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1章 拍賣會結(jié)束
一個月后,眾生之地。
兩重殿中,拍賣會再次開始。
在此處的主人來到這眾生之地后,雜貨鋪中每過一段時間就能上新,每過一些年月也會舉辦一次拍賣會,只是規(guī)格大小有所不同而已。
相距的年月并不規(guī)律,有三五年、七八年的,也有一兩年的。
同時,這所謂的“規(guī)格大小”也不是指等級,而是指其中九級資源的數(shù)目和品質(zhì)。
所以每逢此處拍賣會舉辦,不論規(guī)模如何,都會有不少九級層次的生靈前來——無論是九階珍獸還是人族通天。
上一次舉辦拍賣會就已經(jīng)是八年前了,而且近好幾次的拍賣會,規(guī)格都不算大。
但據(jù)說這一回不同,其他資源且不提,卻將要出現(xiàn)足足三十件九級資源!
這是前所未見!
所以,過來的修者就更多了。
加上那一個月的準備時間,有些結(jié)交了其他大陸好友的修者和珍獸們,也都給朋友傳去消息。
不過,新出來的規(guī)矩有些奇怪。
需要……陰陽五行屬性的煉材。
好在凡是來到這里經(jīng)營許多年的生靈,手頭的財富都是大把,在各大陸的勢力也早就發(fā)展成很是厲害的程度了,所以他們耗費一些時間去湊,也能搞到許多。
反正拍賣會并沒有要求完全用煉材來支付,每次只需要一件而已,相當于“敲門磚”,他們當然也就不必太過擔憂了。
只是仍舊多多益善,準備的煉材品質(zhì)也要高一些才好。
畢竟拍賣會最終的解釋者是兩重殿的主人,如果在競拍同一件資源陷入膠著狀態(tài)了,那么他們是可以自行選擇競價資源的——他們選定煉材多的,也是情理之中。
因此,各大陸都忙碌起來。
無數(shù)大陸的商行,全都在調(diào)動,紛紛將高品質(zhì)煉材涌入同一個方向。
他們?yōu)榱俗约旱纳猓斎徊粫贸鋈浚阌怪靡桑隙ㄒ粢恍┖玫膩怼?br />
一個大陸、一個生靈籌備的或許并不算多,可這么多大陸的湊在一起,就會是一個非常可怕的數(shù)字了。
·
拍賣會正式開始。
負責拍賣的人,還是此地的兩位主人。
邱歲安和秦長寧。
兩人仍舊是面帶微笑,跟以往的每一次一樣,面向眾人,開始拍賣。
邱歲安燦爛一笑,說道:“此次拍賣的資源為七級到九級。”
秦長寧微微一笑,也說道:“現(xiàn)在拍賣正式開始。第一件拍品,七級上品玄劍,起拍價三萬中品玄石,每一次加價不得少于一百中品玄石。”
邱歲安又說:“按照會場規(guī)矩,可以直接以煉材競價,也可以先出一件,余下以玄石競價。”他環(huán)視四周,“諸位,可以競價了。”
話音落下以后,很多個“格子”里的人族修者開始報價!
“一件六級煉材,四萬中品玄石!”
“五萬!也加一件六級煉材。”
“五萬五!六級煉材。”
其中,還夾雜著一些屬于珍獸的獸吼。
那些獸吼有些來自于與人族交了朋友的珍獸——它們偶爾也會想給朋友送禮物嘛;有些還來自契約珍獸——也許是主人不在代為競拍,也許干脆就是契約珍獸獲取了眾生門,還或許是其他情況。
它們報價的聲音,也都是很高亢的。
拍賣臺上的兩位拍賣者,將所有競價聲都聽得一清二楚。
直到最終的價位出現(xiàn)……
·
這一次的拍賣會拿出的資源非常多,七級的上百,八級的也有數(shù)十件。
再加上九級資源的競爭格外激烈,而且報價的時候還有很多煉材加入,也要進行估價……一應(yīng)過程是繁瑣了些,耗費的時間也比以往長很多。
所以,整場拍賣會,最終持續(xù)了整整一個日夜的時間!
但無論是修者還是珍獸,都有不少在這里獲取了自己的心儀之物。
而他們手頭特意積攢的玄石,以及品質(zhì)極好的煉材,也極多都匯入了兩位拍賣者的手中。
·
拍賣期間,鐘采和鄔少乾也拿出了一些有再生能力、手頭還有留存的資源出來叫拍,有眼力的生靈們察覺到以后,就有不少躍躍欲試,準備私底下聯(lián)絡(luò)兩人。
以往的拍賣會上,也常有這種事兒發(fā)生。
有時候兩人拿出的可再生資源其實就是能完整拿出的了,其他的還在再生中,手頭留存的不足“一份”,可還是有很多修者都不介意。
夫夫倆也就同樣賣了。
但這次不同,兩人得回去看看古城內(nèi)的資源夠數(shù)了沒——要是不夠,還得再來一次拍賣。
所以,就還挺急切的。
以至于拍賣會剛一結(jié)束,兩人就帶著資源開啟眾生之門,離開了這里。
·
夫夫倆先回到了乾元島上。
然后,他倆走出房門,喚來幾位隨從,跟他們交代了一些關(guān)于處理山中眾多藥材的事兒,再回到房間里,準備進入古城。
但還沒等開始,倏然間,有人過來叩門。
原來是一位隨從前來稟報:“東嘯公子已經(jīng)等候許久了。”
鐘采一怔。
他回想了一下,之前的拍賣會上,并沒有看到東嘯崽子的身影。
鄔少乾了解鐘采,已經(jīng)代為先問出口了:“他什么時候來的?”
隨從恭聲說道:“昨日就來了,在這里小住,期間離開過,沒多久也很快回來。”
因為夫夫倆對外宣稱是在閉關(guān),所以隨從輕易不會過來打擾。
鄔東嘯知道這事后要在這等著,同樣閉門不出,只告知隨從,如果兩位叔叔出關(guān),就去幫忙通報。
負責招待他的隨從一直觀望這邊的情況,剛好因為夫夫倆出來晃了晃,他看到了以后,才匆匆趕過來的——如果不是夫夫倆才關(guān)上門,他也不敢敲門。
鐘采聽完后,有些了然。
那崽子應(yīng)該是有什么事兒找他們,但是來了發(fā)現(xiàn)他倆“閉關(guān)”,就去眾生之地看了看,知道他倆是在舉辦拍賣會……
鐘采說道:“把他請過來吧。”
隨從應(yīng)聲,迅速去了。
·
不多久,一個身形高大的青年昂首闊步地走了過來,可謂是英姿勃發(fā),再配上那副英俊的容貌,渾身上下都充滿著男性魅力。
一看就非常吸引人。
而島上有不少男女修者,都在悄然偷看他。
——說來也是有趣。
無論是鐘采還是鄔少乾,其容貌都更好些,尤其鄔少乾,是一種讓人無法形容也不敢直視的英俊。
但島上的隨從們卻從來不敢對兩人生出任何其他心思。
主要還是針對鄔少乾的。
他們或許是隱約間有什么奇怪的警兆吧,哪怕鄔少乾好看成這樣了,也都沒有生出任何愛慕之心。
而對鐘采……
鐘采是脾氣很好,又是個俊俏靈動的少年模樣,應(yīng)該是很惹人喜愛的,然而隨從們往往也都不看多看一眼,每逢交流,也都十分恭順。
雖然鐘采自己沒覺得什么,但在他心里,老鄔是天下第一帥的,而且他也記得曾經(jīng)的老鄔非常受歡迎。可他后來也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好像就沒什么人敢接近老鄔了,就很奇怪。
老鄔明明跟以前一模一樣……
鐘采后來也懶得多想。
反正他和老鄔只要彼此就行了,沒人覬覦他家老鄔,他雖然覺得他們沒眼光,但也省麻煩了。
·
話說回來。
眼前這個英姿勃勃的、高大英俊的年輕男子,只要出現(xiàn),都仿佛很多光芒聚焦在他的身上一樣,讓人恨不得眼珠子都黏上去。
非常吸引人。
甚至一些隨著時間推移、依附在兩人名下的達到化靈境界的男女隨從,也都會對他產(chǎn)生好感。
雖然這好感并不十分明顯,也沒讓他們刻意去跟他來往,但確實存在。
在不影響鐘鄔夫夫倆的前提下,會盡量給此人多行方便。
·
這人自然就是鄔東嘯。
他往這邊走過來的時候氣勢很強大,也是魅力四射的,但是當他越來越接近鐘鄔夫夫倆的時候,他周身的氣勢和那充滿誘惑力的氣質(zhì)就漸漸地收斂下去了。
直到他來到夫夫倆的面前,就已經(jīng)跟平日里沒什么區(qū)別。
依舊是英俊不凡氣場強大的。
但隱隱約約間,其中卻還是多少透出了一點從心之感。
·
鄔東嘯撓了撓頭,順便憨傻了好幾個度。
“鐘叔叔,小叔叔。”他小聲說,“你們回來啦!”
鐘采忍不住好笑。
是,他倆都站在這了,當然是回來了。
鄔東嘯似乎也發(fā)現(xiàn)了自己之前是沒話找話,當即嘿嘿笑了兩聲,才正色說道:“我過來跟兩位叔叔說一聲,要出去歷練了。”
鐘采挑了挑眉:“就你一個人?”
鄔東嘯點點頭,有點遺憾地說道:“我是近期聽到了一個消息,可以過去看看情況的。原本也想和師兄一起,但師兄在閉關(guān),還需要一兩年的時間才可能出來,就來不及等了。”
隨著兩人境界的提高,確實會有沒辦法一起出去歷練的時候。
這也不是第一次了。
不過,卻是宣秉第一次閉關(guān)這么久。
·
鐘采下意識地看向鄔少乾。
鄔少乾會意,拿出了一個小箱子。
鐘采將箱子遞給鄔東嘯,讓他打開看看。
鄔東嘯就照做了。
箱子里面,是幾張奇怪的符箓,一些奇形怪狀的、好似玄器的東西,還有小塊的陣盤。
他仔細分辨一番,倒是也都認了出來。
“鐘叔叔,好像是傳送符,還有一些封禁了攻擊的符箓,儲存攻擊的玄器……能爆炸的玄器?”鄔東嘯喃喃說著,又把陣盤翻轉(zhuǎn)一下,“這個是八級防御陣盤。”
——其中大多數(shù)都是可以直接隨身使用的,只有防御陣盤需要固定安裝,應(yīng)該是在他修煉、休息的時候給他提供防護的。
鐘采頷首:“眼力不錯。”
鄔東嘯嘿嘿笑了聲,然后才很習(xí)慣地說道:“這些我都要了吧。”
然后,他更加習(xí)慣地開始打欠條,并且按照規(guī)矩起誓。
等誓言都說得差不多后,鄔東嘯才問道:“這些都是消耗品,除了八級陣盤以外都是得買的,鐘叔叔快報個價。”
鐘采笑道:“知道你想省錢。放心,陣盤就算租給你的。”
接著,他就報出了一個數(shù)字。
鄔東嘯也很積極地將后續(xù)誓言說完。
于是他就又欠下一屁股債了。
·
說起這個欠債,鄔東嘯也是很無奈。
為了每次出行的安全,他是很積極地找兩位叔叔買資源的。
他兩位叔叔也愿意給他一些助力,所以有了對他有好處的資源會給他先留下來。
因此,鄔東嘯感激之余,欠條也沒斷過。
哪怕他后來實力暴漲、從各個渠道都能搞到一些資源了,可前腳剛還清了債款,后腳就再次從兩位叔叔手里打下新的欠條。
久而久之,鄔東嘯每逢出門,都要過來一趟。
欠條也是一年比一年數(shù)額更大。
還不完,根本還不完。
如果說以往還有他師兄會幫忙一起還債,但后來兩位叔叔也讓他師兄欠下債務(wù)了,他倆就成為難兄難弟,一起拼搏,共同還債……
除此以外,就是他自己的保命手段,也出了問題。
也就是……他的隨行護法。
鄔東嘯自打來到頂級大陸后,凡是出去歷練,總是會被傳送到比較遠的地方,那邊對靈仙宗和戰(zhàn)神殿或許有耳聞,或許連耳聞都沒有,也自然更不會忌憚他背后的勢力。
在遇到麻煩后,為了保命,護法多次出手。
有的時候也還好,一旦護法出面就順利解決問題了,但更多時候,他會在山間野地中,遇見連涅槃修者都搞不定的、自然生成的危險。
他護法就沒了。
就這么些年而已,除了多年前在秘境洞府里毀損的以外,后來才剛修好沒多久,他出去歷練的時候,就再次崩潰了。
然后就是再次重新凝聚……
就在數(shù)月前,崩潰了第三次。
鄔東嘯都麻木了。
就沒哪個同門手里的隨身護法比他的更命短的。
而且如此頻繁地損失,他也不好意思總讓宗門給他擦屁股啊!
那位晉樅殿主一直對他很好,哪怕頻繁凝聚分身,也沒有對他擺臉色,依舊對他很愛護……他也是過意不去的。
所以每一次,他也會提供很多資源,協(xié)助晉樅殿主迅速凝聚。
晉樅殿主一次次分魂而出,虧損著實很大,哪怕有這些資源提供,也無法彌補他受到的分魂之痛……
于是,鄔東嘯也會專門去尋找對晉樅殿主元魂有好處的寶物。
又是一筆不小的開銷。
盡管晉樅殿主多次表明不必,鄔東嘯還是我行我素。
……不然的話,他得被愧疚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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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鄔東嘯是個非典型的窮光蛋。
為了保住他的性命,他一直是既“月光”,又欠債。
高大的身軀在外面風(fēng)光無限,每逢回到房間里的時候,他對著鏡子看看自己……總覺得有點佝僂了。
那債務(wù),就是壓迫感很強啊!
所以鄔東嘯也不敢停。
他深知自己的戰(zhàn)力是在戰(zhàn)斗上才能更快提升,而要想還清債務(wù)也要從外面奇遇搞錢,這才每回來沉淀一段時日后,都要出去歷練。
但最終結(jié)果卻是……
戰(zhàn)力確實一如所想的提升了,債務(wù)則或許要伴隨他終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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鄔東嘯拿到東西后,開始報備。
“這次我去歷練,可能要有個幾年,如果宣師兄過來找我,還請兩位叔叔幫我將這封信給他。”
“有了這些攻防手段,我一定可以很安全。”
“鐘叔叔有沒有什么想要的?我要是遇見了,一定給鐘叔叔帶回來!”
因為護法還沒凝聚出來,這次他沒有護法防身,但是有了這一箱子?xùn)|西,他覺得自保沒有壓力。
不過……
鄔東嘯想了想,還是小心地拿出了一個圓球,雙手遞給鐘采。
鐘采接過來,觀察一會兒,問道:“這是什么?”
鄔東嘯謹慎地說:“一種傳訊之物,我意外弄到的。”
·
此物名叫:連信珠。
是一對的。
子珠的主人一旦將珠子捏碎,就可以傳遞一段信息過去。
這信息必須在十個呼吸時間內(nèi)說完,一旦停下就會被一股神秘力量席卷,傳遞到母珠之中,迅速告知其主人。
信息結(jié)束后,母珠也會破碎。
是個一次性的玩意。
但是它有一個優(yōu)點,就是無論子珠的主人身處什么地方,只要是在同一片大陸之內(nèi),消息都能傳到。
而如果并不處于同一大陸,只要確實有消息的,母珠也會輕輕顫動。
就比如,倘若鐘鄔夫夫身處眾生之地,子珠破碎的同時,母珠顫動,等他倆從眾生之地離開,母珠會延遲傳遞消息,再自行破碎。
所以,也是一件很有用的寶物。
可以用來傳遞很緊急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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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采聽完鄔東嘯的講解,將珠子接過來,好生收了。
鄔東嘯心里安定,與鐘鄔夫夫又說了幾句話后,告辭離開了。
他這次,就直接離開宗門,直奔自己的目的地去。
鐘采目送鄔東嘯一陣子,好笑道:“他給我倆珠子,跟插旗子似的。”
鄔少乾也知道這是什么意思,微微一笑:“不去管他,日后自然知道。”
鐘采拉著鄔少乾的手,也沒太放在心上。
主角插旗子也太正常了。
不插個十次八次的,那簡直就不是主角的風(fēng)范了。
鐘采笑嘻嘻地說:“走吧!咱倆忙活去!”
鄔少乾含笑,也握住鐘采的手。
兩人走回房間,關(guān)好房門。
再一瞬,兩人一同進入了古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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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鄔夫夫懸浮在高空中,俯瞰下方那無數(shù)的建筑,龐大的內(nèi)外城池。
他們將新得到的煉材、以往籌備的煉材,統(tǒng)統(tǒng)都拿出來。
經(jīng)過古城的計算,總算是數(shù)目足夠了。
鐘采神色肅然。
鄔少乾將所有煉材全都投放到城樓的前方。
兩人一起說道:“開始升級吧。”
古城得到了指令,平整的大地上,瞬間出現(xiàn)了一個極大的坑洞。
只一個剎那,所有的煉材全都被這坑洞吞噬進去!
與此同時,坑洞表面迅速彌合,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沒有發(fā)生過一樣。
前后過程無聲無息的,根本不像前幾次那樣聲勢浩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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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采握著鄔少乾的手。
鄔少乾攬著鐘采的腰。
兩人仔細地觀察著古城的變化。
只見城池上,迅速地出現(xiàn)了一片絢爛的光幕,把整個城池都包裹住了。
絢爛五彩的光幕上,還流轉(zhuǎn)著黑白兩色的光芒。
這正是五行、陰陽的特征表現(xiàn)。
整個城池內(nèi)部,發(fā)出“轟隆隆”的悶響。
猶如雷鳴一般,但是雷鳴又都收縮在極深的地方,沒有釋放出來。
就好像一切的變化,都在其內(nèi)部深處,讓人無法捉摸,也無法追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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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鳴不斷,光幕也在延展。
整個古城都在不斷地擴張——
但就在這個時候,古城突然傳遞過來一層意念。
【是否將古城按比例繼續(xù)擴大?】
鐘采一愣,連忙問道:“如果我選‘不’呢?”
古城的意念繼續(xù)傳遞。
【選擇否,則有兩個選項。】
【其一,按照城主的心意,固定在一個大小上。】
【其二,先固定一個大小,之后雖然可以自由變化大小,但每次變化都需要搜集一些資源進行輔助。】
鐘采繼續(xù)追問:“如果搜集資源,需要什么樣的?”
古城迅速列出了兩張清單。
其中一張是列舉如果要將古城擴張,需要什么樣的資源;另一張則是如果縮小的情況。
鐘采仔細看過去。
這些需要的資源價值都不高,而且他手頭都有。
之后只需要儲存幾分,就可以隨時更改了。
比起固定大小來,是稍微麻煩一些,但卻省了其他的事兒。
鐘采就笑著說道:“這就不用猶豫了。”他轉(zhuǎn)頭看向鄔少乾,“對吧老鄔?”
鄔少乾含笑說道:“就選擇第二種吧。”
鐘采表示贊同。
兩人迅速提供了自己的回復(fù)。
現(xiàn)在的古城,因為并沒有開放住人,所以對于兩人而言,其實還是大了一些的。
于是,夫夫倆不僅沒有讓古城繼續(xù)擴張,反而讓它縮小。
在整個城池變化的同時,將面積縮小為現(xiàn)在的十分之一。
如此一來,反而更加方便。
古城沒有異議。
在光華閃動的過程中,繼續(xù)發(fā)生變化。
第442章 古城升級
大概是按照鐘采心里的想法來的——
內(nèi)城的建筑更加緊湊的同時,高度降低了很多,與此同時,新增了很多大小宮殿群,其中就包含一座藏書閣——目前夫夫倆擁有的所有典籍、功法、秘技等等,全都分門別類地裝入其中,包括兩人從祭壇、射日弓中得到的傳承在內(nèi)。
仔細看去可以發(fā)現(xiàn),多出了很多單獨的秘技修煉室。
比如適合鐘采的五行秘技的,就分別出現(xiàn)了五座相連的小殿,里面分別包含各種五行環(huán)境。此外,鐘采目前每一種秘技都有單獨修煉室可以磨礪,比起以前的總體一處來,要更加精細很多。而且可以調(diào)整內(nèi)部所設(shè)置的能量等級和范圍。
比如適合鄔少乾修煉的,就是陰陽大磨盤有一個專門的修煉室,單純修煉陰陽屬性也有,箭術(shù)有,每一種自創(chuàng)的秘技都有。同樣也有各種磨礪的環(huán)境,也是一樣可以調(diào)整。
還有很多其他類的建筑,各種風(fēng)格,各種功能,一眼都看不完。
但似乎夫夫倆想到了什么,就可以立刻找到什么。
外城的諸多兵營分區(qū)不變,只是地盤和建筑都有所增加而已。但因為低等級的道兵全都被合成了,這里其實也只進駐了龍甲兵和變異龍甲兵而已——其他即使培養(yǎng)好的金甲兵,也都被帶去古城派了。
中間的居住區(qū)是不斷縮小的,其中原本用于活人居住的建筑也變得非常微縮——主要是這里一直就沒人入駐,顯得空蕩蕩的,所以就干脆先“隱藏”著了。
·
內(nèi)外城墻上面,不同色澤的流光在不斷地閃爍。
每當流光經(jīng)過之后,那處的墻體就好像鍍上了一層奇異的涂料一樣,又仿佛是重新被什么無形的能量煉制過了,每一塊墻磚都比先前堅固了許多倍。
城墻高度并沒有再發(fā)生改變,但每一塊墻磚的體積更大,墻體的厚度也是增加數(shù)倍。
整個古城的防御力達到了九級極品玄器的程度,能夠抵擋普通通天甚至一二劫通天的攻擊。但如果襲擊者達到了三劫或以上,當他們耗費相應(yīng)的時間以后,就有一定的幾率可以破開——就算是已經(jīng)達到了八劫的通天,三五次內(nèi),也是無法立即將古城摧毀的。
那些隱藏在墻磚里的火炮數(shù)目增加——應(yīng)該說,幾乎每一塊墻磚內(nèi)都藏著一個炮口。
不過這些炮口除了更加密集以外,每一次開炮后的威力并沒有加強,依舊是達到九級層次,但是比尋常的通天攻擊要稍弱一些。
通天境界是非常特殊的,沒有人操縱的古城,自動發(fā)出攻擊的極限,也就只在這里了。
城墻上的炮塔炮樓合成能源的效率翻倍,其他火力設(shè)施的數(shù)量、種類以及攻擊范圍也都翻倍。
·
鐘采看著迅速變化的內(nèi)外城,感知了一下藥園的情況。
時間模式不變,藥園結(jié)構(gòu)也不變。
最大的變化,只在于面積的擴張。
各種各樣的、能栽種珍藥的特殊環(huán)境數(shù)量增加、精細度也增加。
鄔少乾則看了看內(nèi)城的城樓。
乍一看也是沒什么變化,依舊分為數(shù)層。
改變的,也還是每一層的面積、房間數(shù)目、合成池子或者兵器池子數(shù)目……
就比如,祭壇池子再次擴大,其他方面的變化只有一種,就是十連保底的選項四選一改為五選一。
……想來也是,這祭壇搞出的“多氪丹韻抽取高品質(zhì)資源”功能已經(jīng)很逆天了,似乎也很難再繼續(xù)“開掛”了。
還比如,召喚道兵的池子現(xiàn)在一次可以召喚十萬,能夠節(jié)省大量的召喚時間。
每一個合成池子面積也是至少擴大一倍的。
·
隨著古城升級,那高懸的鏡子功能也有更新。
更新程度不大。
如果是窺探、感知、尋寶等,就是比之前功能強大一些而已。
不過增強程度有限,畢竟這些功能原本就足夠強大了,已經(jīng)是極難提升。
惡意榜的功能更靈敏,查找速度更快,信息有時候會稍微詳細一些,但大多數(shù)時候還是跟之前的一樣。
聯(lián)絡(luò)方面的功能更靈活,無論是鏡子與道兵還是兩面鏡子之間,從限制在兩百萬里之內(nèi)變成兩種情況:其一是不超過兩百萬里,則老樣子;其二是超過兩百萬里,那么就可以在所處的那一域或者一洲之內(nèi)進行“視頻”,不論大域小域、大洲小洲,以已經(jīng)劃定的區(qū)域來判斷。
也就是說,有時候的“視頻”范圍甚至可以達到千萬里之遙,但最少也能有兩百萬里。
至于鏡子與鏡子之間的傳送……原本是兩位城主相距百里之內(nèi),如今則提升為千里。
鏡子恢復(fù)能量的速度提升一倍。
搜索次數(shù)增加。
如果使用傳送功能,每日傳送次數(shù)從一次轉(zhuǎn)為三次。
搜索類功能次數(shù)也翻倍了。
·
鐘采摸了摸下巴,說道:“老鄔,我感覺咱們這一次的升級,主要就是給咱倆提升資質(zhì),以及給這古城增加防御。”
鄔少乾笑道:“古城的功能早在上次就很齊全了,現(xiàn)在想來點新的,也不容易。”
鐘采想了想,好笑道:“的確。”
兩人說話間,感覺整個古城應(yīng)該已經(jīng)蛻變差不多了。
但是,古城上的光華居然還在流轉(zhuǎn)。
鐘采納悶:“難道還有什么沒弄完的?”
