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晚宴在遠去的警笛聲中落下帷幕。
津島原右衛暗地里干了不少茍且的勾當, 趁晚宴期間坂口仁一已經托付清源野潛入津島宅搜羅一些罪證。現在這些足以導致津島家覆滅的證供,一份已經遞交到了總理手上,另一份正放在仁一辦公桌前。
相信過不了多久, 紀檢會帶來封查津島家的消息。
另一邊森川姐妹被押送到了警車上,江戶川平井站在另一輛車前,他對著坂口仁一輕點了下頭,隨后視線掃到了坂口仁一身邊一眾矮蘿卜。
“不要給坂口先生添亂哦。尤其是你,亂步。”
“我才不會!”亂步氣哼哼的反駁自家老爹:“我是最聽話的, 今晚明明最鬧騰的人是工藤吧!”
“欸?”
莫名其妙被扣了帽子的工藤新一細細思索了一下,覺得這個聰明的小哥哥說的話也算有道理,新一呵呵兩聲, 扯了扯嘴角尷尬的笑笑。
“新一——”就在新一準備說些什么的時候, 屬于小女孩清脆的聲音從后方傳來,幾人回頭看去。
毛利蘭跑在工藤優作前面, 工藤優作身邊跟著鈴木一家, 園子走在最前面。
“小蘭!”剛剛親手破了個案, 工藤新一看到小青梅后迫不及待的想跟毛利蘭分享自己的經歷。
但是迎接他的是毛利蘭重重的一掌,小蘭開口:“命案很危險的,你又自己亂跑!”
“嘿嘿。”工藤新一撓撓頭不知道說什么。
聽到槍響之后新一宛如離弦箭一般跟著坂口仁一等人沖了出去, 給小蘭留下一句報警后就溜得沒影,好在有工藤優作在,他安撫了小蘭, 開始對餐廳的人員進行疏散。
毛利蘭的擔心不無道理,但是不知道怎么解釋的工藤新一求助的望向工藤優作。
大概是爸爸的通病, 工藤優作沒管兒子求助的目光, 自若的跟江戶川平井打起招呼。
“好久不見,江戶川先生。”
江戶川?
對這個名字都有所耳聞的新一和小蘭齊刷刷的看了過來。
因為毛利小五郎也是刑警的原因, 小蘭有時候會聽到老爸忙碌了一天收工回家后的絮叨,大多都是今天遇到了一個什么什么疑案,然后請來了特別厲害的江戶川先生,對方輕而易舉的解決了難題。
照毛利小五郎的話來說,只要江戶川先生的出現就說明今天是個可以提早收工的日子。
在小孩子心里父母多數都有著超人的地位,能讓父親這么夸贊的人一定更厲害!
毛利蘭扯了扯新一的衣角,想讓陽光、開朗、自信、且自來熟的工藤新一跑去問問。
但毛利蘭還是低估了工藤新一對于推理的癡迷程度。
“您是那個江戶川先生嗎?!”
新一頭上的兩撮呆毛抖了抖,熱切的盯著穿著警服的男人,怪不得他剛剛聽到男人『千里眼』的稱號會覺得耳熟。
“如果你說的是那個江戶川先生的話,我想我是。”
江戶川平井彎腰輕輕拍了拍小孩的頭。
“那——”工藤新一看向那個聰明的小哥哥:“你也姓江戶川嗎?”
亂步點點頭,懶懶的從鼻腔里哼了一聲算是回應。
“怪不得你那么厲害!”
話頭被打開,工藤新一又開始了孜孜不倦的提問,他身上似乎有著永遠也用不完的好奇心。
“那你以后也會去當刑警嗎?像江戶川先生一樣!”
“不要!”比新一大了六七歲的亂步跟小學雞新一莫名共頻了:“我會比老爹還厲害!而且我才不要當刑警呢。”
想到體制內他永遠也處理不好的各種人際關系,亂步不爽的撇撇嘴。
“我要當偵探!要比老爹的名頭還響亮!”
