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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1章 區別

    木南喬是誰, 小雨是誰,木南喬的女兒又是誰,沒參與過嫁衣案的舒子強和劉曉被封琛說的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作為全程參與了嫁衣案的何封雖然知道這幾人都是誰, 可封琛說的話他字字都聽懂了,組合起來卻覺得自己沒聽懂。

    聞以晴和木南喬的過往他知道, 可這過往怎么就能推測出“王果”對聞以晴的不同是因為木南喬呢?

    論據在哪?線索是不是太少了?

    他當警察那會辦案是要求大膽假設,小心求證,可這假設也是有依據的,是他遺漏了什么, 所以導致他沒能跟上封琛和姚至的思維?

    何封陷入了沉思。

    同樣沒參與過嫁衣案,也不是專業刑偵人員的鹿靈想的就沒那么多, 她秉承著不懂就問的理念,直接問。

    她還沒直接問封琛,而是問了脾氣非常好的姚至。

    姚至簡單明了地將木南喬在陳家村解救聞以晴后被殺害,遺留的女兒被同村小雨撫養長大,且小雨因為對木南喬的愧疚被老槐樹利用殺死了同村很多害過木南喬的男人的事情說了一遍。

    明白幾人之間的聯系后,鹿靈先是小聲地說了一句小雨做的好,人渣就該死, 然后繼續問:“就算有聯系, 怎么能確定“王果”對聞以晴的不同是因為木南喬他們呢?”

    劉曉也接話:“對啊,這證據太少了, 有沒有可能是聞以晴有什么特殊的地方,我們沒發現?”

    姚至看了封琛一眼,封琛對他點了點頭, 姚至深吸一口氣, 緩緩道:“還記得證物室,失竊的那些東西嗎?”

    前些天, 證物室失竊,幾個案子中出現的小木雕、藍寶石手鏈什么的都失竊了,但同時失竊的還有一樣東西——

    嫁衣案中那件生了女怨的鮮紅嫁衣。

    “!我明白了。”何封突然想通了其中的關竅,眼睛都亮了起來。

    “你明白什么了?別打啞謎,快說。”劉曉都急死了,舒子強也急,連在旁邊應和。

    何封嘿嘿一笑:“我們之前找到各個案件之間的關聯點是小木雕,也是通過小木雕查出的得意會。真正意義上和得意會會長正面交鋒也是通過這個小木雕以及徐文軒上的冥種作為媒介,對吧!

    不懂的幾人點了點頭,何封又說:“得意會攪動冥府是用生魂和借壽之法,而媒介是那條藍寶石手鏈,這點大家都知道吧?”

    不懂的幾人又點了點頭,劉曉急性子,何封引導他們想答案,但他只不想想,只想快點知道答案。

    他拽了何封一把:“對啊,你說的都對,所以呢?這和我們說的有什么關系嗎?別賣關子,快點說!

    “笨,”何封白了劉曉一眼,嘆氣道,“所以,小木雕丟了正常,藍寶石手鏈丟了正常,和案子無關的嫁衣為什么也丟了?”

    劉曉抬杠:“就不能是偷東西的人覺得嫁衣好看?”

    何封被劉曉一句話差點沒給噎死,指著劉曉道:“要不是看你臉還腫,我非給你一巴掌不可!

    劉曉嘿嘿一笑:“行了,我就是緩解一下氣氛。我知道你的意思,但那個案子你們之前也說了,小木雕是女怨拿著的,也不代表嫁衣和小木雕沒聯系啊!

    “這點我來解釋吧!币χ恋,“你這么說沒什么問題,但你忽略了一點,就是拿著木雕和穿著嫁衣的女怨還在,而且女怨拿著小木雕要比徐文軒手里的小木雕先失竊。”

    封琛補充:“也是因為這個敖域察覺到特殊安全部有內鬼。女怨拿著的小木雕丟了,但嫁衣沒丟,你們有沒有想到什么?”

    劉曉、鹿靈、舒子強:“什么?”

    幾人有些暈了,這嫁衣到底和得意會有沒有關系啊,有關系,第一次偷盜為什么沒被盜走。

    沒關系又為什么會在這次失竊的名單中,是對方為了迷惑他們放的煙霧彈嗎?

    “哎呀,你們就別賣關子了,”劉曉撓了撓頭發,“我沒你們聰明,趕緊告訴我答案吧。”

    姚至見劉曉這么急,也不在賣關子,喝了一口封琛遞給自己的水,開始詳細講述他們為什么會猜測“王果”屬意聞以晴的原因是因為木南喬等人。

    劉曉的猜測不是沒有依據,他們確實是在女怨身上發現的小木雕,硬要說嫁衣和小木雕有關系也沒什么問題。

    但除了上面姚至說的兩點,劉曉從始至終忽略了一個問題,就是女怨沒有一同被盜走,以及女怨最開始的形成因素。

    女怨之所以會形成,是因為太多女子遭到迫害,她們的血染紅了一層又一層精美的嫁衣,她們的怨久久不散。

    可以說女怨的形成本就是一個意外,那么作為女怨載體的嫁衣跟小木雕也就沒什么必然聯系了。

    第一次小木雕失竊,嫁衣還在也在情理之中。

    就算硬扯上聯系,也是女怨跟小木雕聯系最多,但就是這個聯系最多的女怨沒失竊,嫁衣卻沒了。

    這恰恰說明,嫁衣的丟失和小木雕沒有關系,而是和小木雕背后的“人”有關系。

    劉曉恍然大悟:“啊,原來是這么回事。也就是說,這次嫁衣丟失其實跟小木雕沒有關系,但跟得意會有關系,對嗎?”

    姚至點了點頭。

    “那小木雕為什么會出現在女怨身上呢?”劉曉繼續發問,“而且就不能是得意會的人發現女怨,想要利用女怨,然后將小木雕給了女怨,讓她有能力害人的嗎?”

    “如果是這樣的話,嫁衣也算和小木雕有關系,就算他們沒帶走女怨,也不是嫁衣和小木雕沒有關系的論據!笔孀訌娨蔡岢隽俗约旱目捶。

    姚至搖了搖頭,否定了兩人的猜想。

    剛開始,姚至也覺得那個小木雕可能是得意會給女怨的,但等他被封琛點醒,知道陳家村有大問題后,他改變了想法。

    之前他們猜測,最初形成的女怨沒有害人的能力,她只能在那間沾染了無數女子血淚的房間里徘徊,這點在女怨手中只死了一個陳彤就能看出來。

    那么問題來了,女怨形成少說也有幾十年了,為什么得意會才找到女怨,還在他和何封露面后,將木雕給了女怨,讓她有了作惡的本事。

    這不是把自己暴露了嗎?這不符合邏輯。

    是以,他們之前的猜測并沒有錯,但要加上一點。

    嫁衣案中魏宏報仇心切,誤打誤撞在那間房間里殺死李言月。

    李言月臨時前的恐懼、怨恨、鮮血都被女怨吸收,才讓她有了害人的能力,也擁有了離開那件棺材房的能力。

    李言月,雖然姓李,但她卻是陳家村村長的兒子陳潤的親生女兒,也就是說李言月原本姓陳。

    陳家村祖輩都靠拐賣婦女為生,新華夏成立后,雖然收斂但并沒有完全放手,得意會和陳家村的聯系也很深。

    可以說,陳家村很多人背地里都在拜這個得意神,作為村長兒子的陳潤八成也是得意神的忠實信徒。

    那么,李言月身上出現得意神的木雕是最平常不過的事情。

    李言月如果隨身帶著父親給她的小木雕,又被魏宏殺死在棺材房里,女怨得到的小木雕的幾率可以說是百分之百。

    姚至緩緩道:“女怨因為李言月的死開始有能力,又因為李言月手里那枚得意神的小木雕誤打誤撞能力更強,開始殺人!

    “等等等……”聽了姚至的解釋后,鹿靈懵了,她眨了眨眼睛問姚至,“小木雕是得意會的吧?”

    “是的,”姚至道,“雕刻的是得意會的得意神!

    “那“王果”是不是也是得意會的?”

    姚至點了點頭,鹿靈語速快了起來:“那既然都是得意會的,“王果”看中誰,因為什么看中不是都和得意會有關嗎?為什么還把小木雕和嫁衣分開來看呢?”

    “呃……”姚至語塞,鹿靈這句話,將他問得不知道怎么回答好了。

    姚至求助似的看向封琛,就見封琛眼中笑意加深,開口將兩件事的區別娓娓道來。

    封。骸耙χ吝@么講,只是為了讓你們知道,嫁衣和別人都沒有關系,只和木南喬她們有關。”

    姚至上面的論述其實都脫離不了得意會,分開講只是為了讓大家,明白小木雕和案件中出現的所有人都有關系,但嫁衣只和聞以晴、木南喬有關。

    木南喬是穿著那身嫁衣被害死的,而木南喬和別的女孩不一樣的是,她本不是被獻祭給得意神的女孩。

    她是自己遇人不淑,被騙到陳家村沒成為那些人的“共妻”,還生下了女兒。

    生下女兒后,她還把原本得意神最中意的女孩聞以晴放了,用毒毒死了好幾個得意神最忠實的信徒。

    僥幸活下來那幾個,也因為小雨對木南喬的愧疚,以及把女兒遭到迫害的小雨給間接殺死,致使陳家村這個的得意會最初看好的獻祭地差點荒廢。

    封琛總結:“換句話說,木南喬的出現成為了得意會整盤計劃中最大的變數!

    “哎呦,得意會玩脫了?”劉曉吹了個口哨,“那他們偷走嫁衣不是反倒會暴露木南喬她們嗎?這不是弄巧成拙嗎?”

    這句話說完,他又反駁自己:“也不對,這些東西剛開始丟的時候,我們也沒發現這些。所以得意會這些人是把咱們當白癡了吧?”

    劉曉要被氣笑了,這些天他們一直為這個破得意會奔波,自己還被飛頭蠻揍成豬頭,好懸沒把命丟了,現在半邊臉還腫的疼呢。

    “就沒辦法找到他們的窩點,一舉搗毀嗎?”劉曉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震得水杯里的水都跳了出來。

    其他人早有準備,都側身躲開,只有舒子強一個不慎被澆了滿頭滿臉。

    舒子強:“……”

    沒人告訴他特殊安全部是這樣一個地方啊,現在退出還來得及嗎?

    來不來得及沒人知道,但經過這一通線索梳理,讓他們知道了木南喬的重要性。

    想著敖域那邊估計還在扯皮,姚至直接去找了哈珠。

    敖域手下有三個外勤組,雖然說是組,但人數眾多,這三個組的組長的權限只在敖域之下。

    二組長寇英才在敖域身邊,三組長陸開被敖域派去執行跟蹤鬼剎族回歸后,又被派去監視“王果”,只有還沒完全恢復的一組長哈珠在,能代替現在分身乏術的敖域做決定。

    哈珠雷厲風行,先是用香將木南喬召喚來,同時和還在陳家村監視的陸開父親陸熬聯系,讓其幫忙多注意小雨和木南喬的女兒喬喬。

    做完這些,哈珠又馬不停蹄地與陸開聯系,讓他在能保證自身安全的情況下,能不能潛入“王果”的住處,看能不能查到關于這個水滴形吊墜的線索。

    哈珠總覺得這個吊墜除了哄聞以晴的作用外,應該還有別的用處,這是她作為女性的第六感,不能當成證據。

    對于哈珠的第六感,男人們覺得很對,陸開在知道他們新的猜測后,摩拳擦掌想要在“王果”家里找到些線索。

    這樣不止能證明“王果”就是王果,就是那個和聞以晴相處的神秘人,還能抓到“王果”的小尾巴,一舉多得。

    對于這樣干勁滿滿的陸開,哈珠眉心皺起,她似乎忍了又忍,最后還是沒忍住直接對著電話發飆:

    “老娘告訴你是要在你能保證自己的安全下行動,你要是敢違背,等你回來,老娘活劈了你!”

    陸開:“……知、知道了!

    得到陸開肯定回答的哈珠又將視線落在了房間里其余男人身上,那意思——你們也得聽老娘的話。

    男人們:“……知、知道了!

    哈珠好恐怖,男人們表示不敢惹。

    姚至心有余悸地拉著封琛逃跑似的出了聞以晴的房間,何封他們跑的慢被哈珠扣下教育。

    等跑到醫療室門口,姚至長舒一口氣:“哈珠簡直比我媽還恐怖!

    封琛被姚至逗笑,他伸手撫了撫姚至的鬢角:“她很好,一直在擔心你們。”

    “知道知道,”姚至眉揚目展,望向里面,“就是這個語氣太嚇人了,她這樣,我就會想起小時候闖禍被我媽媽教育的慘痛經歷!

    “看來你小時候很皮?”封琛拉著人往前走,“能說說嗎?不介意的話!

    姚至可不覺得自己小時候干得蠢事有什么好說的,但封琛想聽,他就會滿足。

    握緊封琛的手,兩人一邊走,姚至一邊將自己小時候的蠢事說給封琛。

    “我被揍得最狠的一次是因為何封!

    “何封?他怎么了?”

    姚至眉眼間是抑制不住的笑意:“何封原本叫何奉,我們兩家是世交,他十二歲那年被他家老爺子帶去東北看老戰友,我鬧著要去也被帶去了!

    “東北那地方,鬼怪可能沒那么多,但絕對不少幾種動物成精!

    封琛了然,何封應該是在東北碰到仙家了,很可能還不是什么正統仙家。

    姚至繼續說:“我們跟著當地的孩子一起出去玩,和小伙伴們打鬧的時候,無意間闖進一家無主宅院。本來不進去也沒什么事,但我們那會正是人憎狗嫌、愛冒險、逞英雄的年紀……”

    “所以你們進去了?”封琛聲音里全是笑。

    “嗯,進去了!币χ琳f,“那里面真的跟鬼屋差不多,破敗、臟亂,像是經歷了一場戰亂一樣。我們幾個人一點點在里面探險,直到我們在一間廂房里看到了一個翻到的供桌!

    “何封那人你別看大大咧咧,但人其實很細心。他見有供桌,就以為這個房間供奉了這家先人的靈位,便將供桌扶了起來,擦干凈還把隨身帶著的蘋果放在了供桌上,對著拜了拜。”

    “可就是這一拜出了問題!

    封琛適時露出好奇的表情,姚至滿意地繼續往下講:“那供桌供奉的根本不是什么宅子主人的靈位,而是一位黃仙的!

    “那何封豈不是慘了?”封琛已經預料到接下來會發生什么了。

    何封將破敗的供桌扶起這沒什么,但又擦干凈又是給了蘋果,還拜了,加上何封原本何奉的名字和他特殊的命格,這妥妥的是靈異界好女婿的苗子啊。

    “所以,他被追婚了?”

    姚至連連點頭:“是的,他被一個雄性黃仙的冤魂追婚了。何老爺子當即帶人回了家,等解決完這些后,我媽知道同樣進去的還有我,就狠狠地揍了我一頓!

    姚至揉了揉自己的屁|股,心有余悸道:“我跟你說,可疼了。我就是現在說起,都能感到那種疼,我足足一個星期沒下床呢!

