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各方算計
敖域眨了眨眼睛, 手指勾了勾,桌上的手嗖地一下出現在他手心,低頭一看, 是個陌生的手機號。
“哎呦,還是個陌生號碼, 得虧我家一一不在,要不我還得解釋一下?”敖域覺得新奇。
他的手機號不是隨便就能查到的,就算被人查到,一般也不會大半夜聯系, 這是人與人之間最基本的禮貌,雖然這屋子除了嚴從梁外, 都不是人。
“別貧了,快接電話。”嚴從梁無奈地看了一眼貧嘴的敖域,“估計是找你有事的,你派去跟蹤的人還沒回來吧。”
被老部長說了,敖域也不還嘴,嘿嘿一笑接了電話,按下免提, 很快一個敖域熟悉又有些不熟悉的聲音從對面傳了過來。
“是小龍嗎?是吧是吧。時代在發展, 不在特殊環境下,手機這玩意比傳訊符好用, 還能玩游戲。”
敖域眨了眨眼睛,除了第一句,他覺得后面的話都不是對他說的。
果然, 對面又傳來了另一個聲音:“是的, 前輩,您、您先說正事。”
這個聲音聽著卑微, 離手機又有點距離,很失真,但敖域卻聽出來了,是他三組隊長陸開的聲音。
陸開是被敖域派去跟蹤鬼剎族的。陸開是半妖,他父親是魘魔,陸開沒繼承他爹那逆天的入夢、織夢的能力,但他爹保命、跟蹤的能力,他可以算青出于藍。
自從封琛給他們提了醒后,敖域便迅速安排了一切。
寇英才他們表演完,就輪到了陸開,只是敖域記得自己只安排了陸開和另外兩個魘魔外,沒安排別人啊,先出聲的到底是誰?
怎么還跟個剛出土的老古董一樣?
對面的人可不知道敖域心中所想,興奮過后,想起了正事,不好意思地咳了兩聲把手機給了陸開:“你們說吧,吾……我再去溜達一下。”
陸開看了看放在自己手里的手機,又看了看老大爺散步一樣的男人,嘴角抽了抽開始匯報自己的工作。
“老大,據點我們找到了,但沒進去,不知道只是一個小據點,還是他們的老巢。”陸開簡明扼要,“據點外圍設置了一個很奇怪的陣法,若不是相柳前輩來的及時,我們就都要被片成生魚片了。”
“什么?”敖域皺眉,斂去笑容,“你們不要再停留了,馬上回來。”
“可是前輩進去了啊,我們不用等他嗎?”陸開為難,扔下相柳就走,他們都點忘恩負義了吧。
“不用,直接回來,相柳是上古大妖,他會有分寸的。”吃下一顆姚至找到的酒心巧克力,封琛漫不經心地開口。
一聽封琛這么說,本來有點遲疑的敖域立馬下命令,讓人趕緊回來,別打草驚蛇。
陸開一聽覺得也是,相柳活了那么久,遇過的危險,以及經驗都不是他們能比的,相柳也不可能拿自己的生命。
他將手機藏在了相柳之前待的一棵樹上,帶人走了。
掛斷電話,敖域看了眼封琛,心想等事情了了,他一定要好好謝謝封琛。何封、劉曉是相柳救的,陸開他們也是相柳救的,這明顯是封琛授意的。
當然相柳他也會好好感謝,養他的經費就再加一倍吧。
對于能給財政部那幫家伙找不自在,敖域可是很樂意做的。
將這些從腦海中過了一下,敖域后知后覺地問:“是誰給相柳買的手機,還教他用手機打游戲?”
摸了摸下巴,敖域又問:“相柳喜歡玩游戲,回頭給他弄個游戲機,他是不是就能死心塌地留在安全部了?”
“你可以試試。”封琛咽下巧克力又去拿餅干,被姚至制止。一會兒外賣就到了,吃兩塊巧克力還行,餅干吃多了可就吃不下飯了。
他看了手機,外賣已經到了樓下,估計很快就被值班的同事送上來。
封琛也聽話,收回拿餅干的手,懶懶地靠在沙發上,他一只手拉著姚至的手玩姚至的手指,另一只手放在腿上無意識的緩慢敲動。
姚至又給封琛塞了一塊巧克力,剛想說話,辦公室的門被敲響,外買來了。
敖域餓了,沒用姚至動,他屁顛屁顛地起身去拿。
外賣色香味俱全,幾人將茶幾上的東西移開,菜取出來擺好,開始大快朵頤。
他們沒有食不言寢不語的那些說法,邊吃邊繼續說方才沒說完的話。
姚至道:“你們這么布局,天一亮,安全部可就要熱鬧了。”
敖域一樂,咽下嘴里的排骨:“是唄,我可是很期待天亮呢。”
敖域他們將那些降頭塞進了用來做替身的紙人里,如果看見這些紙人的是個基因純正、不會任何道法、法術的人,完全不會被迷惑。
但落在那些被陰氣、祟氣浸透的鬼剎族眼里,可就跟真人沒兩樣了。
他們螳螂捕蟬黃雀在后,對方也對他們玩了聲東擊西、調虎離山,所以那些替身富豪們可是一個沒落下的都被來偷襲的鬼剎族給割了喉。
特殊安全部一直就是某些高層眼中的肉中刺。
他們秉承著“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思想,對于處處受“優待”的特殊安全部十分看不上眼。
這些高層覺得他們是異類、是危險、是不確定因素,又因為他們的能力不得不籠絡、重用他們。
這么好的“把柄”送到這些高層手中,他們肯定不會放過。他們會用這樣的把柄說服那些站中立的高層,讓他們站在自己這邊一致對“外”。
當足夠多反對的聲音響起,國家對于特殊安全部的定性也要重新考慮。
這些高層會趁機要挾敖域簽下不平等條約,讓特殊安全部成為他們最忠誠的奴隸。
當代武器既先進,威力又大,如今還開發出了專門對付他們這些非人類的武器,像敖域這樣的龍、相柳、寇英才等能移山填海的大妖倒是不怕。
但更多的是像丁宇那樣有些本事,但本事不是很大的小妖,和陸開這樣的半妖,以及那些剛開靈智的小妖。
所以,為了那些人,敖域沒準真會簽下一系列不平等條約。
條約對于人類來說只是被法律賦予的束縛,違反頂多受到法律的制裁,但對于妖修、鬼修、魔修來說,卻等同于天道的束縛。
天道對除了人族外的修者,非常苛刻。違反天道束縛,只有一下場,形神俱滅,連投胎的機會都沒有。
所以,畏懼天道抹殺的敖域只能被他們奴役,而被敖域保下來的人,也會為了敖域平安加倍努力工作。
不得不說,論心眼沒人能比得上人類,而在人類中,這些政客又是其中的佼佼者。
如果他們真的是毫無私心,只是為了人類安危,姚至站在人類的角度看,倒是覺得他們還算守著些許底線,可實際上守底線的人有,但更多的人是私心。
畢竟,控制了這么一大股神秘且威力巨大的能量,誰又能保證自己能守得住底線呢?
某些人類真是惡心又虛偽啊。
好在那些富豪都好好活著,這只是他們將計就計的一個環節。
可能是換了種族,也可能是他太正直了,看透一切的姚至只覺得一陣陣惡心反胃,他喃喃道:“明天特殊安全部的招待室,可要熱鬧了啊。”
“是啊。”嚴從梁給敖域夾了一筷子魚,看向姚至,“這些不用你們管,打太極的事情交給我就好。我才是特殊安全部的部長,就算要簽什么條約,也是我去簽,再說——”
嚴從梁呵呵一笑:“就怕他們跳的不夠高,跳的高才更好玩。”
嚴從梁的笑寬厚溫和,卻讓姚至看出了冰冷、動怒的意味。
這個身為人類的老部長,是在悲哀,悲哀這些道貌岸然的同類打著“為人類好”的旗幟算計他們的盟友。
悲哀他們鼠目寸光!
姚至看向美滋滋吃魚的敖域,忽然覺得敖域這么尊敬嚴從梁是有原因的。
這個老部長身正心善。他是人類,和異類合作保證人類利益,又在人類那邊盡全力為異類周旋,讓異類們能活在陽光下,正大光明地攢功德。
“你死后能在冥府當個判官,不必再受輪回之苦。”封琛忽然開口,引得三人都朝他看過去。
敖域還挺興奮,拍了拍嚴從梁的肩膀:“老嚴,神之眼發話了,看來你死了,我們還能共事。”
嚴從梁倒是沒料到自己還能有這大機緣,但他知道封琛不會拿這個開玩笑,真心地道了謝,封琛擺了擺手,給姚至夾筍子吃。
他已經吃好了,姚至還沒吃多少。
姚至笑瞇瞇地吃下封琛夾給自己的筍子,抬手給封琛盛了碗湯,讓他再吃點。
封琛對于姚至的要求從來不拒絕,端著湯小口小口的喝著。兩個人給我夾菜,我給你盛湯的,看著就讓人覺得冒粉紅泡泡。
這一幕落在敖域眼里,突然覺得嘴里的飯菜不香了,他想他家林逸了。
嚴從梁倒是笑呵呵的,小年輕們談戀愛他最喜歡看了。不過他沒笑多久,就被敖域趕去睡覺,吃好的姚至也帶著懶洋洋的封琛走了。
明天的熱鬧他是看不到了,那個綜藝要提前拍,明天他一天都得陪著封琛在蘋果臺。
第112章 車禍
去蘋果臺的路上, 等綠燈的姚至和封琛閑聊,內容是今天敖域他們能抓住幾個內鬼。
封琛放下手機,轉臉看向認真看前方紅綠燈的姚至, 嘴角勾起:“這就要看敖域釣魚的本事了。”
“我覺得敖域釣魚的本事應該挺好的。”姚至啟動車子,“畢竟他是龍嘛。”
“也是, 就是有點冷。”
姚至挑了挑眉,知道封琛是說他講的笑話有點冷,轉動方向盤轉了個彎,姚至看向后方跟著的攝像車, 聲音不由壓低:“你說,蘋果臺——”
封琛眼簾垂下, 看著手中的手機,笑道:“估計也有,但應該翻不起什么大風浪了。”
“那也挺討厭的,”姚至抿了抿嘴,“跟陰溝里的老鼠一樣討厭。”
封琛詫異地看了姚至一眼,姚至從來都是從容不迫的,做事也是不疾不徐, 但今天的姚至顯得有些急躁, 情緒看起來也不高。
“至至停車。”封琛看了姚至幾秒,忽然道。
姚至不明所以, 但還是聽話地找了個能停車的地方靠邊停車:“怎么——”
“了”字還沒說出口,姚至唇上一熱,剩下的話全都被封琛用唇舌堵住。
這個吻十分溫柔, 帶著十足的安撫意味。姚至鼻間充斥的都是封琛身上那股好聞的冷香, 忽地他有些焦躁的心,在封琛給他營造的溫柔安心的幻境里靜了下來。
姚至伸手環住封琛的脖頸, 主動加深了這個吻。
跟在兩人車后的攝像車在姚至停下的時候,也跟著停了下來。年輕的攝像師剛要下車問問是不是出了什么問題,就被跟拍導演拉住。
“張哥,怎么了?前面封老師的車停了,我們得去問問啊。”
跟拍導演張哥搖了搖頭:“小李啊,一看你就不懂,這時候還是不要去打擾人家為好。”
小李撓了撓頭:“那直播怎么辦?這可是直播鏡頭,沒辦法剪輯的。”
張哥笑呵呵地說:“后期解釋還不好解釋嗎,就說封老師渴了,餓了,有工作要處理。反正只要你不去把畫面拍下來,就不會出什么問題。”
小李不懂,他不知道自己去拍會有什么大問題,不過還是聽話的沒動,聽導演的總沒錯。
張哥見小李不執著了,笑著拍了拍小李的肩膀:“放松,不用太認真,反正直播也是直播跟車,也沒直播車里內容。”
說到這里,小李皺了皺眉,十分不解地問:“張哥,你說直播跟車有什么意思啊?人都看不清,弄不好還會被粉絲看出來我們在哪里,跑出來偶遇。”
“這不是加大我們工作難度,和藝人危險嗎?”
張哥嗨了一聲,點燃一根煙:“誰知道呢,金主爸爸要求的,咱們就干唄。”
“金主爸爸?”小李眨了眨眼睛,“怎么有這么奇怪的要求。”
“這誰知道呢,”張哥彈了彈煙灰,“那些有錢人的癖好誰知道呢,你沒聽過嗎?娛樂圈就是一個大型的選秀場,那些金主爸爸就是皇上。”
“有的皇上正直、事業心強,選秀是為了自家企業和自己的利益,有些嘛——”
后面的話,張哥沒說,但小李明白了,他有些惡心,喃喃道:“怎么有點惡心呢。”
忽然,小李抬頭震驚地看著前方的車,咽了咽口水,小聲問:“張哥,你的意思是——可圈里人不都說……說他不能得罪嗎?”