“世界第一名偵探!”
“”
身邊的小孩團成幾堆,新一和亂步湊在一起討論著怎么在偵探界大展鴻鵠之志;明明剛認識但莫名很合拍的修治和安吾圍著被綁著雙手的織田作吵架;對這些都不太感興趣的五條悟被還沒離開的五條家主揪去訓話。
在相熟的成年人隨意聊天的輕松氛圍中,坂口仁一呼了口氣,輕輕的勾起嘴角。
月光灑下,靜謐的照在人們不自覺含著微笑的臉上。
*
坂口仁一再一次回到橫濱已經是幾天后的事情了。
但是大人們的忙碌跟小孩子無關,此時安吾拿著新家的鑰匙站在帶著小花園的別墅前,看著風格糅雜的裝修發出了驚嘆。
“哇哦——”
幾個孩子面面相覷,都想到了自己當時告訴仁一的自己想要的必備設施和風格,心中對設計師的欽佩默默的提高了兩個點。
“總之,我們快進去看看吧!”五條悟小手一揮,首當其沖的推開外面的大門。
“等等!鑰匙在我這里!”拿著五把鑰匙的安吾追了上去,生怕五條悟做出暴力開門的舉動。
哦,要問為什么有五把鑰匙,這一切都要問被坂口仁一莫名其妙塞過來的織田作。
在大人們進行了不為人知的交流之后,織田作并沒有去蹲橘子,反而以監視的名義被坂口仁一帶在身邊。
說是監視,其實等同于不深究織田作的身份,讓他成為了‘變向’的自由人。
同為‘自由’的小孩,織田作順理成章的加入了坂口家的小孩部隊。
眼看安吾要飛撲上去拯救還沒打開過一次就有可能被五條悟轟碎的門,借由『天衣無縫』已經知道了門不會壞的織田作想要出聲阻止。
“等”
開口,但無效阻止。
因為門正巧這時候從里面被推開了。
中原中也一手拎著垃圾袋,另一只手還握在門把手上,和站在屋外的一眾人大眼瞪小眼。
“你為什么在這里?!”最先站不住的是修治,他從織田作身邊閃過來,跺腳瞪著中也。
“我怎么不能在這里!是蘭波哥讓我來的!”一吵就炸的中也跳腳,似乎覺得自己的反駁還不夠有力,于是又加了一句:
“而且我已經在這住了一晚了!”
“完了。”聽到這話修治側過身,假裝掩面哭泣。“這個房子臟了不能住了。”
“再見了我的游戲機,再見了我冰箱里的蟹肉罐頭,再見了我柔軟舒適的床。”
不管門口的戲精,安吾繞過修治走進了房子。
五條悟和亂步早在中也打開門之后就竄進屋子東看西看。
只有織田作一個人站在門口躊躇,不知道應該先安慰一下看起來很傷心的修治,還是應該先安撫一下看起來很生氣的中也。
紅發少年認真思考了一下,決定先從相比之下熟一點的修治下手。
“不要再哭了,屋子里很干凈的,這位少年應該是打掃過的。”織田作指著中也手里的垃圾袋作證。
“噗嗤”
假哭的修治一不小心沒憋住笑,索性破罐子破摔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你真的很有趣哈哈哈哈。”
不明所以的織田作沉默片刻,決定接受這個夸獎:“謝謝。”
說罷還表示認同的點點頭。
看著這滑稽的一幕,中也抽了抽嘴角,沒解鎖吐槽役天賦的他不知道說什么好。
但好在有正統吐槽役說出了他想說的話。
安吾擰著眉頭跑到門口接剩下的小伙伴,誰知剛到門口就聽到織田作和修治驚駭世俗的對話。
“你們兩個快點進來認領自己的房間啊!”
“欸?”織田作指著自己發問:“也有我的嗎?”
“嗯嗯,有的啦~”已經在自己的房間門口掛上了小牌牌,亂步從門后探出腦袋。
“仁一一定把一切都籌備好啦!”