    “然后,因為我耽誤了一周的課,期末考試數學沒及格,又被我媽揍了一頓。這次輕點,我趴了一天就又活蹦亂跳了。”

    封琛也去揉姚至的屁|股,仿佛這樣就能幫小時候被揍得屁|股痛的小姚至緩解疼痛。

    姚至臉騰的一下就紅了,經過昨晚的事情,他總覺得封琛這時候揉他的舉動不單純,最主要的是他現在沒辦法單純,心思總會飄到昨晚激烈的情|潮之中。

    難怪會有“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這一說法,只能說老祖宗誠不欺我。

    姚至這邊天馬行空的想著,沒注意前方迎面走來了一個人。

    那人見到他倆,面部表情一緊,身體一抖,就跟見到老鷹的小雞崽子一樣,就差把尾巴夾起來了,正是被雷劈了的丁宇。

    隨即,他像是反應了過來,輕咳一聲:“那個,那個敖部長讓我來請二位去辦公……”

    丁宇說不下去了,他瞪大眼睛看著還沒離開姚至的屁|股的手,嘴角開合,半晌從牙縫地露出一句話:“原來你倆是這種關系,怪不得,怪不得……”

    怪不得他會被姚至暴打。

    丁宇說著轉身,像是幽靈一樣地飄走了。

    “造孽哦!苯K于被哈珠放開的何封等人剛好看見這一幕,嘖嘖了兩聲。

    姚至聽見,回頭兇巴巴地罵何封:“造孽個鬼,沒聽見敖域召喚嗎?還不快走!

    何封聳了聳肩,和劉曉互換了個眼神,率先朝敖域辦公室走去。

    啥也不清楚的舒子強撓了撓頭,左看右看,小跑著去追何封了。

    追上兩人就聽到他倆碎碎念什么東西,舒子強湊近一聽,嘴角不由得抽了抽。

    何封:“姚至這個招蜂引蝶的,他不知道丁宇對他有意思嗎?”

    劉曉搖了搖手指:“不怪姚至,就丁宇那個死傲嬌,姚至能看出來才有鬼!

    何封又說:“估計姚至永遠都不會知道,丁宇找封琛的茬不是因為封琛“沒用”,而是因為封琛是他的搭檔!

    劉曉連連點頭:“沒錯沒錯,如果咱倆不是聽見了丁宇和大寶族長的談話,估計也看不出來,只能說著永遠都是個秘密嘍!

    舒子強:“……好像不是秘密了。”

    他戳了戳兩人的肩膀,指了指左側方向,就見姚至目光幽幽地看著他,早都不知道跑哪去的丁宇也幽靈一樣地出現,正幽怨地看著他倆,。

    何封、劉曉:“……快跑!”

    話音未落,兩人撒丫子就跑,丁宇氣的翅膀都出來了,指著兩人大喊:“你們兩個死定了!。 比缓笞冯S兩人而去。

    舒子強不想當電燈泡,也怕他們真打起來,隨后也跟著去了,最后只整下封琛和姚至兩人。

    封琛看著幾人遠去的背影,眼神逐漸變得銳利,片刻后,他冷哼一聲:“還是劈少了,就應該讓他在床上多躺兩天長長記性!

    姚至:“…………”

    心里有點甜絲絲的是怎么回事?姚至晃了晃腦袋,嘴角帶上了自己都沒發現的笑意。

    一番插科打諢后,幾人在敖域辦公室集|合。

    敖域不在辦公室里,丁宇也不見了蹤影,用何封的話說,估計是找犄角旮旯哭去了,以他對丁宇的了解,他們最近應該都看不見丁宇的鳥影了。

    對此,姚至不做任何回應,他瞄了一眼面無表情的封琛,總覺得這人心里沒憋什么好主意。

    不過,姚至并不擔心,封琛是最有分寸的人,不會出什么大問題的。

    幾人沒等多久,敖域大步流星地走了進來,大門砰的一聲關上。

    何封詫異:“嚴部呢?”

    敖域臉色不太好:“嚴部被那位“扣下”了,這是嚴部為我們爭取的時間,我們不能浪費,F在馬上將所有線索整合,葛年動了,我們這一次一定要挖出得意會的據點。”

    敖域眼神堅定:“最起碼挖出他們在京城的據點,我必要還以顏色。”

    第122章 陰魂不散

    嚴從梁被扣下是在他自己的預料之中的, 在找茬的上門之前,他連夜去見了華夏最高領導人。

    一番密談之后,嚴從梁為特殊安全部爭取到了時間, 也為自己被“扣下”爭取到了一個較為舒適的環境。

    這些事情,嚴從梁在一回來就跟敖域通過氣。

    在被帶走時, 他對著敖域笑了笑,讓敖域不要擔心,抓緊時間把根植于華夏境內不知道多少年的蛀蟲連根拔起。他不在,特殊安全部全權由敖域主持。

    殊不知這個淡然的微笑在敖域心里掀起軒然大|波, 眼見著嚴從梁被眾多守衛帶走,敖域即使知道這是計劃的一部分, 壓在心底的火也險些壓不住,就要動手搶人。

    寇英才平時挺二,這次靠譜了。他看見敖域的臉色就知道要不好,連忙給林逸打了個電話,險之又險地在敖域發飆之前安撫了下來。

    等嚴從梁完全被人帶走,那些找茬的也因為上面“處理”了安全部最大的頭兒,而失去了拿捏安全部的籌碼, 臉色難看的也跟著走了。

    他們倒是不想走, 只是上面那位發話了,他們只能遵照那位的話, 給特殊安全部一些時間。

    為首的之人姓汪,在華夏的地位舉足輕重,養氣的本事極好。

    臨走時, 他看著面色不虞的敖域, 笑得高深莫測:“敖副部長,不要辜負嚴部長對你的良苦用心, 期待你們的好消息!

    說罷,他帶著那些沒達到目標還想找點事情的人干脆利落地走了,而被敖域他們扣著的劉健發等人卻沒跟著一起走。

    他們被汪姓男人有意無意地留在了特殊安全部里。

    敖域不知道男人留下這些人的目的是什么,他總覺得這人今天來安全部的目的跟別人不一樣,但就是這種意義不明的人,才是最難掌握的變數。

    敖域坐在沙發上,眉心緊鎖:“老嚴讓我不要擔心他,但我怎么可能不擔心,他去找那位之前為什么不跟我通個氣!

    “跟你通氣你能做什么?”辦公室的門被推開,褚師臨帶著穆麟和寇英才走了進來。

    褚師臨坐在敖域的對面看他:“你是能直接去那位面前威脅他,還是能直接撂挑子不干?”

    敖域:“……”

    是的,他什么都不能做。即使他修為通天,無法被傷害,但他在意的人和事卻不會像他一樣與這個社會完全切斷聯系。

    有聯系,就能被傷害,這是他不想看到的。

    如果是普通的事情,他倒是可以撂挑子不干。

    他不干,有大把人盯著他這個位置,可現在他們面臨的敵人,已經不是普通“人”能應付的了的,如果他撂挑子,整個華夏都將陷入險境。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他是華夏的龍,是華夏的圖騰,華夏沒了,他的根就沒了,所有人、妖、鬼、怪的根都沒了。

    敖域深知這個道理,就是因為深知他才會覺得憋屈。

    自己人不信任,外人又暗戳戳的搞事情,讓他們每走一步都如在鋼絲上行走,那滋味——

    “真TM蛋疼。”敖域咒罵了一句。

    “行了,別蛋疼了,老嚴應該交代你別的了,說出來聽聽!瘪規熍R一邊問,眼神卻落在了姚至身邊閉目養神的封琛身上。

    他還記得,在落堰山上救了自己的人是封琛,他知道自己應該道謝的。只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從他蘇醒之后,腦子里總是閃過一些他沒經歷過的片段。

    他知道這些片段跟落堰山上飛進自己胸口的東西有關系,穆麟跟他說,那可能是真正的酆都大帝印,也只有真正的酆都大帝印才能代替碧玉王印成為他的心臟而不被他排斥。

    至于冥府閻君是怎么同意拿出這冥府至寶的,穆麟和他都覺得是封琛的原因,封琛的身份確實能讓閻君妥協。

    這樣讓褚師臨有些擔心,上古之神不能隨意插手人間之事。封琛這么做,已經是在明晃晃的插手了,如果是平常他可能會打趣封琛為愛不顧一切,但現在——

    褚師臨收回目光,他知道封琛插手,必然是現在的問題已經是他們解決不了的了。

    可就算解決不了,這也是他們人間自己的劫難,封琛這么插手,結局未必會是好的。

    到那時,他們真的能心安理得地看著封琛替他們承受劫難,然后看著姚至和自己的愛人分離,來慶祝這來之不易的劫后余生嗎?

    神愛世人,世人卻未必愛神。

    褚師臨忽然覺得,天道不讓神隨意插手人間之事并不是怕神通天的神力破壞這個世間的平衡,而是擔心“世人”這種生物傷害天地孕育出的神祇。

    褚師臨暗自嘆口氣,他覺得自己應該和姚至談一談,也應該和敖域好好談一談,只是現在當務之急解決掉得意會的問題。

    褚師臨這邊心思浮動,敖域那邊也沒閑著,將嚴從梁交代快速地告訴幾人。

    原來早在建國之初國家就和這個得意會打過照面了,倭國當年入侵我國就有得意會的手筆。

    那會兒倭國內部混亂,各大陰陽世家因靈脈混戰,后被得意會之人引入國內,妄想占據國內龍脈。

    發現倭國目的的修道者悍然加入這場戰爭,那時滿目瘡痍,十觀九空,導致很多功法失傳,我國道教沒落被國外那些鬼啊,神啊欺負了好久。

    后來靈氣復蘇,加之國家暗中扶植,才漸漸走出了這種被人欺負的境地。在這段時間里,得意會一直蟄伏,國家在沒有找到過他們的消息。

    “這幫傻叉還真是為達目的,無所不用其極。”劉曉罵了一句,“那老大,除了這些還有有用的信息了嗎?”

    敖域點了點頭:“有,建國之后得意會低調了一陣子,建國之前混亂那陣他們可一點都不低調,可是留下了好多足跡!

    “那這些資料特殊安全部怎么沒有?”姚至開口,這完全不符合邏輯。

    “這點我可以解釋。”褚師臨道,“那會兒百廢待興,得意會之前的行動雖然頻繁,卻讓那時候什么都缺的國家無法抓住,后來他們又銷聲匿跡,他們大概率以為得意會也消失在那場戰爭之中了。”

    敖域點了點頭:“是這樣沒錯,我們那會還弱小了。”

    “現在知道也不晚,資料都移交過來了嗎?”姚至問。

    敖域點了點頭:“都發到你們手機上了,你們可以看看。得意會那會兒也沒占到什么便宜,應該是被什么重創了,才不得不蟄伏的。”

    敖域說著小心去看睜開眼睛、腦袋擔在姚至肩上和姚至共看一個手機,渾身上下散發出懶散、精致的貴族氣息的封琛——

    轉頭,再看看他們這幫被得意會“折磨”到灰頭土臉的樣子,敖域頭一回對自己的修煉不勤奮產生了后悔的念頭。

    若是他們修為真的和這個大佬一樣,估計今天就不會被得意會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了。

    誰能想到,封琛就算是在沉睡中,也能重創得意會。資料里可是明明白白地寫了,得意會就是到了泰山才徹底“消停了”。

    這其中沒有封琛的手筆,他們是不信的。

    資料中記載,當時上泰山的有兩百多人,但最終從泰山上下來的不足十人,還都神志不清了,就是在那之后,得意會消失了好久。

    這些瘋了的人被當地人送到了醫院,因為找不到家人,最后都被送到了當地的精神病院。

    在特殊安全部再次發行得意會的蹤影后,那位就將人從精神病院接了回來,只是這幾十年過去了,還活著的只剩下三人。

    這三人在嚴從梁和那位談過之后,已經秘密地送到了敖域這里。

    敖域道:“我見過了那三個人,他們瘋不是因為精神受到太大的刺|激,而是被人封了神智。手法很高明,我解不開!

    “你都解不開?”褚師臨有些意外,“什么術?”

    敖域攤了攤手:“不知道!

    “不知道?”聽得聚精會神幾人眨了眨眼睛,有點無法接受這個解釋。

    劉曉摸了摸腦袋:“那怎么辦,線索斷了?不過斷了也沒事,姚至這邊倒是有線索!

    劉曉將他們在鹿靈辦公室梳理出的線索復述了一遍,敖域聽了后看了寇英才一眼:“你也去陳家村幫陸熬,出了事情你倆也有個照應。”

    隨后,他又看向劉曉:“你一會去找小胡,他恢復差不多了,讓他去找陸開,給我盯死那個王果。你去找王霸,葛年動了,務必給我盯死他。對了——”

    敖域轉頭看向穆麟:“照片有結果了嗎?”

    穆麟點了點頭,拿出不知道在哪拿的筆記本電腦,放在茶幾上打開,一雙被放大的眼睛出現在眾人面前。

    眼睛的形狀十分優美,眼神里全是小女兒的柔情,而被這股柔情包裹的人卻不是他們想象中的王果,卻他也是他們的老熟人——

    第二案尸骨塔中死在褚師臨和敖域面前、連魂魄都被收走、騙得戴嬌妍付出一切的富二代男朋友郁南。

    第123章 一體多魂

    “還真是陰魂不散啊!背聊肷, 敖域瞇著眼睛露出一個冷笑。

    尸骨塔一案中,郁南可是給他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不但刷得戴嬌妍團團轉,連自己的父母都不放過, 在被他們發現后,又直接死遁。

    若不是這次讓他們看到這張照片, 他們都要忘了這個人的存在了。

    高,真是高。

    姚至也是挺驚訝的,他側頭去看腦袋放在自己肩上,眼睛半合的封琛, 想了想,伸手拽了拽封琛的衣角。

    封琛睜眼:“?”

    姚至將筆記本的屏幕往封琛方向轉了一下, 小聲問:“他真的是郁南嗎?”

    封琛先是詫異地看了姚至一眼,姚至的問題,讓他有一瞬覺得自己身份暴露了。但他接觸到姚至明亮的眼睛后,又覺得自己可能想多了。

    姚至未必知曉了他的身份,只是習慣性地想要聽聽他的看法。封琛對著姚至暖暖一笑,一邊開始仔細看這張照片,另一邊盤算找機會將自己的身份告訴姚至。

    他和姚至的關系今時不同往日, 再隱瞞下去可就不是情趣了, 可能會成為矛盾。

    封琛第一次談戀愛,但他好歹是個影帝, 沒吃過豬肉還是見過豬跑的。

    姚至的聲音雖然小,在場之人都不是什么普通人,耳力非凡。兩人又都是存在感是十分強烈之人, 聽到兩人之間的小聲嘀咕, 辦公室里所有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看向兩人。

    身處萬眾矚目之間,對于封琛來說已經習慣了, 但對于刑警出身姚至來說有點刺目,他不習慣被人這么盯著。

    封琛像是察覺到了姚至的不自在,他微微直起身,手繞過姚至的腰腹,也不見他怎么用力,就將自己和姚至的位置掉了個個,用自己的身體將姚至掩在身后。

    他將電腦往自己身邊拽了拽,同時被他拽住的還有眾人的心神。

    封琛沒有說話,別人也不敢出聲,就這么安靜了得有五分鐘,劉曉忍不住:“我說——”

    他這一開口,眾人放在封琛身上的視線歘的一下轉移到他的身上,劉曉嚇得一哆嗦,好懸沒從椅子上掉下去。

    “我說……各位也不用這么看著我吧,你們就不好奇?”劉曉坐正身體,一臉無語地看著眾人,“你們耐心好,我耐心差點嘛!