張哥拍了拍小李的肩膀:“你還太年輕,資本面前,再厲害,沒背景也會淪為別人的盤中餐。咱們管不了,你就別想那么多。”
小李拿著攝像機的手有些顫抖,看著張哥想說什么,但最終還沒說出來。
倒是張哥,看見小李沉默下去,想了想叮囑道:“小李,來蘋果臺實習不容易,你最好自己的本職工作就像。其余的別管,就當不知道。”
小李艱難地笑了一下,低聲說了一句謝謝張哥,就不再說話了。
張哥也不再說話了,他對小李印象挺好,否則也不說這么多,希望小李能聽話吧。
兩人一起沉默,車里的氣氛仿佛凝結了一般。好在,這種氣氛沒維持多久,前方的車動了,張哥也發動車子跟了上去。
然而,還沒等他們靠近,斜刺里穿出一輛車將他們和前方的車隔離開來,張哥一個急剎車才沒追尾前車。
剎車太急,車上的兩人被安全帶勒的差點斷氣。等他們緩過來后,前車早已不見蹤影,他們目光所及是好幾輛不知道什么時候竄出來的車輛。
另一邊,一吻結束,封琛輕撫姚至的臉頰:“至至,不要急躁,我在你身邊呢。”
姚至平息著喘息,片刻后綻放一個燦爛的笑容:“就是想帶你回家過年,怕一事接一事,讓我們錯過新年,難免有些急躁。”
封琛輕吻了姚至額頭,低聲道:“我保證,保證你能帶我回家過個清凈年,我還要和你一起做年年夜飯呢。”
封琛知道姚至根本不是為了這點小事急躁,昨晚他們回宿舍后,姚至趁他睡著又去找了敖域。
敖域那會兒關于“怎么知道又讓會對富豪下手”的說辭看起來沒問題,但對于姚至這種專業的刑偵人員來看,還是能看出其中微妙的違和感。
比如,敖域并沒有仔細跟姚至說他們在落雁山上重創的是什么人,連最基本的是男是女,樣貌是什么樣的都沒說,更沒下令徹查這個人。
姚至之前沒直接挑明,應該是顧慮他這個被人覬覦的人在場。換句話說,他家至至怕他心里不舒服,所以沒提。
等他睡著了,姚至才返回去找敖域問個清楚。
敖域活了那么多年,在他出手之后,應該能想明白他們所面對的敵人不一般。姚至問,他也不會隱瞞。
知道覬覦自己愛人的人身份不一般,姚至焦躁是太正常的事情了。
封琛越了解姚至,心底就被姚至的關心弄得更軟。
“那可說定了啊。”姚至可不知道自己的小心思已經被封琛勘破了,他笑瞇瞇的小孩子一樣地伸出小手指做了一個拉鉤的動作。
封琛配合的勾了上去,兩人拉鉤蓋章,姚至才神清氣爽地啟動車子繼續往前走。
只是他剛開出一段距離,在他們前方的白色小轎車車忽然停車。
因為姚至跟車不緊,及時停下不會造成追尾,可還沒等姚至踩下剎車,他們右后方斜刺穿出一輛黑色SUV,姚至若是停下,勢必被這輛黑色SUV重創!
與此同時,白色小轎車突然速度極快地倒車。
前有狼,右后方有虎,正后方還是他們的攝像車,只有左側方向空蕩蕩的,好像是避免事故發生唯一的方向。
但姚至知道不能去左側,那是前后夾擊他的車最想要的結果。
“那就來試試吧。”姚至嘴角浮起一抹笑,對封琛說了一句坐穩,腳下剎車轉油門,在兩輛車撞上來的剎那間忽然在原地消失。
目標車輛驟然消失,沒反應過來黑色SUV和白色小轎車轟然相撞!
兩車速度極快,相撞后因為沖擊力同時不受控制地朝左邊移動,而原本空無一車的左側車道上突然多了一輛高速行駛的大貨車!
“轟——”
震天響聲夾雜著沖天火光響起,各色商店前停靠車輛的警報聲此起彼伏地響起。
來往車輛見狀,都停下救人,多輛車停在路口,剛好堵住后續上來的車。
街口亂成一鍋粥,所有人的注意力全在車禍上,沒人在意姚至的車悄然出現在不遠處的車流中,像是他們原本就在車流中一樣。
“炸了。”封琛回頭看封堵的路口,“你說會是誰呢?”
姚至一遍撥通電話,一邊回答:“應該不是得意會,得意會不會讓我們借道借的如此順利。”
方才,姚至在兩車撞上來時消失,是跟陰間借了道。
陽間有陽間的路,陰間自然有陰間的路。以前就有七月十五鬼門開,活人不小心上了陰間的路,再也回不去的事情。
平時跟陰間借路都需要打報告,沒有報告直接借路成功率低不說,還會上冥府的黑名單,功德簿上會記一筆陰德虧損。
姚至如今修為已經是大妖級別,借路不會不成功,至于報告,可以回去再補。
簡單地將發生的事情告知了敖域,得到敖域馬上會派人過來的答復后。姚至掉頭往回走,他們的節目可還直播的,如果真的消失了,事情可就大條了。
他們剛剛停下,就見嚇得魂都快飛了的張哥和小李扒開人群到處看。
姚至和封琛對視一眼,知道這件事情應該和他倆沒關系,便沖著兩人喊了一句。
張哥和小李看見兩人,眼淚都快下來了。封琛要是在他們節目里出事,還被全程直播了出去,他們吃不了也要兜著走。
張哥擦了擦汗,連忙讓小李去拿攝像機,鏡頭對著封琛一頓上下掃射,才關了直播間。
張哥腿都軟了:“嚇死我了,我還以為——”
“以為什么?”封琛漆黑的眼睛看著張哥,“以為我被撞死了?”
“呸呸呸,您可別這么說,您說這,這怎么就這樣了呢?您不知道,人都死了,死的可慘了。”張哥心有余悸地看著后方堵得不成樣子的路口,咽了咽口水,“這,這我們能走了嗎?導演那邊還等著呢。”
封琛沒回答,姚至看著遠方奔來的警車、消防車和救護車,冷笑道:“恐怕不行,我們得跟著去做筆錄了。”
順便看看,到底是誰想要封琛的命。
第113章 扯皮
由于敖域的介入, 警方來的極其迅速。想跑的人被一票熱心群眾“圍住”,根本來不及逃離現場就被警方一連串地帶了回去。
封琛他們作為這場車禍最直接的目擊者,也被帶回去做了筆錄。
張哥和小李坐在警車上, 透過窗戶驚訝地看著作為封老師助理的姚至熟稔的和兩名警察說話,忽然覺得姚至的身份不簡單。
也不知道是哪里來的勇氣, 張哥探出腦袋問了一句:“姚至和這兩位警官認識?那我們——”
警官中面輕的那位挑了挑眉,笑了:“姚至以前可是我們前輩呢,是吧,強哥。”
“向明, 胡說什么。”年長警察舒子強一巴掌打在年輕警官向明的后腦勺上,看過來的眼神又溫和轉為嚴肅, “ 你們只是配合做個筆錄,別的不用多想。”
說完,舒子強對著向明使了個眼色,向明了然眨了眨眼帶著另一個警察坐進警車,姚至和封琛則跟著舒子強朝另外一輛警車走去。
舒子強是敖域特地拍來接他們兩個,而那些被帶走的所謂的目擊者,一部分真的被向明帶去了公安局, 另一部分則被舒子強和特殊安全部的外勤帶往了特殊安全部。
車上, 封琛拿著手機看熱搜,果不其然, 熱搜上全是關于他險些出車禍的消息。
因為是直播,大家清楚的看到封琛的車被夾擊,只是下一秒, 鏡頭一震動, 就是驚天的爆炸聲和一下子就被燒成空殼的車。
這讓大家都以為封琛死了,熱搜直接就炸了, 當然炸的還有封琛的手機。
黎宇雖然知道有姚至在,封琛是絕對不會受傷的,但看到黑白車慘烈的樣子,還是嚇得趕緊給封琛打電話。
同樣這么做的還有其他人,只是這些人心中的想法到底是什么,就無從得知了。
姚至頭擔在封琛肩上,看了一眼封琛的手機睜大的眼睛:“這么熱鬧,你人緣真好。”
封琛笑了笑,伸出手臂將人攬在懷里,讓他能更舒服地看:“這時候關心我的可未必是好意。”
“什么意思?”姚至抬頭看封琛,眼睛里閃著八卦的光芒。
封琛覺得他可愛,攬在姚至肩頭的手向下滑,滑落到腰間的位置,輕輕捏了一下。
姚至:“……”
這車里除了他倆,還有舒子強在呢,封琛這是把前面的人無視了嗎?也不怕人家舒子強尷尬。
前方開車的舒子強一點都不尷尬,也就向明那傻小子啥也看不出來。他在姚至看過來的時候,對著后視鏡擺了擺手,那意思不用在乎他,就當他不存在。
封琛對于舒子強的識相,十分受用,掐著姚至的腰將要跑出自己懷里的姚至又抓了回來。
見姚至還想跑,他又掐了姚至一把:“不想看手機了?不想聽八卦了?”
姚至:“……”
想看,想聽,也想靠在封琛懷里。
這么想,姚至安心地趴回封琛身上,看著封琛給黎宇發完消息后,又打開微博跟擔憂他的粉絲報了一聲平安,才點開微信一一回復問候他的人。
邊回復,邊講述他回復人的八卦。
娛樂圈八卦真比野史還吸引人,不是明星A和明星B在一起了,就明星C又當了某某大佬的小三,或者說誰和誰談起了四角戀,反正什么勁爆的都有。
八卦之心人皆有之,舒子強也是,聽封琛說這些,他沒忍住問道:“我聽說聞以晴有男朋友,封先生知道嗎?”
此話一出,封琛和姚至同時朝舒子強看去,聞以晴沒說自己有男朋友啊?
他們抓了聞以晴,利用木南喬撬開聞以晴心里防線之后,聞以晴就什么都說了。
他們也根據聞以晴的供述,抓到了很多人,找到了很多線索,還順帶挖出了陳勢這枚最有用的棋子。
至于那個在聞以晴面前充當救世主的幕后黑手,聞以晴也說了。
敖域他們根據聞以晴描述的外貌和名字去查,得到的結果卻是查無此人。
其實也正常,先不說那個在聞以晴面前充當救世主的人都不一定是真正的幕后黑手,就算他是真正的幕后黑手,如此容易被查出來,他們才會覺得是陷阱呢。
查不到這個“救世主”,他們又去查聞以晴提供的在她接觸到的,可能和得意會有關的可疑名單,結果也是沒什么收獲。
現在突然有人聞他們,聞以晴有男朋友,這究竟是聞以晴沒交代,還是這個“男朋友”是聞以晴交代的名單中的一員?
秉著不可錯放的原則,姚至問:“子強,你從哪聽說的?叫什么名字你知道嗎。”
“知道,”舒子強想了想,“大概三個月前吧,我們轄區派出所報上來一個案件,說聞以晴的私生粉被抓了。”
“本來這事不歸我們管,民警調節調節也就過去了,再不濟也是明星們自己告。但這個私生粉在民警按照常規調取身份的時候,發現居然是個殺人在逃的通緝犯。”
“殺人通緝犯?他真的是私生粉嗎?”姚至隱約覺得這人怕是根本不是什么私生粉,而是得意會派去監視聞以晴的,私生粉只是他的一個身份。、
但又不是十分確定,畢竟聞以晴是一線明星,有幾個狂熱粉絲也正常,便接著聽下去。
舒子強道:“開始我們也覺得他不是私生粉,被通緝了還不躲起來,這不是有病嗎?但人家說了,通緝犯就不能有喜歡的明星了?后來我們查到,他還真是聞以晴的狂熱粉,殺人也是因為對方是聞以晴的狂熱跟蹤粉。”
姚至:“……”
還真是狂熱粉,他最近真是被得意會弄得疑神疑鬼了。
“然后呢,你們就從他那里發現了聞以晴的男朋友?”封琛摸了摸安撫地姚至的腦袋,將話題拉了回來。
舒子強點了點頭:“嗯,他那個相機里全是聞以晴的照片,其中有一大半都是聞以晴和一個男性舉止親密,那個男性經常深更半夜偷偷摸摸地出入聞以晴家。”
“他這次被抓到也是因為他想弄死那個和聞以晴相處的男性,被對方的私生粉抓到,扭送到了我們轄區派出所。”
舒子強說到這里笑了:“挺戲劇性的吧,和聞以晴舉止親密的男性你們應該也認識,就是那個和你們一起拍綜藝的男明星王果。”
王果,怎么會是他。
特殊安全部逮捕聞以晴后,將她的有關的人和事查了個底朝天,因為有徐文軒的前車之鑒,這次連什么不正當關系統統查了,沒查出聞以晴和王果有什么特殊的交集。
是被派去調查的人糊弄了事,還是說他們特殊安全部的人都是草包?而且聞以晴為什么沒跟他們提王果的存在?
姚至皺眉和封琛對視一眼后,對舒子強說:“那個人現在在看守所嗎?他的案件一切都移交給特殊安全部吧,我會讓敖域開文件給你,你比較了解就你去交接吧。”
“行,我送你回去,我就出發。”舒子強聽出了姚至話中的嚴肅意味,連忙點頭,腳也踩在油門上,準備提速回安全部。
與此同時,特殊安全部小會議室里,一群人七嘴八舌地在攻擊為首的白發老人。
白發老人嚴從梁坐在主位上,敖域坐在嚴從梁的左手邊,右手邊是沒事來溜達的相柳,嚴從梁身后站著寇英才和哈珠,門口也站了四個外勤人員,可謂是從里到外嚴防死守。
會議室里吵吵嚷嚷,嚴從梁一臉溫和慈祥地看著敖域他們和攻擊他的人吵架。
等對方說得口干舌燥,忍不住喝水,他才道:“你們是怎么知道那些富豪都死在我特殊安全部了?”
嚴從梁聲音不大,語氣稱得上和藹,卻讓之前盛氣凌人的眾人背脊忽地發涼。頃刻間,原本吵得和菜市場有一拼會議室鴉雀無聲。
嚴從梁視線在眾人臉上掃了一圈,心里有了答案,笑呵呵地問:“怎么都不說話了?方才不還說得火熱嗎?”
“嚴部長別扯開話題,富豪死了和我們怎么知道的是兩碼事。我之前就提醒過嚴部長,人不是隨便抓的,出了事情不好交代。”
說話的人正是之前來特殊安全部質問嚴從梁的小劉。
小劉全名劉健發,是華夏財政部掌管經濟的主任①,平時總和這些富豪們打交道,這次來的這些人里,明面上也是以他為首。
但劉健發是真的他們的“首”,還是被推出來擋槍的只有他們自己心里清楚。
“誰說不是一回事了。”嚴從梁沒開口,一邊看熱鬧看夠的相柳冷笑道,“這邊富豪剛出事,你就知道了。安全部內部都沒你消息靈通,你說這是為什么?”
“什么為什么,你又是什么人?”劉健發顯然想起了上次讓他吃憋的封琛。
他覺得自己不能再犯上次的錯誤,不給相柳說話的時間,看向嚴從梁:“您給個交代吧,這次別想袒護那幫人。”
“那幫人?”相柳又開口了,他拿起會議桌上用來裝飾的蘋果咬了一口,慢悠悠地說,“真沒禮貌,我的問題你為什么不回答?是蠢嗎?”
