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亂步和比斯婭住在東京的一家酒店里。
從酒店十八樓的房間的落地窗向外望去,可以很好地俯瞰東京這個城市的夜景。
亂步兩只手扒在窗戶上,碧綠色的眼眸中浮現出驚喜的神色。
比斯婭讓服務生送了一瓶紅酒上來,簡單醒酒過后她把酒倒進高腳杯里,小小抿了一口,眉頭微蹙,咂吧了一下嘴巴。
除了剛剛入口的不適外,很快便體會到了其細膩的口感,回味時還帶著淡淡的堅果香。
比斯婭瞇了瞇眼,這個明顯比她以前在流星街偷喝的劣質朗姆酒要好很多。
“比斯婭,好喝嗎?”亂步回過頭好奇道。
“要試試嗎?”比斯婭抬手將酒杯往亂步的方向舉了舉。
亂步湊上前聳著鼻子聞了聞,搖頭。
“不要,還是波子汽水好喝。”
比斯婭笑出了聲,把紅酒放下,給亂步開了一瓶波子汽水。
當初第一次給亂步開波子汽水時沒注意按壓住蓋子,結果汽水噴得到處都是。
現在已經不會再犯這種錯誤了。
亂步開開心心地接過波子汽水,屯屯屯就是一大口,一口喝完半瓶后他放下汽水,打了一個橘子味的嗝。
他捂著嘴看了比斯婭一眼,緊接著小跑到電視柜前,拿出遙控板后將電視打開。
最后,電視里開始播放假面騎士的特攝片。
……
豪華游輪的出發時間是在上午十點,比斯婭一手拖著行李箱,一手牽著亂步的手上了游輪。
行李箱里一半都是亂步在東京買的零食。
“哇,比斯婭,海風好舒服!”亂步張開手,笑容燦爛得仿佛可以擠出陽光一般。
“走走走,比斯婭,我們把行李放好就到甲板上玩吧!”
亂步拉著比斯婭的手急匆匆地前進,衣服包里的彈珠嘩啦作響。
有幾個擋在他面前的人被他撞到,紛紛看向亂步,但是亂步對此卻完全不做理會。
把行李放好,亂步又興沖沖地和比斯婭去用餐區拿了果汁和點心,然后來到三號甲板上。
甲板上有不少遮陽傘和躺椅,躺椅間還隔著白色三角桌。
這個時候甲板上的人不多,兩人很快就躺在了相臨的躺椅上。
很快,游輪啟動,比斯婭舒服地瞇起了眼。
亂步端起一碟點心放在自己較為平坦的肚子上,一口一口地吃著小點心。
這艘船上來了不少殺手和非法組織的人,很多人身上都藏著武器。
這些亂步可以發現,比斯婭也能夠發現。
不過他們沒在意,因為這些人明顯就不是沖他們來的。
就算遇到什么危險,亂步相信比斯婭能夠保護好他。而比斯婭也不認為自己的實力會讓亂步受傷。
所以兩人都安心地享受著向游輪吹拂而來的海風。
在游輪的一間三等艙內,一個胡子拉碴的男人從行李箱內將自己的監聽設備全部取出,然后放好。
他一只手拿著耳機戴在耳朵上,另一只手在手機上發送著消息,房間的窗簾被拉得死死的,冰冷的設備上發出淡藍的光。
信息發送完畢,他開始調試設備,然后聽見了耳機里傳出來的聲音。
“小姐,這條走廊兩側的房間里住著的都是我們的人,您就安心在房間里待著,吉川小姐會守在您的房間內。”
“我……我真的要去橫濱嗎?”
