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梅洛彼得堡
蒲從舟站在門口,認真仔細評估了下自己一個人從那維萊特加上塔倫兩個家伙面前開溜的機會,不出意料地得出了零蛋的答案。
……想著有塔倫在,那維萊特估計也不能拿自己怎么樣。蒲從舟思索了下,攢出了一個歡快地笑容,笑著說:“嗨各位,好久不見。”
“哎,怎么會呢?”塔倫笑了起來,端著咖啡掩蓋了下嘴唇,意味深長地說,“我們昨天才見過面呢!
……這個倒霉玩意。蒲從舟頓時滿頭黑線,氣得有點一口氣喘不上來的感覺。
“確實很久。”那維萊特抱著露露,冷靜地分析說,旋即頓了頓,疑惑地看向塔倫,猶豫了下,才問,“你說……你們昨天剛剛見過?”
塔倫的臉色忽然就黑了下去。
“哈哈哈哈叫你嘴貧!”蒲從舟幸災樂禍地笑了起來,看著塔倫說。
塔倫無奈地解釋說:“……只是對茶葉有點興趣。恰巧蒲從舟女士來自璃月,便找她說幾句話罷了!
“是嗎?整個梅洛彼得堡……每一個去過璃月的商人或者販夫走卒,你都聊過嗎?”那維萊特疑惑地問。
塔倫:……
塔倫再也不亂說話了,徹底閉嘴,瞧著那維萊特確實只是單純的疑惑沒有別的意思,就晃了晃眼神,看向了小露露,笑嘻嘻地說:“哎呀,這小姑娘你們的孩子嗎,真可愛啊。叫什么名字呀?”
“克里斯汀妮·那維萊特!蹦蔷S萊特很嚴肅地回答說,像是在審判庭上回答某個控方的辯護律師。
蒲從舟很敏銳地察覺到那維萊特的心情不是特別好,心里也特別知道這種“特別不好”的心情從何而來……蒲從舟悄咪咪往后退了一步,捉摸著找一個時機開溜,就看塔倫不怕死地走到那維萊特身前,笑著說:“克里斯汀妮,好名字!能給我抱抱嗎?”
“你想的倒是美!”
“可以。”
蒲從舟和那維萊特近乎是同時給了相反的答案,兩個人都怔了下,下意識對視了一眼,面面相覷。
“哈哈,那我就不客氣了。”塔倫忽略了蒲從舟的抗議,從那維萊特懷里把露露抱了過來,放在懷里掂了掂。
露露倒是也不怕生,還咯咯直笑地去伸手抓塔倫的臉。
蒲從舟只能眼睜睜看著塔倫帶著露露一邊“略略略”地哄逗著她,一邊走出辦公室,然后——
“砰!
帶上了門。
“……哎你要走別帶走我的崽——”蒲從舟后知后覺,剛想跟著沖出辦公室,右手手腕忽地被那維萊特拽了一下。
這一下算是用了下力,蒲從舟下意識的掙扎居然沒掙開。還沒等蒲從舟回過神,甚至來不及生起什么別的情緒,整個人瞬間被那維萊特抵在了墻上。
……蒲從舟懵了一秒鐘,剛想出聲,一個吻就落下,逼著她把一點點細碎的抗議聲盡數吞咽了下去。
“你……”蒲從舟使勁掙扎了兩下,往后退了幾厘米卻被整個人抵在了墻的更深處。
又是另外的親吻落了下去,像是一種近乎索取的渴望。
剛開始的時候蒲從舟還在試圖反抗,后來覺得掙扎也沒什么用,反而一點僅剩的力氣在被迫一點點抽干……
蒲從舟第一次在那維萊特身上感受到強勢的一面。之前不論發生什么事,那維萊特帶給蒲從舟的感覺總是溫和且柔軟的……不對,應該也有——初見的時候,在蒲從舟阻止他去救塔倫的時候——不對,怎么都是塔倫!