鄔少乾也有些不解。
此刻,古城意念再次傳音。
【檢驗到有其他可以融入古城、再更加古城功能的寶物,是否使用?】
鐘采詫異道:“陰陽五行已經(jīng)平衡了,還新增功能的……那得是什么玩意兒?”
鄔少乾也在思索。
古城平靜無波。
【如果在古城中融入烏澤鬼魚的獸丹,古城將新增在空間裂縫里的穿行能力。】
鐘采脫口而出:“什么?”
古城不疾不徐,它是沒有任何靈智與感情的。
【古城將對暴亂的空間之力產(chǎn)生一定的防御能力。】
鐘采敏銳地察覺到其中的意思,有點失望地開口:“不是完全防御啊……”
但他也沒多問了。
因為閱讀大量典籍的緣故,鐘采也從一些邊角中搜集到了消息。
暴亂空間之力,原本就是一旦接觸,近乎十死無生。
鐘采繼續(xù)追問:“那防御能削弱多少暴亂空間之力?”
古城的聲音里帶著一種金鐵交鳴的聲音。
【五成。】
鐘采喃喃道:“能削弱這么多,已經(jīng)不錯了。”
鄔少乾問道:“超過五成以后,古城就會毀損?”
鐘采也在等待古城意念的回答,想確定一下。
古城意念傳遞。
【剩下部分的空間之力需要以古城本身的防御進行抵擋。】
【古城本身可以擋住余下五成。但暴亂空間之力的強度不同,如果超出范疇,也會導(dǎo)致古城部分損壞,需要后續(xù)進行修補。】
【如果卷入空間風(fēng)暴,古城前后能夠抵擋不超過盞茶時間。當盞茶時間過去一半后,防御就會出現(xiàn)漏洞,導(dǎo)致空間之力進入古城之內(nèi)肆虐。】
鐘采和鄔少乾仔細聽完,都是了然。
所以,碰上的要是空間風(fēng)暴的話,最多也就是那個盞茶的一半時間了。
要盡快進行脫離,不能拖延。
·
在古城的詳細解說下,夫夫倆了解了融入烏澤鬼魚獸丹后的好處,自然就不會錯過。
鐘采手一招,將那獸丹召喚到手中。
隨即,他在古城的提示下,將這獸丹擲向地面。
下一瞬,地面照舊張開一個口子。
這獸丹被吞吃了。
夫夫倆敏銳察覺,古城上的光華中,隱約出現(xiàn)了一種奇異的能量。
仿佛他們此刻置身于另外一個空間一樣,又好像古城平白生出一種無形的洞穿之力。
鐘采和鄔少乾都是一怔。
古城再次傳遞意念。
【烏澤鬼魚獸丹年歲超過十萬年,融入古城后,產(chǎn)生新的變化。】
【古城城樓窺天鏡可以吸收部分該能量,或許會產(chǎn)生其他變化,是否吸收?】
夫夫倆下意識地對視一眼。
鐘采試探問道:“先說說古城本身的變化?”
古城意念顯現(xiàn)。
【古城整體可以短距離瞬移,每次最多十里。】
【缺陷:需要消耗大量玄石。】
鐘采立馬露出笑容。
對于消耗多這事兒,他是完全不介意的。
都讓古城瞬移了,還擔心啥浪費啊!
這樣一來,就算他們陷入空間風(fēng)暴,也可以花大價錢多瞬移幾次,這不就出來了嗎?
是好用的功能!
鄔少乾見鐘采高興,也很高興地將他揉了揉。
接著,兩人想起古城的第二個提示。
他們轉(zhuǎn)過頭,看向那高懸于內(nèi)城城樓上的鏡子。
鐘采眨眨眼:“這玩意兒古城給取了‘窺天鏡’這個名字?因為原材料叫窺天眼嗎?”
鄔少乾想了想,笑道:“名字很直白,但聽起來還不錯。”
鐘采就往鄔少乾身邊湊湊,問他道:“哎!你說這玩意想吸收鬼魚獸丹的能量,你說讓不讓?”
鏡子本身的功能還是很好用的。
雖然他倆現(xiàn)在用上的時間不多,但用不用是一回事,有沒有就是另一回事了。
如果直接答應(yīng)吸收的話,窺天鏡要是變異了,之前的功能都沒了……
鄔少乾含笑道:“我看阿采很感興趣。”
鐘采瞪了他一眼:“你這也太直白了!”
·
確實,在聽說窺天鏡還有變異可能的時候,鐘采就已經(jīng)興奮到兩眼發(fā)光了。
他很感興趣啊!
而且第一反應(yīng)就是,讓它吸收!
不過這古城畢竟是他和老鄔的家,所以最后還是想一起問問老鄔呢。
結(jié)果毫不意外地,被他家老鄔看出來了。
·
鄔少乾輕輕捏住鐘采的臉,在他嘴上親了一口。
“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吧!”
鐘采早有預(yù)料。
他就知道,只要是他想做的事兒,只要對他自己沒有傷害的,老鄔從來不會阻攔他!
鐘采嘿嘿一笑,踮腳抱住鄔少乾的臉,也在他嘴上親了親。
接著,鐘采揚聲說道:“那就吸收唄!”
古城立馬做出了反應(yīng)。
肉眼可見的,凝聚在整個城池上的光華,分出了一股化作流光,徑直就朝著那城樓鏡子而去。
鏡子表面在觸及到流光的剎那,就迫不及待地全部吞吸進去!
流光源源不斷,鏡子上也出現(xiàn)了無數(shù)奇異的紋路,周圍氤氳出奇特的微光。
有一種非常……玄妙的感覺。
鐘采仔細觀察著。
鄔少乾摟著鐘采的腰,跟他一起看。
他總覺得,這鏡子接下來的功能……應(yīng)該也是頗有用處的。
·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鏡子終于停止了吸收。
鐘采很興奮。
古城察覺到主人的情緒,自然是迅速稟報。
下一瞬,一道信息就傳遞給了鐘鄔夫夫。
鐘采和鄔少乾對視一眼,眼中都帶著詫異。
原來,這窺天鏡獲取的新的功能,正是生靈追蹤傳送之力。
·
何為“生靈追蹤傳送”?
其意思就是,如果兩位城主使用鑰匙鏡子查看了某個生靈的信息,確定更具體的范圍后,就能鎖定。然后只要催動鏡子,鏡子就會將手持鏡子的那位主人包裹住,并將其不斷朝著那生靈所在的地方傳送。
每次傳送的距離或長或短,并不具體,但總歸都是用最合適的方式來進行的。
而且,必須是生靈,不能是死物。
換言之,可以追蹤某位修者、某頭珍獸或者蠻獸。
這其中,修者的信息是最容易查的,珍獸次之,蠻獸就很難講——同種之間的數(shù)目也太多了,還沒有靈智可以輔助辨別。
與此同時,每一面鑰匙鏡子單獨使用的時候,只可以釋放出一個人的傳遞之力。
倘若夫夫倆要一起行動,那么就需要將鑰匙鏡子重疊起來——那一瞬可以合二為一。
接著,不論是鄔少乾背著鐘采,還是鐘采進入古城被鄔少乾攜帶,都可以一起傳送了。
需要注意的是,重疊鏡子并不是就只能傳遞兩人,兩股傳遞之力合起來以后,除了夫夫倆必然可以送走以外,其他的活物如果進入古城,也都可以連著一起攜帶。
·
鐘采品味完那鏡子的用處,神色倏然有點微妙。
鄔少乾倒是覺得,窺天鏡的新功能挺有意思。
鐘采不由說道:“要是這樣的話……那以后惡意榜上的那些家伙,豈不是可以直接追蹤的嗎?”
鄔少乾頓時笑了:“確實可以。”他悠然說道,“而且鏡子的速度夠快,倘若對方也在行動中的話,這鏡子說不定可以直接前一步傳送過去,在對方的目的地等著他們。”
鐘采下意識地想象了一下那個情景……搓了搓胳膊上的雞皮疙瘩。
嚯。
那豈不是只要人一回去,就看見他和老鄔已經(jīng)“恭候多時”了?
有點瘆人啊。
·
鄔少乾攬著鐘采,又摸摸捏捏他的臉。
鐘采又想起來,說道:“這鏡子其他功能……”
夫夫倆都迅速查看。
其他功能沒有改變,還真就只是增加了追蹤傳送而已。
這其實挺好的。
·
到此刻,古城上的所有光芒才徹底消失。
古城煥然一新。
雖然整體功能上其實改變不多,大多就只是功能升級而已,但古城原本就十分完善了,攻防一體,是相當厲害的伴生寶物。
所以,目前的古城已經(jīng)非常好用。
對兩人最大的好處還在于,他們的資質(zhì)終于一起提升到了仙品頂尖!
即使他倆現(xiàn)在沒有修煉,周圍的天地之氣也在不斷地朝著他們涌動,縈繞在他們的身邊。可想而知,倘若他們搬運一下功法,那恐怕會直接將他們包裹起來!
日后的修煉速度,必定會更快。
同時,兩人也要更多次數(shù)地去使用各種秘技修煉室了。
修煉速度的加快,可能會造成戰(zhàn)力懸浮,所以必須多多適應(yīng),多多磨煉,夯實基礎(chǔ)……
鐘采和鄔少乾,都是做足了準備的。
·
當最后一抹光華消失后,古城最后傳遞來幾個意念。
【古城破損超過百分之五十后,就可能造成漏洞,導(dǎo)致外敵入侵,需要立刻投入煉材進行修補。】
【古城破損超過百分之九十后,整體坍塌,但只要還能余留一個碎塊,都可以通過不斷投入高等級煉材而進行重塑。】
【當遇見可以融入古城、為古城新增功能的資源以后,古城會進行提示,由城主選擇是否接受融入。】
接著,應(yīng)該是再沒有其他提示了,意念迅速沉入古城內(nèi)部。
·
鐘采細細聽完,不由吐出一口氣。
他嘴角微抽,說:“真是見鬼了。”
鄔少乾揉捏鐘采的后頸,給他消消氣。
鐘采繼續(xù)吐槽:“所以為了以后能修補城池,還得繼續(xù)囤陰陽五行屬性的煉材唄!”
鄔少乾失笑,又安慰鐘采道:“別太擔心。真需要煉材的時候,就是破損超過一半的時候,在那之前,古城可以自己修復(fù)的。”
鐘采撇嘴,心情又好了很多。
那就囤唄!
慢慢搜集吧。
這時候就該慶幸了……
鐘采往鄔少乾身上一靠,幽幽說道:“幸好咱倆都不是主角。”
鄔少乾一愣,隨即笑出聲來。
想想就知道,倘若得到這古城的是那東嘯崽子的話,只怕這古城已經(jīng)破損好幾次了,哪里還能像現(xiàn)在這樣嶄新嶄新的?破破爛爛還差不多。
不過……
鄔少乾肅然說道:“阿采,咱倆不能插旗子。”
鐘采迅速冷靜。
鄔少乾又笑著補充道:“咱倆插了旗子,說不定會因為東嘯那崽子……影響到咱倆。”
鐘采迅速同意。
確實。
他倆自己的運氣可能不會導(dǎo)致古城“發(fā)生意外”,可要是滲入東嘯的那詭異運氣,就說不準了。
——等等。
鐘采迅速住腦。
還是別想了。
想想就可怕。
·
古城升級徹底完成,夫夫倆依照自己的心意打造了如今小十倍的古城,如今也一起手拉手飄著,在整個城池里徜徉、欣賞。
城池里的各種功能,看著確實都極為好用。
夫夫倆很是滿意。
大致逛過一圈后,兩人就干脆直接選了個修煉室進入,開始搬運起天地之氣來。
修煉室中,能量極其濃郁。
因為資質(zhì)達到頂級的緣故,這些能量還真就迅速包裹兩人,而且其濃度之高,仿佛可以讓人窒息!
作為修者,鐘采自然不至于窒息。
但是,他確實被硬生生地嗆了一下,接連咳嗽起來。
旁邊的鄔少乾見狀,趕緊過去,輕拍鐘采的后背。
鐘采擺擺手,表示自己沒事兒。
他有點好笑地說道:“還真沒這么‘富裕’過。”
鄔少乾微微搖頭。
都咳嗽成這樣了,還貧嘴呢。
不過,貧嘴的阿采也很可愛。
·
夫夫倆很快適應(yīng),并且快速地吞吸能量、提高自身。
期間,自然也少不了由鐘采提供的各種丹藥,不管是能增強體魄的、輔助吞吸能量的,還是協(xié)助道宮內(nèi)修煉變化的……全都挨個兒地用上。
所以,兩人的實力也在迅速提升。
數(shù)月后,鐘采突破到了筑宮后期。
鄔少乾也是終于躍入了化靈中期——這比早先所預(yù)計的時間,可要快上太多了!
夫夫倆對此都很滿意。
接著,鄔少乾去打磨秘技了,鐘采也是煉制起丹藥來。
還真別說,現(xiàn)在的鐘采,煉制時越發(fā)絲滑熟練了,驅(qū)使玄力的時候,也更加輕松。
當煉制完丹藥后,鐘采帶著那被污染的陰陽珠,進入了丹術(shù)模擬室。
這不是他第一次過來了,也不是第一次研究這玩意……
但只能說,這工程是非常漫長的。
短時間里,鐘采也無法解決這個難題。
·
時光荏苒。
又是好幾年過去。
鐘采和鄔少乾的修煉非常順利,日子也非常平靜。
除了偶爾鐘采要接待幾個病人以外,再沒有其他事了。
鐘采在丹師榜上的排名,也達到了第十五位。
鄔少乾在武斗榜上的名次,也來到了第五。
可以看出,在七級層次中,夫夫倆超越前人的速度,是比之前要慢上許多的。
但對于其他始終關(guān)注著蒼穹榜的人而言,如果知道了夫夫倆的感覺,只怕是要郁悶甚至憤怒了。
這是何等的張狂!
進步都這么快了,還佯裝謙遜,就讓人聽起來很不順耳了。
當然,宗門的獎勵也始終沒有吝嗇過。
夫夫倆在門中地位,再次拔高。
第443章 東嘯求助
這一日。
鐘采正在煉制一爐魂元丹。
此物對滋養(yǎng)元魂很有好處,而鐘采之所以研究它,除了因為它的藥材難得、煉制難度很高以外,還因為他想盡可能地將他家老鄔的元魂養(yǎng)得“壯壯”的。
如今已經(jīng)成功過幾次,但品質(zhì)都不算很好。
這一爐倒是讓他心有所感……
鐘采凝神盯著丹爐,手掌不斷地拍擊在丹爐上,也隨著這股力道而改變木火流轉(zhuǎn)的方向,讓爐子里的藥材充分發(fā)生反應(yīng)。
終于,丹爐內(nèi)一陣轟鳴!
丹藥就此成型,可以取出來了。
·
鐘采打開爐蓋,從里面掏出三顆丹藥來,鼻尖微微動了動,心情很好地笑了。
這時候,旁邊落下一道陰影,是熟悉的氣息。
鄔少乾笑著夸贊道:“阿采丹術(shù)高絕,這才煉制第五爐,就出極品了。”
鐘采先是得意洋洋地揚起了頭,然后才說道:“嘿!你就別這么夸我了,我這還不是因為在丹術(shù)模擬室里面練過啊?要是就這么生煉,肯定沒這么快。”
是的,沒這么快但絕對不是做不到。
鐘采自己預(yù)計,只要他多多努力,也頂多就是十來爐的樣子,必出極品的。
鄔少乾揉了揉鐘采的臉,眉眼都是溫柔:“阿采過謙了。”
鐘采挑眉,又理所當然地說:“我在老鄔心里肯定是最好的,我知道。”
鄔少乾笑著附和:“是,這當然。”
兩人膩歪一會兒后,鐘采毫不猶豫地將三顆丹藥中那唯一的極品遞給鄔少乾。
剩下兩顆,則都是上品。
鐘采每逢積攢一段日子,就分成兩部分,一半送到眾生之地上架,一半出售給宗門。
這些年來,不僅是煉制的丹藥,其他途徑得到的資源,但凡是靈仙宗和戰(zhàn)神殿能用得上的,鐘采也都會分出一些給兩家勢力。
因為倆人家底豐厚還有奇遇的緣故,給兩家勢力做出的貢獻可絕對不少。
所以,夫夫倆在兩家勢力中的很多事情上,也都是有特權(quán)的。
·
話說回來。
取出丹藥后,鐘采就放出木火清理爐子。
鄔少乾從鐘采的身后環(huán)抱著他,下巴擱在他的肩頭,神情很愜意。
先前他剛在一門秘技上有小突破,就有點倦怠,到鐘采這里“充能”來了。
鐘采任由鄔少乾摟著,還干脆往后靠了靠,借點支撐力道,感覺也是極好。
這許多年來,夫夫倆的感情從來沒有改變過,始終對彼此無比熱情。
比起他們來,靈仙宗和戰(zhàn)神殿內(nèi)不少在他們之后結(jié)成道侶的弟子們,都從熱戀中走出來了。
只有鐘鄔夫夫,無論什么時候,無論被什么人瞧見,都永遠是這副親密無間、沒有任何縫隙的模樣。
他們是兩家勢力中的道侶標桿,也是無數(shù)弟子們艷羨的對象。
·
就在夫夫親昵且安靜地依偎時,突然間,鄔少乾的眉頭微皺。
鐘采立即察覺到,稍稍側(cè)頭,問道:“老鄔,發(fā)生什么事兒了?”
鄔少乾沒有立即開口,而是從袖子里摸出了一顆珠子。
這珠子在發(fā)熱。
鐘采愣了愣,才認出來,詫異道:“連信珠的母珠?”
鄔少乾點點頭,隨手將這珠子扔了出去。
果然,就在下一刻,這珠子轉(zhuǎn)動幾圈后,彌漫出一道道音波。
相當熟悉的嗓音,相當大的嗓門。
“鐘叔叔,小叔叔!救命啊!”
“我現(xiàn)在被堵在一個上古洞府里了!門口都是人,還都不放人!可能就剩五天他們就能打破陣法了!”
“具體是在南嵐域的十萬大山里,我好像是從東北方向進山,大概在第三十五座山峰!反正很多人盯著的那里就是……”
聲音到這里,就戛然而止。
基本上,話已經(jīng)都說完了,消息順利傳達。
鐘采嘴角抽了抽,眼皮也跳了跳。
鄔少乾攬著鐘采站起身來。
鐘采也順勢借力,直起身子,很無語地說:“這小子!我就知道會有這么一遭!”
現(xiàn)在最值得慶幸的是,他倆早早順利升級了古城,防御攻擊都拉到很高的程度,更有一尊變異龍甲兵隨身保護。
這回只要那崽子不是被二劫或以上的通天堵門,他們救人就基本沒什么問題。
而鄔少乾……
他就知道鐘采肯定是要動身的,就很干脆地說道:“坐青羽過去吧。”
鐘采沒有意見。
九天云鵬的速度本來就非常恐怖,青羽已經(jīng)逐漸蛻變進化成那個模樣,血脈帶來的本事自然也都被它全部繼承,極速飛行的時候,也是一等一的。
現(xiàn)在要趕路,雖然乘坐八級飛舟沒問題,但相比起來,其實青羽還要更快幾分。
·
青羽的龐大身形十分顯眼,在離開靈仙宗之后,自然會引起許多人的注意。
兩家勢力的弟子察覺高空中投下的巨大陰影,都不由看了過去。
“咦——那好像是、好像是九天云鵬吧?”
“是鐘丹王和鄔師兄!”
“對對,咱兩家勢力里,就只有這兩位的契約珍獸是九天云鵬,而且據(jù)說從前不是,后續(xù)兩位湊集資源為之進化,現(xiàn)在已經(jīng)徹底蛻變了,等級提升非常快!”
“我看看,這頭九天云鵬好像……已經(jīng)七階巔峰了?”
“好像還真是!我看它的氣息,距離八階也只有一步之遙!”
“倒是飛得比八級飛行玄器還快……”
“看起來,好像是在趕路啊?”
“以往可沒見這兩位如此著急過,這是怎么回事……”
很多弟子都露出幾分不解的神色,但也有隱約想到了什么的,露出幾分微妙的神色。
·
丹武天幕,論壇上。
【討論】今天鐘丹王和鄔師兄乘九天云鵬極速離開。
【樓主:我有一個猜測,讓我看看咱兩家還有多少兄弟姐妹跟我一樣的想法。】
【武斗蒼穹:我也坐等!但我猜不到!】
【武斗玄黃:我看你不是猜不到,是等著其他同門先說吧?!】
【炸翻天:你們這群搞武斗的怎么還磨嘰起來?讓我先說!這兩位肯定是奔著鄔東嘯斗王去的!】
【炸開花:我贊同!東嘯斗王太倒霉了!我聽說那護法炸過好幾次,連帶著晉殿主不得不閉關(guān)療傷,暫時都沒法凝聚分身了!】
【炸來炸去:我也知道!我?guī)煾改抢锒颊{(diào)集資源過去了!】
【武斗滄瀾:好吧,我其實也知道。】
【武斗凌霄:我知道你知道。你不就是第九殿的嗎?晉殿主那個分殿的!】
【武斗九天:話說回來,這次應(yīng)該是東嘯師弟又倒霉了,所以鄔師弟和鐘丹王過去幫忙?】
【炸黑了師兄:啊對!東嘯斗王出事兒了,確實要找長輩……我都差點忘了,鄔斗王和鐘師弟是東嘯斗王的叔叔啊!】
【炸禿了師妹:是因為東嘯斗王的實力也太強了吧。叔侄兩個境界沒差太多,東嘯斗王現(xiàn)在什么境界來著?要么融合后期、巔峰,要么筑宮了吧?】
【武斗蠻荒:應(yīng)該還在融合后期吧,他師兄宣秉倒是已經(jīng)筑宮了。】
【武斗凌空:也是,宣師弟入門的時候就是巔峰,這些年過去,筑宮也正常。】
【炸開花:所以,鄔斗王和鐘師弟這么著急,很可能就是去救場吧。以往可沒見他們這樣過。】
接下來,涌現(xiàn)出成片的跟帖。
【我也這么想】【就是就是】【贊同】【應(yīng)該沒錯了】【回頭可以問問】【到時候過來看看】
過不多久,這個帖子也沒再繼續(xù)討論。
·
雖然鄔東嘯因為出自中級大陸的緣故,根本沒法顯露在蒼穹榜上,但是他跟榜上的斗王是打過架的,甚至數(shù)年前還擊敗了榜首!
這可不就是無冕之王?
蒼穹榜上的那些弟子可以稱為斗王,這鄔東嘯又怎么不可以?
尊稱嘛!
所以,靈仙宗的弟子在提起他的時候,往往都叫他為:東嘯斗王。
至于為什么不是直接叫鄔斗王……
這不是因為他還有個小叔叔壓在頭頂上嗎?
已經(jīng)先霸占鄔斗王這個稱呼了。
再說了,鄔東嘯在很多弟子眼里還是很爽朗親切的,稱呼他的時候也愿意更親近一點……
關(guān)于鄔東嘯的一些動向,兩家弟子也很樂意不時地搬到論壇上來聊聊。
畢竟,這位東嘯斗王的護法崩潰的次數(shù)可真是一個頂十個啊!
雖然他現(xiàn)在崩掉護法的次數(shù)剛過三回,但這才多少年?
所以是真不夸張。
兩家弟子漸漸地都堅信一個觀點,遲早得崩十次!
·
而護法的崩潰,最慘的自然是晉樅殿主。
他明明是一位涅槃后期、常年要閉關(guān)修煉的一方強者,現(xiàn)在每十年都得凝聚大概兩次分身!
如果是他要保護的天才弟子不珍惜護法的話,也還能怒一怒,但偏偏并不是鄔東嘯不珍惜,而是鄔東嘯確實……容易引起連鎖反應(yīng)。
當然,鄔東嘯每次伴隨著種種遭遇,所獲得的好處也是很多的。
起碼每次凝聚分身期間,鄔東嘯做到了和宗門對半分地提供資源。
這對于一個融合弟子而言,真的很不容易了——大家也都知道,這位自己拿出一部分后,還要去一趟乾元島打欠條,等著再過幾次奇遇了還上。
與此同時,乾元島那邊,時不時也會派人前往第九殿。
不是別的,就為了提供一些罕見的、對元魂有妙用的、藥性溫和的天材地寶。
就在前不久,據(jù)說乾元島更是送去了極其罕見的、九級魄靈樹的樹汁!
足足一百滴!
如果放出去售賣,這魄靈樹樹汁的價位可是非常高的。
其藥效也是很強。
之所以特意送過去,都是因為晉殿主上一次的受創(chuàng)太過嚴重。
·
分魂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當修者在化靈境的時候,最大的危險就是分魂了。
當涅槃后期修者的分身損失以后,之前那一縷分魂也就損失了,再次凝聚也需要再次分魂。
別看涅槃后期強者是能不斷地給自己凝聚分身,但跟化靈境界又有不同。
化靈境界的時候,該境界的突破原本就是需要這個過程,所以分魂后其實對元魂本身沒有很大損失,只需要服用一些藥物進行溫補一番,就可以恢復(fù)如初甚至元魂更加強韌。
但倘若分身損壞后再次凝聚,再次分魂,對元魂的損害就比較大了——畢竟這是另一條命,怎么可能無代價還源源不斷呢?
