安室透即將前往的后臺位置,反倒是站在了風口。
“腿腳不便”的他在和萩原分開后,稍微思考了一下,直接順著另一邊的梯子和鐵架直接爬到了會場后方的頂端。
站在梯子的平臺之上,靠著身邊的旗幟和沖也洋子的海報,真治單手抬起,擋住頭頂因為太陽漸漸落山而來到頭頂的陽光,眺望著不遠處的一棟棟大廈。
“……到底是哪里呢。”微微張開的嘴呢喃出一個問題來。
只不過,真治低語著的問題并不是此時29號正在地毯式搜索的貓爪先生的位置,而是——
“琴酒他們的目標到底在哪兒,分布的這么寬松,真是難以捉摸。”真治苦惱的抱怨著,想不通的他直接半蹲下來,因為站在高處的緣故,他的短發被風吹得微微飄動起來,露出下方光潔的額頭和迷茫的眼神。
其實其他組織成員的位置都不值得真治關注,他現在唯一在意的,就是琴酒的位置。
……
等等。
真治的目光一凝,腦袋上忽然跳出一個燈泡來。
既然如此,我為什么不問問琴酒本人呢?
——完全沒想過琴酒會不會是不想告訴自己的真治毫不猶豫的同時捏著對講機和手機,流暢的找到了那個熟悉的聯系人:
【易燃易爆炸】
*
和柯南與小蘭分開后,灰原哀戴上了口罩和鴨舌帽,緊了緊身上用來偽裝身份的外套,神神秘秘的快速朝著自己曾經存放資料的商場大樓走去。
一路上都十分順暢,并沒有人注意到她的詭異。
商場對面的大廈樓頂,還對于白蘭地居然加入了這次行動感到憂心忡忡、感覺自己周圍隨時都會再次飛過來一枚炸彈人的子彈的基安蒂惴惴不安。
她一邊盯著狙擊槍瞄準鏡里的畫面,一邊對著身邊的科恩抱怨著:“真是的…這個白蘭地怎么像鬼一樣哪里都有啊……對了科恩,你稍微注意一下,別再像之前被那些背叛白蘭地的炸彈人一槍狙中。”
“受傷了很影響任務進度的啊。”她一邊點燃了一根煙,一邊說出了不知道到底算不算有對友情的怪怪的話。
科恩倒是習慣了基安蒂的說話方式,對于后者遞過來的煙擺了擺手,面無表情的盯著望遠鏡里商城大門的畫面。
情報中顯示,曾經見過雪莉酒在這個大廈中出入,每次都會攜帶一些研究的相關資料,那些資料被代保存的時間有點規律可循。
按照常理來說,就該是在這段時間了。
“……琴酒也真是的。”嘴里叼著香煙的基安蒂說話有些不清楚,“明明只是猜測,而且是這些天左右,非讓我們在這樣麻煩的演唱會期間,人來人往的時候在這里的蹲守。”
“呼。”她懶散的吐出了一圈煙圈,眼睛卻是一眨不眨的死死盯著瞄準鏡里面的位置,牙齒輕輕咬了咬煙蒂的位置。
與此同時,她的眼前商場門口,來來往往的行人中,一道矮小的戴著帽子和口罩的小孩子身影被她面無表情的忽視,含糊不清道:
“……鬼知道我們要在這里等幾天才能等到那個該死的雪莉酒。”
在她的身側,科恩的聲音十分沉悶:
“等吧。”
灰原哀在人群中混進了商場,可此時還沒有進入安全區域,她絲毫不敢放松警惕。
即使她對自己藏匿組織資料的那個地點有信心,可這不代表向來對組織成員緊張無比的她能夠這么簡單的放心下來。
更何況……現在28號還不在身邊。
灰原哀微微垂眸,眼底帶著一抹無奈,連她自己都不敢保證,等到自己拿到了那些被自己好不容易在琴酒和貝爾摩德雙人的盯守下保存下來的資料時,交給西婭,能不能得到眼高于頂的她的重視。
……可現在的自己沒有曾經在組織時的實驗條件,雖然阿笠博士的實驗器材充足,但過去組織的實驗體向來都是簡單粗暴的活人,即使灰原哀也覺得那無比滅絕人性,但不可否認的是,以那種方式做科學研究的確效率超常。
她面無表情的站在人群中,用力緊了緊自己的外套。
不管西婭會不會因為這些資料正視自己,自己剩下的也只有這些數據了。
“……”她抿了抿唇,將沮喪和惴惴不安的心情掃開,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經暴露了的她依舊保持著十二萬分的警惕,無比警覺的迅速略過人群,盡量找人多的地方快速混過去。
來來往往的客人中,不乏有幾個氣質略顯陰沉的身影。
憑借著“黑衣組織雷達”,灰原哀皺眉下意識的躲開了那些人,繞行了一段路,抿著唇緊張無比的行進著。
依舊是在人群中穿梭,可這一次不比當初在杯戶醫院時被西婭拉著走,現在的灰原哀只有一個人。
只是明明心情已經緊張到幾乎抵達了臨界點,她依舊忍不住遐想起來:
回憶起當初在杯戶醫院時,面對更擅長自然偽裝成小孩子的28號,自己只需要埋頭跟在她身后,即使被問到,也只需要身前女孩的一句“她比較靦腆啦大叔”就可以輕松混過去。
“……”沉默著的灰原哀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腦海中不該出現的【要是西婭在就好了】這樣一閃而過的念頭離開。
然而就在這一刻,她的身后忽然傳來了一陣詭異的被凝視著的窺視感——
剎那間,灰原哀的背后仿佛被針扎一樣冰寒!
……組織成員。
自己身后的人,絕對、絕對是……
黑衣組織成員!!
瞬間出現的感應讓她瞳仁縮小,放在身側的手也同時冰涼起來,顫抖著的雙腿表明了她的恐懼,僵硬的身軀和凝結的大腦不斷的驅使著她快點動起來逃離這里。
咬緊牙關的她邁開了腳步,這一刻時間仿佛拉長到無窮無盡,這一步對于灰原哀來說艱難的仿佛背上正承受著大山。
甚至就在這一刻,她身后的人說話了:
“喂,小妹……”
在后者警覺的聲音響起的那一刻,灰原哀上一秒還僵硬著的腿忽然爆發出了前所未有的潛能,她在后者驚呼后立刻低喝起來的警告聲中頭也不回的沖了出去!!
“喂!你給我站住!臭小鬼!!”
發覺灰原哀有些詭異的組織成員一驚,立刻本能的堅定認為這小鬼不對勁,手迅速掏著懷里的手機,動作無比迅捷的推開身邊的人沖了過去!
剎那間,周圍的人群傳來了陣陣詫異的嘈雜聲。
灰原哀如墜冰窟,可現在的她已經絕對不能停下來了!
她必須竭盡全力的逃跑,她絕對不能再度回到那個給自己帶來無數黑暗和恐懼的……唔呃!
就當她的大腦十分混亂,只能悶頭像無頭蒼蠅一樣亂撞,早晚會被身后的組織成員、以及周圍聽到聲音很快就會圍上來的其他人抓住時,她忽然撞到了一個人身上!
在那一瞬間,“完蛋了”的情緒在灰原哀腦中激蕩。
而就當她絕望的栽倒,以為自己即將看到天花板之際,她的身體忽然一輕。
“呀,小哀,原來你在這里,叔叔找了你好久了。”
忽然,一陣溫和的聲音在灰原哀的耳邊響起。
她的手“啪”的一聲被一只冰涼的手握住,后者一把將自己拉起來的同時,她愣愣的雙眼對上了對著怯生生的乖巧面龐。
是小蟲……不。
是西婭!!
剎那間,不敢置信的情緒在灰原哀的腦中炸裂開來。
她呆呆的任由對方將自己拉起來,看著對方迅速緊了緊被自己撞散的灰色圍巾,然后無比自然的露出一副膽小的樣子,另一只手甚至還拎著看上去就不輕巧的購物袋,聲音卻是讓周圍的顧客清晰可聞:
“叔叔讓我看好你,如果你不在的話,我又要挨罵了。”
她無辜可憐的表情讓周圍聞聲看過來的客人們立刻露出了憐惜的表情,她也同時對還嚇得小臉煞白著的灰原哀眨了眨眼睛,輕聲道:
“我們回去吧,小哀。”
“好嗎?”
第242章 我單防琴酒
忽然出現的怯生生的乖巧女孩惹人憐惜, 再加上她說的話更是讓人同情,看著這樣大的小女孩就拎著這么大的購物袋,沒人認為她會是獨自一人來購物。
畢竟他們在這個年級的時候還在玩泥巴。
因此, 不管是只是路過、還是剛剛被那個組織成員橫沖直撞的行為撞到的顧客此刻都對那個對于眼前驟變驚呆了的男人冷眼相對:
“喂喂…難道說這家伙就是這兩個小姑娘的叔叔?說話那么兇, 看著就不像個好人……”
“不是吧, 我剛剛看他追逐的樣子, 不像是認識這兩個人,而且那個圍巾女孩不是說了,她們還要‘等’嗎。”
“啊?!這個男人難道是人販子!!”
……
議論聲漸漸變得嚴肅起來,甚至于這個組織成員還在人群中聽到了“報警”之類的話, 這讓他瞬間驚悚起來,連忙后退數步擺手, 做出了逃跑的動作。
嘴上解釋著自己“只是認錯了人”,迎著其他客人們依舊懷疑警惕的眼神,他只能苦著臉轉身離開。
一邊走還一邊在心中咒罵, 自己居然這么倒霉, 遇到了一對這么特殊的小孩子, 真是不走運。
真是奇怪, 自己到底是為什么覺得那個小鬼有古怪的呢?
算了,自己負責偵查的叛徒雪莉酒可是一個成年女性, 自己還是別浪費時間在這些無用的事情身上了。
他悻悻離去。
……
周圍的客人終于散開了, 灰原哀劇烈跳動著的心臟也終于艱難的平息了下來。
好、險。
她深吸一口氣, 表情復雜的抬起頭來, 卻對上了一張明明還是一臉偽裝出來的膽小,可莫名就是在那雙眼睛中看到了令自己心虛的嚴肅神情。
灰原哀的內心一沉。
……完蛋了。
本來想的是拿到數據和28號稍微緩和一點關系、就算不能讓對方高看自己, 最起碼也要讓自己能和她說得上話,不要只被當做需要保護的弱者。
但是現在自己非但沒有拿出更有力的證據, 反倒是靠著對方的解圍才得以擺脫組織成員的圍追,你還真是失敗啊灰……宮野志保。
28號眨了眨眼,看著眼前非但一句話沒向自己解釋,甚至直接低下頭來一臉沉重的灰原哀,腦袋上冒出一個問號,將手里略沉重的生活用品放下,疑惑的看著對方。
她本來是怕柯南來找自己問東問西、以及躲著那個最近總是時不時就來敲門和自己說奇怪話的沖矢昴的,買東西只是順便,沒想到一抬頭就看到了裝扮詭異、但風格讓自己頗為熟悉的灰原哀在逃命。
自己下意識的走過來,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對方結結實實的撞了這一下。
……幸好炸彈人鋼鐵核心外面用飽食度偽裝出□□來,否則非要把灰原哀撞暈不可。
她有些無奈的看著不知為何情緒低落起來的灰原哀,思來想去,還是率先拉著她離開這里,先到了一個隱秘的樓梯間里,靠在身后冰涼的墻壁上,盯著對面默然的灰原哀,等待著對方“治愈”好自己。
而灰原哀其實并沒有像28號幻想的那樣正在自我安慰:
在被后者拉起手的那一刻,跌跌撞撞的走了兩步,她下意識的抬頭,率先看到的就是背對自己的28號那微微飄動的灰色圍巾。
可當她看到這28號標志性的事物時,灰原哀的眼神卻微微黯淡了積分。
就在剛剛,在西婭幫自己躲過那個組織成員的抓捕時,她雖然很快將被自己撞散的圍巾重新圍好了,但是她和對方的距離那么近,怎么可能看不見她脖子上那如此顯眼、甚至有一部分已經險些蔓延到臉頰的序號烙印呢。
正是因為看見了炸彈人的烙印,又注意到28號無比迅速的圍好圍巾的警覺動作,灰原哀才覺得內心有些不舒服。
——不清楚對方此刻露出這樣沉默表情的源頭是因為自己,28號盯著灰原哀非但沒有緩和,反而越來越沉重的模樣,有些頭疼的還是開了口:
“你怎么會在這里。”
忽然響起的聲音讓灰原哀一愣,本能的從自己的思考中脫離出來,她下意識的抬頭,有些為難的看著28號。
“這里有什么要緊事嗎?”
然而,讓她沒想到的是,28號并沒有繼續就這個問題追問下去,而是表現得好像這個問題只是隨口一說,后面的內容才是她更在意的。
在灰原哀愣神的注視下,面不改色、也改不了色的28號四處打量了一下,嘴里還冷靜的說道:
“如果你還有沒做完的事的話,我來掩護你通過這里,這里的黑衣組織成員不少。”
——原來是為了抓你啊,我說本體拿到的行動圖上怎么把這周圍包的里三層外三層。
內心的真治有些無奈,面上卻沒有表現出來,而是立刻進入戰備狀態,腦中開始盤算起剛剛看到的蹲守格局,眉頭皺了皺,抓住身邊人的手臂,準備和她一起走出去。
可就當她準備拉灰原哀出去的時候,她握著對方小臂的手忽然被反抓住了。
“?”28號轉過頭來,用疑惑的目光看過去,卻出乎意料的看到了露出罕見神色的灰原哀。
然后,她聽到對方用小小聲說了一句:
“……對不起。”
還在燒腦怎么繞過黑衣組織成員的28號:“???”
芯子里的真治瞬間警覺起來!
——你做了啥對不起我的事啊?!
喂喂,突然道歉也太讓人惶恐不安了吧!!
真治震驚的內心投射到28號臉上時,雖然沒有做出多余的表情來,可是那雙微睜的紅眼睛卻是稍稍顯露了些許意外。
這種情緒被灰原哀接收到,她眨巴了一下眼睛,謹慎的開口道:“我給你添麻煩了。”
“?”
到底添什么麻煩了?!你在我不知道的時候做了什么!!
完全沒在意眼前這種事、且根本不覺得在黑衣組織成員面前幫灰原哀解圍是什么難事——畢竟擦屁股之類的事因為柯南這個愛到處亂跑的“小孩子”,自己已經默默的背了很多“帶壞小孩子”的黑鍋,現在早就習慣了。
因此,還以為是什么天大的事情,氣呼呼的真治恨不得揪著灰原哀的領子質問眼前的雪莉酒,可想到此時的處境時,又只能無可奈何的咽回去,憋屈的說著:
“……先把眼前的事解決。”
“剩下的,回去再說。”
對于28號的話十分驚訝,灰原哀被對方拉了一下,直接從樓梯口走了出來。
盯著后者的背影,對方剛剛的話甚至還在耳邊響起,讓灰原哀的內心稍稍有些安穩。
既然是“回去再說”的意思,就可以當做是“這次算了”的意思吧。灰原哀微微斂眸,意識到對方并沒有自己想象中那么排斥和看不起自己,她的心情舒緩了許多。
真治:??不是算了啊!
*
那邊的灰原哀被28號帶著艱難的在黑衣組織的包圍圈中繞行著,這邊的琴酒也接到了真治的電話。
在演唱會觀眾之間穿梭著,一身黑衣的琴酒和伏特加幾乎在已經熄滅燈光的觀眾席上隱身。
琴酒手里捏著手機,在嘈雜的環境中接通的那一刻,率先開口的反而是他:
“喂,你在哪兒。”
真治:“……”
站在鐵架子上的真治一愣,特別是嘴邊的話被電話那頭的人搶先說下,讓他茫然的眨了眨眼睛,一時間被控了幾秒。
反應過來后,本能的回應:“我在會場外面的鐵架子邊的梯子上……不對!這話應該我問你吧!”
真治捏緊了手機,滿臉古怪的回應著琴酒:“而且,你問我的地點干嘛。”
總不會是……
“站在原地別動。”
“啪。”
掛、掛斷了。
真治眨巴了一下眼睛,倒是沒有破防,反而心安理得的直接坐在了鐵架子上,雙腿在梯子上懸空,表現的倒是不緊張了。
很簡單,琴酒那話的意思很簡單,既然讓自己不要動,那就代表他會主動來找自己。
而真正有威脅的柯南和毛利偵探現在要么在會場內要么在大門口,另一個灰原哀則是在28號的手底下,再加上琴酒現在要來找我,就等同于被我控制住了。
柯南很安全,灰原哀被28號保護,我單防琴酒。
哈!
天衣無縫!
從未有過如此美妙的展開!
……
“大哥,我們為什么要去找白蘭地啊?”
忍耐了一路的伏特加在琴酒掛斷電話悶頭前進的時候,終于忍不住問出了自己一路以來的疑惑,滿臉不解的盯著對方。
就差明說了:大哥,我們離白蘭地那個壞事的瘋子遠一點吧!
可聽到伏特加的話,琴酒卻是發出了一聲冷笑。
他沒有直接回答伏特加的話,而是冷聲道:“之前的任務中,每次的變數都是白蘭地。”
杯戶醫院抓捕雪莉酒的事件中,白蘭地的行動沒有被安排,他的炸彈人就發瘋了;
大阪大廈事件里,只因為被臨時交予了任務打亂了他原本的刺殺誣陷那個刑警的計劃,他就能鬧出那么大的動靜來,最后害得自己不得不當著那么多警察的面直接狙擊了那兩個叛徒;
還有數不勝數的任務“偶遇”對方然后被強行搶走,任務對象在“意外”中被謀殺的案例,琴酒都懶得去想了。
而在這些事件中,他隱約摸索出一個道理來:
無論是什么情況下,有白蘭地這個不可控因素的存在永遠都是最致命的。
而這一次原本正常的任務又是熟悉的一開始就被白蘭地打亂節奏,演唱會現場被該死的警察滲透,熟悉的畫面再一次上演。
——甚至這一次又是抓捕雪莉、還有敲打白蘭地身邊的波本的一項任務!
波本其人當然輪不到白蘭地這么費心,但是他對于白蘭地的意義正如自己之前說的那樣:波本是白蘭地胡搞亂玩的最后一道防線。
只要有他在,白蘭地就永遠有精力。
綜上所述,自己的行為很簡單:
既然白蘭地每次都會成為變數壞事——那這次自己就將對方帶在身邊,就算他要驅使炸彈人壞事,總不能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搞事!
因此,在真治自覺幸運的準備單防琴酒的時候,琴酒也是抱著單防他的目的而來。
第243章 白蘭地你太激進了
“叔叔好慢哦……明明只是去拿門票而已, 居然到現在還沒回來。”
坐在演唱會外面的休息亭中,柯南百無聊賴的吐槽著,晃悠著自己的雙腳:“再不回來的話演唱會都要開始啦。”
聽到柯南的話, 小蘭也露出了無奈的神色, “是這樣沒錯……希望爸爸沒遇到什么問題吧。”
而說到“遇到問題”的時候, 小蘭神色一凜:“對了柯南, 你說小哀肚子不舒服去衛生間,舍近求遠去那邊的商場里也就算了……怎么到現在都沒回來?”
話音剛落,柯南原本淡定無聊的神色就是一僵,他的臉上露出了心虛的表情, 輕咳一聲,一邊內心吐槽灰原哀給自己出難題, 一邊摸著后腦勺打著哈哈道:
“啊嘞嘞,說的也是呢~大概是灰原尋找衛生間的時候花了太多時間吧……”柯南眼看著小蘭臉上露出狐疑的神色,他連忙輕咳一聲, 一臉篤定道:
“現在的話, 應該馬上就要回來了!”大概吧。
“唔?真的嗎?我看我還是過去看看比較好。”小蘭瞇了瞇眼睛, 盯著柯南這幅“天真無邪”的模樣, 原本懷疑這兩個小孩子聯合起來騙自己的想法稍緩,但還是放心不下, 說完這句話就要起身去尋找——
“誒!!小蘭姐姐!”柯南急了, 連忙從凳子上跳下來, 急匆匆的擋在了她的面前, 急著為灰原哀找借口又一時間找不到,情急之下, 他閉著眼睛大喊道:
“小蘭姐姐偏心!去找灰原的話,豈不是要把一個人丟在這里了!”
“誒?!”
完全沒想到柯南會說這種話的小蘭一愣, 隨后立刻本能的安撫起來:“怎么會有這樣的事啦,只是小哀是女孩子嘛,而且……”
說了兩句話,小蘭忽然反應過來,半蹲著的她疑惑的站了起來,雙手叉腰:“嗯?而且我們難道不可以一起去嘛!”
“真是的柯南,差點兒被你繞進去了!”
眼看著沒有騙取小蘭的同情心,柯南尷尬的咧了咧嘴,明白裝可憐這招是沒用了,好在只需要一時間攔住小蘭就是勝利,他已經想出了借口:
“但是,如果毛利叔叔恰巧回來卻沒看到我們的話,會讓他很擔心的吧。”
——雖然那個大叔只會顧著沖也洋子的演唱會一股腦沖進去就是了。柯南內心做著半月眼無語的吐槽著。
可小蘭卻是成功的露出了遲疑的表情:“啊…說的也是呢。”
“要是爸爸恰巧在這時候回來就糟糕了……”
她抿了抿唇,還是有些放心不下的看著柯南:“柯南,你說小哀之前來過這家商場,一定不會走丟的對不對?”
“對!”
“……好吧,那就只能再等一小會會哦。”
呼。
好不容易說動了小蘭的柯南立刻松了一口氣,只是看小蘭的表情也知道,恐怕阻攔不了多久,再過一會兒灰原還不出現的話,她是真的會擔心的起身就去尋找的。
……不過的確有點問題,為什么灰原直到現在都沒回來?
不是說只是去取一份藏在這里的私密數據資料,怎么會去了這么久?
柯南的內心漸漸升起一陣不好的預感。
*
“這邊。”
拐角處,緊貼著墻壁而走的兩個女孩步伐輕巧謹慎,灰原哀戴著口罩和帽子,雖然看起來十分可疑,不過因為是小孩子的原因也沒什么,而且她主要的目的還是偽裝自己的臉。
她就這么亦步亦趨的跟在28號的身后,看著她帶著自己“輕松”的繞過那些組織成員的包圍圈,墨鏡后的雙眼帶著驚訝和贊嘆。
……西婭…好厲害。
自己就算有感應組織成員的能力也不能說百發百中,但是西婭卻能根據觀察行人的神態就看出他們鬼鬼祟祟的本質,并不露聲色的帶自己繞過他們。
而且看有些時候明明沒看到人就體現出了“未卜先知”的能力,恐怕在沒有遇到自己、只是獨自路過時西婭就應該已經注意到了他們,并發現了他們的真實身份。
灰原哀內心對28號的敬仰程度又上升了一個階梯。
背對著灰原哀的28號完全不知情,他此時燒腦的要命,在灰原哀眼前表現出來的有多么“鎮定如若”,實際上她的內心就有多么崩潰。
……是在這兒嗎?不不不,按照地圖上來看應該是在前面一點的拐角處!啊啊啊好險!喂!那家伙走錯了自己的巡邏路線……哦,對不起,是我看錯行了。
此時的28號內心戲頗多,現在的她正經受著考驗,背后是灰原哀越來越震驚的眼神。
片刻后。
灰原哀斂著懷,將手里的資料數據死死的護在懷里,呼吸有些急促,緊張的看到對面朝自己招手的28號后小步挪了過去。
“……正門是走不了了,有狙擊手。”28號聲音低沉。
灰原哀眨巴了一下眼睛。
“……!”
下一刻,反應過來28號說了什么的她瞬間背后冷汗直冒。
意識到自己居然在不知道的時候平安穿越了黑衣組織的狙擊防線,灰原哀剛剛平息下來幾分的呼吸再次變得急促起來。
但在震驚過后,她咽了咽口水,眼巴巴的看著28號,并沒有說明自己正是從正門進來的事。
——現在還是先不要再打擾西婭的思考了。
不知道灰原哀內心活動的28號繼續說著:
“你應該是從側門進來的吧。但很可惜,現在那邊也不能走。”
“現在的這個時間里那個位置經過的黑衣組織成員太多了,而且還有剛剛險些發現你身份的那個人,我們繞路。”
說完,28號沒有等待灰原哀的應答,直接自言自語了一會兒,最終只說清了一個“好!”之后,就直接轉身拉著對方前進了。
點頭的動作停頓了一下,灰原哀看著28號果斷的舉動,抿了抿唇,向上拉了拉自己的口罩,腳步卻是輕快了幾分。
28號沒有顧忌自己意見的行為在她眼中,就是絕對自信的體現。
她并不知道,28號此時腦中正在進行一連串的思考,cpu已經快燒了,根本無法分出心神來看她的臉色。
“哈——”打了個哈欠的基安蒂眨了眨有些干澀的眼睛,看了一眼時間,對身邊靠墻握著望遠鏡觀察周圍的科恩抬了抬下巴:
“到時間了,換班。”
“好。”科恩直接移動到了基安蒂的位置上,在后者打著哈欠捏著發酸的脖子去休息的時候,他在狙擊槍前俯身臥倒,端起槍,面無表情的將自己的眼睛放到瞄準鏡上。
上一次,那位趁著自己伏擊雪莉給自己一槍的人并沒有被抓到,雖然最后得出也是白蘭地的一個炸彈人的結論不了了之了,但是科恩的內心一直有個疑影。
相比基安蒂更為沉默寡言的他并不只是不說話而已,更多的時候,他更喜歡像剛剛那樣用望遠鏡觀察狙擊點周圍的環境,上一次也不例外。
可在一般碼數內的狙擊點都被他事先確認過沒有人,就算是白蘭地改造過的炸彈人能力超于常人,想要在自己的眼皮底下無聲無息的發動襲擊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除非,他狙擊的能力能和琴酒、或者說曾經背叛了白蘭地的黑麥威士忌相比。
因此在黑麥威士忌背叛之后,科恩就已經篤定當時襲擊自己的人一定是同樣早就對白蘭地有反抗之心的臥底黑麥威士忌。
黑麥威士忌已經叛逃了,除了他之外,組織內能達到那種狙擊才能的人除了琴酒也已經不存在了。
也就是說,只要自己確認了周圍一定碼數內的視野是干凈的,他和基安蒂就不會再被陰。
科恩面無表情的架起狙擊槍,可靠的沉默著。
“哈啊——”靠坐在后方的基安蒂就沒有想那么多了,她只是困倦的揉了揉眼睛,有些牢騷道:“科恩,你說白蘭地到底在想什么。”
“……”
科恩沒有回復,基安蒂本來也沒想著等待他的回復,只是自顧自的說著:
“真是搞不懂,如果按照組織里的傳聞,似乎白蘭地和朗姆不對付,反而和貝爾摩德那個女人的關系不錯?嘖,真是臭味相投。”
傳聞之所以會傳出,不過是因為貝爾摩德想要盯著白蘭地,怕他對自己的angel出手的幾次主動合作的結果,作為當事人的兩個人一個不在意,一個壓根兒不知道。
趁著戰術耳機暫時關閉,基安蒂毫不掩飾自己的個人情感,懶散的靠在墻邊捏著肩膀:“但是啊,科恩,你說琴酒和白蘭地之間的關系到底是好還是不好呢?“
科恩這次默然的回復:“不清楚。”
“是啊。”基安蒂煞有其事的點點頭,“正常人都會搞不懂的吧。”
她輕嗤一聲:“照我看來,這兩個人都不是會為了大局退讓的家伙,兩個人之間爆發沖突……”
“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
……
“嘿!琴酒,我在這兒!”