“你!”劉健發氣急,“嚴部長,你官不管你手下的人?”
嚴從梁笑呵呵地跟他打太極:“他只是我特殊安全部顧問,嚴格說不是我的手下。而且小劉啊,你也確實沒禮貌,問題還是要回答一下才能服眾嘛。”
劉健發幾次三番被打斷,十分不悅:“服什么眾,現在是你們不回答問題吧,是你們特殊安全部犯了錯,是我們想要交代,請嚴部長你搞清楚。”
嚴從梁從容道:“我的問題,自會和主席交代,現在反倒是你劉健發要交代交代——”
嚴從梁語氣冷了下來:“你是怎么知道富豪在我部出事的。劉主任上次好心提醒我看管好這些人,但鄙人也提醒了劉主任,什么叫保密單位!”
劉健發沒想到一直笑呵呵跟團子一樣任由他們捏的嚴從梁會忽然這么犀利,但他根本不怕。
特殊安全部捅了這么大的簍子,他這點非常規渠道獲取信息反倒不是什么大事了。
只要能讓特殊安全部簽下條約,他頂多被記過,但他背后之人可就拿到了華夏如今最龐大的勢力,以后他想去什么位置,不還是任由那人說了算。
想到這了,劉健發眼睛越發明亮,他指著嚴從梁道:“嚴部長,請不要顧左右而言他!”
其余人也在這時發生,齊齊聲討嚴從梁包庇特殊安全部。
有人痛心疾首地說,特殊安全部都是異類,且能力強大,他們對其約束力不夠,才釀成今日的慘禍。如果這次還不了了之,將來必成大患。
還有人直接跟嚴從梁擺事實,說這些富豪雖然身上不干凈,但他的企業養著多少人,他們每年給國家創造了多少稅收。
他們知道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但他們就算要死,也是死在法律的制裁下,而不是在安全部里無聲無息的死去。
這明顯是把國家法律當兒戲,還讓國家經濟面臨崩盤的危險。不管怎么說,人都是在特殊安全部出的事,劉主任跟你們要說法也是正常的,劉主任也是沒辦法嘛。
“哦,沒辦法?”敖域嗤笑一聲,“本人覺得劉主任,可是有辦法得很呢。”
劉健發對上敖域還是有點發怵,但想想后面的好日子,他瞬間有了勇氣:“敖域,你是副部長,這次人在你這出事,你要負全責。”
“負責個鬼,你算老幾,就要我負責!”敖域真是受夠這幫虛偽的小人,他猛地起身,嚇得劉健發等人肩頭一顫。
等意識到自己方才做了什么,劉健發惱羞成怒道:“敖域,你不要給臉不要臉,別你為你是真龍我就怕你。我對付不了你,你手下的那些蝦兵蟹將我還對方不了嗎?”
這一句話徹底激怒的敖域,敖域氣極反笑:“劉主任,你能為你今天說的話負責嗎?”
“我——”
“敖部長息怒,我們主任也是著急,這些人在你們安全部出事,上面給了我們主任好大的壓力。”
劉健發剛想回嘴,就被他身邊的秘書打斷。
秘書侃侃而談:“大家都是為了華夏效力,都是為了華夏更加繁榮昌盛,主任是急了一些,但心是好的。所以,還請各位解釋一下。有什么誤會,及時解釋清楚,我們后面的新聞發布會才能開好。”
秘書這一番連消帶打下來,聽得仿佛是敖域在無理取鬧,嚴從梁心道正主終于出來了,只是他搞不明,這么蠢的劉健發為什么會被推上來。
想到這,嚴從梁拽了拽敖域的衣袖,讓他坐下來。隨后,嚴從梁看向秘書:“李文秘書是吧。”
“嚴部長記得我?”李文推了推眼睛,身上儒雅氣質盡顯。
嚴從梁笑道:“誰不知道李秘書能干,小劉手下有你可是享福了,是吧,小劉。”
劉健發眉頭緊鎖,抬眼看了李文一眼,沒好氣地哼了聲。
這個蠢貨,李文垂下的眼里閃過一道精光,連忙道:“哪里哪里,都是劉主任在提攜。我們都是為了工作,劉主任也是著急,所以您看,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對,對,人畢竟是死在你們這了,給我們造成了很大的麻煩,我們來問問也不算違規吧。”有人附和道。
“是不算違規,只是——”嚴從梁露出為難的表情。
“只是什么?”李文笑著問。
嚴從梁看向敖域,敖域冷哼一聲:“我還是別說了,省的某人又要對付我的蝦兵蟹將。”
“你沒完沒了?”劉健發斜著眼看敖域。
敖域也不慣著對方,直接真龍威壓朝著劉健發而去,被看好戲的相柳擋了下來。
“你這一下,他還有命?”相柳起身走到敖域身邊,手搭在敖域肩上,“別氣別氣,跟蠢材置什么氣。”
“你說誰是蠢材?”劉健發怒視相柳。
相柳笑嘻嘻地看著他:“你啊,連我的話都聽不出來,可不就是蠢材嗎。”
“你——”
“啪——”
清脆的一聲響,打斷了劉健發接下來的話,也讓眾人都把目光轉向手還沒放下的相柳,是相柳隔空扇了劉健發一個耳光。
靜,全場一片寂靜。氣氛仿佛被凝結了一般,誰都沒想到相柳會動手,也在這時,他們終于想起自己面對的到底是怎樣的一群人。
對方收起獠牙太久,讓他們誤以為對方軟弱好欺,其實他們才是人家砧板上的肉。
劉健發仿佛也被這一巴掌嚇到了,嘴角開合,吐出兩顆帶著血的牙,最終也沒說什么話。
相柳滿意了,心想還是封琛的辦法好,簡單粗暴但有效。
他笑嘻嘻地看著眾人:“現在能好好回答我的問題了嗎?你們是怎么比我們內部人員知道消息還快的?還是說,來殺人的殺手是你們派來的?”
“還有,忘了跟你們說了,殺手我們抓了呦。”
在場有人臉色驟變
*
另一邊,舒子強也將車開進了特殊安全部的停車場。
在他們后面有數量車跟著,上面押送的人都是后續上來想要逼封琛他們車的車輛上的人,至于張哥他們是真的被送到警局做筆錄了。
封琛、姚至一下車,就有人將他們要的東西遞給他。
姚至接過東西遞給舒子強,舒子強就要走,被姚至叫住。
舒子強不明所以:“怎么了?”
姚至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隨后道:“一會何封和小胡過來,你們一起去,安全一些。”
舒子強心中暖意劃過,點了點頭,坐回車里等同伴。
安排完畢,姚至帶著封琛往大樓里面走,一路上有人跟他們說部里現在的情況,還說了,敖域希望他們回來也去會議室。
姚至腳步頓了一下,有點為難,他回來是想聽聽到底誰想要封琛的命,但敖域那邊也是正事。
正為難呢,他發覺自己的手被溫熱包裹,隨即被人拉著往前走了兩步。
他抬頭對上封琛含笑的深情眼眸,又看了看方向,張了張嘴:“封琛?”
“嗯。”封琛嗓音動聽,“不必糾結,我們先去找敖域,那些人都帶回來了,什么時候審都行。”
“好,我真是傻了。”姚至豁然開朗,封琛說的對,自己真是鉆牛角尖了。
想通這些,姚至反客為主,拽著封琛往會議室跑去,跑動帶起的風揚起姚至脖子上的圍巾,到有那么點恣意少年的味道。
封琛看著這樣的姚至,嘴角笑意加深。
哪有什么傻了,分明是擔心他,所以才會在此時左右為難。
第114章 你吃飽了嗎
姚至和封琛腿都長, 走起路都帶風,很快就到了會議室門口。
門口的外勤全都認識兩人,雖然不知道封琛來能干嘛, 但姚至的能力他們都是認可的,而且敖域也交代過, 便開門放人。
姚至一進會議室,就察覺到了氣氛微妙。
他以為會吵吵嚷嚷的會議室,此時鴉雀無聲,靜得連呼吸聲都聽不到, 他們進來也只是給了個眼神,就再也沒什么動靜了。
這是怎么了?
姚至回頭去看封琛, 就見封琛指了指其中一人的臉。姚至順著封琛指的方向看過去,嚇了一跳。
只見他們上次在辦公室見過的“小劉”臉腫得跟在嘴里塞了一個炸藥包似的,五個手指印就連他變成大熊貓后的模糊視力都看得清清楚楚。
這是被人打了啊!
姚至瞇著眼睛仔細端詳了一下。嗯,掌印偏大、手指修長,排除哈珠一個女孩子和敖域,敖域手掌寬厚,骨節分明。
也不是嚴部長, 嚴部長年紀大了, 手指關節變形,而且嚴部長也沒那么大力氣。
排除敖域、嚴部長和哈珠, 能打“小劉”的也就剩下寇英才和跑來看熱鬧的相柳了。
鑒于相柳微笑的表情,姚至最終將目光落在了相柳身上。
相柳十分得意地點了點頭,承認了自己的所作所為, 他慢悠悠地走到“小劉”面前, 雙手抱臂看著“小劉”。
相柳:“說啊,我剛的問題怎么不回答?你們不是挺能給我們扣帽子的嗎, 這會怎么變啞巴了?”
“啊!”像是想起什么,相柳表情夸張,“殺手我們抓了,你們現在是覺得我們肯定能審出什么,所以最后的掙扎也不做了嗎?”
“嘖嘖嘖,我們安全部可不像你們一樣,還是會給你們解釋的時間的。”相柳手指輕輕敲了敲小劉面前的桌子,聲音像是淬了冰,“但我們耐心是有限度的,你不說,我就看看你帶來的人會不會說。”
說罷,相柳抬頭,銳利的視線看過在場的每一個人,見他們低下頭,才滿意地點頭,對著姚至道:“來這邊坐,不是去錄節目了嗎?”
姚至雖然不知道這里到底發生了什么,但相柳這一番話他也知道嚴部長肯定是被人為難了。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拉著封琛坐在了敖域身邊,目光灼灼地看向對面低著頭的人,冷笑一聲:“節目錄不成了,倒是帶回來一堆想要我們命的殺手。”
“只是不知道想殺我們的人是笨還是啥,派來的都是普通人,這普通人又怎么能傷害到我們?”
相柳哈哈大笑:“那可真是蠢啊,我還是覺得蠢人好玩,我去玩玩蠢人,這里沒意思。”
他說著緩緩身影消失,獨留下他爽朗的大笑。
這一幕落在對面幾人眼中,心不由地又是一番狂跳。他們不知道相柳是不是故意讓他們看到他消失的一幕,好提醒他們人是無法跟這些有著未知能力的人抗衡的。
對面人的反應讓敖域有點想笑,相柳的習慣倒是間接震懾了一下這幫酒囊飯袋。
他偷偷看了看老神在在坐在姚至身邊的封琛一眼,心想封琛是不是什么都料到了,才會把相柳弄過來陪他們。
雖然沒有相柳他們也見得會吃虧,但有相柳在,他們確實省力不少。這種別扭又隱秘的關心,上古神都這么擰巴嗎?
還是說,天道桎梏如此?
具體為什么,敖域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欠人情欠太多了,等有機會必定要加倍還。
想明白這些,他清了清嗓子:“劉主任,雖然相柳走了,但他們的問題你們還沒有回答。”
“相柳說的對,我們不是土匪,會給你們思考怎么回答我的時間,但時間到之前,就請各位留在我特殊安全部吧。”
“你扣押我們!”劉健發顧不得臉疼,大聲嚷嚷,“你們這是非法拘禁。”
“是嗎?”敖域不為所動,“你們是不是忘了,特殊安全部有權對任何有嫌疑的人進行最少48小時扣押期。”
“那你們也不能扣押我們,我們是,我們是——”
“你們是什么?”嚴從梁起身走到劉健發面前,“是有特權?你們今天來質問我們不就是因為我們有特權,怎么,不想我們有,又想用自己的特權。天底下沒有這樣的好事。敖域——”
敖域:“是,部長。”
嚴從梁:“好吃,好喝伺候著,別讓人覺得我們是針對他們,對了順便幫他們請個假。”
敖域壞笑道:“好,絕對辦好。”
話說完,嚴從梁看也不看臉色鐵青的劉健發,在寇英才和哈珠的護持下轉身走出了會議室。
敖域沒走,他在等姚至和封琛。
姚至見好戲結束,拉著封琛起身。路過劉健發時,他突然停下:“我記得上次你對封琛極其不友好,今天封琛就出了事,你最好祈禱這和你沒關系,否則——”
頓了一下,姚至冷冷道:“就算特殊安全部這邊抓不到你的把柄,無論用什么方法,我都會堂堂正正送你進去。”
姚至說這話時,氣勢全開,任誰都知道他不是在威脅劉健發,而是在告訴在場的人,誰要是敢動封琛,他會不死不休。
被一個普通的警察盯上,對于他們這樣的人來說沒什么,但被一個刑偵能力極強、法力高強的大妖盯上,他們可就吃不消了。
劉健發今天氣勢洶洶的來,被人一巴掌打掉兩顆牙不說,還被姚至氣勢沖臉,里子面子都沒了。
他咬著牙,想質問敖域——他的手下當他的面威脅國家干部,他管不管!
可話到嘴邊,他卻一句都說不出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姚至拉著那天拆他臺的小子走了出去。
而敖域,更是嘲笑地看了他們一眼,也溜溜達達地走了,仿佛他們都是一群跳梁的小丑一般。
等會議室大門砰地一聲關上,劉健發才發狂地吼了一聲。
只是他這一聲還沒吼盡,就見關著的大門再次打開,敖域滿臉笑容地提醒他們:“對了,會議室里不能大聲喧嘩,如果有人記不住,我不介意幫他記住,還有——”
敖域視線從劉健發臉上劃過,落在旁邊的李文身上幾秒,又去看劉健發:“我記得上次封琛問過你,‘給你通風報信的人和你一條心嗎?’,今天我借用一下,再問你一句——”
“給你通風報信,煽動你來我特殊安全部鬧事的人,和你一條心嗎?”
劉健發:“……”
難道他真的被人當成炮灰了?