所以在消耗大量的資源凝聚新的分身之前,還得先將元魂徹底修復(fù)完整才行。
鄔東嘯的護法崩潰三次,前面兩次勉強跟上了,但第三次還崩潰……這時候,因為晉樅殿主之前頻繁分魂的緣故,導(dǎo)致上一次造成的元魂傷勢還沒有恢復(fù)。
甚至因為第三次分魂的損失,讓晉樅殿主的元魂更加不穩(wěn)。
所以,晉樅殿主這次的養(yǎng)傷,花費的時間不短。
·
鐘鄔夫夫倆眼見侄子給人家殿主造成這么大損害,搞得人家除了養(yǎng)傷就是凝聚分身,心里自然很過意不去——就算晉樅本身并不介意,很是豁達,他們也不能當人家就應(yīng)該如此不是?
于是,鐘采在眾多九級珍藥中尋摸一番,找到了這樹汁送過去。
鄔東嘯自己并不知道這事兒——鐘鄔夫夫沒有特意告訴他。
反正樹汁很多,就不必讓這崽子打欠條了。
好歹是侄子,偶爾也是要幫他維護一下人際關(guān)系的。
·
此刻,在九天云鵬的極速飛行中,鐘采和鄔少乾直朝南嵐域而去。
南嵐域,也是一處大域。
其中實力最高的修者是一位一劫通天。
但這位已經(jīng)閉關(guān)許多年了,根本不管事兒,真正操持那一域事務(wù)、掌管那一域權(quán)力的,是那位通天的附屬家族——馮家。
這通天原本是一位散修,名叫廉暢。
在還沒通天的時候,廉暢就被馮家?guī)讉女子看好,為他生下了后代。
只可惜歲月流逝中,那些馮家女子陸續(xù)去世,留下的后代則資質(zhì)不足,一代代下去,最終剩下的人數(shù)并不多,與通天的血緣也已經(jīng)很遠了。
所以,廉暢對馮家的事兒漸漸并不怎么搭理,之所以將權(quán)力交給他們管理,也只是因為馮家用順手了,可以給他處理很多雜事兒,讓他可以安心修煉。
那為數(shù)不多的廉暢后代,就是維系廉暢和馮家的紐帶。
所以,那些姓廉的在整個馮家,地位都是很高的。
如今馮家借助通天強者的實力和權(quán)力,已經(jīng)培養(yǎng)出了數(shù)位涅槃,其中有兩位還達到了涅槃后期。
但這些馮家涅槃也很清楚,涅槃跟通天完全不是一回事兒,其中的差距無比巨大,他們即使在馮家地位超然,在廉暢的面前,也依舊沒有話語權(quán)。
所以,馮家處理南嵐域事務(wù)的時候,族人是不敢太過妄為的。
畢竟整個域中還有其他擁有涅槃強者的勢力,而他們馮家跟廉暢的聯(lián)系則越來越薄弱,倘若不能兢兢業(yè)業(yè)辦事,其他家族虎視眈眈之下,他們馮家未必不會被取代……
其他的八級勢力,反而沒有他們這樣的擔憂。
·
在青羽的恐怖速度之下,來到這南嵐域也只花費了三日時間而已。
這期間,鐘采只管靠在鄔少乾懷里睡覺,偶爾清醒過來,就隨便看看周圍的景色。
等終于抵達南嵐域以后,鄔少乾輕輕拍了怕青羽的后背,對它下了幾個指令。
青羽非常聽話,就隨著鄔少乾的吩咐,渾身的羽毛迅速改變顏色,恢復(fù)成最早時那澄凈的青色。
此外,它一邊飛,體型一邊縮小。
就連它的氣息,也隨著前行而不斷地減弱……
漸漸地,青羽看起來就好像是一頭六階的珍禽。
實力不算低,但是在整個大域里,也確實不怎么顯眼。
·
鐘采取出了那面鏡子。
順著鏡子上顯示的路線,他們來到了十萬大山。
鐘采喃喃說道:“從東北方向進山……”
等等!
那崽子也沒說是山脈哪一邊的東北方向啊!
鐘采撇撇嘴。
算了,反正鏡子里的路線更準確。
不多會兒,鐘采指了指右邊,說道:“老鄔,走!東嘯在那邊!”
鄔少乾摟住鐘采的腰,再又拍了拍青羽。
青羽極快地朝著那邊飛了過去。
它已經(jīng)是非常聰明、擁有靈智的珍禽了,所以它很懂地連速度都放慢下來。
配合著它的整體形象。
不多久,青羽來到了一條山脈的邊緣。
山中林木茂密,倘若飛到空中,恐怕十分明顯。
鐘采摸了摸下巴,拍拍青羽。
青羽落地。
夫夫倆站在山腳。
鐘采跟青羽嘀咕了幾句,將它收入了古城。
·
古城中。
青暉那龐大猶如山岳的身軀,正趴在內(nèi)城中的練武場上。
很大一坨,銀光絢爛,閃瞎人眼。
其額頭上那一支黑色的獨角,閃爍著駭人的寒光。
青羽撲騰著翅膀過去,沖著青暉發(fā)出幾聲悠長的鳴叫。
青暉抬起狼頭,耳尖動了動,又發(fā)出了一聲興奮的狼嚎!
下一刻,青暉就按照青羽的指引那么變化——
體型縮小,化為一頭皮毛絢爛、頭頂無角、只在六階的蝕骨銀狼。
接著,青暉被鐘鄔夫夫從古城里放了出來,并垂下狼頭,趴在兩人面前。
鐘采笑著拉住鄔少乾的手。
鄔少乾抱著鐘采,一躍跳了上去。
青暉霎時化為一道銀色閃電,極速沖入山林中!
非常快!
直奔鐘采所指的方向。
·
第三十五座峰頭。
……從不同方向來看,也不一定就是這個數(shù)目。
此刻,在那山腰處的巨大山洞前面,有一道透明的、游走著無數(shù)紋路的防護罩矗立,將整個洞口牢牢地擋住。
而山洞里面,隔著這防護罩站著的,是一男一女。
男子高大英俊,女子清麗脫俗。
乍一看還挺般配。
但如果仔細看就能瞧出,這男女之間相距好幾步呢,神態(tài)舉止也半點不見親密。
顯然,這應(yīng)該只是相處不錯的朋友。
高大男子的手里拿著一塊陣盤,上面的種種紋路跟防護罩上的紋路一模一樣,每次這些紋路閃過光芒的時候,防護罩上的也同樣如此。
清麗女子手里則拿著一支梭子,隨著她手腕的輕輕擺動,其中不斷地蔓延出細細密密的絲線。
這些絲線牽扯著兩邊山壁中某個機關(guān),而這機關(guān)好像也與那防護罩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當絲線越來越多的時候,防護罩的厚度也在緩緩增加。
·
在這對男女的對面、防護罩之外,則有一群人。
他們同樣拿著各種各樣的玄器、陣盤。
其中玄器不斷轟擊在防護罩上,每一次轟擊都能讓那些陣紋不斷地游走,以化解這些攻擊的力量。
陣盤中則迸現(xiàn)出很多光華,每當它們擊打在防護罩上的時候,游走的陣紋就會崩潰那么幾條——不過那高大男子就會將玄力灌注在手頭的陣盤之上,點亮那與防護罩對應(yīng)的、先前崩潰的紋路,讓它再次出現(xiàn)在防護罩上。
就這樣,一方狂暴攻擊,一方極力抵擋。
已經(jīng)相對消耗很久了。
·
防護罩外的那些修者中,有人不爽地說:“這都幾十個時辰了!日月都輪轉(zhuǎn)好幾次,居然還沒打開!就這么頑強?”
又有幾人也是皺眉,紛紛說道:
“就是!這小子的玄力卻好像源源不斷似的,還沒消耗干凈!也不知是哪里來的!”
“我看咱們還是得加快了,這小子一直沒有自報家門,恐怕是來歷不凡啊!”
“的確如此!我看還是得弄來更強力的寶物破陣才行,否則一旦被這小子逃出去,只怕會有大麻煩!”
“這已經(jīng)是咱們能調(diào)動的最好的破陣寶物了!誰知道這小子怎么這么難纏?應(yīng)該請三叔過來幫忙!”
“可三叔去陪那位狩獵了!”
眾多喧嘩聲里,很多修者都焦躁起來。
自打遇見這小子,奉命對付他,就已經(jīng)覺得他滑不留手的。等好不容易將之驅(qū)趕到山上,這小子居然能撞入一個山洞——還是他們找了很久都沒能找到的上古洞府!
他們想闖進去,結(jié)果又被防護罩擋住。
真他媽是個硬茬子!
很多修者心里都有猜測,能有這么多手段的小子,怕是來歷也很不凡。
而對方遲遲不肯自報家門,或許是擔心他們擔憂之下、調(diào)動更強的手段來趕盡殺絕吧……
不過,即使是想到這點的修者中,也還有抱有僥幸心理的。
或許這小子是故意詐他們的呢?
要是沒有特殊來歷,他就只是單純地扯虎皮做大旗呢?
于是……
眾多修者固然都在攻擊山洞,心中的猜測和想法無數(shù),卻也只是這么僵持著。
可如果要讓他們放棄這山洞……也是不行的。
眾修者如此攻勢,其實還有原因。
最初與這小子結(jié)怨的那位,可是他們?nèi)遣黄鸬模?br />
那位要求他們?nèi)绱耍麄冇帜茏鍪裁矗?br />
只能順從而已。
第444章 及時趕到
正是說誰誰到,就在眾多修者一邊攻擊山洞、一邊在心里抱怨的時候,不遠處,有一頭猛虎發(fā)出兇橫的吼叫,又裹著一道烈風(fēng)而來。
在那猛虎身上,端坐著一位衣著華貴的公子哥兒,長得還算英俊,但氣質(zhì)卻很輕浮,像個花花公子的模樣。不過仔細看去,又能發(fā)現(xiàn)他的氣息還是凝實的,可見在修煉上沒少下功夫——是融合巔峰修者。
猛虎旁邊緊緊跟隨著一位中年男子,氣息很是強大,但氣勢卻一直是收斂著的——他居然是一位涅槃!
二人一虎迅速抵達洞口。
那華衣公子一躍而下,看向那山洞里面仍舊擎著陣盤、錐子忙活的一男一女,嗤笑道:“怎么,還僵著呢?沒剩多少玄力了吧?”他輕佻地盯著那清麗脫俗的少女,又道,“早說讓你跟我了,你何必陪這小子一路逃竄呢?”
防護罩里的一男一女,壓根不搭理他。
華衣公子眼里閃過一抹怒氣。
他平生最恨的,就是有人瞧不起他!
下一刻,華衣公子又露出一抹笑容:“給我打開這罩子!不必留手!全力攻擊!”
眾多修者聽聞指令,都迅速加大了玄力的輸入,果然讓那防護罩上的陣紋消散更快了。
此刻,涅槃中年一揮手,掌中出現(xiàn)了一支判官筆,他虛空不斷書寫,化為一個一個字符沖到防護罩上。
霎時間,防護罩的陣紋消失了一大片,就連罩子本身都顫動起來。
這位涅槃的加入,給防護罩帶去了無以倫比的壓力!
·
先前攻擊防護罩的,有三四個化靈修者,十多個筑宮——倒是也有一些融合修者,但他們用處不大,就只能望一望風(fēng),即使一起出力,對防護罩效果也不明顯。
而山洞里的男修者只在融合巔峰,女修者更是剛?cè)肴诤希辰缡沁h遠不如洞府外的修者們的。
但兩人手中的寶物都很多,這才能在眾多高境界修者的追逐中脫身,一直沒有被逮住。
等他們進入洞府后,只負責防守,所驅(qū)使的主要是上古洞府自帶防護罩的本身能量——他們自身使用的玄力只是引子而已——這才可以堅持。
可就算這樣,兩人的玄力的消耗也不小。
此前這位涅槃原本不屑于加入,可現(xiàn)在都好幾日沒能成功,加上華衣公子也有了怒氣,他才終于出手。
·
現(xiàn)在,這涅槃使出全力以后,防護罩固然還能抵擋,修補起來卻會困難許多!
毋庸置疑,洞中的男女修者要想修補陣紋,消耗陡然增加數(shù)倍!
自然,他們的面色倏然變得有些發(fā)白。
華衣公子露出一抹冷笑。
然后……
眾人就看見,其中那男修者取出一顆丹藥吞入腹中,又丟了一顆給那女修者。
二人在服用丹藥后,臉色肉眼可見的好轉(zhuǎn)。
華衣公子:“……”
眾人都看得清楚,這男修者拿出的都是極品丹藥。
一時間,有幾個修者眉頭緊鎖。
中年涅槃——也就是眾人口中的三叔,馮家的三長老,倒是不怎么在乎。
·
馮三長老同樣早已猜到,這兩人或許有些來歷,而且,這其實從之前他們能拿出的那些逃命之物就可以看出來了。
但就算這樣又如何?
他們馮家每個月都會更新蒼穹榜的留影冊子,務(wù)必記住其中眾多頂級天才的影像,但是這兩人的面貌都不在其中,那么就算他們頗有背景,也不至于被重視到會導(dǎo)致勢力之間大戰(zhàn)的后果。
而他如今保護的這華衣公子廉天奇,則是他們馮家依附的那位通天尊者最出色的一位玄孫了。
·
前面那十多代的廉姓修者,資質(zhì)最高的只是地品,上限就僅僅只是涅槃境界,自然不會被廉尊者看重,甚至很多都早早壽元耗盡而死了。
這廉天奇的資質(zhì)原本也只是地品,但他有過奇遇,資質(zhì)提升為天品下等,潛力已經(jīng)夠到了通天的門檻,是歷代所有廉姓后人中,最值得培養(yǎng)的。
盡管廉天奇提升資質(zhì)的時候,廉尊者正在閉關(guān)、并不知曉他的事,但在此之前,廉尊者就多看過廉天奇幾眼——因為廉天奇的容貌最像年輕時候的廉尊者!
如果僅僅只是相貌相似,廉尊者同樣不會多么在乎,可廉天奇提升資質(zhì)后,就連資質(zhì)也跟當年的廉尊者一般無二了!
所以,在馮三長老等人看來,只要現(xiàn)在的廉天奇出現(xiàn)在廉尊者面前,是會被看重的。
說不定,還會被廉尊者當成另外一個自己培養(yǎng)——據(jù)馮家一位涅槃后期提起,很早以前,廉尊者其實感嘆過后人沒有他年輕時風(fēng)范的。
哪怕廉尊者只是提過這么一嘴,現(xiàn)在卻真的出現(xiàn)了這樣一個合適的廉天奇……
馮家原本就很尊重廉姓后人,現(xiàn)在就越發(fā)捧著廉天奇了。
廉天奇在馮家傾斜的資源中,實力也是突飛猛進。
哪怕他喜好女色,卻沒有落下修煉,在馮家看來,這就是可造之材——更像年輕時的廉尊者了!
如果當年的廉尊者不好女色的話,他們馮家又怎么能用幾個最出眾的族女將他留下呢?
馮家能有現(xiàn)在,都是因為當初那些族女的犧牲!
甚至如今,廉姓后代的后院里,也有一些旁支的馮家族女——并不是因為嫡支的族女不肯,而是最早時期嫁給廉尊者的幾位族女,就分別出自不同的嫡支,也是廉姓后代的老祖宗。
盡管已經(jīng)間隔了許多代,照理說即使聯(lián)姻也沒什么關(guān)系了,可以防萬一,還是選擇旁支更好。
等廉天奇后院同樣有馮家旁支,而這一代適齡的嫡支已經(jīng)或者出嫁、或者招贅。
那么,整個馮家都籌備著,要為廉天奇選擇一位資質(zhì)、容貌都足夠出色,但絕對不能是出自這南嵐域中某個八級勢力的女子。
·
廉天奇自己看中了一個生面孔,自然極好。
至于這女子在廉天奇身邊能有個什么名分,那就要看這女子出身具體情況了。
要是她是外域哪個八級甚至九級勢力的弟子,那么廉天奇不僅可以娶她為正室,就算為她遣散后院也未嘗不可……
這女子身邊的男修者瞧著與她沒什么曖昧,但還是除去為好。
現(xiàn)在這兩人都在洞府中,只要提前除掉男修者再清除痕跡,他的來歷再大也無所謂。
而那女修者,肯心甘情愿地嫁給廉天奇固然很好,可要是她不肯,也一并除去就是,他們過后再給廉天奇找一個優(yōu)秀的妻子。
·
想到這里,馮三長老加大攻擊。
融合就是融合,在他動手以后,他們掌控防護罩的手段也逐漸粗糙起來。
過不了多久,防護罩必然破損。
到那時,洞中這兩個年輕修者,就會是他們的囊中之物!
此刻,有幾個融合修者湊到廉天奇的身旁,小聲地哄著。
他們都很敏銳地發(fā)現(xiàn)廉天奇心情不佳,當然要將他好好“愛護”起來。
廉天奇原本沉著臉,在被拍了一陣子馬屁之后,也終于露出了笑容。
他看向防護罩,很是意得志滿。
尤其是那個女子,雖不見嬌媚,但那樣清麗的姿容,正是直接戳中了他的心。
他一定要得到她!
·
洞府里。
這一男一女兩個修者,還在堅持。
他們額頭上沁出了汗水,面色也頗為凝重。
同時,私底下正在傳音。
【鄔兄,這馮三長老過來,你我只怕頂多只能堅持幾個時辰了。若是他再用上玄器,只怕更……】
【秦姑娘不必憂慮,我兩位叔叔應(yīng)當已經(jīng)快到了。】
【哦?鄔兄倒是有信心?】
【那是自然!】
篤定之后,男修者遲疑一下,補充傳音。
【就算我小叔叔懶得搭理我,鐘叔叔還是肯救我一命的。】
女修者神情原本很肅穆,此刻都要有些繃不住了。
過了一會兒,她又歉意地傳音。
【都是我這次連累了鄔兄,之后若是能順利脫身,日后鄔兄但有吩咐,小妹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男修者很是平靜。
【就算秦姑娘沒被那廝看上,只怕我也要撞入這洞府,也得被他們堵住。如今區(qū)區(qū)小事,秦姑娘不必掛懷,不是秦姑娘的過錯。】
女修者眼神頓時柔和,雖然仍舊帶著歉意,心中卻多出幾分熨帖來。
【鄔兄開解,小妹感激不盡。但此次小妹到底連累了鄔兄……】
男修者嘆了口氣。
【這次要是我?guī)熜忠惨黄饋砹耍蹅內(nèi)齻一起動手,還能撐更久。】
女修者一愣。
男修者的傳音帶上笑意。
【反正盯著外面那幾個也煩,不如我給秦姑娘講講以往的經(jīng)歷,秦姑娘就明白為何我說與你無關(guān)了。】
【十三年前,我跟師兄一起……】
【十一年前……我?guī)熜帧?br />
【八年前……】
【之前師兄閉關(guān)……】
女修者仔細聽著,眼神中光芒連動,心里很是震撼。
但先前因為與男修者寬慰而生出的幾分動容,就很快消散了。
似乎這鄔兄并不是在寬慰她。
沒有她的話,鄔兄的遭遇也……挺有起伏的。
·
又過了一個多時辰。
一如女修者所言,外面的攻擊太過恐怖,防護罩已經(jīng)多次搖搖欲墜,都是兩人險而又險地搶救回來的。
而且每一次搶救,與防護罩下次動搖的時間就縮短一些。
在這樣的情況下,男女修者都服用了不止一次丹藥,才勉強堅持住。
但眼看著,也仍舊支撐不了多久了。
那華衣的廉天奇就靠在一個石座上,搖著扇子冷笑連連,每逢看向女修者的時候,都帶著勢在必得。
只是久攻不下,廉天奇的心情也逐漸下滑。
眾多修者察覺到廉天奇的不耐,馮三長老掃了眾人一眼。
下一刻,馮家其他筑宮、化靈修者全都收手,帶著有幾分泛白的面色退到后方。
只留下了涅槃修者——馮三長老一人。
馮三長老微微張口,吐出了一個大鼓。
他拿起鼓槌,對著鼓面就是猛然敲擊!
敲擊過后,鼓面上出現(xiàn)了一道犀利的光芒,直沖那防護罩!
防護罩的顫動,比先前更加劇烈!
馮三長老再次捶鼓!
一次!兩次!三次!
接連不斷的鼓聲,帶著恐怖的力量,瘋狂沖擊防護罩。
這樣的沖擊,導(dǎo)致所有的陣紋統(tǒng)統(tǒng)滅掉。
洞中男女修者都吐出一口血來。
他們手里的陣盤、梭子上,都出現(xiàn)了一道裂縫。
緊接著,防護罩一個激烈顫動——
轟然一聲,破碎了!
廉天奇終于滿意了,扇子搖得更快,十分愉悅地看著那洞府里,面露驚色的清麗女子。
·
銀狼極速在山中奔行,載著鐘鄔夫夫倆一路向上。
途中也有不少蠻獸擋路,但是銀狼張口噴吐出幾道能量后,就將所有蠻獸擊穿,又將其融化成一灘血肉,由那能量迅速卷入口中吞噬。
噬天貪狼,就是如此好吃、能吃、擅長吃。
一應(yīng)阻礙,都根本不是阻礙,全都進了他的肚子里。
山體雖然很高,但是不多久后,銀狼就已經(jīng)奔過了小半。
忽然間,半山腰處發(fā)出一聲炸響!
鐘采耳尖微動。
鄔少乾微微抬眼。
兩人都能感知到,就在那聲響的來處,有著不少強悍的氣息。
那些氣息的來歷,恐怕正是圍困東嘯崽子的敵人!
現(xiàn)在的炸響……難道是崽子的防御破了?
銀狼似乎感知到兩位主人的想法,步子更快了。
它此刻不再維持尋常六階的速度,而是用了自己最快的速度!
只幾個呼吸的時間,銀狼已經(jīng)來到了半山腰。
再繞過一片山壁,就能看到——
銀狼一躥而出。
·
馮三長老打碎防護罩的剎那,迅速平息了一下體內(nèi)躁動的氣血,下一瞬就探出大掌,赫然朝洞府里的修者抓了過去——
同一時刻,其中男修者的身前,出現(xiàn)了一尊七級極品傀儡。
傀儡伸手,與馮三長老對上一掌。
爆發(fā)的能量非常可怖,沖撞之下,讓整個山洞都搖晃起來。
一人一傀,迅速對掌數(shù)次。
掌風(fēng)搖撼,驚動了洞府深處的機關(guān)。
緊接著,那洞府深處驟然噴吐出大量的箭矢。
男修者抓住女修者,一起閃身到了洞口的一角。
這些箭矢不分敵我地進行沖擊,傀儡的身上破損了幾個大洞,馮三長老一掌掃開那些箭矢,另一掌的掌力打中傀儡,讓它迅速變得四分五裂!
——傀儡的實力雖然堪比七級巔峰水準,但是在涅槃長老的手下,能勉強抵擋幾個回合已經(jīng)不易,又怎么可能堅持太久呢?
而這已經(jīng)是男修者最后的防御手段了。
正此刻,女修者的腰間,一口小鐘在輕微的搖晃。
女修者一把摁住,不讓它繼續(xù)晃動。
但是,小鐘發(fā)出了清越的鐘鳴。
女修者立時傳音。
【前輩!不要出來!】
【那是涅槃!前輩,不可冒險!】
男修者似乎也發(fā)現(xiàn)了女修者的動作。
女修者神色一僵,心里有些愧疚,但是鐘里的前輩也不過化靈,且并無肉身,即使現(xiàn)身也頂多只能抵擋幾個呼吸時間,而他自己卻要元魂崩散……
男修者并沒有說什么,而是取出了一張八級攻擊符,朝著那馮三長老打了過去。
馮三長老眉頭微皺,也再次出手,將那攻擊符中的能量掃除。
廉天奇將一切收入眼里,心情變差,又搖了搖扇子。
怎么還沒拿下!
廉天奇揚聲喚了一句:“三長老?”
馮三長老赫然再次出手!
這一次,大掌裹著凌厲的風(fēng)聲,直接拍向洞府之內(nèi)!
其掌力之猛,能將洞口各處都碾壓一遍。
眼看著,那男女修者都要被重創(chuàng)——
但也是這一瞬,山體的側(cè)面出迸發(fā)出一道龐大的能量,沖向了馮三長老。
馮三長老如果不抽身回防,就會被打中、重傷。
與此同時,還有一道兇猛的拳勢,攻向了后方不遠處的廉天奇。
廉天奇被籠罩在拳影之內(nèi),只覺得這一拳中仿佛裹著極其恐怖的威壓,將他牢牢地禁錮在原地,手腳發(fā)軟到根本無法躲避!這拳力明明沒達到涅槃層次,卻似乎更加可怕,幾乎讓他瞬間生出了極大的陰影。
死……
他要死在這一拳之下了!