    寇英才翻了個白眼,他早就知道這小子憋不住,不過他們也有點心急,劉曉這回倒是沒闖禍。

    敖域接著劉曉的話問下去:“封琛,這——”

    “是郁南。”封琛抬眼看敖域,“但又不是完全的郁南!

    “什么意思!边@次沒用別人問,姚至從封琛身后探出腦袋,歪著頭眼睛亮晶晶的看著封琛,看得封琛心跳微微加速,仿佛又回到了昨夜的瘋狂之中。

    昨晚,無論他怎能瘋狂,姚至都由著他。黑暗里,姚至眼睛亮晶晶的看著他,只有實在難耐的時候,才會微微合上眼睛,小聲哼唧。

    那樣子會讓他更想欺負姚至。

    天道不讓神動情,果然是有先見之明。封琛覺得這段時間他都不想理任何事情了,只想把姚至圈在自己身邊,不知今夕是何年。

    真是太色令智昏了,封琛反省了一下,再對上姚至亮晶晶的眼睛,他已經能很好隱藏內心的想法。

    他輕輕撫了撫姚至的側臉,嗓音溫柔磁性:“郁南之前的皮囊是真的死了,他的魂魄也是真的被收走了。”

    姚至:“你的意思是,這個人是郁南的靈魂,但身體卻不是郁南的。聞以晴看到的是靈魂,而那個私生粉看到的是皮囊?”

    “可咱們兩個都見過王果啊,他的靈魂和身體是符合的,沒有被奪舍。”姚至垂下眼簾,“是我忽略了什么嗎?”

    何封恢復身份不久、姚至剛當妖不久,接觸靈異的時間也沒有別人多,想不到很正常,房間內其他人聽到封琛的話,面色都變得嚴肅了起來。

    敖域深吸一口氣,試探性地開口:“一體雙魂,或者說是一體多魂?”

    他說完,眼睛緊緊盯著封琛,在看到封琛微微點頭后,倒抽一口冷氣。

    寇英才也嘟囔了一句麻煩了。

    姚至不太懂麻煩在哪里了,他仰起頭努力搜索自己為數不多傳承過來的遠古記憶,但搜索半天也沒搜索到有用內容。

    他求助似的看向封琛,那意思——求解。

    封琛總覺得姚至這會軟乎乎的,讓他十分想上手摸,動了動手指,壓下心底的欲望,低聲跟姚至解釋。

    “常人只能一體一魂,自己的靈魂才能和自己的身體契合,沒有特殊原因不會離魂。但如果這個人身體了不止一個魂魄,那么這個身體被兩個或多個魂魄影響,會漸漸地不符合任何一個魂魄。”

    “這樣的人會成為妖魔鬼怪眼中的補藥,再加上他們會很容易離魂被吞噬,大多活不到成年。如果僥幸活到成年,也會因為一個身體不能承受兩個獨立魂魄之間的拉扯成為瘋瘋癲癲的人。”

    “可王果很正常啊,他的狀態不符合上面說的啊!币χ潦冀K不明白為什么他沒在王果身上看到魂魄和身體不符的情況。

    “所以才麻煩了!狈忤〉偷托α艘宦,“一個一體雙魂的人,竟然能讓自己每個魂魄都和身體契合到別人看不出的地步,這個人已經不能算是人了!

    姚至心一緊:“那算什么?”

    封琛摸了摸姚至的頭,輕聲道:“算是蠱,也可以說是降頭,他是被人為煉制成的容納靈魂的殼子……”

    “如果是這樣……我有一個猜想,”姚至輕呼一口氣,吐出三個字,“養邪神。”

    之前說過,養邪神需要一個特定的魂魄作為陣眼,再輔以各種極致的情緒才能養成,在沒有這個特殊魂魄的時候,有陰陽眼的魂魄也可以代替作為陣眼。

    說到底,這個養邪神的陣法需要的那雙特殊的眼睛,人的魂魄被當成養料供養給邪神,但他的身體沒人知道去了哪里。

    之前他們以為這個身體就跟別的情緒極致的身體一樣當成無用的垃圾被拋棄了,今天聽了封琛這番話,姚至忽然有了一個疑問——

    這個邪神養成之后,是會直接降臨,還是需要一個特殊的殼子做媒介才能降臨這個世界。

    如果是需要特殊的殼子,封琛這種眼睛特殊、被神眷顧的人是不是邪神寄生最好的“材料”?

    現在出現的王果——這種人為煉制出來容納靈魂的“殼子”,會不會就是得意會為了邪神降臨煉制的實驗品。

    姚至的想法為大家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敖域看向褚師臨:“關于這方面你應該比我清楚,有沒有這個可能?”

    褚師臨沉吟道:“據我所知這個邪神應該是有自己的身體的,他誕生在污穢之地,以污穢為食,一度讓世間力量失衡。那會兒戰亂頻繁也都是受了他的影響,后來——”

    眾人一聽有轉折,連忙更加集中精神。

    褚師臨繼續道:“后來世間戰亂結束,邪神隱匿起來,再然后就是三千多年前,戰亂又起,有邪道利用百姓苦難擺下七陽七陰陣,催生厲鬼邪神為他所用,為禍人間!

    “那時人間哀鴻遍野、厲鬼橫行,后有神不忍邪祟為禍人間出手鎮壓,才徹底結束這場混戰!瘪規熍R道,“我覺得這兩次變故應該給了邪神重創,所以他現在沒有身體,不是不可能!

    敖域喃喃道:“要是能確定就好了,如果邪神養成真的需要殼子才能降臨,那么我們的時間就會多一些,可操作空間就會更大!

    眾人都明白這個道理,可他們找誰問?

    那可是邪神,只存在神話之中,他們要去哪里才能找到關于他們猜想的證據呢?

    眾人全都陷入苦思。

    這時,封琛忽然開口,聲音沉穩中帶著一絲讓人覺得是錯覺的幸災樂禍:“要想知道是不是這樣,你們可以找人問問!

    敖域一怔:“找人,找誰?”

    封琛眼中笑意加深:“你父王,青丘九尾狐族的那位長老,以及……冥府閻君!

    冥府中,正在處理公文閻君忽然打了一個大大噴嚏,他放下毛筆,掐指一算頓時罵罵咧咧。

    “您老人家到底要干什么?不是說不能隨便干預嗎?您老人家就這么輕飄飄地把我推出去了?”閻君暴躁,“朋友愛呢?我不值得被可憐嗎?”

    閻君真的是無語了,他雖然不算是上古神,沒有上古神不得隨意插手人間的規矩,可他隸屬冥界。

    陰間不管陽間的事,這是自古以來的鐵律。前些天他已經被坑的連酆都大帝印都貢獻了,導致那些厲鬼和惡鬼都很浮躁,他忙得暈頭轉向,要是有靈魂,他這會兒都得靈魂出竅直接飛升了。

    這是看他還不夠忙嗎?

    再說,誰不知道那段歷史是秘辛,誰說出來都要倒霉百年時間,這個“詛咒”還是那位老人家自己下的,這是真覺得他這些年過得太好了?

    “不行,我得躲躲。”閻君左看右看,抱起桌上的公文就跑,剛好跟引著什么人進來的判官撞在了一起。

    “砰!”

    “哎呦——”

    “哎呦——”

    兩聲痛呼伴隨著文件掉落聲音響起,等閻君挨過痛楚,抬頭就見兩張帥臉出現在自己面前。

    兩張帥臉的主人敖域、褚師臨:“嗨,閻君大人!

    閻君:“嗨!”嗨你個頭!這還沒說就開始倒霉了嗎?

    蒼天啊,你讓這個禍害醒來到底是為什么!再這么下去,他真的要猝死了。。

    第124章 原委

    “你們倆不要這么直勾勾地看著我,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閻君再一次試圖突破敖域和褚師臨聯手封鎖的包圍圈,又被兩人又一次聯手給壓了回去。

    “哎呀,你倆究竟想怎么樣嘛?比我活得久的也有啊!遍惥裏o奈地看著兩人, 眼睛忽然一亮,指著敖域道, “你父王也知道啊,你去問他吧,我這真的是太忙了,沒時間招待啊!

    說著閻君還要走, 被褚師臨攔了下來。

    “誒,你們去找知道的人啊, 我要去批公文了。你們是不知道,自從酆都大帝印不在冥府后,我這工作量激增。”閻君裝可憐,“我都要忙死了,真的沒——”

    時間兩個字,閻君還沒說出口,就見敖域對著他展顏一笑, 頓覺不好。他立馬回想自己方才說的話有什么不妥, 可還沒等他想出問題,就被敖域一句話直擊要害。

    “也——”敖域微笑地看著閻君, “這么說來閻君是知道的對嗎?”

    閻君:“……”

    大意了,被這兩個小崽子算計了。不對,是被那人算計了。

    “等你再來我這的, 我非要——”閻君嘟嘟囔囔, 最后像是自暴自棄一般坐回座位,閉著眼睛深吸好幾口氣, “說吧,你們具體想知道什么?”

    敖域和褚師臨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笑意,只是還沒等他們開口詢問,閻君又道:

    “你們來找我,想必是受到了那位的指點,那你們為什么不直接問他啊?”閻君皺眉,“他指引你們來找我已經算是違反規則了,應該不介意再告訴你們這些啊……”

    忽然,閻君面色一變,敖域以為是閻君是想到了什么,剛湊過去,就聽到閻君咬牙切齒地說:“合著你就想看我倒霉,你這惡趣味什么時候能改改!!”

    *

    “阿嚏——”

    特殊安全部內部檔案室里,封琛忽然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姚至立馬轉頭看向他,眼中閃著擔心。

    封琛合上檔案,對姚至笑了笑:“沒事,估計有人罵我呢!

    “誰?”何封湊了過來,把沒什么信息的檔案塞回去,又拿了新的看,“罵你干嘛?”

    姚至走到封琛身邊,想讓封琛去旁邊等他,他覺得是檔案室太多灰塵才會讓封琛打噴嚏。

    封琛搖了搖頭:“沒事!

    “真沒事?”姚至不太信,在他印象里,封琛就是一個美人燈,不如他們抗造。

    封琛抹去姚至臉上不小心沾到的灰塵:“真的沒事,估計閻君在罵我!

    “罵你,為什么?”姚至瞪大了眼睛,一派天真。

    封琛看他可愛,沒忍住捏了捏他的臉,才開口解釋:“因為這涉及一個詛咒!

    *

    “詛咒?”敖域和褚師臨面面相覷,這怎么還和詛咒扯上關系了?

    閻君一臉苦瓜樣:“說是詛咒其實也不算是,神用心說出的話算是神諭,特別是泰山神那個級別的神。對了,你們千萬別在他面前亂發什么誓,會應驗的!

    敖域眨了眨眼睛,小心地問:“真會天打雷劈?”

    閻君肯定地點了點頭。

    敖域:“那——”

    “好了,這些以后再說,”褚師臨及時打斷了敖域的好奇心,看向閻君嚴肅地道,“所以當年到底發生了什么?邪神的身體到底還在嗎?”

    閻君沒有馬上回答,而是起身朝著里面走去,片刻后,閻君再次出現,手里捧著一個盒子。

    他將盒子放在桌子上推給兩人:“先看看這個!

    兩人不明所以,打開盒子看到盒子中放著的東西涌動著讓他們不喜的力量的角,兩人同時皺眉看向閻君。

    閻君指著盒子里的角說:“這是鬼剎族皇的角,也是邪神的一角心臟。”

    “天道未生之時,世人蒙昧,善惡不分,邪神趁機肆意為惡。正神不忍世間生靈涂炭,臨凡授課,教會人類明理、克制、文字、生存……”

    “倉頡造字神話都聽過吧,就是那個時期發生的事情。”閻君道,“邪神是從天地間最污穢之處誕生,世間污穢,他才會越強大,正神的做法完全是斷了他的后路!

    被斷了后路,邪神怎么可能會愿意,他本就是最惡的東西,可以說一天不搞事情就渾身難受,不可能就此蟄伏,所以他學著正神的樣子也開始發展自己的在人間的勢力。

    “得意會還是最早期邪|教啊。”敖域咧嘴,“果然,壞人這個東西,哪個時期都不遺余力地干壞事、搞破壞。”

    閻君呵呵一笑,十分贊同敖域的看法。

    邪神十分會蠱惑人心,他的教派迅速壯大,很快就影響了世間的和平,這不是迫使那幫正神們加班嗎?

    正神們也不愿意啊,就想解決這個煩人的邪神。可他們一找不到邪神的藏身之處,二就算找到了,他們也不見得打的過這個邪神。

    所以,他們想來想去,求到了泰山神面前。

    褚師臨比較務實,直接問出心中疑惑:“所以傳說中邪神第一次被重創就是在這個時間段,那和詛咒有什么關系?”

    閻君被提及傷心事,以手扶額,重重嘆了口氣:“那是因為這涉及到了泰山神早期的黑歷史!

    那會兒泰山神還算年輕神呢,性格據說比現在跳脫活潑,對什么都好奇,尤其愛美食。

    眾神求到泰山神門口的時候,泰山神正聚精會神地在他的小廚房搗鼓美食。

    廚藝其實不難,但對于集鐘靈毓秀于一身的泰山神大人來說卻是七竅通了六竅,只剩下一竅不通了。

    眾神求了半天沒人開門,便奓著膽子自己進去找,剛好看到了堂堂泰山神大人將自己炸成頭發沖天、非洲難民一樣的造型。

    “呃,這……”褚師臨想說點什么,但最終還是沒說出口,他怕被雷劈。

    閻君一攤手:“你們能想象到嗎?他用天火炒凡間的菜,這怎么可能不炸鍋!

    “泰山神的二貨樣子被眾神一起看到,那會兒他還年輕,要面子。知道大家來意后,氣沖沖地去找邪神,并在重創邪神后,下了封口術,誰要是敢把這事說出去,就會倒霉百年。”

    “霸道吧,就連他因為生氣把邪神揍得縮小了一半這件事都不允許提。”閻君搖了搖頭,端起茶一飲而盡,卻被不知道哪里出來的茶葉嗆了一下。

    閻君:“……”

    敖域、褚師臨:“……那我們聽了會不會……”

    閻君翻了個白眼:“那倒不會。”

    兩人放心下來,敖域湊過去問那和盒子里的東西又有什么關系?