敖域可不管劉健發想什么,完成今天最后一個環節,他心情舒暢地去吃午飯了。當然,臨走地時候沒忘記交代手下,讓里面的幾人好吃好喝。
會議室里,等真的聽不到敖域的腳步聲后,劉健發惡狠狠地看向李文,咬牙切齒地問李文消息是哪里來的。
這話一出,跟來的人全都看向李文,似乎想在李文身上得到他們想要的答案。
李文不慌不忙的推了推眼鏡,睜眼說瞎話:“主任這是什么意思?我是您手下的兵,跟著您來的,您不能因為大家都被扣下,就往我身上扣帽子啊。”
劉健發:“你!你胡說八道些什么?”
李文一臉比竇娥還冤的表情看著劉健發:“主任,我雖然級別比你低,但也不是任由你污蔑的。”
聽到李文這么說,劉健發被升官發財沖昏的頭腦像是被寒冷的冰水兜頭澆下,一下子清醒了過來。
原來如此,原來自己只是一顆隨時可以被棄用的試探特殊安全部的棋子。
冷笑一聲,劉健發道:“李文,我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還有在場的諸位,背后不管有沒有人,你們的下場也不會比我好。”
“可笑可笑,我就看著你們。”
*
另一邊,敖域看完這場好戲,對封琛豎起大拇指:“你上次在他心里埋下的種子,終于生根發芽了,我就看著他們內訌,真爽。”
封琛透過監控畫面看著會議室里的人的各色臉色,眼中閃過一道復雜之色:“內訌還不夠,真正想要你們特殊安全部‘命’的人還沒出現。”
敖域收斂笑容:“部長已經去見那位了,現在我都不確定是不是那位的意思。”
姚至問:“派人跟著嚴部長了嗎?”
“嗯,”敖域苦笑,“我還在嚴部長身上下了禁制,如果有人要害他,我會直接感應到,希望我想多了吧。”
那位怎么說也是國之脊梁,若是他也容不下他們,他們可是要心寒了,最后會發生什么,就不是他敖域能控制得住的了。
希望,不要讓他失望吧。
“行了,交給別人看著吧,我們去吃飯。”敖域到底是活了兩千年的龍,傷春悲秋有,但更多的是灑脫。
他仰著臉往前走,時不時回頭對姚至封琛招招手,讓他們快點走。
姚至和封琛對視一眼,快步跟了上去。
今天食堂飯菜豐盛,姚至端著封琛愛吃的清淡小炒放在下。敖域不在,走到食堂門口的時候,接到了個電話,飛奔去找他家親親愛人去了。
姚至夾了一塊錢清炒萵筍給封琛,嘴里說著今天的事情。
“敖域靠譜,雖然飛奔去找林逸了,但還是安排人去跟蹤王果了。哈珠那邊也行動了,咱們很快就能知道聞以晴為什么不提王果的存在了。”
見封琛將胡蘿卜挑出來,他夾起吃掉,順便把封琛碗里另一塊胡蘿卜也挑出來吃掉:“今天來質問安全部的都是小嘍啰,咱們把人扣了下來,估計很快會有真正長腦子的人來為難我們了。”
“得意會現在也在虎視眈眈,還有那個野原家,嘖嘖嘖,”姚至挑了挑眉,“敖域要頭疼了哦。”
封琛噗嗤一聲笑了:“你這話聽著怎么像是幸災樂禍。”
姚至睜大眼睛,一副我沒有,你別瞎說的表情:“我的心蒼天可辨,我這么善良,可沒幸災樂禍,我這是擔心他——”
說著說著,姚至自己也笑了:“好了好了,我是有點想笑,但絕對不是幸災樂禍。”
封琛伸手揉了揉姚至的頭,聲音低沉溫柔:“我當然知道。”
姚至臉一紅,圓圓的眼睛轱轆轉,他總覺得別人的目光都在他倆身上。他倒是不覺得尷尬,相反心底還泛著淡淡的甜,就是有點不好意思。
封琛看出了姚至的不自在,牽起姚至的手,在他的手背落下一吻,就見他家至至的耳朵都紅了。
真是太可愛了。
封琛眼色加深,本就漆黑如夜空的眼瞳,此時更像是摻了濃郁化不開的墨一般,黑白分明到讓人一看心醉。
姚至被封琛看得心臟砰砰跳,腦中不合時宜地想起他那幫粉絲在他微博下關于讓“哥哥看一眼就懷孕”的留言,心想自己還好不是個女孩,否則現在估計真要懷孕了。
因為,封琛此時的眼神,太特么性感撩人了!
只是這樣被他看著,姚至心底那簇微弱的小火苗就怦然炸開,散落的滿地都是,瞬間燃起熊熊大火。
點燃他的心,也點燃了他的體溫。
自然界,雄性生物或漂亮、或健壯有實力,這樣才能保證自己的基因得到完美的遺傳。
此時的封琛兩者兼具,雄性熱烈的求偶氣息撲面而來,濃重的荷爾蒙氣息除了和封琛面對面的他,他們周圍的人也能清晰感受到。
清晰的口哨聲、起哄聲充斥在耳邊,卻被封琛一個強有力的眼神威懾住。
然后,姚至就不知道怎么回事,被封琛帶離了食堂,再回過神來已經到了他們自己宿舍。
“封琛——”姚至看著面前如此漂亮性感的人,像是被迷了心智一般地撫上封琛的臉,“你好漂亮。”
封琛低頭,欲吻不吻地貼近姚至,唇齒開合,溫熱的氣息落在姚至唇邊:“至至,你吃飽了嗎?”
姚至迷迷蒙蒙地點了點頭,就見封琛燦然一笑,聲音越發低沉:“我還沒吃飽,至至喂喂我吧。”
第115章 枯木逢春
姚至不知道事情是怎么發展到現在這樣的。
他迷迷糊糊地被封琛帶到臥室, 躺到床上,等他回過神來,自己身上的衣服堪堪只剩最后一件留在身上, 這一件看樣子馬上也要命喪封琛之手。
“等等等,我們為什么會這樣?”姚至按住封琛拽著自己最后一層屏障的手, 仰臉看上方穿戴整齊,連頭發絲都沒亂的封琛,眉心微蹙,“這好像不對。”
“有什么不對?”
姚至歪著頭, 圓乎乎的熊貓耳朵都露出來了:“就,就是不對。”
“啊, ”封琛像是想到了什么,被姚至按住的手輕松滑落到姚至的后腰處,那滑膩的觸感讓封琛心神一蕩,他微微用力一個轉身讓姚至趴在了自己身上,笑瞇瞇地問,“這樣對了嗎?”
溫熱的氣息撲在姚至臉上,讓姚至本就不清明的腦袋又被熱氣烘得糊涂了起來。
他潛意識里覺得這樣好像也不對勁, 但他確實想在上面, 也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么。
這事是他和封琛確定關系后,他就一直盤算的。都說男人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 姚至從不掩飾自己對于愛人有欲|望。
封琛又漂亮,身材又好,怎么樣他都不吃虧。之前也有好幾次, 兩人差點擦槍走火, 意猶未盡憋回去的感覺無論是他還是封琛都覺得郁悶。
特別最近發生的事情,讓他知道所有陰謀的針對對象都是封琛后, 他就越發想要得到封琛。
很可笑吧。
姚至自己都覺得很可笑。因為封琛危險,所以想要和封琛發生關系,這話怎么聽都像是流氓騙涉世未深小姑娘的人渣言論。
可不知道怎么,姚至就是覺得,如果不和封琛發生點什么,封琛好似隨時都要飛走一樣。
姚至不知道是自己太沒安全感,還是封琛最近的表現和那個沒告訴他的秘密,讓他覺得封琛像是無形的風一樣摸不到、抓不住,反正他就是生出了這個可笑的念頭。
反應過來后,姚至還嘲笑自己,簡直像個想要用孩子拴住男人的絕望女人。可惜他不是女人,更生不了孩子。
他還挺喜歡孩子的呢,如果這個孩子是封琛的翻版,就更好了。
后來,他把這些心思放下,努力找尋線索,想要解決封琛身邊的危險,看封琛也看得更緊。
可能是看出他神經太過緊繃,何封還給他打過電話,讓他放心,大家都在呢。
那會,他笑著回答說他知道,想睡封琛這事也就埋在了心底。
可真當氣氛合適、時間合適、地點也合適,他將要和封琛發生什么的時候,姚至卻發現,原本的迫不及待轉化成了另一種滋味。
這種滋味,甜、酸、軟、澀還夾雜著說不清、道不明的羞赧,以及男人骨子里的好勝混在一起,像是陳年的烈酒一樣,姚至醉了。
醉得他即使意識到哪里不對勁,也不想計較了。
他垂眸看著身下漂亮的男人,手指輕輕撫著男人漂亮的眼睛。
隨后,他像是被蠱惑了一般,雙目微合,虔誠地吻上封琛的眼睛。
封琛配合地閉上眼睛,在姚至被自己迷得神魂顛倒的時候,手使勁按了按姚至的后背。
封琛的舉動堪稱明目張膽,姚至就算是尸體,都能感覺到。
他抬起頭,瞇著眼睛看著笑得一臉無辜的封琛,伸出一根手指抵在封琛唇邊,片刻后吐出一句話:“你老實點!”
這句話說的頗有氣吞山河的氣勢,封琛差點沒繃住,直接笑出聲。好在,他幾萬年不是白活的,知道自己要是笑了,到嘴的肉就飛了。
封琛很配合摟住姚至的要,一個用力,直接坐了起來,原本趴在封琛身上的姚至變成了跨坐在封琛腿上。
封琛起的有點猛,姚至怕自己被掀下去,雙手纏上封琛脖子,雙腿纏在封琛身上,跟個樹袋熊一樣的牢牢掛在了封琛身上。
這姿勢讓兩人極限相貼,彼此任何變化都逃不過對方感知。
直到這時,姚至被封琛迷暈的大腦才漸漸清醒過來,危機感隨之順著封琛按在自己腰上緩緩向下的溫熱大手直沖天靈蓋。
“我可能要被睡了。”姚至想。
可還沒等他找到應對這次危機的辦法之時,落在頸窩間細碎、透露著珍視意味的吻再次奪走了姚至為數不多的理智。
他感受著封琛柔軟的舌觸上自己的肌膚,溫熱的手也不滿足只在腰間流連,開始游走他的全身。
姚至覺得自己更醉了,醉的心甘情愿。
封琛一直留意姚至的變化,姚至態度的軟化和妥協,讓封琛心軟得不行。
他伸手去摸姚至頂在頭上圓乎乎的熊貓耳朵,引著姚至來親吻自己,在錯開呼吸的間隙,近乎呢喃地對姚至說:“至至,我愛你。”
這一句“我愛你”像是觸發了姚至根植于基因深處的繁|衍本能,他深深吻上封琛,I抓在封琛絲綢襯衫上的手不斷用力,直接撕裂價值五位數的襯衫。
流光的貝母扣子如繃斷的珍珠項鏈一樣,落了滿床,還有一顆落在了封琛的鎖骨溝上。
姚至低頭,用嘴銜起那顆扣子,眼睛霧蒙蒙地看著封琛。
這天真的性感,堪比殺人不見血的刀子,封琛涼了不知多少萬年的血,被姚至一個眼神直接點燃。
他的眼睛比黑夜還暗,卻亮得能將人看穿。
他強勢地闖入姚至最私|密的空間,一點一點將那獨屬于姚至的空間撞碎、重塑變成自己的形狀,讓姚至再也無法逃離他。
姚至只覺得自己像是落入了火山熔巖中小獸,任他如何掙扎,都不可能從炙熱滾燙、暗流激涌的熔巖中脫身。
只能隨著這不可逃離,也不能撼動的熔巖一起涌動,直至跟隨巖漿一起從火山口噴發出來。
姚至覺得自己的世界被什么撞碎,又被什么重塑。重塑的空間里浮動著令他安心的氣味。那氣味不再縹緲,不再像風一樣摸不著,抓不到。
這感覺太舒服了,姚至居然有了想哭的沖動。
姚至也確實哭了,一顆顆眼淚斷了線一樣落在封琛的身上,將原本便熾熱無比的空氣蒸得更加熱烈。
朦朧間,姚至睜開眼睛,他看見封琛微合著雙目,漂亮的臉上晶瑩的汗珠滑落,整個人“活”得不像封琛,卻是姚至心底那個最想見到的那個封琛。
姚至終于知道自己一直懼怕的是什么了。
而今天,封琛親手敲碎了他的恐懼,讓他知道,原來封琛并不是抓不住的風。封琛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對他有著強烈渴望。
渴望和他建立密不可分的聯系。
姚至的心終于定了下來,隨后,他無比投入地沉浸在這場和封琛獨有的聯系之中。
太陽緩緩走過,直到落下,月華升起,這場酣暢淋漓的只能存在于兩人之間的聯系,才將將落下帷幕。
封琛將在浴室就睡著的姚至抱回床上,輕輕吻了吻姚至的臉,聲音低沉溫柔:“睡吧,我永遠在你身邊。”
回答封琛的是姚至幸福的小呼嚕。
封琛上|床將人抱在懷里,神色溫柔地看著懷里累得睡得香甜的姚至,心底那朵多年未開的花,嘭嘭嘭全部炸開。
封琛活了這幾萬年,頭一回體驗這樣的感覺,忽然就理解那些思凡的神仙。
神生如枯木一樣,漫長的日子里只有寂寞和枯燥,人生卻如夏花一般,雖然短暫,但絢麗熱烈如烈火烹灼。
當枯木遇上烈火,結果就是枯木被煅燒成灰燼,最后綠色枝丫從灰燼中重生。
封琛捏了捏姚至還沒收回去的熊貓耳朵,眼中極快閃過一道流光,那是靈力充沛的表現。
“還真是重生了呢。”封琛將人擁得更緊了一些,聲音壓得極低,不知道是問自己還是問睡夢中姚至,“至至,你到底是誰,居然能填補我神魂上的虧損。”
姚至當然不會回答,封琛也沒想得到答案,他無比愛戀地看著眼前人,心被填的滿滿的。
伸出手,封琛雙指并攏輕輕勾動,一縷金色光芒忽地從姚至后心部位飛出,調皮地繞著封琛的手指飛了片刻,又被封琛輕輕拍進姚至的后心。
這是他的一絲先天神靈,之前他靈氣不足,他身軀孱弱,這是先天神靈自然不如現在強悍。
如此有他的先天神靈護持,姚至才能平安,他也能隨時感應到姚至的位置。
特殊安全部如今面對的敵人非同尋常,他可以插手,但又不能完全插手,便只能用這種方法保護他最珍重的人。
做完這一切,封琛吻了吻姚至的眉心,起身穿好衣服,朝著醫療室的位置而去。
*
醫療室中,鹿靈在她的煉丹爐前走來走去。
小芙被鹿靈晃的眼暈,起身拉著她坐下,可鹿靈就跟屁|股長了釘子一樣坐不下。
小芙無語:“鹿靈,山主找你有事,你也不用這么緊張吧。”
鹿靈難得語塞,半晌才道:“你,你今天沒觀天象啊。”
小芙不解:“天象,這關天象什么事啊,怎么,你觀天象觀到自己命不久矣了?”