馮三長老不得不撤走打入洞府的掌力,快速后退避開攻擊,又幾乎同一時刻側(cè)身出手,悍然擋住那個攻向廉天奇的拳頭。
余下的掌力只打在了洞府外的山壁上,溢出的能量也沒能沖入洞口之內(nèi)。
因為只在一道銀光閃過后,從洞府門口也出現(xiàn)一個拳影,將馮三長老沒能撤完的掌力余威,全都擋住。
此刻,馮三長老已經(jīng)擋住了廉天奇所遇見的危機,將其護在身后。
其他修者的反應(yīng)也都很快,紛紛簇擁到馮三長老和廉天奇的旁邊。
這一刻,所有修者都看向了山洞前。
在那里,正有一頭銀狼靜靜站立著。
銀狼的背上,盤腿坐著一個靈秀俊俏的少年,正撐著下巴,很隨意地瞧向他們。
銀狼的前方,則是一位長身玉立的翩翩公子。
這位公子的相貌無比英俊,英俊到讓人不敢直視。
此時,英俊公子正收回了拳頭,好整以暇地看過來。
明眼人都可以瞧出,這銀狼是七階三段實力,英俊公子只在化靈中期,而銀狼載著的俊俏少年更僅僅是筑宮后期實力而已。
可他們卻都十分從容。
他們面對的好像并不是涅槃中期的馮三長老以及一大群境界也很高的修者,而只是一群普通人。
此刻,俊俏少年開口了:“就是你們欺負我倆的侄子啊?”
同一時刻,洞口處探出了一個腦袋。
那個男修者的腦袋。
男修者在瞧見一狼二人后,幾乎瞬間眼神就明亮起來,立馬就整個閃現(xiàn)而出。
他先前一直都是沉穩(wěn)冷靜的,可到了此時,卻顯露出幾分年輕人的模樣來。
男修者站在銀狼面上,對著那發(fā)話俊俏少年告狀道:“鐘叔叔,就是他們想搶我的東西,堵了我這么久!他們還想欺負我一個朋友!”
馮三長老等人:“……”
廉天奇站在馮三長老身后,并不走出來,卻也是冷言冷語地說:“哦?原來是這小子的叔叔?他搶了我看上的妻子,還霸占馮家看上的洞府,你們?nèi)羰沁要為他出頭,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俊俏少年轉(zhuǎn)頭看他,燦爛一笑。
廉天奇正有不解。
卻聽那俊俏少年理直氣壯地說道:“你們想搶東嘯的東西,那我們也不客氣啦!老鄔,快揍他們!”
這一刻,那翩翩公子就動了。
誰也沒有看清他的動作,就見他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馮三長老的側(cè)面,將廉天奇抓了出來。
馮三長老沒想到自己的感知會比一個化靈修者慢一瞬,可也來不及了,只能立馬出手。
但是,有一個高大的身影閃現(xiàn)到側(cè)面,接住了馮三長老的攻擊。
馮三長老察覺到,這就是之前襲擊他,讓他撤回掌力的人。
抬眼看去,此“人”身披甲胄,頭戴面具,恐怕不是真人,而是傀儡之類?
馮三長老毫不遲疑地出了全力,想要盡快將之擊退,好將廉天奇救回來。
但是根本不成。
馮三長老完全無法擺脫那甲士對他的阻截,就算他加大攻勢也不行——因為就在下一瞬,另一道差不多的人影也出現(xiàn)了,與前面那位一起攻擊。
兩面夾擊之下,馮三長老完全被困住了。
其他的修者們見狀,也都迅速出手,要搶救廉天奇。
但是站在銀狼前方的翩翩公子卻是施施然地再次轟出了幾拳——
他甚至連腳步都沒有移動,那綻放出的數(shù)十個拳影就已經(jīng)將所有沖來的修者轟飛!
眾多修者甚至無法接近,就在拳勢之下,紛紛倒地。
其中不少修者更是口吐鮮血,直接死了。
這僅僅只是幾拳而已。
還活著的修者們看向這邊,心頭都是驚駭無比。
這到底是哪里來的天才強者,居然有如此本事!
尤其是有些身負秘術(shù)的修者,仔細一看,出拳那人居然只有一百出頭的年歲,就越發(fā)驚恐。
更有化靈修者,倏然認出了那翩翩公子。
“鄔……”
“……鄔少乾!”
“居然是第五斗王,鄔少乾!”
蒼穹榜上,那排名攀登極快的頂級天才,大陸上公認的第一天才。
他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再有人看向鐘采,也終于想起來,鄔斗王與鐘丹王形影不離,是一雙恩愛眷侶。
那么鐘丹王的侄子,豈不也是鄔斗王的侄子?
更有人驚悚地發(fā)現(xiàn),那之前被他們堵住的小子,五官居然跟鄔斗王頗有相似!
只是因為氣質(zhì)截然不同,先前根本沒有人瞧出二人的相像之處,直到現(xiàn)在他們待在一起,雙方對比之下,才能察覺……
一時間,眾多馮家人都陷入了恐慌里。
如果,如果他們困住的是鄔斗王的侄子,是戰(zhàn)神殿的人……
那么……
恐慌在蔓延。
幾乎所有的馮家修者,情緒都陷入一片死寂。
但馮三長老還沒來得及發(fā)現(xiàn),他仍舊被兩尊猶若傀儡的龐然大物合力攻擊。
而這一刻,那廉天奇,被扔在了銀狼的腳邊。
第445章 大致解決
廉天奇神情一瞬猙獰。
從來沒有這么被羞辱過!
哪怕他當年還不比如今一樣受馮家重視的時候,馮家給他的待遇也都不錯,態(tài)度更是十分尊重……
可現(xiàn)在,他居然被摔在了那個搶他妻子、差點被他打死的小子腳邊!
——是的,廉天奇雖然大體上是倒在銀狼側(cè)邊的,但他腦袋所對準的方向,卻是鄔東嘯的兩腳。
這不過是個巧合而已,卻帶給了廉天奇巨大的屈辱。
廉天奇倒也知道自己現(xiàn)在被困,即便無比羞憤,卻是偏過頭去,以免自己的憎恨的眼神被敵人瞧去。
同時,他極力冷靜下來,想起了之前聽到的幾句呼喚。
鄔少乾……這名字太熟悉了。
·
數(shù)十年前廉天奇資質(zhì)還沒有提升的時候,鄔少乾就與當時的榜首激烈交戰(zhàn),從此鎮(zhèn)壓年輕一代。
當時的廉天奇又羨又妒,只恨那名聲大噪的不是自己。
等回到馮家后,廉天奇更是將這鄔少乾的影像看過了許多遍,牢記于心——只是后來他資質(zhì)變化,馮家對他再不是從前那樣的面子情,他才逐漸拋開當年的情緒。
如今追殺那廝的時候,怎么就沒看出來,那廝竟與鄔少乾那般相似呢?
沒想到啊,那廝不僅是鄔少乾的侄子,還將鄔少乾給召喚來了!也不知到底用了什么樣的手段!
親身感知到鄔少乾的拳勢之后,廉天奇才真正明白,為什么很多人提到鄔少乾的時候都為之色變——恐怕不僅僅是因為鄔少乾的戰(zhàn)斗力強悍,還因為與鄔少乾交戰(zhàn)的時候,會不知不覺打從心底里生出一種讓自己頭皮發(fā)麻的恐懼感。
·
廉天奇心跳如擂鼓,只覺得此刻是“人如刀俎,我為魚肉”。
但他心念電轉(zhuǎn)間,又覺得應(yīng)當性命無虞。
他固然追殺了那鄔東嘯,但歸根到底沒有真正傷害到他,他又有通天老祖為靠山,想來一番磋商后,他應(yīng)當只需要賠償那鄔東嘯的損失,再付出一些代價,就可以……
廉天奇才情緒漸漸平復(fù)。
無論如何憤怒,也要先將眼前這一關(guān)過去……
再說。
·
但是,就在廉天奇自以為想得很周全時,頭頂卻有一道和煦又活潑的嗓音響起:
“東嘯,他都追殺你啦,就由你親自殺了他吧!”
廉天奇猛然抬頭,霎時看到了那銀狼后背上的靈秀少年。
只見這位鐘丹王的神情很輕松,說到要“殺死”他的時候,就仿佛說要碾死一只小蟲子。
同時,又有一道溫柔的嗓音也響起來。
“聽你鐘叔叔的。”
是來自鄔少乾的,悠悠地從銀狼前方飄過來。
輕描淡寫的。
什么也不去考慮。
而更讓人慌張的是,不遠處,那讓廉天奇倍感屈辱的雙腳也走到了他的面前。
廉天奇感受到那道陰影逐漸籠罩住自己……
而那鄔東嘯,正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口中還笑吟吟地答應(yīng)著。
“哎!兩位叔叔!我知道啦!”
廉天奇面色驟然慘白,再想不起其他的話,只慌忙開口道:“等等!我可以賠——”
然而,他亟欲出口的所有商議、懇求,都沒能真正說出來。
一桿燃燒著黑火的大戟自上而下,直朝著他的脖頸劈斬而下,要將他一戟斷頭!
廉天奇本能打了個滾,卻是沒能完全躲過這一戟。
——是了,鄔東嘯的速度遠比他更快,他先前能追殺對方,不過是仗著那些境界更高的馮家修者罷了。
劇烈的疼痛從脖頸處傳來,廉天奇迅速伸手捂住脖頸。
打滾用處有限,但到底也讓那戟偏了偏,沒有將他脖頸徹底斬斷,只劃開了一道極大的血口,大量的鮮血從其中噴涌而出,讓他眼前微微發(fā)黑。
然而,鄔東嘯的黑蛟戟接連斬來!
廉天奇再次翻滾,也不知是以往弱小時的逃生經(jīng)驗管用,還是鄔東嘯故意在“貓捉耗子”,他居然也接連躲過了好幾次。
只不過,廉天奇每次都受了傷,不僅是脖頸新割出的口子,還有肩頭、臂膀——當他擺動手臂試圖保護要害的時候,那手臂就被砍了下來!
也是可笑。
廉天奇先前覺得趴在地上的時候,就覺得自己的姿態(tài)屈辱,到現(xiàn)在連滾帶爬,自然更是辱上加辱。
如今支撐著廉天奇如此狼狽逃生的,正是馮三長老能盡快脫身、前來救他……這唯一的活命希望而已。
就算是鄔東嘯要這樣羞辱他,他也可以忍受!
·
事實上,鄔東嘯并不打算羞辱廉天奇,他更想快點殺了他。
只是廉天奇的求生欲望太強了,又因為鄔東嘯之前玄力消耗太多,以至于還真被他躲開了幾次。
但,也到此為止了。
為免夜長夢多,鄔東嘯果斷地將體內(nèi)玄力盡數(shù)榨出,直接使用了秘技!
霎時間,戟影鋪天蓋地,從四面八方堵住了廉天奇!
看他還往哪里跑!
·
廉天奇果然逃脫不得,就算他不顧形象再想四處亂爬,也沒地方可爬了。
他倒是想要忍住羞辱、臥薪嘗膽,奈何鄔東嘯沒有給他機會。
數(shù)道戟影都砸落在了廉天奇的身上,硬生生地剁掉了他的頭,心口腹部,統(tǒng)統(tǒng)都被捅穿了。
留在原地的,只有一把長劍。
正是他的伴生寶物。
鄔東嘯取出一只瓶子,將其中藥液傾倒而出。
伴生寶物上,隱隱約約中,仿佛也有一絲凄慘的嚎叫散去。
廉天奇的元魂也被消磨。
徹底死了。
·
鄔東嘯從取出黑蛟戟到斬殺廉天奇,前后耗費的也就只是幾個呼吸時間而已——哪怕廉天奇躲過幾次,但融合修者的幾個回合也是非常快的。
所以,重傷倒地的馮家人們只目瞪口呆地看了幾眼,甚至來不及反應(yīng),廉天奇就硬是死在了他們面前。
馮三長老還在硬抗兩尊甲士的攻擊,期間分神關(guān)注廉天奇的時候,就恰好看到他狼狽不堪地被鄔東嘯追殺數(shù)次,又死在了他的手下。
期間,馮三長老幾度試圖馳援,可仍舊抽不出手來。
那兩尊甲士太過難纏了,當馮三長老試圖強硬掙脫的時候,甲士們卻看準時機,給馮三長老留下數(shù)道傷痕,讓他不得不返回防御。
在場這許多人,竟然都無法留下廉天奇的性命。
馮三長老的心頭霎時一陣肉疼——為自己曾經(jīng)給廉天奇提供的資源,也為他在廉天奇身上耗費的功夫。
他萬萬想不到,鐘鄔夫夫這兩個天才小輩居然直接掀桌子了!
他們可是剛過來,只怕都未必知道廉天奇的背景,怎么眼見廉天奇身邊有涅槃保護、化靈驅(qū)使,都敢這么利索地殺死了廉天奇?!
馮三長老心頭生出極大的壓力來。
這次他跟隨廉天奇出門,結(jié)果卻讓廉天奇沒了命,他回去要怎么跟家族交代?
·
其實,最初發(fā)布殺死廉天奇指令的鐘采,固然目前還不知道廉天奇是通天尊者“應(yīng)該會很看重”的玄孫,但他卻在抵達此處以后,就一直在不著痕跡地觀察那些襲擊鄔東嘯的修者們的神情。
鐘采發(fā)現(xiàn),這些修者在認出他和他家老鄔的時候,是帶著擔憂和焦急的。
這說明什么?
說明他們背后就算有靠山,也不會比靈仙宗和戰(zhàn)神殿強。
既然這樣,還有什么可擔心的?
鐘采露出一抹冷笑。
這群人都踩在了戰(zhàn)神殿頂級天才的臉上了,難道還要輕輕放過去?那豈不是在說,他們戰(zhàn)神殿天才可以隨便追殺,反正只要沒殺死,事后賠點東西就屁事沒有嗎?
那戰(zhàn)神殿和靈仙宗的顏面何在?
他和老鄔要是任由旁人這么欺壓他們的侄子,他們的臉面又何在!
古城升級到如今的程度,再加上變異龍甲兵的保護,攻防都極為強悍,也不是讓他們只因為對方或許來歷不俗就畏畏縮縮的。
所以,鐘采并不顧忌廉天奇的靠山,直接弄死他就完了。
鄔東嘯之所以沒有主動出手,也是考慮到兩位叔叔的意見。
當?shù)玫椒愿乐螅餐瑯雍翢o顧忌了。
·
鄔少乾施施然走到鐘采的身旁,斜靠在銀狼身上。
鐘采拉著鄔少乾的胳膊,撇嘴說道:“這些人對崽子以大欺小的,我覺得都不行。”
鄔少乾微微一笑,溫和地說:“那就但凡是筑宮及以上的,都殺干凈吧。”
話音落下的剎那,銀狼的旁邊又出現(xiàn)了兩尊甲士。
它們看起來還是跟傀儡十分相似,并且一閃而出,直沖向那些重傷的馮家修者們之中。
每經(jīng)過一人,就會屠戮一人。
那些馮家修者原本就被鄔少乾之前幾拳要么轟殺,要么重傷,隨即又被廉天奇之死震懾到一時呆滯,現(xiàn)在再被堪比涅槃的甲士們沖殺,也幾乎沒辦法做出個正經(jīng)的反應(yīng)……其中即使有勉力支撐,取出玄器或者施展秘技抵抗的,也都根本抵抗不了。
不過一個呼吸的時間而已。
所有的筑宮和化靈修者,都死得一個不剩。
只留下了寥寥兩個融合修者,是之前鄔少乾攻擊時死里逃生的幸運兒,現(xiàn)在也不在屠殺之列。
他們渾身冷汗岑岑。
先前跟隨廉天奇時的張揚、對其討好時的諂媚,現(xiàn)在都化為了難以言語的恐懼。
太可怕了。
明明是同族的強者們,只這么短暫的時間里,全都死了。
兩個馮家融合更是后悔無比。
早知道就不去巴結(jié)廉天奇了……
最不濟也不該跟著一起追殺那個小子……不,那個戰(zhàn)神殿的弟子!
他們馮家哪里惹得起戰(zhàn)神殿啊!
更別提,還招來了鄔少乾這個殺神!
也不知他們之后還能不能活下來……
·
另一邊,眼見自家族人不斷被殺,馮三長老心里更是肉疼,還想沖出去救人,但他沒想到的是,圍攻他的甲士驟然氣息暴漲,一下子將他壓制住,而且出手之凌厲,讓他瞬間也受了傷!
而剛剛屠戮結(jié)束、抽出空的兩個新甲士,也爆發(fā)出堪比涅槃巔峰的實力,赫然過來,與前面兩位甲士一起從四面圍攻馮三長老。
盡管傀儡之類即使同等層次,往往也是遠不如修者靈活、大多都不會是修者對手,但如果傀儡之類的小境界已經(jīng)完全壓過修者,甚至是好幾尊一起圍殺……那修者自然也是逃不脫的。
馮三長老爆發(fā)出極其強大的實力,只可惜即使力量的余威都沒能脫離四個甲士的束縛,甚至都無法對周圍的環(huán)境造成沖擊。
憋屈,非常憋屈。
就在這樣的憋屈里,馮三長老硬生生被幾個甲士合力打死了。
死得極其凄慘,遍體鱗傷,身上幾乎已經(jīng)不再存在一塊好肉。
等他死后,伴生寶物也暴露出來。
鐘采遠遠地丟過去一個瓶子。
一位甲士將瓶子接住,并用其中藥液徹底摧毀那伴生寶物中融合的元魂。
馮三長老,與他心心念念的廉天奇,順利落到了同一個下場。
還有其他沒完全死透的筑宮和化靈,統(tǒng)統(tǒng)都被徹底摧毀。
·
鐘采招招手。
幾個龍甲兵閃身而回,進入古城。
前方是尸山血海。
以及那尸體之中還勉強活著的兩個馮家融合修者。
鐘采笑吟吟地說:“兩位可以走了。”
兩個馮家融合戰(zhàn)戰(zhàn)兢兢,互相攙扶。
“真……真的?”
鐘采露出個詫異的神情,說道:“你們又不是以境界壓人,當然可以走。”
兩個馮家融合深呼吸,慢慢地準備轉(zhuǎn)身。
忽然,他們又被叫住了。
鐘采:“啊對了!”
兩個馮家融合身形微顫:“請……請前輩吩咐。”
鐘采眼里光芒微冷,笑容也沒有一絲溫度。
“勞煩將你們的族人都帶回去,順便也帶個信,問問你們家的長輩,對我靈仙宗和戰(zhàn)神殿的弟子如此以大欺小,要給我們一個什么樣的交代。”
兩個馮家融合修者喉頭微微吞咽,將一應(yīng)情緒都掩下來。
他們勉強保持尊重,低聲應(yīng)道:“是。”
接著,兩人很快將所有族人的肉身都收入芥子袋,廉天奇、馮三長老的尸身則分開用兩只裝上。
之后,他們也不敢施展身法,只踉蹌著快速跑走了。
·
整個山腰處,頓時清靜了很多。
鐘采從銀狼身上一躍而下,撲在了鄔少乾的懷中。
鄔少乾接住他,心情很好。
然后,兩人肩并肩站著。
銀狼則安安靜靜地趴在了洞府的一側(cè),似乎是在守門。
鄔東嘯和他旁邊的女修者,此刻都走過來。
女修者向兩人行禮道:“晚輩秦花悅,拜見鐘丹王、鄔斗王。”
鐘采想了想,感覺這名字有點耳熟。
鄔少乾小聲提醒:“柳家姐妹。”
鐘采腦子里接連閃過很多事兒,又串起來了。
好像是有這么一位姑娘,跟柳家姐妹交好,還在他和老鄔“閉關(guān)”的時候幫著守過門等拜見來著。但那時候他們出來晚,所以沒見上……
真沒想到,現(xiàn)在遇見了。
而且還跟他們侄子在一起。
那么問題來了。
這位秦姑娘……難道在原書的劇情里,會是崽子的紅顏知己嗎?
現(xiàn)在瞧著,他倆倒只算是朋友而已。
·
鐘采笑道:“原來是秦姑娘,可還與柳家兩位姑娘來往過?”
秦花悅沒想到這位鐘丹王居然還真記得她,還提起了她的好友,連忙說道:“雖然如今我與柳家兩位妹妹相距很遠,但多有來往信件,也偶爾相約見面。”
她們幾人的關(guān)系一直都很不錯。
甚至柳家姐妹因為跟鐘鄔夫夫倆算是舊識,在靈仙宗買丹藥或者交易什么資源的時候,相對來說比其他修者更有面子一些。
當秦花悅?cè)鄙倌承┨厥獾に幍臅r候,柳家姐妹也幫著她謀劃過,事后秦花悅同樣付出了自己所得的資源回報。
一來二去,雙方還越發(fā)親密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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鄔東嘯笑著拍了下秦花悅的肩膀,十分爽朗地說道:“原來秦姑娘與我兩位叔叔也認識,這一路上,都沒聽你提起過。”
秦花悅解釋道:“只是小妹心生敬仰罷了,素未蒙面,怎敢掛在嘴上?”她又一笑,“倒是鄔兄,至今也沒與小妹互通姓名,小妹更不知道,原來鄔兄是戰(zhàn)神殿的天才。”
鄔東嘯客套幾句:“哪里,哪里。”
鐘采揚了揚眉毛,好笑道:“你們都一起被追殺了,還什么都搞不清楚?”
鄔東嘯清了清嗓子:“原本就是萍水相逢,只怪那個矮耗子不長眼,非要……不然我與秦姑娘大概也很快就分別了。”
秦花悅有些慚愧地說道:“是晚輩連累了鄔兄。”
鄔東嘯擺擺手,說道:“關(guān)你什么事兒?當時他們貪我的資源,也貪你的……咳。你我就是不湊巧剛好被覬覦財色,談不上誰連累了誰。”
秦花悅心中寬慰幾分。
鐘采從這兩人的幾句話里,大概推測了一些事兒,但終究還是不知道細節(jié),所以干脆地一揮手,放出來一套桌凳,拉著鄔少乾先坐過去,又倒出幾杯茶水,推給小輩們。
秦花悅不由一愣。
鄔東嘯早就習(xí)慣了,招呼秦花悅一聲,也坐了過去。
幾人坐定后,開始細說。
·
這事情本身沒什么特殊的,主要還是因為鄔東嘯那倒霉運氣。
鄔東嘯出來歷練,總是可以弄到一些好東西的,于是他誤入一處山谷后,發(fā)現(xiàn)了一種即將達到八級層次的天材地寶。
這寶物很罕見,價值不菲,但顯然差那么一口氣,已經(jīng)無法達到八級了。
對鄔東嘯來說,這玩意達到八級后反而有極大的攻擊力,對他反而不利,所以這堪比八級卻沒有太多危險,反而更加適合他。
鄔東嘯使用了一些手段,祭出了一些防御之物和攻擊之物后,終于將那旁邊守著的蠻獸殺死。
也是在他與蠻獸爭斗期間,秦花悅從另一側(cè)找過來,發(fā)現(xiàn)戰(zhàn)況如此激烈后,不敢接近,也立即報出自己的姓氏,來緩和鄔東嘯看過來時的殺意。
之后,秦花悅確實很老實,一直將自己放在鄔東嘯可以看到的地方,半點不動,也沒有任何偷襲跡象。
等鄔東嘯順利將蠻獸殺死,又將那天材地寶采集以后,就跟秦花悅互相認識了一下。
原本兩人確實會很快分散的,誰知他們才剛寒暄了幾句,就有人闖進這個山谷里來了!
就是那廉天奇,還帶著一群人。
原來廉天奇之前也發(fā)現(xiàn)了這個寶物,只是自己單獨沒有實力解決,所以回去找?guī)褪至恕?br />
結(jié)果剛把幫手帶過來,就發(fā)現(xiàn)有人捷足先登。
自然,接下來就是奪寶了。
在廉天奇看來,既然是他先發(fā)現(xiàn)的,就該是他的,只慢了一步就想讓他出資源換取?怎么可能!
同時,他也看到了秦花悅,覺得特好看,就想要將她帶回自己后院。
秦花悅嗤之以鼻。
隨后就是廉天奇讓人來抓兩人了。
秦花悅的實力不如鄔東嘯,如果放她自己,只怕要被廉天奇抓回去凌辱,鄔東嘯不說是個頂級大好人吧,但品行也不差,加上他的法子很多,當然不能放任。
所以,鄔東嘯拉了秦花悅一把,帶著人一起逃了。
秦花悅雖然跟鄔東嘯的相處也就那么一小會兒,但比起廉天奇來,誰更值得相信是顯而易見的。
于是秦花悅也是竭盡全力地配合鄔東嘯,沒有絲毫抵抗。
鄔東嘯用了很多手段脫身,不過這一片畢竟是馮家的地盤,廉天奇等人更加了解,于是追趕起來始終也沒有追丟。
后來鄔東嘯東逃西竄之下,來到了這山脈、這座山。
隨即就是鄔東嘯不知怎么就意外撞入洞府了,又順手把秦花悅也拉進去。
他們快速從洞府里獲得了操縱防護罩的陣盤,險而又險地在那群人趕到之前,掌控了防護罩。
在此之前,鄔東嘯還非常果斷地傳訊回去了。
再接下來,就是鄔東嘯和秦花悅合力操縱,盡可能地拖延時間……
直到鐘鄔夫夫的到來。
·
鐘采仔細聽完,不禁笑道:“原來你倆還不熟。”
鄔東嘯干笑兩聲。
秦花悅說道:“雖然仍不太熟悉,但鄔兄品行高潔,助晚輩良多,晚輩感激不盡。”
鄔東嘯:“客氣了,客氣了。”
他也不算什么大好人,要是他自己逃命都夠嗆的話,是壓根不會幫忙的。
第446章 石通昊
秦花悅的心情很好。
她之前所說的句句都是發(fā)自肺腑的。
因為聽兩個好姐妹提起過這對夫夫,她對兩人極為敬仰,一直都想拜見。只可惜錯過了那次的機會,后來就連柳家姐妹都難以與他們接觸了,何況是她?