蒲從舟的思維越來越混亂,逐漸失去的思維能力。雪白的長發紛紛揚揚落在她的身側,像是一場浩浩蕩蕩的雨,又那么柔軟纏綿地將蒲從舟包裹……唇吻間也好,空氣中也好,都充斥著海風的咸腥氣息。
不知過了多久,直到吻輕輕又細密地往下落去,撫摸過脖頸,柔又不容置疑地落在了敏感的鎖骨上,蒲從舟急促的呼吸才驟然恢復,連帶著被吻得略微缺氧的頭腦也恢復了一些清醒。
“你……這里有人,是梅洛彼得堡啊!逼褟闹鄞鴼,趁著那維萊特輕輕吻著她鎖骨的時候,強撐著小聲說。
“嗯。”那維萊特輕輕說,聲音中少有的帶著一點沙啞的意味,像是一支協奏曲綿綿軟軟落在蒲從舟的耳邊,他順著咬了下蒲從舟的耳垂,“他們走遠了。我聽到的!
“不是你真的……”蒲從舟懵了一瞬,旋即被氣笑了,又是使勁一掙扎,卻被那維萊特不輕不重抵得更緊了一些,氣息驟然有些不穩,咬牙說,“……塔倫這個混賬!
那維萊特又是輕輕“嗯”了一聲。
“你這也能答應下來?”蒲從舟腦子又開始昏聵,下一秒自己的衣領略微被剝開了一些,一個柔軟潮濕的吻瞬間落在肩頸上,帶著點力度,啃得蒲從舟哼了一聲,“你……”
蒲從舟一句國粹沒罵出來,就聽那維萊特很冷靜地說:“沒有關系,這個位置沒有人會看到!
……
蒲從舟不知道這是她今天第幾次被氣笑了,說:“那我是不是還得謝謝你啊?”
親吻再次往下落在了更脆弱的部位,蒲從舟這下連哼都哼不出來,強撐著自己不發出任何聲音,近乎是顫抖地閉上眼睛。
……然后蒲從舟聽見那維萊特又是輕輕“嗯”了一聲。
不過此時的蒲從舟已經沒力氣去吐槽了,汗水混雜著一點生理性的淚一同滴落在濕漉漉的發絲上。近乎是下意識的,蒲從舟伸手去緊緊揪住了那維萊特頭頂柔軟的湛藍色龍角……難受是吧,來比比誰能讓誰更難受。
……輸贏不清楚,反正蒲從舟最后是脫力松的手的,整個人都軟了下來,甚至根本站不起來,整個人只能靠那維萊特手臂的力量強撐著懸空。
“……對不起!逼褟闹垡膊磺宄约涸谡f什么,迷迷糊糊只覺得難受,整個人縮了起來,在那維萊特懷里有氣無力地說。
“嗯?”那維萊特垂眸,睫毛上也帶著點晶瑩的水珠。那維萊特停了停,才問,“為何?”
“我……”蒲從舟整個人都感覺碎成了蒲公英花籽,淚水止不住地順著臉頰落了下來,小小聲地說,“……我不該偷你的外套!
那維萊特怔了下,才說:“我并未怪你!
……
蒲從舟真的想罵,這誰信啊。但是此時的蒲從舟罵都罵不出來了,想說話,卻只發出一聲抽泣。
這下輪到那維萊特有點慌神了,略微了愣了愣,才有些擔憂地問:“你……還好嗎?”
蒲從舟平復了下紊亂的呼吸,這才咬牙說:“被你這樣折騰,能好嗎?”
那維萊特停了下,凝視著蒲從舟帶著點淚的雙眸,小心翼翼親了下她的眼角,輕輕說:“……抱歉!
蒲從舟搖搖晃晃自己站起身,氣急敗壞地調整著氣息,順帶調用風元素力將整間辦公室詭異的氣息全部去了,這才看向那維萊特,有氣無力地反問:“這不是你想要的?”
……
那維萊特竟然真的有點兒真誠的驚訝,停了一會,似乎是在思考,才認真地問:“自然不是……你為什么會這樣想?”
蒲從舟:?
那維萊特:?
……
蒲從舟只覺得十萬只若陀龍王在自己的腦子里崩騰而過,喘了好一會,使勁瞪著那維萊特看起來是真的疑惑的神情,判斷出那維萊特是真的沒往“懲罰”的方面去想。
蒲從舟敗下陣來。蒲從舟擺爛了。
蒲從舟任由那維萊特指尖夾雜著一點點的水元素,替她順著有些打結的長發,一邊生無可戀地問:“那你為什么……那樣……那樣……”
蒲從舟欲言又止,第一次感覺到了難以啟齒的感覺,她有些說不上話,只能氣急地跺了跺腳,扭頭瞪著那維萊特。
那維萊特怔了下,沉默了一會,才為蒲從舟重新將凌亂的長發束成雙馬尾,緩緩說:“……我認為,你不會覺得反感。”
……好吧,確實沒有特別反感。蒲從舟無奈地說:“所以呢?”