“呸呸呸,童言無忌,大風刮去。”鹿靈使勁點了點小芙的腦袋,“你可真是個榆木腦袋,不開竅。”
小芙揉了揉自己的頭,小聲嘟囔:“我本來就是植物成精啊。”
鹿靈:“……”
她真是沒辦法跟這株小仙草說了,總覺得說了有種污染幼小兒童心靈的愧疚感。
只是她不想說,小芙好奇心倒是上來了,拉著鹿靈的衣袖,非要問出個123來。
鹿靈被小芙弄得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最后只能木著一張臉指了指窗外:“想知道,自己看,用識眼看。”
小芙不明所以,但還是起身去看。
只一眼,小芙便瞪大了眼睛。
窗外漆黑的天空上懸掛著星星組成的銀河,今晚空氣不錯,萬里無云,銀河也格外明亮,但這是普通人眼里的星空。
在小芙識眼中,明亮的星空霞光遍布,如同世上最有名的油畫大師用各種鮮亮的油彩撞出的最艷麗、也最壯麗的景色。
遠處百鳥齊鳴,仙靈之花綻放,靈蝶飛舞在仙靈之花附近,大股帝流漿不要錢地灑落,滋養萬物。
“這這這這……”小芙連退兩步,扭頭不敢置信地看著鹿靈,“你你你……”
鹿靈生無可戀:“對,我早都看見了。”
“可可可……”
“可什么?”鹿靈抬起死魚眼,“妹妹,時代變了,姐——不,哥哥我只是想跟你八卦一下,你這反應倒像是我在荼毒你。”
“可,可山主不是不能嗎?”小芙擔憂道,“山主不會被天道懲罰嗎?”
鹿靈不語,她下午看到異像的時候,就想過這個問題。
鬼剎族的出現,已經讓她覺得這是天道對山主的算計,可山主似乎不以為然。還有莫名被山主看上的姚至,她也懷疑是天道對山主的誘餌。
之前看到山主紅鸞星動,只是沒到最后一步,她總覺得山主能控制住自己的感情。
外加上她也不敢挑戰山主威嚴,便對這件事情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可是今天的異像,讓她知道,山主從心到人全都沒守住。
這怎么能不讓她擔心。
她嘴上說想和小芙八卦一下,實則是想聽到小芙跟她說是她多慮了。
只是這結果……鹿靈看著同樣憂心的小芙,忽然覺得自己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一點事都藏不住。
暗自嘆了口氣,鹿靈起身拍了拍小芙的肩膀:“也別太擔心了,山主是上古之神,他這么做想必是不會傷及根本,我們不用過于擔心。”
“可是——”小芙目露擔憂,“山主到底是上古神,上古神不能動情是天道鐵律,我擔心山主不得善終。現在我們遇到的事情全都針對山主而來,我怕——”
“不怕。”鹿靈摸了摸小芙的頭,“我們能想到的,山主也能想到,我們應該對他有信心。再說不是還有們嗎,真有什么劫難,我們也能抵擋一二,倒不用太過悲觀。”
小芙點了頭,還想說什么一抬頭看見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的封琛正閑適地依靠在門框上,眼神溫和地看著她們。
“山主!”小芙驚訝叫出聲,“您什么時候來的。”
封琛抬步走進房間,坐在沙發上,看著自己曾經的兩個屬下,忽地笑了:“在你們擔心我的時候。”
“山主……”鹿靈嘴唇翕動,斟酌片刻,還是坦白地說出了自己的擔憂,“您情|動了,我們擔心是那位的算計,也擔心您的身體。”
封琛靠在沙發背上,抬頭看著兩人的眼睛流動著驚心動魄的流光:“那現在呢,你們還擔心嗎?”
鹿靈、小芙:“!!!???”
恢復了?居然恢復了?原來這種運動這么補的嗎?她倆怎么不知道?山主真是料事如神,YYDS!
用了聽心術的封琛:“……”
第116章 天道
封琛快被自己這兩個想象力豐富的下屬搞無語了。
自從知道他神力完全恢復后, 這兩人就跟變了一個人似的,完全無視他不說,還在他面前討論起了雙修的功效。
鹿靈說:“我活了這么多年, 又是做醫仙的,這世上的雙修功法我不懂一千也懂八百, 沒有一本能達到這個功效的,所以肯定是別的方面讓功效翻倍了。”
小芙附和:“我覺得也是,是因為山主是神軀,跟別人不一樣嗎?”
鹿靈搖了搖頭:“不不不, 如果是這樣,應該是姚至收益更多。但他既沒有原地飛升, 也沒直接渡劫,所以不是山主神軀的問題。”
“那就是姚至的問題了?”小芙摸了摸下巴,“也不是不可能啊,上次的帝流漿幾乎全都被姚至吸收,他的身體應該還沒有完全消化掉這么大的能量,他和山主敦倫之后,幫山主恢復也是很有可能的。”
鹿靈再次否定了小芙這個觀點:“別說那點帝流漿了, 山主就算是把月亮吃了, 都達不到這個效果。而且科學證明,月亮的光只是反射太陽光, 你覺得山主把金烏燉了吃了有這個效果嗎?”
小芙:“……這不好吧。”
敖域:“……我不會把金烏燉了吃的。”
“我知道,就是打個比方,山主您別打岔。”鹿靈看著小芙繼續說, “我早就覺得姚至不對勁了。”
“不對勁?哪里不對勁, 是他能吸引山主目光嗎?”小芙不知道姚至的傳奇經歷,好奇地看向封琛。
封琛:“……”
封琛自己都不知道該怎解答這個問題。
姚至忽然出現在他泰山府邸前, 他想過姚至的出現是有心人的算計,但姚至那一身濃厚的功德金光讓他無法坐視不理。
不管對方想算計的是他,還是姚至,封琛覺得自己都必須救下姚至,他和姚至之間的聯系也由此產生。
后來姚至被算計離開了泰山府邸,再見面忘記他們的過往。
封琛覺得有趣,他沒有直接道出兩人曾經認識,就在姚至忘記的情況下,他們重新認識,又共同經歷了那么多事情,摧毀了那么多陰謀,心也就慢慢連在了一起。
現在他們距離真相越來越近,他和姚至也突破了最后一層。
封琛一直知道自己的責任,他知道自己不能動情,所以他對于姚至的感情從來都是深思熟慮過的。
在完全擁有姚至前,封琛預料到最壞的結局便是神力不能恢復如初,反正以現在天地間的靈力,也不可能讓他恢復。
這種靈氣匱乏的天地,是對他的壓制,也是對他的另類保護。
他的神力無法恢復,就不算違背天道。不違背天道,他不會受到懲罰,姚至也不會因為與他有情被天道懲罰。
可讓他沒想到的是,一次深入的靈|肉合一,居然直接讓他神力恢復如初。
是以,一直運籌帷幄的泰山神,也在剎那間慌了神。
他不怕天道對他的懲罰,他怕的是天道對姚至的懲罰。
好在,他害怕的懲罰并沒有落在姚至身上。姚至很好,他仔細檢查了姚至身上的每一寸肌膚,沒有看見任何天道懲罰的印記。
不過,天道沒懲罰姚至,他恢復了神力,也沒被天道牽制,這讓封琛有些疑惑。
他不會自戀的認為,天道對他的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是念著之前的他教導的情分,所以天道沒有任何反應的解釋就只剩下了兩個。
第一,敖域他們面臨的敵人太過強大,強大到很可能會毀了這個世界。這是天道不想看到的,所以幫他恢復神力,對于他的問題押后處置。
但他之前關于“靈力匱乏他無法恢復”的猜測也是成立的,所以他的恢復大概率跟天道沒關系,也跟敖域他們將要面對的敵人也沒關系。
那么他的恢復,天道對他的“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只有一個解釋——姚至。
姚至身上有著他和姚至都不知道的秘密,而這個秘密讓天道同時無視了他們。
而這個秘密很可能就是姚至死而復生,還出現在他身邊的原因。
至于后來的被迫離開,就可能是對方發現自己身邊有了姚至這樣的“弱點”,想要利用這個“弱點”對付他。
他們也確實成功了,自己加入了特殊安全部,主動接觸這些案件,讓他們下一步“蠶食”自己的計劃進行的更加順利。
這么順下來,倒是都說通了。而且他這次來鹿靈這里就是為了驗證心中猜想。
現在,讓他看看姚至身上隱藏的秘密到底是什么?連神力恢復的他都看不出來。
“山主,山主?想什么呢,山主?”
封琛抬頭,看見鹿靈在自己眼前晃著的手,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
鹿靈訕訕地放下手,眼睛卻亮的跟燈泡有一拼,希冀地看著封琛:“山主,您就直接給我們解惑吧。”
小芙在旁邊也是小雞啄米點頭。
“我發現你們現在不怕我了。”封琛答非所問,似笑非笑地看著兩人。
鹿靈和小芙同時背脊上竄過一股涼意,就差抱在一起瑟瑟發抖了。
封琛無語地搖了搖頭,看向戲精一樣的兩人:“別演了,我讓你們準備的東西都準備好了嗎?”
鹿靈一秒正經,恭敬道:“已經準備完畢,我和小芙就先出去了。”
話音未落,鹿靈已經拉著還搞不清楚狀態的小芙跑出去了。
山主可是要與天道溝通,他們這等小仙,待在里面純屬活得太久,還是離得越遠越好。
鹿靈和小芙退出去后,整個房間瞬間被看不見的力量住。封琛微微合目,再睜眼時,輕袍緩帶,廣袖神衣加身。
封琛從容起身,長發披散而下直至膝彎,只在腦袋兩邊取幾縷青絲用黑色灑金發帶編成一股股蓬松小辮子,再用靈玉簪扣扣于腦后,
發帶垂于耳邊,發扣下端像是綴了星辰一樣的長流蘇隱在長長的青絲里,一閃一閃的,讓封琛顯的神秘又威嚴。
封琛緩步走到煉丹爐前,袍袖一揮,碩大的煉丹爐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一張鐫刻著各種神秘字符的長案,長案旁是兩個柔軟、舒適的蒲團。
案上放著一只冰裂紋的青玉花瓶,一枝靈蘭插于之中。
花瓶下,一只染著漂亮火焰的小泥爐發著熱,上面放著一張金屬網。網上溫著一壺茶,幾只橘子和紅薯,裊裊香氣像是被什么牽引,順著開著的窗戶飄向窗外,最終隱于夜色之中。
封琛坐在左側的蒲團上閉目養神,不知過了多久,他忽然睜開眼睛,看著對面不知什么時候出現的人,淡淡開口:“我的蘇醒是不是你的算計。”
來人撓了撓臉,不出聲,眼神卻落在了小泥爐上的烤紅薯上。
封琛素白的手拿起紅薯,一點一點的剝開,在來人越來越亮的眼睛里,緩緩咬了一口。
來人:“……”垂頭喪氣。
封琛余光看了他一眼,心下好笑,便將小泥爐上的另一塊烤紅薯遞給了來人。
來人眼睛噌地一下又亮了,美滋滋拿過紅薯扒開,珍惜地放進嘴里品味。
片刻后,來人露出幸福的微笑,終于發出第一聲:“好好吃,自從你沉睡之后,我就沒吃過東西了。”
封琛又遞了一個橘子給他,來人歡快地接了過去,扒開吃掉。
兩人就這個樣一個遞一個吃,直到小泥爐上的紅薯和橘子都被來人吃光,他才舒服地嘆了口氣。
“現在能說了吧,天道——”封琛玩味地笑了一聲,“——大人。”
來人——天道:“……能不這么直接嗎?”
封琛倒了杯茶遞給天道,天道馬上接下喝了一口,嘆氣道:“人人都以為天道就是世間規則,豈不知,天道也被法則束縛,一點自由都沒有。”
天道放下茶杯,看著神力完全恢復,整個人仿佛都散發神光的封琛,眼中閃過一絲羨慕之色:“不說別的,我就是想吃點東西,都沒辦法。”
他只能吃封琛遞過去的東西,除了封琛,任何人給他的東西,無論是直接給他,還是通過祭祀、上供的方法給他,他都沒辦法享用。
封琛自然是知道這些的,可他只是微微一笑,打斷天道的訴苦:“別賣慘,說說,到底怎么回事。”
“……”天道翻了個白眼,“你還是這么鐵石心腸,就不能先敘個舊。”
封琛:“不能。”
天道:“……”
行吧,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短這句話放在天道身上也好用,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天道也得遵守。
而且,今天封琛不得到想要的答案,估計也不會善罷甘休。雖說他是天道,天道之下,萬物皆為螻蟻,可天道并非不可逆。
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盾去其一,這其一便是“變數”,這變數就算是身為天道的他都無法掌控,否則也就沒什么人定勝天的說法了。
天道可逆,而當今能逆天道者,就坐在他對面,只是在封琛心里,世間逍遙好過當這個枯燥無味、不得自由的天道來的痛快的多。
“行,你想問什么就問吧,供品本天道收了,不違反規則的情況下,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第117章 淵源
天道是個白發清雋的男子形象, 身上氣質不溫、不冷,是一種讓人說不清、看不明的寂寥、淡漠,仿佛萬年都化不開的迷霧一般。
他看向封琛的眼睛里, 像是蘊著黑洞,稍有不慎就會被這“黑洞”吸入, 葬身在無邊無際的黑暗和寂靜之中。
只是這么威嚴神秘且危險的天道,卻在探頭過去的時候,被封琛一巴掌呼在了后腦勺上。
“哎呦——”天道被打得頭差點磕在案上,他揉著頭嘟囔道, “我好歹是天道,對我恭敬點成嗎?”