    閻君想喝水,又怕被嗆到,想了想覺得還是早說完早解脫。

    他道:“這次重創邪神后,泰山神有千年未曾出泰山府邸,具體他在府邸里做什么沒人知道。等他再出現,就是天道初生!

    天道生,世間善惡逐漸分明,邪神生存空間再次被壓縮,這對于本就被重創的邪神簡直是滅頂之災。

    為了避免自己再回到那個污穢之地,邪神親手創造了鬼剎族。雖然,這只是一個意外。

    閻君:“鬼母的傳說聽過吧,就是從他那兒來的。后來為了鬼剎族能更長久地成為他力量的來源,他將心臟的一角掰了下來賜予了鬼剎族的皇!

    “再后來,后土娘娘身化六道,冥府初成,就發生了鬼剎族圍攻冥府,被酆都大帝和泰山神聯手鎮壓在忘川河底之事!

    “當然,這只是流傳下來的,”閻君指著那角邪惡的心臟道,“還有沒流傳下來的。”

    沒流傳下來的就是泰山神利用這角心臟再次重創了邪神,剝奪了邪神的軀體,邪神產子—吞食—化剎的能力自然消失,真正讓邪神沉寂了下去。

    這角心臟也被泰山神交給了酆都大帝保管,具體為什么沒直接銷毀,酆都大帝沒說,泰山神也沒留下任何言語。

    邪神沉寂了,那些信奉邪神的人卻跟打不死的小強一樣,一茬又一茬的出現。邪神本身就是不死不滅的,有信徒供奉,便有復蘇的可能。

    三千多年前,明面上是有邪道利用七陽七陰陣煉制厲鬼邪魂為禍人間,但實際上卻是那些瘋狂的邪神信徒妄圖“復活”邪神搞出來的實驗。

    可能是蒼天無眼,也可能是邪神氣數未盡。還真讓他們搞出了成果,找到了真正能“復活”邪神的方法。

    若不是后來末法時代忽然降臨,就以天道規則下上古神不能隨意插手人間之事這一點,人間就會變成煉獄。

    敖域和褚師臨對視一眼嘆了口氣,末法時代還救了這個世界。

    不過這只是延緩了世界毀滅的速度,沒有根本解決這個邪神。

    通過閻君的講述,敖域他們已經知道了“前因”,至于“后果”他們也知道了。

    瘋狂的信徒們從來沒放棄過,千百年來一直按照他們的方法秘密的蘊養著邪神,還將外敵引入國土,差點讓他們國破家亡。

    也是這次外敵入侵,讓華夏的道法沒落。

    敖域都不得不感嘆這得意會真不愧是上古時期流傳下來的邪|教,人才輩出,能想出這一石二鳥的好計策。

    好在老天有眼,他們將主意打到了不能惹的人的頭頂上,才讓這幫人再次出現在他們面前,還間接給了邪神“第三次”重創。

    也給了他們機會挽救這個即將被邪神破壞的世界。

    這還真是“爺不在江湖,卻處處有爺的傳說!,這邪神估計恨透了封琛,才會再緩過來后,再去泰山。

    只是這次他們不敢再打封琛的主意,轉而打起了同為泰山神的東岳大帝的主意。

    沒想到……

    敖域覺得這邪神可能真有點運氣差吧,忽然覺得他有點可憐怎么回事。

    閻君將盒子蓋上,拿起放到褚師臨的手上:“他們今天讓你來找我,倒不是真的為了整我,當然他對于整我也是樂此不疲!

    敖域拉長聲音:“閻君——”

    “好好好,我不說了!遍惥B忙打住,笑了,“他今天讓你們來找我,是讓你們來拿這樣東西,把東西帶給他,他會教你們怎么用。”

    說完這些,閻君長嘆一聲,對二人擺了擺手,直接消失在兩人面前。

    判官聽到動靜走了進來,對兩人點了點頭:“二位請跟我來,我送二位出去。”

    褚師臨還禮道:“有勞判官!

    隨后,兩人跟在判官身后,朝外面走去,很快,幾人就走到陰陽相交岔路口。

    “我只能送二位到這里了,”判官目光落在褚師臨身上,“閻君有話讓我帶給殿下。”

    “請說!瘪規熍R聞言豎起耳朵,“在下洗耳恭聽。”

    “殿下客氣了,”判官道,“閻君讓我給殿下帶話,這個盒子再未交給正確的人之前,還請殿下不要交給別人。”

    “離了冥府,唯有你身上的酆都大帝印才能抑制住它的能量溢出,不會對他人造成傷害!

    第125章 息壤

    去了一趟冥府, 敖域他們算是把這個邪神搞明白了。

    拿著裝著邪神心臟的箱子,兩人借道回了特殊安全部,然后片刻也沒耽誤地去了內部檔案室。

    檔案室里, 封琛、姚至和何封三人將一摞一摞卷宗放在中心位置大大桌子上,幾個人圍著海量的卷宗仔細查找, 凡是有一點不對勁的都被幾人挑了出來。

    很快幾人身邊就放了一堆卷宗,紙制的、絲帛、絹制的,除此之外還有一卷卷的竹簡。

    好在幾人都不是普通人,除了現在的文字, 古文字也認識,否則還真干不了這個活。等敖域兩人找到檔案室的時候, 差點沒發現幾人在哪。

    敖域看見幾人的造型和他們身邊成山的卷宗,嘴角抽了抽:“沒有這么夸張吧!

    姚至耐心解釋:“這是第一次篩選,一會兒還有第二次、第三次,等篩選的差不多了,我們也就能從中找到得意會這些年的行動軌跡,沒準能發現他們的老巢在哪里!

    敖域懂了,敖域肅然起敬。

    這些卷宗都是那位在全國各地的官方的、非官方的有關靈異的部門調過來的, 當然這之中還有新華夏成立前的一些歷史卷宗。

    得知這些卷宗已經被秘密送到特殊安全部, 有豐富辦案經驗的何封和姚至兩人覺得這之中肯定有線索,便拉著封琛一起跟他們翻起了卷宗。

    別說, 收獲還真不小,封琛覺得恐怕不用自己,姚至他們也很快就能找到得意會的老巢在哪里。

    封琛有些驕傲, 看見姚至還想去扒拉卷宗, 伸手捏了捏姚至的后頸,在姚至看過來的時候, 輕聲道:“休息一會兒,看敖域他們怎么說。”

    “對,我們這次收獲也不小!卑接蜻B忙接話。

    姚至想了想,拿起封琛手上的卷宗放在自己身邊,拉著封琛起來,往旁邊的休息區走:“那就聽聽吧!

    何封見自己兄弟“見色忘友”,對著同樣被拋下的敖域和褚師臨攤了攤手,嘆了口氣:“孤家寡人沒人疼啊!

    姚至沒理耍寶的何封,從小冰箱里拿了五瓶水放在桌子上,看向走過來的三人中的褚師臨:“這箱子是什么?”

    褚師臨把箱子放在靠近封琛的地方:“是閻君給的,里面裝的據說是邪神心臟的一角!

    三人入座,敖域簡明扼要地將閻君告訴他們的事情說了出來,姚至聽了,伸手將箱子從封琛身邊拎到了自己身邊。

    “所以這玩意兒有什么用?”何封指著箱子,嫌棄地撇了撇嘴,“按照玄幻小說的套路,有這玩意兒就能控制邪神,或者找到邪神真身?”

    說完,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瞄了姚至一眼,才又道:“褚師臨之前不就是差點被自己的心臟坑了嗎?”

    此話一出,除了沒參與東極山那戰的封琛,幾人都露出了心有余悸的表情。

    那一戰中,姚至被炸得尸骨無存,穆麟差點魂飛魄散,褚師臨也差點被天道直接劈死,可見心臟對于他們這些人的重要性。

    不過,心臟對于邪神有沒有這么重要,他們都不知道。

    邪神本質上不死不滅,跟他們壓根就不是一種生物。他都隨便將心臟掰下來一角賜給別人,這玩意兒對他的作用很可能微乎其微。

    “哎呀,閻君既然把這東西給了咱們,肯定是有用的。”敖域又把箱子拿了回來,小心打開,“閻君說泰山神知道這東西怎么用,所以……”

    敖域搓了搓手,看著封。骸澳憧,能不能教教我們怎么用?”

    小箱子里,黑色如石頭一樣的東西安靜地窩在一塊灰色發著光的“綢緞”之上。

    一股股纏繞在一起的黑灰之氣縈繞在“石頭”周圍,似要立馬脫離“石頭”,張牙舞爪地朝外面的人撲出。

    何封是龍杖的器靈,最討厭這種污穢不詳之氣,登時有些不舒服,搬著椅子遠離了箱子才緩緩吐出一口氣。

    “這玩意兒太邪門了,我這點祥瑞之氣遇見它就像是老鼠見了貓,”何封抱住自己,“怕了怕了。”

    姚至也不是很舒服,他一手護著封琛,一手在身前撐開法術防護罩,生怕封琛沾上一點不詳之氣。

    封琛心里熨帖,老老實實待在姚至撐起的保護罩里,甚至貼了過去,將腦袋壓在姚至的肩膀上:“可以告訴你們,剛好我腦海里有這方面的記憶!

    他們這群老不死的,心臟對于他們來說確實用處不大,但畢竟是自己身上的零件,沾染了自己的氣息,被損毀多多少少會有些影響。

    這些影響原本微乎其微,但如果經過特殊炮制便能擴大傷害。

    封琛讓敖域和褚師臨去冥府找閻君,除了是為了讓他們知道邪神和得意會的淵源,讓閻君倒點小霉外,就是為了讓兩人把這東西帶回來。

    運用邪神心臟的方法很簡單,就是將這心臟燒成灰,再用燒成的灰做成巫蠱娃娃。

    等巫蠱娃娃出爐配合他教授的巫咒,可以讓邪神暫時無法附在那些被特殊煉制的軀體之上,讓敖域他們準備的時間更充足一些。

    除此之外,運氣好,他能順著巫蠱娃娃直接確定邪神現如今的藏身位置。

    他當時任由那只鬼剎族偷走藍寶石手鏈,本意是讓這只鬼剎族帶他去找得意會的老巢和幕后之人的藏身之處。

    只可惜那只鬼剎族到現在也只是藏身在落堰山之上,似乎無召并不能隨意行走。

    這條線擱置了,邪神又緩緩浮出水面,他才想起那枚被自己交給酆都大帝的邪神心臟。

    酆都大帝印離開冥府,冥府很快將無力再壓制邪神心臟。

    此時取回,對于冥府和閻君來說都是好事,這也是閻君為什么明知道自己會倒霉,最終還是將當年之事和盤托出的原因之一。

    至于剩下的原因,便只可意會不可言傳了。

    得知需要把心臟燒成灰,敖域可來了勁兒了,當即就想找個合適的地方把這玩意兒煉了,被封琛阻止。

    封琛道:“邪神心臟不是那么容易被煉化的,凡火應是無法煉制。”

    敖域:“那我用三昧真火!

    說著就要噴火試試,被褚師臨再次阻止:“不行,三昧真火也是凡火。再說你直接這么煉制,不怕這玩意兒反撲,再把整個特殊安全部燒了。”

    “?那應該用什么煉制?”敖域對自己的控火能力還是有譜的,但聽褚師臨這么一說,也覺得自己草率了。

    褚師臨看出他的想法,給了他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轉頭看封。骸斑請明示!

    封琛沒有說話,他眼睛微瞇,漆黑的眼瞳里藏著光,讓側臉去看封琛的姚至微微一怔。

    漂亮的臉,低垂的眼睛上,根根睫毛分明修長,細碎的光在眼瞳里流轉,生生帶出神秘之感。

    深不可測!

    姚至的心忽然急速跳動起來,耳膜也像是被奔騰的瀑布影響。外界所有聲音都他被屏蔽,只聽得到自己的心跳,以及心底忽生的一個似有若無,卻無法忽視的念頭。

    封琛的秘密似乎很大,而這個秘密褚師臨好像知道。

    這個念頭一旦生出,就像野草見了光一樣在他心底瘋長,幾乎讓他就要開口詢問。

    好在理智阻止了他,他想起了自己曾經對封琛的承諾——封琛不說,他就不問。

    反正封琛不會害他,只不過——

    姚至心底冷哼一聲,如果只是自己不知道,別人都知道了,等封琛秘密揭開的那天,他非要嚇嚇封琛不可。

    在姚至肩上歪著舒服的封琛突然覺得背脊一陣發涼,眼睛瞬間睜大,神秘感瞬間消散,多的卻是一種讓人壓抑的肅殺之氣。

    只是還沒等大家反應過來,方才沖的他們汗毛直立的肅殺之氣忽然去冰雪消融一般,消失的無影無蹤,好像他們集體錯覺了一樣。

    再去看封琛,他又是剛剛那副慵懶靠在姚至肩上的樣子,而姚至像是沒受到任何方才肅殺之氣的影響,垂著眼睛深情地看著封琛。

    無緣無故被波及的幾人:“……”

    談戀愛了不起嗎?秀恩愛死得快。

    只是這話他們也不敢說出來,只能在心底了過過癮。何封更是內心凄苦,房間內5個人,除了他一只單身狗外,都有靈魂伴侶。

    覺得自己被歧視的何封翻了個白眼:“所以,到底怎么才能把這玩意兒燒成灰?巫蠱娃娃的做法有講究沒?用不用捏個五官啥的?”

    “這倒不用,”封琛終于開口,“天火方能煅燒,還需要山河鼎作為煅燒之器,捏巫蠱娃娃需要黑狗血一錢,黑烏鴉血一錢,玄貓血半錢,以及息壤一兩!

    “這……我們去哪里弄息壤啊?”敖域倒抽一口冷氣。

    前面三種都不難弄,山河鼎就是穆麟,但最后那一種息壤著實讓敖域頭禿。

    息壤那可是傳說中神農炎帝的寶物。據說息壤可以自己長大,大禹曾用它治過水,是一種能承載萬物生長,也能化為這世間最堅硬之物的奇寶。

    上古都過去不知道多少萬年了,神話中的人物都不知道還在不在,他們去那里找這一兩息壤?

    第126章 再露一角

    就在敖域為難之際, 姚至忽然開口:“你們快看盒子!

    敖域心一驚,以為是出了什么變故,連忙朝盒子看過去, 只一眼他就驚訝的張大了嘴巴。

    只見剛剛還安靜的盒子,此時像是吃了跳跳糖一樣的, 在碩大的桌子上連蹦帶跳,卻沒發出半點和桌子撞擊在一起的聲音。

    不僅如此,盒子這么大動作,空中都轉體720度落地, 裝在盒子的邪神心臟也牢牢的被束縛在盒子里,像是有什么東西在牢牢牽引這顆心臟一樣。

    直到盒子自己嗨完安靜下來許久, 何封咽了咽口水:“這……各位大佬,誰能和我解釋解釋,這到底是個什么意思?這——”

    何封對著幾人勾了勾手指,在幾人靠過去后,他減小音量,仿佛怕什么人聽到一樣:“這盒子是活的?不會是什么千年、萬年的老妖怪——啊,你不要過來。。!”