那維萊特繼續說:“想做,就這樣做了!
蒲從舟再次無語了,也不清楚這種時候應該說什么,只是瞪著那維萊特。
“不行嗎?”那維萊特詢問說。
“……算了算了。”蒲從舟哭笑不得地擺擺手,站起身環視了下四周,確定沒有遺漏的地方了,“早就知道你的腦回路……確實這邏輯成了閉環。”
那維萊特微微點頭。
蒲從舟懶得去看他,隨手揪了下他頭頂的兩撮湛藍色的鰭,雙手抱在后腦勺,懶洋洋地往門口走去,一邊說:“走吧,去找塔倫那東西……真不知道他小時候那么乖,怎么長大就歪成這樣了。早知道就不幫他了……哎。”
那維萊特跟在蒲從舟身后一起走出了塔倫的辦公室,走在梅洛彼得堡的金屬小路上,兩人交錯的腳步聲是金屬清脆的撞擊,遠方是梅洛彼得堡的囚犯趁著一天的空閑時間在團建,笑聲帶著粗魯的罵聲清晰可聞。
“嗯……我確實沒有怪罪你偷竊我的外套這件事。”那維萊特邊走,邊溫和地解釋,“你用這個理由,名正言順地接觸雷內,去做最后的說服工作,我可以理解!
“下次我再偷你外套,你也不會怪我?”蒲從舟懶得回頭,更懶得去看那維萊特,漫不經心地隨口來了一句。
“不會。”蒲從舟聽那維萊特說,“不過,如果你打算在梅洛彼得堡常住,我會打算向典獄長申請一間能常住的房間陪你!
蒲從舟驟然剎住腳步,回頭看向那維萊特,無奈地笑了,說:“你啊……”
那維萊特靜靜注視著蒲從舟,隔著鋼鐵做的水道和混雜著各種氣味的空氣,溫和地笑了。
蒲從舟輕盈地上前一步,緊緊地抱住了那維萊特——
蒲從舟壓根兒不知道塔倫跑到哪里去,最后還是一路問了過去,才知道他帶著露露去了醫務室。
等蒲從舟和那維萊特來到醫務室的時候,塔倫正抱著小露露和希格雯商量著用什么喂她。
“……真的不能喂食茶水嗎?”塔倫蹲在地上,看著坐在板凳上的露露揮著小手,嚴肅地說。
“不能哦,塔倫先生!毕8聆┱诮o小露露編小辮子,一邊認真地回答說,“這孩子才剛剛出生,是不能喝茶的!
“……我覺的不能用正常人的角度來衡量那維萊特女兒的身體。”塔倫說,“你看這才兩個月,這娃娃都會坐了。你覺得這正常嗎?”
“嗯……”希格雯陷入了沉思。
正巧這時那維萊特和蒲從舟一起走了過來。
看到蒲從舟,塔倫就揚了揚眉梢,笑著說:“不錯嘛,居然還能走著過來!
蒲從舟唇角抽了兩下,那維萊特也輕咳一聲。
希格雯“咦”了一聲,疑惑地問:“為什么舟舟會不能走路呀?是腳受傷了嗎?”
那維萊特輕輕搖頭,非常迅速地換了個話題,對塔倫和希格雯說:“我剛才你們正在討論露露的吃食……其實不用這么麻煩?死锼雇∧莺纫稽c水就行了!
“喝點水?”希格雯驚訝地睜大了眼睛,擺擺手,連忙說,“這是絕對不可以的,那維萊特大人!露露正在發育呢,應該要有很豐富、很營養的食譜才行!”
“對!逼褟闹矍浦堵,懶洋洋地說,“我已經向璃月的巖王帝君要了絕云椒椒。找一個合適的時機就給露露的食譜上填上去,孩子天天喝水也不是個事!
“你們兩個真的半斤八兩!彼䝼愋α似饋,旋即笑容消失了,嚴肅地看向蒲從舟,問,“什么?你有辦法向摩拉克斯索要絕云椒椒,沒辦法幫我帶一點沉玉谷的茶葉?”