“好厲害——”織田作眨眨眼睛,跟著安吾走進了未來的家。
眼看一切已經進入了正常的走向,中也緊了緊垃圾袋,準備關上門去扔垃圾。
“等等!小橘貓!”亂步叫住了中也,表示自己想吃兩條街外的那家甜品店中的大福。
聽到這話立刻精神了起來,五條悟也跟在后面舉手:“我也要!要雙倍糖!”
一波剛平,一波又起。中也額頭蹦出了井字,大吼:“你們兩個給我自己去買啊。混蛋!”
話是這么說,但是身為五好少年的中也還是口嫌體正直的帶回了那家的大福。
嗜甜的兩只小貓在沙發上咪唔咪唔的道謝,小橘貓呲呲牙沖兩只翻肚皮的小貓哈氣。
于是在進入新家的第一天,坂口家的小孩們就開始了——騙中也跑腿、迫害老媽子安吾、薅織田作呆毛、搶亂步和悟的點心、合力制裁修治的雞飛狗跳的生活。
第二十九章
森川姐妹的后續處理起來說難也不難, 森川卯子認下了全部的罪責,選擇替姐姐森川明沙承擔一切。
坂口仁一本想把后續事情移交給咒術總監會處理,但對方并不打算接手這件事, 拒絕的原因很簡單——森川卯子咒力低微,只是普通人水準,并且沒有覺醒術式,算不上是咒術師。
坂口仁一對此很無語。
無語歸無語,但總監會也不是第一次當這種甩手掌柜。
仁一按響了桌子上的呼叫鈴, 對面很快便傳來了自己副官的聲音。
清源野——一個打兩份工,但是只拿一份工資的新時代社畜。
他現在正在好聲好氣的詢問自己的上司今天第28次按響呼叫鈴的原因。
“清源,先把森川卯子轉移到特務科旗下的監禁所。”
“好的, 請問您還有什么事嗎?”
對面的聲音溫柔的不可思議, 坂口仁一拿起呼叫鈴瞅了瞅,但是發現它并沒有被掉包。
“清源?”
“嗯, 是我。”
“你吃錯藥了嗎?”
“并沒有, 我只不過打算干完這個季度之后辭職而已。”清源野微笑的看著面前的呼叫鈴。很氣, 但還是要保持尷尬不失禮貌的微笑。
坂口仁一眨眨眼,快速思索了一下清源野離職后自己的工作量。黑心資本家罕見的松口了:“帶薪休假半天,不能再多了。”
本以為最起碼會有一天假的清源野掛在臉上的微笑僵了片刻, 最后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惡狠狠的道謝。
可惡的坂口仁一!
下屬官都放假去了,哪有上司一個人工作的道理。
仁一思考了一下, 覺得反正最近重要的事都處理完了,索性回家看看。
他掏出手機撥號給安吾, 夾著電話摁下了電梯的下行鍵。
“喂?哥哥。”電話很快接通了, 安吾對面的背景音有些吵鬧,甚至還有一點小小的爆破聲。
坂口仁一沉默了片刻, 選擇忽略嘈雜的背景音。
“你們中午有好好吃飯嗎?”
“額咳咳,有啊。”坂口安吾看著一片廢墟的廚房面無表情的撒謊。
家里稱得上會做飯的崽子只有織田作、安吾、中也三人,但也僅限于簡單的料理,所以沒有人能滿足修治想吃全蟹宴的愿望。
不甘心的修治打算自己上手,于是灶臺炸了。
為了保護灶臺邊上冰箱里的小點心,五條悟在一眾搶救灶臺的人中奮起而上,于是廚房炸了。
坂口安吾舉著電話,望著此時乖巧的跪坐在面前的兩個罪魁禍首,默默的將手機調成公放模式。
“真的嗎?午飯吃的什么?”