    眾人沒明白何封叫什么, 忽聽“哐啷”一聲, 眼前一道烏光飛過,然后再一聲哐當, 何封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眼冒金星了。

    幾人:“……哈哈哈哈哈……”

    原來何封是被有多動癥的盒子快速擊中了額頭,何封沒坐穩,直接被一個盒子KO了。

    不過也正常, 能牢牢束縛住邪神心臟的容器想必也不是什么凡器。

    何封的樣子有點慘, 但還不至于受傷,姚至忍著笑踢了他一腳:“還耍寶, 快起來!

    何封懨懨地哼了一聲,從地上爬起來,揉著通紅的額頭坐回姚至身邊:“這到底是什么仙器啊,耳朵這么靈,打人也挺疼的。”

    “行了!币χ疗鹕砟昧艘黄勘f給何封,“誰讓你叫人家老妖怪,敷敷,紅額頭看著太傻了!

    何封接過冰水冷哼一聲,看了一眼不知道什么時候落回桌子、安安靜靜待著的盒子,翻了個白眼。

    然而,他這個白眼還沒翻完,方才還安靜的盒子嗖地一聲再次朝著何封而去,被封琛一把攔了下來。

    封琛將盒子放在自己身邊,手指不輕不重地在盒身上輕輕敲動了幾下,盒子立馬不動了,若此時它能能化成人形,必定身體僵硬,像是被什么人嚇住了一樣。

    何封躲過一劫,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隨口嘟囔:“怎么就針對我!

    “因為就你嘴欠!币χ烈诲N定音,何封撇了撇嘴,到底不再敢回嘴。

    姚至見好友老實了,回身將封琛手邊的盒子再次拉到自己身邊,就聽到封琛附耳小聲跟他說盒身不對勁。

    姚至眉眼輕挑,將盒子移動到身前,小心觀察起來:“閻君在給你們盒子的時候有說什么嗎?”

    這話提醒了敖域和褚師臨兩人。閻君曾讓判官帶話——這個盒子再未交給正確的人之前,不要交給別人。

    因為離了冥府,唯有在褚師臨身上的酆都大帝印才能抑制住心臟的能量溢出,不會對他人造成傷害。

    現在何封被襲擊,很有可能是盒子離褚師臨有點遠的緣故。

    想到這,褚師臨歉意地看了何封一眼,剛要開口道歉,就聽到封琛笑了一下。

    封琛天生一副冷面,加上身上時不時露出的威嚴,很少人能看見他笑。

    但面對他們封琛還是比較隨和的,笑得也不少,但大多是禮貌的微笑,這種笑法他們好像還是第一次見。

    只見封琛眉眼彎彎,目光看似落在盒子上,仔細看卻能發現他的眼神是在姚至身上。姚至也沒做別的,而是像個小孩子一樣趴在桌子上仔細觀察KO何封的盒子。

    姚至視力不太好,離盒子過近的結果就是眼瞳不自覺的往中間靠,斗雞眼一樣。

    封琛看見了這樣的姚至,露出輕松、愉悅、堪稱賞心悅目、春暖花開一樣的笑。

    那笑聲中是濃濃的寵溺,以及似有若無,卻又讓人能清晰感知強烈占有欲。

    除了姚至以外的幾人不自覺地抖了抖,都覺得自己腦子可能壞掉了,在笑聲里聽出占有欲什么的,他們又不是在寫小說拍電視劇,方才一定是他們的錯覺。

    成功安撫自己的三人,放松地往后靠了靠,褚師臨這才說出閻君讓判官帶給他們的話。

    姚至聽了卻搖了搖頭:“我是說,閻君有沒有關于這個“盒子”的交代。”

    兩人一怔,開始仔細回想和閻君談話的細節,最后遺憾地搖了搖頭。

    “這就奇怪了……”姚至直起身,手指小心地在盒身上輕撫,凹凸不平的花紋漸漸在他腦海里練成一副地貌圖。

    “他沒跟你們說,這盒子上的花紋是一塊地圖嗎?”姚至抬頭看兩人。

    敖域、褚師臨:“地圖。。 

    *

    二十分鐘后,幾人將拓下來的地圖鋪在桌子上仔細查看,發現這就是京城的地圖,只不過是古時候的樣子。

    不僅如此,他們還在地圖上發現了標注著息壤的位置,這個發現讓幾人有些欣喜。

    姚至卻看向安穩坐著的封琛,他有預感,封琛什么都知道,但他沒有直接說出來,而是引導自己發現。

    封琛為什么這么做?

    封琛感覺到姚至落在自己身上炙熱的目光,側頭目光坦蕩地看著姚至,用口型問:“怎么了?”

    這讓姚至生出一種自己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感覺,他連忙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事。

    這時,敖域和褚師臨也從古地圖上推測出息壤的方位,正是京郊的落堰山上。

    “這不巧了嘛,咱們跟落堰山的緣分還真是打不斷,理還亂!卑接虿嬷Φ。

    褚師臨一本正經:“這也能說通落堰山這個小山脈為什么會生出龍頭龍脈了!

    說起龍脈,眾人想起他們在落堰山上抱回來的孩子,那就是落堰山龍脈的化身,他們問問他估計不費吹灰之力就能知道息壤在哪里了。

    這樣,他們就能聚齊山河鼎、黑狗血、黑烏鴉血、黑貓血和息壤了,只等天火一煅燒他們就能煉制巫蠱娃娃了。

    既然邪神降臨人間需要身體作為載體,他們就讓他暫時無法附身,看他還怎么囂張。

    敖域想到這些露出一個堪稱反派的笑容,但他馬上就笑不出來了,因為看起來什么都不懂的何封問了一個他們之前忽略的問題。

    “天火是什么火?”何封一臉天真,“我就聽過紅孩兒燒孫悟空的三昧真火,但這玩意兒你們說也是凡火。”

    敖域:“……草率了,差的多呢,哎呀先不管了,先把息壤帶回來,再說天火的問題。”

    敖域大手一揮,拿出手機撥出了一個號碼,很快對面傳來了一個軟糯可愛的童音。

    “敖部長,找我有事嗎?我正打游戲呢,有話快說,哎哎哎,你別亂跑,你是輔助不是刺客,奶我奶我……”

    眾人:“……”

    這還是他們認識的那個寡言少語老成的厲害的落堰山龍脈嗎?這整個一個網癮兒童啊,而且他的手機是誰給買的?

    頂著眾人的目光,敖域尷尬地笑了一下,像是怕大家問,語速極快:“問問你那山上有息壤嗎,有的話給我揪一兩給你報仇用!

    對面聽到,游戲都不打了,游戲的音效和隊友的暴躁音漸漸成為電話里的背景,片刻后,對面傳來清晰的聲音:

    “是誰告訴你們落堰山上有息壤的?”

    “呃,一個盒子告訴我們的!卑接驅⑺麄冊趺窗l現落堰山上有息壤的經過告訴了落堰山龍脈。

    落堰沉默片刻道:“你那個盒子里有沒有一塊類似絲綢的東西!

    幾人看向盒子,還真有,就墊在心臟下面。

    “有!卑接虻,“我們應該怎么做?”

    落堰低聲道:“你們帶著東西來鹿靈的煉丹房找我,你們要的天火是她煉丹爐里的東西!

    話音落下,電話那頭傳來嘟嘟的掛斷音,敖域卻不覺得被冒犯,而是開心地看著眾人。

    那意思是在這里繼續看卷宗,還是跟他去看煉娃娃?

    姚至想了想,覺得還是娃娃更重要。

    卷宗他們可以安排舒子強帶人看,穆麟之前回去請假了,也可以拉來幫忙,還有林逸也跟著請假了,也可以請來幫忙。

    敖域也覺得很有道理,幾人一拍即合,由何封這個單身漢去找黑狗血之類的輔料,剩下四人直接殺去了鹿靈的辦公室。

    與此同時,一棟裝修簡單中帶著奢華的別墅中,相貌英俊的男人坐在沙發上,對面碩大的藝術硬照泛著光,稱得光輝明亮的客廳詭異地陰森。

    男人身前站著一對恭敬的男女。若是此時小胖在這,必要害怕地尖叫出聲,因為女人的面容赫然是死在陳家村的、聞以晴的助理——李言月,男人是早就死在特殊安全部監管下的段新。

    除了不該出現的兩人之外,還有一個男人坐在相貌英俊男人對面的沙發上。

    他身體放松地靠在沙發上,一條大長腿疊在另一條腿上,雙手交疊放在大腿處,那姿態仿佛自己才是這棟別墅的主人。

    “王果。”男人聲音溫潤,“主人讓我問你準備的怎么樣了,他已經迫不及待降臨了。”

    被男人叫破身份的王果眼睛閃過一道厲色,哪還有外人面前的開朗熱情,整個人像是極鋒利的武器,眼神掃過之地仿佛都要被割的寸草不生。

    李言月和段新被這眼神嚇得直接低下頭,身體微微顫抖,像是進入了某種醒不來的噩夢之中。

    直面這樣目光的男人卻神態自如,還饒有興致地端起面前的茶喝了一口。

    不知何時,外面已經陰云密布,凜冽的寒風在窗外呼嘯而過。

    驀地,一個不應該出現在這個季節的閃電貫穿整個夜空,別墅的燈應聲而滅,閃電亮光照亮男人的臉……

    赫然是以溫潤著稱的當紅明星——溫明朗。

    第127章 天火

    窗外電閃雷鳴, 別墅內氣氛壓抑到了極點,流動的空氣中滿是王果和溫明朗身上的“氣”,周遭的物品碎的碎, 爆的爆。

    轉眼間,偌大的客廳里一片狼藉, 比被轟炸過的難民營也好不了多少。

    李言月和段新在黑暗中瑟瑟發抖。兩人本事不大,只是這龐大計劃中的一小環,任何人動怒,兩人第一時間變成炮灰。

    他們都是死過一次的人, 雖說現如今的身體只是那些被煉制的不夠完美的殘次品,但到底還算是活著。

    而且, 生死簿上他們的名字已經被勾掉,靈魂卻因為在這種特制的身體里不會被陰差拘走。

    再加上這具身體就算是殘次品也不是凡人那種會生老病死、腐爛發臭的身體可比的。

    這具身體不老不病,他們現在的狀態跟長生也沒區別了。

    他們加入得意會除了因為家里世代信奉得意神之外,還有就是被長生的蠱惑。如今好不容易達到目的,可不想就此犧牲在兩方大佬的夾擊之下。

    想到這里,兩人對視一眼,同時顫抖著開口:“兩位大人請息怒, 一會兒還有位重要的客人要來!

    空氣中對峙的氣氛一窒, 涌動的氣流也像是被冰凍了起來,溫暖的房間空氣霎時冷了下來, 墻壁上緩緩爬上冰霜。

    李言月和段新更害怕了,他們驚恐地看著墻壁上的冰霜往自己腳下蔓延,轉眼間已經爬上他們的鞋面、小腿、大腿……

    就在冰霜馬上爬上脖子的時候, 李言月再也受不了一樣大聲尖叫:“不要!得意會還需要我, 神也需要我們找到軀體的缺點!”

    此話一出,兩人身上的冰霜停止向上攀爬。片刻后, 冰雪消融,李言月和段新毫無形象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著氣。

    好半晌,兩人擦了擦頭上的汗,顧不得自己身上是冰霜化開留下的水還是自己出的冷汗,從地上爬了起來重新站好。

    溫明朗看著狼狽的兩人,再去看面色不好的王果,笑得一臉溫潤:“王果,你這兩個手下膽子很大嘛!

    溫明朗的諷刺之意,路過的狗都能聽出來,王果又怎么會聽不出來。

    他嗤笑一聲,往沙發上一靠:“溫明朗,人人道你溫潤如玉,就連會長都被你蒙蔽,覺得你一心忠于他,忠于他的計劃。

    “你說若是我把你今天張口閉口都是“主人”,卻半點都沒有他這個會長存在的話告訴他,他會如何對你?”

    溫明朗收斂笑意,他身體微微向前傾斜,眼睛一瞬不瞬地看著王果,放在大腿上的手輕輕敲打著,聲音不大,卻比窗外的雷聲更能吸引其余幾人的注意力。

    “王果,你覺得會長會如何對我?”溫明朗笑著,笑意不達眼底,“你是覺得會長會將我殺了,還是將我關起來,或者——”

    溫明朗抬起修長的手指指著李言月和段新:“或者將我煉制成和他們一樣的東西?”

    “東西”兩個字,溫明朗說的輕聲細語,卻重重敲在了另外三人心上。

    是的,他們三人都是“東西”,是裝在為了邪神降臨而煉制出的殘次殼子里的孤魂野鬼,是隨時可以拋棄的棋子,可溫明朗又能好到哪里去。

    王果怒極反笑:“溫明朗,你很驕傲嗎?你別忘了,你只是個人,就算你有本事又怎樣?不還是一樣要死!”

    溫明朗伸出一根手指在王果眼前晃了晃:“No,No,No,我沒有驕傲,我只是在陳述事實,你們——確實是殘次品!

    “我就算是要死,也是為主人降臨而死,主人降臨后會賜予他最忠實信徒真正的永生,而不是你們這種偷來的殘次永生!

    溫明朗露出一抹勝利的笑容:“你,太著急了,心不誠!

    “你!”王果欲要反駁,忽聽門鈴響起,要出口的話又被他生生壓了下去。

    王果雙目合了合,極速喘了幾口氣,再睜開眼時,已經恢復了鎮定。他側頭給李言月使了一個眼色。

    李言月會意,整理了一下頭發,換上滿面的笑容去開門。

    隨著她的走動,方才還狼藉一片的地面瞬間恢復原來的樣子,熄滅的燈在高跟鞋的踏出的腳步聲里悄然亮起。

    段新端著熱氣騰騰的紅茶放在茶幾上,沉默地倒好茶水,又像個沉默的仆人一樣退去。

    這時,李言月引著一個身形挺拔,兩鬢卻微微斑白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自己也悄然退去。

    男人走進來看也沒看王果和溫明朗,直接坐在了王果和溫明朗不約而同都沒坐的主位沙發上,端起熱茶喝了兩口,才緩緩開口:

    “會長開口邀請我過來,他為什么不親自來,正好老頭子我有些話想要問問會長大人。”

    王果和溫明朗心知肚明男人要問什么。男人不是別人,正是葛世集團的當家人葛年。

    葛年跟得意會的關系跟別的富豪不一樣。別的富豪是通過獻祭女人來保住自己的財富,再用財富買所謂的“青春永駐”。

    這些富豪只要嘗過財富不衰,青春永駐的滋味,就是成為得意神最忠實的奴隸。

    對,就是奴隸,連信徒都算不上,而葛年不是奴隸,也不是信徒。

    他是得意會背后最大的金主,也是得意會唯一的合伙人。

    可就是這個最大的金主,在特殊安全部一日游后,突然大面積縮減得意會的資金。

    別的富豪又因為被得意會扣押昏迷無法抽出資金幫他們,讓他們久違地感受到了缺錢的滋味。

    一個龐大的教會運轉,除了人才外,最需要的就是資金。哪怕他們手眼通天,在金錢面前也得卑躬屈膝。

    葛年縮減了對得意會的投資,無異于掐住了得意會的脖子。

    哪怕只是短暫被掐住,得意會最終會掙脫并反殺掐住自己脖子的“手”,但被掐住的滋味有多難受,只有他們自己知道。

    而且,葛年于他們還有用,現在計劃已經到了最關鍵的時候,動葛年的動靜勢必消不了,綜合各方面考慮,他們現在還不想動葛年。

    不能動,就只能談。

    得意會的想法,老成精的葛年哪里會不知道,所以才敢這么肆無忌憚。

    見兩人不說話,葛年笑呵呵地問:“老頭子我跟得意會合作了上千年,會長現在已經如此看輕老夫了嗎,才派你們兩個黃口小兒來和我談。”

    葛年帶來的壓迫感很強,這是王果和溫明朗沒有想到的,更讓兩人沒想到的是葛年口中的——老頭子跟得意會合作了上千年。

    葛年說的是他和得意會合作上千年,而不是葛家和得意會合作上千年。

    這句話的意思難道是葛年已經活了上千年了?