“……笨蛋!給我小點兒聲。”
剛剛靠近鐵架附近,琴酒就聽到自己的頭頂傳來一陣欣喜的聲音,這聲音讓他額頭青筋猛地一跳,一邊低聲呵斥著對方,一邊抬頭尋找著對方的蹤跡——其實根本不用找。
在高處的真治一下子就看見了那道幾乎渾身寫著“我不好惹”的身影,此時的他完全站了起來,對著下方的人招著手。
琴酒讓伏特加在下面守著之后,自己利落的爬上了梯子,來到了上方的平臺之上,一眼看著屈腿坐在地上環視街邊小混混的野口真治。
——對方的身上甚至還穿著警察制服,就能做出這么不像警察的舉動來。
這畫面讓琴酒抬腿的動作微微一頓,眉頭皺了皺,眼神不可控制的帶上了些許嫌棄。
……都當了這么久警察了還這幅街邊混混的樣子,爛泥扶不上墻。
梯子邊緣的平臺十分寬闊,別說是兩個大男人了,這里之前甚至就是小型樂隊表演的場所。
穩穩的站定,琴酒面無表情的抬起頭來,看向眼前用著“不懷好意”的眼神看著自己的真治,一眼就覺得笑吟吟的對方絕對沒安好心,因此琴酒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冷。
只不過,迎著樂呵呵的真治,聯想在外面聽到的那些愚蠢的便衣警察低聲議論的話,隱約猜到他到底在為什么而高興的琴酒露出了有些嫌棄的表情:
“白蘭地。”
“你有點太激進了。”
剛剛為自己牽制住最大的定時炸彈琴酒,而感到自己稍微有點兒用了的真治:“?”
這話是你能對別人說出來的??
第244章 我錯了下次還敢
一臉茫然的真治就這么蹲在地上, 抬頭看著眼前迎風而立的琴酒,臉上帶著些許莫名其妙的情緒: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
靠著邊緣二站,盯著下方平地的琴酒猛然一頓, 聽到真治的話后, 他微微揚起的黑大衣的衣角似乎都翹起了幾分。
臉上帶著匪夷所思的表情, 他猛地轉頭, 看向自己身后蹲著的白蘭地,盯著對方那總是在那群愚蠢的警察面前展現出來的無辜表情此刻展現在自己的面前,琴酒此時只覺得氣不順:
“你還在裝?你以為我沒聽到前場那些廢物警察說了什么?”
“倏”的轉過身來,琴酒的動作嚇得原本只是蹲在地上的真治微微后仰, 一臉奇怪的看著忽然被自己“加油”了的琴酒,眨巴了一下眼睛:
“你聽到了?”
你已經知道貓爪先生做的……
“——如果不是你的授意, 那個炸彈犯怎么可能敢在這種場合使用炸彈?!”
……哈?!
琴酒的聲音如雷貫耳,即使他的嗓音依舊低沉,可吐出來的話語卻仿佛一記重錘狠狠的砸在了自己的心頭, 普通的蹲在地上的真治猛地抬起頭來, 不敢置信的瞪圓了眼睛:
“這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做這么多此一舉的事!”
就算我真的想吃貓爪先生的小點心, 但怎么可能另命令他將炸彈送到會場這里還要自己找, 難道我喜歡折騰自己嗎?!
真想假公濟私的話,有24號在組織基地壓榨炸彈犯就已經夠了啊!
或許是真治的眼神過于澄澈, 以至于對上這目光的琴酒罕見了沉默了片刻, 他望著滿臉委屈的對方, 可疑的瞇了瞇眼睛。
……真的不是他做的?
那也就是說, 那個炸彈犯純粹是個人原因想要炸毀會場……等等。
忽然,琴酒腦中的思緒驟然被斬斷。
他一臉欲言又止的低下頭來, 看著自己身前隨意的蹲在地面上、明明穿著警察制服姿態卻宛如街邊混混一樣的白蘭地,臉上露出了一言難盡的神情來:
“難道說、炸彈犯是沖著你來的?”
他雖然不記得貓爪的名字, 但是琴酒依稀記得,組織里有一個誓死要擊敗“野口真治”的炸彈犯。
而且因為分工的緣故,這個炸彈犯現在正在白蘭地的手下做事。
也就是說,白蘭地并沒有撒謊,他并不知道這件事,而且還被手下費盡心機的布下了天羅地網準備襲擊。
琴酒:“……”
他沉默了,這次破天荒的沒有指責白蘭地,臉上帶上了復雜的情緒。
瘋子的屬下頭腦也不正常。
真治:喂!還是莫名其妙的罵到我了啊!!
解除誤會,琴酒面無表情,好似剛剛用莫須有的罪名指責眼前這個稱得上“受害者”的人不是他一般,冷靜的對真治命令著:
“既然不是你做的,那就趕快解決這件事,然后和那些該死的警察一起滾回去,不要影響組織任務的實施。”
真治聳了聳肩,嘆息一聲一屁股坐在地上:“我也想啊,但是無論怎么找都找不到貓爪的蹤跡。”
說到這里,他微微抬頭:“要不……”
“——想都別想。”
我還沒說是什么事呢。雖然想想也是,琴酒這家伙怎么可能愿意動用組織的力量幫我找貓爪先生,雖然大概率也是沒什么用的。
*畢竟他們連數次在他們面前晃悠過去的雪莉酒都抓不到。
杯戶商場的側門方向,兩道鬼鬼祟祟的身影出現在墻體拐角處,二人緊貼墻壁快速移動,乍一看甚至看不出來這是兩道人影。
28號循著記憶中的圖像快速判斷移動著,灰原哀緊隨其后。
或許是因為28號指出的路徑實在過于安全,她狂跳的心臟竟然也安穩了許多,可隨之而來的,卻是星星點點的疑惑。
就算28號的感官再敏銳,可她怎么會連這邊的守衛也知道的一清二楚呢?
想到此處,灰原哀臉上的神情略微有些沉重,她定定的盯著28號專注的背影,到底還是沒有在這種時刻說出那種影響對方思緒的話來。
她想問的是:28號這幾天消失不見,是不是……又回到組織去了?
雖然這樣的念頭在她心中幾乎已經基本敲錘落定,但沒有得到28號的親口承認,灰原哀還是盡量不想去設想對方再次回到了那個黑暗之處的可能。
她放在身側的小手微微攥緊,停滯了半秒的呼吸再度恢復正常,她面無表情的跟在28號的身后,就這么跟著她的腳步沖出了商場的停車場,來到了后方的馬路上。
“呼,這些應該就好了。”
時刻緊繃著的28號終于松了一口氣,她的臉上揚起了一抹久違的僵硬笑容,微微躬下的身體直起,微微有些興奮的轉頭看向身后的灰原哀。
而在她的視線中,灰原的表情仍然有些呆滯,她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居然真的這樣不廢吹灰之力輕而易舉的脫離了組織的圍追堵截。
……而這一切,歸根結底都是眼前少女的力量。
意識到了這一點的灰原猛地回神,她眼神復雜的看著眼前收斂了笑容,似乎從來不將那樣孩子氣的表情展露在外的28號,盯著后者甚至有些別扭的笑臉,也露出了幾分無奈的神色:
“……謝謝。”
她輕聲道。
聽到灰原哀輕飄飄的聲音,已經習慣了她的性格注定無法感激涕零,28號無所謂的擺了擺手:“沒事。只是這樣的事不要有下一次了。”
“……”然而,聽到28號的話,灰原哀卻有些失落的眼眸黯淡下來。
灰原哀實際上在警惕心這方面是一個不會比任何人差的存在,因而這次鋌而走險也是為了拿到曾經在組織里夜以繼日的實驗時保留下來的一部分特殊數據,雖然這些數據在阿笠博士那里耗費一些時間還是能再次得到,但是實話說,灰原有些等不及了。
一方面,她過于著急用這樣的數據讓28號高看自己,承認自己能成為她并肩作戰的伙伴。另一方面,灰原哀實在不想再這樣被動下去。
她需要制作出APTX4869的解藥,即使現在因為黑衣組織的抓捕自己和柯南還暫時不能恢復原本的模樣,但是就這么整日的困在家中,灰原哀認為自己遲早要發瘋。
她是一個貪心的人,在姐姐被組織困住的時候,她想要的只是姐姐或者。而當姐姐真的被救下來的時候,她又開始奢望能日日陪伴在對方身邊了。
“……”灰原哀沉默著,她微微低下頭,雙手抱著自己的手臂,臉上的表情黯淡下來。
28號:……?
喂喂,這是怎么了?!我說錯話了?
我只是讓她以后不要再以身犯險了啊!這樣真的很廢腦細胞的啊!
看著灰原哀陷入自己的思維低落起來的神色,手足無措了半分鐘,最終,28號終于發出了一陣無可奈何的嘆息聲:
“好好,我知道了,有下次也可以,但是拜托一定要提前告訴我,好嗎?”
——不,我不是……
聽到28號縱容的話,灰原哀一驚,連忙抬起頭來,就要為自己不是在思考這件事解釋,并打算保證自己以后絕對不會擅自行動了的時候,抬起頭來的她,忽然撞入了一雙熟悉的紅眼睛中。
……
再一次看到了這雙和往常一樣沒有任何情感的眼睛,可這一次,灰原哀分明在里面看到了人性的色彩。
她抿了抿唇,迎著28號無奈又帶著顯而易見的倦怠的神色,輕輕點了點頭。
灰原哀沒有說,眼前的這個人說的事并不成立,畢竟這次自己已經事先找了她許多次未果才會鋌而走險,下次真有緊急情況自己還是有可能找不到她的人,但在罕見的真的被當做小孩子照顧的現在,灰原哀并不想說這種話。
看著因為自己的保證而松了一口氣的28號,盯著對方在漸漸要完全消失的夕陽的照耀下微微松懈的眉眼,灰原哀的眼睛輕輕彎了彎。
謝謝你,西婭。
*
然而,就在那邊進入了難得的松弛階段的時候,一道不速之客的槍口,正緩緩對準了這邊的兩個女孩的頭頂。
街道對面的大廈上,背對著陽光的男人手里端著狙擊槍,他的臉上帶著困惑不解的神色,只是瞄準鏡卻死死的對著眼前兩個女孩的太陽穴。
此時埋伏在這里、于真治的任務行動圖中百密一疏的人,正是剛剛從M國調回來的卡爾瓦多斯。
他曾經是貝爾摩德的手下,在貝爾摩德回到日本后,因為貝爾摩德的要求他被迫在M國處理對方剩下的勢力,讓一直是貝爾摩德毒唯的他離開對方簡直太難受了。
正因如此,一得到回到日本的機會,他幾乎是馬不停蹄的趕了回來。
可剛回到組織,他就得知上層多了個從實驗方調到任務方面的白蘭地的驚人事實。
而更讓他破防的是,在組織為數不多貝爾摩德大人的傳聞中,這個不知從哪里冒出來的白蘭地竟然深受大人另眼相看、甚至還多次主動申請和他共事!
得知這件事的卡爾瓦多斯氣的牙都癢了。
可他只是氣憤的回到組織,就被白蘭地那些詭異的神出鬼沒的炸彈人們嚇了個好歹,滿頭冷汗的清醒過來的時候,正躺在空無一人的醫務室中。
雖然還是不甘心,可任務已經來到了他的頭上,他不得不先將個人恩怨放到一邊。
而因為臨危受命的緣故,卡爾瓦多斯只是被丟到了最偏僻的一個角落,根本沒人在意他的地點和作用,大部分火力都放在了商場內部和正門區域。
可卡爾瓦多斯不知道沒人在意他,他甚至覺得自己的位置一定十分重要,因此對于每個從后門出現的人都抱有十二萬分的警惕。
后門出現的人本來就少,現在這兩個奇怪的女孩更是引人注意。
卡爾瓦多斯瞇了瞇眼睛,內心下意識的想著:這兩個小鬼身邊居然沒有大人……嗯!?
就當他準備草草的掃一眼就移開視線的時候,在他的鏡頭中,對面圍著灰色圍巾的女孩的雙眼正入瞄準鏡的準心!
那、那是……
——那是一雙自己永遠都不會忘記的屬于白蘭地炸彈人的標志紅眼睛!
看著那雙熟悉的毫無人類感情的雙眼,卡爾瓦多斯可不是灰原哀,看不出28號眼中莫須有的人性來,驚恐的猛然間握緊了自己手中的槍!
而幾乎是同時,他的手指本能的放到了扳機的位置——!
狙擊槍的準心對準站在街道上的兩人,看著對話著的兩個女孩,一個詭異的念頭浮現在卡爾瓦多斯的心頭。
這次的任務是伏擊雪莉酒……眼前的這兩個人此刻出現在這里……
——絕對不對勁。
第245章 白蘭地是臥底
卡爾瓦多斯會出現在那個地方完全出乎真治的預料。
他完全不知道, 剛剛松了一口氣的28號身邊實際上危機四伏。
此時的28號剛剛結束了和灰原哀的對話,雖然還是搞不懂小女孩的情緒,不過一直站在這里也不是個辦法, 因此她決定和灰原哀先回到演唱會前場去找柯南。
“……嗯。”聽到28號的話, 灰原哀這才想起自己讓柯南給自己掩飾的事, 毫不心虛的點了點頭。
時間的確拖的有點長了, 希望小蘭沒有太擔心吧。
柯南:?我的死活不重要?
雖然答應了對方立刻離開的要求,只不過在28號立刻轉頭的那一刻,灰原哀猶豫半秒后還是開了口:
“等等。”
28號:?
迎著眼前人疑惑的目光,灰原哀微微垂眸, 將懷里的一沓資料緩緩取出,遞向了28號:
“這個。給你。”
雖然一臉茫然但還是下意識接過來的28號:“?”
她茫然的接過灰原哀拼死帶出來的這沓紙, 雖然不知道灰原哀為什么要給自己,但既然對方遞過來自己就先替她收著。
等回去再還給她也沒什么。
于是,28號雖然不清楚, 但還是心安理得的將對方遞過來的文件塞進了自己的袋子里。
“……”然而, 灰原哀看到28號收下了自己的數據后, 反而松了一口氣。
畢竟在她的預料中, 自己還需要說一些其他有的沒的,才有可能說服28號真的收下自己的研究成果、或者說真正接納自己。
但28號直接收下了自己的好意, 反倒讓灰原哀不用說那些自己并不擅長的話, 因此她現在也就露出了幾分真誠又放松的笑容。
——可她并沒有想到, 暗中的一雙眼睛將二人的舉動盡收眼底。
卡爾瓦多斯:!!!
就在剛剛, 他眼睜睜看著那個打扮怪異的小鬼,就這么將手里的一沓文件塞到了那個炸彈人的手中!!
喂……
這是怎么回事?!
卡爾瓦多斯的大腦迅速運轉著, 半秒后,他愕然的瞪大了眼睛。
難道說?!
……白蘭地居然在暗中偷偷勾結了叛徒雪莉?!
這個猜想震驚了卡爾瓦多斯, 可眼前的情況不容得他仔細思考——因為瞄準鏡下的兩個人眼看著就要離開了。
他連忙端起手里的槍,槍口抖動了一下,立刻對準了那邊的二人。
在怪異小鬼和炸彈人之間,卡爾瓦多斯下意識的將槍口對上炸彈人的頭顱。
可在思索了半秒后,他又有些遲疑的移開了槍口。
……他清楚地記得,在組織的傳聞中提過,白蘭地的炸彈人之所以詭異得讓人不敢靠近,根本原因是沒人知道每個炸彈人的“爆炸按鈕”究竟在身體的什么區域。
畢竟很有可能正在你身邊好好走著的人,只因為你踩了一下他的腳,他就原地爆炸。
有這樣的可能性存在,誰能對炸彈人不驚恐。
而如果頭顱正是這個小鬼的“啟動開關”的話,一旦自己擅自殺死了她引發了爆炸,豈不是另一邊的小鬼都無法留下了?
卡爾瓦多斯還記得琴酒發布的命令:
【要求活捉雪莉。】
雖然眼前的女孩一定不是雪莉酒,但是她可能是為數不多知道雪莉現在位置的家伙。如果被誤炸而死…貝爾摩德大人一定會認為我沒用的吧。
因此,在半秒鐘的深思熟慮過后,卡爾瓦多斯的槍口緩緩移動,最后定位到了28號身邊的打扮怪異的女孩身上。
……只打身體的話,人類應該就沒問題了。
想到了絕佳的解決辦法,卡爾瓦多斯臉上漸漸浮現出了殘忍的笑容。
他似乎已經看到通過眼前這個莫名其妙出現的炸彈人,從而將這件事蔓延到白蘭地的身上,會引發怎樣的一連串反應,眼底漸漸染上了興奮的火光。
“……呵。去死吧。”
然而,就在因泄憤而低聲呢喃出的聲音響起的一瞬間,他身后漆黑的房間里,一道悄無聲息靠近的身影緩緩舉起了自己的手——
卡爾瓦多斯的手指觸摸著狙擊槍的扳機位置……
“砰!”
一聲悶響響起。
……
“?你怎么了?”
看著身邊不知為何僵住的灰原哀,28號的臉上露出一抹奇怪的神色,她在意的詢問著。
從剛才就是,灰原哀狀態一直有些奇怪,最開始28號還以為她被剛剛逃離滿是組織成員的商場時的跑動嚇到了,可直到現在還精神恍惚的話就顯然不正常了。
對于灰原哀,真治抱有和柯南同等的警覺,畢竟他們兩個在某種程度上真的很同步——
……同步的能給我找不少麻煩。
因此,看到后者的臉上露出一悚的表情后,28號的精神瞬間緊繃起來。
她一邊用力拉過灰原哀,一邊快速巡視著四周,毫無感情的赤紅色的雙眼警覺的打量著周圍。
而在28號守護的身后,灰原哀怔怔的摸著自己的胸口。
她垂眸看著自己安然無事的身體,腦中的疑惑也被她暫時擱置,盯著28號擋在自己身前的背影,深吸了一口氣,抬起頭來:
“……我沒事。”
28號:?
當我發出問號的時候,不是我有問題。
似乎是也意識到自己的行為太讓人誤會,灰原哀也帶著疑惑的補充上了一句:
“剛剛、我感覺身邊有危險的氣息。”
28號欲言又止的盯著灰原哀,到底還是把喉間的讓對方“多休息”的話咽了回去,想到對方在柯南口中那對“黑衣組織”成員擁有的詭異的雷達反應,還是點了點頭:
“正常,畢竟到處都是黑衣組織的成員。”
“這周圍不安全,我們還是快點離開吧。”
這一次灰原哀立刻點了點頭,緊緊地跟著她快速離開了原地。
*
另一邊。
盯著眼前伏地的男人,手里拎著棍棒的沖矢昴面無表情的推了推眼鏡。
他看著后者埋在地面上的頭邊鮮血染開,確認對方已經斷氣后,沖矢昴毫無波動的轉身,開始檢查起對方的裝備來。
“……”
片刻后,盯著密密麻麻羅列在一起被自己搜出來的卡爾瓦多斯身上的軍火,沖矢昴無語的移開目光。
他暫時沒有思考為什么這個家伙的身上會有這么多武器,只是無感情的拿起了身邊的望遠鏡,再次確認遠處的人。
看著28號帶著灰原哀安全離開,他放下了望遠鏡,微微睜開一點的眼睛中帶著復雜的情緒。
和被琴酒刻意隔離了消息的波本不同,赤井秀一之前就已經得到了組織要在這周圍蹲守雪莉酒的消息,可他從來沒想過,在這種時候出手的人反而會是那個讓自己頗為忌憚的28號。
他緩緩閉上了自己的眼睛,手里捏著卡爾瓦多斯的手機,盯著上面沒有發送出去的消息,遲疑半秒,就果斷的將消息完全刪除,沒有選擇自己那一瞬間出現的發送的念頭。
在卡爾瓦多斯未曾發送出去的信息中,郵件的對面是貝爾摩德,而卡爾瓦多斯的聊天框中的信息足以讓任何一個黑衣組織成員大跌眼鏡:
【卡爾瓦多斯】:白蘭地是臥底,他命令28號盜取雪莉的數
——到此為止,沒有下文。
上面的內容一眼半真半假,早就發現卡爾瓦多斯對白蘭地的炸彈人又驚又怕,對白蘭地的情感更是既恐懼又忌憚后,他幾乎是立刻認定,恐怕卡爾瓦多斯在看到28號是炸彈人的那一刻就編輯了前半句話。
他根本不管所謂的證據,只是在胡編濫造罷了,這一點無論是他還是卡爾瓦多斯本人都清楚的很。
雖然赤井秀一對于能夠給白蘭地潑臟水這件事十分熱衷,但他只用半秒就思考出其中的利害關系:
首先,白蘭地絕不可能是臥底這件事自己都一眼得知,更何況是和他有過親自接觸的組織boss和琴酒等人。
其次,就算白蘭地真的被成功誤會,憑那個陰險狡詐的家伙沒多久就會將自己甩的干干凈凈。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點,這條信息發布出去,不但28號未死的消息會被公開出去,同時雪莉的信息很有可能也會泄露。白蘭地會在事后如何折磨28號暫且不提,雪莉決不能被抓到。
因此,刪除了信息的赤井秀一毫不遲疑的毀掉了手里的通訊工具。
他將手里的棍棒隨意丟在一邊,轉身離去的同時輕描淡寫的摘下了沾有自己指紋的手套,揣進了口袋里。
而在選擇離開這里的同時,他幾乎已經下定決心,在這次回去后,無論用出什么樣的方法,一定要和顯然毫不知情的野口真治家中——
和28號正面對峙。
*
“……你到底明不明白波本在……”
“阿嚏!”
坐在地面上的真治一個噴嚏打斷了琴酒不耐煩的聲音。
后者靠在身后的鐵架子上,指間夾著正在燃燒的香煙,注意到白蘭地打噴嚏的舉動皺了皺眉,盯著后者“病懨懨”的模樣,看著那瘸了的腿,有些無語的輕彈煙灰:
“你是活夠了嗎。”
說到這里,他的語氣一沉,帶上了些許殺氣:“如果你要是真的活膩了,不需要再這么到處折騰,還給我們留下波本這個爛攤子。”
“我就能直接給你個痛快。”
真治剛吸了吸鼻子,對于自己成功再一次“拯救”了雪莉松了一口氣的時候,琴酒的話就讓他表情一懵。
或許是因為剛剛在灰原哀那邊投注了太多注意力的緣故,當琴酒的殺氣傾瀉下來的時候,他完全沒意識到對方是在因為自己每次出現都帶傷而不滿,幾乎是本能的瞪圓了眼睛:
“——你知道、咳,你說什么呢。”
在“你知道了?!”的話幾乎脫口而出之前,真治的話猛地一個急轉彎,就連語氣都是瞬間變得平靜下來,一臉若無其事的外頭看向琴酒。
琴酒:“……”
看著白蘭地這把自己當傻子的反應,琴酒額頭的青筋“崩”的一聲跳動了起來。
這一次,他非但沒有再提及白蘭地禍害自己身體的事,反而森然一笑,直接將煙丟到地上踩滅,在真治驚恐的注視下直接沖上前一把揪著他的衣領將對方立刻從地面上整個拽了起來——
“啊喂你瘋了……啊!我是傷員啊!”
就當瘸著腳的真治被丟到鐵架子上,他連忙踮著腳故意扯開話題裝慘的時候,被他放到另一邊梯子上的對講機忽然響了起來,打斷了二人之間即將開始的對話:
“……¥#%炸彈找到了?!在舞臺下方?!”
剎那間,聽到這聲音的兩人眼睛一明一暗。
真治:炸彈找到了!!
琴酒:……炸彈找到了?
還真不是白蘭地放的?
第246章 請教導我,24老師
單說那邊對講機中松田傳出來的聲音讓這邊的“糾纏”著的兩人不約而同的停了下來, 時間線拉回到安室透那邊——
在從29號口中得到了消息,迅速跑回后臺的他沒能找到真治的身影,反而遇到了萩原:
站在里側順手幫助忙碌的工作人員整理對方扛在肩頭道具, 萩原微笑著接受了對方的謝意, 剛剛抬頭之際, 看到的就是猛然間從側門沖出來, 然后立刻開始左顧右盼起來的零。
萩原表情一滯,隨后笑容微斂的環視四周,大量了一圈四周后,謹慎的看著零。
盯著后者因為動作幅度頭發都微微飛揚起來, 即使他已經盡力隱藏了、但在自己眼中那份急迫還是藏不住的。
萩原臉色一凜,正準備捏個借口靠近對方悄悄問發生什么事沒有的時候, 就見對方正巧將目光放到了自己身上。
看到站在這邊略顯手足無措的萩原,安室透的雙眼發反而猛然間一亮,隨后毫不猶豫的沖了過來——
“…萩原警官, 野口先生在哪里?!”
“真治?”萩原一愣, 隨后立刻指了指后門之外的方向, “他在外面, 現在應該在…排查危險,你找他有什么事嗎?”