聽到坂口仁一的話兩個人坐的更直了一點,默契的一左一右扭頭,就是不看手機,也不看一臉怒容的安吾。
看著確實處理不好的廚房,安吾嘆口氣還是決定攤牌:“哥哥,其實”
“嗯?”聽著安吾在那邊支支吾吾,仁一在腦中模擬了一下最糟糕的想法,總不能是家沒了吧?
諒及花了不少裝修費的房子,仁一也不免有一絲絲肉疼。
“哥哥,其實廚房炸了。”
眼看并不是最壞的結果,坂口仁一點點頭,坦然接受了這個現實:“不是家炸了就好。”
坂口安吾:?
電梯的數字一路下滑,再次開門時坂口仁一已經到了市政府一樓的大廳,幾個來往的職員跟他打了聲招呼,仁一回應的點點頭,轉身往地下車庫走去。
“哥哥要回家了,你們要吃些什么嗎?”
安吾開公放的壞處這時候體現出來了,對面各種突然嚷起來的聲音猝不及防,坂口仁一開車門的手抖了一下。
“要吃帝王蟹!要蟹黃特別多的那種!”
“不不不,不要蟹肉,冰箱里還有食材,主要是廚房炸了沒法做飯啊哥哥!”
“那就吃做好的飯!我要吃粗點心!”
“粗點心不能當飯吃啊!換了一個啊,換一個!”
“可惡,要不是廚房壞了我們也不至于到現在都沒吃上飯啊!都怪你,津島!”
“又不光是我的錯欸!你個小心眼的小矮子!”
“還有你,五條!再有不要叫我小矮子啊!你也沒比我高到哪里去!”
“”
對面好像吵起來了,坂口仁一盯著剛啟動的車子,一時不確定到底去買什么好。
“嗯?”
手機對面傳來了清晰的話語音,坂口仁一分辨出來現在接電話的是織田作之助。
“阿作,你有什么想吃的嗎?”
對方的稱呼讓織田作一愣,但是比仁一這個天然弟控更天然的織田作很快的接受了這個稱呼。
“辣咖喱飯,可以的話。”
“好的。”
起碼有了個開車的方向,坂口仁一作為一個良好公民,在車子跑上公路的時候就掛了電話。
織田作望著身后還在爭論到底要吃什么的其他人,默默想到他們到現在為止也沒說清到底想吃什么,但,應該沒事吧
事實證明,不相信什么都要相信坂口仁一滿點的弟控力。
可親可愛的仁一哥哥不僅買回來了辣咖喱飯、橫濱口碑最好的那家粗點心和大福、日料店做好了蟹肉料理、還有親弟弟安吾認證好吃的番茄套餐,還買回來了可以讓大家聚在一起吃的各種壽喜燒食材,附帶醬料和一個鍋。
剛一進門,孩子們便一哄而上搶走了仁一給自己買的東西。
坂口仁一嚴肅的看著中也,目光真誠:“抱歉,剛剛你還沒來得及說話。我問過蘭波你平日喜歡吃什么,他表示比起食物你更喜歡一些酒類。”
“但是中也還是未成年,不可以喝酒的。所以我給你買了低濃度的酒心巧克力,希望你會喜歡。”
中也低頭望著仁一手里拿著的巧克力禮盒——是他去商場好多次、很少能碰到的、打完折也貴的買不起的高端貨。
據說它家巧克力的酒心用料是純正的法國產地的原漿酒液,中也眼饞好久了。
“這稍微有些貴重了吧。”
中也撓撓頭,一時不知道接過來好還是不接好。
“喏,收下吧。然后可以的話,幫我一起弄一下壽喜鍋好嗎?”