“我是寫信給的帝君,有本事你也寫信啊!”蒲從舟無辜地說。
“你……”
……
在蒲從舟和塔倫拌嘴的時候,那維萊特已經向希格雯很認真地詢問起了克里斯汀妮的食譜。
“……真的,這個年齡的小姑娘絕對不能喝太多的水的!毕8聆┱J真地說,“可以喝一些小米粥,或者哺乳……”
希格雯下意識看了眼蒲從舟,蒲從舟也看了眼希格雯,反應過來希格雯說了什么后,嗖一聲捂住了自己的胸口,警惕地說:“……沒有啊,我一點奶也沒有啊!你們見過哪朵蒲公英會產奶的!”
希格雯捂住嘴偷偷笑了,塔倫則“嘖”了一聲,看向蒲從舟,調侃著說:“原來你是一朵小蒲公英啊。那么那維萊特……嗯,我懷疑他也不是經過水神賜福的普通人。”
“怎么可能啊!逼褟闹弁虏壅f,“什么水神賜!荒阋睬笠磺筌綄幠龋瑔査粋永生?”
“算了算了。”塔倫哂笑一聲,攤手說,“預約她見面的普通人已經排到二十年后了,我可懶得去預約!
……
蒲從舟抱起露露,和塔倫邊隨意聊著邊走在路上,那維萊特和希格雯則還在討論著露露的食譜。
“……嗯,為什么不可以只喝水?我小時,也是這樣長大的!
“。烤谷皇沁@樣嗎?”
……
“……所以你有什么打算?”蒲從舟偏過頭,看向塔倫,問。
塔倫聽到這話,瞬間眼神露出了點蒲從舟陌生的怔忡,恍惚間似乎回到了很多年前——那個天真純粹,會撲到卡蘿蕾身上去保護她的少年。
蒲從舟也沒料到隨意的一句話竟然會引起塔倫這么大的反應,也怔了下,然后聽塔倫問:“佩蒂特家族……現在怎么樣了?”
“佩蒂特?”時間過于久遠,蒲從舟甚至有些忘了,停了一會,才想起佩蒂特家族就是塔倫所在的家族,思考了一會,回想起不久之前在那維萊特桌子上看見的文書,挑了幾個絕對不會出錯的點謹慎地回答,“自從族長和幾個話事人死后……再加上逃稅的那一套被那維萊特徹底撞破拔除,現在的佩蒂特家族已經……連續幾次的家族總收益在眾貴族中墊底,前幾天的議會里,已經有貴族提出要剝奪佩蒂特家族貴族的名號了。雖然那維萊特把這件事暫時壓了下去,但是如果經濟再不起來,是遲早的事!
塔倫輕笑一聲,在蒲從舟身側慢慢踱步,目光落在很遠處罪人間的喧囂,又扭頭看了下一臉嚴肅和希格雯討論食譜的那維萊特身上,才慢條斯理地對蒲從舟說:“你問的這個問題,在很多年前,父親也這樣問過我。”
“啊……”蒲從舟垂眸,輕輕的說,“對不起,我很抱歉。”
“這有什么好抱歉的,我記得你之前不是這樣的性格啊,被那維萊特傳染啦?”塔倫笑了起來,有點漫不經心地說,“嗨,那個時候啊,我對父親說,我的打算是努力學習努力工作,重振佩蒂特家族的榮光,讓佩蒂特家族成為楓丹廷最厲害的貴族——但是父親笑了起來,摸了摸我的頭,對我說,這個夢想不好,讓我換一個……因為利益會蒙蔽人的雙眼,而權力會讓人不擇手段。人生短暫,如果將生命投入這樣的東西,那不免可惜……那時的我不明白,直到……”
塔倫低笑了一聲,隨意地聳了聳肩,笑著對蒲從舟說:“所以我現在未來的打算就是……啊,在梅洛彼得堡快樂地過上幾十年。這些人雖然都有罪,但真正的‘罪人’,從來都不在梅洛彼得堡!
蒲從舟停了下,靜靜地看向塔倫。
塔倫倒是很隨意,笑著對蒲從舟說:“別這么嚴肅啊……你呢,那你的打算呢?你可是長生種啊,要活很多很多年,可不能像我這么草率啊!
蒲從舟倒是很順暢地說:“我的打算……就是把雷內騙去給那維萊特打工,然后帶著那維萊特,得空了整個提瓦特走走!