她眼睜睜看著這兩位的實力越飛越高,就越發(fā)崇拜。
私心里,她也是將那兩位當做榜樣追逐的。
即使她知道自己資質(zhì)天賦都有不如,恐怕也難以追上,但她可以用時間來熬嘛!只要她竭盡全力,等那兩位來到了最高境界的時候,她慢慢地也爭取達到最高境界,那不也算是她追上他們了嗎?
所以,秦花悅的境界之所以在這幾十年里就順利融合,成為她所在仙水門中頂尖的天才弟子,與她這份決心也是不可分割的。
秦花悅沒想到,自己居然能在歷練間遇見這兩位的侄子。
而且,她覺得鄔東嘯兄弟值得信任之后,沒看走眼,還真的與對方同生共死了……她就覺得,鄔兄真不愧是這兩位的侄子,果然人品過硬。
她更加敬仰那夫夫倆了。
·
雖然秦花悅極力遮掩,幾乎也沒怎么表現(xiàn)出來,但鐘采和鄔少乾也都還是發(fā)現(xiàn),秦花悅對他倆真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尊敬。
夫夫倆對視一眼。
【真沒想到,秦姑娘是這樣的性子。】
【嗯。】
【倒是個不錯的姑娘,有眼光!】
【嗯。】
鐘采也不覺得鄔少乾敷衍,只覺得這姑娘既然都這么有眼光了,他也該表示表示。
于是,他就笑著取出兩個小瓶子,交給秦花悅,說道:“既然是故人,這點見面禮,秦姑娘收下吧。”
這話其實不太對,但反正是這么個意思。
秦花悅也聽出就是這兩位前輩高興了,想給她點東西,她當然求之不得,立刻雙手接過,也高興地說道:“晚輩多謝兩位前輩!”
鐘采滿意點頭。
這就對嘛,他這么開心地給了,對方也開心地收下,就是最好的。
接著,鐘采取出幾份茶點,干脆地也讓秦花悅吃喝。
秦花悅同樣高興地吃喝。
一旁,鄔東嘯好笑道:“現(xiàn)在秦姑娘倒是將我這做侄子的給比下去了。”
秦花悅很細心,在聽到這話的剎那就悄悄看了眼鄔東嘯,眼見他是開玩笑的,也就繼續(xù)吃喝了。
鐘采屈指,隔空彈了鄔東嘯的腦門一下,佯怒道:“你這倒霉蛋還好意思說?我跟你小叔叔都這么大把年紀了,在家里待著好好的,萬里奔波過來撈人,你倒還嫌棄起來。”
鄔東嘯一時噎住。
這一刻,他也不知道該承認哪句話了。
倒霉蛋是倒霉蛋,萬里奔波多半也挺辛苦青羽的,但……兩位叔叔一大把年紀?
鄔東嘯老老實實地低頭。
秦花悅瞧見這叔侄相處,覺得很有意思的同時,眼里閃過一絲羨慕。
她其實也挺想有這樣兩位叔叔的。
不過一轉(zhuǎn)念,她回想起秦家的親長們,再想想宗門里的師長們,又心滿意足了。
她那邊的長輩也都很好。
還有……
秦花悅不自覺地摩挲了一下腰間掛著的金鐘。
反正長輩們都很好。
這一次她死里逃生,沒讓長輩們傷心,也很好。
·
幾人相處間,聊起了一些話題。
秦花悅問起過幾個關(guān)于修煉上的難題,有些甚至都不需要鄔少乾來講解,鄔東嘯就先給解決了。
從這方面,秦花悅也更可以看出,自己與在座幾人之間的差距,讓她也越發(fā)下了狠心,勢必還要更加用心苦修……現(xiàn)在就先不拿兩位前輩做榜樣了,先追逐鄔東嘯兄弟吧!看得更清晰點!
在鐘采的示意下,鄔少乾也不吝于教導(dǎo)了秦花悅一些戰(zhàn)斗技巧。
秦花悅受益匪淺。
漸漸地,茶點吃得差不多了。
忽然間,秦花悅的神色微微一頓。
鐘采和鄔少乾都有察覺。
【老鄔,秦姑娘的氣息好像有所波動……】
【她身上攜帶著什么東西,有元魂波動。】
兩人當然都不會去細看一個姑娘身上掛著什么東西,但眼下因為那邊有異常,這才都極快地掃了一眼。
【金鐘?】
【有極細微的震蕩。】
不過,兩人固然察覺到什么,卻也都沒說出來。
畢竟這是秦花悅的秘密——誰沒有秘密呢?
就算她隨身攜帶一個元魂,但只要這元魂沒有坑害他們,也就無所謂了。
·
但是,盡管夫夫倆沒打算尋根究底,同樣有所發(fā)現(xiàn)的鄔東嘯也沒其他反應(yīng),秦花悅卻是主動提出了。
秦花悅手指輕撫金鐘,有些遲疑地將之放在了桌面上。
先前,她與這金鐘進行了魂念溝通。
現(xiàn)在她也是心甘情愿地將秘密泄露出來的。
鐘鄔夫夫、鄔東嘯都看向那金鐘,又等著秦花悅的下文。
秦花悅深呼吸,輕聲說道:“這里面,有一位前輩,曾經(jīng)救過晚輩的性命。”她頓了頓,有些赧然,“因此晚輩冒昧請求……”
似乎是覺得自己有些前言不搭后語,秦花悅努力措辭,整理一下語言后,才繼續(xù)說。
“這位前輩是來自其他大陸的,聽聞兩位前輩也是,所以想要詢問,兩位具體是出自哪一座大陸?又是否知道……飛星大陸?”
鐘采和鄔少乾都是一怔。
他倆來了以后,可從來沒提起自己具體出身哪一座大陸。
鄔東嘯也露出詫異的神色。
秦花悅有些不解,連忙看向幾人,露出詢問之色。
鄔東嘯看一眼兩位叔叔的神情,笑著說道:“秦姑娘這可真是問對人了,我們叔侄幾人,剛好都是來自飛星大陸的。”
秦花悅下意識地開口:“啊?”
然后她馬上反應(yīng)過來,眼里也露出幾分驚喜。
“真的?”秦花悅驚喜道,“是中級大陸,飛星大陸?”
鄔東嘯說道:“正是。”
秦花悅霎時深呼吸,努力平復(fù)自己的情緒,似乎同時也跟金鐘里的元魂進行傳音。
不多久,這金鐘發(fā)出了幾聲嗡鳴。
秦花悅抬起眼來,肅然說道:“金鐘里的前輩想與諸位見一面,不知……”
鐘采來了點興趣,笑著說道:“可以啊。”
轉(zhuǎn)過念以后,他又覺得這事兒也正常了。
之前他心里就調(diào)侃過,要是原書這姑娘說不定就是崽子后宮里的一員,現(xiàn)在姑娘帶著的金鐘里剛好有來自飛星大陸的元魂,就越發(fā)證明,或許原本還真就是這么回事兒。
那么,就看這元魂到底是哪一位了。
·
鐘采答應(yīng)了,鄔家叔侄就不可能有任何意見。
秦花悅小心地看向金鐘,說道:“前輩,請出來吧。”
金鐘陡然搖晃幾下后,上面金光一陣閃動,就從里面蹦跶出一團似虛似實的……兔子。
細看之下,是一種珍獸兔子的獸魂。
再仔細看就能發(fā)現(xiàn),兔子獸魂的心臟處,閃動著光暈。
隨即,那光暈彌漫而出,雖然仍舊與兔魂心臟相連,卻也顯露出了一個拳頭大小的人影。
這人影,就是元魂。
所以目前的情況是,這位修者所擁有的伴生寶物是攬月兔的獸魂,而對方的元魂早就融入了獸魂里。而獸魂帶著元魂,一起藏身在金鐘之內(nèi),避免了他們的消散。
·
修者元魂顯露出來的,是個老者面貌,看起來頗為和藹。
秦花悅對這位老者顯然也是頗為敬重的。
她小聲先介紹道:“早年晚輩誤入一處遺跡,被其中陣法所困,如果不是這位前輩相助,以晚輩貧瘠的陣道見解,恐怕就要老死在那里了……”
·
事實上,秦花悅與這老者之間的情誼,也是不斷積攢起來的。
最初的時候,老者根本不現(xiàn)身,只告訴秦花悅,這金鐘是他的伴生寶物。
秦花悅信了,也是如此告知父親。
后來,這秦家父女都非常厚道,因為感念老者對秦花悅的指點——比如功法秘技、遺跡內(nèi)寶物的藏身之地等等,他們竭盡全力為老者尋找能夠重塑肉身的寶物,希望老者一旦恢復(fù),就可以直接達到生前的境界,而且不影響之后的修煉。
時間久了,老者也逐漸信任了秦家父女,才在他們面前顯露真身。
原來金鐘不是伴生寶物,獸魂才是。
老者之所以最初隱瞞,也是擔心萬一秦家父女人品不行,將金鐘拿走,毀損他的魂體,他豈不就是萬劫不復(fù)了?
金鐘的等級可不低。
但老者也是個坦蕩的人,眼見秦家父女厚待于他,他自然就不會還有所欺瞞。
于是,雙方后來越發(fā)交心了。
只不過,秦家被父女倆好不容易帶到了七級層次,想為老者湊齊一應(yīng)七級的重塑寶物也很艱難,所以至今還未完成。
秦勒英還是持續(xù)尋找,而秦花悅在出行歷練的時候,老者都隨同金鐘一起去,也是對秦花悅的保護。
為此,秦勒英越發(fā)感激老者,也就更加積極幫忙……
總之雙方的相處你來我往都是良性發(fā)展的。
以至于到了現(xiàn)在,老者幾乎將秦花悅當成親孫女一般,秦花悅對他也是猶如看待祖父。
先前在山洞里遇險的時候,老者顧不上自己元魂之體能堅持的時間不長,就想出來救人,寧可崩毀。而秦花悅也是寧可面對那些襲擊,都要將金鐘摁住,不讓他出來。
·
老者也是化靈境的,見到鐘鄔夫夫后,先是拱手為禮。
鐘鄔夫夫倆回禮。
鐘采笑著說道:“尊駕有什么想問的,但問無妨。”
老者和藹地笑了笑,這才謹慎地詢問:“不知兩位……是否知道蒼龍學(xué)院?”
鐘采一愣。
他其實都做好這位老者去詢問原書里主角去過的一些宗門、學(xué)院或者其他勢力的準備了,結(jié)果對方問的是崽子如今去過的蒼龍學(xué)院。
難道說,這位與蒼龍有什么瓜葛?
鐘采不由仔細看向這位老者。
鄔少乾同樣看了過去。
老者有些遲疑:“兩位,莫非蒼龍出了什么事?”
說到這里,他的神態(tài)都有些焦急起來。
鐘采搖搖頭,忙說:“蒼龍好著呢。”他清了清嗓子,“事實上,我和少乾都是出自蒼龍的。”
鄔東嘯舉手:“鐘叔叔忘了我,我也是蒼龍的。”
鐘采好笑道:“我剛好說你呢,急什么。”
鄔東嘯嘿嘿一笑。
而聽聞這些話的老者,頓時驚異了。
他們蒼龍的?
他分明還沒有離開蒼龍?zhí)茫趺淳汀n龍怎么就出現(xiàn)了這么優(yōu)秀的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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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老者自己一直處于金鐘之內(nèi),但他跟秦花悅關(guān)系好,而秦花悅又非常尊敬鐘鄔夫夫,所以時不時地也會跟老者聊起來。
老者聽多了,自然也就知道了鐘鄔夫夫的種種本事,也同樣覺得這兩位是不可多得的天才。
可現(xiàn)在才知道,天才還是出自他們家的!
這一瞬,老者真的是又驚又喜。
他們蒼龍出息了啊!
所出的弟子,居然在頂級大陸都有如此的本事!
老者都不知道要怎么表達自己的心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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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花悅同樣沒想到,還能這么巧。
但正因為這樣,秦花悅反而心里更高興了。
她覺得,與這兩位前輩之間的關(guān)系也更拉近了幾分。
在她看來,金鐘老者像是她的祖父,也像是她的另一個師父,她四舍五入,也是蒼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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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難以平靜地在桌面上踱步幾圈,才感覺自己有點不夠冷靜。
這兩位應(yīng)該是后面才入蒼龍的……哎,想一想,這兩位真是更出息了。
鐘鄔夫夫倆也沒催促他。
不過他們也沒想到,來到頂級大陸后,會在這樣的情況下,見到蒼龍的前輩。
也不知,是哪一代的前輩?
既然達到了化靈境,那么在對方生前,應(yīng)該在蒼龍也是響當當?shù)娜宋锊艑Α?br />
化靈境的壽元是三千歲,那么就應(yīng)該是這三千年內(nèi)的學(xué)院導(dǎo)師了……要從那些并沒有在學(xué)院內(nèi)死去或者學(xué)院并不知曉其具體死因的導(dǎo)師中尋找。
鐘采和鄔少乾腦子也轉(zhuǎn)了幾圈。
他們當年在學(xué)院里的日子過得比較“獨”,也沒去了解其他導(dǎo)師的具體情況。
所以,他倆也不清楚,以往導(dǎo)師們的伴生寶物是什么。
現(xiàn)在倒是也很難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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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小會兒,老者努力平靜下來,按捺住心里的喜悅,再次詢問道:“兩位是近幾十年過來的,在這之前,不知是拜入哪一位導(dǎo)師的名下?學(xué)院里面……”他頓了頓,“幾位可認識金子楷、宋鳶?還有李伊水、程恣……姜崇光……”
聽著聽著,鐘采和鄔少乾的神色就變得微妙起來。
這名字,真是一個比一個熟悉啊。
兩人再次互相對視。
此刻,他們心里忍不住就生出了一個猜測來。
能這么關(guān)心這幾個人的……
似乎只有那位百多年前失蹤的了……吧?
不過,也還是要確認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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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說著這些名字,也發(fā)現(xiàn)了鐘鄔夫夫的神色有異。
霎時間,他都著急起來。
該不會是在他失蹤的這些年里,這些弟子全都……全都沒了吧?
可就算他們沒了,姜崇光總不會沒了?
那小子如此高的天賦,又有那樣的父親做靠山,不可能輕易就沒了吧!
他記得,在他離開的時候,那小子已經(jīng)化靈了啊!就算姜兄弟在閉關(guān),那小子難道還會保不住幾個師弟師妹嗎?
還是因為,他們也都是歷練的時候沒的?
這運氣未免也太差了!
不可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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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連忙追問:“兩位小友,難道他們——”
而就在他開口的時候,鐘采也一起開口了:“不知前輩如何稱呼?”
老者聲音一頓。
他想起來,自己還沒有說出姓名,所以對方也不好多說?
老者立即說道:“老夫石通昊,當年為求突破機緣出門,不想那遺跡中危機種種,待老夫好不容易通過數(shù)個關(guān)卡,卻失去了肉身。而偏巧傳送之路大開,要將老夫收入其中……”
想到當初的情況,老者都覺得驚險無比。
“幸而那里有一口聚魂鐘,老夫也顧不得其他,直沖而入,就連同聚魂鐘一同來到了頂級大陸的一處遺跡里。老夫有金鐘護身,倒是沒出什么岔子,花費許多年后,總算將那遺跡摸了個透。”
“再后來,秦小姑娘陷入其中……”
也就是這么個經(jīng)過了。
不怎么出奇,但這老者當年經(jīng)歷種種的時候,也確實九死一生。
哪怕其中任何一個環(huán)節(jié),出了任何一點差錯,老者都會元魂崩毀而死。
如今不過是僥幸。
而且他眼見秦家父女為他操心,也沒提起過,其實在遺跡中拼命的時候、在進入金鐘傳送的過程里、在其他危難之際,他的元魂其實已經(jīng)被毀損了很多。
倘若再這樣下去,他其實也頂多還能堅持個一兩百年,就會徹底消散。
期間如果他出手的話,消耗還會更多,還會崩潰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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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采和鄔少乾聽完老者的自我介紹,都是暗道:果然!
兩人看向老者,起身行禮。
石通昊一驚,也立即回禮,但是被鐘鄔夫夫躲開了。
鐘采笑著說道:“我們兩個拜見師祖,師祖見諒,先前徒孫失禮了。”
石通昊愣住。
這兩個后輩管他叫什么?
叫他……師祖?
難道說,這兩位拜入蒼龍學(xué)院后,是他的某一位弟子收下的弟子?
那、那……
石通昊屏住呼吸,有些不敢置信地問:“你們的師父是?”
鄔少乾正色說道:“晚輩是姜崇光師父的弟子。”他指了指鐘采,“阿采拜入在桑云楚丹皇的名下。”
石通昊聽見兩人將各自師父的名字說得如此清楚,驚異的同時,也是相信了。
居然……是真的?
這么出色的小輩,竟然是他的徒孫!
真的難以想象!
但同一時刻,在石通昊心中涌現(xiàn)了一股狂喜。
肯定是真的!
是了,他徒弟姜崇光那么有天賦,短短時間里境界就追上他這做師父的了,等他失蹤這些年,恐怕還會進步更大。
像是鄔少乾這樣的天賦要拜師,自然要拜一個最好的。
崇光肯定是蒼龍中最好的。
石通昊歡喜得都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他忍不住在桌面上又踱步了好幾圈,都不知道要怎樣宣泄這樣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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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鄔東嘯倒是從石通昊提起蒼龍等事的時候,就興致勃勃地仔細聽了。
等聽到石通昊的姓名后,他也立刻想到了姜崇光師祖的那位失蹤的師父……他對這方面固然了解不多,但確實是聽說過的嘛。
于是,他很為兩位叔叔歡喜。
他想著,姜師祖肯定也很擔心石前輩了,現(xiàn)在也算是一家團聚。
而秦花悅,則已經(jīng)震驚到差點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了。
她原以為,能與兩位榜樣“同出蒼龍”就已經(jīng)很好了,可沒想到啊,金鐘里的石前輩,竟然還是兩位榜樣的親師祖?
這、這……
秦花悅的心情真是又復(fù)雜又震撼,還帶著極大的歡喜。
這可真是太好了!
同時,秦花悅也看到了石通昊面上那忍不住的喜悅,不由更為石前輩高興。
石前輩曾經(jīng)跟她提起過一些擔憂曾經(jīng)弟子的話,只是她沒有那個能力幫著前輩,甚至她知道,等石前輩順利重塑肉身后,會再去那個遺跡,想辦法通過那傳送陣重回飛星大陸。
據(jù)說,那傳送陣只能用上一次了,如果石前輩回去,就再也沒辦法過來。
可石前輩放心不下,秦花悅也只能祝福對方。
現(xiàn)在好了,石前輩能知曉他離開后發(fā)生的情況,或許也可以重新做一個決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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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通昊歡喜過后,就仔細詢問起幾個弟子的情況。
鐘采先說了那些老鄔師叔們的事兒,然后,才笑著說道:“現(xiàn)在該給師祖一個驚喜了。”
石通昊一愣,有點不解。
他是不清楚具體情況,所以也搞不清楚還有什么驚喜——畢竟他得知自己這一派系中出了如此多的天才,就已經(jīng)喜不自勝了。
鐘采的笑容更燦爛了:“兩位師父也到頂級大陸來啦!”
石通昊:“啊?”
鐘采繼續(xù)笑著:“就是姜師父,他已經(jīng)加入了戰(zhàn)神殿,如今是最新的一位殿主了。”
石通昊瞳孔地震。
秦花悅因為家族距離很遙遠,所以不太清楚戰(zhàn)神殿內(nèi)部的事兒,但是,她知道戰(zhàn)神殿的每一殿都是涅槃修者掌管,也都與石通昊說過。
石通昊此刻也反應(yīng)過來。
所以,這才一百多年過去,他家的崇光,已經(jīng)涅槃了啊?
第447章 馮家反應(yīng)
石通昊張了張口,好像想要說點什么,但又不知道該怎么說。
鐘采看出了這位石師祖的局促,就主動繼續(xù)說道:“石師祖,你跟我倆回戰(zhàn)神殿吧,姜師父看到您一定會很高興的。”
鄔少乾順著鐘采的意思附和:“師父以往提到您的時候,確有遺憾。”
鐘采又說:“給師祖重塑肉身原本就應(yīng)該是姜師父的活計,要是姜師父知道我和少乾遇見了師祖,又沒能把師祖請回去,只怕姜師父還要怪罪我倆的。”
石通昊一聽,神情微動。
他這肉身的事兒,也確實是徒弟來操心更好。
秦家固然與他情誼深厚,但是多年不見,他也確實想跟徒弟相聚了。
想到姜崇光,石通昊心里更是有幾分歉意。
當年好友將兒子托付給他,還是崇光自己爭氣,早早成為了大師兄,偏偏那時候他卻出了意外……想也知道,他那幾個小弟子能順利活下來,還紛紛化靈,無疑全都是崇光的功勞。
他這做師父的已經(jīng)失職很多年了……
想到這里,石通昊就對秦花悅說道:“悅兒,我就先跟少乾他們?nèi)チ恕!彼葠鄣匦χ案嬖V勒英,不必再為我籌集資源,多多將心思放在自己的修煉上。待我重塑肉身,再去探望你們。”
秦花悅明白石通昊的意思,想說自己被救過命,他們父女倆還得到了遺跡里的資源,理所應(yīng)當要給石前輩籌備重塑資源的……但她也很清楚,石前輩心心念念他的弟子、他的學(xué)院多年,在發(fā)現(xiàn)自己有如此出色的徒孫后,理所當然想要“一家團聚”,她再如何不舍,也不能阻攔。
而且……
石前輩不是說了嗎?日后一定會來探望她和父親。
這就足夠了。
秦花悅努力露出一個笑容,語氣輕快地說道:“等石前輩來的那日,晚輩與父親掃榻相迎。”她頓了頓,措辭一番,說道,“倘若石前輩有空,也可以多來秦家小住。”
她是不太敢說明白,但她也是在隱晦地表示,倘若有極萬一的可能,石前輩的弟子對他不好……他們秦家永遠歡迎石前輩。
石通昊當然聽懂了,不由也露出一個笑容。
鐘采和鄔少乾同樣聽懂了,也都只輕輕挑眉。
這位秦姑娘如此關(guān)心石師祖,是好事兒——也沒辜負了石師祖的一番情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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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聊到這里,鐘采把鄔東嘯扒拉了一下,對他示意。
鄔東嘯也主動對石通昊說道:“拜見石導(dǎo)師。”
石通昊雖然對鄔東嘯不怎么了解,但他在金鐘里面也可以聽到一些外面的動靜,自然也同樣知道鄔東嘯與鐘鄔夫夫倆的關(guān)系。
此刻聞言就懂了,這鄔東嘯也是蒼龍弟子,但并不在同一個派系。
石通昊對他也很和藹,原本的打算拍他的肩,可此時的個頭不夠,就輕拍他的手背。
“好小子!也很厲害!”
鄔東嘯笑著說道:“石導(dǎo)師謬贊了,我比小叔叔還差得遠呢。”
石通昊鼓勵道:“那就努力趕上!”
鄔東嘯自是滿口答應(yīng)。
接著,鐘采才又說道:“東嘯,你和秦姑娘既然有幸找到這上古洞府,不如趁此機會,進入探索一番。我們就在外面守著,你們事情辦完了,就趕緊出來。”
秦花悅連忙說道:“晚輩就不去了。”她誠懇道,“此處遺跡是鄔兄找到,晚輩豈能貪這便宜?這一處的洞府,理應(yīng)鄔兄擁有。更何況……”
她看向石通昊。
“晚輩也還有許多話,想與石前輩再聊一聊。”
幾人在聽到前面那幾句話的時候,還有意婉拒,但聽到“跟石通昊聊”的話以后,他們也就不說話了。他們知道,這其實是因為秦花悅與石通昊要分別,所以還有些事情要商量。
不過這上古洞府確實純粹就是鄔東嘯誤觸進入的,他是為了保住秦花悅的性命,也順帶給自己找個幫手在,這才也帶著秦花悅進去困守。
原本也可說見者有份,但既然秦花悅愿意放棄,鄔東嘯更不會強求——開玩笑,整個洞府里的資源他一口吞下,這自然再好不過!
鄔東嘯看了看兩位叔叔,立刻說道:“鐘叔叔,小叔叔,你們要不要一起?”
鐘采斜眼看他:“我和你小叔叔差這三瓜倆棗?”
鄔東嘯立馬垂頭,有點不好意思的模樣——決定了,進入搜刮地皮,再還一輪債!