中也的猶豫不決被仁一一句話就打消了,坦率的橘發未成年答應了仁一的請求,二者很快就切好了配料,將鍋搬到了餐桌上煮了起來。
“都過來吃飯啦——”
坂口仁一把家里的小崽子們招呼過來,在餐桌旁圍成一團。
甜醬油的味道混著上等雪花肥牛的油脂,隨著鍋里溫度的升高,香氣飄散在餐桌上方。幾個人端著碗里的生蛋液,目光灼灼的盯著鍋里的食材急不可耐。
“仁一——我要白砂糖。”五條悟眨巴著眼睛,經過仁一的強調,他好不容易才答應把大福放在餐后吃,此時眼巴巴的看著仁一,等待家長給他找來砂糖調味。
仁一遞來了砂糖,五條悟在單獨盛出來的煮沸的料汁中倒了不少的白砂糖,還順手給亂步的蘸料中也加了一點白糖。
“吃那么多糖不太好的吧。”織田作在一旁發問。
“別以為你自己好的到哪里去啊!”安吾指著織田作碗中已經看不到醬油原本顏色的紅彤彤:“你個辣黨也僅僅比他們兩個甜黨好一點點而已。”
被暴躁安吾兇了,織田作頭上的呆毛晃了晃,蔫蔫的趴了下去。
安吾的脾氣好像鮮活了不少,絲毫沒有覺得自己是導致安吾暴躁的元兇——坂口仁一嚼著肥牛片,新奇的盯著自家弟弟。
“安吾,好兇——”修治在一旁茶言茶語,嘴上說著,手里悄悄把剝下來的蟹肉殼扔在中也碗里。
“喂!津島修治!”
自己調的最完美的醬汁就這么被津島修治破壞了,中原中也很憤怒。
“啊。”中也的話似乎提醒了坂口仁一,他突然想起來了一個比較重要的事。
“修治,你馬上就要是津島家唯一的遺孤了。打算繼承津島家最后的衣缽嗎?”
“才不要——”此話一出就遭到了修治強烈的反對,修治說:“那種地方就讓他永遠埋葬在地下直至腐爛吧!”
“也好。”仁一點點頭,津島家的余富確實沒有多少,除去充公的,剩下遠遠比不上坂口家平日里給安吾花的量。
想到這,坂口仁一靈光一現。
“不然改個名字吧,叫坂口修治,怎么樣?”
“哥哥!”還沒等修治有什么反應,安吾跳出來打了一個巨大的叉號。
“那干脆叫中原修治好了,這樣我就可以比你大一頭了!”遇到有關修治的事情,中也的好事程度就會極限上升。
“我才不要跟小矮子一個姓!”
“名字什么的還是自己想一個更有意義吧。”織田作不愧是織田作,治愈系拉滿。
全場的目光一時都聚集在修治身上,在大家真摯的眼神下,修治沉默半響,緩緩開口:
“太宰好了。”
“太宰治。”
第三十章
坂口仁一在坂口家住的第一晚, 只能用亂七八糟外加沒休息好來形容。
可能是最開始織田作那句‘新的名字就像迎來新的人生’一樣打通了太宰治的任督二脈。
給自己起了一個新名字的太宰治開始放飛自我。
在飛速解決完自己的蟹肉料理后,他開始霍霍桌子上的壽喜燒。
具體表現在,往壽喜鍋里下一些奇形怪狀的食物——包括但不限于處理食材時被切掉的植物的根莖、被剝下來的水果的皮、還有甜品中溢出來的奶油。
甚至還有中也打算留在飯后品嘗的不舍得吃的酒心巧克力。
為了保護自己心心愛愛的酒心巧克力, 中也含淚放棄了已經沒法下口的壽喜鍋,剝開外皮咬了一口巧克力。
最表面是醇厚順滑的巧克力,一層甜滋滋的糖霜包裹著滿滿的酒液,很好的中和了酒心的苦澀。
已經構想過無數次到底會有多好吃的中也眼睛當即就亮了起來。
于是中也拆開了第二顆。
但問題就出在這里。
在那之前為止,沒有一個人知道中也兩個酒心巧克力就倒的酒量, 所以悲劇發生了。
重力異能的紅光滿天飛,背景是太宰治挑釁中也的聲音。
覺得眼前這個場景莫名眼熟,仁一撥通了還在□□盡職盡責打工的蘭波的電話。
“嗯?”電話接的很快, 普普通通的械斗傷不了蘭波分毫, 現在已經榮登老首領手下直屬作戰部隊隊長的蘭波隨手放開彩畫集隔絕外人聽到談話的可能。
“蘭波。”遇事不決找小橘貓的前飼養員,仁一問道:“中也喝多了怎么辦?”