既然是能讓零也露出這樣不淡定表情的事, 想來一定是非常嚴重的事了。萩原的臉上染上了凝重的神色。
果不其然, 聽到自己的話, 零的瞳仁猛地一縮, 隨后眉頭微皺,艱難的扯出一個笑容來:“我…剛剛在前方見到了其他警官, 聽說這里有……?”
他沒有當眾直接說出來引發恐慌,而是意味深長的盯著萩原。
“……”被零注視著的萩原顯然也沒有瞞著他的意思, 神色復雜的點了點頭。
“——為什么不早點說?!”
可下一刻,在萩原眼中因為扮演身份一直沒有和自己過多接觸的零卻忽然伸手,一把抓住了自己的領口,黑著臉的表情對上自己一愣的模樣。
聽著零氣急的氣音,熟悉的感覺讓他一瞬間好像回到了還在警校的時候。
“……”似乎也察覺出自己有些情緒外泄,安室透連忙放下了自己的手,后退半步,迎著萩原那家伙的笑容看了一眼對方身后的那道門,立刻抬腿就要走過去——
“等等。”
可不等他邁開步子,身邊的萩原一把拉住他的手臂攔下了他的動作:
“你是因為炸彈犯是奔著真治來的,要去找他嗎?”
安室透被萩原拉的一頓,轉身疑惑的看向對方,卻迎上了一雙“果然如此”的眼神。
被萩原的目光弄得頭腦一靜,安室透的動作也收了回來。他皺眉看向對方,隨后壓低聲音:“……這次不一樣,萩原、警官。”
這次出手的和以往案件中那些炸彈犯不一樣,既然29號已經出現了,那么安室透就不會放過任何一個白蘭地可能在場的機會。
萩原揚眉:“你指的是,這次發布宣戰信的人是本該死掉的貓爪嗎?”
“不。”安室透用力的搖了搖頭,隨后眼神晦暗不明的伸出手來,在萩原微愣的注視下輕輕向上指了指:
“……上面還有人。”
——是他們?!那些在Y國的時候針對真治的炸彈犯團伙嗎?!
聽到零的暗示,萩原的眼神一瞬間變得犀利起來,對方的話讓他之前的猜測得到了證實:如果貓爪不是單一的家伙的話,那么他每次都能造成這種程度的傷害也就說得清了!
畢竟這世界上哪里來的物理天才會去做炸彈犯呢?!而且只是為了針對真治?
“阿嚏。”
躲在鐵架之下的貓爪忽然打了個噴嚏,盤腿坐在滿是灰塵的地面之下,他毫不嫌棄,只是面無表情的重新接著手里的電線,回憶著曾經在組織的時候:
趴在桌子上的少女動作熟練的接上電線時畫面——貓爪動作迅速的完美復制著對方的動作。
24號摔爛炸彈之后用最低等的材料組成了遠比他們制造出的外殼更穩固的結構——貓爪如法炮制。
……
片刻后,盯著地面上錯綜復雜的紅色電路,貓爪一點點站了起來,彎著腰,面無表情的盯著眼前這些閃爍著紅色危險光芒的炸彈,倒映在他的眼中。
這些…應該足夠牽制那些蠢貨警察了。
沒錯,眼前這些威力足以炸飛整個舞臺的炸彈只是“前菜”。
他的手緩緩摸到自己身后,輕輕按上了腰間的一塊堅硬的金屬物,緩緩取出來,放在掌心:
手里的炸彈泛著幽幽的紅光,此刻還尚未被開啟。
“……呵。”貓爪的喉嚨里發出一陣意味不明的笑意,可他的臉上分明是咬牙切齒的神情。
——這才是給你的“大餐”,野口真治。
剎那間,他的腦海中閃回出在組織炸彈庫時的畫面:
黑暗中,站在場地中央的自己身處已經空無一人的場地之內,腳邊是凌亂的電線和被摔成了碎片的炸彈殘骸。
在這里會將這些危險的東西這么擺放的,也只有她了——
桌案上,國中少女低電量模式的昏睡著,沒有了太陽的晚上她狀態更差,無論外表看再怎么青春,每天都接觸的他們自然看得出來她不知已經成為了多久的炸彈人,此刻被改造的弊病讓她已然抵達了生命的強弩之末。
可24號自己仿佛完全不在意自己的狀態,那些輻射進入體內似乎對于她來說絲毫不值得在意。
貓爪此時仍然留在這里,也不是為了想這些的。
他緊緊地盯著昏睡中的24號,站在殘骸中,周圍的空氣仿佛都凝滯了。
下一刻,他忽然后退半步,然后,毫不猶豫的九十度鞠躬!
“……請您教導我。”
他雙眼盯著地面,身體兩側的手卻是緊張的握緊了衣角,雙眼盯著眼前地面上那些帶有貓爪印標志的炸彈碎片——那些是自己的作品,可都被24號“否定”了。
雖然說其他人的成果也無一例外,可貓爪顯然和那些只想著混日子的家伙想法不同。
——他是存在自己的執念的。
他需要變強。
而在他的地位見不到白蘭地的情況下,眼前這個毫無疑問已經跟隨白蘭地不短的時間的“少女”,就是他目前為止能見到的最強的存在。
先是她,如果能得到她的肯定,再有機會見到白蘭地的話,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向他請教……到底如何才能戰勝野口真治!
旁白:獨一無二的To do list。
內心波濤洶涌的貓爪眼底帶著火苗,可此時的耳邊卻沒有半分聲音,少女一如既往粗重、如破爛的機器人會發出的微微鼾聲不變,好似完全沒聽到他的請求一般。
貓爪靜默著,依舊保持著九十度鞠躬。
這絕對是24號給自己的考驗。
低電量模式黑屏中的24號:?
或許是老天看不下去了,當貓爪以為自己要僵硬昏迷的時候,眼前的少女終于悠悠轉醒了。
凌晨醒來,準備去碼頭整點……咳,準備去手下那里整點“早餐”吃的24號剛剛準備伸個懶腰,就被眼前的一個黑色發頂嚇了一跳。
當她定睛一看,發現這是自己的“大寶貝”的時候大驚失色,連忙站了起來,雖然語氣驚訝,可用那機械女聲說出來時就是毫無感情:
“你怎么在這兒。”
這句話在意識昏沉的貓爪耳中就是“你怎么還在這兒”。
他咬了咬牙,強行讓自己的意識清醒幾分,并沒有直接“善解人意”的回應24號的拒絕意味,而是繼續用堅定無比的聲音大聲道:
“…請、您教導我!”
24號一愣,還不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她面前的貓爪忽然閉著眼睛補充上了下一句:
“請您教教我,到底怎么做才能擊敗野口真治!!”
……
靜。
24號坐在椅子上,原本微微起身準備將貓爪扶起的動作頓住了。
眨巴了一下眼睛后,她“啪嗒”一聲坐回了椅子上,愣是用炸彈人的臉做出了呆滯的神情。
然后,發自內心的發出了那句已經許久不用的話:
“……啊?”
*
冷漠的機械音發出了微微有些上揚的單音,卻讓貓爪的內心你微微一沉。
他有些緊張的抓了抓衣角,心中卻忍不住思考起24號這個聲音的意義:不屑?嘲諷?還是單純的覺得自己癡心妄想…想要得到她的教導只為了戰勝一個拆彈警……
“你、擊敗野口真治?”
可就在這時,24號忽然響起的冷冰冰的聲音讓貓爪一愣。
不是想象中因為目標太簡單大材小用的譏諷,而是更加難以言喻的話語,這讓貓爪忍不住失禮的抬起了頭,怔然的想要觀察身前人的反應。
可這一抬頭,就讓他直直的對上了坐在椅子上、手臂自然的搭在腿上,身體微微前傾打量著自己的24號的臉。
貓爪:!!
他被嚇得瞳仁縮了一下,可想到自己的目標,又連忙咬緊牙關,沒有讓自己做出退縮的表情來。
眼神堅定的看著眼前這張青春又虛假的國中少女的臉龐,看著后者眉毛僵硬的抽動著,用那雙赤紅色的眼睛緊緊地盯著自己,紅色的瞳仁和其他炸彈人失控時一樣的亂轉著。
貓爪輕輕的吞了一口口水,緊張的等待著24號的反應。
“……為什么向我請教?”黑暗中,微微前傾的24號面無表情的盯著貓爪的表情。
說到這里時,她前傾的氣勢隨著后仰靠在椅子上的動作陡然一泄,雖然還是無感情的機械聲,但只是聽對方拉長音的聲音就能聽出后者無語的感情:
“到底我哪里表現出來的有才能了啊——”
而說到這里時,她無骨頭一般靠在椅子上,猛然抬頭,抿了抿唇,隨意的瞥了一眼還僵硬的彎著腰的貓爪,語氣隨意:
“關于這方面,你已經做的很好了,繼續你該做的就好了。”
然后,像是忽然想起來眼前的人是人類,該有點人情味一般,昂了昂下巴:
“……你先起來吧。”
貓爪眼底因為24號的話而掀起波瀾,在沉思中的他聽到對方的話,本能的抬起身子——
“咔吧。”
……
結束了回憶的貓爪面無表情的捏著自己戴著厚厚的護頸裝備的脖子,臉上帶著陰森的笑容。
繼續我該做的,只要表現出自己的價值,24號就會考慮教導我的事了嗎?
不過,就算只是個引子,我也絕不會放棄任何一個有可能擊敗野口真治的機會的!
……嘗嘗看這個吧,我結合了24號表現出來的制彈手法制造出來的“完美”作品。
他的耳邊響起了警察們嘈雜的聲音,閉起來的眼睛猛然睜開,冷笑一聲后,梗著脖子就離開了。
……
嘶,好痛。
第247章 給我騰個位置
后臺的鐵架子上——
聽到對講機里的話, 上一秒還在對琴酒抱怨著“我是傷員”的真治一個彈射起步,猛地一把抓住放在樓梯上的對講機,快速整理著自己上半身的制服, 噔噔噔就下了鐵架。
被一把推開的琴酒:?
他還沒有回過神來, 就看“傷員”快速的從樓梯上跳下來, 甚至不忘一把撈起放在一邊的拐杖, 按著對講機嘴里喊著“什么位置我現在過去”就快跑著離開了自己的視線。
“嘖。”不爽的咂了下嘴,真的確認不是白蘭地在自導自演之后,琴酒轉身站在架子邊,雙手搭在架子上面, 面無表情的低頭凝視著白蘭地快速通過的身影。
就當他神色淡淡的準備目送真治離開,找到機會和波本單獨見面的時候, 同時打開大門出現的金發身影讓他平靜的神色微變,露出了皺眉的神情:
在琴酒的視線中,上一秒還踉蹌著捏著對講機沖刺的真治被迎面而來的人影阻擋了腳步, 而出現在他面前的則是金發黑皮的波本。
……波本想干什么?
內心幾乎已經認定波本是個黑心眼的家伙, 即使對方現在仍然被白蘭地耍的團團轉, 琴酒依然不敢小覷, 警覺的盯著站在白蘭地面前搭話的波本。
不知道琴酒完全搞錯了二人之間、特別是安室透對真治的態度,此時的安室透為迎面出現的真治感到驚訝, 隨后是立刻一喜, 下意識的就扯住了對方的手臂, 卻在下一刻于后者手里的對講機中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真治?!對講機怎么在你手里…炸彈在舞臺下方, 你和研二快從快捷通道過來!】
松田的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凝重:【這里炸彈的強度和數量不是能被簡單解決的!】
——炸彈已經找到了?
安室透的表情一滯,反倒是聽到松田說“炸彈的強度不一般”時倒是沒多大的波瀾。
因為在他的心中, 基本上已經認定了這次的襲擊出自白蘭地之手,目標人物只有真治, 炸彈的強度和威力怎么可能會低。
而且…白蘭地很有可能在那里布下了只針對真治的其他陷阱。
想及此處,安室透的表情更加凝重,他用力拉住真治聽到松田的話,就立刻要沖刺的身體,聲音因為勸阻忍不住大了幾分:“真治!先找萩原!”
“……我就是要…”真治聞言嘴角一抽,剛想要強詞奪理,就被對方用半瞇著眼睛的注視頂了回來:“別說你本來就是這么想的,你覺得我會信嗎。”
被安室透的目光看的有些心虛,真治輕咳一聲,眼珠左右轉動著,絲毫沒有掩飾自己快速思考對策的舉動,看的他不由得為真治的坦誠感到扶額。
——而鐵架上方,垂眸盯著下方二人交鋒的琴酒卻是皺了皺眉。
看著波本“虛偽”的模樣,琴酒只是冷笑著扯了扯嘴角,和下方此時因為波本的到來而迅速藏起來的伏特加腦中想的東西完全一致:
恐怕波本這個黑心的家伙巴不得野口真治會直接被炸死吧。
裝成現在這樣好心的模樣真是為難他了呢。
這邊的真治暫時和安室透互相“牽制”住了,那邊跟蹤29號因為安室透的原因跟丟了的黑羽快斗,原本還煩心的準備回去找青子,卻在路上見到了一個意料之外的人——
下意識躲在掩體之后,看著站在會場大門口急的團團轉的柯南,黑羽快斗躲起來后,看著小偵探眨了眨眼。
誒?小偵探?是跟著野口真治一起來的嗎?
他立刻蹲下來,好奇的觀察著柯南的動向。
而在他的視野中,急于灰原哀再不回來自己就拖不住小蘭、而且自己也擔心她是不是遇到了危險的柯南在原地思索著轉了兩圈之后,最終站在原地摸著下巴沉思起來。
就當柯南已經準備自己偷溜走去找灰原哀的時候,眼前夕陽落下的方向終于出現了兩道熟悉的身影!
……等等,兩道?
注意到灰原哀身邊的人,柯南剛剛升起的笑容僵住了,茫然的看著突然出現的西婭28號,抬起的手也頓住了,小跑著過去后,低聲開口:
“西、小蟲,你怎么在這兒?”
圍著灰色圍巾的女孩依舊是半永久的可憐兮兮的表情:“你管我呢。”
柯南:……
看著柯南無語的表情,灰原哀原本凝固的表情露出了幾分笑意,手放在嘴邊輕咳一聲:“在商場偶然遇到的。”
她暫時沒有說遇到黑衣組織成員的事,畢竟現在的他們都還在商場里。
而演唱會這邊雖然暫時看起來十分安全,但灰原也不會這么輕易的放松警惕。
果不其然,柯南完全沒相信灰原哀的這個說法,正準備直接開始追問的時候,身后小蘭的聲音打斷了他:
“呀!小哀你們終于回來……誒?你、們?”
……
片刻后,小蘭松了一口氣:“原來是這樣。所以說,你是被野口警官的同事帶過來,因為沒找到野口警官又遇到了小哀,才會這么久才回來的嗎?”
小蟲怯生生的點頭:“是。”
站在對方身后的柯南死魚眼:真治背上全是暗箭啊。
原來作為好友的西婭才是最擅長拉對方當擋箭牌的人。
終于放下心來的小蘭這才開始憂心另一件事,她憂愁的看向身邊,尋找著毛利小五郎的身影:“可爸爸直到現在都還沒回來,電話也不接,真是讓人擔心啊。”
畢竟雖然已經到這里來了,但是歸根結底真的想要觀看沖也洋子演唱會的人,也就只有毛利小五郎一個人而已。
可現在作為主角的他不見了,眼看著演唱會開始的時間就要到了,如果再不出現的話就要……
緊緊盯著身前的一眾人交流、耳朵豎起來聽著動靜的黑羽快斗忽然被身后熟悉的聲音呼喚了起來:
“嘿!快斗,你怎么鬼鬼祟祟的站在這里?”
“!!!”
黑羽快斗被狠狠地嚇了一大跳,驚恐的轉過身來時,卻只看見了好奇的青子。
“…是你啊,青子。”因為偷窺而有些心虛的黑羽快斗這才松了一口氣,可面對眼前人狐疑的質問,他輕咳一聲:“沒什么。對了,久子那家伙人呢?”
說到久子,青子果然輕而易舉的被轉移了注意力,她沮喪的搖搖頭:“不知道。在那之后我繞了好幾圈,都沒再看到她的身影,一不留神就繞出來了。”
聽到青子說那個叫“久子”的家伙果然很可疑,不但甩開了自己的跟蹤,甚至直到現在都沒有再露面,他原本只是略有懷疑的心思頓時被添了一把火,皺眉拉過了還試圖尋找久子的青梅,笑盈盈道:
“不用管她啦,說不定她是自己先回去嘍?反正我看她對沖也洋子的演唱會也不怎么感興趣的樣子。”
比起那個,此時正在那邊不知道說些什么的小偵探他們更吸引我的注意力。
黑羽快斗微微側目,并不知道被自己拋之腦后的這個“久子”正是他苦苦尋找了許久的“死對頭”,半瞇著眼睛好奇的看著柯南等人的背影。
而站在人群中的柯南同樣有著遠超常人的敏銳度,看著還在說話著的三位女士,明明是真實年紀最小的小蘭卻在充當著唯一的“大人”的角色,正有些哭笑不得的時候,忽然,他感覺到自己的背后有一種詭異的被窺視的感覺。
柯南:……?
他狐疑的皺了皺眉,可當他警覺轉頭之際,卻沒有在自己身后看到任何形跡可疑的家伙。
或許是因為演唱會馬上就要開始了的原因,周圍的行人也陸陸續續的離開了,以至于當柯南轉頭的時候,身后非但沒有形跡可疑的人,甚至顯得有些冷落。
柯南疑惑的眨了眨眼,和身邊的灰原哀對視了一眼,后者也表情凝重,顯然察覺到不對勁的人不止柯南一個。
二人立刻用眼神交流起來:
柯南:你帶回來了什么東西?
灰原哀:……不知道。
他們之間短暫的交流以失敗告終,緊接著,兩個假小孩不約而同的將視線投向了在場另一個比他們都大的另一個“小孩”——
“要我們帶你去找野口警官嗎?小蟲。”小蘭溫柔的整理著乖巧站在身前的小蟲身上的灰色圍巾,后者怯生生的縮在那里,膽小的點了點頭,可拉著后者向另一條快捷通道走去的腳步卻毫不含糊。
“誒!等等、小蟲!”小蘭一驚,被滿臉無害膽怯的小女孩冷不丁拉的微微一個踉蹌,下意識的跟了上去。
原地的柯南和灰原哀:!
最大的那個已經開始行動了啊!西婭這家伙扮演小孩子的能力未免太可怕了吧!
他們凝重的對視一眼,頓時連背后剛剛隱約出現的窺視感都暫時拋之腦后,忙不迭的追了上去。
……
“喂,怎么了啊。”一頭霧水的青子掙脫黑羽快斗的壓制,奇怪的看向四周,不知道突然讓她天不怕地不怕的竹馬產生警惕心思的根源是什么。
看著柯南他們離去的背影,回憶起剛剛險些被發現時的畫面,黑羽快斗的臉上帶著凝重。
如果自己剛剛沒聽錯的話,這些人現在是要……去找野口真治?
黑羽快斗的眼角抽動了一下,他感覺眼前的情況似乎越來越超出自己的理解范圍了。
如果再這么下去,下一秒告訴我眼前的演唱會就要在這種很有可能隱藏著炸彈的情況下直接開始我都相……
“哦——!!”
身后的場館內忽然爆發出驚人的歡呼聲。
青子一臉驚喜,微微轉過頭來:“呀,開始……”
“——還真能開始啊!!”
米花町的警察膽子未免也太大了吧!這就是有野口真治的底氣嗎?!
……
黑羽快斗錯愕的在內心感慨著野口真治這個名字對于警視廳的意義,他并不知道的是,事實上情況完全相反——
松田氣喘吁吁的來到后臺門口,看著拄著拐杖身邊空無一人、甚至半個身子都探進舞臺下方的真治的半截身子,熟悉的畫面讓他眼前一黑。
怒氣沖沖的他被身后驚呼著的高木連忙拉住,后者驚恐的大喊著萩原的名字。
“野口真治你這個混蛋!”
掙脫了高木阻攔的松田沖上來,卻對著真治還受著傷的下半截身子手足無措。
最終滿腔怒火只變成了一句有氣無力的咒罵:
“……你往左邊爬一點,給我讓出個地方來。”
高木:!松田警官!!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
第248章 這么敏感,你是琴酒啊
于是, 當晚一點收到消息,姍姍來遲的萩原匆忙趕到的時候,舞臺上方沖也洋子的歌聲無比美妙, 而下方狹窄的入口處, 一群便衣警察蹲在那里手足無措。
高木一眼看到奔跑出來的萩原, 汗涔涔的臉上頓時露出了激動的表情, “倏”的一下站了起來:
“萩原警官你終于來了!!”
雖然人緣好但從來沒被這么熱情歡迎過的萩原一震,本能的“啊”了一聲,正準備點頭之際,就看到高木和他身后的警察們哭喪著臉, 為自己讓出了一條通道來——
莫名其妙被“夾道歡迎”了的萩原:?
他茫然的看著自己面前被開辟出來的道路,順著小道向前看去, 兩個褲腳一溜煙從眼前消失了。
萩原:?!
……
片刻后,從其他幾人的口中得知,原來是先到一步的真治直接二話不說鉆了進去。
而只是用探測儀探測出來炸彈的位置、并不知道具體情形的搜查課和拆彈組的其他警察并不敢輕舉妄動, 為了以防有意外出現, 只讓松田警官一個人緊隨其后鉆進了舞臺下方。
“……好的, 我明白了。”頭疼的萩原按了按自己的眉心, 他自覺的走到那個狹窄的通道邊緣,一把掀起舞臺邊緣的簾幕, 和松田不相上下的靈活探進了半個身子——!
高木一驚, 下意識的環顧四周, 正巧看到了上報完畢小跑著過來的佐藤, 臉上的慌亂頓時一掃而空,變成了硬撐出來的鎮定:
“佐藤警官, 你來……”
“不好了,毛利偵探那邊發生了命案, 目暮警官他們正在那邊調查,剩余的警力都在警視廳,最快趕到這里也要幾個小時的時間!”
佐藤二話不說就打斷了高木涉的話,她滿臉凝重的說出了現在的情況,高木臉上的冷靜維持了不到半秒就破功:
“那邊突然發生了命案?!怎么會這么巧!”
……是啊,怎么會這么巧呢。
躲在暗處的安室透閉了閉眼睛,耳邊響著高木涉錯愕的聲音,自己相同的心聲卻寫滿了沉重。
計算的還真是穩妥啊,白蘭地。
并不知道琴酒將自己定為目標,隱藏在暗處的自己身后還有一條尾巴伏特加,此時的他盯著那邊正在緊急思考著解決辦法,且鉆進了舞臺下方的真治和松田萩原二人,只覺得眉心突突的陣痛。
深吸一口氣之后,他緩緩睜開了眼睛,這一次,在睜開雙眼后,他毫不猶豫的猛然轉身,立刻朝著另一個方向腳步堅定但快速的走去。
“……”被安室透忽然轉身的動作嚇了一大跳的伏特加狼狽的起身,警惕的看著他的背影,疑惑的推了推自己的墨鏡,奇怪的拿出了手機一絲不茍的向大哥匯報。
電話那頭,聽到伏特加口中“波本形跡可疑”的匯報之后,琴酒陰影下的下半張臉露出一抹冷笑來:
“呵。繼續追。”
他倒是被波本吸引起了一點好奇心,他真的很期待,不知道野口真治就是白蘭地、卻一心想要吞噬或者說取代白蘭地的波本,會做出怎樣的行徑。
到底是不出意料的小丑一般被耍的團團轉,還是說會給自己一個出其不意的驚喜呢?
琴酒臉上掛著嘲諷的笑容,似乎回想起了上次在頒獎典禮上遇到朗姆時對方意味深長說話的畫面——
站在自己面前的朗姆沒有繼續那無用的慈祥偽裝,他面無表情的摘下了自己的廚師帽,漫不經心的揮去了上層的灰塵:
“琴酒啊。”
“白蘭地很好用,但你真的覺得自己能妥善‘使用’好他嗎。”
當時的琴酒一臉冷淡的盯著對方,語氣不善低聲開口:“你什么意思。”
沒有多余的解釋、甚至剛剛弄錯了任務對象,他當然理所當然的將朗姆的這番話當做了挑釁。
挑釁自己沒有將白蘭地這股極大的力量用到點子上,挑釁自己就算有了園丁這些炸彈人依舊發揮不出他們二分之一的力量,還有…挑釁自己會荒廢了白蘭地這顆“定時炸彈”。
只用一眼,朗姆就能察覺出琴酒誤會了自己的意思,他扯了扯嘴角,不甚在意的將手里的廚師帽戴回頭頂,無可奈何的笑笑:
“別誤會。”
“我只是想說,別太小看白蘭地了。”
“一個能將人當做純粹的物件改造的人,遠比手上滿是鮮血的人更可怕。”朗姆微微上前,在琴酒面無表情的注視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側頭低聲道:
“如果我沒打聽錯的話,白蘭地……甚至沒把自己當人,對嗎?”
琴酒厭煩的揮開他的手,對于他和波本這種說著意義不明話語的人十分煩躁:“那是因為他有精神疾……”
“真的嗎,琴酒。”
剎那間,朗姆說這句話時轉頭定定看向自己的獨眼中的光芒再次浮現在結束了回憶的琴酒的眼前。
“……”他彈著煙灰的動作微微一頓。
遲疑的這段時間里,他手中香煙的頂端燃燒了幾秒后,自然掉落——
然后:
“……誰啊!”
一陣痛呼聲響起,隨后響起的抱怨聲讓原本沉浸在沉思中的琴酒眉心一跳,他下意識的要掏槍讓下面的人閉嘴的時候,一道熟悉的身影從那道抱怨的身影之后出現:
是波本。
琴酒掏槍的動作猛然一頓,他立刻后仰,臉上還浮現出了罕見的詫異神色。
他轉頭看了看白蘭地離去的那個后門,又看著從側門出來的波本和那個不認識的女人,臉上的神情有些詭異。
……沒想到白蘭地挑選的這個鐵架子還是有說法的。
在他有些凌亂的時間里,下方沖出來的波本忽然先琴酒一步,在門口無人處直接掏出了槍!
琴酒:?