封琛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可以, 前提是你這個天道是正經天道。”
天道:“……我怎么不正經了?”
封琛沒理他,手一揮,新的紅薯、橘子出現在小泥爐上,這次還多加了板栗。
而剛剛還覺得自己很正經的天道,眼睛緊緊盯著板栗,就差趴在小泥爐上了。那沒出息的樣子,怎么也讓人無法將他跟天道聯系在一起。
封琛搖了搖頭, 將茶杯朝著天道方向推了推, 聲音帶上些暖意:“先喝茶,一會兒會讓你吃個夠。”
“好的。”天道乖乖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收起方才的搞怪姿態,對封琛,“兄長, 弟也不想打擾你的沉睡, 實在是我華夏真正神祇也只有你能在如此環境中蘇醒。”
“我知,但你應該也知, 我也只是蘇醒,并不能出手干預什么。”封琛抬眼看他。
天道微微一笑:“別人不能,但兄長可以。別忘了,你才是真正意義上名正言順的天道。”
“打住,你才是天道。”封琛可不會輕易被天道帶入溝里,他聲音不疾不徐,“我不是天道,也不會成為天道。我之拒絕和你之誕生,都是冥冥之中法則定下的,所以——”
封琛對上天道那雙特殊的眼睛,語氣毫無波瀾:“你借他人之手喚醒我,究竟為何。”
“沒意思,”天道見忽悠不了封琛,懶懶地往后一靠,“我如果說,喚醒你是我的本意,但你并不是在我的計劃之下蘇醒的,你信嗎?”
這倒是出乎了封琛的預料。他若是沉睡,這世間除了天道,應該沒人能喚醒他,就算他說天道借他人之手,實際上操作之人也是天道,喚醒他的人也是天道。
可現在天道說,不是他喚醒的自己,那么自己到底是怎么醒的?
總不會是他年紀大了,睡眠不夠好,人家在自己頭上動土,自己就醒了吧。
封琛看向天道,那意思是讓天道給個說法。
天道頭一回見封琛露出這種出乎意料的表情,覺得很有意思,便也像兌現自己之前說的“知無不言”。
他道:“我本想借對方喚醒東岳之手,打入一絲規則之力將你喚醒,可還沒等我將規則之力打入,你便蘇醒了。”
“這之間沒有任何意外發生,只是那陣法還為布置成功之時,有一隊人來過。”
“一隊人?”封琛像是想到什么,聲音緊了一下,“這隊人里有姚至?”
天道點了點頭:“他們那隊人是去泰山玩的,不知道怎么走到了你的府邸之前。”
這下是真的出乎封琛的意料了。
原來他和姚至之間的緣分三年前就開始了,他的蘇醒跟姚至有關!
“怎么會這樣?”封琛目光灼灼,比金烏身上的羽毛都要炙熱,“姚至做了什么?”
天道:“他什么也沒做,就是摸了摸你府邸前那塊從來都沒反應的問心石。他的手被問心石劃破,一滴血落在了問心石上,被問心石瞬間吸收。”
“什么?”封琛臉色大變。
泰山府邸前的問心石,是自盤古開天辟地之前便存在了,比后生的天道存在的時間都久遠,據說是盤古大神的心臟,能辨別世間所有生物之心。
盤古大神開天辟地之后,問心石便落在了他這個泰山神的門前。
問心石自從落在泰山府邸門前,便再沒動過,也沒顯過什么靈。封琛只知道“他”水火不侵、纖塵不染,任何物質都不能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跡。
如今天道卻告訴他,姚至的血被問心石吸收了,而自己的蘇醒也和問心石有關。
“沒想到吧。”天道說,“我也沒想到,這就是變數,變數即使是身為天道的我,都無法掌控。”
看著封琛望過來的眼睛,天道輕輕地說:“所以,當你和姚至命運牽扯上的那天開始便,我便再也無法看透你的命運了。”
“兄長,你也變成這天地間的變數了……”
封琛久久沒有言語。
他今天來找天道,只是想要給姚至上一道保險,他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姚至,就是天道也不可以。
他會告訴天道,他不會為了姚至放棄自己的責任,也不會為了責任放棄他的摯愛。姚至和責任并不是不可共存的。
如若真有一天他要在責任和姚至之間做選擇,他會選擇責任,因為那是姚至希望他選擇的,也是他永遠無法放下的。
但完成責任之后,他會去陪姚至。
上窮碧落下黃泉,他都會永遠陪著姚至。如果兩處茫茫皆不見,他也會歸于混沌,滋養這片天地。
可是還沒等他在天道面前放狠話,天道便接連兩個消息砸了下來,讓他一時間竟然有種原來如此的感覺。
原來,他和姚至的相知、相戀、相守都不在天道的掌控之中,便也就不會因為他身上與生俱來的責任而遭到懲罰。
原來,他和姚至的緣分早就開始了,早到連他自己都沒意識到。而姚至身上藏著的秘密,和問心石有關,他的神力和神魂的恢復便也有了答案。
問心石,盤古大神的心臟,其中所蘊含的神力正和他同源。
他是盤古一半神魂,而姚至很可能是問心石所化,是盤古心臟。
原來他們早就是密不可分了。
“原來如此。”封琛眼神越發柔和,忽地他腦海中閃過一道青色的身影。
那身影曾經出現過一次,就在前不久的睡夢之中。那天他夢見了父神盤古,也夢見了這個青色身影。
他越回憶,青影在他腦海中越發清晰,直到“他”轉過身,封琛看清青影的面容,才驚自己早就見過姚至了,在很久很久之前。
久到他剛出生,還是個少年形象之時,便見過了作為問心石的姚至,他是被作為問心石的姚至一點一點帶大的。
也是為了他神魂能真正圓潤再無一絲破綻,問心石舍去盤古本源之力,助他成為真正的自己,而不是盤古大神的一半神魂。
問心石也從此化為一塊真正的石頭守著他的府邸,守著他。
原來冥冥之中,父神已經給了他提示;原來他竟然忘了如此重要之事。
封琛忽然有些激動,眼眶微微發熱,似要落下淚來。
他怎么會忘記姚至,又怎么能忘記姚至呢?
封琛霍地起身,嚇了正想要去看板栗熟了沒有的天道一跳,他一把拽住就要走的封琛:“等等,先把東西給我再走,還有,你不想知道別的了?”
“我回頭再找你。”封琛袍袖一揮,小泥爐上的東西瞬間漂浮在半空。
天道美滋滋地伸出手,就見東西全都乖乖地落在他的手上消失不見,與此同時,封琛也消失在房間之中。
“感情真是個奇怪的東西,”看著封琛消失的位置,天道眼睛彎彎,呢喃道,“我也想,也想……”
話未說完,白發清雋的身影已然消失在房間中,唯有茶香裊裊和落在長案上的兩枚板栗讓人不會知道方才發生的一切都是真實的。
*
封琛在出門的瞬間已經幻化為平時的短發模樣。
可能是之前恢復過泰山神真身的原因,即使現在是平時的模樣,也讓躲得遠遠的鹿靈和小芙下意識地打了個寒顫。
她們原本以為山主出來后會來找她們交代些事情,結果她們山主只是涼涼地看了她們一眼就消失了。
沒錯,就是消失了。
鹿靈和小芙都怔了,山主從來都是從容不迫的,今天她們卻在山主身上看到了一種迫切和一絲讓她們覺得傷心的情緒。
山主這是怎么了?
這個疑問同時在兩人心底升起,但兩人都不敢跟過去看,最后只能面面相覷,盯著那間結界還沒消散的房間看。
只不過,兩人沒看多久,房間結界消散。兩人小心翼翼進去之后,什么人都沒有,唯有一室茶香和兩枚板栗。
*
封琛回到宿舍的時候,姚至還在睡,手無意識地朝著原本封琛的位置摸索。
似乎沒摸到自己想要的,姚至被封琛親到微腫的唇輕輕抿起。
忽然,姚至像是聞見了什么氣味,圓潤小巧的鼻頭輕輕動了動,連帶著頭頂上圓乎乎、毛茸茸的熊貓耳朵跟著動了起來。
然后,封琛就見姚至笑了,他閉著眼睛,一點一點地挪動自己的身體朝著他的位置未來。
未著寸縷的身體艱難地挪出被子,尾椎骨附近,一團毛茸茸的尾巴落在兩股之間,莫名色氣又可愛。
封琛看著眼前的美色,腦海中卻浮現出青色身影。漸漸地,封琛黑如夜的眼中蘊出了晶瑩。
他一步步走到姚至身邊,坐在床上,將好不容易挪過來的人抱在懷里,半晌,發出一聲壓抑的抽泣。
第118章 溫情時刻
半睡半睡間, 姚至覺得很溫暖,抱著自己的人懷抱有著讓他安心的味道。
他知道那是封琛特有的味道,這種味道在他見到封琛的一眼開始就對他有莫名的好感。
這點姚至從來沒有告訴過封琛, 不是怕封琛翹尾巴,而是覺得自己這種行為跟癡漢一樣, 姚至不想在封琛心里留下不好的印象。
現在回想起來,原來在那時,他就對封琛起了心思,只是他從沒對誰有過特殊好感的大腦將這種心思鈍化為想和封琛做朋友。
現在這個人終于完全屬于他了, 姚至心底涌現出無盡的滿足感,身子動了動又往那個讓自己感到無限安心味道的懷抱里湊了幾分。
隨后, 姚至感覺到自己肩頭有什么熾熱的液體滴落,耳邊仿佛也聽到了一聲壓抑至極的啜泣。
姚至太累了,困頓讓他所有的思緒攪成一團,讓他半天捋不出個頭緒,只靠本能地伸手將人擁的更緊。
“別哭。”姚至聲音是勞累過度的喑啞,卻依舊溫暖。
他的手輕輕撫摸著封琛的背脊,一遍又一遍。直到耳邊的啜泣聲轉換為一聲低沉的笑, 他才像是沒了電的小火車一樣, 停止了他嗚嗚嗚的聲音,癱在封琛懷里不動了。
這種下意識的安撫, 讓封琛心軟的不行。他剛想將人放下,就見剛剛沒電了的姚至,又拍了拍他的背, 還用自己的臉蹭他的臉頰和脖頸。
毛茸茸、熱乎乎、軟乎乎的耳朵在封琛的脖頸、喉結處掃過, 癢意像是從脖頸侵入心底。
封琛忍不住輕笑一聲,眼中泛起不明的波濤:“這可是你先誘惑我的。”
睡夢中, 并不知道自己即將面臨什么的姚至砸吧砸吧嘴,又往人懷里湊了湊。下一秒,他便覺得自己又被扔進了欲要爆發的巖漿之中了。
不知過了多久,陽光從沒拉緊的窗簾縫隙中透過來,姚至才覺得自己終于不用被巖漿吞噬,滿意地又睡了過去。
只是他睡得不算安穩,睡夢中還嘟嘟囔囔說餓了。
封琛聽了,看向姚至的眼神越發溫柔,他親了姚至的額頭,低聲對他說:“睡吧,我去拿早餐。”
姚至也不知道聽沒聽見,翻了個身,又打起來幸福的小呼嚕。
他真的累壞了,封琛想。
神清氣爽地起床,封琛仗著姚至睡得跟小豬一樣,手一揮直接給自己換了一身衣服,又給姚至蓋了蓋被子,才出門。
路上,他遇見了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的何封。
何封左看右看沒看見姚至,又從封琛細微表情里看出封琛現在似乎處在一種保護欲爆棚的狀態里,瞬間明白了過來。
露出一個八卦的笑容,何封大著膽子湊近了一些:“那個,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封琛腳步一頓,側頭看何封,漆黑的眼睛里看不出半分情緒。
何封被看得有些不太自在:“怎么?我說的不對?”
封琛收回視線,點了點頭:“謝謝。”然后繼續向前走。
“謝,謝什么?”何封撓了撓頭,后知后覺知道了自己的話應該是戳中了這位大佬喜歡的點,那么說明他猜測的沒錯,他兄弟應該已經被睡了。
果然,何封絲毫沒有恨鐵不成鋼的意思,就他兄弟對封琛那種“捧在手心怕嚇到,含在嘴里怕化了”的態度,他能硬氣起來才有鬼。
搖了搖頭,何封跟上封琛,決定一會兒跟著封琛去看看姚至的“慘樣”,誰讓姚至暴露過他小時候的丑事呢,終于讓他找到報仇機會了。
兩人一起走進食堂。特殊安全部的食堂規模非常大,早餐種類非常多,吃飯的人也多。
兩人一路路過像是三魂七魄都沒歸位的“累死鬼”,終于到了自己想去的窗口。
什么海鮮粥,小籠包,清淡小菜,小甜點封琛拿著姚至的餐卡刷了個痛快。
然后他拎起打包盒,看也沒看想要叫住他的何封,和看見他用姚至餐卡露出鄙夷神色的一些人,轉身就走。
何封被夾在中間,想出出不去,只能遺憾地決定等吃完了再去笑話姚至。
只是,還沒等他排到自己想吃的海鮮砂鍋,就聽到排到自己前面的男人和他的同伴人議論封琛方才的行為簡直就像是一個吃軟飯的人,也不知道姚至為什么要對封琛那么好。
還說,如果他們成為姚至的搭檔,肯定比封琛這個只需要保護的人要強。
說姚至就是個色令智昏的顏狗,看見封琛長得好看,就不管不顧地貼上去,簡直丟他們的臉。
接著又說部里的那幫女孩子,姚至的原形不就是大熊貓嗎?有什么稀奇的,他們特殊安全部原形珍貴的數不勝數,敖部長還是龍呢,也沒見那幫女的興奮。
他的同伴跟著附和,那樣子,仿佛他倆才是正道的光。
何封皺眉,這兩人嘴臭得跟剛喝過馬桶里的水一樣。
封琛雖然出手不多,但最近的每次展露都能看出他的不凡,這些人到底哪里來的自信自己比封琛強?