“真的是很好的打算啊!彼䝼惵詭Ц锌卣f。
第62章 沫芒宮
那維萊特聽到這話也怔住了,停了下思索了一會,才很冷靜地說:“……是芙寧娜知道此事我有點困難,她主動接下的任務。我也認為,芙寧娜女士既然能討楓丹人喜愛,想必露露也——”
“哎呀你這想法真的是離譜!”蒲從舟氣急敗壞地說。
那維萊特話還未說完,就見蒲從舟從他身邊跑去了,一眨眼就沒了人影——
一直等來到了沫芒宮,那維萊特才知道蒲從舟所說的“離譜”究竟是個什么意思。
“哎哎哎,你、你別哭了,你能不能先別哭了呀?”
水神芙寧娜懷里抱著個小小軟軟的小孩子,近乎是手足無措地看著露露在她懷里一邊死命掙扎,一邊汪汪大哭,身邊堆著一大堆小山似的小蛋糕。
蒲從舟閉了閉眼,正頭疼地想上去救場,就見芙寧娜手一晃動,露露就從她的懷里撲通一聲直接掉到了一大堆小蛋糕里。
“啊,奶油!”芙寧娜幾乎是失聲叫出聲,下一秒就直接撲了過去。
那維萊特和蒲從舟也是匆匆忙忙快步走上前,三個人一起低頭看向那一堆小蛋糕。
露露坐在稀爛的奶油蛋糕中間,滿頭滿身滿臉都是花花綠綠的奶油,仰起頭瞧著這一群盯著自己一臉緊張的大人,歪了歪腦袋,咯咯咯笑了。
那維萊特:……
蒲從舟:……
芙寧娜深吸一口氣,好一會才裝出了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裝模作樣地咳嗽了兩聲,小聲說:“咳咳……這個……至少她還是笑了,是不是?”
蒲從舟只覺得腦殼嗡嗡的疼,閉了閉眼,痛苦地走到芙寧娜身邊,拍了拍她的肩膀,和藹地說:“是的,你已經很好地完成了你的任務,現在,去休息吧。”
“真……真的嗎?”芙寧娜懷疑地問。
“真的!”蒲從舟肯定地點點頭,反正下次帶孩子的工作絕對輪不到你頭上了,“我一會就讓那維萊特自掏腰包把露露坐壞了的小蛋糕賠給你。去吧去吧。”
芙寧娜半信半疑地走了,蒲從舟這才松了一口氣,蹲在那維萊特身邊,看著他驅使水元素之力,召喚出一點點的水珠,小心擦拭著露露臉上的奶油,一臉的生無可戀。
“怎么了嗎?芙寧娜……并不擅長帶孩子么?”那維萊特一邊摸摸露露的頭,側頭問蒲從舟。
蒲從舟瞪著那維萊特,反問說:“你覺得呢?”
那維萊特冷靜地回答:“至少露露挺開心!
蒲從舟氣笑了:“那我把奶油抹你臉上你開心不?”
這問題出來,那維萊特還真的認真地思考了一會,才說:“可以試一試!
蒲從舟:……
蒲從舟深吸了一口氣,好容易把那維萊特從去奶油里滾一圈的想法拉回來,看著那維萊特抱著露露,認真地教她講話,不由笑了起來,停了一會,忽然想起一件事,說:“那維萊特,我想讓你批一條通告來著!
“什么通告?”那維萊特還在耐心地抓握著小露露試圖亂舞的手,似乎也并沒有很注意蒲從舟說了些什么。
“破例讓雷內戴罪擔任楓丹科學院院長的通告!逼褟闹壅f。
那維萊特手停頓在了半空中,轉頭看向蒲從舟,停了下,才說:“這似乎沒有先例!
倒是蒲從舟看那維萊特提出的是制度上的疑問不是關于雷內本人的問題,下意識松了口氣,輕松地說:“沒有先例就讓我們來創造先例嘛——來來來,看看這些,我都在梅洛彼得堡里邊寫好資料了……”
一邊說著,蒲從舟就從早就準備好的帆布包里開始一張一張往外邊翻資料、文件、審判申請……蒲從舟翻著翻著不耐煩了,嘩啦啦抖拎了起來,小山似的文件堆得很高。
蒲從舟站在文件前,雙手叉腰,得意地“哼哼”了兩聲。
那維萊特思考了一會,把露露放在嬰兒床里,走到文件堆前,取下一張,認真地看了一會,才對蒲從舟說:“既然這樣,我試試看吧!