他看著一向陰惻惻的波本此刻做出這樣這樣激烈的舉動,第一反應不是波本破防了,而是意味深長的瞇著眼睛盯著被后者用槍口對著的那個女人的臉。
這一眼看過去,他立刻注意到的就是對方那雙血紅色的眼睛。
……明白了。
*
不知道頭頂還有一雙眼睛注視,明白現在的時間已經爭分奪秒了,自己這邊再拖一會兒松田他們那邊就會多一分危險,因此這次安室透沒再和29號虛與委蛇。
最開始他為29號引導路徑的時候其實就說了假話。
之所以這邊會暢通,只因為這條路——是通往出口的路。
因此,當29號左拐右拐之后,推開大門,迎面看到的不是想象中宏大的舞臺,而是空蕩蕩的黑暗門口時,茫然的她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頭頂飄過去的煙灰燙了一下,本能的驚呼一聲。
緊接著,不等她找到罪魁禍首,一個槍口就抵上了自己的頭頂。
29號:……
這顆炸彈難道是有什么霉運buff在身上的嗎?
身后的安室透因為快步跑過來,呼吸還維持著有些急促的頻率,只是他的手卻穩穩的抓著手里的槍,在太陽完全落山黑下去的同時,面無表情的對著眼前炸彈人的黑色發頂。
一動不動的29號易容后的臉上顯而易見的露出了無語的神色,這表情在鐵架上方姿態隨意的靠在邊緣坐在那里的琴酒眼前一覽無余。
躲在后方跟蹤波本出來的伏特加早都驚呆了,他還沒有看到29號的特征,連最基本的情形都沒能摸清楚,只是連忙縮在了一邊的掩體后,緊張的觀察著波本的一舉一動。
然后,在這三雙眼睛的注視下,29號閉了閉眼睛,勉強壓下了自己無語的表情,腦海中一邊浮現出在舞臺下方的本體面對著炸彈的畫面,一邊無所謂的想著就陪安室透接著玩會兒臥底游戲的她剛剛舉起雙手,低聲開口:
“喂,我說……”
“別動。”
她剛剛吐出半個音節來,身后的人忽然推了推槍口,猝不及防之下,29號的話堵在嘴里,連舉起來的雙手都停頓了下來。
只不過,安室透的警告和他預料中一樣不起作用——畢竟是會確認沒有監控后就毫不猶豫的推開眼前槍口的愣頭青,安室透對于29號的膽量十分信任。
甚至于他還在思考,29號的啟動開關究竟在什么位置,才能讓她的一舉一動都如此肆無忌憚。
……畢竟如果不是開關位置特殊,那就只能歸于29號是個蠢貨了。
在安室透復雜的注視下,29號就這么轉了頭,微微舉起的雙手也隨意的放了下來,看到身后人冷漠的面孔時,單眉挑起,露出了“果然是你”的表情。
“不累嗎?”29號平靜的迎著槍口,說出來的話依舊隨意。
在鐵架上方琴酒皺眉的注視下,對方吸了一口煙,盯著這個目前為止表情最豐富、甚至于可以說最像一個“人”的炸彈人。
29號的出現,毫無疑問的頓時將剛剛讓琴酒心中產生疑惑的朗姆的話不攻自破了。
什么不把自己當做人類……眼前這不就有一個活靈活現的例子嗎。
琴酒面無表情的掐滅了煙,對于朗姆居然能抓到這樣的空子、又被無意間闖入自己視線的波本和這個炸彈人不攻自破了的事感到可笑。
當然,他是絕不會承認自己剛剛有一瞬間對朗姆的話產生了微弱的疑惑的事的。
于是,現在的他只是冷淡的盯著將槍口對準這個沒有被改造面部表情的炸彈人的波本,放在懷里的手握緊了槍,隨時準備在對方說出給自己機會的話時出手。
當然,如果現在他就表現出準備將白蘭地取而代之的念頭的話,當然更好了。
琴酒扯了扯嘴角。
然而,當他的冷笑剛剛到達一半的時候,他的耳邊安靜的空氣忽然被一陣平淡的聲音打破:
“嘿,你也是白蘭地身邊的臥底嗎?”
琴酒:?
暗中的伏特加:?
明明是拿著槍的人、卻聽到這樣詭異話的安室透眉心一跳:……
三人不約而同的猛然將視線投到了站在波本對面,臉上帶著漫不經心笑意的29號,眼中情緒變換了一陣后,最后被復雜占據。
安室透眼角抽動了一下,他深吸一口氣——
“……砰!”
片刻后,同步掏出了槍的琴酒額角青筋跳動著,暗中握著槍就要沖出來的伏特加臉上帶著詭異的情緒,他們和背對著自己的波本一起,用恍惚的眼神看著一臉無語的29號:
后者捂著自己被安室透毫不猶豫開槍后擊中的胸口,甚至痛呼都沒發出來,還一臉“你真沒勁”的表情:
“我開個玩笑,你反應怎么這么大。”
說到這里,迎著安室透震驚的微縮的瞳仁,29號隨意的拍了拍胸口,用衣服擋住被子彈擊中露出來的金屬身體,對眼前握著槍顫抖著的可憐公安臥底斜睨了一眼:
“對臥底這么敏感,你是琴酒啊。”
上方拎著手里的槍剛剛走下來的琴酒:?
第249章 我服了貓爪
“喂, 真治。”
鉆進來后,站直了身體的松田立刻低聲呼喚了起來,他警惕的環視四周, 可剛剛抬頭之際, 就被眼前數量之多的紅色光點鎮住了。
“……嘖。”
雖然探測儀已經顯示出數量不少, 但探測和自己親眼目睹到底還是不一樣的。
他微微彎著腰, 皺眉上前兩步,視線從眼前閃爍著紅光的一枚枚串在一起的炸彈上移開,直接看向了那邊已經蹲下來投入進去的真治。
此時的真治坐在地面上,位置好巧不巧的正是曾經貓爪安裝炸彈時盤腿坐下的那個空地。
無他, 只是因為這個地方能讓真治更方便的直接接觸到周圍一整片的炸彈。
當松田湊過去的時候,看見的就是身邊圍著一連串已經被“開動”了, 現在像是樂高一樣隨便擺放著的破爛金屬零件。
松田:?
他眉心狠狠一跳,不過顯然也知道眼前的這種情況下最好不要打擾“全神貫注”的真治,因此他只是黑著臉直接半蹲下來, 小心翼翼的蹲在真治的身邊, 看著坐在一堆“玩具”中央宛如小孩子一樣的他, 湊近低聲道:
“你小心一點, 這些炸彈都是串聯在一起的。”他指了指其中的一塊被真治拆到一半的結構,“拆的時候記得把這些都留……”下來一會兒一起解決, 以免一不小心直接引爆。
“咔吧。”
……
你瘋了嗎?!
松田的話剛剛說到一半, 叉腿坐在地面上的真治就舔著唇角毫不猶豫的輕巧從中間將電線掰開。
于是, 當萩原彎腰快步走過來時, 看見的就是這樣的畫面:叉腿坐在零件中央的真治像是擇菜一樣,身邊被拆掉的金屬零件越搭越高, 而他身邊的松田半蹲在身邊,還維持著遞工具姿勢的手顫抖著, 臉色茫然的像個新手。
意識到比起自己,早早就去了搜查課的松田沒什么機會看到真治這些超常的拆彈手法,萩原原本緊繃著的臉上露出一抹復雜的笑容,他小步走上前,三人的頭頂正是火熱的演唱會,音響的轟鳴聲震得他們每個人耳朵嗡嗡響。
“……”看到走過來的萩原,被真治驚到瞠目結舌的松田這才艱難回神,他用死魚眼盯著訕笑著的萩原,似乎在用眼神質問他:
【我離開這段時間你們到底縱容真治做了什么?!】
他到底是怎么做到在做這些危險的事情時這么理直氣壯的??
迎著松田的死亡凝視,萩原輕咳一聲,支吾了一會兒還是將這件事先搪塞過去,索性來到已經清理完周圍的這片區域,動作小心但快捷的就著原本的姿勢向前爬了幾米的真治背后,一邊幫他檢查著周圍,一邊低聲問道:
“有困難嗎。”
“沒…嗝兒,沒有。”
剛剛無語的站起來,將手里的材料索性遞給更加“正常”的萩原,彎腰站立的松田就聽到了真治此時甚至還頗有“松弛感”的打嗝兒聲,心頭的怒氣變成了無奈。
就當他準備認命,和萩原一起任勞任怨的在真治屁股后面確保他的安全時,彎腰站立的他衣角忽然被輕輕扯了扯——
疑惑的低下頭來,迎面看到的卻是萩原那罕見愣神的臉。
“小陣平……你看、那…是什么?”
萩原的話有些磕磕絆絆,也讓松田瞬間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
他皺眉,順著萩原所指的方向望去:乍一看,和眼前這片正在被快速清理著的紅點并沒有任何異樣。
可在瞇著眼睛仔細端詳兩秒后,松田的表情陡然一僵。
微微張了張嘴,意識到了什么的這一刻,在電光火石間,通過松田的表情確認了自己猜想的萩原猛地出手,一把將身前爬到一半的真治猛地扯住!
“小心!真治!!”萩原猛地拉過真治,在迅速將對方扯到自己身后的同時,意識到了什么的松田連忙錯愕大喊:
“快退后!”
——作為唯一身穿防護服的他二話沒說,直接將身前的兩個人推到自己身后。
……
“轟!!”
*
當巨大的爆炸聲響起的同時,位于會場前方的柯南和黑羽快斗一行人、位于側門的琴酒和安室透幾人,甚至于在大樓對面埋伏著的基安蒂等人都愣住了。
柯南猛地轉頭,在他表情怔然的看著硝煙彌漫的會場、耳邊響著四處響起的尖叫聲時,他臉上是前所未有的空白神色。
……這是、怎么了?!
就在柯南的大腦有一瞬間宕機的時候,他身后的灰原哀卻是比他先一步回神。
她猛地轉頭看向自己身后的28號,想要用眼神詢問她隱情的時候,卻在對方的臉上看到了從未見過的神色:
易容過的28號無論何時都要“堅持”著的那副怯態的表情消失了,五官也在此刻強行做出其他的表情時略微扭曲。在灰原哀的注視下,28號看向正冒著硝煙的會場方向,臉上的肌肉抽動著,帶著難以言明的復雜情緒。
看到28號露出這樣不冷靜的神情,灰原哀終于有了些許的波動,她皺眉上前,背景音是小蘭的驚呼聲,湊近28號低聲道:“……發生了什么。”
“……”眼角抽動著的28號并沒有回復她的疑問。
只是隱約間,灰原哀似乎在她的背后看到了陣陣虛幻的黑氣。
而在柯南的身前,剛剛準備就此離開的中森青子被嚇了一大跳,她短促的尖叫一聲后,立刻被下意識上前一步的黑羽快斗擋在身前——
黑羽快斗的神情帶著錯愕,他沒有忘記,野口真治這次之所以會出現在這里就是因為場館內隱藏著一顆炸彈。
……所以說,現在的這種情況……難道是……?
腦海中浮現出那個讓自己恨得牙根癢癢的男人在新聞中面對炸彈時認真的神色。
——野口真治失手了??
*
剛剛閉目養神沒多久的基安蒂就被不遠處傳來的爆炸聲嚇了一跳,她略微有些狼狽的起身,卻被身邊的科恩按了下來。
悶悶的聲音響起:“不是商場,是那邊的演唱會。”
“演唱會?那不是白蘭地負責的地方嗎?”
基安蒂一頓,整理了一下因為急促起身而有些凌亂的衣領,臉上帶著復雜神情的看著那邊一片混亂、以及不知道從哪里出來的消防車和警車,眼角抽動了一下。
所以說,白蘭地出現的地方必定有爆炸出現?她雙眼微微上翻,回憶著上次被炸的千瘡百孔的杯戶醫院,臉上帶著一言難盡的神色。
這家伙難道是什么炸彈人間體之類的嗎……一出場必爆炸?
無語的起身,顯然不用明說,二人也知道警察來了,這里已經不是合適的位置了,隨即動作利落的收拾起狙擊槍,二話不說直接離開了樓頂。
而在樓層之下——剛剛處理了卡爾瓦多斯的尸體,匆匆下樓準備找28號談話的沖矢昴忽然聽到了爆炸聲,動作猛然一頓,瞇瞇眼罕見的睜開,意外的望向了窗外的爆炸場所。
他看著那邊亂作一團的會場,耳機里傳來的是FBI同伴錯愕的聲音:
【……演唱會舞臺發生了爆炸,不過看警察和消防的動作似乎早有準備?】
聽到那邊情況的概括,沖矢昴緊皺的眉頭并沒有松懈,他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對面會場里不斷涌出的觀眾,輕輕按了一下耳機。
……大概又是和野口真治有關,不過現在,0-28的事才是更要緊的事。
*
在琴酒現身的那一刻,沒等到安室透為眼前的變故產生反應,幾人的身后忽然發出了這樣劇烈的爆炸聲。
而這聲音瞬間帶走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安室透最先轉頭,他瞳仁微縮著,眼神警覺又恍惚的看著身后哄鬧起來的會場。
意識到自己還是晚了一步的他有些懊惱。
琴酒:“……嘖。”
意識到恐怕又是白蘭地搞得鬼,已經習慣了的琴酒只是不爽的瞇了瞇眼睛,沒有露出絲毫有個人情感的表情。
很簡單,如果他只是野口真治的話,那么現在很有可能危在旦夕。畢竟野口真治是一名警察,需要保護民眾、保護同事、凡事以大眾的安全為先。
——但是他是白蘭地。
他是陰險狠辣、裝瘋賣傻,對自己的看重遠超一切的白蘭地。
面無表情的擦拭著自己的槍械,琴酒垂眸的臉上帶著毫不在意。
誰死他都不會死的。
于是,很快將注意力從爆炸身上移開的他率先看向的,反而是站在波本面前、剛剛那個語出驚人的炸彈人。
毫不客氣的說,剛剛這個炸彈人說出的那番話,但凡換了個人來講,現在他都已經死在了琴酒的槍口之下。
他自然不會顧慮說出這話的人到底是開玩笑還是在試探,因為琴酒從來不會去計算自己殺了多少個叛徒和錯殺了多少個組織成員。
他根本不在乎。
……但是炸彈人不一樣。這群人既惡心又難纏。一時錯手會引發爆炸、更不用說剛剛波本已經給了她一槍,可現在她還好好地站在這里不是嗎。
于是,琴酒冷冷的看向那邊站在那里的炸彈人——
嗯?
這一眼看過去,他毫無阻礙的直接看到了29號易容后的臉上那扭曲憤憤的表情…隱約間,似乎還有些復雜的遺憾?
琴酒摸槍的手頓住了。
然后,在相比此時已經被尖叫和怒罵聲掀翻的場館之外十分靜謐的外界,一陣懊惱的聲音清晰的響了起來:
“……哎呀!”
29號無語又煩惱的聲音直接響了起來,瞬間打破了眼前的死寂。
站在最邊緣憂心忡忡的想著沖也洋子安慰的伏特加用微妙的眼神看向29號。
這話怎么解讀?
已經察覺到白蘭地沒被炸死的你很遺憾?
*
而被所有人關注著的會場舞臺下方——
煙塵中,被兩道身影合力“抬”出來的真治劇烈的咳嗽了數聲,坐在地面上的他掙扎著抬頭,迎面看到的就是一張張警察慶幸又擔憂的臉。
真治:……
——我真服了呀。
炸彈不能這么放啊!貓爪!!
誰讓你變風格的?你給我變回去啊!
24號的話究竟又讓你腦補了啥啊!
第250章 不是哥們
雖然此時真治的內心已經瀕臨崩潰, 現在臉上的茫然也不是假的,但隨同他一起從爆炸后坍塌的舞臺下“逃”出來的萩原和松田卻是狠狠的松了一口氣。
作為一把將真治扛在肩頭沖出來的人,萩原出來后甚至因為脫力險些跌倒, 有著身邊其他警察的攙扶才穩住了腳步。
而另一邊靈活鉆出來的松田則是更加果斷。
他沒有像其他警察一樣彎腰觀察坐在地面上的真治的情況, 而是毫不猶豫的一把拉起對方的手臂, 直接將這個跛腳的家伙接力一般的托起來, 對身邊的其他人大聲喊著“快走!”。
……
片刻后,站在被事先就由警方接管安防、此刻已經輕松的疏通完觀眾和工作人員的會場門口,真治表情恍惚的抬頭,臉上儼然一副還沒有緩過神來的樣子。
一輛在眾多消防車之間出現的警車顯得格外平庸, 車門被打開,從車內跑出一個圓滾滾的身體來。
“野口老弟!野口老弟你們沒事……哎喲!”
跌跌撞撞跑過來的人被身邊高瘦的毛利小五郎扶住, 正是聽說了這邊的事后就全速趕過來的目暮警官。
他率先看到的不是人群之外一臉恍惚的真治,而是站在另一邊擦拭著臉邊爆炸引發的灰塵,同時還在和身邊的拆彈組成員發布命令的萩原。
“嗯?目暮警官, 你們那邊的問題解決了嗎?”萩原看到氣喘吁吁的目暮, 臉上因為事件結束揚起了一抹笑容, 溫和的開口道:“我聽佐藤警官說你們那邊也遇到了命案。”
“啊, 是。”目暮脫口而出的聲音被萩原的反問堵了回來,下意識的回答著他的問題:“多虧了毛利老弟在, 我們并沒有什么大麻煩……啊對了!真治呢?”
“我記得宣戰信的署名就是針對野口老弟的吧?!”
忽然, 目暮一下子想起了要緊事, 指著后面的煙:“炸彈果然還是爆炸了嗎……不過看上去似乎并沒有太大的威力?”
“嗯。”說到這里, 萩原臉上笑容擴大了幾分,“因為在最后出乎意料的爆炸發生之前, 真治已經將大部分的小型炸彈都拆解的七七八八了。”
“因此這次的傷亡幾乎可以說是完全沒有。”
聽到萩原的話,目暮這才松了一口氣:“呼, 那真是太好了。”
他們在聊著傷亡和抓捕炸彈犯的事,另一邊一同下車的毛利則是更加直接:“野口小子呢?怎么沒看見他?”
萩原聞言挑眉,擦掉了臉上的灰之后,也轉頭眺望起來:“剛剛還在這里的……”
另一邊。
呆呆的真治嘴剛勉強合上,對于自己居然沒用24號查出貓爪先生要玩這一套出其不意的悔恨剛剛被含淚壓下,就感覺自己身后傳來一陣氣喘吁吁的聲音:
“…真治!野口、野口哥哥!!”
下意識的轉頭,真治迎面看到的就是將身后的灰原哀幾人都甩開了的柯南的身影。
不過似乎是因為顧忌其他人的緣故,跑過來的柯南還是快速改了口,在確認轉過身來的真治除了表情有些木訥之外,并沒有其他肉眼可見的傷,這才松了一口氣,放緩了自己跑步的速度。
看著柯南急切的表情,真治微微嘆息一聲,這才將自己內心的忿忿壓下來,接住剎車不及的對方的身體,讓對方不至于太急而跌倒。
——因此當灰原哀和小蘭她們跑過來的時候,一眼看到的就是柯南正對著剛忙碌結束的野口警官“撒嬌”的畫面。
灰原哀本能的停下了腳步,可果不其然,小蘭的聲音帶著丟臉:
“啊柯南,不要打擾野口警官啦。”
說著話,她就毫不客氣的拎著柯南的衣領將對方直接拉了起來,又將擔心的目光放到了真治的臉上:“野口警官,你沒事吧。”
雖然心里還有些肉疼,可真治還是干巴巴的扯出一個笑容來:“……我沒事。”
——看樣子完全不像是沒事的樣子啊。
站在人群之外的黑羽快斗雙手抱胸如此想著。
他聽著耳邊青子感慨“幸好繞出來了的”慶幸的聲音,瞇著眼睛盯著那邊的真治,疑惑的抬了抬眉毛。
所以,既然沒有傷亡,現在野口真治是在煩心什么呢?黑羽快斗思索了一下,他抬手和身邊的青子隨便捏了個借口,就在后者“誒?”的聲音下一邊思考一邊朝著側門的方向跑開了。
原地的青子捏著手里的通行證,茫然的看著黑羽快斗離開的背影,奇怪的摸了摸臉。
……
聽到了萩原的話,得知真治和小蘭他們不但沒事,還在一邊聊天后,毛利小五郎這才松了一口氣……
“啊!”
剛剛以為結束了對話的高木涉忽然被毛利小五郎的這聲驚呼嚇了一跳,剛打算放松下來的他神經立刻緊繃了起來,警覺的看向身邊的毛利偵探,看著后者一臉急切的抓住了自己的手腕,喉間“還有什么值得注意的”的話還未吐出來,對方就一臉慌張:
“那洋子小姐呢?!洋子小姐有事沒有!!”
高木涉:……
剛巧走過來的佐藤聞言挑了挑眉,“沖也洋子小姐沒事,現在已經去臨時搭建起來的臺子上安撫觀眾的情緒了。”
明星嘛,總要營業的。
更何況不知道內情的她還以為是自己的明星效應引來了炸彈犯,自然無比歉意的安撫著粉絲們的情緒,好在她平時的名聲就極佳,此時沒人對她這個受害者指責。
毛利這才心滿意足的徹底放下心來。
而另一邊目暮還在和萩原對話。從對方的口中得知這次炸彈犯到底設下了怎樣的陰謀詭計,他面色嚴肅的點了點頭:
“這么說,那個可惡的炸彈犯先是事先就將大量錯綜復雜的小型炸彈提前帶到舞臺下方,最終連接上位于舞臺邊緣的這枚一旦小型炸彈被拆除就會引發爆炸機關,倒計時被縮短到十秒鐘的大型炸彈上的?”
萩原認真點頭,微微嘆息一聲,“……這個炸彈犯很了解真治的性格。”
“至少他認為,真治是一個即使只有十秒鐘的時間也不會放棄的拆彈警察。”說到這里的時候,萩原回憶起當初在大阪大廈時那驚魂一分鐘的新聞,皺了皺眉。
雖然炸彈犯很有可能就是在那次的報道中得知了真治的個性,但是那次事件的隨機性太多,畢竟如果炸彈不拆除,當初死的可不只是那些高官,就連真治自己都會喪命。
……但是這次不一樣,就算已經有了這些觀眾作為人質的前提,至少如果真到了不跑不行的情況下,真治是能夠自行逃跑不管不顧的。
想到這里,萩原的眼神凝重了幾分,他表情復雜的低下頭來。
如果沒有真治那不顧自己安危的快速拆彈方式的話,恐怕這次爆炸的威力至少會大上五倍。
到時候不要說其他觀眾,就連他們三個、乃至外面蹲守的其他警察都會兇多吉少。
可如果不是在大阪大廈時得到的經驗的話……這個炸彈犯的身份,不就只能從警視廳的叛徒中得出了嗎?
而且這個人,還要極其了解真治的性格……
……等等!
忽然,剛打算凝重的思考警視廳中是否出現了叛徒的萩原忽然一愣,他下意識的轉頭,卻正好對上了脫掉了防護服走上來的松田。
“……”上前來的松田和萩原對了個目光,彼此已經十分了解的松田一眼看出萩原在思考些什么,微微挑眉,拍了拍他的肩膀后直接走上前來,對著目暮警官扯了扯嘴角:
“雖然炸彈犯逃了,但至少我們的目的達成了大半啊,目暮警官。”
被松田的手臂壓著肩膀的萩原原本有些凝重的表情泄了幾分。
他聽出了松田的言下之意:就算這次襲擊來的又是曾經在Y國針對真治的那些炸彈犯團體又如何?
至少,他們已經做到了讓真治毫發無傷。
“……是啊,目暮警官。”微微揚起唇角的萩原也神采明朗了幾分,毫不客氣的將肩膀上摯友的手臂揮下去,他笑盈盈的看著對面因為二人的態度同樣眉眼舒展的目暮:
“就算炸彈犯想要利用真治的性格對他本人報復又怎樣?”
他雙手叉腰,笑容燦爛中帶著些臭屁:“現在的真治,和三年前獨自一人面對炸彈犯時可完全不同了!”
“和上次在杯戶醫院時一樣,只要我和小陣平在一天,真治這家伙就別想一個人逞英雄!”
聽到萩原這家伙肉麻的話,毫無防備的松田表情頓時抽動了一下。
然后,他在萩原和目暮計劃通的大笑聲中縮了縮肩膀,露出了嫌棄臉。
*
獨自走向側方探查的黑羽快斗不關心前方發生了怎樣的對話,也不知道自己只要再多等一會兒就能從談話的警察口中得知野口真治悶悶不樂的“原因”,他只是心事重重的繼續先前走著。
而當時間線倒退,在會場的側方——
因為發出了抱怨的聲音而被伏特加矚目的29號收起了表情,轉頭看向身邊的琴酒,臉上帶著理所當然:“琴酒大人,您怎么在這里。”
既然自己已經明白對方這次的重重布置目標是雪莉酒了,深知琴酒這家伙對于雪莉帶有怎樣恐怖的執念,真治隨意的如此說著。
言下之意:你居然沒去抓雪莉。
……就算這時候說這種話扮演毫不知情的角色是多此一舉,但也不用連表情都懶得偽裝了吧?!
伏特加驚恐的看著眼前這個陌生且膽大包天的炸彈人,下意識的去看大哥的臉色。
可與想象中的惱怒不同,此時的琴酒面無表情,甚至沒有半分被觸怒的神情。
他只是冷淡的盯著29號,帽檐下的雙眼忽然瞇了瞇,似笑非笑的露出一抹冷笑來:
“你會不知道我在這里?”
“怎么,白蘭地沒告訴你嗎?”
說到這里,琴酒忽然抬起了下巴,再次舉槍,裝了消音器的槍口直接冒出硝煙來——
“砰!”
……
29號低頭,本就被波本開了個洞的胸口的另一側也中了一槍。
真治:……
不知道琴酒是想試探29號的心臟位置,此時的真治滿頭霧水。
不是哥們。
——干啥啊?!