是靠他們三腳貓的身手,還是靠他們那摳出來上稱都沒二兩重的腦子?
笑話,真有能力怎么不去找姚至毛遂自薦,說自己比封琛強?
還說姚至色令,這話怎么不當姚至的面說,只敢在背后蛐蛐,不就是看到過姚至暴打對封琛不敬的丁宇的畫面,不敢當面說怕被揍嗎。
慫,真慫啊,何封現在終于知道什么叫龍蛇混雜了。
見兩人越說越激動,唾沫星子都快噴到他臉上了,何封伸手拍了拍前面男人的肩膀:“我說兄弟——”
前面人說的正起勁,就被人按住肩膀,他不舒服的動了動,就感覺肩膀上的那只手力量加大。
“你怎么多管——”男人回頭正對上何封的眼睛,剩下的話噎了回去,嘟囔一句,“你怎么偷聽啊。”
何封樂了,他還沒見過這么無恥的人,放在男人肩膀上的手再次用力,同時貼近男人,聲音壓得極低:“姚至選誰做他的搭檔是姚至的自由,至于你——”
何封上下打量了他一下,最后目光落在了他臉上若隱若現的羽毛上,冷笑一聲:“就你這連人樣都沒的小妖,別說姚至看不上,咱們食堂掃地阿姨見了你們都得繞道走。”
像是印證何封的話一樣,過來擦不慎落在地上湯湯水水的保潔阿姨,還真直接繞過了兩人對何封露出一個和藹的笑容。
“小伙子,抬抬腳,阿姨我擦擦這塊,地滑,你別摔了。”
何封瞬間露出一個陽光燦爛的笑容,手下用力,用近乎碎著男人肩膀的力道將人拉出了排隊的隊伍,順便拉住想跑的另一個人,帶著兩人往外走。
邊走,何封邊說:“走走走,既然對自己這么自信,我給你們個機會,帶你們去找姚至。”
兩人:“……”真去姚至面前,他們還有命在嗎?
兩人掙扎想跑,但何封抓著兩人的方法很有技巧,他們根本掙脫不了,只能一臉驚恐地被何封幾乎拖著走。
另一邊,帶著一堆姚至喜歡吃的東西的封琛推來了臥室的門。
姚至已經醒了,頭發凌亂地坐在床上醒盹。
封琛再最后一次結束后,抱著姚至去浴室洗澡后,給姚至套上了舒適寬松的睡衣。
姚至睡覺不算老師,衣服蹭的亂七八糟,寬大的領口朝著一邊落下,露出印在白皙皮膚上星星點點的梅花,和肩膀上清晰的指印。
“有點太不節制了。”封琛的目光落在姚至被自己捏出指印的肩膀上,那是昨晚情到濃時,他不小心捏出來的痕跡。
雖然以姚至大妖的體質,再過一會兒可能就看不見了,但這些現在還沒消退的痕跡,間接提醒封琛自己昨晚到底有多瘋狂,姚至又是怎么寵他。
對他的任何要求皆無限制的包容。
“這樣會寵壞我的。”封琛喃喃道。
“什么?”終于醒盹成功的姚至,滿目笑容地看著被窗簾縫隙透過的陽光籠罩的俊美無儔的封琛,“早上好,男朋友。”
封琛笑了,他走上前,和姚至接了一個纏綿的吻。
一吻結束,兩人額頭相抵,眼底都是歡喜之色。
封琛輕聲回答:“早安,男朋友。”
姚至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張開手臂。封琛了然地一把將人抱起,一手拖著姚至的屁|股,一手扶著姚至的后背,穩穩將人抱了起來。
姚至雙手摟住封琛的脖頸,笑著說:“你得負責,我腰還軟呢。”
“負責,我絕對負責。”封琛抱著人往外走,“先吃點東西。”
姚至笑著點點頭,趴在封琛肩上,心安理得地當個“殘疾人”。
等封琛把他放在提前放了軟墊的椅子上、又把五花八門的早餐放在他面前、坐在他身邊后,才笑瞇瞇地端起豆漿喝了一口。
“舒服。”姚至瞇著眼睛,覺得自己餓到扭曲的胃終于活了過來。
快速將小籠包消滅,半飽后,姚至放緩了吃飯的速度,被饑餓和激|情充斥的大腦終于回歸理智。
他道:“吃完了我們去找舒子強吧,也不知道案子移交過來了嗎,我對聞以晴的那個緋聞男友還挺感興趣。”
第119章 王果
王果, 二線男演員,長相陽光帥氣,是時下很多姐姐喜歡的陽光小狼狗弟弟類型。
他和聞以晴所屬一個娛樂公司, 據說近期有資本力捧他。
這次來蘋果臺救場完全是因為有封琛這個國民度高的影帝在,他們公司想借著這個綜藝展現一下王果那考上名校的智商, 為他后面的飛升打基礎。
在特殊安全部調查的聞以晴的關系網里,王果都算不上和聞以晴熟悉,最多只是同公司師姐師弟的關系。
兩人除了某些節目,幾乎沒碰過面, 也沒單獨待在一起過。
可就是這樣一份詳細到聞以晴一天上幾次廁所,是否腹瀉都的報告, 在昨天被舒子強推翻。
嚴格說,是被一個“目擊證人”推翻。
目擊證人的證詞中詳細地講述了王果怎樣出入聞以晴家,聞以晴又怎么熱情招待王果,兩人的舉止又是怎樣親密到讓這位“目擊證人”嫉妒到發狂,不顧自己逃犯身份也要弄死王果。
如此言之鑿鑿,加上照片為證,他們真的無法違心的說出, 這份證詞是捏造的話。
除非“目擊證人”看到的根本不是王果, 而是幻化成王果樣子的其他人,或者王果有個長得一樣的雙胞胎兄弟。
可惜王果是獨生子, 沒有兄弟。
那么,問題又來了。
和聞以晴秘密相會的人為什么要幻化成王果的樣子;而聞以晴為何不供出“王果”;他們那么完備的情報網為什么也沒查出“王果”的存在;這么神秘的“王果”又為何會被一個跟蹤狂通緝犯看到,還拍下照片?
他是故意的嗎?目的是什么?
陷害王果?如果是為了陷害王果, 那這個王果身上到底有什么值得他陷害, 而王果和他們現在遇見的一切,到底有無關系?
還是說, 他就是王果本人?是他們想的太復雜?
可即使他是真的王果,他都能心思縝密到在特殊安全部的核查之下隱形,在聞以晴完全破防交代一切還不供出他,又怎么會被一個普通人看到……
這叫什么?百密一疏,還是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一系列假設,都會有無數個問題跟上,實在讓體力消耗過度的姚至無法理出頭緒。
他快速地吃著封琛放在自己碗里的小菜,眉眼全是靈動之色,看得封琛眼神又柔和了很多。
“慢點吃,不急,敖域那邊都有準備的。”
“嗯嗯嗯,”姚至咽下嘴里的東西,“就是好奇嘛,你說聞以晴是故意知情不報嗎?”
封琛放在筷子搖了搖頭:“應該不是,那姑娘很重情義。木南喬和與她有相似遭遇的姑娘們,還有她父母的所作所為足以讓她知無不言。”
姚至:“也就是說王果在聞以晴眼睛里、記憶里并不是王果,那他是誰?那個我們沒有找到的幕后黑手嗎?”
“不排除這個可能,”封琛起身去給姚至倒水,聲音從廚房傳來,低低的帶著些饜足的磁性,很好聽,“如果想知道,可以帶聞以晴去見見王果。”
姚至眼睛刷地一下就亮了,他起身小跑進廚房從身后抱住封琛的腰是,聲音里滿是笑意:“封琛,你也太聰明了吧。”
封琛拍了拍姚至放在自己腰間的手,在姚至放松的間隙轉身和姚至面對面。他低頭看著姚至,嘴角笑意勾起:“但也不一定就能試驗出來。”
“我知道,聞以晴被咱們抓來這么久了,對方肯定早有準備了,不過——”
姚至狡黠一笑:“不管聞以晴認不認得出“王果”,對我們來說都沒損失。”
封琛了然。聞以晴就算認出來王果是和她接觸的人,也不代表王果真的有問題,認不出來也不代表王果就沒問題。
乍一聽起來覺得很繞,但實際上很好解釋。
因為與聞以晴相處之人以王果的面目出現,而聞以晴又不記得只有兩種解釋。
前面說了一種就是聞以晴眼中的“王果”不是他們所看到的王果樣子,或者說是“王果”修改了聞以晴的記憶。
這可能是“王果”對聞以晴用了障眼法,掩藏了自己本來的面貌。
相應的,另一種可能則是“目擊證人”眼中的“王果”樣子,只是“王果”想要目擊證人看到的,“王果”對目擊證人用了障眼法。“王果”其實不長王果樣。
聞以晴看到的“王果”才是“王果”真正的樣子。
但不管上述那個解釋是正確的,讓聞以晴認一下都沒有任何壞處,或許他們也可以讓“目擊證人”也見見王果,沒準會有意想不到的結果。
就算什么都沒有,他們還有王果這個線索,哪怕王果只是對方扔出的煙霧彈,有了嫌疑他們就得查。
“那我們快吃吧,今天除了這個王果,還得對付真正想要找特殊安全部麻煩的人,這次可不是三言兩語就能糊弄過去的了。”姚至心有戚戚焉。
封琛笑著揉了揉他頭上還沒收回去的熊貓耳朵,輕輕應了一聲好。
姚至耳尖慢慢地紅了,他想起了昨晚情到深處之時,封琛是怎么揉捏他的耳朵的。
那感覺他無法形容,羞澀有,被人掌控在手底的不適感有,但更多的是安心的舒爽。
是的,他被封琛良好的擼貓手法揉爽了。
他現在是大熊貓的,誰說大熊貓就不算貓了,他才不管什么熊不熊的。
姚至的神情逃不過封琛的眼睛,一場深入交流,讓他對姚至更加了解。他知道姚至這個表情是想起了昨晚兩人之間的細節,食髓知味了。
他神色微動,倏地拖著姚至的屁|股一把將人抱起走出廚房將人放在餐桌上坐好。
然后在姚至下意識像個無尾熊一樣摟住他的脖子,纏住他的腰后,吻了下去。
這一吻并不溫柔,帶著一種像是能撕裂一切的氣勢。姚至并不害怕,相反他放松身體熱烈回應封琛的吻。
兩人像是勢均力敵的敵人,誰也不讓步,唇齒間進攻激烈,防守有序。
良久后,姚至率先敗下陣來,使勁拍了拍封琛的肩膀,才得以逃出生天。
“呼呼,你、你這肺活量也太逆天了吧,說好的病弱美人呢?”姚至憤憤地戳著封琛手感極好的胸肌,語氣里帶著股醋味,“說,你是不是經驗豐富?”
“呵呵呵,吃醋了?”封琛笑了,笑得恣意張揚,偏冷的五官在這一刻展現出驚人的明艷美感。
姚至被吸引,雙手捧住封琛的臉,眼神越來越銳利:“對,我吃醋了。”
姚至直白的承認:“你太“吸引”人了,我想把你鎖在家里。”
封琛知道他說的“吸引”是什么。他將人高高抱起,自下而上地看著姚至,這是他作為神出生以來,第一次以下位者的姿態仰頭看人。
封琛發現,這個視角并沒有別的神所說的所謂的屈辱,有的是心底生出的無限歡喜。
他知道那是名為“愛姚至”的種子在他心底生根發芽,并經過昨晚的澆灌,終于長成了參天大樹。
他道:“好,一切結束后,我就跟你回家,乖乖地讓你鎖。”
姚至眼睛彎彎,笑得開心。
甜蜜的早餐在兩人一邊討論案情,一邊冒著粉紅色泡泡的氛圍里結束。
等兩人穿戴整齊出現敖域辦公室時,舒子強已經到了。
他行動迅速已經把那個通緝犯帶了回來,途中沒有經歷任何奇怪的事情,弄得和他一起去的其他外勤人員都覺得他們最近有些應激了。
昨晚舒子強又突擊審訊了那個“通緝犯”,也沒審出什么新鮮東西。
舒子強:“這些就是皮肥偷拍的照片,技偵對比過了,確實就是王果。”
皮肥就是被抓住的通緝犯,年紀不大,剛剛成年,是個孤兒,從小偷雞摸狗調戲小姑娘,沒少進派出所。
姚至接過照片和封琛看。兩人對王果都不陌生,雖然照片大多夜間拍攝,設備也不是最好,但已經足夠讓他們認出照片中的人是王果了。
只是他們印像中的王果,陽光開朗,帥氣熱情,非常有禮貌的單純大男孩。
照片中的王果卻和他們印象中的王果完全不同。
照片中,王果雖然在笑,眼睛里卻半分笑意都沒有,反倒閃著森白的寒意。
他的手放在聞以晴側臉上,應該是在撫摸聞以晴的臉,可他的眼睛裝著的卻不是聞以晴,是野心,是被怨毒纏繞的欲望。
對比滿心滿眼都是他、露出幸福笑容的聞以晴,王果臉上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和眼神堪稱恐怖片級別。
“等等。”姚至像是想到什么,指著聞以晴的眼睛道,“子強,你有沒有讓你們技偵放大聞以晴的眼睛。”
“什么?”舒子強沒明白,“放大聞以晴的眼睛做什么?她的眼睛里有什么嗎?”
封琛心電急轉,明白了過來:“你是想看照片中,聞以晴眼中的人到底是誰,對嗎?”