這是個好問題。
養了三四年也沒有遇到這種問題的前飼養員陷入了沉默。
在腦中跟魏爾倫飲酒過度的情況對比了一下, 蘭波不太確定的開口:“喝多了應該就會粘人的睡覺了吧?”
粘人?
仁一看了看一邊發出尖叫一邊追著挑釁他的太宰治不放的中也點點頭。
至于睡覺
望著窗外漸漸沉下去的黃昏, 坂口仁一又悟了。
他沖蘭波那邊道了謝, 隨后掛了電話。
勤快的成年人挨個打開了崽崽們的房間,取下了床上的被子和毯子,一趟趟運到客廳的沙發旁。
這時候就應該感謝坂口家不缺錢, 物質生活從小就還不錯,導致仁一買房子的時候也下了大手筆,除去二層的幾個房間, 整個一層又分了好幾塊區域。
客廳到娛樂區的一角有不少地方,此時被崽子們的被子鋪滿。坂口仁一放下最后一床被子, 滿意的拍拍手。
仁一轉了一個面, 面朝東倒西歪癱在沙發上的崽子們興高采烈:“我們一起睡覺吧!”
“睡著了中也就醒了。”
這句話怎么聽怎么不對勁。
已經不想吐槽哥哥神奇的腦回路,安吾懨懨的點點頭, 摘下眼鏡從沙發上咕嚕到地面軟軟的被子上。成功的躺到了自己的被子上,安吾重新把眼鏡戴上,安詳的將手放在胸前,面露微笑。
平日獨來獨往習慣了,雖然已經在坂口家住幾天了,但這還是第一次一群人睡在一起。織田作猶豫片刻,一時搞不清應該先躺下還是先睡覺。
“阿作,快來。”
坂口仁一拍了拍安吾身邊的被褥,那一看就是織田作的被子,上面印著香噴噴辣咖喱的圖案。
織田作悟了,原來應該大家先躺下。
既然是大家一起躺下,那么把幾個現在還在搗亂的伙伴揪過來是老大哥義不容辭的責任。
年紀最大的織田作成功替仁一擔起了一半的重任。
相比起雖然不聽話,但是乖乖巧巧動靜并不大的亂步和五條悟。織田作把目光鎖定在了東跑西竄的太宰治和中也身上。
單論武力值,絕對是幾個人中最高的織田作在『天衣無縫』的預知下,率先攔截了太宰。
“嗚哇哇——”
被攔腰扛起的太宰治弱小可憐又無助的憑空蹬腿。
“織田作,快放我下來!中也在后面追殺我!”
“混蛋太宰,還不是你太能找事了!”身上還疊著酒精buff的中也停止了單方面的追逐,不滿的否認太宰扣過來的帽子。
他才不是暴力狂呢!
“不要吵了,仁一叫我們一起睡覺呢。”織田作說著扛著人就往被子區走。
“欸?可是現在才剛剛天黑。”太宰不滿的嘟嘟嘴。
“那個啊”常識確實也在告訴自己現在睡覺有點早,但織田作注定不是一般人。他思考了很久,替仁一找到了借口:“仁一說中也睡著了就會醒來了。”
太宰治:?
這句話明明語句清晰,用詞精準,但為什么他聽不懂邏輯?