第251章 戰勝野口真治的決心
沉默中, 29號緩緩抬頭,此時在那張炸彈人中罕見能做出表情的臉上,并沒有剛剛面對安室透槍口時的無語。
現在她竟然有一種詭異的平靜感。
在琴酒的皺眉注視下, 29號平整的按了按自己的金屬胸口, 將白襯衫外面的外套拉了拉, 擋住里面的金屬色后, 幽幽的抬起眼來:
“……比起這個,你們不該趕快離開這里嗎?”
29號指的是警察很快會趕到這里搜查的事情。
琴酒自然聽得出來,只不過他表現出來的依舊不緊不慢。
他緩緩將視線落到了那邊的波本身上,瞇著眼睛觀察著對方的神色, 卻發現對方對野口真治這個“警察”遇險一事似乎毫不在意,唇角的冷笑又多出了幾分嘲諷。
他就知道, 無論波本這家伙在人前表現出來的多么陽光溫和,實際上這家伙的本質都是陰溝里的老鼠罷了。
不知道自己差一點觸摸到了事情的真相,琴酒在看出波本的不爽之后, 就平靜的移開了目光。
按照他的猜測來看, 現在的波本居然還絲毫沒有察覺到野口真治就是白蘭地這件事的端倪。
朗姆也就罷了, 白蘭地根本沒有給他和自己多相處的機會。
可作為朝夕相處的人, 更不用說波本還經常被白蘭地當做任務工具,他居然直到現在還沒發現真相……
琴酒神色的復雜的捏著手里的煙, 叼在了嘴邊。
如果不是最開始認識白蘭地的時候就摸清了對方神經病的本質, 在某些時候, 琴酒真的要懷疑這家伙究竟有沒有腦子。
畢竟如果你說他真的是精神病的話, 他偏偏能在制造人形炸彈的時候腦子清醒——而且總能以獨特的方式完成任務,甚至能將黑心的波本這類情報販子都耍的團團轉。
可另一方面。
琴酒捏著指間的煙, 在安室透隱藏著凝重的瞇眼打量下,忽然額頭青筋跳動著閉上了眼睛。
……讓琴酒認定白蘭地沒病, 比殺了他還難受。
深吸一口氣,他結束了腦中一團亂麻的思考,冷漠的掃視了一眼面前的29號和安室透。
而接收到了琴酒目光的安室透顯然不打算繼續沉默下去,在這種時候,他自然本能的想要隱藏自己的私人情感:
“我嗎?我當然不必躲藏。”他笑容帶著漠然,雙眼中也沒有高光,下巴微微昂起,“因為我并沒有什么見不得人的,不是嗎。”
聽到波本此話的伏特加眼角一抽。
內心暗罵波本還是一如既往的欠揍之后,伏特加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自家大哥的臉色,卻驚詫的看到了大哥轉身就走的背影。
伏特加:!
大哥!等等我啊!
“……”背對著29號和安室透的琴酒并沒有在意身后一驚后連忙趕上來的伏特加,他只是面無表情的壓低了帽檐,完全沒有在意波本剛剛在說什么。
如果說最開始他還是帶著要解決波本,不要讓他繼續試圖搶占白蘭地這個蠢貨的權利和地位的話,現在的琴酒已經打消了這種念頭。
雙眼微微上翻,琴酒的眼中露出了嘲諷的冷笑。
看看就知道了,真正被耍的團團轉、身陷囹圄的人,明明另有其人才對。
背對著身后的兩人,琴酒步伐凌厲的走出了大門,背影毫不留戀,陰影下的唇角帶著一抹無情的笑。
——完全比不上白蘭地這個精神病瘋狂啊,波本。
當你試圖用正常人的思維思考白蘭地的行事時,就已經落入了那個徹頭徹尾的瘋子的圈套中了呢。
至于琴酒,他當然自認自己遠比白蘭地這個在他心中怒罵了不知道多少次的“蠢貨”聰明百倍,因此現在的他面對波本這樣一向處于情報有利地位的家伙時,破天荒的產生了爽快的完全凌駕之感。
冷笑一聲,他毫不猶豫的離開,身后的伏特加踉蹌跟上后,立刻恢復了冷淡的黑衣人模樣。
……
留在原地的安室透盯著琴酒的背影。
明明是脫困了的狀態,可他卻忍不住皺了皺眉。
轉而看向唯一站在原地的29號時,安室透的眼神中帶著冷淡,最后卻還是一言不發的朝著另一個方向離開了。
直到最后,僅剩原地的29號終于捏了捏發僵的機械脖子,肉.體立刻發出了“咔咔”的生澀聲音。
終于結束了——!
雖然不知道這兩個混蛋為什么要在我的身上開兩個洞,不過那都無所謂!
……說起來還真是可恨,明明1-8那些炸彈開關位置那么隱蔽的炸彈人都會被無意間的一槍引爆,到了29號這里,因為造價低廉、而且最開始只是為了同歸于盡而用,她的炸彈開關明明只按在額頭,卻沒人射到正經地方上。
29號一臉無語的搖了搖頭,努了努嘴,然后轉過身去——
她雙手抱著自己的臉,身體弓起來,輕輕顫抖了一下。
下一刻,再度抬起臉時,那張青春靚麗的普通女高中生的臉立刻變成了平平無奇的中年女人的模樣。
如果不換臉的話,一會兒出去如果又倒霉的遇到了黑羽快斗和中森青子那就不妙了。
29號用手指梳理了一下一刀切的短發,腳步輕快的離開了這里。
在她也離去后,安靜的側門處,雜物儲藏室的大箱子之后,一道黑色的身影一點點出現。
——是黑羽快斗。
“……”他眼神復雜的盯著29號離去的背影。
實際上,他抵達這里沒有多久。
而好巧不巧的,他看到時,正是這個“久子”獨自一人站在這里的場景。
可不等他思考自己要不要直接走出來,這個久子就給了自己一個大“驚喜”。
咬牙切齒的黑羽快斗捏緊了拳頭,看著剛剛在自己面前只是背了個身就完成了“卸下易容”的女人,既有因為終于發現了尋找已久的人的錯愕,又有當初結下梁子后的怒氣。
……原、來、是、你!
我就知道,怎么會有人平白無故的出現在他們身邊,還會如此大方的將沖野洋子演唱會通行證這樣珍貴的東西隨便向外送……
原來是因為你這家伙根本不需要通行證,只需要變一個臉就能輕易的混進去了!
此時的黑羽快斗、也可以稱之為怪盜基德先生十分的憤怒,他一時間竟然忘記了自己過去正是用這種方法混入了諸多博物館和宴會中將寶物盜取的。
此時的他,腦海中只有當初在山上被忽然“丟下”的炸彈、炸了自己一個措手不及的事,只能想到那件事害得自己丟盡了臉面!
腦海中,寺井黃之助用不贊同的目光給自己上藥時的畫面,在忿忿的他腦海中不斷的回放著。
與此同時,他又想起了這家伙是如何在自己面前偽裝成自己的……
越想越生氣、也越想追上去了啊混蛋!
黑羽快斗一拳砸在身前的箱子之上,可悶聲剛剛響起,與此同時一起出現的卻是警察急促的聲音:
“…快!那邊有聲音!”
“我也聽到了,就在那一邊!”
黑羽快斗的表情猛然一頓,隨后咬緊牙根,雖然內心還是十分不爽,但意識到現在見到警察會很麻煩的他深深的凝視了一眼29號離去的方向,毫不猶豫的從小路輕盈的越過圍墻離去。
離開原地后,他微微側頭,凝視著警察追趕過去的方向,腦海中卻是回放出短發女人白天與他和青子相處時的表現。
回憶起對方在青子面前是如何“偽裝”出溫和善良的模樣的,黑羽快斗的眼角就抽動了一下,無語的直接離開。
……這次被騙了,下一次、下一次絕對不會輕易放過這個模仿自己的家伙!
*
黑衣組織,炸彈庫。
一如既往的在炸彈犯們沒有作品時,在后門充當“前臺”的24號單手托腮,整理著眼前的彈藥登記表,手指一點點按著旁邊的計算器,發出來的按鍵聲和身后移動金屬的白噪音是靜謐的周圍唯一的聲音。
黑衣組織內部平時還是十分安靜的,所有的成員都面無表情的執行著自己的任務,一般來說不會發生像琴酒或者其他組織成員和真治單獨對話時的大喊大叫的情況。
此時的24號單手托腮,拿起筆即將把計算器上的數字寫到表格上之際,一陣低沉的聲音忽然在她身后響起:
“……雖然出了些紕漏,不過我已經證明了自己的決心,24號。”
24號的手指一頓。
在她盤腿做著的椅子后方,黑衣的貓爪面無表情的彎著腰,九十度鞠躬的他卻不是在表達敬意,而是像他剛剛所說的那樣,他只是在表達著“決心”。
表達他那“勢必要擊敗野口真治,為此將不懼任何代價”的決心。
貓爪是這些炸彈犯中的大人物,這些炸彈犯早在之前就已經聽說過貓爪的通緝和傳說,甚至在他真正和野口真治這個逆天的家伙對上之前,他在炸彈犯界其實是一個響當當的人物。
要不然也不會只是因為一個警察將他的炸彈輕而易舉的接觸就會怒火中燒成這個樣子。
不過嘛……最開始追隨貓爪的那些炸彈犯都在他和野口真治的爭斗中逐漸淪為了炮灰,他也終于成為了偏執的光桿司令。
周圍原本埋頭做自己事情的炸彈犯們抬起頭來,面面相覷的同時,均看出了對方眼中和自己相似的念頭:
【之前接觸后看貓爪一直安分守己的制作著炸彈,還以為他是終于放下了執念……現在看來,只是在“修行”自己嗎?!】
想及此處,炸彈犯們的眼底染上了震撼的神色。
——這是已經成為了夢魘的程度吧!
每個人的腦海中都浮現出在新聞中那個開朗微笑著的“王牌警察”的臉,可正是那張對于民眾來說無比可靠的外表,卻是他們每個炸彈犯的噩夢。
打了個冷戰后,他們連忙一個個重新低下頭來。
和貓爪不一樣……他們根本再沒有挑戰野口真治的心思了!至少在黑衣組織的桎梏下,他們也沒有精力去考慮這種事。
而當其他炸彈犯一個個都低下了頭的時候,低著頭捏著手里的筆的24號也不是很想抬頭。
“……”仍然在九十度鞠躬的貓爪也面無表情的沒有抬頭的意思。
良久后,看似都在做各自事情,實際上全都豎起了耳朵的炸彈犯們聽到那個天才炸彈少女用古怪的腔調、以及那熟悉的機械聲開了口。
咬牙切齒的聲音從24號的牙縫中吐出來:
“……很好。”
第252章 陰魂不散的柯南
毛利偵探事務所門口。
小蘭和毛利小五郎一邊抱怨著倒霉一邊上了樓, 此時樓下只剩下了三個“小孩子”。
——還有一個正在波洛咖啡廳門口和安室透聊天的野口真治。
“……”柯南雙手插兜,死魚眼盯著那邊小蟲的“監護人”。
真治那家伙,看過來的次數都不如安室透那家伙多啊。
就當柯南在內心無奈吐槽著真治連演都懶得演了的時候, 旁邊的灰原哀和28號還在對視著。
被沉默不語的灰原哀看的心里毛毛的, 28號機械的面孔卻沒有29號那樣的表情能力, 只是微微低下了頭, 在這樣的天氣將脖子上的灰色圍巾扯了扯。
“!”而在低頭的一瞬間,28號正巧看到了自己手里捏著的灰原哀的資料。
啊!對了,還有這個呢。
28號雙眼微睜,連忙抬起頭來, 在還有些躊躇準備開口的灰原哀說話之前,率先將手里的資料一把塞回她的手中。
“?!”灰原哀被28號的這個動作嚇了一跳, 連原本醞釀的不擅長的謝意都堪堪止住了。
畢竟在灰原哀的認知中,在商場的側門時,小蟲就已經接過了自己遞給她的資料, 那么就是接受了自己的合作的意圖。
因此現在28號的動作才會讓她如此驚訝。
愣愣的抬起頭, 試圖用眼神看出28號的想法……大失敗。
“……”灰原哀有些無奈的盯著眼前無論何時連眼神都十分“入戲”的小蟲, 只剩捏著對方塞回來的文件, 低聲道:
“為什么還給我?”
原本以為完美完成了護送任務物歸原主了的28號:?
這是什么話?
這不原本就是你的東西嗎……
再說了,退一萬步講, 就算我真的要“搶”, 我也看不懂……啊。
就當28號匪夷所思的時候, 芯子里的真治忽然“啊”了一聲, 似乎醒悟了。
他是看不懂,但在柯南和灰原哀他們眼里的“西婭”可看得懂啊。
“……”28號剛剛在灰原哀口中十分入戲的眼神瞬間死亡, 他在后者腦袋上升起一個問號的注視下無語的后退半步,以防對方再把資料塞回給自己, 干脆利落的開口:
“我不需要,你留著吧。”
“!!”
聽到28號的拒絕,原本內心就因為對方的動作有些惴惴不安的灰原哀愣住了,她捏著手里資料的手指也微微泛白。
可驕傲不允許她繼續開口,更何況剛剛她還是在28號的幫助下才從黑衣組織成員的圍堵下成功逃離的。
灰原哀的眼神復雜,她手微微一顫,就打算做些什么的時候,無意間瞥到的一個湊過來的人影讓她心神一震,猛地將手里的資料整理好藏到了袋子里!
原本皺眉看著灰原哀和小蟲之間“暗潮洶涌”的柯南注意到灰原哀顫抖的動作,立刻警覺的循著她的目光抬頭,卻一怔。
——在他的視野下,安穩站在路邊的28號身后,緊挨著她的馬路之上,一道高大的熟悉身影正悄無聲息地站在那里。
而灰原哀比嚇了一跳的柯南動作更快:她一把伸出手來,直接將看似不動如山、實際上還在狀況外的28號一把拉到了自己身邊,遠離對方的位置上!
男人穿著熟悉的高領衫,戴著副眼鏡,瞇瞇眼微笑著,正是真治的好鄰居沖矢昴。
而此時的他無比恰當的對灰原哀警惕自己的行為微微后退,露出驚訝的表情后,又立刻恢復了正常的溫和神態,微笑著走上了路邊的臺階:
“抱歉,嚇到你們了。”
沖矢昴的態度十分溫和,至少在面對三個小孩子的時候是這樣的。
只不過……
他看著被灰原哀緊緊拉住袖子的小蟲,盯著對方那雷打不動圍在脖子上的圍巾,原本就瞇著的眼睛平靜的移開了目光,無視灰原哀看向自己那驚疑不定的眼神。
“……”而灰原哀似乎也覺得自己的反應有些過激,她輕輕松開了捏著小蟲袖子的手,身體也微微躲藏到了上前一步的柯南身后。
柯南依舊熱情的笑著抬頭:“昴先生。”
“你怎么會在這里呀?”
他露出了單純的表情,似乎真的只是小孩子的好奇和疑惑一般。
沖矢昴微微一笑:“只是恰巧路過呢,聽說沖野洋子小姐的演唱會出現了惡意炸彈事件,還在新聞中聽到了野口警官的名字。”
他露出了苦惱和擔憂的神色:“原本因為擔心野口警官的安危,想要加快腳步,沒想到在事務所這邊看到了野口警官,看樣子他是沒什么事了。”
“……”柯南盯著毫無破綻的露出松了一口氣模樣的沖矢昴,瞇了瞇眼睛后,雖然內心疑心不解,但語氣一如既往:
“哦~原來是這樣呀,野口哥哥就在那邊,昴先生你快去找他吧。”
聽到柯南顯而易見的逐客的話,沖矢昴單眉挑起,卻是將視線悠悠從那邊的真治身上移開,轉而定定的落到眼前的三個小孩子身上:
“不急。”
他意味深長的吐出這句話,卻在柯南和灰原哀背后一緊的同時語氣再度變得緩和起來:
“既然野口警官還在和安室先生與其他警官他們說話,你們三個的安危就暫時由我來負責好了。”
——輪的著你嗎?!
柯南內心氣急敗壞,面上卻只是干巴巴的笑了笑,眼神飄忽的看向那邊還在被波本“牽制”著的真治,臉上帶著恨鐵不成鋼的表情。
你這家伙…身邊怎么總是有這種形跡可疑的人存在啊!!
柯南眼角抽動著站在前面和沖矢昴對線,站在后面的灰原哀“護”住身后的小蟲,皺眉打量著沖矢昴,微微側過頭來。
此時的她也將資料的事拋之腦后了,皺眉看向身后的小蟲:“……你快去野口警官身邊吧。”
雖然沖矢昴偽裝的很好,但無論是灰原哀的第六感還是柯南的推理都得出一個相同的結論:
既然這家伙今天的目標既然不是真治,那毫無疑問就絕對是小蟲了!
“……”被柯南和灰原哀雙重“保護”著的28號莫名其妙,但總覺得現在的情形下,沖矢昴這家伙也不會讓自己輕易離開。
——這個該死的臥底。
站在安室透和萩原等人身邊的真治拄著拐杖,眼角抽動著不由自主的黑了臉。
而在柯南眼中一直時不時回頭看他們這邊情況的安室透卻是將沖矢昴的動作收入眼底。
當他看到沖矢昴接近三人的時候,說實話,他也和柯南一樣嚇了一跳,不過看對方并沒有發難的舉動,他還是壓抑住了的自己的內心。
然而,安室透下意識的轉過頭來的時候,看到的卻是紋絲不動、甚至沒有回過頭看28號一眼的真治。
原本還想著是要先支開真治還是將計就計看看沖矢昴想要做什么的安室透:……
喂,好歹看一眼吧。
就算我已經從柯南那里知道你們是曾經的好友,現在也該稍微上點心吧。
安室透的內心無感情的吐槽著。
而他并不知道真治其實根本不需要回頭也將沖矢昴的一舉一動看的清清楚楚,此時的真治并沒有安室透所想的那樣沒心沒肺,因為被沖矢昴這個“臥底”接近他臉色已經漸漸有些發黑。
此時面對著真治的不只是萩原,還有剛剛從警車上下來的松田。
說到松田,明明在目暮警官面前發下“野口真治以后不會再獨自一人面對炸彈犯”豪言壯語,現在卻在真治本人面前毫不客氣的數落著他在發現炸彈的一瞬間居然想著迎難而上而不是趕快逃命的事。
可在“雙開”的真治耳中卻是左耳進右耳出,而當松田再次抬頭看向真治的時候,卻發現他的臉色逐漸黑了下來。
松田:“……”
他眼角抽動了一下,第一反應卻是回憶自己剛剛說的話,有沒有哪句說的不對傷了人。
畢竟能讓真治這個滾刀肉都黑臉,松田這個從來不會精神內耗的人都會下意識的先反思自己。
——更不用說對真治堪稱“溺愛”的萩原了。
因此,當松田沉色回憶的時候,萩原已經露出了笑容,他湊到真治身邊,輕聲道:“…好了,雖然炸彈犯逃走了,但是也不是完全沒留下線索,總有機會抓到他的。”
“話說回來。”萩原自然的轉移著話題,抬手搭住真治的肩膀,“之前我們商量好的事情你還記得嗎?”
“這次任務結束,我們就用小陣平抽出來的溫泉票去放松一下?”
“啊。”真治還是一如既往的容易被轉移注意力,他立刻死魚眼盯著對方,“就是臨行前你說的特別有flag意味的那句話吧。”
聽到真治的評價,萩原臉上的笑容僵硬了幾分,不過已經習慣了真治會拆臺的他輕咳一聲,點了點頭。
松田倒是正巧結束思考,聽到二人的對話后笑容帶著幾分調侃的看向萩原:“畢竟是能說出‘結束任務就去度假’這樣話的研二啊,真治沒死還真是托你的福呢。”
聽到松田的話,萩原耳根紅了紅,下意識的抬眼看了一下真治。
可和他猜想中會在意這件事的反應不同,明明是主動將這句話定義成“flag”的真治此刻倒是心不在焉,他像是被什么牽絆住手腳一樣的出著神。
松田黑了臉:“喂,你這家伙是怎么回事,難道是炸壞了腦袋嗎,一晚上都心神不寧的。”
聽到“炸壞了腦袋”這個關鍵詞,原本將注意力放在那邊的一伙人身上的安室透警覺的轉過頭來。
而他剛剛扭過頭來,就見上一秒還垂頭的真治立刻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抬起頭來,瞪著眼睛看著松田:“胡說什么!我好得很,聽到了啊,明天一起去雪山溫泉,記得了哇。”
計劃通的松田若無其事的點點頭,好像剛剛說人有病的人不是他一般。
熟悉同期性格的安室透瞧了一眼萩原,看對方露出無奈的神色立刻不再懷疑,而是好奇的接了話:“雪山溫泉?等等,如果說是最近比較有名的那個度假村的話,豈不是……”
“——哇哦,好巧哦野口哥哥,我們也報了名呢!”
男童的聲音在后方響起,甚至還帶著些咬牙切齒的聲音。
當被拉著衣角轉過身來的真治看過去時,看見的就是瞪著眼睛看著自己、身邊站著28號和灰原哀兩個小女孩,身邊還有一個瞇瞇眼笑著對自己推了推眼鏡的沖矢昴的柯南。
對方語調里的忿忿只有安室透聽了出來。
柯南瞪著眼睛看著在這邊閑聊個不停,讓自己獨自一人帶著灰原和小蟲面對沖矢昴這個危險的家伙的真治,眼底的控訴幾乎滿溢出來——
“哈?又是和你們一起?!”
然而,他萬萬沒想到的是,明明來興師問罪的人是他,可大驚失色的人反而是真治。
此時的真治捏著手里被番茄醬污染了的襯衫,看著柯南滿臉莫名其妙的模樣,表情悲催的閉上了眼睛。
……只是飯局都已經被莫名其妙出現的殺人犯攪了無數次局了……他就說這么有flag性質的話怎么可能不靈驗……
——原來是靈驗到毛利一家身上來了!
反手拍著自己額頭的真治幽幽閉上了眼睛。
總感覺…這次的旅行會相當“精彩”了呢。
第253章 這個白蘭地不能要了
得知貓爪上次之所以會用那種“損人不利己”的陰招, 不過是為了向24號證明自己對付野口真治的決心和能力時,真治啞口無言了幾秒鐘。
最后他還是用24號的軀體,用帶著幾分隱喻的話向貓爪暗示:
【以后對待野口真治可以不用迂回, 也不用以群眾當人質野口真治也會中招的。】
至于貓爪先生能領會多少, 那就看他自己的悟性了。
而操控著29號自如離開的真治并不知道黑羽快斗、也就是怪盜基德先生已經發現了她的存在, 也明白她就是那天扮演成怪盜基德讓他吃了好一頓苦頭的罪魁禍首。
現在的他也只是將29號隨便易容了個老者的容貌就繼續去撿垃圾…我的意思是素材, 然后就在米花町的大半夜裹上外套離開了家——
去赴琴酒的約。
“……”想到明天還要和萩原他們一起出門,甚至還要繼續接受柯南的折磨,注定無法享受美好的度假,真治在這樣的晚上出門時怨氣就會格外的大。
而此時的組織名下一家酒吧內, 姍姍來遲的琴酒一眼就看到了正巧坐在吧臺邊小酌著的貝爾摩德。
琴酒:“……?”
他原本打算邁進去的停了下來,皺眉不爽的看著眼前的女人, 好在看對方心不在焉的模樣,似乎正有其他煩心事在打擾著她。
只要不是勾結了白蘭地一起給自己添堵就無所謂。
琴酒毫不在意的走進酒吧,徑直繞過貝爾摩德, 平靜的坐到了沙發上, 伏特加一臉嚴肅的來到他的身邊, 低聲匯報著:
“大哥, 白蘭地剛剛回了消息。”
琴酒漫不經心的點燃了手里的煙:“呼……他說什么。”
聽到琴酒的話,伏特加罕見的露出了幾分躊躇的神色, 只是當他抬眼, 透過墨鏡對上大哥那威脅的眼神時, 也只能苦著內心實話實說:
“白、白蘭地說…他原話說——”
【見面可以, 但如果你罵我我就跑。】
雖然只是文字,可當琴酒看到顫顫巍巍的伏特加遞過來的手機界面時, 腦海中還是不由自主的浮現出了白蘭地那家伙欠揍的嗓音。
再搭配上對方那無辜的表情……
“嘖。”琴酒無語的用手指夾著煙從嘴邊取下,冷笑一聲, 對于白蘭地的廢話毫不在意,平靜的揮了揮手,伏特加連忙如蒙大赦的收起了手機乖乖坐到了另一邊的沙發角落上。
而在另一邊的吧臺上,原本煩心于黑衣組織其他事的貝爾摩德看似不動如山,實際上在琴酒提到“白蘭地”的時候,她的耳朵已經悄悄地豎了起來。
聽到一會兒白蘭地會出現,她挑了挑眉,可又忽然想到boss之前的話,剛剛揚起的眉眼又冷凝下來,低沉的盯著吧臺的桌面。
……
然后,她冷冷的扯了扯嘴角,直接拎起一邊的手提包,甚至沒和沙發上的琴酒打招呼就直接離開了。
琴酒不在意的繼續抽著煙,伏特加卻是驚了。
——怎、怎么回事…連貝爾摩德都敗了嗎?!
她難道已經在不知道的時候被白蘭地折服、或者說被惡心到,以后都不會繼續和白蘭地爭斗了嗎?!
伏特加身形微微搖晃,在這一瞬間,他感覺自己的天都要塌了……
可當他轉念一想,察覺到其實自己比貝爾摩德更在潛意識中已經不但放棄和白蘭地對抗,反而甚至不如她,早早就對白蘭地避之不及的自己,伏特加內心又忍不住面條淚。
腦海中浮現出白蘭地裝瘋賣傻的表象——身后的影子卻是穿著白大褂臉上帶著陰險笑意的瘋狂天才的畫面,他顫顫巍巍的閉上了眼睛。
喂喂……世界上為什么會存在白蘭地這么恐怖的生物——
“嗚啊——琴酒,到底什么事啊。”
伏特加內心慷慨激昂的“紀錄片”剛剛播放到一半,他腦中的男主角的聲音就在充斥著柔和爵士樂的酒吧內響了起來。
他下意識的內心一跳,連忙循聲望去。
可當他看到門口處走進來的人影時,腦海中那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陰險狡詐虛影忽然破碎!