姚至點了點頭。
聞以晴被他們抓了,對方可能有準備,現在讓聞以晴見王果,八成不會有任何特殊反應。
但照片里這個能讓聞以晴露出如此小女人姿態的男人,肯定是那個“救贖”聞以晴的人。
所以,此時聞以晴眼中的人才是她真正印象中的人。
他們要看看聞以晴眼中的人到底是誰?是不是聞以晴口中那個所謂“救贖”了聞以晴的無名偽君子。
封琛這么一說,舒子強也明白了過來,拿過照片道:“我馬上回隊里一趟,讓他們分析。”
“不用了。”門被推開,來接褚師臨出院的穆麟走了進來,“交給我吧,你回去不僅人多眼雜可能走漏風聲,還容易把普通人拉進來。”
舒子強和穆麟不熟,不知道穆麟是干什么的,也不知道穆麟值不值得相信,一時間有些愣怔,不知道該不該交給穆麟。
還是姚至開口,他才將照片遞給穆麟。
穆麟也不含糊,拿起照片放好:“我先去接臨哥,一會兒在敖域家見。”
姚至點了點頭,送穆麟出去,回頭見舒子強表情木木的,沒忍住笑了,開口解釋了穆麟的身份。
舒子強這才知道,特殊安全部還有好幾個外聘的顧問。穆麟雖然不是實力最強的,但他一手復原圖片的本事就算是老技偵可能都比不過。
用穆麟的話說,古代人爛得只剩骨頭我們都能復原他生前模樣,何況照片的。
當然,現在刑偵科技中,已經有顱骨復原生前樣貌的技術了,穆麟并不是唯一會這技術的大佬。但穆麟卻是這些大佬中,最能自保的人,所以交給他才是最正確的選擇。
舒子強了然的點了點頭,同時滿腦門子汗想自己是不是太不著調、太不知道上進了。人家一個搞考古的外聘顧問都會他們技術大佬才會的技術,他就是個廢物。
舒子強心中所想,姚至可不知道,這邊事情解決的了,他決定去看看聞以晴。
哈珠昨天被敖域派去保護聞以晴,也不知道情況怎么樣了。敖域那邊應該還在應付來要人的人,他就不去添亂了。
想明白這些,姚至拉起封琛的手,順便問舒子強去不去。
舒子強剛加入特殊安全部,手續還沒完全走完,沒搭檔,更沒任務,爽快地答應了。
三人出門直奔鹿靈的醫療室。
鹿靈的醫療室原本的門頭因為寇英才的英勇表現已經犧牲了。現在這個門頭是這兩天新弄起來的,看起來簡雅大氣,十分氣派,一看就耗資不菲。
當然用的是寇英才的獎金。
對此,寇英才只能咬著毛巾嚶嚶嚶。他可不敢得罪鹿靈,得罪醫仙不是把自己的命按在地上摩擦嗎?寇英才覺得錢和命之間,還是命更重要。
三人走進聞以晴病房時,鹿靈也在,正給聞以晴做檢查。
聞以晴身體里的變異冥種被封琛指導取出后,人也醒了,就是非常虛弱。
鹿靈覺得她的遭遇挺可憐的,對她的身體更上心幾分,這兩天聞以晴已經恢復了不少了。
見到三人進來,哈珠扶著聞以晴坐了起來。聞以晴微笑看著幾人,她已經知曉幾人的來意了。
等三人坐下,聞以晴開口:“我和哈珠說了,我沒有和王果交往的記憶,也沒有王果進出我家的記憶。我的記憶里和王果的關系也就是點頭之交,所以并不清楚私生粉口中的緋聞男友是怎么回事。”
“那你眼中的人是誰?”舒子強迫不及待的問。
聞以晴沉默了一下,才回答:“就是我之前跟你們說的那個人。”
“那個人是哪個人啊,沒有姓名嗎?”舒子強不解。
照片里兩人舉止那樣親密,聞以晴不應不知道男人的名字。
是不想說嗎?
舒子強看向即使臉色蒼白憔悴也掩不住美麗的大明星,覺得她真的是太慘了,付出真情卻被騙得下半輩子可能都要在牢獄中度過了。
舒子強眼中的惋惜太明確,引得聞以晴輕笑一聲:“警官不必可憐我,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他只讓我稱呼他為陳先生。”
聞以晴看著窗外明媚的陽光,聲音淡淡的:“他的這個稱呼還是我體內冥種去除后,我才想起來。上次不說,你們是不是以為我對他還有感情?”
說這話的時候,聞以晴眼中似有淚水閃過,看得病房中的幾人心里都不好受。
“你們都是好人,我不說也沒逼問我。”聞以晴微微仰頭,故作堅強笑著說,“如果當時遇見的是你們,而不是陳先生,結果會不會不一樣?”
這個問題,沒人能夠回答聞以晴。事情已然發生,歷史無法更改,他們能做的就是向前看,幫助萬千和聞以晴遭遇相同的人努力走下去。
活著才有未來。
只是這個陳先生到底是不是王果呢?
而且姚至現在聽到“陳”這個姓,就有點應激,仿佛冥冥之中有什么一直在牽著他們走,牽著他們往陳家村的方向查。
雖然,在封琛上次點醒他們后,敖域就已經派人守著陳家村了。
第120章 吊墜
去陳家村駐守監視的不是什么普通的特殊安全部的外勤人員, 是三組組長陸開的父親。
陸開的父親屬于特殊安全部外聘顧問,本身是血統純正的魘魔,是潛行、跟蹤、入夢、織夢的行家, 監視什么對他而言十分簡單。
敖域在知道陳家村有問題的時候,特地將人找了回來, 最近陳家村那邊風平浪靜,沒什么消息傳出來。
可即使這樣,姚至在聽到“陳先生”三個字時,腦子里那根弦下意識的直接繃緊, 眼睛也不由自主地看向封琛。
封琛給了他一個安撫的眼神,他才收斂心神繼續問聞以晴另外的問題。
姚至:“聞小姐, 你和這個人都是晚上見面嗎?”
聞以晴嗯了一聲:“他說他很忙,我們其實一年到頭都見不了幾面。所以,那段時間他總來找我,我還以為他是想跟我有未來,沒想到——”
后面的話,聞以晴沒說,但姚至他們已經知道了。
神秘人他, 姑且稱他為“王果”。
“王果”頻繁去找聞以晴, 就是為了讓聞以晴將野原小野介紹給段新,好借段新的陽壽讓冥府混亂, 放出被封印在忘川河底的鬼剎族。
然后,在他們查到段新后,再將聞以晴拋出, 好混淆他們的視線。
對于聞以晴會不會將他供出來這點, “王果”自信聞以晴不會出賣他,就算出賣, 他也不是沒有后手。
起初,敖域是想要利用聞以晴,讓對方以為他們已經被對方牽著鼻子走。
可木南喬的出現以及封琛的提醒,讓他們順利撬開了聞以晴的嘴。
特殊安全部行動迅速,將涉案人員全部抓獲并加以審訊。
但因“王果”和聞以晴見面時用的不是真正面孔,或者他用的是自己的面容,只是這個面容是個沒有身份的幽靈,特殊安全部動用力量沒有找到這個“王果”,從而驚動了對方,讓對方對聞以晴下了殺手。
聞以晴身體里的變異冥種發動,若不是封琛,聞以晴早已經化成一捧骨灰了。
對人付出一片真心,結果發現自己這么多年都生活在謊言之中,任誰想到聞以晴的遭遇,都會唏噓。
愛人是假的,是害自己的罪魁禍首,就連生養自己的父母都是為了利益毫不猶豫將自己推進地獄的惡魔,聞以晴現在還能笑著說出這些,已經是內心堅韌強大了。
姚至對于這樣的女性,向來尊敬。
他為她的遭遇惋惜,但卻不會對聞以晴露出憐憫之色,那不是聞以晴想要看到的。
他微微一笑,繼續問:“那你和野原小野是怎么認識的,你之前說他沒帶你去見過什么得意神,那你印象里他有沒有帶你去過什么特殊的地方?”
這些話,之前聞以晴被審問的時候,其實都問過了,答案現在還好好地放在這件案子的卷宗里,可姚至還是問了。
他總覺得這次聞以晴可能會給出不一樣的答案。
果然,聞以晴沉默片刻,再說出口的答案,已經和之前有所不同了。
聞以晴之前的回答是——她和野原小野是無意間認識的,把野原小野介紹個段新雖然受了“王果”的提醒,但她不確定“王果”和野原小野認識。
第二個問題的答案是——“王果”沒有帶她見過什么得意神,也沒帶她去過任何特殊的地方。
而現在的回答則是——野原小野和“王果”認不認識她還是不能確定,但她好像在野原小野身上見過一個木雕,這個木雕她在“王果”帶她見的別的姑娘身上也見過。
“木雕?是這個樣子的嗎?”姚至拿出手機,找出照片遞給聞以晴。
聞以晴接過來仔細辨認了一下:“嗯,就是這個小木雕。但看起來比這個小很多,也精致很多,姑娘們串上紅繩帶在脖子上。”
姚至拿回手機,不著痕跡地揉了揉腰。
封琛見了,眼中染上一抹笑意,往姚至身邊靠近了一些,讓人能靠在他的身上。
然后和姚至一起聽聞以晴接下來的回答。
聞以晴跟封琛算是老熟人,封琛在她的印象里是態度疏離的紳士。換句話說,禮貌有余,熱心不足。
她從來沒見過封琛對誰這么溫柔體貼過,不帶溫度的漆黑眼眸,此時都染上了柔和之色。聞以晴不是不懂人事的小姑娘,稍微一想便明白了過來。
細細看了兩人幾眼,聞以晴腦子里蹦出般配兩個字,眼中露出羨慕之色。
美好的愛情,雖然她沒有得到過,但看別人擁有,也讓她不會覺得那么冷。
低垂眼簾,聞以晴將溫情一幕藏在眼底,欲要開口繼續說,就見自己面前多了一杯水,是哈珠給她的。
“喝點水,你嗓子啞了。”哈珠的語氣沒什么起伏,聞以晴聽出了關心。
她笑著接過水杯,將水一飲而盡,把杯子放在床頭柜上后,纖細白軟的手朝著自己脖子摸索而去。
片刻后,大家才看出,她脖子上帶著什么東西,她是想解開。
聞以晴邊解邊說:“我身上沒有那個小木雕,他也沒帶我去過什么特殊的地方,但他曾經送過我一個禮物……”
說到這,聞以晴自嘲地笑了一聲:“他說這是我們的定情信物,我之前……算了不說了,你們把這東西拿走吧。敲碎也好,怎么也好,看看有沒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吧。”
聞以晴將從自己脖子上解下來東西遞給姚至,那是一枚成色十分好的老坑玻璃種水滴形狀的吊墜。
這個吊墜在聞以晴被他們逮捕后,他們就已經仔細檢查過了,并沒有檢查出什么不同。
后來,聞以晴開始配合他們,他們就將聞以晴的東西還給了她。沒想到,這個水滴形的吊墜居然是“王果”送給聞以晴的定情信物。
姚至接過吊墜,誠實地告訴聞以晴他們檢查過這個吊墜,并沒發現不對。
聞以晴聽了,也沒說要回吊墜,只是疲憊地合了合眼睛。變異冥種對她的傷害太大了,即使有鹿靈幫她治療,人類脆弱的身體也沒辦法快速恢復。
姚至見狀,也不準備打擾了,起身告辭,帶著封琛和舒子強出了病房。
哈珠將人扶著躺下,又給聞以晴蓋好被子,然后坐在椅子上,繼續履行自己保護聞以晴的任務,鹿靈則跟著姚至走了。
幾人沒有再回敖域的辦公室,而是被鹿靈帶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鹿靈的辦公室里何封和劉曉都在,何封是陪著劉曉來復查的。劉曉后來雖然被相柳救了,但飛頭蠻留下的傷可不是那么容易好的。
辦公室里,鹿靈拿著那枚水滴形的吊墜一直看,嘴里嘟囔著:“聞以晴還真是個癡情的姑娘,就算對那個“王果”心灰意冷,也還是留著這個人渣給他的東西。”
舒子強湊了上來:“沒辦法,這種案子我們之前遇見過很多。“王果”就是聞以晴的白月光,白月光的殺傷力只有死去的白月光才能替代。”
“有道理,愛多深,恨多深,影視劇都教過。”劉曉拿過吊墜,腫著半張臉插話,“可是這東西到底有什么不對?我們之前不是都檢查過嗎?”
忽然,斜刺里伸出一只手將吊墜拿走,劉曉一驚,剛想搶回來,抬眼對上一雙無波無瀾的眼睛。
劉曉:“……給你,給你。”
這眼神真有點恐怖,他是招架不了。何封見劉曉那慫樣,無聲的笑了,被劉曉狠狠地瞪了一眼。
兩人之間的暗流涌動,封琛不在意,他垂下眼睛,仔細檢查這么水滴形吊墜。
姚至腦袋湊了過去,小聲問他:“你發現什么了?”
封琛沒說話,空著的手順著姚至的背脊向上滑動,最后落在姚至脖頸間輕輕捏了一下。
這是一個安撫的動作,姚至的身體像是忽然找回了為數不多身為大熊貓的記憶,舒服地瞇起了眼睛。
姚至這反應逗笑了鹿靈,只是她還沒笑出口就被封琛一個眼刀嚇了回去,連忙轉移話題:“我看這個吊墜應該沒什么問題,八成就是糊弄小姑娘,讓小姑娘對他死心塌地的。”
“那為什么別人都是小木雕,就聞以晴是玉墜啊?”何封不解,他是刑偵出身,擅長挖掘案件中不符合邏輯的地方。
同樣出身刑偵的舒子強同意何封的看法,他道:“按理說,聞以晴跟別的姑娘沒什么區別,這個“王果”為什么對聞以晴另眼相待?難道因為她的影響力更大?”
舒子強這話讓姚至眉心皺起。
聞以晴的遭遇跟別的姑娘沒什么不一樣,非說不同那就是聞以晴被木南喬救過,以及聞以晴的父母更有影響力。
可是這些好像也不足以讓聞以晴在“王果”那里特殊,所以聞以晴身上必然有他們沒發現的特殊之處,這點特殊足以讓“王果”對聞以晴另眼相看。
到底是什么呢?姚至眉心皺起。
忽地,姚至猛地抬頭,他眼神銳利,像是一把能穿透人心的刀子:“我們方向可能錯了,對于“王果”來說,特殊的根本不是聞以晴。”
“不是聞以晴?”舒子強瞪大眼睛,“那是誰?”
“木南喬,或者說——”封琛放下吊墜,聲音低沉好聽,“木南喬的女兒,以及她的養母小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