蒲從舟嗯哼了一聲,趴在嬰兒床邊看露露在咕嚕咕嚕地瞪著她,樂了一會,忽然想起一件事,問正在看文件的那維萊特:“我記得之前你似乎和爹地說過,要請一位美露莘來照顧露露?”
那維萊特輕輕“嗯”了一句,溫和地說:“是的,我確實這樣嘗試過……但無論怎么說,克里斯汀妮都是元素龍,成長周期和普通的人類或者美露莘都不太一樣,這讓無論是美露莘還是來照顧露露的人類都非常苦惱!
蒲從舟聽著這話笑了起來,趴在嬰兒床邊瞧著那維萊特,見窗外的陽光落在他雪白的發絲上,晃得瞇了瞇眼,說:“哎,是這么一回事……看來如果我們想一起出去走一走,應該要先把這個問題解決了!
聽見“一起出去走一走”,那維萊特翻閱文書的指尖微微一頓,淡紫色的眸子似是也泛起了一點波瀾,停了一會,輕輕點頭。
蒲從舟沒時間去管那維萊特,因為這個時候露露因為太無聊又開始哇哇大哭。
蒲從舟被吵得皺起了眉頭,趁著那維萊特放下文件還沒來得及快步走上前,先一步揪著露露的衣領子,把她整只提拎起來,以最快的速度把露露“咻”一聲扔出門去,然后嘭地甩上門。
做完這一切后,蒲從舟淡定地拍了拍手,對已經怔愣在原地的那維萊特說:“你不是要看我寫的資料嗎,繼續看啊!
……露露被扔得太遠,哭聲已經聽不到了,只能聽見影影約約幾聲美露莘的驚呼聲。
“元素龍,扔不死的!逼褟闹垩a充說。
那維萊特欲言又止,半晌,才輕輕摸了摸蒲從舟的頭,確認她不反感后,低頭親了親她,停頓了一會,才用幾乎是嘆息的聲音說:“……是該早些解決了!薄
蒲從舟想過要解決這件事,沒想到能解決得這么快。
讓雷內上任楓丹科學院院長一職的簽署條款剛剛下來,整個楓丹就掀起了軒然大波。
然后領頭鬧事的人被那維萊特不動聲色革職,接著又是一系列的改革往下推進。等蒲從舟抱著一疊輕小說從書店里走出來的時候,瞧著一旁的布告欄上已經貼上了雷內的上任通告,隨便買的一份報紙上邊居然在歌頌最高審判官大人高尚主持正義知人善用不拘泥與他人的過去……
蒲從舟帶著這報紙去了沫芒宮,溜進那維萊特辦公室的時候,恰巧看到那維萊特正坐在辦公桌前寫著些什么,看見是蒲從舟,那維萊特的眸中流露出一點笑意,指尖輕柔地掠過花瓶里插著的蒲公英,溫和地問:“今天怎么有空了?”
蒲從舟笑了起來,對著那維萊特揮了揮手上的報紙,調侃說:“不錯嘛,學得挺快!
那維萊特知道蒲從舟指的是他的這些手段,輕輕點了點頭,繞過辦公室,走到蒲從舟身前,伸手拈起她的一縷耳發,放在唇邊細膩地吻了吻。
一點帶著海風的氣息輕柔地灑落在蒲從舟的耳邊,蒲從舟偏了偏頭,輕輕巧巧地啄了下那維萊特略微有些泛紅的耳垂。
溫度一點點往上攀升,窗外的陽光似乎都綿長了兩分——就在這時——
“嗚哇哇哇哇……”
沫芒宮不知道哪個角落爆出了嬰兒的哭聲,蒲從舟腦殼嗡一聲疼,然后就聽門外傳來一陣騷動。
“小露露又哭了……這又是為什么啊,哄不住啊?她真的不能喝膨膨獸的奶嗎?”
“天啊,怎么想也不能!你是怎么想的!快快快,抱給那維萊特大人看看……”
那維萊特面色一肅,快步往辦公室外走去。
……很土,很常見,但是真的很真實!