取而代之的,是如今從門口悠悠走進來,懶散的打著哈欠,身上穿著路邊隨處可見的白襯衫和黑色短褲,腳上此時甚至只趿拉著一雙拖鞋的不修邊幅的男人的模樣。
伏特加內心營造了許久的大反派的模樣徹底被姍姍來遲的真治擊碎了。
迎著眼神呆滯的伏特加帶著墨鏡的視線追隨,無所察的真治打了個哈欠,熟練的走到吧臺處伸了伸手。
“……”同樣是組織成員的酒保臉上的笑容僵硬了,嘴角抽動了一下就流暢的打開了一瓶烈酒,神態恭維的雙手交到了還在伸手晃悠的真治身邊。
于是,當琴酒靠在沙發上,冷冷的盯著眼前時,流氓一樣的白蘭地就這么拎著整瓶酒、穿著拖鞋晃晃悠悠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然后,毫不客氣的站在自己對面:
“要干嘛。”
“嘣”的一聲,琴酒額頭的青筋跳動了一下。
可很快,他又冷笑一聲,昂了昂下巴,倒是沒有興師問罪的意思,反倒挑眉盯著他:
“你要站著聽?也行。”
甚至連琴酒的“也行”這半句話還沒吐出來的時候,真治就已經利落的坐到了沙發上,完全沒給琴酒遲疑的時間。
他甚至在伏特加冷汗直流的注視下,直接輕車熟路的拿起桌上的吸管就插進了酒瓶里,轉頭對著琴酒抬了抬下巴:
“不罵我就好。”
——喂!不要用最囂張的姿態說最可憐的話啊混蛋!
琴酒皺了皺眉,卻是利落的丟給了真治一張照片:
“……解決了她。”
過于開門見山的說法讓剛剛將吸管放進嘴里的真治有些夢幻,他驚訝的抬起頭來,原本的困倦和破罐子破摔消失了。
吸管從他的嘴邊滑出來,他呆呆的眨了眨眼睛,一臉驚奇的盯著琴酒,手卻是已經去拿桌上的照片了。
就在真治看向照片上的面孔的同時,琴酒冷冽的聲音也響了起來:
“以防你記不得自己有多少‘遺失’的炸彈人,我特意準備了她的照片。”
琴酒這句話中的“特意”帶著嘲諷,又好像在試探真治些什么。
那天看到29號的表情之后,琴酒不認為那個女人嘴里的“臥底”的事是空穴來風,雖然她后面又用“玩笑”的借口圓了回去,但琴酒從來不是能被混淆視聽的家伙。
或許白蘭地是個意外,但但凡是其他人,只要有一星半點是臥底的可能性,琴酒都會毫不猶豫的處決了他。
而這次他沒有直接對29號動手,而是選擇交給白蘭地的原因很簡單——殺死炸彈人最輕松的方法,就是交給白蘭地這個名副其實的劊子手。
……當然,如果說琴酒沒有試探白蘭地的意思,這話說出來不光boss不會相信,琴酒自己都騙不了自己。
——他從來不會信任任何人。
在他意味深長的注視下,真治驚異的張了張嘴,在琴酒說話的同時看著照片上0-29的側臉發怔。
意識到琴酒要解決炸彈人,過于“簡單”的任務嚇到了真治,他驚呆的抬起了眼睛,眼底的錯愕讓琴酒十分不滿意。
看著對方緩緩張開嘴,幾乎已經認定對方要忤逆自己、或者質問自己“為什么要這么做”的琴酒瞇起了眼睛,放在口袋中的手卻是不由自主的摸向了自己的伯.萊.塔。
然后,他就聽到一臉驚訝的白蘭地開了口:
“——行啊,就為這點小事嗎。”
……
靜。
琴酒捏著口袋中槍械的手忽然一松,耳邊聽到的內容和想象中截然相反,他甚至下意識的做出了失態的抬頭的動作。
相比僅僅只是有些失態抬頭的琴酒,另一邊的伏特加已經夸張無比的張大了嘴。
……喂喂,白蘭地。
這么輕描淡寫的決定一個人的性命……才會讓人覺得毛骨悚然吧?
就算是最冷血的殺手,面對生命的逝去也總該有點波瀾的吧。
伏特加此時內心的震驚已經讓他說不出話來,琴酒卻是迅速回了神,眼神復雜的看著坐在他對面,將手里的照片丟回桌面,似乎了了一樁心事放松的咬著吸管輟飲著烈酒的白蘭地。
看著后者這樣放松的模樣,琴酒捏著槍的手卻是完全拿了出來。
他忽然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些荒謬。
——想要以常人的思維看待白蘭地、亦或者試探,都是一件極為可笑的事情。
看著對方的側臉,琴酒腦中忽然一閃,一個簡短的念頭浮現在他腦海中,他短促的開了口:
“白蘭地。”
“是?”
琴酒雙手放在膝蓋上,似乎帶著實施想法才有的嚴肅一般,他開了口:
“我接下來的問題,你都要在兩秒鐘以內回答我。”
“啊?!”
“你今晚吃了什么。”琴酒完全沒給一呆的真治反應的機會,直接冷著臉開始奪命連環問。
“呃三明治!”
“出門最后一面見的是誰。”
“1-8!”
“最近毀掉的一個炸彈人的序列。”
“0!”
真治漸漸沉浸其中,甚至開始了競速模式,目光灼灼的身體前傾,一絲不茍的回答著,努力讓自己沒有間歇。
直到,連續問了將近十個看似毫無意義問題的琴酒忽然瞇了瞇眼睛,聲音陡然一轉:
“你覺得炸彈人存在的意義是什么!”
“——毫無意……誒?”
忽然被琴酒的轉變話題閃了一下,真治話鋒頓時一轉:“完美工具!”
他直接站了起來,十分富有勝負欲的舉起手來:
“我沒超過兩秒!我沒輸!”
可是這時候的琴酒已經沒有繼續關注大吵大嚷著的白蘭地了。
他只是面無表情的垂眸,深深的吸了一口手里的煙,臉上一點點浮現出了“果然如此”的神色。
正如第一次見面時白蘭地執著于自己不是人類而是炸彈的事,琴酒早就發現了,一旦白蘭地認準了什么事情,無論怎么影響他都無法改變。
更不用說本就出自他之手的炸彈人了。
“……”琴酒其實剛剛真正想問的問題是:【你覺得人類存在的意義是什么。】,不過他咽了回去。
這句話得出的答案,無非是讓自己再度確認白蘭地在內心深處還是沒把自己當人看罷了。
正如他脫口而出的那個回答:毫無意義。
對于琴酒而言,想要白蘭地成為一個對于組織而言有用的人,只確認他并沒有任何人性沒有所謂,但如果能想到,他對于那些活生生和他朝夕相處著的炸彈人們沒有一絲一毫憐憫的可能,就足夠了。
琴酒微微側頭,盯著身邊那個傻傻的咬著吸管觀察著酒瓶內部酒水下降速度的白蘭地,意味深長的瞇了瞇眼睛:
——簡言之,朝夕相處的人都能如此對待,白蘭地絕沒有不可舍棄的東西。
“……嗝兒。”
就是這個人也不能要了。
第254章 戴墨鏡的必要性
在真治和琴酒周旋的時候, 此時的安室透正匆匆路過無人的街道,按照記憶中已經十分深刻的路線朝著目標的地址快速移動著——目的地是組織的一處秘密實驗室。
而在那個實驗室中,有著他最重要的朋友。
不是炸彈人、不是組織成員, 而是貨真價實的他珍視的友人。
“……”當安室透的腦海中浮現出那日被擺在自己面前的盤子時, 那上面自己從來沒有在意過的食物, 卻是自己和景光都心照不宣的對話。
他清楚的記得, 景光過去是怎樣在廚房里笑著為自己講解烹飪的訣竅的。
眼中沉色逐漸濃郁起來,安室透忍不住加快了腳步,夜晚的陣陣涼風也無法阻止他的腳步,他快速來到了隱蔽的暗門前, 毫不猶豫的大步跨入——
可推門看到的,并不是他期待中的友人的面孔。
“波本?”
正巧在門后站著的1-1抬眼, 看向停在門口的安室透,隨意的低低呼喚了一句。
安室透瞳仁輕輕一移,目光最后落到了1-1身后安靜站在那里的景光身上, 平靜的移回目光, 淡定的看著身前魁梧的像是個熊一樣的男人:
“嗯。你怎么會在這里?”
說到這里時, 他眉毛輕揚:“如果我沒記錯的話, 白蘭地大人已經將你調離了這里吧?”
還是調到毫無疑問正在和白蘭地本人氣氛微妙的對峙著的朗姆的手下,總覺得是別有預謀呢。
……可這樣的念頭剛剛浮現在安室透的腦海中, 就被當初在頒獎典禮上對方在暗處低聲對自己說的“要不要做掉朗姆”的話占據, 他臉上的思索也變成了無語。
好吧, 如果按照白蘭地的性格, 已經知道了1-1有這樣的反骨性格,這才安插到朗姆的身邊惡心他也不是完全沒可能的事。
喏, 朗姆這不是就已經將他派了出來,或許也是受不了這家伙的性格了吧。
安室透眼底帶著無語的盯著面無表情的1-1。
只不過, 現在顯然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想到對方身后的景光,安室透的眸色深了幾分,最后也只是用高超的話術和1-1推諉了幾句,目送對方離開了實驗基地。
伴隨著門被“咚”的一聲關上良久,整個實驗室此刻都無比寂靜。
無論是安室透還是諸伏景光都是已經將實驗室的日程表在內心背的滾瓜爛熟的存在,因此現在根本不用思考也知道,所有的研究員都在距離他們很遠的實驗區域。
沉默在二人中醞釀開來。
景光盯著在那件事之后,如今罕見的背對著自己一動不動的零,內心發出了一陣幽幽的嘆息聲。
不愧是零啊,最后還是發現了嗎。
雖然自己的目的只是潛移默化的讓零稍微知道一點,但果然還是過了頭,憑他的敏銳程度一下子就明白了真相。
“……1-1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忽然,安室透開口了。
在景光驚訝的抬頭注視下,背對著他的安室透微微側頭,眼底帶著復雜的垂眸,低低的聲音詢問的對象毫無疑問就是景光自己。
聽到出乎意料的內容,并不是逼問自己的狀況,景光的內心一泄,對著友人有些無可奈何的一笑。
而這顯然是“炸彈人蘇格蘭威士忌”不該有的表情。
以至于原本還強行讓自己保持冷靜的安室透呼吸陡然一滯,他眉眼一低,眼睛卻是定定的抬起來,看向自己身后那個熟悉的家伙,恨恨的磨了磨牙根。
景光對眼前同期氣憤的目光視若無睹,只是輕咳一聲,也選擇回答了對方剛剛那個帶著試探意味的問題:
“唔。如果按照1-1的原話的話就是:‘我想去哪兒就去哪兒’。”
聽到景光不著調的回答,安室透黑著的臉反而有些無奈的緩和,他徹底轉過身來,警惕的觀察著周圍,隨后皺眉看向對方:
“1-1…你還是離他遠一點為好。”
那家伙的性格中既然有反骨的性格存在,就意味著他不但有趨利避害的性格,還有著相當程度上叛徒的潛質……
……
叛徒?
安室透的表情僵住了。
他呆呆的抬頭,看向自己的友人,卻看到了后者“你果然猜到了”的贊許目光。
呃……但是我是剛剛才猜到的……等等!
腦中木了一瞬間,安室透極佳的素質讓他瞬間清醒過來,連忙用手捂住額頭后退了半步。
在思索幾秒后,他神色艱難的抬頭:
“所以說…是什么時候開始的事?”
是從自己和他在實驗室達成交易開始…還是說是最近才……
“嗯?1-1先生一直就是這樣的人。”景光奇怪的看了一眼摯友,沒明白他石化的原因是什么,只是坦誠道:“從最開始我被從白蘭地手下帶出來時,就是1-1先生一直在照顧我。”
安室透眼角抽動了一下。
……原來是這樣。
所以說,最開始什么“一起干掉白蘭地”,到后來“一起干掉朗姆”什么的,完全都不是1-1這家伙天生反骨,而是、而是把我當做了可以信任的家伙才有的言論嗎!!
不是誰是老大我干掉誰,而是單純的決定處決掉這些惡人?!
安室透的嘴張了張,表情百感交集的變幻了一會兒,最后轉變成了欲言又止的模樣。
“……景光。”
“是?”
安室透深吸一口氣。
“所以說,1-1這家伙,有沒有人教他該怎樣做出合適的反應和表情?”
——有哪個同為臥底的半個同陣營的家伙,會對同伴露出那樣好像威脅一樣殺氣騰騰的神態的嗎?!
景光一愣,顯然也明白發生了什么,隨后啞然失笑,拍著好友的肩膀輕聲安撫著:
“多多諒解吧,1-1先生似乎是被白蘭地弄壞了面部神經,再加上他的身形天生就比較魁梧……1-1先生其實也很在意自己會不會很可怕嚇到別人哦。”
想起上次偶遇一個奇怪的組織成員,對方在看到自己和1-1后就兩眼一翻暈了過去,雖然1-1沒有做表情也什么都沒說,可心細的景光還是看出了他的郁悶并安慰了他。
景光臉上的笑容溫和了幾分。
實際上…就算1-1再怎么沉默寡言,但還是會主動拿走重物,說話會格外靠近人的種類呢……雖然會無形中給人帶來壓力,也會讓人誤會就是了。
就當景光沉思著的時候,剛剛還在被自己安慰著的人忽然猛轉頭,用狐疑的眼神再次審視起他來:
“……景光,你沒被白蘭地做什么吧?”
聽到這話他一愣,隨后意識到零是在說自己剛剛為1-1解釋的話,忍不住失笑著搖了搖頭:
“沒有。我是被28號小姐救下來的。”
安室透原本只是擔心的隨口一問,可聽到景光的回復,他臉上的調侃神色瞬間消失了。
“——西婭做的?!”
……
“阿嚏。”
小小的打了個噴嚏,獨自待在房子里的28號奇怪的揉了揉鼻子,四處打量了一下,除了無孔不入出現在各個角落的炸彈人之外并沒有其他人在。
奇怪。
她搖了搖頭,回憶著剛剛本體走的時候頗為不情愿、但還是被萩原與松田兩個人合力拉上了車的畫面,面無表情的繼續坐在電腦前整理著組織的信息。
“……叮咚。”
門鈴響了?
手剛剛放到鍵盤上的28號忽然一頓,下意識的伸長脖子望過去,而在門邊打掃著的小型原始狀態的炸彈機器人停住了,按開了門鈴旁邊的顯示屏,門外人的面孔立刻出現在房子內炸彈人的眼前——
瞇瞇眼笑著的沖矢昴對著門口的屏幕揮了揮手。
*
得知上司只是留下了“你們三個要早點回來啊”的苦口婆心的囑咐就給了假,真治帶著這一次活動絕對無法善了的悲觀心情出發了。
值得一提的是,雖然前一晚琴酒那么說,但是他在真治離開的時候還是“大發慈悲”的表示:
“雖然要你把這個0-29除掉,但可以允許你有新的0-29。”
真治雖然沒太聽懂琴酒的意思在哪兒,但既然他這么說了,他就“哦”了一聲給29號換了個臉——反正大差不差。
此時的他坐在車上,透過炸彈人的眼看到沖矢昴在自己前腳剛走后腳就來“偷家”的舉動,有些無語的睜開了眼睛,無聊的環視四周。
他一抬頭,正好看到了正在駕駛位上的萩原,微微向前探了探,好奇的將腦袋伸過去:
“遠嗎?”
“還好。”萩原一邊平穩的開著車,從零那里得知了真治對他開車的技術究竟有多么“忌憚”之后,他沒有分毫表現出來自己和對方不相上下的技術,只是規規矩矩的開著車:
“睡一覺大概就到了。”
……希望我不是在小蘭的尖叫聲中醒來的吧。
真治尷尬一笑,內心腹誹了一聲后,坐回了后座的位子上,轉頭看向身邊的松田時,卻發現對方已經先自己一步雙手抱胸靠著閉目養神了起來。
他眨巴了一下眼睛。
但是啊……
真治神情單純的抬起手來:
“人在睡覺的時候也有必要戴著墨鏡……好痛!”
*
二層獨棟外面,赤井秀一隨意的站在原地,半瞇起的眼睛游離著,最后視線緩緩落到了旁邊的門牌上——
【野口】
輕輕扯了扯嘴角,他臉上帶著虛偽的笑容,與此同時,門被打開了:
低下來的視野中,矮小的女孩抬頭,打開門的那條手臂是全機械的,赤井秀一的目光下意識的被其吸引,順著手臂向上望去,一個全機械的人體正站在那里。
赤井:……
他維持著虛偽表面的表情有些僵硬,看著那渾身由金屬制成,腹部由線路和炸藥組成的“人”,原本準備好的腹稿因為眼前人過于坦誠的舉動全部遲滯住了。
28號看著似乎被自己自制的炸彈人原型嚇到了,站在門口一動不動的沖矢昴,無語的嘆息一聲。
就這點膽子還打算趁虛而入呢?是打算趁著我不在偷偷在我家里放監聽器?
真治不由得在內心感慨沖矢昴這家伙真是個合格的臥底,偏偏自己調查了許久都沒有得出他到底是經誰的授意來“接近野口真治”的,現在只能被動防守。
于是,在赤井僵硬的視線中,矮小的女孩表情還是一如既往的可憐,半張臉都“藏”在灰色圍巾之下,用怯生生的語氣低聲道:
“家里沒有大人,你進來我就要報警了。”
赤井:?
第255章 朋友滿天下
黑衣組織, 彈藥庫。
一如既往“吃掉”了今日份的炸彈,24號來到后門的位置坐下,一抬頭, 卻忽然看到了一張意料之外的面孔——
貝爾摩德?
她愣愣的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女人, 雖說真治對她已經無比熟悉了, 但用24號身體的時候還是第一次見到對方, 因此貝爾摩德居高臨下的盯著眼前外表看上去不過國中年級的少女時,主動低聲開口:
“0-24,對吧?”
遲疑的點了點頭,24號應聲:“是。”
貝爾摩德好久沒在真治的炸彈人中聽到這種類似于破舊機器人才會發出的嘶啞機械聲了, 因此在聽到的一瞬間皺了皺眉,不過盯著對方那雙一眨不眨的紅眼睛時, 還是自如的變回了正常的模樣。
她單手放在腰上,做出來的舉動完全是自我的態度,屈起手指在她面前的桌子上敲了敲:
“和我過來一下。”
她話音剛落, 24號身后在各自的桌子上忙碌著的炸彈犯們就在意的抬起了頭, 特別是在最邊緣位置上、桌子上圖紙和材料最多的貓爪。
他皺了皺眉, 在視野中, 還沒給過自己一個確切答案的24號身前的貝爾摩德態度并不好。
可聽到周圍炸彈犯們竊竊私語中“貝爾摩德和白蘭地關系不錯”的傳聞時,貓爪皺起的眉頭又松了幾分。
那應該就是沒問題了。
他面無表情的按動手里測試電路的按鈕, 內心卻是沉思著——
等一會兒24號回來, 就問問她自己究竟怎么做才有資格見到那位白蘭地大人吧。
于是, 在平時最喜歡找事的貓爪安定下來后, 周圍的其他人也下意識的放松了,繼續專注于手上的工作, 他們目前的愿望還是能讓自己的炸彈在24號手里經過“考驗”。
……雖然隨著貓爪技藝逐漸精湛還是無法被肯定,他們感覺自己的愿望達成已經逐漸變成不可能的任務了。
站在外側的貝爾摩德看著眼前的24號只是稍稍猶豫了半秒就乖乖站了起來。
她微微側身, 視線越過身前從小門走出來的背帶褲少女,轉而看向她身后那些一絲不茍的組織成員們,瞇了瞇眼睛。
如果她沒有察覺錯的話,剛剛那一瞬間,自己的身上是落上了幾道打量的目光吧……其中甚至還有一個膽大包天的帶著審視的意味。
已經很久沒有在黑衣組織中被人這么注視了的貝爾摩德冷笑一聲,看著和白蘭地到來之前相比,一個個好像真的投入心血制作炸彈著的成員們,無趣的移開了目光。
——她就明白的,白蘭地那樣的家伙就算再怎么裝瘋賣傻,實際上的能力在這種蛛絲馬跡上也是藏不住的。
他所表現出來的自由隨性,不過是基于他根本不在乎手下人性命這個原因罷了。
否則一個萬事不在意的人,怎么可能連組織彈藥庫的這些普通成員都訓誡的這么嚴謹呢?
最后深深地在那些一絲不茍的成員身上看了一眼之后,貝爾摩德余光看到少女站在自己的身邊后,這才不緊不慢的低聲道:
“……跟我走吧。”
*
炸彈人那邊被接連找了麻煩,本體的野口真治在耳邊的呼喚聲中摘下了眼罩,毫不在意的開始了自己難得的假期之旅。
他現在顯然不是最開始那個會因為害怕錯過炸彈犯從而拒絕邀請的炸彈君了。
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因為人際關系完全融入人類社會的他,也有了比起填飽肚子更在意的事。
真治一把扯下眼罩,外面的光立刻進入他的眼睛,他下意識的抬手遮擋了一下,卻被身前忽然出現的黑影擋住了陽光。
正打算出聲道謝的時候,瞇著眼睛的真治就被那個“善良”的黑影毫不客氣的一把扯下了車——
踉蹌著下了車,看著黑影的真面目松田,真治嘴角抽動了一下。
因為這家伙無論是剛剛還是現在都是黑乎乎的……某種程度上,感覺他的審美會和黑衣組織的那些家伙很合得來呢。
操控的炸彈人們是黑衣組織里難得的彩色存在的真治,此時盯著被看的微微發毛的松田煞有其事的想著。
“……喂,感覺你在想什么很失禮的事情。”松田狐疑的盯著真治,看到對方的模樣后又有些無可奈何:
“還有啊……即使已經過了這么久了,你這家伙居然還是沒丟掉這個蠢到透頂的眼鏡啊。”
“誒?”
聽到二人對話的萩原微微轉頭,迎面看到的就是穿著十分有黑.道大哥意味的小陣平站在那里,一臉無語的盯著對面那和第一次見面時一樣、穿著簡單的白短袖和黑短褲的真治。
對方甚至還和以前一樣,出來游玩時居然還背著書包,上班時翹起來的頭發此刻乖乖的垂下來,配上黑框眼鏡還是一臉的學生氣。
——特別是現在還被額頭帶著井字號的小陣平指著額頭說話,看上去更無辜了。
“……噗。”
忍不住笑出聲的萩原上前一步,雙手勾住身邊兩人的肩膀:“好了,你們兩個人的審美就別互相看不起了吧……”
然而,此話一出,原本還在對峙著的松田和真治忽然一頓,隨后不約而同的用不敢置信的眼神看向了身邊笑容燦爛的男人:
“——你以為你好到哪里去嗎?!”x2。
“誒?!”驚訝的萩原立刻低頭,一臉茫然的盯著自己花花綠綠的衣服,奇怪的抬眼:
“我的衣服有什么問題嗎?”
松田冷笑一聲:“……花孔雀。”
沒有評價的真治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在松田這話落下的同時,清晰的聽到了某人心碎的聲音。
……
早就在溫泉度假酒店大廳等待依舊的毛利一家還在閑聊著。
柯南坐在沙發上,百無聊賴的晃悠著自己的小短腿,聽著耳邊站在小蘭身邊期待滿滿的說著“要好好看帥哥們”的園子絮絮叨叨的話,隨意的抬了抬眼睛——
“…哦!小蘭姐姐!野口哥哥他們來了哇!”
柯南下意識的呼喊出聲,感慨于終于可以脫離園子念經的泥沼,卻在喊出來的一瞬間忽然止住,茫然的看著門口狀態奇怪的三人組——
門口處,額頭無語的跳動著的松田推開門,身后的萩原和真治看樣子還在就“究竟哪種穿搭更日常”一點進行探討。
松田本來也想加入爭端,可惜這兩個家伙這時候反倒一致對外,無比堅決的表示松田這種像是壞蛋一樣的穿搭絕不日常。
聽到了柯南的呼喚聲,松田罕見的覺得這個總是在案發現場到處亂跑、還總是莫名其妙的“收買”了高木的這個小鬼格外的有用了。
會和終止了真治和萩原的辯論問題,三人來到那邊的幾人面前。
萩原笑吟吟的和氣鼓鼓的毛利小五郎打了個招呼,然后才一臉奇怪的追問:“這是怎么了?怎么還在這里沒有進去?”
聽到萩原的話,毛利就好像一個憋足了勁兒的炮仗,立刻冷哼一聲:
“哼!還不是酒店里的家伙,非說什么今天要來什么大人物,要好好準備一下,這才讓我堂堂名偵探毛利小五郎在這里等候,真是可惡的家伙!”
站在一邊的小蘭無奈的上前一步,解釋道:“是酒店似乎在進行什么特殊布置,似乎老板也到了,有特殊的客人要來,這周圍的客人都需要按順序進入。”
說到這里時,一邊的園子笑著湊上來:“我倒是覺得沒事啊,畢竟也可以等等三位警官大人……還有、嘿嘿……”
她在萩原一愣的注視下雙眼一彎,變成了類似于滑稽表情包的模樣,偷偷的看向四周神色悠然的其他客人:
“這里可是有很多帥哥的樣子呢……一會兒進了酒店里大家就都穿上浴衣了……啊小蘭!你干嘛啦!”
被羞恥的小蘭一把捂住嘴的園子奮力掙脫開,控訴的看向對方。
萩原呆住了,他身邊的松田卻是對這個總是和毛利偵探他們一起出現在案發現場的名門大小姐花癡的性格已經接受良好,作為搜查課的他對這些人十分熟悉,不過因為性格的原因遠沒有話多的萩原表現得活絡。
“唔,原來是這樣,那我們就等一會兒好了……”
真治平和的聲音打斷了打鬧著的小蘭和園子,園子立刻被吸引了目光,嘿笑一聲,臉上的壞笑讓小蘭一愣,看到對方招手的動作下意識的湊過去,卻在聽到對方的耳語后氣呼呼的拍打了大笑著的園子幾下。
沒有聽見他們在說什么的幾人一頭霧水的眨了眨眼睛。
反倒是站在幾人腿邊無人在意的柯南露出了死魚眼。
喂喂,我聽到了哦,園子你這家伙剛剛說了“又可以看到野口警官日常的浴衣打扮了好期待”來著吧?