    王果和溫明朗目露驚訝,思忖片刻,溫明朗率先開口:“葛老先生稍安勿躁,會長為了咱們的計劃順利進行,在前段時間受了點傷,才著我們前來帶您去見他!

    “哦?”葛年抬眼,淡色的瞳孔里全是凜冽的寒意,“我記得,我們曾經約定過,想要見面不能在我地盤,更不能在你們得意會的地盤。”

    葛年漫不經心地瞟了兩人一眼:“老夫現在一介凡人之軀,可是惜命的很呢。”

    對于這種情況,兩人早有準備,王果起身走向客廳壁爐的位置,也不見他有什么動作,整個人直接融入了墻壁。

    溫明朗起身,伸出手臂指引:“請吧,葛年先生。我們會長怎么會輕易毀約,當然是一切按照我們的合約來!

    “這還差不多!备鹉隄M意地點了點頭,起身跟在溫明朗的身后一腳踏入墻壁之中。

    另一邊,敖域拉著鹿靈帶著一連串的尾巴火急火燎地來到了鹿靈的煉丹房。

    鹿靈被敖域的土匪樣子震驚到,直到敖域放開她,她才傻不愣登地冒出一句:“敖域,你可是有了林逸的人,不能再看上我了!

    敖域:“滾滾滾,你先控制好自己的性別,滅了這一臉的……哎呀,你再說別人看不看得上你。”

    鹿靈:“……”

    這句話可謂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極強。

    鹿靈今天正在辦公室處理文件,身體里類的血脈忽然變得極為不穩定。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就從女身變回了男身,身高拔了一節不說,還長了一臉只有人類青少年才會長的青春痘。

    這弄得鹿靈十分無語,看著自己短了半截的褲子,鹿靈決定回家換衣服,處理一下這滿臉的痘痘再回來。

    只是計劃趕不上變化快,下一秒辦公室門被敖域撞破,自己也被敖域抓到了煉丹房里。

    “行了行了!甭轨`撇了撇嘴,“你們這一群人到底要干嘛,我可跟你們說,丹藥所剩不多,地主家也沒余糧!

    敖域嘿嘿一笑:“放心,我們不要你的丹藥!

    “不要丹藥就好!甭轨`放心了,拍了拍胸脯說,“除了丹藥一切都好說!

    “那就好!卑接蜓壑虚W過一道笑意,“我們要你煉丹爐里的天火。”

    “沒、沒沒沒,天天天……”鹿靈話差點咬到舌頭,話都說不利索了,半晌蹦出幾個字,“你們要干嘛?”

    “煉制靈怨巫蠱娃娃!

    坐在沙發上的封琛適時開口,低沉磁性的嗓音像是羽毛一樣輕飄飄地落在眾人耳朵里,卻讓鹿靈差點咬到舌頭變成真的咬掉舌頭。

    第128章 徐文軒

    普通人若是聽見巫蠱娃娃幾個字, 最先想到的肯定是國外那些亂七八糟的巫蠱之術,或者是宮斗劇里上演的巫蠱之禍,說白了就是娘娘們扎小人的劇情。

    但不管是國外的巫蠱之術還是娘娘們扎小人的巫蠱娃娃都是邪術, 靈怨巫蠱娃娃卻不是這兩種。

    靈怨巫蠱娃娃是真正的上古正術,來源已經不可考證, 這個術起初沒有名字,因為上古時期用這個東西最多的是巫族,才被稱為靈怨巫蠱娃娃。

    上古時期,靈怨巫蠱娃娃出現往往代表著有極邪惡的東西想要“借尸還魂”降臨人間, 為了不讓極邪惡的東西降臨,大巫煉制靈怨巫蠱娃娃, 用以壓制想要借尸還魂的東西。

    時間來到現在,這個世界因為之前的末法時代,有能力作惡的東西死的死,睡的睡,就算沒死沒睡,大概率也用不動靈怨巫蠱娃娃。

    可就在今天,就在自己的煉丹房里, 他家山主告訴他要煉制靈怨巫蠱娃娃, 他怎么會不驚訝。

    “嘶嘶,”鹿靈蛇一樣嘶了兩聲, 才漸漸緩過來舌頭被咬到的痛楚,“那光有天光也不夠啊,息壤你們有嗎?山河鼎不也還沒到嗎, 還有還有——”

    “鹿靈。”

    淡淡的聲音響起, 鹿靈下句話直接憋在嗓子眼里,伸手在自己嘴上畫了個叉, 示意自己不說了。

    敖域見他聽話,這才收回視線,對著敖域招了招手。

    敖域連忙走了過來:“是還需要什么嗎?”

    封琛點了點頭:“煉制靈怨巫蠱娃娃還需要一個重要的引子,是巫族的鮮血。”

    敖域這回腦子轉的倒是很快,巫族是覆滅了,但巫族的后人還有很多,雖然血脈不純了,但他們可以提純啊。

    比了個OK的手勢,敖域跑去外面打電話了。

    要說敖域也挺慘,好好的龍族太子爺,錦衣玉食,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這些年被坑的在人間什么都得親力親為。

    沒辦法,能用的人太少,還有一半可能是臥底。

    姚至嘆了口氣,收回望向門口的視線,回頭正好對上封琛含著笑的眼睛。

    姚至一怔,小聲問封琛怎么了,怎么這么看著他。

    封琛搖了搖頭,伸手摸了摸他的頭發,小聲回答:“沒事,就是覺得至至好可愛,覺得這幫找事情的人太討厭,我們再相遇不容易,還得分神給他們!

    封琛的話像是撒嬌,像是抱怨,又像是無聊時候無意義的呢喃,姚至卻準確抓住了其中的重點。

    “再?”姚至迷惑歪頭,封琛為什么會說他們再相遇?

    他們以前見過嗎?

    姚至眉心蹙起,眼睛亮晶晶地看著封琛,似乎要從封琛身上得到某種答案一樣。

    封琛心里一驚,覺得自己好像得意忘形過了頭,說話居然這么不過腦子。自己是想找個時間跟姚至坦白身份,但這個時間可不是現在。

    而且,如果姚至在他坦白前自己發現了他的身份搞不好他倆還得上演電視劇里的狗血誤會橋段。

    想到那個可能,封琛都覺得自己蠢透了。

    他連忙開口想轉移話題,卻見姚至一臉認真地問他:“封琛,你說我沒記憶那段時間是不是在動物園里?”

    封。骸鞍。俊

    姚至越想越覺可能:“我清醒那會身上特別干凈,還背著一個小包,小包里居然還有點心,肯定是被人飼養了!

    “所以?”

    “所以,你說我會不會是從動物園跑出來的?或者說是大熊貓救助組織放歸山里的,你是不是在動物園里見過我,或者深山老林里見過我,才說我們再相遇的?”

    封。骸啊溃悴皇莿游飯@逃跑的!

    “哦,那就是你拍戲的時候看見過我,我那會是不是傻傻的!币χ劣行┎缓靡馑,臉都紅了。

    封琛沒有說話,他定定地看著姚至足有半分鐘,忽然展顏一笑,在姚至沉浸在他笑容里的時候,伸手扣住姚至的后腦將人扣向自己。

    封琛的手很穩,很有力度,掌心很熱,但這些都比不上封琛眼睛里流露出的情意熾熱。

    封琛的眼睛里仿佛有一片寬廣波瀾的大海,平時溫和平靜,包容眾生。

    現在這片平靜溫和的海驀地翻滾起來,仿佛在海底沉眠的火山陡然爆發,平靜的海水開始細微晃動,隨著巖漿越涌越多,整片海劇烈波動,海潮翻滾像是要吞沒一切。

    姚至覺得自己要被吞沒了。他知道自己應該阻止的,鹿靈的煉丹房實在不是他倆調|情的好地方。

    但當他再次看見封琛眼中呈現的瑰麗波瀾的景色中唯有自己存在時,拒絕的話卻怎么也說不出口。

    耳邊是敖域等人對案件的談論聲,眼前是封琛越來越近的俊臉……

    “算了!币χ灵]上眼睛,他知道自己已經徹底逃不出封琛為他編織的蛛網里。

    嘴角被輕輕碰觸,接住是自己的眼睛、額頭,封琛溫熱的氣息撲在他的臉上,最后他感覺到封琛和他的額頭相貼。

    姚至無比安心,露出一個甜蜜的笑。

    “你一點都不傻,”封琛輕嘆道,“我見到你時,覺得你可愛死了,這世界上再也找不出一只像你這樣被功德金光包裹的軟軟糯糯的熊貓團子了!

    封琛像是想到了自己第一次見姚至的情形,眼神溫柔地不可思議:“你還不怕生,一個勁兒地往我懷里鉆,原來那時你就看上我了啊!

    姚至大方承認:“是啊,我多聰明啊,看上的就要先標記,標記了就是我的了!

    “是你的,是你的!狈忤⌒χp聲回應。

    在一片嘈雜的吵鬧聲吵鬧聲中,兩人自成結界,讓其他人自動忽略了兩人,直到門被敲響。

    “咚咚咚,咚咚咚!

    極其規律,一聽就不像是特殊安全部那些風風火火的外勤。

    鹿靈喊了一聲進來,門應聲而開,門外站著三大一小四個人,正是收集材料回來的何封,請完假趕到特殊安全部的穆麟和林逸,以及約眾人在鹿靈這里見面的落堰山龍脈。

    落堰進來后先是看了一眼坐在沙發上的封琛,才走到敖域面前,小大人一樣嚴肅地看著敖域。

    “你們是要煉制靈怨巫蠱娃娃對嗎?”

    “嗯,東西都準備好了!卑接虻,“巫族人的血一會兒提純就好!

    落堰點點頭,伸出小手,掌心光芒匯聚一個小巧的盒子憑空出現。

    敖域知道這就是珍貴的息壤,珍惜地接了過來。

    穆麟也適時一揮手,一尊古樸厚重透露出威嚴氣息的大鼎憑空出現,鹿靈見狀半點不敢耽擱,掐決將煉丹爐里的天火引出落在鼎中。

    轟的一聲,天火明亮的光將整個煉丹房照亮,熾熱的火炙烤的空氣都扭曲變形。

    “就是現在!狈忤『鋈淮蠛纫宦暎畏馐种械臇|西和敖域手中的息壤應聲而飛落入熊熊燃燒的大鼎之中!

    *

    “噗——”

    一道長長的鮮血噴出,在葛年、王果和溫明朗的驚詫的目光中咣當一聲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會長!”王果大驚,連忙起身去扶倒在地上的男人,卻在觸碰到男人的剎那間將手撤了回來。

    溫明朗皺眉:“怎么了?”

    王果眼睛瞪大,嘴角開合數次,才道:“會長,會長他沒氣了!

    “這怎么可能。”溫明朗聞言起身,迅速擠走王果,可當他觸碰到男人冰冷的身體是,也是一驚。

    “怎么會這樣?”溫明朗有一瞬的呼吸不暢。

    會長之所以是會長,正是因為他實力強大,知道主人的一切計劃。

    計劃能順利實施這么多年,得意會能如此龐大,都是會長運籌帷幄的結果。

    可就是這樣一個實力強大、運籌帷幄、活了不知道多少年成精了一般的會長居然就這么死了。

    死的不聲不響,不明不白,這怎么可能?溫明朗不信。

    隨即,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伸手就要去摸男人的額頭,被情緒有些激動的王果一把攔住。

    王果:“你別碰會長!”

    溫明朗抬手就要打王果,讓他開自己,余光瞥見葛年起身,手下的動作停了下來。

    葛年很淡定,他起身走到倒地男人身前蹲下,手指拂過男人額頭后,從自己懷里取出一塊手帕嫌惡地擦了擦手指。

    “放心吧,只是這具身體不行了。”葛年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兩人,“黃口小兒就是容易大驚小怪,看來最近特殊安全部的行動對你們得意會打擊很大,連能用的人都沒了!

    “你!”王果脾氣火爆,就要懟葛年,被溫明朗一把拉住。

    溫明朗笑得一臉溫和:“我們當然比不得葛會長老成,方才會長已經對您的疑問做出了解釋,現在我派人送您回去,這邊我們會在會長醒來后再聯系您。”

    葛年上下打量了溫明朗兩眼:“你這個小兒還行,記得讓他聯系我!

    話落,葛年轉身離去。

    王果一把甩開溫明朗的手,抱著男人的尸體也轉身離去。

    溫明朗坐在沙發上,看著空蕩蕩的空間,半晌他捂著臉低低笑了起來:“越來越有意思了,就是不知道我的會長大人現在在何處呢?”

    *

    特殊安全部內,鹿靈的煉丹房里驚聲一片,一個小小的黑色娃娃在眾人手里傳閱。

    何封:“這玩意看著丑萌丑萌的,敖域你念咒的時候,有什么特殊的感覺嗎?”

    敖域搖頭:“沒有啊,照理說這玩意兒是息壤捏出來的,應該是泥塑的,但很軟,像是棉花娃娃!

    穆麟也好奇,湊過去戳了戳巫蠱娃娃的臉,本來安安靜靜像是普通棉花娃娃的巫蠱娃娃忽然轉頭。

    “嚯!”穆麟一驚,被褚師臨攬進懷里。

    “這怎么還會動?”穆麟無語,“他是故意嚇我嗎?”

    姚至也好奇,拽了拽封琛的衣角:“到底怎么回事,怎么還會動,而且看著好像還挺喜歡穆麟的!

    穆麟聽見轉頭:“喜歡我?我有點受寵若驚。”

    褚師臨將話題拉回正規:“所以,我們現在算是成功了嗎?阻止邪神降臨了嗎?”

    眾人看向封琛,在場只有他能解答了。

    封琛不負眾望地點了點頭,眾人歡呼一聲,被得意會牽著鼻子走了這么久,還是第一次坑了他們一把,這感覺真的不錯。

    敖域拿回巫蠱娃娃,想了想將娃娃交給了封琛,讓封琛先幫忙保管。

    封琛接過娃娃看著娃娃黑漆漆的臉,笑了一下,不知怎么,姚至竟然在娃娃沒有變化的簡筆畫一樣的五官里看出了害怕。

    “給我吧!币χ聊眠^娃娃,“我回頭找個小袋子裝起來隨身帶著!