幾人說定后,鐘鄔夫夫倆還靠在一起坐著喝茶吃點心,而鄔東嘯則立即起身,沖幾人告辭后,就頭也不回地重新回到山洞里了。
秦花悅就帶著金鐘走到另一邊,與石通昊小聲溝通起來,也不去打擾鐘鄔夫夫的相處。
鐘鄔夫夫都沒有偷聽的習(xí)慣,只含情脈脈地互相對視,又一起享用茶點。
夫夫倆甚至都沒聊天,似乎只看到彼此,就已經(jīng)足夠有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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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山洞的鄔東嘯,有傀儡護身,一路謹慎地往深處探索。
他小心地觀察周圍的機關(guān)、陣法等阻礙,又回憶之前操縱防護罩時所得的許多感悟,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倒也還算順利。
不過,越是往深處去,也還是會踩中一些陷阱、接受一些考驗……
好在鄔東嘯所掌握的知識范圍足夠?qū)掗煟杂鲆姷娜魏挝C,他也總有諸多法子可以化解。
漸漸地,在鄔東嘯前方側(cè)面,出現(xiàn)了一株仿佛能支撐起整個洞府的參天巨木。
那上面有好幾個閃動著光幕的樹洞,其中或許是會有所收獲,也或許就是要命之處……
鄔東嘯沒有遲疑,縱身一躍,憑借直覺隨意進入一處。
他得加快速度才行。
兩位叔叔都還在外面等著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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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又是師祖徒孫相認,又是優(yōu)秀小輩探索洞府,還有“祖父孫女”依依惜別……總打就是一個相處很融洽,大家關(guān)系很好。
但另外一邊,卻不是這么回事兒了。
卻說那兩個馮家的融合修者踉踉蹌蹌地離開后,一脫離鐘鄔夫夫等人的視線,就立馬取出飛行玄器,登上輪流操縱,直奔馮家而去。
兩人都沒留意到,他們自己身上都是鮮血,面目驚慌,頭發(fā)凌亂,身上也還有遠遠沒有治愈的傷勢。
整體形象,都狼狽到了極點。
以至于來到馮家大門前的時候,開門的守衛(wèi)都差點沒認出來!
好在兩人及時反應(yīng),取出身份令牌,這才匆匆入內(nèi)。
途中遇見了不少境界比他們低的族人,都不解他們?yōu)槭裁磿冻鋈绱嗣婷病?br />
但這兩位什么都顧不得了,只迅速來到宅邸的中心,要求見眾多涅槃長老、家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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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家其實已經(jīng)發(fā)展得很好了,有兩位涅槃后期,兩位涅槃中期,四位涅槃初期。
也就是七位馮家長老和一位家主。
家主正是涅槃后期之一。
按照常理,這樣的大家族中事務(wù)繁多,但凡實力達到頂層的長老、老祖之類,都是經(jīng)常閉關(guān)修煉的,并不會擔任家主這樣需要經(jīng)常處理事務(wù)的“職務(wù)”。
可馮家有所不同。
馮家的家主是可以直面廉尊者,并且從尊者那里得到吩咐、確定家族之后主要發(fā)展路線的。
所以,采用的是實力最強的修者擔任——這樣一來,當他去與廉尊者見面的時候,可以趁機請教一些修煉上的疑難,也因為實力擺在那兒,不會讓廉尊者太厭煩。
此刻,兩位馮家融合以這種姿態(tài)、這樣著急慌張地求見,眾多長老、家主們想起之前他們是跟著誰出去以后,心中都是一凜。
接著,所有馮家高層都來了。
因為剛好沒有人閉關(guān),去掉已死的馮三長老,余下的六位長老以及馮家主,全都趕到祖廟里,目光落在兩位那跪在地上的融合小輩身上時,神色也都很不好看。
馮家主沉聲問道:“你們這是怎么回事?”
馮大長老隨即也是皺眉詢問:“你們不是保護天奇去取寶了嗎?馮三呢?你們怎么都這個模樣?”
兩位馮家融合在面對這么多同族老祖的時候,都仿佛終于能放松心里一直緊繃的那根弦兒一樣,情緒崩潰地嚎啕大哭起來。
看到這一幕,眾多馮家老祖就更是眉頭緊鎖了。
只是眼見他們渾身顫抖,知道即使此刻追問也沒法子立即問出來,于是只能等了一會兒。
與此同時,馮五長老取出一枚能安神的丹藥,化入水中后,朝著兩人潑灑過來。
水霧彌漫,將兩個馮家融合籠罩。
像是受到了藥力的刺激,兩人終于緩緩止住了哭聲。
但是,他們臉上的表情仍舊帶著深深的恐懼,眼里似乎還看到了那一片族人堆積的尸山血海……只想到死里逃生的那些情景,他們就仍舊畏懼發(fā)抖。
好在,兩人都可以說話了。
其中一人喉頭艱難地動了動,說:“這一次我們跟隨廉天奇出去,原本還是順利的,但廉天奇看上的那件寶物,有人捷足先登……”
另一人也跟著同族的話來補充:“那人原本有交易的意思,不過廉天奇認為不劃算……”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說完了他們對那不識好歹之人的追殺,他們久追不上,廉天奇的想法,其他人的想法,他們?nèi)绾涡袆印?br />
直到,他們明明已經(jīng)破除防護罩了,卻是被他們追殺之人的長輩找了過來。
他們就看到了那兩個惡鬼。
——是的,哪怕鐘采和鄔少乾都是任何人看到后都會覺得好看的長相,經(jīng)歷先前那事兒以后,于這兩人眼里,也都是惡鬼一般。
當兩人說起后續(xù)的事情時,驚恐再度浮現(xiàn)。
仿佛每說出幾句話,都讓他們艱難到幾乎無法開口。
最后……
說到了廉天奇和其他族人的死亡。
就連馮三長老,也都死得十分凄慘。
終于斷斷續(xù)續(xù)地講完后,兩個馮家融合顫聲道:
“他們留我們的性命,說是我們不算以大欺小……可能也因為運氣好沒有死在拳勁里……”
“……更多的,應(yīng)該還是讓我們收尸……和回來報信……”
隨著這句話也說出,兩人取出了幾只芥子袋,然后都垂下頭,雙手將芥子袋舉起,送到馮家主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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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廟里,一片死寂。
在場都是涅槃,即使當兩個小輩在講述的時候,讓他們產(chǎn)生了極強的憤怒和難以置信的情緒,卻也還是能勉強控制住,不去打斷小輩的話。
等聽到那兩個“惡鬼”的身份和后續(xù)做法、傳話后,他們神色劇變,也都沉默了。
馮家主緩緩接過芥子袋,魂念在其中掃過后,又傳給其他涅槃查看。
所有人都沒有說話,但那微微閃動的眸光,則見證著他們的情緒變化。
他們內(nèi)心似乎在思索著什么,也似乎極其的掙扎。
良久,馮家主一揮手,讓兩個小輩先離開。
他們的心志不夠堅定,但既然都是廉天奇的陪玩,原本也不是什么意志剛強的人,能支撐回來報信已經(jīng)不錯了,現(xiàn)在就直接去喝藥壓驚吧。
兩個馮家融合互相攙扶著走了出去。
到此刻,這些涅槃們才是面面相覷,都在確認彼此的想法。
馮家主嘆息一聲,問道:“六長老,你最近守著閉關(guān)之地,可知尊者何時出關(guān)?”
馮六長老搖頭道:“尊者悄無聲息,但閉關(guān)靜室附近有奇異之力彌漫,顯然不能打擾。”
馮家主點點頭。
其他的涅槃們,面容上都帶著怒色。
馮七長老壓低聲音說道:“那兩個小輩,真是好狠辣的手段!”
其他長老也都是面帶寒霜,都很贊同。
馮大長老最是年長,情緒也最冷靜,此時捻須說道:“如今尊者沒有出關(guān),那鄔少乾殺死天奇之事,也不方便稟報了。”
馮家主再嘆道:“此事尊者不給個答復(fù),也不知該如何做決定了。”
其他長老們,都是冷笑。
“他們都屠戮了我馮家如此多的優(yōu)秀小輩,甚至連三弟都……居然還覺得不足,還讓我們?nèi)ソo他們一個交代?真是欺人太甚了!”
“不過是七級層次罷了,被追殺的更只是個融合,固然很是天才,可天才隕落在涅槃之前的又有多少?
真是好大的臉面,讓我們這些涅槃給交代!”
“雙方都死了人,偏偏他們那般張狂!”
“不知所謂!”
“給什么交代?沒有交代!”
“話是如此說,可對方背靠兩個九級勢力,其中一處更是丹師勢力,我們馮家如何能與其作對?對方確實張狂,但此時起因,也確實是……”
以大欺小,這幾個字,這位長老并沒有說出口。
其他長老們其實也都明白這個道理,但是對方一點情面都沒給,殺了這么多人,也是重重地打了他們馮家的臉面啊!
凡是參與追殺的都幾乎死光了,罪魁禍首——他們看好的通天玄孫都死了!
這還不夠,還要他們賠罪?
天底下哪里來的這個道理!
無論如何,這些涅槃修者都不愿意去向兩個區(qū)區(qū)七級層次的修者認錯。
那實在是臉上無光。
要知道,雖然他們馮家只是廉尊者的附屬勢力,可廉尊者并沒有本來的勢力,許多年來也都很是倚重他們,他們馮家四舍五入也算通天級別的勢力了,不比那靈仙宗和戰(zhàn)神殿遜色幾分。
倘若他們在被殺了許多族人后還去賠罪,那豈不是太過卑躬屈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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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部分的馮家長老,包括馮家主,都沒太糾結(jié)就選擇了不同意。
也有馮四長老欲言又止,心里覺得這個決定不妥。
不論如何,寶物有緣者得,雖然選擇奪寶也沒錯處,帶著更高境界的強者前去追殺也不能說是錯,可圍困對方許久、差點殺死對方是真的啊。
而對方那邊的幫手過來鎮(zhèn)壓了他們……就是對方贏了。
弱肉強食,對方勝出是因為對方本事高,而不是他們這邊寬容。
那么當對方贏了以后,想要讓戰(zhàn)敗一方給出個交代,也是理所應(yīng)當?shù)摹?br />
而且,從兩個融合小輩的口中可以得知,那被追殺的正是戰(zhàn)神殿年輕一輩中頂尖的人物,連這一代的蒼穹榜榜首都不是他的對手,對方幾乎是板上釘釘能涅槃的,甚至還未必沒有機會通天——
如此天才,同境界追殺,哪怕高出一個境界追殺,應(yīng)該都不至于惹怒對方的長輩。
可之前的情況是,涅槃追殺!對方稍微本事差點,就人沒了!
對方的長輩感到不忿,也是理所應(yīng)當?shù)摹?br />
另外,他們固然背靠通天,可廉尊者都快一萬一千歲了,跟馮家女的事也都是很多年前發(fā)生的,他對子孫后輩都沒什么情分,難不成還能為了他們馮家這用得順手的工具,去跟戰(zhàn)神殿、靈仙宗叫囂嗎?
馮四長老真心覺得,還是帶上豐厚的賀禮過去賠償給那小輩,將此事了結(jié)為好。
而且……
馮四長老從融合小輩口中聽到的屠戮指令中,可以聽出那鄔少乾與鐘采是一路人。
當初鐘采因為邪道偷襲鄔少乾,能花費那么恐怖的代價讓全天下的正道修者紛紛顯露手段,給邪道造成了極大的損失……那么現(xiàn)在,被追殺的是鄔少乾的侄子,哪怕在鐘采心里是比不上鄔少乾的,但畢竟也要看鄔少乾的面子。
鐘采和鄔少乾,會不會因為他們馮家沒有給出交代,而做出什么讓他們難以承受的事情來?
這不得不考慮啊!
馮四長老幾次想要說出來,勸告一二,但是其他長老神情都很不爽,他想來想去,到底還是沒有真的說出口來……很多猶豫和糾結(jié)。
因為他也考慮到,要萬一等廉尊者出來后,對于那個據(jù)說很像他的廉天奇產(chǎn)生好奇呢?要是廉尊者覺得,鐘鄔夫夫的做法打了他的臉呢?如果廉尊者不痛快,想出手……呢?
馮四長老不是個果斷的人,無法做出決定,也不敢輕易提醒。
猶豫來猶豫去的,最后也還是閉嘴了。
至于馮家主和其他幾個馮家長老則都有了決定。
不給交代,冷處理。
當然了,馮家也不至于在明明理虧的情況下還繼續(xù)調(diào)動人手去繼續(xù)追殺。
他們覺得,能忍住這被殺死好些族人的怒氣,就已經(jīng)是很給面子了。
他們還覺得,再天大的齟齬,他們都死了一個涅槃了,還要怎么樣?
鐘鄔等人,不能再過分了!
馮四長老看看眾多同族,不知怎地,心里沉甸甸的。
只但愿一切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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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采和鄔少乾安靜而閑適地等待著。
既是等待著崽子探索洞府,也是在等馮家那邊給出交代。
差不多過了幾個時辰。
鐘采和鄔少乾都各自翻出典籍看了許久了,但無論是洞府里還是馮家那邊,都沒有任何動靜。
天色漸漸有些黑了下來。
鐘采抬手丟出一顆夜明珠,懸掛在半空中,霎時就將周圍一切都映照到猶若白晝一般。
這期間,秦花悅已經(jīng)在天色還算明亮的時候就離開了——畢竟她也不知道鄔東嘯什么時候能出來,所以在對方進入洞府以前,就已經(jīng)先行與他道別了。
那口盛放著石通昊元魂的金鐘,則被鄔少乾收了起來。
夫夫倆翻閱一會兒后,鐘采放下書冊,輕輕揉了揉眼睛。
鄔少乾抬眼,問道:“阿采,不舒服?”
鐘采笑著搖搖頭,又端起茶來喝了一口。
鄔少乾也笑了笑,拿出一些點心——這已經(jīng)是他今天不知道第幾次拿了,反正只要鐘采的盤子空了,他無論在看什么典籍還是在領(lǐng)悟什么,都能迅速出手,為鐘采補上。
鐘采拿起一塊吃了一口,又給鄔少乾喂了一塊。
然后,鐘采好笑地說道:“那兩個融合腳程再慢,也該到馮家了。”
鄔少乾微微一笑,點頭道:“不錯。”
鐘采又揚起了眉毛:“看來,馮家那邊是不打算給個交代了。”
鄔少乾仍舊點頭。
鐘采幽幽說道:“等東嘯出來了,咱們就把這事兒上報宗門吧。”
鄔少乾還是點頭。
鐘采看著鄔少乾英俊的面孔、百依百順的模樣,忍不住就抬起手,在鄔少乾的臉上捏了捏。
“你什么都點頭?”
鄔少乾笑道:“只要是阿采說的話,我當然都是答應(yīng)的。”他湊過去,在鐘采臉上親了親,“永遠都是點頭。”
第448章 呂家兄妹
好幾日過去后,鄔東嘯仍舊不見出來。
鐘采和鄔少乾就知道,這洞府里面牽扯到的機緣恐怕還挺大的,一時半會的這崽子出不來了。
而早在送走秦花悅以后,夫夫倆就取出了一個簡易的竹舍,直接安放在側(cè)面一個較為穩(wěn)固的地方。
他倆就在這竹舍里看書等候。
現(xiàn)在,鐘采甚至覺得,自己有時間可以煉制點丹藥了。
·
想到就做,鐘采迅速取出丹爐,以木火來溫養(yǎng)。
鄔少乾會意,為了給鐘采的藥材騰出地方,他干脆地坐在了鐘采的身后,其距離之接近,讓他只一伸手就能攬住鐘采的腰。
鐘采感受到熟悉的氣息將自己包裹住,煉丹的心情就更加平穩(wěn)了。
鄔少乾手里則是拿著一塊玉板,一邊守著他家阿采煉丹,一邊參悟。
很快,煉丹開始。
夫夫倆都沒再跟彼此說話,但是氣氛卻很愜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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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道上。
有兩個化靈境的修者,身后帶著一串跟他們五官略有相似之處的、境界比較低一些的男男女女,正在一邊警戒周圍的情況,一邊行走。
很顯然,他們都是同一個家族的。
這一串被帶著的族人們不僅境界不算高——都在開光到融合境,而且年紀也統(tǒng)統(tǒng)都沒有超過兩百歲。
他們似乎是來歷練的。
那兩個化靈應(yīng)該就是負責此次看護的長輩了。
走到連在一起的四五座大山時,化靈修者們紛紛說道:
“你們就在這里歷練,分散開,以殺死的蠻獸數(shù)目、等級來計算成績。”
“可以同行合力,但每支小隊不可超過五人。但須得注意,如果合成小隊,成績算在真正取了蠻獸性命的族人身上。”
“族人之間,不可互相殘殺,如果必須對峙交手,不可下殺手。”
“我二人就在此處盯著,如果有違反者,以家法處置!”
這一番話還是很嚴厲的,讓后輩族人們噤若寒蟬。
隨后,這一串年輕男女紛紛應(yīng)道:“是!”
下一刻,他們果然就分開了。
其中有一些交好的就迅速與對方湊在一起,稍微商量一番后,果然結(jié)成了隊伍。
數(shù)十個族人,大多數(shù)都有隊伍。
而少數(shù)單獨出行的,顯然在境界比較超出,而且其本身散發(fā)出來的氣息也比較強盛。
接著,所有修者盡數(shù)散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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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人走了以后,兩位化靈修者各自跳到附近粗壯的大樹上,安穩(wěn)地坐了下來。
他們一邊將魂念放出、觀察情況,一邊也小聲地聊了幾句。
其中一人說道:“五哥,你發(fā)現(xiàn)了沒,馮家那邊好像出了點問題。”
另一人也說道:“有人去打聽過了,但沒人敢說,只大概知道前段時日他們家培養(yǎng)出來的一個廉姓子弟被殺死了。不知道是誰干的,不過馮家這副模樣,多半與此人有關(guān)。”
之前那人嗤笑一聲:“馮家怕是還以為能憑借此人進一步拉攏廉尊者吧?”
另一人又說:“不論他們是怎么想的,也不知是否能按照他們的心意發(fā)展,但現(xiàn)在姓廉的既然已經(jīng)死了,一切預(yù)想就都落空了。”
兩個化靈互相對視一眼。
“五哥,你說咱們呂家有沒有可能取代馮家,成為廉尊者的附屬?”
“再多探聽看看,我總感覺,這一次說不定是個機會。”
“真希望馮家能露出個破綻……”
“廉尊者似乎現(xiàn)在還在閉關(guān),也不知最終會是什么反應(yīng)。咱們多派人查探,也多找點機會……也要多加注意,別被其他家捷足先登了。”
兩人說話間,也沒忘了各自的職責。
斷斷續(xù)續(xù)聊了兩三個時辰后,倏然間,看到右邊第三座山峰上,有個懸照境的族人小輩正面對一頭五階蠻虎,而且根本就不是蠻虎的對手!眼看著是要死在蠻虎手上了!
兩位化靈眼見那小輩竟然不發(fā)出信號求救,眉頭一皺,卻也是立即有一人閃身過去,將那蠻虎殺了,又將那小輩給拎了回來。
小輩險死還生,老實地待在一旁反省去了。
之后,兩個化靈再繼續(xù)觀察其他小輩。
漸漸地,也看到一些信號,再帶回來一些小輩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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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練要耗費七日時間,是對族人小輩的磨煉。
很快就過去了。
兩個化靈清點了眾小輩的成績,帶著他們從另一個方向往回走。
有些受傷的服藥的服藥、互相攙扶的攙扶,樣子比來的時候個狼狽得多。
走過一段后,其中一位化靈倏然停下腳步,鼻頭也動了動。
另一人立即問道:“怎么了?”
跟著的小輩們也有不解,面面相覷,但也都不輕舉妄動。
最先停下的化靈擺了擺手,示意小輩們安靜后,就對另一化靈說道:“七妹,似乎有丹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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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大家子的人,正是呂家人。
其家族里的涅槃足有八人,其中也有兩位涅槃后期,根本不比馮家差什么。
甚至除了呂家以外,起碼還有一個何家,也有著只差個把涅槃的的實力。
就只是因為馮家早年間狡猾地依附了廉尊者,所以馮家才成為南嵐域的話事人,讓原本可以多個家族合起來主事的地方,變成了馮家的一言堂。
馮家自己沒有出通天,卻凌駕于他們之上,誰能服氣?
所以不僅呂家,何家與其他有數(shù)位涅槃坐鎮(zhèn)的勢力,其實都早就想把馮家拉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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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位化靈都屬于呂家相對年輕那一輩中很出類拔萃的。
他們差不多屬于同一代的呂家族人,于是彼此之間的稱呼也都按著年紀來。
這兩人中,男的化靈名叫呂征,女的化靈名叫呂娉。
呂征和呂娉交情比較深厚,屬于很親的堂兄妹關(guān)系,互相之間經(jīng)常結(jié)伴歷練。
現(xiàn)在,兄妹倆也一起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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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娉聽了堂兄的話,立刻說道:“五哥,我們過去看看?”
呂征掃了一眼族人們。
呂娉說道:“一起帶過去吧。”她頓了頓,“雖然也不知道這里為什么會有丹香,但如果真是運氣好,有丹師剛巧在這山里煉丹……”
呂征也覺得,有必要過去結(jié)識一下。
其他呂家小輩聽聞,也都很是好奇。
真有丹香嗎?
還真有哪個丹師,會在這山里煉丹?
倒是兩位化靈都沒覺得有什么問題。
這世上的丹師也不是誰都愿意在城池里煉丹的,他們?nèi)绻麣v練時遇見麻煩,或者單純就圖清靜,在那山間野地里順手煉制,也是很正常的事兒。
而且,隨著呂娉也嗅到丹香,與她堂兄一樣都發(fā)現(xiàn)這丹藥的香氣濃郁、品質(zhì)不俗,都是適合他們服用的丹藥,還應(yīng)該即將出丹了。
呂家兄妹肯定不會錯過機會。
萬一那丹師確實是在危險的環(huán)境下,他們過去幫把手以后,是不是可以求一顆呢?
即使丹師很安全,他們過去打個招呼……如果能將他們接到呂家招待一番,豈不更好?
丹師要是過得舒坦了,或許也愿意給他們呂家煉制一爐七級丹藥呢……要還能運氣好一點,丹師會煉制輔助化靈涅槃的丹藥,說不定,還可以讓他們呂家多出在一位甚至幾位涅槃?
真是想想都要高興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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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中情緒電轉(zhuǎn),呂家兄妹帶著一串人,迅速順著丹香找了過去。
慢慢地,就攀上了一座頗高的山峰,轉(zhuǎn)了幾個方向后,找到了山腰處一個打得很開的洞府。
有一個呂家小輩喃喃道:“咦?這個地方我好像來過。”他遲疑了一下,“但是上次來的時候,這里也沒有山洞啊……”
兩個化靈倒是看出來,這應(yīng)該是新出了一個洞府。
他們頓時有些激動,但很快,他們眼前一花,就見到一個長身玉立的翩翩公子,就站在了前方。
這公子的面貌是前所未見的英俊,整個人也氣度不凡,但是兩位化靈現(xiàn)在卻沒什么心情欣賞對方的姿容……只心頭一陣駭然。
太快了!
他們居然都沒有反應(yīng)過來這公子是從什么地方躥出來的,就已經(jīng)被堵住了。
而且……
這公子身上帶著一種極其瘆人的危險感,盡管他沒有立即出手,甚至也沒有肆意地放出什么威壓,更沒有刻意用氣勢鋪開來彰顯能為……
卻還是讓人毛骨悚然。
就仿佛,盡管對方只是安靜地看過來,只是眼里面上都不帶有什么情緒,并沒有生出什么殺機來,但兩人仍舊會產(chǎn)生一種……只要對方出手,他們就躲無可躲,他們必死。
這種打從心底里犯出來的涼意,讓兩人不由自主地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等兩人小心地多看一眼,又忽而發(fā)現(xiàn),有點眼熟。
還是呂娉的記憶力好一些,想到了之前與幾個兄姐同看蒼穹榜的時候,瀏覽了諸多年輕強者的影像——凡是登上蒼穹榜的,很多在他們這個境界之中,都是非常年輕。
然后,兩人就將人對上號了。
兄妹倆都是脫口而出:“鄔斗王!”
呂征瞳孔劇烈收縮。
他是打聽過的,這位鄔斗王的戰(zhàn)斗力極其可怖,即使現(xiàn)在的排名還只在第五,但這完全是因為境界所限!在無數(shù)化靈的眼里,不久的將來,鄔斗王會登上化靈榜首,就像他之前是融合、筑宮的榜首一樣。
如今見到后,兩人因為對方而產(chǎn)生的奇異恐懼,就讓他們十分明白,對方確實實至名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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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征和呂娉立即行禮:“見過鄔斗王。”
眾多呂家后輩也都是很有眼力勁兒的,見狀立即跟隨兩位化靈的動作,也行禮道:“拜見鄔前輩!”