真是的,也不知道這個好色的屬性要跟隨園子多久,好在小蘭不會被她帶壞。柯南放心的點了點頭。
就當這邊的人在打鬧閑聊的時候,坐在沙發上早就百無聊賴的毛利伸了個懶腰:“真是的——千萬別讓我知道誰才是這個該死的大人物——否則我一定要他好看!”
得了吧,叔叔。一邊的柯南在內心無情的戳破:
如果真知道了誰才是這個讓酒店老板十分在意的大人物的話,恐怕你會是那個第一個興致勃勃的從懷里掏出名片遞上去的家伙吧!
……不過話說回來,這次工作人員說老板等的是他的“朋友”,畢竟如果是有錢人的話,他們身邊可是還站著一個堂堂鈴木集團的大小姐啊。
朋友……?
忽然,耳邊響著眾人微微抱怨著的談話的柯南表情一僵,木著臉抬起頭,僵硬的看向那邊始終站在人群之外,除了最開始回答過小蘭關心他腳怎么樣了問題就再沒開過口的真治。
視野中,穿著樸素的真治單肩背著包,此時正聽著大家的聊天笑容燦爛。
柯南的眼角抽動了一下,一個念頭在他心底出現,并逐漸膨脹——
直到:
“啊!你終于來了!”
一陣驚喜的中年男人的呼喊聲響起,戳破了柯南內心膨脹的懷疑氣球。
沖上來西裝革履的男人身后是一個個恭順的酒店服務人員,他猛地沖上前來,越過愣住的松田一把握住了始終旁觀著的真治的手!
然后,在所有人、包括真治在內的一雙雙震驚的目光注視下,十分熱切的看著他:
“好久不見了!我的朋友,真治!”
……
哈?!
原來你就是這個“該死的混蛋”啊?
第256章 開口能凈化心靈
眾人隨著真治和那個名為“柳原”的酒店老板的步伐, 一起來到了VIP休息室的位置。
迎著身后一雙雙好像要把自己看出個洞來的視線,真治尷尬的看著無比熱情的柳原老板,聽著對方的寒暄、以及表示好久沒見面, 聽說這次預約的客人有自己后就緊急趕來的事, 干巴巴的笑了一聲:
“啊哈哈…好久不見好久不見……”
——你誰啊!
真治內心的小人怒喊著“貝爾摩德——”, 面上卻只能強扯出笑容心虛的聽著柳原的招呼聲, 連連表示自己只是普通的來玩,并沒有要開宴會的意思,柳原這才一臉遺憾的作罷。
……
片刻后,好不容易從柳原那里“逃”出來的真治松了一口氣, 站在門外的走廊上,忽然感覺背后涼颼颼的——
一轉頭, 看著身后一雙雙意味深長的盯著自己的目光,真治莫名的有些心虛,他輕咳一聲, 不等他們質問就率先解釋:“啊、咳, 我事先也不知道這間溫泉酒店是、呃, 柳原開的。”
他的話成功讓原本因為自己在他面前抱怨柳原, 而感到有些氣急敗壞的毛利小五郎批判的話語凝滯到了嘴邊,冷哼一聲后, 真治連忙上前一步繼續找補:
“而且啊, 柳原剛剛不是也說了, 這是他最近新開的店, 我不知情也很正常!”
說這話的時候,他的目光盯著那邊的萩原和松田, 余光小心翼翼的瞥著角落里的柯南——
啊!雙手抱胸,犀利的眼神好像在用目光說著“你瞞不過我的”一樣的話。
真治的目光稍稍游離了一下, 輕咳一聲,主動拉開了這個話題:
“話說回來,這樣一來我們就可以省去很多麻煩了。”
雖然他剛剛拒絕了柳原直接給他們大開方便之門、甚至差點兒發出清場的命令,但到底柳原還是給他們開通了VIP通道,在真治拒絕后還主動表示是看在鈴木園子這個鈴木集團大小姐的面子上。
不過看他的態度,以及那幾乎已經黏在真治身上的眼神就知道真正的始作俑者是誰了。
被熱情對待的真治本人倒是跑的相當快。
無他,作為“野口真治”本人,他毫無疑問知道這位柳原先生真正期待見到并單獨對話的人,現在恐怕又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用什么樣的臉為組織招搖撞騙著。
反正真治也不想太和柳原接觸,以防柯南發現其和黑衣組織之間存在的關聯,加上自己的私心,自然為空避之不及。
剛剛逃得快,迎著其他人“復雜”的目光,自然而然的將這些眼神誤認成“懷疑”的真治立刻開始轉移話題。
果不其然,此言一出,其他人倒還好,毛利小五郎卻是立刻露出了喜色,雙眼甚至都出現了小心心:“啊~要是能在溫泉后的餐廳里看到剛剛出浴的美女們就太好了~!”
早就習慣了真治這種反應,也對他不會產生任何疑心的柯南自然立刻露出死魚眼,嫌棄的看著變成波浪線朝前跑去的毛利。
那邊的毛利蘭立刻感到無奈的追上去阻止毛利偵探做出什么丟臉的事,園子笑著緊隨其后。
以至于原本轉過身來還想和真治說些什么的柯南,直接猝不及防的被拎起了衣領,毫不猶豫的拉的騰空起來!
目送著面露茫然的柯南被小蘭以“手提掛件”的方式幾乎是本能的帶走,真治面上不顯,內心卻是狠狠松了一口氣。
站在側面的萩原無奈的目送著柯南——這個在他眼中總是過于粘著真治、但是被小陣平數次抱怨真治實在是讓小孩子接觸太多危險的事了的小鬼,眼底帶著笑意。
顯而易見,他和柯南一樣,因為有著相信真治的前提條件在,以至于真治擔心的事情根本不存在發生的可能。
——可松田就不一樣了。
站在另一邊的他沉默不語的盯著真治的側臉,忽然注意到他在毛利偵探離開的同時松了一口氣的動作,身體忽然精神起來一震,一把摘下了臉上的墨鏡,用犀利的目光盯著真治的背影。
哼,這總是喜歡自作主張的家伙果然還是存在著隱瞞的事吧……話說回來,又是社長級別的朋友,真治這家伙到底交了多少這樣的朋友??
不知道真正讓眼前的王牌警官、兼“社長愛好者”的野口真治恐懼的不是大名鼎鼎的名偵探毛利小五郎,而是那個正在被小蘭拉著衣領騰空前進,甚至還在不甘心的蹬著小胳膊小腿的小鬼,松田思緒到一半,忽然因為自己的吐槽而一梗。
嘛……就算是他也知道這種情況下更難過的應該是真治,但是因為次數的緣故,搜查課的各位和最開始還會委婉的勸真治看開一點的舉動完全相反。
包括松田在內的一系列搜查一課成員們對真治的態度已經漸漸由同情,轉變為“怎么又是你”,緊接著差不多就是“既然是真治的朋友,那么這家伙一定是個壞蛋”之類奇怪的共識。
這無法怪他們,實在是真治這些要么“不幸遇難”,要么直接作為行兇者被捕的社長朋友們,是壞蛋的概率簡直高到令人發指的程度。
想到此處,松田忽然死魚眼看向身邊的人,想起了最近的一樁案件:
“……對了,真治,你和時代劇演員,土方幸三郎很熟?”
冷不丁聽到松田的問話,又聽到一個這樣陌生的名字,真治幾乎是控制不住的要脫口而出“誰啊”的話。
然而,在轉身的那一刻,回憶起柳原這個變故,真治連忙急剎車,這句問話最后堪堪止在了喉嚨里。
他的表情轉變的也很快,疑惑只是一瞬間,轉過身來面對松田的時候已經變成了單純的好奇:
“他?他怎么了嗎?”
——給我點兒提示啊喂!
真治面上笑吟吟,內心的小人卻是在捶地大喊著。
不過有一說一,這個名字雖然陌生,但相比柳原這種完全沒聽說過、甚至現在就算已經經過了自我介紹真治還是只記住了姓氏的名字不同。
“土方幸三郎”……雖然對不上臉,但總覺得這個人的名字在哪里聽過的樣子……
或許是因為頭腦風暴加上剛開始迅速反應的緣故,現在的真治稍稍有點熱。
他一邊大腦飛速運轉,迎著松田犀利的目光,一邊動作隨意的扯了扯領口的位置,內心抱怨著早知道出門就穿可以解開扣子的白襯衫來著……
……
白襯衫!!
忽然,一件因為番茄醬已經廢掉、被自己送往洗衣店卻被告知無法恢復,自己垂頭喪氣的丟掉了的襯衫映入真治的腦海中!
原、來、是、你!
他臉上自然的笑意瞬間變得僵硬起來,甚至有幾分咬牙切齒的意味。
本來作為質問者的松田忽然感覺面上有一陣寒氣,準備說出口的話在真治有些奇怪的微笑表情下也停滯了幾秒鐘。
在這段時間里,原本在看熱鬧的萩原注意到了這兩人的對話,滿心好奇的湊了過來:
“這是怎么了?”
“你們在聊什么秘密的話題?我能知道嗎?”他左顧右盼著,看著身邊的兩個好友,亮晶晶的眼中寫滿了興趣。
松田涼涼一笑,“沒什么不能知道的。就是前兩天發生了一件時代劇明星謀殺妻子的案件,破案人都很熟悉,就是剛剛離開的那位名偵探毛利小五郎先生。”
“哦~”萩原聞言立刻點了點頭,“我聽說過了呢。既然是毛利偵探破的案,那么想來也不會有什么問題吧?”
他并沒有注意到的是,在他的側面、也就是松田正盯著的正面,此時的真治剛剛復雜的神情忽然一滯,像是從松田剛剛的話中獲取了什么值得震驚的信息一般,露出了難得的肉眼可見的思考表情。
而松田毫無阻礙的直接透過摯友的邊緣看到了真治的這個表情,他毫不客氣的“哈”著笑了一聲:
“難得啊,我們的王牌警察野口真治先生也會露出思索的表情嗎?”
松田迎著真治無辜的眨巴眼睛的注視,眼角抽動著似乎在暗戳戳說著過去在同一個案件中真治明明已經“發現”了案情的關鍵,卻總是執著于讓一個小孩子公開的事,此刻略帶陰陽怪氣:
“我還以為野口警官有‘全知全能’,不管是什么事都能一眼看穿呢。”
萩原:?
完全不知道在以往的具體案情中二人交流的細節,此刻的萩原臉上顯然是帶著吃瓜但是吃了個稀里糊涂的神情,迅速轉過頭來,興致勃勃的看向被小陣平言語“攻擊”著的真治,滿臉好笑:
“真治你這是做了什么,小陣平這么幽怨還真是少……啊唔!好痛誒!”
此時的真治沒有在意松田的話以及萩原的看樂子,他只是沉思過后,艱難的抬起頭,像是終于想明白了什么但是不愿意承受這個事實一般,惴惴不安的偷偷看向松田:
“……所以說,那個案件里,殺人的是土方?”
松田沉重點頭。
“啊!是因為和你打招呼太激動,一不小心用番茄醬弄臟了真治你的襯衫的那位先生?”萩原顯然比這點小事還要回憶許久的真治思緒快得多,立刻打了個響指,滿臉驚訝:“居然是他?”
“他居然會殺人嗎……真是沒想到。”
萩原在唏噓,真治在感慨和柯南認識果然沒好事,而松田——他在困惑。
聽了萩原的話,特別是那句“因為打招呼太激動所以用番茄醬弄臟襯衫”的話,讓他露出了問號臉。
已經見證了剛剛柳原就差抓著真治的手不放他離開,好似將他當成了救命稻草一樣的夸張“熱情度”,松田現在已經無法想象出真治的這些壞蛋名人朋友到底為什么會對真治這么殷勤。
盯著真治永遠無辜的側臉,松田懷疑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難道說,真治這家伙是類似于兒童節目里的感化角色,一開口善良能讓反派都瞬間洗白心靈潔凈的那種?
*
靜靜地靠著車門而站,琴酒深深地吸了一口煙,正在思考的時候,另一邊的伏特加氣喘吁吁的跑過來,急急忙忙的將手里的報紙遞到了大哥的手上。
盯著報紙上土方幸三郎被逮捕的新聞,琴酒吸煙的動作猛然一頓。
耳邊響著伏特加驚慌的“任務對象已經進了監獄我們該怎么辦啊大哥”的無助話語,琴酒皺了皺眉,只是冷靜的抬手,只留下了一句“查”。
片刻后,看到土方幸三郎事發前,曾在一個案件中作為目擊證人錄了證詞,而那個案件從始至終在他的口中都圍繞著“野口真治警官”這個名字后,琴酒夾著煙的手指微微顫抖。
“——白蘭地這個混蛋!”
旁白:感化失敗。
第257章 我打白蘭地?
“……”
電腦高手伏特加看到大哥的反應, 內心幾乎已經瞬間斷定絕對是白蘭地搞的鬼的他,毫不猶豫的調出了那場案件案發現場當天的監控錄像。
畫面中,白蘭地“正巧”坐在死者和土方幸三郎的桌子中央, 兩個關鍵人物在他們一左一右。
緊接著, 在伏特加和琴酒的視線中, 那位已經不中用了的任務對象忽然站了起來, 在伏特加瞪圓了眼睛,內心高呼著“不要啊”的注視下,居然就這么直挺挺的走向了白蘭地所在的那個餐桌上!
伏特加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看著這個在自己心目中膽子已經大到極致的找死的家伙來到白蘭地的周圍, 還在繼續侃侃而談著,不過就目前看來, 他似乎完全無視了白蘭地……嗯?
在伏特加疑惑的注視下,那個土方幸三郎忽然動作一頓,然后快步朝著白蘭地所坐的位置方向走了過來。
盯著對方的行進路線, 始終關注著白蘭地神態的伏特加內心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果不其然, 在他惴惴不安的注視下, 監控視角下的土方幸三郎在來到在伏特加眼中看似安分實則渾身都是刺的白蘭地身邊后, 忽然冷不丁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嘶……”
在伏特加下意識的倒吸一口涼氣的背景音下,琴酒皺眉看著監控中滿臉無辜的低頭看著自己已經被番茄醬污染了的襯衫的白蘭地。
看著滿臉尷尬的對白蘭地連聲道歉的土方幸三郎的臉, 琴酒只看到白蘭地閉著眼睛緩了一會兒的舉動, 就毫不猶豫的直接抬手按下了暫停鍵, 再也看不下去了。
深吸一口氣后, 琴酒在伏特加小心的拿回電腦的動作下,靠在椅背上, 緩緩抬手按住了自己有些陣痛的額頭。
只不過,現在的他倒是沒再像往常那樣毫不猶豫的撥打白蘭地的電話尋求解釋——因為這么久的經驗告訴他, 想在白蘭地那個混蛋口中得到誠懇的解釋比登天還難。
而且在已經看完了這段監控的情況下,琴酒幾乎已經能設想到白蘭地在解釋中會怎樣的強詞奪理,強調自己事出有因了。
“……”
在大哥沉默的這段時間里,將電腦拿回來的伏特加將其抱在懷里,忍不住繼續順著監控往下看。
……雖然已經能猜到恐怕到現在為止,這個土方幸三郎就已經在白蘭地的眼里算是半個死人了,但他還是忍不住繼續看。
他在幻想著或許還有更過分的事情,才引得白蘭地要設計他的那些偵探朋友把這個土方幸三郎送進監獄。
而在接下來的畫面中,不但伏特加沒能看到土方幸三郎繼續激怒白蘭地的畫面,反而是看到了另一個案件的犯人,只是因為沒有設計好,毒死的人倒在了白蘭地的桌子上,就將那家伙“激怒”了。
監控無法將人的聲音錄入,因此在伏特加的眼中,案件進行沒多久,那個犯人就痛哭流涕的對著白蘭地所在的方向下跪伏地。
“……咕嚕。”
臉色已經越來越難看的伏特加盯著白蘭地,看著他面對那個被他逼入絕境的犯人時,時而無辜又時而兇狠的神色,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所以說,土方幸三郎完全是因為白天面對野口真治時,看著對方和善的表情就放松了警惕,沒想到這小小的番茄醬會引來這樣一只魔鬼……不。
伏特加表情放空。
恐怕直到現在,土方幸三郎都不清楚讓自己進監獄真正的罪魁禍首吧。
回憶著自己以往面對白蘭地時露出的神情,又努力回憶著有沒有哪里不妥,膽戰心驚的伏特加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白蘭地這個睚眥必報的家伙!
*
“啊?沒關系沒關系。”
在伏特加眼中笑容冒著黑氣的大魔王,現在正面對眼前慌慌張張跑過來、一不小心撞到自己的服務生的道歉連連擺手,似乎被對方如此誠懇的態度嚇了一跳,有些無所適從的表示自己并沒放在心上。
偏偏松田和萩原他們還去放行李了,現在這個走廊就只有自己一個人。真治苦惱的看著眼前似乎誤以為撞到了什么大人物,急的都要哭出來的服務生,棘手的摸了摸后腦勺。
就當他想著要不要叫更擅長社交的萩原過來救急的時候,一陣熟悉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井上。沒事的,你先去忙別的吧,這個客人的事我來處理就好。”
聽到聲音的真治一愣,連服務生滿臉劫后余生的離開都沒有注意。
轉過頭來時,真治的表情已經良好的由驚訝變成了無語。
盯著對面那個朝著自己微笑著的金毛黑皮,真治的臉上已經寫上了“果然又是你”的表情。
安室透笑盈盈,好似沒看到真治那微微扭曲的表情一般:“野口先生,真是太巧……”
“你這家伙,不會是因為當初聽到我和柯南說要來這家酒店才過來當服務生的吧。”
真治冷靜的話讓安室透笑容一僵,他眨巴了一下眼睛,瞇著的笑眼睜開,看著眼前一臉審視的看著自己的真治,內心打鼓的他面不改色:
“怎么會呢,野口先生。”
回復他的是真治的一聲冷笑,儼然一副沒有相信自己的話的樣子,安室透額頭的冷汗流下來。
就當他內心暗嘆真治這次居然想到了這一點,并迅速思考著說辭的時候,眼前剛剛還一臉審視的男人在逼近他半步后,忽然后退一步!
“哈!我看到了!”
被突然后退的真治用手指指著的安室透表情一滯:“?”
艱難地扯出一個笑容,看著此時仿佛在cos什么動畫片角色的真治,安室透輕咳一聲:“看、看到什么?”
“我看到了你的工牌號!”真治秒答,他得意洋洋的雙手抱臂,嘴角顯而易見的翹了起來:“我剛剛聽到那個服務生祈求,不要上報他的工牌號舉報,經理會扣他的獎金。”
“我現在已經記住了你的工牌號,等于說我現在也有你的把柄了!”
真治反手指向自己,迎著安室透呆然的視線,滿臉笑容的抬起了下巴。
“誒?”
安室透茫然的眨巴了一下眼睛。
幻視中,他似乎看到了真治背后得意的翹起來的尾巴。
但是……
“但,野口先生。”安室透一臉無辜的看著真治,語氣平和又淡定:
“——我就是你說的經理啊。”
……
“真治!我們回……真治?!”
*
那邊的白蘭地被波本輕而易舉的擊倒了,這邊的琴酒也從沉思中脫離了出來。
坐在車里,他緩緩睜開了眼睛,并沒有注意到伏特加已經木然的臉色,而是轉頭看向了窗外的夜色。
想起了在上次行動中,那莫名其妙死在了狙擊點的卡爾瓦多斯,琴酒的臉色陰沉了幾分。
雖然卡爾瓦多斯本人的死活并沒有什么值得在意的,但是在那場行動中,死掉的只有他,這就很耐人尋味了。
回憶著處理現場的組織成員匯報上來的兇器,琴酒瞇了瞇眼睛,再次打開了手機。
照片上,一根染血的棒球棍就那么被隨意的丟在地上。
說實話,在看到這熟悉的作案工具時,琴酒腦海中第一時間浮現出的是那個剪刀炸彈人——園丁。
“……”琴酒的眼前浮現出園丁的背影。
在自己每次要求他去滅口或者處理沒用了的組織成員時,園丁總是選擇用棍棒狀的武器直接擊打,從來沒有用過那在琴酒看來十分好用的剪刀武器。
雖然園丁的解釋是“很臟,剪刀還要用來修剪花草”,但不要說是琴酒,就連伏特加都認為他這是在胡說八道。
……再加上在現場找到的兇器并沒有指紋,總是會讓人第一時間想到那些詭異的炸彈人。
但。
琴酒的眼神幽深了幾分。
——他又不傻。
這樣顯而易見的栽贓,他當然不會中計。
但栽贓園丁的人究竟是其他組織成員……還是其他的,尚且有待商榷。
畢竟如果愛用棒球棒作為兇器可以說是園丁的特征的話,那么無指紋,就既可以是其他人戴了手套的偽裝,也可能是……
——另一個炸彈人的杰作。
有了之前背叛的28號的前車之鑒,從來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可能是臥底的人的琴酒自然會心生疑慮。
琴酒的眼神幽深了幾分,在他手中隨意的拋動著的手機也被接住,動作停了下來。
更何況白蘭地是個混蛋。
他毫不客氣的在內心如此做評價,直接無表情的手機了手機,屈指敲了敲身邊的車窗。
窗外,原本在悠閑的對話著、準備在琴酒一聲令下離開這里去做其他消遣的基安蒂和科恩都被吸引了注意力。
二人的視線轉移過來,琴酒靜靜的掃視過沉穩的科恩,看向了滿臉疑惑和不耐煩的基安蒂,聲音冷淡:
“你,從現在開始的任務是跟蹤白蘭地。”
“不過你見不到他,任務是注意給你發的地址周邊是否有炸彈人的蹤跡。”
“……哈?”
基安蒂懵了。
她猛地后退半步,滿臉錯愕的盯著不知道那根弦搭錯了的琴酒,呆愣了片刻后,只驚呆的發出了一個不解的單音來。
“……”而站在她身邊的科恩卻是罕見的皺了皺眉,他平穩的轉移視線,盯著眼前的琴酒,看著后者冷漠的神色,意識到對方不是在開玩笑后,他的表情也沉重了幾分。
——就連坐在駕駛位上的伏特加都猛然從對白蘭地的思考中脫離出來,忍不住用憐憫的眼神看向了那邊可憐的狙擊二人組。
偏偏剛剛他們才和琴酒表示最近很無聊,想找點樂子任務做做。
于是,在琴酒冷淡的收回視線的一瞬間,終于從巨大的震驚中清醒過來:
“喂……我和科恩打白蘭地?!”
——真的假的啊!!
第258章 久違的紅色飽食度
或許是基安蒂震驚的情緒太激烈, 以至于她身邊的科恩阻攔她的手都沒來得及觸碰到她。
“……”注意到搭檔失控的表情,科恩默默的將伸到一半的手縮了回來。
而直面基安蒂質問的琴酒倒是不慌不忙,當然也可以看作是冷漠。
他只是平靜的坐在原地, 黑暗中, 甚至迎著基安蒂不敢置信的目光點了根煙。
眼角抽動著的基安蒂因為被無視情緒, 連蝴蝶紋身似乎都一起抽動了一下。
空氣因為琴酒的漠然稍稍有些凝滯, 不過這次和以前不一樣。立刻意識到剛剛對方說的話代表著什么的基安蒂不能再像以往那樣以隨意的態度應對。
……因為那是白蘭地。
她深吸一口氣,將原本因為激動扒上去的雙手放開,面色復雜的后退半步,語氣低沉的開了口:“……琴酒, 別開玩笑了。既然白蘭地的身份是完全保密的,那你就不應該讓我在這種敵我信息都不明確的基礎上出任務。”
她雙手抱臂, 關乎自己的生死,她毫不猶豫的直言:
“這就是在讓我和科恩送死。”
言下之意,要么告訴我們白蘭地的模樣, 否則他們現在和上趕著給白蘭地送菜沒有任何區別。
“呼。”琴酒壓低了帽檐, 黑暗中, 煙的火光照亮了他陰影下的下半張臉。
聽到基安蒂的陳述, 他直接開口:
“不是讓你們與白蘭地為敵。”
基安蒂皺了皺眉,不解的看著琴酒。
吸了一口煙后, 隨著白色的煙圈從嘴中吐出, 琴酒低沉的聲音也一同響起:“你們需要針對的不是白蘭地, 而是炸彈人。”
說著, 琴酒語氣一頓:“……當然,是有問題的炸彈人。”
聽到敵人不是白蘭地, 基安蒂的臉色好轉了幾分,不過很快又皺起了眉頭:“又是炸彈人?為什么不讓白蘭地自己去除掉?他弄死那些炸彈人只是一個心思的事吧。”
基安蒂的語氣無比篤定, 好像白蘭地能輕易操控炸彈人的生死這件事已經人盡皆知了一般。
而且,在自己說完這句話后,她清晰的察覺到琴酒抬起了頭,看向自己的目光似乎有些奇怪。
片刻后,她聽到對方冷漠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這些事,你是從哪里知道的?”
被琴酒死死地盯著的基安蒂有一瞬間的心虛,不過意識到自己并沒有做錯什么,又變得理直氣壯起來:“難道我說的不對嗎?一直以來白蘭地表現出來的不都是這個樣子嗎。”
否則,白蘭地到底有多大的本事,能讓諸如職業殺手、天才炸彈少女、國際雇傭兵一類的家伙對他馬首是瞻啊?
此時的真治不知道,因為自己的放任和不關心,炸彈人們的身份已經隨著時間的推移和謠言的數個輪回越來越清晰明確,甚至已經被編造出了莫須有的過去和淵源了。
當然,最普遍的版本還是準備刺殺白蘭地但是反被抓住的案例。
因此,在基安蒂用這樣理直氣壯的語氣說完后,琴酒臉上的端詳倒是少了幾分,她也情不自禁的松了一口氣。
琴酒沒有繼續追問這些事,因為他知道,眼下關于白蘭地的傳聞的事情都不是要緊的,只要只有boss清楚的白蘭地真正控制炸彈人的方法沒有泄露,一切都好說。
他絲毫沒有覺得只有boss知情、自己卻不知道白蘭地控制炸彈人的方法是一件值得煩心的事。
而另一邊,在注意到琴酒臉色好了幾分后,基安蒂打量的小動作也收了回來,轉而開口道:
“既然如此,你總該告訴我懷疑的炸彈人的外表、型號、能力,最不濟也要告訴我他的性別吧?”