    “可以。”封琛拉著姚至起身,“剩下的就交給你們了,得意會被坑了次大的,很快就會有動作了!

    像是呼應封琛的話,敖域的電話響了,來電是王霸。

    敖域接了電話就聽到王霸語速極快的將葛年去哪里,和什么人見了面,待了多久匯報了一遍,通話的結尾,王霸遲疑了一下。

    “怎么了?”敖域忙問。

    王霸遲疑道:“除了王果外,我好像看到了溫明朗,但我也不敢靠太近,看得不是很清楚!

    眾人一怔,怎么又蹦出一個溫明朗?這個得意會這么喜歡讓明星入會嗎?一個王果,一個溫明朗,之前還有個戴嬌妍。

    這是什么惡趣味嗎?看臉?還是說明星的號召力更大?

    如果是后者,麻煩可大了,這得意會還真是半點讓他們喘息的機會都不給。

    敖域深吸一口氣:“你和劉曉繼續盯著葛年,注意安全,陸開是不是在你身邊,把電話給他。”

    小胡和陸開盯著王果,劉曉和王霸盯著葛年。葛年和王果他們見面,陸開應該也在王霸身邊。

    果然下一秒,電話里傳來了陸開的聲音。

    “老大,我正有事找你!标戦_聲音壓低,“徐文軒還在特殊安全部嗎?”

    第129章 欲戰

    敖域一怔, 徐文軒自從解了冥種后,就被他們扣押在了特殊安全部里嚴密看管,這點陸開是十分清楚的, 那他為什么會突然提起徐文軒?

    褚師臨像是想到了什么,看了敖域一眼轉身出了房間, 敖域這邊也反應了過來,讓陸開找個安全的地方躲一下。

    陸開明白,安靜了下來。

    褚師臨回來的很快,他對著敖域點了點頭, 敖域開口:“陸開,看過了, 徐文軒還在,你到底遇見什么了,才會問我徐文軒在不在!

    陸開深吸一口氣:“我這幾天一直監視王果,王果簡直是個交際花一樣的存在。不是見導演,就是見制片人,但有一天他卻推了所有的事情,連經紀人給他打電話都沒接。”

    “他在自己家里待了一天, 午夜的時候忽然捂得嚴實地出門, 去的地方就是今天葛年來的別墅!

    王果不是開車來的,明顯借了路。陸開其實挺不明白的, 王果在沒有手續的情況下怎么跟冥府過路而不被發現的。

    他和小胡跟著王果一直到了山間這幢被迷霧包圍保護的別墅,然后他們看著王果敲響了別墅的門,前來開門的人臉藏在陰影里, 但身形卻出奇的和一個人相似。

    王果對那個人極其尊敬, 雖然聽不到他們在說什么,但王果的態度讓他們覺得這個人很可能就是得意會的會長。

    “徐文軒?會長?”敖域聲音嚴肅, “你們兩個到底看清楚他的臉了嗎?”

    “沒有,所以我們不確定,”陸開說,“那人十分警覺,我和小胡想要接近點查看,差點就被他發現,應該是個高手!

    這時小胡補充道:“我們雖然沒看見他的臉,但他轉身的時候,正好月光高懸,我看見他后頸上有一塊和徐文軒一樣的傷疤!

    徐文軒后頸上有一條極長極細、像是斷頭一樣、不仔細看卻很難看不出來的傷疤。

    后來小火之后,徐文軒的經紀人陳勢公開說這道疤痕是徐文軒跑龍套的那些年里弄傷的,他的粉絲為此吹了很久自家哥哥敬業拼命。

    可這條疤痕現在竟然出現在了另外一個和徐文軒身形極像且修為高深的人身上,這讓敖域他們意識到這道疤很可能不是徐文軒跑龍套時候弄傷的。

    可這道疤痕到底代表什么,敖域現在還想不明白,他讓陸開和小胡接著監視。

    掛斷電話后他又親自下令對徐文軒的監管升級,務必24小時每分每秒都要知道徐文軒在干什么。

    等一切做完后,敖域看向還沒走的封琛,欲要開口詢問什么,最終只是搖搖頭問了一句案卷需不需要他幫忙。

    封琛看了封琛幾秒,忽然一笑,伸手指了指鹿靈,吐出兩個字:“陳勢。”

    然后,他帶著一頭霧水的姚至出了鹿靈的辦公室,留下的敖域等人被封琛點撥直接云開霧散。

    敖域看著封琛的背影,像是自言自語,也像是對別人說:“還是我們華夏的神,盡管知道不可為,還會打破規矩。”

    “是啊,”褚師臨上前一步站在敖域身邊,“悲天憫人,神愛世人,我以為只是杜撰出來的,但在他身上我看到了這些具象化!

    鹿靈與有榮焉:“我們山主就是這樣,看著冷,其實比誰都心軟!

    封琛看出了敖域的遲疑,所以他主動出言幫助,何嘗不是神愛世人呢。

    幾人相視一笑,一直沒開口的林逸道:“走吧,我們去幫他們看案卷!

    說著林逸看向敖域和褚師臨:“你們也該去做你們該做的事情了,這邊交給我們!

    說完,林逸對著穆麟和何封一歪頭,那意思走吧,三人一起出了門,不疾不徐地朝著檔案室走去。

    另一邊,姚至被封琛拉出鹿靈辦公室不過一會兒就明白了過來,他驚訝地看著封琛,怎么也想不明白封琛這腦子是怎么長的,轉的也太快了。

    封琛背對著姚至,卻像是背后長了眼睛一眼知道姚至在想什么。

    “我腦子里記憶那么多,能知道不奇怪!狈忤』仡^,笑里帶著點小得意,“至至也很厲害啊,這么快就反應過來了!

    姚至快走兩步和封琛并肩:“你給的提示太明顯了,斷頭的疤痕和陳勢,他們之間唯一能聯系起來的一點就是陳勢的頭可以飛且陳勢是徐文軒的經紀人!

    “既然,陳勢自己都是飛頭蠻,那么把徐文軒弄成飛頭蠻也不是不可能!

    封琛挑了挑眉,引導一樣的語氣:“繼續說你的看法!

    姚至思考了一下,開口:“陳勢的頭可以到處飛,還不帶內臟,這說明煉制他成為飛頭蠻的人的降頭師十分高明,能讓陳勢完全拋棄身體,只一個頭存活。”

    “如果像他這么種的飛頭蠻眾多,是不是代表他們可以隨意更換頭顱身體?”

    封琛贊賞地點了點頭,肯定了姚至的猜測。

    姚至倒抽一口冷氣,這剛出了一個能容納眾多魂魄的殼子,現在又知道對方不止有空殼子,還有一群隨意更換身體的腦袋,可真是有夠糟心的了。

    封琛看出姚至的擔心,抬手摸了摸姚至的臉:“也不要太擔心,敖域他們不是發現了嗎?再說至至,記住做事不要舍本逐末,這一系列事情的本是什么,還記得吧!

    “是邪神降臨。”姚至道。

    “嗯,”封琛握住姚至的手拉著他繼續完全走,“所以,我們只要看住本,末就會不攻自破,我們距離本已經很近了!

    封琛的聲音溫和低沉,帶著一種年長者的睿智。

    他拉著姚至走過長長的走廊,竟有一瞬讓姚至有些恍惚,恍惚自己好像很久很久之前,久到自己沒出生之前就這么被封琛拉著手走過長長的走廊。

    他看著封琛的背影,似乎心底壓抑著一種名為離別的情緒,他不舍,卻不能說,仿佛他和封琛的結局注定不嫩不能相守。

    這種感覺很莫名,也很奇怪,但姚至卻真是地感覺到恍惚里的自己心底的酸澀和不舍。

    直到兩人不遠處傳來腳步聲,姚至才從剛才的感覺里抽離出來。

    抽離出來的瞬間,他緊緊回握住封琛的手,力度之大引得封琛回頭看他,但姚至并沒有松開,而是微微用力將封琛拉像自己。

    封琛順著姚至的力道過去,就被姚至牢牢的抱住,他笑著收攏臂彎,腦袋擔在姚至肩上,在姚至耳邊輕聲問:“怎么了?至至怕了?”

    姚至沒有說話,只是抱了抱封琛便在何封幾人過來的時候將人放開了封琛,低頭調節自己的情緒。

    然而,當他覺得自己調整好情緒,想要跟封琛說沒事的時候,腰間挨上溫熱的大手,在他還沒反應過來之前一把將他抱起旋身進了旁邊的衛生間里。

    小小的衛生間隔間里,封琛將姚至擠在小小的隔間的墻壁,靜悄悄的空間只能聽見兩人的呼吸聲。

    衛生間外面傳來何封的聲音:“剛剛還聽見封琛的聲音,這兩人呢?上廁所了?”

    不知怎么,姚至聽到廁所兩個字,身體頓時緊繃起來,像是怕何封進來找他一樣。

    忽然,頭頂傳來一聲輕笑,姚至抬眼,就聽到封琛輕聲說:“至至,你這反應像是我們在偷情一樣,我們倆可是過了明路有了肌膚之親的了……”

    姚至:“……”臉紅了。

    衛生間外,何封似乎想要進來,被穆麟攔下:“可能是先走了吧,我們繼續走吧,在安全部兩人也丟不了。”

    林逸也勸何封別擔心,問他姚至真去衛生間,難道你還要等他嗎?

    何封似乎被說服了,嘟囔了兩句,腳步聲離兩人越來越遠。

    隔間里,姚至推了封琛一把,卻驚訝地發現自己居然推不動封琛。

    封琛堵在自己面前,像是不可撼動的高山一樣巍峨。姚至這時驚訝地發現封琛的修為不知道為何突飛猛進到連他也看不透的地步了。

    而且之前他明明還是一副修為不高、一推就倒的模樣。

    是之前封琛就騙了他,還是這兩天發生了什么讓封琛的修為高到可以任意隱藏?

    “至至看出來了?”封琛驀地開口,溫熱的氣息羽毛一樣輕飄飄地落在姚至耳朵里,“這都是至至的功勞哦!

    “我?”姚至瞪圓了眼睛。

    封琛低頭親了親他:“對,靈肉合一是最好的雙修。”

    姚至臉色爆紅,他完全不記得兩人做那事的時候有過修煉的行為,滿腦子都是封琛帶給他的毀滅般的快樂。

    封琛顯然看出來姚至在想什么,他輕撫姚至的面容:“至至,我沒有騙你。具體為什么會這樣,涉及到我隱瞞的你秘密!

    “這個秘密我會在事情了結之后完完全全地告訴你,所以,請不要露出那樣難過不安的表情,好嗎?”

    方才走廊之中,姚至彷徨不安的情緒如海嘯一般沖擊著封琛。

    封琛不知道姚至為何會突然如此不安,但他知道姚至這樣原因多半在他身上。邪神是整個事件的本,他則是事件中牽動姚至情緒的本。

    姚至怔怔地看著封琛許久,抬手摟住封琛。他把臉貼在封琛胸口,聽著封琛強勁有力的心跳,緩緩點了點頭。

    封琛感受著心口處小貓一樣的挨挨蹭蹭,心軟的不行。

    他將人緊緊抱在懷里,就靜靜地在這方狹小的天地里抱了許久,直到姚至小聲說他們該出去了,何封要來找了,封琛才放開姚至。

    放開了懷抱,手卻沒放開,兩人牽著手一前一后走出廁所。

    這次再看封琛的背影,姚至已經沒有了方才不安的感覺,他微微一笑,快走兩步用肩膀去撞封琛的肩膀,封琛笑著由他鬧。

    兩人跑跑鬧鬧很快到了檔案室門口,透過虛掩的門,兩人看見何封帶著穆麟他們正熱火朝天的忙碌著。

    舒子強沒想到自己離開了警局,還得干這種在都生了蟲的案卷里翻騰的事,整個人都有些恍惚了,心想好在自己現在不怕咬了,以前每次翻完都渾身不舒服。

    何封見他這樣,笑著說他還是歷練的少,還得多歷練,舒子強有氣無力的應了一聲,手下卻是半點不慢,挑出了一堆他覺得不太對勁的案卷。

    很快第一遍海量篩選完畢,幾人圍著挑出來的案卷進行第二次篩選。

    姚至看著封琛,小聲道:“我們也去幫他們吧,如果真的確定了邪神的位置,我們直接逐本!

    封琛欣然答應,率先推開門走了進去,聲響驚動幾人抬頭看過來,發現兩人手拉著手的時候,異口同聲哦了一聲,善意的打趣聲讓姚至兩人同時笑了。

    封琛道:“我讓小胖訂了量順齋的飯菜,一會兒就會送過來!

    “好哦!睅兹藲g呼,量順齋的東西有高級又好吃,他們也不是吃不起,但有人請客總是高興的。

    為了一會兒能多吃了,幾人開始更加努力的干活。

    姚至側頭去看封琛,小聲問他什么時候讓小胖去訂的,他怎么不知道。封琛小聲回他馬上通知,逗得姚至笑意盈盈的。

    封琛拉了拉姚至的手,那意思我們也開始吧。

    姚至點了點頭,和封琛一起加入挑選案卷的行列,他們要盡快抓到得意會的行動軌跡,盡快找到最關鍵的那點線索。

    有工作的日子總是讓人煩躁,時間過得仿佛也格外的慢,但特殊安全部這些人卻恨不得一天掰成兩天用。

    敖域那邊把能調動的人全都調動出去了,還厚著臉皮問褚師臨能不能借用給他守墓的周愷將軍用用。

    周愷生前是護國大將軍,死后成了僵尸保家衛國的心一點沒變,不管是褚師臨的命令還是他自己的意愿他都愿意幫忙。

    周凱領著自己兩個兒子和手下一眾變成僵尸的兵迅速馳援敖域,可算解除了敖域無人可用的窘境。

    就這樣忙碌的三天,兩方都得到了重大突破,敖域連夜開會,開始根據他們的突破布置最后的圍剿行動。

    *

    特殊安全部會議室中燈火通明,敖域將這兩天他們查到的東西快速說了出來。

    “巫蠱娃娃起作用后,得意會果然動了起來。他們似乎并不知道這娃娃的作用,只能從自身找原因。葛年這三天頻繁出入山間的那棟別墅,他不去,他的手下也會去!

    隨著敖域的敘述,會議室大屏幕上出現一副華夏詳細地圖,敖域一邊講,一邊用激光筆在地圖上標注。

    “每次葛年行動后,王果和溫明朗也會動。除了他們,我們還發現了很多明面上和他們沒關系卻一樣動了的各界人士。通過他們我們陸續發現了其余幾座祭鼎,成功救出眾多妖族同伴。”

    說到這里,敖域嘆了一口氣:“我們行動過于迅速,得意會很快察覺到我們在監視他們,現如今陸開他們已經無法繼續監視下去,只能撤回!