蒲從舟跟在那維萊特身后,冷著臉快步往外走,恰好看見混在一群抱著露露的美露莘中、略微有些怔忡的雷內。
“我來報道!崩變纫部吹搅似褟闹,拿著手中的文書向蒲從舟揚了揚,遲疑了下,說,“現在這是……”
“這么說來,你現在也是沫芒宮一位光榮的編制內人員了!逼褟闹鄢蛑變,忽然覺得心情好上不少,連帶著聽著露露刺耳的哭聲也不那么糟心了。
雷內微微皺眉,似乎也在判斷沫芒宮這混亂的情況。
蒲從舟指著露露,對雷內輕快地說:“來,現在我代表沫芒宮告訴你,你的第一份工作就是解決沫芒宮的混亂源——這個倒霉孩子!
正在皺著眉觀察著露露試圖思考怎么樣能哄住她的那維萊特聽到這話,不免略微愣了下,剛轉頭,就見雷內緩緩走了過來,似乎也在飛速思考。
雷內從一旁的報刊架子上抽出一份報紙,翻開了《論膨膨獸傷人的可能性:遠離這種危險的生物!》這一頁,配圖剛好是一只摸著肚皮眼淚彎彎的膨膨獸。
雷內把膨膨獸的配圖放在露露面前,很認真地對露露說:“一只膨膨獸。”
那維萊特緩緩皺眉,有些疑惑地看著雷內。
就在這時,哭聲漸漸小了,露露瞪著濕漉漉的大眼睛,有點驚訝地看著膨膨獸的圖片。
這下連蒲從舟也嚇了一跳,她萬萬沒想到效果能這么好,下意識喃喃地說:“……呃,不會吧?”
雷內又思索了一會,說:“兩只膨膨獸!
露露咯咯笑了起來,手舞足蹈,不哭了。
蒲從舟:……
第63章 沫芒宮
雷內觀察了一下露露的反應,很冷靜地分析出了“露露已經情緒穩定”的事實,毫不驚訝地點點頭,抬起頭轉身看向蒲從舟,竟然收到了蒲從舟一個崇拜的眼神。
崇……拜?
雷內怔愣了幾秒,非常迅速地回想起蒲從舟之前極度自信、極度冷靜的一系列舉動,很艱難地把崇拜這個詞和蒲從舟聯系在一起,然后雷內又看向蒲從舟身后一臉嚴肅的那維萊特——
那維萊特原本狹長的淡紫色雙眸明顯微微睜大了些,幾乎是有些驚訝地看向雷內。
雷內沉默了一會,扭頭又對上了一群美露莘崇拜的眼神,然后看這群美露莘“哇”地歡呼起來,開始鼓掌。
“你做的非常好!逼褟闹圩叩嚼變壬砼,沉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說,“以后露露的事就麻煩你了。這就是你的第一份工作!”
雷內:……——
“這次有關楓丹科學研究院的進程意外推送得非常順利,主要是得到了阿蘭·吉約丹先生的默認……”
那維萊特辦公室內,雷內搬了一把椅子坐在那維萊特身前,聽到那維萊特提到這個名字,略微怔愣了下。
“怎么了,艾瑪紐艾爾先生?”那維萊特停了下,詢問道。
“只是有點意外。”第一次聽到那維萊特稱呼自己的姓氏,雷內略微停頓了下,才后知后覺地說,“我只是很驚訝阿蘭的態度。”
“我也是!蹦蔷S萊特點點頭,又看向蒲從舟,遲疑了下,才說,“我當時實施計劃的時候也提出過這個有可能發生的困難。畢竟吉約丹先生曾順利研究出荒芒能量,在楓丹科學院的聲望極高,如果他反對你的上任,那這個提案幾乎沒有任何通過的可能性。但是舟舟認為……”
雷內和那維萊特都看向了蒲從舟,用的是詢問的目光。
蒲從舟本來雙手捧著臉在發呆,見兩人都看了過來,眨了眨眼,回過神,說:“咦你們聊完啦?別管什么阿蘭不阿蘭了,過來看看我的新策劃案——”
說著,蒲從舟站了起來,從那維萊特辦公說上嘩啦啦翻出一堆的文件,伸手敲了敲桌子,對一人一龍說:“讓雷內繼任楓丹科學院只是第一步。我的計劃是,將所有與科學研究與建設有關的大權全部交給雷內先生,不再通過最高審判官那維萊特。”
這下不止是那維萊眸中掠過一絲異樣的光芒,雷內都微微皺了眉。
“你們覺得怎么樣?”蒲從舟問。
雷內笑了一聲,對蒲從舟說:“你提出這種建議,就不怕你家這條水龍一噴噴死我?”