“當然了,老大死了,您才是最有資格繼承組織的人。更何況,就算您直接選擇放棄,那些覬覦組織的人也不會放過您。”
……
無意義的對話還在繼續,男人打開一臺電腦,入侵了這艘游輪的入住信息和繳費記錄。
男人看著電腦上的內容笑了笑,臉上露出那種見到了獵物時的危險笑意。
這里有一連串的入住信息和繳費記錄,雖然入住的身份多種多樣,而且繳費的賬戶都是各自分開的,但其中仍舊有著明顯的疑點暴露在外。
首先,這些位置相臨的住戶當中一連四十三人都是成年人,沒有一個孩子,且多是成年男性。
其次,他們繳費登記的時間非常集中,這種微妙的默契不可能一連在那么多人中間發生。
在這種情況下,鎖定目標人物的范圍簡直是再容易不過了。
查看房間住戶信息,鎖定照片,即使登記上去的照片做過易容,但經過排查篩選,找出目標并不是一件難事。
男人關掉電腦,將自己手里的情報用手機群發給了正在船上的四五十號人。
雖然暗殺成功的報酬很高,但酬勞卻只有一份。作為情報販子,他的情報可是可以多次售賣,而且安全性也比殺手高多了。
他這種賺錢方式才是生活的智慧。
——
“比斯婭,比斯婭,陪我去探險吧!”
吹夠了海風,把飲料和甜點也全部吃完后,亂步開始想要在游輪內部進行探索。
比斯婭應答了一聲,游輪內部有小型的購物商城和游戲廳,去里面玩一下也可以。
她站起身,和亂步一起往一道旋轉門的方向走去,兩個穿著悠閑的女性自他們身邊擦肩而過,亂步回頭看了一眼,很快又收回了視線。
“比斯婭,我們現在還可以換房間嗎?”
比斯婭怔愣一瞬,很快便反應過來了亂步這樣問的原因。必然是他們的房間和那些殺手們的任務目標的房間靠得過近了,極有可能遭受牽連。
“可以打電話給服務人員,讓他們幫忙置換房間。”
“那就換房間吧!”
比斯婭點點頭,拿出手機撥打了電話,三言兩語便將此事落實了下來。
“好了,服務生會幫我們將行李也直接拿到新換的房間內。”
“很好!”不想因為麻煩的事而破壞游輪之旅的亂步開心地把注意力轉移開來,“我們現在去游戲廳吧!”
就在亂步和比斯婭去游戲廳的時候,才和他們擦肩而過不久的兩位女性開始有一搭沒一搭地站在沒什么人注意到的角落里聊了起來。
總體平靜的海面在有規律地起伏著的浪潮下卷起了朵朵細白的小小浪花,海鷗掠過,白色的身影點綴著海洋與天空間深淺不一的藍。
“吉川小姐,你說……我從這里跳下去會怎樣?”戴著一頂棕色花邊遮陽帽的女人以一種類似與今天早餐想喝牛奶這樣的語氣平淡開口。
在遮陽帽下,她那雙形狀圓潤的眼睛被憂郁茫然的色彩所籠罩著,嘴唇微抿,看起來對未知的將來充滿了排斥。
被她稱為吉川小姐的女人戴著一副女士墨鏡,她個子高挑,氣質凜冽,蜜色的肌膚和隱隱顯露的肌肉透著一種力量感。
但她頭上扎著的小雛菊發圈和身上穿著的波斯米亞風格的長裙又沖淡了她的氣質和外表給人帶來的感覺,反倒讓人感受到一種異樣的魅力。
“會死。”吉川道。
“唔,現在才從港口駛離不久,我游泳很好的,難道就不能夠游回去。”知念雛云眨眨眼,聲音里帶了點好奇,“這附近還有不少打魚的漁船吧。”
“不,你會先死在游輪之下。”吉川認真重復道。
知念雛云傾出半個身體看向游輪下方,浪花翻卷,遮陽帽隨風落下,她深棕色的長發跟著一陣飛揚。
她收回身體,不適應地理了理頭發:“還是習慣短一點點的頭發。”
與此同時,在游輪暗處一個可以看見甲板的角落里,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紳士一只手擒住一個男人的肩膀,另一只手掐住男人的脖頸。
男人驚恐地睜大眼睛,眼球凸出,額頭上青筋鼓起,轉瞬間就失去了呼吸。
中年紳士將尸體藏匿在角落里,戾氣未消的臉上面露憂慮,這次的行動無疑已經暴露了,他必須早做準備。
這樣想著,他低頭看了眼手表,面露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