    被提到名字的陸開有些羞愧地低下了頭。

    現在王果他們身邊的安保成倍增加,保護不了或者沒必要保護的人直接消失。

    得意會培養的能人異士并不比特殊安全部少,底蘊也不是特殊安全部能比的,他們是真的無法保證繼續監視而不被發現。

    “倒是不必如此羞愧!狈忤∮朴崎_口,“得意會若是能輕易就被鏟除也不會延續幾千甚至上萬之久了。”

    “沒錯!卑接蚺牧伺年戦_的肩膀,“不必自責,這不是你的錯。我們能救出那么多同伴,已經嚴重破壞得意會接下來的計劃了,我們還有機會。”

    “還有機會?”陸開眼睛一亮,“是發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嗎?”

    陸開一直在外面監視王果,部里的事情他很多都不知道。

    “這就要多些姚至和何封寶貴的辦案經驗了!卑接虬詺庖恍,手中的激光筆在地圖上圈了一個小小的位置。

    眾人定睛一看——陳家村。

    這是姚至他們翻了三天卷宗綜合繪制出這些案件的匯聚軌跡加上之前猜測得出來的結論——得意會的大本營就在陳家村。

    雖然得出這個結論時,去過陳家村的姚至、何封和哈珠都覺得不可思議,但陳家村的歷史以及地理位置想要藏下一個得意會好像并不是不行。

    要知道陳家村可是三面環山,環的還是華夏有名的山紅獨山脈。這么一大條山脈里藏個幾千人都不會被發行。

    再加上陳家村里住著的小雨和小雨的女兒都是最關鍵之人,陳家村是得意會最重要的地方好像也很正常。

    這個結果擺在幾人眼前的時候,何封拍了拍胸口說:“咱們命真的挺大的,直接進了賊窩還安全出來了!

    哈珠道:“咱們都算是小蝦米,只要不是動了他們切實的利益,他們是不會在老巢殺我們的!

    “也是。”何封說,“殺了我們會引來特殊安全部,反倒不利于他們的隱藏!

    所以幾人就這樣幸運的安全出了陳家村。

    只是他們幸運,前去監視陳家村的陸熬和寇英才好像就沒那么幸運了。

    在得知陳家村就是得意會大本營,敖域就立馬聯系了兩人,卻發現上午還和他們通話的人,下午就失去了聯系。

    要不是命燈還亮著,敖域都要炸了。

    陸熬和寇英才可不是特殊安全部別的小崽子,這倆可是實打實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能在如此警覺之下失聯,要么是遇到了危險,要么是發現了什么卻不能和他們聯系。

    敖域當然希望是后者,可他知道這種可能微乎其微。

    壓下心底涌上的擔心,敖域開始布置接下來的計劃。

    一組哈珠帶領劉曉王霸等人在陳家村埋伏,同時敖域特地通過國際關系從T國請來了白降大師得羅大師,讓大師幫忙他們破解各種降頭。

    二組寇英才不在,便由姚至帶領何周愷和虎族等人在紅獨山脈布防。

    三組陸開帶著有翼一族和狐族直接深入紅獨山腹地。

    敖域則會帶著褚師臨、穆麟、林逸、落堰等人跟著陸開等人進入紅獨山腹地,在悄然潛入山脈之中,讓落堰通過龍脈共鳴找到得意會老巢所在,再發信號一通攻入。

    與此同時,遠在倭國和T國的同事也會悄悄打入野原家和得羅大師提供的黑降寨,三條線并行,勢必逼迫邪神出來。

    邪神是什么,調查了得意會這么久的大家都知道,那是不死不滅、當今世上無人能敵的“怪物”。

    所以,他們才只能在邪神羽翼未豐之時將其封印,否則等下去,整個世界都得玩完。

    計劃看似簡單,實則龐大復雜,成功率不足三成,可他們還是要做。

    敖域做最后的動員:“戰友們,我們將面臨一場此生最難打的戰役。我們可能會死,會殘疾,但我們不做,死的、殘廢的將是我們最愛的人。”

    “所以,務必請各位用盡全力!”

    敖域話音剛落,會議室大大門忽然被人打開,門口站著的玄學協會的會長毛建國和其余干部。

    毛建國神情嚴肅地看著敖域:“敖部長,這么盡興的事情為什么不通知我,我們也是華夏的子民,也有要保護的最愛的人!

    “沒錯。”毛建國背后傳來一個眾人熟悉的聲音,敖域眼睛一亮,叫了一聲嚴部。

    嚴從梁從毛建國身后走出來,他手中拿著一本文件。

    敖域知道那是什么,他鄭重的接過文件,微微低頭表示對這個老者尊敬。

    嚴從梁,一個年過花甲的老人再一次用他蒼老卻堅實的肩膀為特殊安全部頂起了一片天。

    這文件是各部門無條件配合特殊安全部這次活動的紅頭文件,是嚴部被控制后,還為他們爭取來的。

    會議室的人齊齊給嚴從梁行了一禮,連封琛都發自內心地笑了。

    姚至好奇地問封。骸澳阈κ裁?”

    封琛眼神幽深,他看著正義凌然的敖域、有些自私卻在最關鍵時候站出來共患難的毛建國,以及一輩子為家為國不肯松懈的嚴從梁,和那些明知道可能是死局也一樣勇往無前的外勤們……

    “可能是覺得敖域風頭出的有點大,有點嫉妒吧!狈忤『Φ馈

    姚至:“啊?”

    第130章 暫時分別

    敖域的部署結束, 出了會議室后,大部隊直接開始整裝,準備借路出發。后勤和醫療部隊同樣收拾裝備準備跟去。

    一時間, 全員動了起來,整個華夏進入戒備狀態。

    姚至死死地握著封琛的手, 他知道自己恐怕就要和封琛分開了。

    他們去圍剿得意會大本營太過危險,封琛雖然現在修為突飛猛進,但畢竟是得意會一直以來的第一目標,把封琛帶在身邊無異于讓封琛成為活靶子, 成為得意會的攻擊對象。

    可把封琛留在特殊安全部他又不放心,思來想去也拿不定主意, 還嚴從梁給了他一個選擇,那就是跟著他一起待在那位身邊。

    宿舍內,一吻過后的兩人額頭相抵平復著呼吸。

    半晌,姚至澀聲道:“封琛,這是尸骨塔案以來我們第一次分別,第一次我不在你身邊保護你,你一定要好好保護自己等我回來。”

    封琛輕輕眨了眨眼睛, 一個有一個熾熱的吻落在姚至的眼睛、鼻尖、唇舌上。

    他便吻邊含糊說:“至至, 保護好自己不要受傷,巫蠱娃娃帶好, 我等你回來!

    姚至輕輕點了點頭,松開了握著封琛的手,深深看了封琛一眼轉身離去, 卻被封琛叫住。

    姚至回頭, 就見封琛走上前將他穿好的外衣脫下,又去從柜子里拿出了一件新的乳黃色毛衣出來, 微笑地看著他。

    姚至瞬間明白,他主動脫下身上的毛衣。封琛過來親自為姚至穿上這件看著就暖和的毛衣,又看著封琛半合著雙目在他心口處落下一吻。

    “去吧!狈忤∑鹕,將外衣為姚至穿好,“我等你回來!

    姚至使勁點了點頭,轉身離去。

    封琛沒有跟下去送姚至,他只是靠在窗邊,看著姚至下樓和大部隊會和,看著他坐進車里頭也不回地離開。

    “他走了!鄙砗蠛鋈粋鱽硪粋年輕男人的聲音,“連頭都沒回。”

    封琛沒有回頭:“你這么閑怎么不去幫忙!

    那人不疾不徐地走到封琛身邊,蘊著黑洞一樣的眼睛含著笑:“兄長這是惱羞成怒了?”

    封琛沒有理他,看著窗外陰云密布下的天空,心思不知道飄去了哪里。

    男人——天道挑了挑眉,見封琛不理自己,繼續言語刺|激:“他們這一去可不一定就能回得來的,兄長不擔憂你的小情人?”

    封琛側頭看他,神情不喜不悲:“有我在,他不會死!

    “哇,好嚇人的眼神!碧斓揽鋸埖赝笸艘徊,“兄長好兇啊,兄長確定能護得住他。”

    封琛懶得理他,離開窗邊走進廚房從冰箱里拿出新鮮的水果。

    天道眼睛一亮屁顛屁顛地跟了過去,他一腳剛剛踏進廚房,一個蘋果直接朝著他的面門飛了過來。

    這可正中天道下懷,他接過蘋果直接咬了一口,正品味蘋果獨特的酸甜味時,封琛冷不防開口:

    “天道,你別打著弄死姚至,我便會弄死你代替你成為天道的念頭。你若真的動了這個念頭,我只會將你釘死在天道這個位置上,享受無盡孤寂!

    “咳咳咳……”天道沒想到自己只是稍微動了動念頭就被封琛發現,一口蘋果噎在喉嚨里不上不下的。

    封琛沒有管咳的驚天動地的天道,將一盤水果放在桌子上。

    “這是給你的,吃完就回去吧。邪神的事情我會解決,這是當年你留下的爛攤子,你既叫我一聲兄長,我自然會替你解決!

    “就算永遠離開你的小愛人也會幫我嗎?”天道坐在果盤前執拗地看著封琛。

    “我不會離開他。”封琛穿好衣服。

    天道:“你這么相信自己的實力嗎?”

    封琛搖了搖頭:“我是相信你!

    天道瞪大了眼睛:“你不是猜到我想要干什么了嗎?”

    “我猜到了,但我也知道你不會那么做!狈忤∩焓秩嗔巳嗵斓姥┌椎念^發,在他驚訝的眼神里,緩緩道,“你是我看著長大的,我相信你不會害我。”

    封琛向外走去:“有人來找我了,你也帶著東西回去吧。至于你心里想的那件事,還不是時候。”

    話音落下,封琛已經開門走了出去,天道聽到有人尊敬地稱呼他為封琛先生。

    然后腳步聲越來越遠,整個宿舍,不,是整棟樓就只剩下他一個人,周圍靜悄悄的,一絲聲音都聽不見。

    放下吃了一半的蘋果,天道低下頭,臉隱藏在燈光的陰影下。

    不知道過了多久,天道喃喃:“真的有那一天嘛?”

    *

    封琛跟著來接他的人上了車,嚴從梁坐在他的周圍,態度十分恭敬:“先生,您若是不想去,我也可以派人偷偷送你過去!

    封琛抬手打斷了他的話:“不必,我去見見你們口中的那位,有些事情需要他去做。還有——”

    后面的話,封琛沒說,嚴從梁卻明白了,他對著前面開車的司機擺了擺手,車輛緩緩啟動朝著特殊安全部外開去。

    一同同行的還有兩輛車,封琛坐著的車在中間,前后還有兩輛車來保護中間這輛。

    車里的人有那邊派過來的,還有特殊安全部自己的人,他們都是心甘情愿來護送嚴從梁的,但對于嚴從梁車上的封琛就頗有微詞了。

    雖然他們還是會拼命保護封琛,但在封琛看不見、聽不到的地方還是會不滿地說一句封琛憑什么。

    憑什么和嚴從梁一個待遇。

    有知道封琛和姚至關系的,覺得姚至前線拼命,后方保護好他愛的人也無可厚非,但很快就有人反駁姚至的親人又不止封琛,再說上前線的那么多人,憑什么只保護姚至的愛人。

    知道封琛和姚至關系的不說了,這人又去騷擾特殊全部的人,問他們封琛是不是有什么背景,要不一個明星怎么會這么有高的待遇。

    特殊安全部的人也說不清楚到底是因為什么,但他一直在嚴從梁身邊保護嚴從梁,覺得能讓嚴部尊敬的人肯定有特殊之處。

    他道:“具體我也不知道,我們只管聽嚴部的,其余的不管。”

    對方這么一聽,這人更覺得封琛沒什么本事,能上嚴從梁的車,沒準是被什么大佬包|養了,嚴從梁多半是看在大佬的面子上才保護他的。

    他冷哼一聲,念念有詞:“這可真是有本事不如床上有本事。”

    特殊安全部的人聽了眉頭一皺,想要反駁,但最終也沒想到怎么反駁,只能目視前方不再搭理這人。

    車內很快安靜了下來,只能聽到發動機運作的聲音。

    可惜這只是短暫的平靜,先前對封琛很感興趣的人還想舊話重提,車子陡然一震把他嘴里的話全部堵了回去。

    “怎么了,怎么了?前面有什么東西嗎?”

    像是回答他的話,咚的一聲從車頂傳來,他抬頭一看,霎時瞪大了眼睛,一個清晰的拳頭印出現在堪稱防爆防穿|甲|彈的車頂。

    這好不算完,這拳過后,又是數拳重重落下,車頂蓋像是什么秘密武器密集重擊了一樣,雖然暫時沒有突破,但他心知肚明早晚的事。

    開車的隊員試圖用超高速漂移將車頂上的東西甩下來,副駕的隊員開始聯系后車和主車,詢問他們的狀況。

    還沒等到回答,忽然車身360度旋轉,刺耳的輪胎和地面的摩擦聲中,他被安全帶勒得差點斷氣,手中的通訊器也掉在腳底。

    他連忙撿起,剛一抬頭,眼睛瞬間睜大。

    因為他看見不知什么時候起的濃霧中,站著一個牛頭人身的高大怪物,那怪物的手緊緊撐在他們的車頭上,車頭都被他捏的變了形。

    與此同時車頂終于堅持不住破了一個巨大的洞,一只巨大的手伸了進來拎起他的衣領把他往出薅。

    手這一動,其余被撞的七葷八素的隊員也終于反應了過來,掏出靈能手|槍對著那只手就開槍。

    一時間,槍聲、玻璃碎裂的聲音四起。

    車頂的手被靈能子彈射中,抓在手里的人自然落了下來。

    但因為車已經被逼停的原因,濃霧里不斷躍出人形怪物朝著他們的車撲過來,光靠靈能手槍的火力已經完全壓制不住對方攻擊了。

    車子嚴重損壞無法被啟動,對方攻擊越來越猛烈,若是增援還不到,他們全都得死在這里。

    就在這時,一道冷光裹挾著死亡的氣息毀天滅地一樣朝他們狠狠劈來,眾人只來得及向外一躍,整個車體便被擊中。

    “轟——”天崩地裂,火光沖天而起。

    車里的人全都飛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被炸的半晌動彈不得,耳朵里除了嗡嗡嗡的聲音什么的都聽不見。

    他們倒在地上,看著被劈開的公路和穿過火光逐漸朝他們逼近的怪物,疼痛到麻木的大腦隱約覺得他們此行恐怕是回不去了,就是不知道嚴部長和那個大明星怎么樣了。

    可能是他的要死了出現幻覺了,也可能是已經死了現在是靈魂出竅,就在那些怪物抓住他們的腦袋想要把他們的腦袋一口咬碎的時候,漫天星辰伴著怪物們頭顱炸裂的聲音急速墜落!

    一個高大的身影手持一張古樸厚重、華麗與威嚴并存的弓如天神降臨一般一步一步走到他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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