太宰治抽了抽嘴角,選擇性的忽視了其中詭異的不合理,三下五除二的鉆進了自己位于安吾另一側的小螃蟹被子里。
被子鋪到地上后仁一還用手搓了搓它們,云朵般的觸感軟軟的將身子籠罩起來。
中也已經先太宰一步躺好了,他的被子上印著盛著酒水的酒杯。仁一不知道從哪里總結來的歪理倒還有些道理,中也一沾枕頭就睡著,不吵也不鬧,就是安靜的睡的四仰八叉而已。
相比上一秒的動若瘋兔,現在已經很好了。
仁一滿意的替中也掖了掖被角,將小少年的‘大’字型的睡姿限制在被子里。
這簡單的動作解救的還有中也身旁的亂步,亂步拽了很久的被中也壓住的被角解放了。聰明小貓第一時間拽著自己的被子滾了一圈,往旁邊同樣是被子卷的五條悟那邊拱了拱。
一條藍色的大福被子和一條綠色的粗點心被子緊挨著,上面只露出一個頭和兩只胳膊,家里唯二的兩個甜黨正拿著游戲機,不打算放過這聯機的好機會。
“悟,快點加載進我的存檔。”
粗點心被子動了動,向大福被子發出邀請。
“來了來了。”
伴隨著一陣叮叮當當的音效,亂步和悟二人組開始了今晚的睡前娛樂活動。
對鋪三個人該玩的玩,該睡的睡,只有他們三個乖巧的躺在被子里干瞪眼。
太宰治覺得這不行,晚睡黨要揭竿而起,掀起早睡的統治。
效仿亂步和悟的被子條,小螃蟹被子往安吾的眼鏡被子那蹭蹭,拉下安吾罩在自己臉上的被子,面容嚴肅:“安吾,睡得太早容易睡多導致變傻。”
坂口安吾面無表情的望著太宰,說道:“你這又是從哥哥那聽到的?”
不然自己怎么聽不懂邏輯。
太宰治臉不紅,心不跳的點頭稱是。
“那應該怎么辦?變傻可不太好。”同樣聽到了太宰的話,安吾邊上的織田作坐了起來,頭上的呆毛興奮的畫了個圈。
“那我們也玩游戲機好了——”安吾縮在被子里,悶聲悶氣的說道。
“不!”太宰治似乎已經有了想法,他極快的否定了安吾的提議,雙手一拍,指著娛樂區架子上的一副撲克牌。
“我們來玩□□吧!”
“那賭注是什么?”織田作似乎對此有不少興致,整個人精神萬分。
“賭注的話,果然就是那個吧——”太宰治晃晃手指,神秘兮兮的開口:“輸的人要說一個自己的秘密!”
“好!”織田作對此并不抵抗,且莫名亢奮。
“好”眼看自己的小伙伴都同意了,安吾從被窩里默默的舉起手。
才不是他同伴愛過重,而是如果自己不同意的話,安吾簡直不敢想象自己會被太宰聯合織田作鬧成什么樣子。
“欸?”
看到弟弟和弟弟的好朋友‘興致沖沖’的打算玩牌,無限寵溺的仁一樂呵呵的跑去把撲克牌替他們拿過來。
于是抽象的牌局開始了。
該怎么形容三個人都用異能作弊然后各自死傷慘重的局面呢?
安吾握著手里的牌明目張膽的運用『墮落論』,成功記住了所有公共牌的組合。
異能在這方面更有利的織田作已經把‘你拿我沒辦法’幾個字寫在了臉上。
空有一副可以操心的嘴,但自己的兩個小伙伴都不聽自己的誘導,全場最可憐的太宰只能氣哼哼的左消消『天衣無縫』、右消消『墮落論』。
但是雙拳難敵四手,太宰治成功的成為了輸的次數最多的人。
再又一次說出了一個自己的秘密后,太宰不干了。
“你們兩個作弊!”
作弊,但絕不認的織田作和安吾默契的當沒聽到太宰的控訴。
只有仁一一個人捧著本子在上面唰唰的記著什么。
“原來阿治小的時候也想過黏著父母喔。”
年少無知的、羞恥的秘密被別人又重復了一遍,太宰治臉唰的爆紅,徒勞的大喊:
“我!才!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