基安蒂這次說話時放松了很多,也帶上了些許認命的情緒。
因為她這次提出的全部都是出任務前最基本的要……
“沒有。”
“——哈?!”
……
片刻后,在基安蒂幽幽的注視下,不耐打發走了對方的琴酒隨著車窗升起,叼著煙的下半張臉也一同隱入黑暗中。
駕駛位上的伏特加看著前擋風玻璃透出的氣急敗壞離開的基安蒂的背影,看著她雖然忿忿的留下一句“你以為我會怕了白蘭地嗎?!”的狠話,但離開前還是腿軟的被身邊的老搭檔攙扶了一下的模樣,內心的同情愈發高漲起來——
可憐的基安蒂。
不過,死道友不死貧道。
基安蒂,你和科恩就和卡爾瓦多斯一樣,安息吧。
*
不知道自己在伏特加的眼中已經成為了拎著鐮刀一路敲到了基安蒂和科恩的房門前的死神,此時的真治無語的盯著對面的安室透,看著后者有條不紊的指揮著餐廳里的服務生們跑來跑去。
一旁已經落座的小蘭帶著感慨的看著對方的背影:“安室先生還真是厲害呢……”
“聽剛剛那邊的那些服務生先生們說,安室先生似乎從應聘到這個崗位,一直到現在成為經理,似乎根本沒花多少時間。”小蘭帶著感慨的和身邊的園子對話著。
萩原挑眉,順著二人所指的方向,意味深長的看著那邊的“安室透”,笑容中帶著幾分莫名。
意識到自己不能再繼續盯著零看了,萩原端著酒杯,下意識的移開了目光,內心卻是有些憂愁。
畢竟直到現在他和小陣平還沒有調查出零和景光的秘密任務到底是什么,還有景光,直到現在都不見人影,就連詢問伊達都不知……
……嗚啊!
完全轉過頭來的萩原看到眼前的畫面,雙眼猛然間瞪大的同時,內心的思緒也瞬間被切斷!
他毫不猶豫地一個箭步上前,一手奪下了真治還在噸噸噸的酒杯,惡狠狠的瞪著他:
“真治!不要以為在外面就可以肆無忌憚了!”
被“橫刀奪愛”的真治咂吧了一下嘴,到底也沒有狡辯,畢竟這樣的事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萩原一會兒自己就會被其他事移開注意力的。
更何況這里還有柯南。
真治微微抬眼,盯著那邊看似十分乖巧、可在自己眼中正時刻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小偵探,似乎已經預感到這次度假最終還是會演變成加班了。
“……?”原本警覺的盯著那邊的安室透,腦中已經因為他的出現閃過千百個念頭的柯南忽然感覺背后一凜,怪怪的抱著手臂。
這種寒意讓他接下來在觀察安室透的時候眼神都變得犀利了許多。
——這時候出現在這里…絕對是有大事要發生了!
而當安室透忙完那邊的表面功夫、實際上已經暗暗將自己身上的包袱丟出去,獲得了短暫的清閑時間去做自己的事時,一轉頭,看到小偵探熟悉的審視目光時,他已經習以為常的泰然自若了。
安室透微笑著走過來,迎著柯南瞇著眼睛的打量,微笑著和他身邊的小蘭等人交流著,貼心的表示有一切需求都可以來找他。
那邊的安室透在看似和善實則打探,這邊的松田也像安室透習慣了柯南的審視一樣,習慣了這家伙偽裝的模樣,淡定的轉過頭來,看著還在對著酒瓶使勁的萩原和真治,懶散的打了個哈欠:
“……毛利偵探還沒回來嗎,我們不如先去溫泉好了。”
說到這里的時候,他有些蠢蠢欲動的捻了捻指尖:“要不然先去休息室,我剛剛看到那邊有吸煙室了。”
剛剛從身前的酒鬼伙伴手里搶過酒杯的萩原:?
他一臉呆滯,看著自己一左一右的兩個家伙,一個舔著嘴唇掏著口袋,一個趁著自己松手的時間已經偷偷將手伸向了那邊零手里托盤上的酒瓶了……
面無表情的他緩緩舉起雙手,對著一左一右毫不設防的兩個人——
猛地一拉!
真治:!!
松田:?
真治滿臉被發現了的心虛暫且不提,松田則是一頭霧水的倒在摯友的手臂上。
然而,就在松田轉頭,準備質問對方吃錯了什么藥的時候,到了喉間的話忽然一噎。
然后,他余光瞥到縫隙間真治已經早早的心虛低下了頭,緊接著就看到渾身彌漫著黑氣的萩原“笑容滿面”開了口:
“兩位警、官、大、人。”
“別告訴我……”
“——這就是你們的壓力排解方式?”
*最終他們還是直接去溫泉了。
看著從更衣室里垂頭喪氣走出來的真治、以及他身邊還滿臉不理解,腦袋上帶著一頭霧水的亂麻思緒,吊兒郎當的走出來的松田時,安室透臉上的溫和笑容險些繃不住。
跟在二人身后的萩原雙手抱胸,輕哼了一聲。
和身前穿著一藍一黑素色的浴衣的兩個同事相比,他衣服的顏色更為鮮艷一點,也更加吸引女孩子的注意力。
不過現在的他顯然沒有那些閑適的想法,他正為眼前這兩個將不良嗜好貫徹到底的同僚感到頭痛。
“……”一抬頭,看到另一個隱姓埋名的伙伴此刻毫不客氣的露出笑意的表情,萩原的臉色黑了幾分。
一個個的,都這么讓人不省心!
似乎是萩原幽怨的視線過于明顯,安室透連忙輕咳一聲,真心實意的笑容一轉,變成了平時公式化的笑容,指引著這邊姿態各異的三人朝著溫泉的方向走去——
然而,就在他們在人影并不多的走廊里緩步行走著的時候,一直慢悠悠走在最邊緣出神的真治猛然間頓住了腳步!
在其他三人尚未察覺的時候,他臉上的表情驟變。
“……!”
下意識的按著自己的腹部,真治的瞳仁劇烈的收縮著,原本悠閑的姿態陡然間變得緊繃起來。
在他的視線中,腹部的位置,那近來已經能好好維持綠色條的飽食度,此刻正在以極快的速度迅速下降著——!
震顫的瞳仁中,綠色快速變為黃色……最終停留在紅色的位置上堪堪停住。
炸彈人、啊?
什么…情況……
然后,他的腿一軟。
“噗通。”
悶悶的倒地聲傳入前方三人的耳中,敏銳的他們幾乎是同時瞬間察覺到異樣,猛地轉過頭來!
“……?!”
“真治——!!”
第259章 那白蘭地怎么辦
黑衣組織。
“…你的意思是, 波本已經知道你還活著了?”
高大的男人面無表情的靠在門邊,側頭垂眸看向身邊的蘇格蘭,后者微微頷首:“是的, 不過…他似乎對你有些誤會, 但是不用擔心。”
說到這里時, 景光露出一個淺淡的笑容, 相比安室透,早就對1-1的冷臉習以為常的他輕聲道:“我已經告知了他,你和28號他們都是沒有惡意的。”
聽到景光的解釋,1-1的表情一頓:“……28號?”
聽到1-1的追問, 景光立刻點了點頭,朝著對方解釋道:“嗯。他告訴我, 已經得知了…西婭博士的真實身份,也知道她是因為APTX4869的藥物影響才會變成現在的模樣的。”
“……哦。”
聽到這里面的信息,1-1芯子里的真治頓時明白, 安室透這家伙到底是從誰那里聽說的這個信息了。
畢竟如果他最終得出28號偽裝成了白蘭地的死忠的話, 那就是從貝爾摩德那里得到的消息;如果他說出了“西婭”這個名字, 那么毫無疑問就是從某個小學生那里知道的了。
結果到現在柯南都沒和我說明安室透這家伙已經知道我的身份的事……等等!
柯南和安室透?!
1-1原本面無表情的眼神陡然一震。
不是…你們兩個家伙什么時候勾搭上的?!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意識到自己明明每天都有跟著這兩個人, 一旦出門不帶炸彈人就會缺失好多信息的真治此刻心情復雜。
“……”看著1-1此刻“沉思”的模樣,景光也十分明事理的沒有出聲打擾。
然而, 就當房間里陷入短暫的寂靜的時候, 變故陡生——
“砰”的一聲悶響, 景光一驚, 連忙抬起頭來,卻發現剛剛還好好站在這里的1-1忽然踉蹌了一下, 扶住門的他險些跌倒。
“!你怎么了!”他連忙上前一步,眉頭微皺, 臉上帶著擔憂的神色。
在景光憂心的注視下,扶著門才堪堪沒有直接像本體那樣直接跌倒的1-1此刻一動不動。
他眼角抽動著,赤紅色的雙眼微微上翻,看著右上角同時飚紅的飽食度,瞬間意識到是其他地方的炸彈人被陰了,他立刻捂著額頭,用力眨了眨眼睛。
在景光擔心的注視下,1-1轉身的速度肉眼可見的僵硬了許多。
——這時候反倒像是個真正的機器人了。
這樣的畫面,讓原本就有些不安的景光內心更是升起了一股不詳的預感。意識到有什么不妙的事情發生了之后,他率先做出的反應是來到門口處,警覺的四處打量了一下,反手將屋子的大門鎖上。
做好這一切后,他連忙轉身,下意識的就去攙扶1-1,卻在即將觸碰到對方的那一刻被輕輕閃開。
“……我沒事。”
1-1低沉的聲音在頭頂響起,景光連忙抬頭,卻被眼前的畫面驚到了——
剛剛還和常人無異的1-1此刻單手支撐著桌子勉強直立,就像是一瞬間脫力了的樣子,雖然炸彈人們都不會流汗,但是景光清晰的看到了他赤紅色的眼中此刻閃爍著的電光。
“到底怎么了?!”他語氣嚴肅的追問著,“你現在的樣子可完全不像是沒事的樣子。”
雖然語氣十分認真,但景光臉上的擔心和迅速沖上去攙扶對方的動作卻將他的關心顯露無疑。
聽到景光的追問,1-1此刻也從剛剛迅速清空的飽食度沖擊下緩了過來,到底是沒有像本體那邊一樣直接倒地。
真治知道,本體那邊有萩原他們,那幾個人會照顧好自己,現在那邊暫時不需要管。
真正值得關注的……是黑衣組織這邊。
“……”沉默半晌后,高大的1-1幽幽的抬起了頭,目光幽深的看向門口的位置,紅色的眼底閃過一抹電光:
“是炸彈庫那邊。”
在景光愕然的注視下,他輕聲道:“有人打算趁白蘭地無暇顧忌這邊的時間里,帶走炸彈人做研究。”
“?!”景光一愣,隨后聯想到1-1剛剛的話,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是24號那邊?!”
1-1沉重的點了點頭,他深吸一口氣,站直了身體,表情一如既往的面無表情。
可是當轉頭看向門外方向的時候,他的語氣卻是有些微妙:
“……可他們找錯了人。”
聽到了1-1的話,景光一塞,他眨了眨眼,眼前浮現出當初自己和1-1一起前往炸彈庫時,看到的那個穿著青春靚麗的少女,對方含著棒棒糖對炸彈犯們頤指氣使的畫面映入眼簾。
他記得…當初1-1告誡自己,無論0-24表現出來的再正常,都不要輕視她。
心情復雜的結束了回憶,景光微微抬頭,百感交集的看著眼前不動如山的1-1。
……明明已經知道組織要對炸彈人出手了,還露出這樣淡然的姿態,是單純對第一個被盯上的24號有信心、還是…已經不在乎了呢?
等等。
忽然,景光腦中靈光一閃,他猛然間抬頭,驚訝的看著1-1。
既然被襲擊的是0-24,按照他的說法也知道白蘭地現在并沒有監視著他們,那1-1是如何知道24號的處境的呢?!
一個沉重的念頭在景光的內心漾開,且以不可控制的速度迅速擴張著——
此時的1-1平靜的站在原地,和景光所設想的種種原因全然沒有半分瓜葛。
*他只是單純沒力氣了。
剛剛所說的“他們找錯了人”的事,如果用真治的語氣來說,應該是氣急敗壞的嘀咕。
他回憶著剛剛在24號的耳邊響起的貝爾摩德的話,聽到她語氣復雜的說出這是boss的意思的時候,芯子里的真治險些氣笑了。
——想要炸彈人做研究就和我說啊!
用得著非得用這么陰暗的手法嗎……雖然黑衣組織本來就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組織,炸彈人也十分難得…但直接動手是什么意思啊?!
而且是boss的意思…也就是說連琴酒都不知道了?!
……也是。如果琴酒知道,應該就能好好的直接和我說了吧。
1-1抿了抿唇,無語的想著對策。
偏偏被選中的還是自己的炸彈最重要的中轉人24號,但凡是個其他人,現在自己的炸彈人體系都不會直接崩潰。
現在的真治屬于一種被狗咬了,糾結于到底要不要當街直接咬回去的情形。
……
“呼。這下難辦了啊。”
女聲中帶著無奈和狠意。
發出這聲音的人正是貝爾摩德。此時的她棘手的拎著手里已經彎曲的棍子,眼角抽動著,艱難的抬起眼來——
視野中,踉蹌著的少女勉強站立。
她頭被擊打后維持著下垂的姿勢,看上去就像壞掉的娃娃一樣。后頸完全顯露出來,是灰撲撲的金屬色,顏色明亮的衣服也因為剛剛的跌倒而變得臟兮兮的,僵硬的手指顫動了幾下,發出了生澀的“咔咔”聲。
——可她沒有倒下。
貝爾摩德深吸一口氣,對于眼前恐怖的畫面泰然自若,只是丟開了手里的棍子的動作彰顯出她的無奈。
說實話,在她舉起棍子的那一刻,看到24號平時很少對外露出來的后頸處的金屬色時,她就有些躊躇了。
如果不是boss特意要求不能用火藥傷害軀干,也有引爆炸彈的危險的話,貝爾摩德本身也不會選擇這么不優雅的方式。
丟掉了手里的棍子后,貝爾摩德這次就毫不猶豫的掏了槍。
既然棍子都沒辦法摧毀她的話,那么刀子就更不用妄想砍斷鋼鐵了。
貝爾摩德面無表情的對著眼前搖搖晃晃站定,終于停止了機械的“咔咔”聲,穩穩的站在那里的24號,舉起了槍:
“我說了吧,這是boss的命令。”
雖然我也覺得是一樣的惡心…但是不管怎么想,應該都不會有比在白蘭地手下更恐怖的結局了吧。
貝爾摩德皺眉盯著她,眼底帶著隱晦的思考。
她不明白。既然她能承受白蘭地的實驗——只憑她現在糟糕的像個老舊的機械的模樣就知道了,她肯定在白蘭地手下經歷了數不清的實驗,那為什么還會對到boss手下的實驗室里抗拒成這樣?
不知道24號對于整個炸彈人體系的重要,此時的貝爾摩德想不明白24號為什么會做出這樣的選擇。
在她皺眉的注視下,僵硬著身體的24號漸漸恢復了一點點力量。
在只有真治能看見的區域內:右上角的紅色飽食度條在不斷閃爍著,彰顯著她的狀態已經很差了。
于貝爾摩德警惕的目光中,24號緩緩抬起臉來——黑暗中,那雙本就比起其他炸彈人來灰暗不少的眼眸此刻帶著詭異的電弧,就像是短路的機器一樣,偏偏這機器現在有一副人的模樣。
然后,似乎在抬頭時24號察覺到了阻礙,她停頓了一下后,直接抬起手放到了自己的脖頸處——
“咔吧。”
貝爾摩德的眉心狠狠一跳。
“……”她眼神復雜的看著硬生生自己擺正了脖子上的金屬鏈接的24號,看著后者扭了扭脖子確認的舉動,張了張嘴,卻又只是嗓音干澀的重復了一遍剛剛的話,舉著手里的槍向前走了半步:
“……這是boss的命令。”
話音落地,原本專心檢查自己身體狀況的少女停了下來。
這一次,她流暢的抬起了頭,黑暗中,貝爾摩德發現她嘴里的棒棒糖消失了——只是一截讓她血液凝結的引線。
貝爾摩德瞳仁微縮,可當她看到那截引線并未被點亮時,卻是情不自禁的松了一口氣。
然后她就聽到了少女一如既往機械發啞的聲音,以問題的方式回答了她剛剛的話:
“——那白蘭地大人呢。”
你們想沒想過事先通知我一聲啊?!
本以為將24號從白蘭地手下帶走會相對好一點的貝爾摩德:?
她感覺自己之前對這個看上去剛上國中的女孩的同情都多余。
用不著可憐她,她超愛。
——你是斯德哥爾摩嗎?!
第260章 拯救大兵真治
“喂, 科恩,確認琴酒發過來的地址就是這里嗎?”
走在前方的基安蒂轉過身來詢問搭檔,后者悶悶的點了點頭:“沒錯。”
基安蒂站在溫泉酒店旁邊的樓頂上, 表情怪異的看著眼前這條到處都是車和游客的街道。
不怪她會提出這樣的疑問, 實在是不管對于她還是對于黑衣組織的其他人來說, 按照白蘭地那家伙的性格, 總感覺漆黑陰暗的角落才應該是他待得地方。
——到頭來居然在這么繁華的地方嗎?!
基安蒂無語的整理著身上的裝備。也不能這么想,萬一白蘭地待得地方不是地面,而是地底下什么的也是有可能的。
反正這次她和科恩的目標又不是白蘭地本人。
放心的想著,趁著科恩放置狙擊點的時候, 基安蒂掏出了望遠鏡,向著對面的街道眺望著。
“科恩, 炸彈人的特征你還記得嗎。”她隨意的詢問著身邊的搭檔,“雖然之前在組織里的時候都是一眼就能看出來,但是現在忽然讓我回憶我倒回憶不出來。”
基安蒂放下手里的望遠鏡, 臉上露出了困惑的表情:“說來也奇怪, 明明見面的時候一眼就能知道那是炸彈人, 怎么輪到陳述的時候反倒說不清了呢?”
聽到身邊女人不解的聲音, 科恩微微點頭:“火藥味。”
“!對!”聽到科恩的話,基安蒂茅塞頓開, 立刻驚訝的低下頭來, “就是火藥味!”
每個炸彈人身上的火藥氣息都濃烈的令人發指, 如果不是能清晰的看到他們的臉, 幾乎要讓人誤以為他們就是徹徹底底的炸彈了!
基安蒂棘手的“嘶”了一聲,她咬了咬大拇指, 臉上帶著為難的表情。
……要和這些易燃易爆炸的家伙們打交道,說實話, 也沒和直接與白蘭地對抗好到哪里去。
就當基安蒂在內心抱怨著的時候,一旁始終沉默不語的科恩忽然開口,打斷了她的思緒:
“……那是野口真治嗎?”
“誰?”忽然聽到一個陌生的名字,基安蒂下意識的追問了一句,不過聯想到現在讓他們頭疼的本尊白蘭地,她稍加思索就想起了這個“野口真治”的身份。
是一個白蘭地在Y國活動時針對的倒霉蛋吧,他也在這兒?
基安蒂眉毛一揚,毫不猶豫的拿起望遠鏡,立刻循著科恩所指的方向望過去——
在一扇窗戶后面,她果然看到了那個總是在報紙或者新聞上出現的臉。
視野中,野口真治坐在床上,臉上帶著對方那在新聞上總是能看到的符合好警察個性的溫和笑容,此時似乎正一臉苦笑的對身邊的人說著什么。
他怎么會在這兒?
基安蒂一臉困惑的放下了望遠鏡,臉上帶著莫名其妙。
畢竟他們這次前來據琴酒所說是循著白蘭地的蹤跡而來的,但是卻在這里發現了野口真治這個王牌拆彈警察……
她摸著自己的下巴,腦中忽然靈光一閃,立刻打了個響指:
“我知道了!”
科恩:“……你知道了什么。”
“我知道了科恩。”基安蒂沒有注意到科恩被自己的反應嚇得微微一抖的動作,她只是語氣略微興奮、臉上帶著篤定的神情,反手握住了科恩的肩膀:
“這里是白蘭地目前所處的為止……既然野口真治也會出現在這里,那么答案就呼之欲出了!”
“野口真治和白蘭地……他們兩個……”基安蒂的語氣微微低沉下來,對面的科恩也忍不住被她的情緒所感染,神情微微嚴肅起來。
在科恩的注視下,基安蒂神情嚴肅的一字一句道:
“——白蘭地還沒有放過野口真治!!”
被這個“爆炸性”的消息鎮住的科恩:……
他移開了搭檔的手,面無表情的移回視線:“白蘭地睚眥必報的個性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那倒是。”被科恩提醒,基安蒂似乎也覺得自己有些反應過度了,輕咳一聲認可道。
只不過。
她在意的再次拿起望遠鏡看向野口真治那邊窗子的方向,在偵查炸彈人蹤跡之前,她目光有些遲疑的再次落在野口真治身上幾秒鐘。
不知道為什么……剛剛的反應也是、自己總覺得白蘭地和這個野口真治身上冥冥之中還有著其他聯系。
大概是我想多了吧。
她隨意的收回目光,轉而和科恩負責不同的區域,各自偵查起來。
*
房間內,無奈的看著草木皆兵的萩原和松田,真治求饒的舉起手來:“我真的沒事,只是有點低血糖,現在已經清醒過來了。”
因為飽食度不缺的原因,現在的真治花銷十分大手大腳,也因此一下子沒來得及關閉房子內諸多炸彈人的使用,以至于才會使得本體突然昏厥。
現在的他已經立刻關閉了還在家中的一些無用1系列炸彈人,再加上29號還在勤勤懇懇的撿垃圾…我的意思是尋找合適的廢棄材料,真治右上角的飽食度已經成功恢復到了黃色的程度。
可似乎是剛剛自己突然倒地帶給眼前這三位警察大人的沖擊太大了,看,松田現在的眉頭還沒解開,雖然戴著墨鏡,但想也不用想,一定在瞪著自己呢。
真治有些無奈的想著。
而看著對方這幅不在意的表情,本來還在因為他“低血糖”的解釋稍稍松了一口氣、現在拳頭又硬了的松田額角跳了跳。
要不是看著真治是病號,只看對方這面對他們的擔心臭屁的撇了撇嘴的模樣,松田一定要賞他一枚鐵拳。
好不容易將面前的三人組安撫下來——至少表面上是這樣的,至于安室透那家伙雖然神情淡定,但真治就是有預感那家伙已經在內心想了千百種自己暈倒的“真正原因”了。
不過真治無論再怎么了解安室透,也猜不到對方現在最認定的可能性,是自己在Y國時的舊病又復發了。
如果他能預知到,絕不可能再像現在這么淡定,肯定是要和安室透據理力爭一番就是了。
留下真治一個人好好休息,至少對方現在的情況是不能去溫泉了,否則很容易泡出問題來,他們也只能先去告知毛利一家眼下的情況。
微笑著的萩原在門被關上的那一刻,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
他神情嚴肅的微微轉頭,看向身邊始終若有所思的安室透:“……安室先生,關于真治,你知道些什么嗎?”
連神經大條的真治都能看出來安室透的心口不一,更不用說對他無比了解的萩原和松田二人了。
而沉浸在自己的思考,臉上維持著官方笑容的安室透忽然被問到,下意識的一愣,抬起頭來時,撞上的就是一雙嚴肅和一雙憂愁的表情。
嚴肅的是摘下墨鏡的松田,憂愁的是擔憂的轉頭看了一眼身后緊閉的大門的萩原。
瞬間明白二人是在擔心真治的情況,安室透表情流暢的轉變,眼神復雜的看著二人,想了想,最后還是用挑不出錯的話語隱晦的開了口:
“……或許、是曾經在Y國時出任務留下的病根也說不準。”
他不能直接說出白蘭地的名字,可出乎他意料的是,在自己說出這句話之后,萩原和松田忽然彼此對視了一眼,用“果然如此”的眼神看向他。
這次輪到安室透意外了。
他分明沒有說出白蘭地的存在,但為什么看二人的表情,好像早就知道了有白蘭地這么個人似的?
迎著安室透詢問的目光,萩原一臉沉重的嘆息一聲:“……別把我和小陣平當成笨蛋了啊。”
最后那個嘆息的“零”的稱呼被他咽了回去,他也清晰的看到了同期好友眼底的一顫。
關于有一個炸彈犯團體正在暗中針對真治、并且很有可能是從Y國一直追到日本來的事情,萩原和松田從好久之前就已經有了相關的猜測。
這一次經過了安室透的話,只是讓他們更加確信了當初的想法。
只不過有一點他們二人和安室透的念頭都類似:那就是,真治很有可能已經察覺到了這個針對自己的存在,但他并沒有告知任何人。
安室透是單純的回憶起曾經在醫院的那次大爆炸,他始終懷疑當初在那棟只有真治在的大樓里,白蘭地也在,甚至二人可能還經歷過面對面的談話。
萩原和松田則是回憶起了當初在拆彈組時,真治總是低聲呢喃某些話語時那個無法捕捉的第三人稱的“他”的身份。
三人腦中所思殊途同歸,目光交匯時,均看出了對方眼中的沉重。
最先開口的反而是始終謹慎的安室透:“……關于…他們,交給我吧。”
他用隱晦不明的話說著,畢竟知道針對真治的真正存在——白蘭地的人,只有他一個。
而且從始至終,他一直在努力達成這件事。
如今雖然得知景光被白蘭地手下背叛的炸彈人保護了下來,可還有真治這被迫害的一環在,就注定安室透不會輕易放過白蘭地這個狠厲的家伙。
聽到他的話,萩原的眼底微微安定下來,也和松田對視了一眼:
果然,零在執行的秘密任務就是和針對真治的那個炸彈犯團體有關!
于是,萩原也輕聲應道:“在工作的時候我會注意真治的健康問題的,無論是飲食還是不讓他飲酒方面。”
真治:??
話音剛落,一邊的松田也輕哼一聲,雙手抱臂:“還有去醫院,就算是拖著那個混蛋,我也不會讓他繼續諱疾忌醫了!”
真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