對面的翩翩公子微微頷首。
呂家兄妹內(nèi)心稍稍松了口氣。
下一刻,呂娉心念極速轉(zhuǎn)動,面上露出笑容:“方才我與五哥嗅到丹香,不由尋香而來,如今見到閣下,總算明白為何那丹香如此醇厚了。”她滿懷真摯地夸贊,“鐘丹王不愧是一等一的丹師,即便年歲尚小,卻輕易勝過無數(shù)丹王,讓人欽佩。”
呂征與堂妹很默契,當即也是贊揚:“鐘丹王與鄔斗王真如天作之合,這世上再沒有何道侶能抵得過兩位之間的情意,也沒有任何道侶比兩位更相配。”
隨著這樣的夸贊,兩位化靈明顯察覺到,那種毛骨悚然的危險感減輕了一些。
顯然,他們的話是讓鄔斗王有點滿意的,至少鄔斗王的情緒“溫和”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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鄔少乾確實心情不錯。
早在這群人登山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只是這群人瞧著不是馮家的,他想到阿采剛出了一爐丹,吸引了其他修者過來,想必阿采也會覺得有趣……這才放任。
而這群人上山后,態(tài)度很好,說話也好聽。
于是,鄔少乾問道:“你們找阿采?”
呂家兄妹笑著回答:“希望沒有打擾了鐘丹王。”
鄔少乾看一眼他們:“想求丹?”
呂家兄妹立即說道:“還要懇請鄔斗王引薦。若兩位肯割愛,我們呂家愿意花費大價錢購買。”
鄔少乾觀察過這些呂家人,觀感比馮家那些好得多。
他也就說道:“跟我來吧。”
眾多呂家人就這樣跟了過去。
兩位化靈在前,動作很是輕柔,不發(fā)出一點噪音。
其他呂家人有樣學(xué)樣。
以至于這過去的人分明很多,卻沒發(fā)出任何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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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多遠,呂家人就看到了一個竹屋。
其實很顯眼。
只是因為他們之前所站著的角度不對,才沒有立即發(fā)現(xiàn)。
濃郁的丹香就是從屋子里傳出來的。
窗戶打開著。
幾人才站在門口,就能看見里面有一位俊秀靈動的少年在迅速掐訣。
只聽得一陣悶響后,居然這少年是在收丹了!
時機真是恰到好處。
待丹藥出爐后,呂家人親眼瞧見之前那位危險十足的鄔斗王閃身到丹爐旁邊,含笑對著那鐘丹王是一陣恭賀,而鐘丹王也是笑容燦爛,將丹藥托起來給鄔斗王看。
誰能不知道?
這場面就是小夫夫在溝通感情。
呂家人都沒出聲,也沒發(fā)出任何動靜進行打擾。
一小會兒后,他們就聽見鄔斗王柔聲說道:“阿采,之前我在外面碰見幾個人,循著丹香想找阿采求丹呢。阿采要不要見一見?”
隨即,他們看到鐘丹王直接轉(zhuǎn)過頭,正朝他們看過來。
“見到啦!”鐘丹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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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采看著坐在對面的呂家眾人,跟他家老鄔一樣,也對他們的印象不錯。
他就笑著問道:“你們想求什么丹藥?”
呂家化靈兄妹瞬間將目光落在鐘采的手上。
鐘采剛煉制完的丹藥,就隨意放在兩個小瓶子里。
呂家兄妹看得清楚,一瓶是一顆極品丹,一瓶是兩顆上品丹。
他們眼睜睜看著鐘丹王將極品的直接塞給了鄔斗王,自然不敢肖想,于是都目光灼灼地看向了上品的。
鐘丹王的丹術(shù)果然是超凡脫俗。
這余下的兩顆上品,如果幸運的話,他們兄妹豈不是可以一人一顆?
于是,呂征先開口道:“我二人想求鎮(zhèn)魂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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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鎮(zhèn)魂丹,是能夠鎮(zhèn)痛的丹藥。
在化靈初期、即將分魂的時候,有很多種能減輕疼痛的此類丹藥。
但很難買到。
眼下這兩顆,就是呂家兄妹所能夠上的、品質(zhì)最高的了。
呂家兄妹,剛好都是化靈初期。
他們就是擔憂分魂的時候會出什么岔子,所以一直都在仔細地做準備。
鎮(zhèn)痛的丹藥,他們一直都在努力去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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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鐘采在與兩人客套的時候,鄔少乾就已經(jīng)傳音將他看到的信息都告知給鐘采了。
鐘采聽聞后,就明白這兩人所求。
果不其然如此。
鐘采點點頭,將那小瓶子拋給兩人,說道:“遇見也是緣分,就市價吧。”
兄妹倆對視一眼,都是露出極為喜悅的神色。
他們馬上取出一袋子玄石——都是他們早就籌備的、為購買丹藥準備的,現(xiàn)在可以直接用上。
然后,兄妹倆將玄石奉上。
雖然鐘丹王說市價,但是兄妹倆知道上品丹藥的難得,怎么會真的只給市價?
每一袋子的玄石,都比市價要高出兩成。
這是他們的誠意。
鐘采魂念一掃,笑了笑:“正好我沒事兒,你們可還有話說?”
呂家兄妹先是一愣,然后反應(yīng)過來,馬上開口:“如果鐘丹王不介意,我兄妹二人是否還能求丹?”
鐘采隨口說道:“一爐應(yīng)該是沒問題的,但若是要更多,就看緣分了。”
呂家兄妹只覺得運氣絕佳,都是滿懷感激。
當下里,他們就想說要再一爐鎮(zhèn)魂丹,但很快,他們又對視一眼。
兩人想起了家族。
他們呂家家風(fēng)很好的,對族中小輩也都精心培養(yǎng),但終究還是因為馮家主權(quán)的緣故,很多時候也會錯過一些機緣,以至于前期修煉還能很順利,更高層次的資源卻難以獲取。
所以,如今家族里困在化靈巔峰修者很多。
如果可以的話……
兄妹倆想起家族對自己的培養(yǎng),迅速做出了決定。
呂征小心詢問:“不知是否可以定一爐涅槃丹?”
鐘采挑眉:“自然可以。”
呂征和呂娉都松了口氣。
兄妹倆笑著說道:“懇請鐘丹王出手。”
鐘采點點頭,將木火丟進那丹爐里,將里面的雜質(zhì)全都清理干凈。
木火灼燒,發(fā)出嗞嗞的聲響。
清理很順利。
但這也要一個過程。
鐘采看向呂家兄妹,問了幾個問題。
呂家兄妹老老實實地說了,關(guān)于現(xiàn)在呂家的一些情況,但凡是鐘采感興趣的,也都會提起——只除了家族很隱秘的事,會略過。
鐘采對這呂家,也果然多出了幾分了解。
確實比馮家強啊。
鐘采心念電轉(zhuǎn),覺得很有意思。
呂家兄妹也在與鐘采的聊天中,情緒逐漸放松下來。
他們心里都是想著,難怪很多修者都很是喜愛鐘丹王了,鐘丹王果然性子極好,而且只要鐘丹王跟鄔斗王一起出現(xiàn),就連鄔斗王也不顯得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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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采煉制涅槃丹也是熟手。
所以他一邊煉制,也一邊偶爾與兄妹倆說話。
兄妹倆便也知道,原來外面那洞府是這對夫夫的侄子的機緣。
呂家是一直盯著馮家的,對于馮家也頗有了解。
呂征就提醒道:“好叫兩位知道,這洞府恐怕是馮家追尋已久的上古洞府,尋找許多年月了。兩位的侄子既然有此機緣,最好是……”
呂娉沒什么顧忌地說:“最好是多防備馮家。”
鐘采笑著點頭,也不說他們已經(jīng)跟馮家沖突過了。
然后,他詢問了幾句關(guān)于上古洞府的具體信息。
呂家兄妹知無不言。
不過他們知道的不多,也只曉得應(yīng)該是馮家傳承中有這樣一個地方,好像是對馮家很有利,所以馮家一直找下去,就為了能將資源轉(zhuǎn)化為馮家的底蘊。
但具體洞府里面是什么,他們就不清楚了。
他們也沒有太多留意,只是在馮家人行動的時候盯著點而已。
呂家,以及其他不喜歡馮家的勢力都是這樣干的。
如果馮家找到了,他們一定要去分一杯羹。
但現(xiàn)在,呂家兄妹發(fā)現(xiàn)是鐘鄔夫夫的侄子碰上,那當然是不能覬覦、與夫夫倆結(jié)怨的。
比起那不知究竟有什么的上古洞府,還是跟現(xiàn)存的、日后板上釘釘至少會是丹皇的鐘丹王結(jié)交更好。
在兄妹倆看來,鐘丹王有極大可能達到九級,鄔斗王也是極大可能通天。
如果這兩位還不行的話……那么能行的應(yīng)該也沒幾個了。
說不定這同代的天才都要全軍覆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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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采煉丹手法流暢,呂家兄妹一路看著看著,可謂是目瞪口呆。
他們也不是沒見過其他丹師煉制,但誰也沒有這位強啊!
時間一天天地過去。
呂家兄妹為了等待丹藥,一直守著,可其他呂家族人不便久留,就由其中一人護送一段后,讓他們回到呂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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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而的某一日,不遠處的上古洞府里傳出轟隆一聲巨響!
呂家兄妹霎時轉(zhuǎn)頭看去,就見那山洞都塌了一半。
這、這……
他們想起里面探索的是鐘鄔夫夫的侄子,就趕緊過去,看能不能搭把手。
結(jié)果兩人才接近,就見沒塌完的另一半里,“嗖”地躥出來一道黑影!
黑影落地站穩(wěn),就是一個滿身狼狽的高大青年。
這青年一眼看到接近的呂家兄妹,察覺到他們身上的氣息,頓時露出了警惕之色。
“你們是——”
呂家兄妹立馬自我介紹。
鄔東嘯抬眼,看見后方站立的鄔少乾,才緩緩放松。
“兩位有禮。”
第449章 叔侄相處
呂家兄妹仔細打量這位年輕天才,只覺得他器宇軒昂,通身都透出一股子霸氣,卻并不給人一種退避三舍之感,反而讓人打從心底里生出一種奇異的親近。
真是卓然出眾啊!!
呂家兄妹下意識地溫和點頭,都說道:“小友不必多禮。”
鄔東嘯見兩人言語和煦,心下微松,再打過招呼后,就來到了鄔少乾的面前,行禮道:“小叔叔。”他又非常自然地抬眼,果然在不遠處看到了那靈秀的少年,不由揮手,“鐘叔叔!我出來啦!”
這截然不同的態(tài)度,讓呂家兄妹看得有點愣神。
隨即,那原本還在認真煉制丹藥的鐘采也是回過頭,朝著鄔東嘯露出個燦爛的笑容,還揚聲說道:“東嘯快來休息!”
鄔少乾這才說道:“過去吧。”
呂家兄妹感覺有點微妙,總覺得鄔斗王、鐘丹王夫夫倆和他們的侄子,有點兒……嗯,感情很深厚。
幾人陸續(xù)走入竹舍。
鐘采忙活著煉丹,手指穿梭飛快,正將好幾樣藥材都投入到爐子里去。
鄔少乾直接坐在了鐘采的身側(cè)。
鄔東嘯就離兩人遠一些,但也在數(shù)尺左右。
呂家兄妹進門以后,也很熟練地找了個稍遠的地方盤腿而坐——這原本是他們?yōu)榱吮苊庥绊戠姴呻S手扔藥材占地盤的緣故。
此刻,他們見到鄔東嘯離得頗近,都覺得有一絲怪異。
下一刻,鐘采抬手,鄔東嘯也抬手。
然后鄔東嘯就將一顆療傷丹藥送進嘴里。
兄妹倆就明白了。
原來是鐘丹王給鄔小友送藥。
就是……這一連串的動作,實在是太流暢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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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家兄妹有所不知的是,別看鐘采很熟練,但其實遠不只有他一個人這么熟練。
但凡鄔東嘯較為親近的親朋們……都還挺熟練的。
就像之前,如果鐘采實在是忙到連取出丹藥都沒空的話,拋出丹藥的就會變成鄔少乾了。
至于為什么這么熟練?
那自然是因為鄔東嘯經(jīng)常在歷練期間就把丹藥給用完的緣故。
最熟練的莫過于經(jīng)常陪著鄔東嘯歷練的宣秉了。
鐘采和鄔少乾的話……主要是因為叔侄切磋。
鄔東嘯每次被鄔少乾指點,一番大戰(zhàn)后總是會耗空自己,然后掏丹藥療傷或者補給的時候,五次里面有三四次都是找不到的,再然后,鄔東嘯就發(fā)現(xiàn)自己是用完以后忘了,每每要到做下次出行的計劃時,才有他的師兄提醒他,督促他迅速準備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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鄔東嘯迅速調(diào)息幾圈,就放任藥力自行運轉(zhuǎn),撫平那些細小傷勢了——他其實傷勢不重。
只見他迅速在芥子戒里摸索幾下,就拿出了一個芥子袋。
隨后,鄔東嘯又從芥子袋里掏出一株七級瓊?cè)A草。
“鐘叔叔,我記得你提過這個草缺了的,看看我拿錯了沒?”
鐘采正很順手地往丹爐里丟新的藥材。
此刻,他一邊施展手訣操縱藥性互相融合,一邊往鄔東嘯手里看去。
鐘采揚揚眉毛,說:“沒錯,找挺準。”
鄔東嘯嘿嘿一笑,將這藥材往鐘采……往鄔少乾那邊一遞,爽快說道:“那我就送給鐘叔叔了!”
鄔少乾毫不客氣地替鐘采收下。
鄔東嘯心情很好,又取出一顆紅艷艷的果子,還是遞給鄔少乾,說道:“小叔叔!這個我記得是鐘叔叔喜歡吃的,他現(xiàn)在忙活,你來……”
考慮到形象問題,他后面那句話沒說完。
鄔少乾露出一抹滿意之色,朝鄔東嘯點點頭,將果子接過來,屈指輕輕在上面一劃——也不知他怎么做的,手掌上突然出現(xiàn)一個小盤子,里面放著切好的果子,他又拿著根細細的簽子,將果肉一塊塊戳起來,送到鐘采的嘴邊。
鐘采高高興興地吃了,先對鄔少乾說道:“老鄔你給的果子真好吃!”再看鄔東嘯一眼,歡喜道,“你這次運氣走對路了!”
鄔東嘯也跟著笑,完全不介意自己總是排在后面一位。
旁邊的呂家兄妹:“……”
雖然不知道說什么,但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
鄔東嘯給了一顆后,又干脆地搬出了一棵被他挖出來的小樹,上面掛滿了這種果子,也送給了鐘采,也還是由鄔少乾代為收下。
但這還沒完。
他先后再取出三株較為罕見的藥材,都是七級的,全部贈送給鐘采。
鐘鄔夫夫也仍舊沒有客氣。
事實上,這小子每次歷練回來,如果搜刮到大量資源,在過來還債、重新負債的同時,也總是會給鐘采帶來一些相對不容易得到的藥材。
但沒給鄔少乾帶過什么。
大概是鄔少乾也實在是表現(xiàn)的有些“無欲無求”了,以至于他親侄子也不知道送什么才能落到鄔少乾的心坎……等等,不對!
那時為小叔叔犯愁的鄔東嘯在思索這問題的時候,很快就回過味來。
要想討好他小叔叔,有什么法子能比給他鐘叔叔送東西更好?
只要鐘叔叔那邊孝順到位了,小叔叔就會很滿意。
而他不給小叔叔送東西,鐘叔叔也不會覺得他忽視了小叔叔,因為鐘叔叔很清楚,他面對小叔叔的時候是有點慫的,所以只看他每次孝敬鐘叔叔所給出的資源分量,鐘叔叔就能知道,這必然是帶著小叔叔那份一起的。
·
將特意留出的芥子袋掏空后,鄔東嘯老實不動了。
鐘采已經(jīng)喜滋滋地吃完了那一盤果肉,這時候“翻臉不認人”,也不再那么開心笑了,還叮囑道:“能看懂的你就看著,看不懂就找你小叔叔玩兒去。”
鄔東嘯:“哦。”
雖然他很愿意聽鐘叔叔的話,但目前來看,所謂的與小叔叔一起“玩兒”……該不會就是讓小叔叔“指點”他吧?
不了不了。
這近一個月來,他可真是累壞了。
說累就累,鄔東嘯往側(cè)面一躺,就這么睡著了。
鐘采往那邊瞧了一眼。
【老鄔,我第一次知道東嘯可以秒睡,就差沒打呼嚕了!】
鄔少乾忍笑,傳音回復(fù)。
【因為根本沒睡著。】
鐘采一怔,也趕緊將目光落在丹爐上,不然他就要笑出聲來了。
這兔崽子。
鄔少乾眉眼含笑,看著鐘采忙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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鄔東嘯還是很擅長交朋友的,加上呂家兄妹原本就對他很親近,幾人在短暫的時間里,迅速一見如故。
兄妹倆不吝于將自己戰(zhàn)斗時的經(jīng)驗悉心傳授,鄔東嘯多有所得,所以當察覺到這兩位化靈或許會需求某種寶物的時候,就會試探一二……呂家兄妹會意,主動詢問。
接著,雙方就做起了交易來。
呂家兄妹還算有些家底,加上鄔東嘯所給的全都是“友情價”,倒是也都能順利換取。
鄔東嘯將玄石仔細收好。
等這兄妹倆離開后,他就該清點資源,該還債的還債,能抵債的也盡量抵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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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采將涅槃丹煉成、與呂家兄妹交易過后,兩兄妹知道自己已經(jīng)不能再厚顏繼續(xù)下單了,杵在這里也實在是耽誤那叔侄幾個相處,所以就一同起身告辭了。
人走后,鄔東嘯才呼出一口氣,神態(tài)比先前懶散不少。
鐘采一邊清除丹爐里的雜質(zhì),一邊斜眼看他,笑道:“現(xiàn)在放松了,不繼續(xù)端著了?”
鄔東嘯嘿嘿笑著:“在兩位叔叔面前,也不用那么注意形象了。”
接著,他又一躍而起,開始往外掏芥子袋。
鄔少乾接過來,清點一下后,說道:“還差點。”
鄔東嘯自然知道,麻溜地又拿出了幾樣價值相當?shù)馁Y源讓兩位叔叔挑選。
鐘采托著下巴,扒拉著這些資源,笑著說道:“東嘯這次發(fā)大財了?”
鄔東嘯神情頓時有點微妙,但是沒往后說。
鐘采嘴角微抽:“你刮地皮了?”
他忽然想起,之前他聽到的洞府處的塌響,如今再一看,那原本還挺古樸的洞口,現(xiàn)在就只剩下亂石了,整體也不像個樣子。
瞧著有點可憐似的……
鐘采不由說道:“你折騰什么了,洞府里有什么支柱被你給砍了?”
鄔東嘯撓撓頭,到底還是老老實實地說道:“我在里面遇見了一位上古前輩的傳承,達到通天層次了,但是只有殘篇,只能供給參考……”
·
在那之前,鄔東嘯在洞府里搜刮了一些資源,但數(shù)目不太多。
之后,他花費在傳承考驗上的時間則遠超過之前。
結(jié)果好不容易才完成,那傳承卻隨著歲月流逝,有很多已經(jīng)被時間之力腐蝕,根本無法窺見了!
鄔東嘯倒是沒虧什么。
可如果不是大賺的話……在他看來,就等同于虧損。
于是,鄔東嘯努努力,掏出壓箱底的雞肋之物,將那傳承柱子給挖了。
因為他認出來,柱子本身是由很多上古礦石煉制而成,其中還蘊含著不少藥物。他努力找到漏洞,連蒙帶猜的還真就挖下來不少。
更讓他意外的是,柱子里不知連通到哪里的空間中,噼里啪啦地掉下來一大堆各種等級的資源!
雖然其中最高的也就只是七級,據(jù)推測,應(yīng)該是接受考驗的傳承者如果考驗失敗,會得到一些資源彌補,以免他們白來一趟……
其實是洞府主人很厚道的表現(xiàn)。
但無數(shù)年過去后,這空間也不夠穩(wěn)定了,被鄔東嘯那么一通挖掘,就自己掉落出來了。
鄔東嘯一個興奮,挖柱子更細了。
而且不僅是傳承柱子,他發(fā)現(xiàn)洞府里還有其他柱子,也統(tǒng)統(tǒng)都挖!
結(jié)果就是……挖出了幾塊煉材而已。
其收獲,遠遠不如挖傳承柱子的時候。
更悲催的是,鄔東嘯挖斷那些柱子后,山洞就開始搖晃了!
很多石頭搖搖欲墜的,鄔東嘯趕忙收攏所有資源,也顧不上什么是什么的,瘋狂逃開塌陷的洞窟,飛速地朝著回去的道路奔行!
逃命途中洞窟塌得更快了。鄔東嘯為了能順利逃生,將一尊損壞的七級傀儡放出來,讓它幫忙擋著點。
就這樣,當鄔東嘯終于能從山洞脫身之前,七級傀儡也被徹底損壞了,根本連修都沒法,而且也已經(jīng)被那塌陷山洞所吞噬,很難再翻找出來……
·
鄔東嘯撓了撓臉:“就是這么個事兒了。”
鐘采看著鄔東嘯,心情很復(fù)雜。
這就是主角的運氣嗎?
一邊塌,一邊拿?
對馮家來說,想要的主要應(yīng)該就是那通天傳承了吧。
但可能還是因為主角氣運的緣故,東嘯崽子實力距離通天還遠著,身上也帶著足夠適合的通天傳承,碰上其他通天傳承時就只拿到殘篇,也不會影響到他的主修功法。
鐘采不動聲色,又跟平常一樣笑道:“還行,總算沒受什么大傷。”
鄔東嘯又撓了撓臉。
其實,被砸出的內(nèi)傷還是挺多的。
但好像也確實不算什么大傷。
他都習(xí)慣了。
·
鐘采繼續(xù)清理爐子,鄔東嘯則當著兩位叔叔的面兒,將自己得到的那些資源稍微擺一擺再收拾。
其中就有夫夫倆看中的,就將之一一換取。
鄔東嘯收拾差不多以后,他才有點遲疑地說:“鐘叔叔,小叔叔,我現(xiàn)在缺點防身的手段……”
鐘采看向他,笑問道:“然后?”
鄔東嘯清了清嗓子,答非所問道:“對了鐘叔叔,之前馮家那個長老,好像是死在幾尊甲士手里的?那是新品種的傀儡嗎?戰(zhàn)斗力很強啊。”
鐘采盯著鄔東嘯。
鄔東嘯小聲問:“那個可以換不?”
鐘采似笑非笑地回答:“換倒是可以換的,那跟傀儡也差不多,不過你也看到了,它們每一尊的層次都堪比涅槃巔峰,盡管很多時候能力發(fā)揮不夠流暢,但無論如何,確實能發(fā)揮出涅槃層次的實力。”
鄔東嘯明白,這是非常貴的。
果然,鐘采說道:“每一尊的價位都不便宜,我和你小叔叔也都是耗費許多財力才能養(yǎng)成一尊。倘若你真想換,你怕是艱難了。”
鄔東嘯更小聲地說:“我可以打欠條。”
鐘采失笑:“你要是愿意身負巨債,倒是也無所謂。”他忽而揚了揚眉,“不過你小子跟旁人總歸是不同的,要是買不起,也可以租給你。”
鄔東嘯還是老老實實地說道:“容易折損。我還是多花點玄石吧。”
鐘采就抬起手,準備拍拍鄔東嘯的肩,但是相距太遠了。
鄔少乾原本一直安靜地看著自家阿采活潑生動的模樣,現(xiàn)在眼見阿采有點尷尬的樣子,就干脆地一探手,抓出大片的掌力。
掌力將鄔東嘯的衣領(lǐng)拉住。
鄔東嘯嘴角抽了抽,但沒有反抗。
然后,他就被直接拎到鐘采旁邊坐著了。
鐘采稍微側(cè)身,高興地拍了拍鄔東嘯的肩。
對了,他之前是想干什么來著?
好像是安慰東嘯崽子。
現(xiàn)在很順利。
·
鐘采和鄔少乾現(xiàn)在根本不在意是否暴露道兵的存在了,只是如果不是親近的人細問的話,他倆用歸用,卻不會主動說明。
現(xiàn)在,因為鄔東嘯想要,鐘采一口答應(yīng)了他。
只是,報價肯定是有的。
也是督促主角崽子發(fā)憤圖強嘛!
看他現(xiàn)在雖然不再有原書里那么復(fù)雜的人際關(guān)系,但是在債務(wù)的催逼下,壓力也是很大的,所以也依舊是扛著壓力飛速進步。
如今……
新的壓力來咯!
鐘采語氣很溫柔地說:“五十萬上品玄石,一尊。”
鄔東嘯一愣。
……多少?
五十萬……上品?
這么多!
鄔東嘯算是知道在他鐘叔叔口中的很貴,到底是有多貴了。
細想其實也不奇怪,畢竟涅槃巔峰的東西,基本上傀儡都極難達到這個要求,所以市面上的大多數(shù)傀儡其實都只是八級下品、中品的樣子,也基本是堪比涅槃初期和中期。
達到后期都罕見,何況巔峰?
其價位達到該層次的封頂級別也很正常。
甚至如果是在拍賣會上,怕是價位還會更高。
鄔東嘯深呼吸。
他回想一下,晉殿主的護法還沒凝聚,他如果沒有個八級層次的保護的話,小命就吊得很危險了。
換吧!
鄔東嘯一咬牙,取出一卷紙,迅速書寫,形成欠條。
然后,他雙手奉上欠條。
看著欠條上的數(shù)字,鐘采繃不住笑了。
筆跡用力還挺深的。
看來,這次是“壓力山大”了。
·
鐘采也不含糊,一招手,放出了足足五尊龍甲兵!
全都是被他喂養(yǎng)到涅槃巔峰的。
每一尊龍甲兵的氣勢,都是極其強勁的。
而且基本一模一樣,根本看不出任何區(qū)別——量產(chǎn)的嘛,是真的沒有任何區(qū)別。
鄔東嘯一眼看見,頓時興奮地站起身。
欠條都簽了,他一定要找個最合眼緣的!
于是,鄔東嘯開始挨個兒地從龍甲兵們的身前走過,每過一個,都伸手拍拍龍甲兵。
最后……
所有的挑選動作都是扯淡的,鄔東嘯全憑眼緣,選擇了最中間的那尊。
鐘采給龍甲兵下了指令,讓它以保護鄔東嘯為要,完全聽從鄔東嘯的命令。
然后,他跟鄔少乾對視一眼。
【兔崽子咋想的,自己給弄了個監(jiān)視器過去。】
鄔少乾微微一笑。
【相隔不同區(qū)域就找不到了。】
不過話是這么說,兩人都清楚,日后那崽子再搞出什么麻煩來,只要將自己所在的區(qū)域說出來,兩人趕到那處,就不必用鏡子搜索,也無須盲目尋找。
他們只要到了那區(qū)域,用鏡子一照,自然就映照出道兵所在的地方,也能順帶著看見鄔東嘯的處境了。
再順著鏡子直接給出的路線找過去就行。
·
等鄔東嘯收好了自己心儀的龍甲兵以后,鐘采和鄔少乾收起其他的。
接著,一行人離開竹舍。
鐘采將之收入古城,又將青羽放出來。
“咱們走吧。”
鄔少乾跟鐘采手拉手,一起登上了青羽的后背。
鄔東嘯自己的赤火鸞固然已經(jīng)朝著金火鳳凰進化,其境界也已經(jīng)接近了七階,但其仍舊是與青羽相差很多,如今趕路就不必拿出了——不然,青羽還得飛一路等一路,更加麻煩。
所以,鄔東嘯也跳到了青羽的背上,并且盤腿坐在了不影響兩位叔叔你儂我儂的地方。
青羽起飛了,速度果然非常快。
鐘鄔夫夫倆互相依偎著。
鄔東嘯還挺遠地看著。
……每逢這個時候,他都有點悵然。
形單影只的。
要是這次師兄也一起出來了就好了。
這次回去以后,師兄應(yīng)該實力大進了吧……
·
剛回到靈仙宗,鄔東嘯就回去了。
鐘采和鄔少乾直奔著戰(zhàn)神殿的新殿而去,求見姜崇光。
姜崇光來到戰(zhàn)神殿以后,借助此地的資源,戰(zhàn)斗力可謂突飛猛進,因為使用的各類資源非常多,他的積累也越來越多,應(yīng)該過不了多少年,就可以往涅槃中期嘗試。
這期間,他跟很多分殿殿主都交戰(zhàn)過,擊敗了很多涅槃初期的殿主,也可以和涅槃中期殿主交戰(zhàn)許久,并且一次比一次撐得久。
殿主們都很喜愛自己的宗門,來了個新殿主如此奮進,他們自然也都愿意陪同。
更何況,這些殿主也沒幾個不愛打架的,只要有人約戰(zhàn),那幾乎都是來者不拒!
因為姜崇光的好戰(zhàn),殿主們也感覺這日子過得很痛快。
對于姜崇光的進步,殿主們最初還是有些震驚的,但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們就覺得這也正常了——畢竟姜崇光可是鄔少乾的師父!做弟子的搞出那么恐怖的戰(zhàn)力來,師父當然也有兩把刷子。
眾多殿主都覺得,姜崇光如果出身頂級大陸,之后應(yīng)該是肯定可以登上蒼穹榜的!
現(xiàn)在有點可惜了。
·
今日,姜崇光正好沒有跟人打架。
聽聞兩個弟子求見,他非常干脆地打開大門。
鐘采就興沖沖地直闖而入,一邊跑還一邊嚷嚷道:“姜師父!姜師父!我和老鄔給你帶了好大一個驚喜來啦!你快看啊!”
姜崇光身形一閃,就已經(jīng)來到了前方,正好看著鐘采跑過來。
鄔少乾也是閃身,一直陪在鐘采身邊跑。
夫夫倆在姜崇光的面前急剎車。
鐘采眉眼飛揚地取出了一口小巧金鐘,送到了姜崇光的面前。
“姜師父,這個給你!”
“絕對讓你意想不到!”
第450章 師徒重逢
姜崇光下意識地看向那口小鐘。
從前也時常會收到弟子夫夫倆的禮物,現(xiàn)在他們出門,回來帶點東西過來很正常。
不過,采兒這樣興奮的姿態(tài),卻是許久沒有過了,頗為不尋常。
于是,饒是平日里有些粗放的姜崇光,也生出了幾分好奇來。
姜崇光問:“這是什么?”
鐘采嘿嘿一笑,輕輕將金鐘搖晃了兩下——為了養(yǎng)護元魂,鐘里的元魂并不會常年清醒,所以這就是約定的呼喚方式了。
下一刻,金鐘上就閃過一陣金光。
與此同時,一個兔子虛影跳了出來,卻是直接懸浮在姜崇光的面前。
兔子虛影似乎有些赧然,微微側(cè)身。
它的心臟之處投放出一個與之相連的小小人影,只一寸多高,更加赧然地抬起了頭。
然后,小人影略帶尷尬地打了個招呼。
“崇光,是我啊。”
姜崇光一時頓住。
誰?
他迅速觀察那人影,只覺得十分熟悉……
看一眼。
再看幾眼。
……終于認出來了。
這是……師父?
老了很多歲的師父?
似乎也是察覺到姜崇光的遲疑,小巧人影同樣有點遲疑地轉(zhuǎn)了一圈。
然后,他就顯現(xiàn)出大概四十多歲、短須中年人的面貌來。
一下子年輕了二三十似的。
·
鐘采和鄔少乾在一旁看著,此刻才是恍然。
原來那個須發(fā)皆白、面色紅潤的老者形態(tài)并不是石師祖真正的面貌。
現(xiàn)在這中年模樣的才是。
而之所以他為什么這樣……
鐘采隱隱有個猜測。
莫不是為了在與秦花悅相處的時候,蒼老狀態(tài)能顯出更多的年齡差,也更和藹、更容易讓人放心吧?
盡管在修者中,外在的年紀表現(xiàn)其實不算什么,但人本能還是會因為外表的年齡感不同而產(chǎn)生相應(yīng)的心境變化的。
——事實也的確如此。
石通昊既然將秦花悅當成了至少孫子輩的小姑娘看待,就選擇了面貌也好似“祖父”一般。
這樣慈愛的面貌,就可以相對減輕秦花悅的不自在了。
·
姜崇光認出自家?guī)煾负螅蜕斐鍪秩ァ?br />
石通昊面對這么大只的弟子,再感受一下他周身縈繞著的恐怖氣息,還是本能地生出了一絲畏懼的。
他的元魂幾乎暴露在外,對各種威壓的感知原本就更強烈。
不過……
兔子獸魂抬起腳,小心翼翼地站在了姜崇光的手掌上。
姜崇光問道:“師父,你殼子怎么玩沒了?”
石通昊嘴角抽了抽。
果然還是那個徒弟。
即使多年未見,這徒弟都涅槃了,還是這么噎人。
什么殼子!
那是他的肉身!他的軀體!
而且他是想把軀殼弄沒的嗎?還“玩”沒的,他是個很謹慎的人!當誰都是他姜崇光嗎?
心里憋住了萬千吐槽,石通昊卻只能維持做師父的風(fēng)度,不去與徒弟爭辯。
石通昊稍作沉默,說道:“運氣不好。”
·
鐘采瞧著這對師徒的相處,覺得很有意思,忍不住往鄔少乾那邊靠了靠。
鄔少乾也跟他靠得更緊一點。
兩人都不插嘴。
接著,他們就聽見石師祖給他們姜師父將那段經(jīng)歷又說了一遍。
跟之前不同的是,可能因為這回是面向弟子的緣故,一應(yīng)講述都更加仔細了。
不少遺跡中的機關(guān)陷阱,石通昊在與鐘鄔夫夫說起的時候是一帶而過,但是跟姜崇光講述,就會說明很多細節(jié),甚至還會說起當時他是怎么解決的。
好像是……習(xí)慣性地這么教徒弟。
而即使姜崇光的實力已艷小山經(jīng)遠遠超過石通昊了,在對方講解機關(guān)的時候,姜崇光也還是會認真聽。
這對師徒,情誼還是頗為深厚的。
很明顯,石通昊很看重姜崇光。
·
這么一講就是許久,等說完來龍去脈,再提到鐘鄔夫夫了,石通昊才倏然想起徒孫夫夫倆,朝他們看了過去。
也是這時候,石通昊才發(fā)現(xiàn),因為他滔滔不絕的,另外幾人居然就這么站著陪了他許久。
石通昊再回憶一下自己之前講故事時還跟獸魂一起比比劃劃……
很好,更尷尬了。
做師父的威嚴,似乎就此消失殆盡了。
真是一言難盡。
石通昊閉上了嘴。
姜崇光托著兔子獸魂,朝鐘鄔夫夫招招手,帶著他們一起走到了側(cè)間的桌邊。
幾人先后坐下。
姜崇光示意鐘鄔夫夫隨意。
鐘采和鄔少乾當然都不會客氣的。
兩人取出茶壺茶盞,非常習(xí)慣地都倒上茶水。
就連石通昊與獸魂,也有一杯能滋養(yǎng)元魂的養(yǎng)魂茶。
鐘采笑嘻嘻地問:“姜師父,你驚喜嗎?”
姜崇光溫和地看著鐘采,點點頭,說道:“很驚喜。”
鐘采就心滿意足地喝茶了。
石通昊此刻觀察,發(fā)現(xiàn)自家徒弟與鐘鄔夫夫之間的相處著實猶如父子,比起尋常的師徒都要親近很多,互動時更是非常隨意,仿佛不管鐘鄔夫夫做點什么——哪怕是炸了他徒弟的住處呢,他徒弟都不會計較,說不定還會贊揚炸得好?
想到這里,石通昊微微打了個寒顫。
他跟幾個徒弟的關(guān)系就不同了。他最看重的無疑是姜崇光,對其他的弟子卻因為心結(jié)的緣故,都不敢太過于親近……
石通昊很喜歡收徒弟,也很關(guān)心徒弟。
現(xiàn)在,他喝一口養(yǎng)魂茶后,更加仔細地詢問起他失蹤后弟子們的情況來。
盡管徒孫夫夫之前跟他說了很多,可他們畢竟是后來的,前面那百八十年才是他徒弟們的真正經(jīng)歷,只有姜崇光才知道得最清楚。
姜崇光直接開說:
“幾個師弟師妹總體還行,不過宋鳶差點被人騙了,是金子楷帶著同門過去給她找回面子的。”
“金子楷成親了,生了三個……”
“李伊水和程恣都無心情愛,戰(zhàn)力還行。”
“他們各自都收了不少徒弟,找道侶的時候很多被騙的,其中涉及到其他派系的時候,打了幾次架。”
“資質(zhì)出眾的也還有……”
“李伊水的小弟子……找了其他勢力……花心殺了,差點勢力之間大戰(zhàn)……”
“……幾個順遂的……”
“就在我過來之前,還有一個師侄的弟子出事……”
雖然每提起一個的時候都是言簡意賅,但也很清晰地說明了那些年間他們這個派系成員的糟心事兒。
可能是因為蒼龍本身地位極高的緣故吧,弟子們要么能安穩(wěn)修煉,要么即使遇見挫折……也都是以感情挫折居多。
而且,哪怕姜崇光覺得這些都是小事兒,總體其實也還是繁瑣的。
以姜崇光的性子,處理的時候多少有點心煩。
而這一切,都因為他是這一派系的“大師兄”。
不管這派系出了什么事兒,就算姜崇光大多數(shù)時間都在閉關(guān)磨礪或者出去歷練,很多決定也最終都是要讓他來拍板的。
并沒有他表面上的那么“瀟灑”。
·
聽完所有以后,石通昊嘆口氣:“崇光,你辛苦了。”
姜崇光確實是辛苦“拉扯”師弟師妹們的,但因為他個人戰(zhàn)斗力夠高,這些辛苦也都直接轉(zhuǎn)化為他的動力,倒是感覺還行。
反正師弟師妹們成長一些以后,破事兒雖然是多了點,卻也還是挺好使喚的。
于是,姜崇光搖頭道:“還行,挺調(diào)劑的。”
石通昊看著大徒弟,愧疚感油然而生。
姜崇光是個爽快性子,迅速說完往事后,又繼續(xù)說道:“重塑化靈肉身的資源,待會兒我都買下來。師父你先住在這里,等重塑之后,再考慮是否留在戰(zhàn)神殿。”
這話一出,石通昊微微一頓。
鐘采和鄔少乾都敏銳地發(fā)現(xiàn)了他的反應(yīng)。
姜崇光仍舊很直爽地問:“師父已經(jīng)有打算了?”
石通昊更愧疚了,他又嘆口氣后,先是說了一句:“辛苦你籌集資源,如果家底不夠,我也藏著一些遺跡中的寶物,可以拿去換取。”
他的家底,他準備抽出七成給辛苦多年的大徒弟,其中五成是彌補大徒弟多年來為師弟師妹們的的付出,兩成是為了彌補重塑軀體的資源。
剩下三成,他才準備平分給其他徒弟。
先前秦家父女一直湊不齊重塑資源,主要還是渠道不夠。如果找到渠道但家底不足,石通昊自己也是可以掏出資源來的,并不是非得讓這父女倆報恩——不過,在此之前,因為他到底還是元魂的緣故,“身體”比較脆弱,所以哪怕秦家父女很值得信任,他也仍舊沒有貿(mào)然透露。
姜崇光擺擺手:“家底夠,師父不必擔憂。”
石通昊卻還是先拿出預(yù)計好的兩成資源,給了姜崇光再說。
姜崇光并沒有客套。師父給了,他也就收了。
石通昊才繼續(xù)說道:“等重塑以后,我準備回飛星大陸。”
這下子,鐘采和鄔少乾也都齊刷刷地看向了石通昊。
回去?
都已經(jīng)到頂級大陸了,怎么還想著回去?
石通昊坦率地說:“我離開蒼龍多年,那里的牽掛不少,無論如何也該回去一趟。而我早先尋得的遺跡中,有傳送回飛星大陸的陣法,到時候只要過去一趟就行了。”
姜崇光又問:“什么時候再過來?”
石通昊臉上閃過一絲悵然:“一旦用那傳送陣回去,陣法就會毀損。要想再過來,就得想其他辦法了。”說到這里,他又釋然,“不過我在頂級大陸上長了許多見識,回去以后應(yīng)該也可以重新找到辦法過來的。”
鐘鄔夫夫都想到了傳送令牌。
不過,現(xiàn)在姜師父都來頂級大陸了,也會關(guān)照好石師祖的。
姜崇光果然提起了此物。
石通昊都要在重塑寶物上占弟子便宜了,怎么還能拿這么貴的東西?
只是……有個令牌以后,確實方便往返。
石通昊就看向那口金鐘,說道:“這個頗為罕見,可以拿去換取令牌,不夠的部分就當為師先跟你借的,等為師回歸以后,陸續(xù)還你。”
姜崇光也還是沒有意見。
師徒兩人,就此說定了。
其他閑聊也經(jīng)歷過一陣兒以后,鐘采和鄔少乾站起身來,向兩人告辭。
原本夫夫倆因為鄔東嘯的事兒,是要跟姜崇光先告狀的,但石師祖跟他剛重逢,應(yīng)該也還有其他的話要說,就暫時不提吧。
等他們上報宗門后,聽候宗門的安排。
·
夫夫倆沒有多少猶豫,先一起去找上了戰(zhàn)神殿中負責宗門事務(wù)的婁川。
婁川一直在等待通天機緣,本人相對來說還是不那么忙碌的,現(xiàn)在不僅他在,蕭丹皇也在。
兩人慣例,一邊下棋,一邊聊一聊兩家勢力里發(fā)生的事兒。
當鐘鄔夫夫求見的時候,婁川和蕭子諾毫不猶豫地讓人將他倆帶了進來。
鐘采和鄔少乾先行禮。
然后,就聽鐘采義憤填膺地說道:“婁殿主,蕭丹皇,南嵐域的馮家對我倆的侄子鄔東嘯出手追殺,派遣涅槃和大量化靈,以大欺小,恃強凌弱,不講武德……”
他一連串地輸出,嗓音很清脆,話語很清晰,過程很完整,情緒很憤怒。
婁川和蕭子諾聽著聽著,面色也逐漸陰沉下來。
那馮家,真是好大的膽子!
就算他們背后有通天又如何?他們兩家勢力中足有兩個!
更何況,有姬宗主在,只要放出幾個煉丹的名額,那廉通天再有本事,難道又能抵得過數(shù)位通天?
而即使廉尊者手段繁多、非常強悍,恐怕也比不上為了保護姬棧而從刀山血海中走出來的裴霄凌——畢竟,他那個外號就挺恐怖的。
只有取錯的名字,可沒有叫錯的外號。
·
婁川和蕭子諾叫鐘鄔夫夫先回去,之后就招來了戰(zhàn)神殿目前還沒閉關(guān)的所有殿主。
一起開會。
會議上主要商議的內(nèi)容,就是如何讓馮家付出代價。
姜崇光同樣來了。
在過來之前,他接到了弟子夫夫的傳訊,這才知道之前他倆憋著沒說的是什么。
——是的,姜崇光發(fā)現(xiàn)他倆有話不方便說了。
現(xiàn)在又聽了一遍事情的來龍去脈,姜崇光周身殺意彌漫。
在他的心里,鄔東嘯當然遠遠比不上鄔少乾,鄔東嘯屬于“愛屋及烏”的對象。
但姜崇光對鄔東嘯多少有點情誼。
鄔東嘯差點被害死,他這個總是被呼喚為“師祖”、還兼任其所在殿主的老東西,也就該動一動這老胳膊老腿兒了。
宗門有所安排后,他必然要摻一腳進去。
·
戰(zhàn)神殿的殿主們真的很好戰(zhàn)。
所以理所當然的,當眾人迅速商議、做出決定的時候,沒有人阻止。
相反,所有殿主都在努力地爭取名額。
這可是難得能一起出去辦事的時候了!
必須要好好地玩耍一番……要為弟子們出盡那口惡氣才行!
明明是馮家的錯,竟然敢不賠罪!
一定要給他們點顏色瞧瞧!
·
鐘采和鄔少乾回到了乾元島上。
后面幾日,他們明顯地感覺到,戰(zhàn)神殿內(nèi)似乎有些躁動。
兩人對視一眼,打開了論壇版塊。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里會有不少“大嘴巴”,搞出許多熱鬧。
果不其然。
就有一個很多跟樓的帖子,掛在最上方。
·
【討論】我殿那個戰(zhàn)斗狂殿主近期總出去,回來的時候也頗為躁動,不知道其他各殿的殿主有沒有相似情況?】
【樓主:急需回答,各位同門不要遮掩!】
【炸開花:我也很感興趣,我們靈仙宗這邊好像也有幾位脈主在煉制丹藥?】
【炸翻天:我?guī)煾敢彩牵 ?br />
【武斗九霄:我們殿主幾天沒回來了,聽說是切磋興起,不想回來。】
【武斗蒼穹:還有其他人知道嗎?具體情況說說?】
【武斗滄瀾:我們殿主昨日高興地回來了,聽說是擊敗了競爭者,可以辦事兒了。】
【……】
很多帖子爭先恐后地爆發(fā),但幾乎所有都只說一些脈主和殿主正在忙碌等等,沒有后續(xù)情況。
大概幾萬跟樓以后,終于有了新的說法。
【武斗玄黃:我知道原因了!】
【炸爐一百次:那你快說!】
【武斗九霄:趕緊!別賣關(guān)子了!】
【武斗玄黃:沒想賣關(guān)子,我這不是在慢慢措辭嗎?其實這次是因為南嵐域有人以大欺小,追殺咱們戰(zhàn)神殿的頂級天才鄔東嘯師弟……】
隨著武斗玄黃的講述,帖子持續(xù)爆發(fā),情緒非常激憤。
【武斗玄黃:眾位殿主在爭奪的就是一同前往南嵐域的名額,都想過去打一架。脈主們就是在煉制療傷的丹藥了……】
【武斗九霄:好一個馮家!居然敢這么輕視我們戰(zhàn)神殿的天才!】
【武斗滄瀾:那可是鄔東嘯師弟啊!咱們的通天種子!好大膽的馮家,好不要臉的馮家!】
【武斗碧空:馮家敢做,就要接受我們戰(zhàn)神殿的雷霆之怒!】
【炸死師兄:聽說之前鐘師弟和鄔斗王出門,就是接到了鄔東嘯斗王的求救,才匆匆趕了過去……我是真沒想到,居然還有勢力用涅槃去追殺融合,實在是太不要臉了!】
【炸翻天:一定要給他們一個教訓(xùn)!】
【炸爐第九次:你們說,咱們兩家勢力到底會怎么做?】
【武斗玄黃:起碼要去很多殿主。】
【這不是廢話嗎】【馮家該死】【好好教訓(xùn)】【相信殿主們的實力】【馮家給我等著】
無數(shù)跟帖,無數(shù)義憤填膺。
很顯然,如果不是兩家勢力沒有召集境界稍低的人手,武斗弟子們都恨不得也一起過去了。
不過既然只出殿主,就是沒有跟馮家徹底開戰(zhàn)的意思。
那么,會干點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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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采和鄔少乾看過這些帖子以后,也同樣不知道兩家勢力真正要做什么。
不過,兩人也沒有糾結(jié)。
殿主們一定會讓馮家吃夠教訓(xùn)的。
他們只需要等著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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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日后,戰(zhàn)神殿中開出了一艘非常龐大的戰(zhàn)船,黑沉沉的好像能壓住重云。
鐘鄔夫夫倆跟其他弟子一樣,都去湊熱鬧了。
然后他們發(fā)現(xiàn),在這戰(zhàn)船上,由婁川帶頭,足足有三十五位涅槃一同出現(xiàn)。
這戰(zhàn)船前往的方向,正是南嵐域。
鐘采數(shù)了數(shù)涅槃的人數(shù),再看看這些涅槃的等級,倏然有點驚悚。
初期很少,大量中后期……這真的不是去平了馮家嗎?
如果真去平了的話,有點得理不饒人了吧。
馮家沒了的話……那廉尊者只怕就非得出手不可了。
無論如何,馮家也供奉廉尊者數(shù)千年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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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zhàn)船上,也有姜崇光。
大概是看到了鐘采的驚異,一道熟悉的傳音抵達,安慰以及解釋。
【采兒不必擔憂。】
【這次過去不是滅族,是掐掉腦袋。】
鐘采一愣。
啊?
掐掉腦袋?
姜崇光似乎覺得有點歧義,措辭一下以后,更簡單地敘述。
【就是跟那邊的涅槃打一架,全都廢掉。】
鐘采恍然。
原來是全都廢……
等等!
把涅槃全都廢掉?
這好像也有點夸張了!
姜崇光很平靜。
【戰(zhàn)神殿的涅槃,一一挑戰(zhàn)馮家涅槃。】
【戰(zhàn)斗過程中,失手廢掉。】
鐘采又恍然了。
這可真是不錯的借口啊……
他的笑容立馬燦爛。
對!就是要這么干!
就看那馮家涅槃全沒了以后,還張狂什么!
看他們還敢用涅槃去追殺其他勢力的小輩!
追殺不成就算了,看他們還敢不道歉!
想到這里,鐘采高興地朝姜崇光揮手。
姜崇光點點頭。
不多時,戰(zhàn)船已經(jīng)迅速而絲滑地離開了宗門,一路朝著南嵐域而去。
這是九級戰(zhàn)船。
速度極其之快。
并且,它將迅速凌駕于南嵐域的高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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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戰(zhàn)船消失后,鐘采和鄔少乾手拉手地回到了乾元島。
也將許多發(fā)現(xiàn)他倆的視線拋到身后。
議論聲也拋到身后。
兩人準備在乾元島等待。
應(yīng)該過不了多久,消息就會傳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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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嵐域。
原本一切已經(jīng)風(fēng)平浪靜,馮家那邊也沒再在意之前的插曲。
但是就在這一天,高空中倏然出現(xiàn)了一艘戰(zhàn)船。
一艘氣勢極其可怕、整個南嵐域都拿不出的戰(zhàn)船。
而戰(zhàn)船的甲板上,肆無忌憚地爆發(fā)出數(shù)十道非常恐怖的氣息!
鋪天蓋地的。
很多戰(zhàn)船附近勢力中感知到以后,都忍不住的生出幾分窒息之感。
這艘戰(zhàn)船,到底是哪里來的?
他們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