蒲從舟“咦”了一聲,思維拐到了一個很奇怪的地方:“你怎么知道那維萊特是水龍王的?”
“這很難猜嗎?”雷內攤手,哭笑不得地說,“水神是假的,那么那維萊特能夠鎮得住楓丹肯定只源于他自己帶來的力量,與水神無關。”
“你說的好像很有道理!逼褟闹埸c點頭,若有所思,“這么說來,猜到那維萊特身份的人應該不少了……”
“這是重點嗎?”雷內反問說,“楓丹百年來的權力全在那維萊特身上,這對楓丹人民而言是水神芙卡洛斯的意思——你隨意打破這個格局,你認為你提出這個想法真的合理嗎?”
雷內看蒲從舟還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下意識向那維萊特看去,見他微微皺眉,似是正在思索著些什么,嘆了口氣,正想開口說話,就見那維萊特抬頭,問蒲從舟:“嗯……比起這個,我更想知道,你是怎么說服阿蘭同意雷內空降為楓丹科學院的院長的。”
雷內的唇角微不可查地抽了抽。
“我什么都沒做啊。”蒲從舟很理直氣壯地攤了攤手,說,“這是阿蘭自己的選擇!
雷內瞬間沉默了,思維飄忽了一剎那,恍惚間又回到了很久以前,在陽光清澈、萬物生長鮮花簇擁的水仙十字院,幾個孩子并排坐在院子前,等待著副院長制作的下午茶——就這一瞬間的思緒飄忽,等回過神來,那維萊特已經把所有的文件簽好,對雷內嚴肅地點點頭,說:“那就按著這樣辦吧。我也是時候應該休息一下了!
雷內很難用言語描述這一刻的心情,低頭看著那維萊特遞過來的上任書,半天也一動不動。
“放心,你小子!逼褟闹鄯浅:蜕频嘏牧伺睦變鹊募绨,笑了下,語重心長地說,“咱們楓丹的高層就這個不靠譜的德行——就你這直來直去一根筋的性子,放在璃月早就被我家的帝君一個封印塞若陀窩里封印幾百年了,也就在楓丹還挺需要你這種人才。好好干,不然小心水龍一噴噴死你!
“舟舟!蹦蔷S萊特無奈地說。
雷內也忍不住笑了出來,接過那維萊特的上任書,輕輕搖頭,轉而看向蒲從舟,總算是斂了斂神情,算是鄭重地承諾……
“那我……定不辱命!薄
見雷內帶著上任書,跟著楓丹科學院的人上任去了,蒲從舟這才百無聊賴地趴在那維萊特身邊的辦公桌上,對著桌子上的蒲公英輕輕吹了口氣,看蒲公英籽散開,在陽光底下映襯出晶瑩的色澤。
那維萊特讀了幾份文書,忽地想起什么,對蒲從舟說:“我們或許應該早芙寧娜談談!
“芙寧娜?”蒲從舟盯著蒲公英發呆,心不在焉地說,“別了吧,大家都知道怎么回事,就少折騰這個小姑娘了!
“這不一樣。”那維萊特輕輕搖頭,堅決地說,“芙寧娜仍然是楓丹的水神,依據楓丹的律法,在百年前她將楓丹的大權交于我,現在我決定分出部分權力,應當也要通過她才行!
“你問她怎么演戲比較靠譜一點。”蒲從舟支起身子,說,“你問芙寧娜這種事……她怎么可能做得了決定?退一萬步說,萬一這小姑娘就是咬死了不答應,你又該怎么辦?”
“要走流程。”那維萊特說。
蒲從舟盯著那維萊特好一會,思索了一會,覺得好像很久沒有見到那維萊特這么堅決的一面,手指輕輕敲了兩下桌面,嘆了口氣,說:“行,你自己想給自己找事情做我也沒辦法!
那維萊特放下羽毛筆,蹙著眉看向蒲從舟,遲疑了下,還是問:“你……怎么了?”
“怎么了?生氣了嘛!逼褟闹蹟偸郑f,“你看看,我為了你這條笨水龍的雙休日,跳了原始胎海之水進了你們的監獄,花了這么多時間這么多功夫說服雷內這個長生種來幫你——你呢,你只顧著你的繁文縟節,還要給自己找麻煩。像芙寧娜這種老早就被排除在楓丹體系之外的吉祥物神明你也要——”
蒲從舟的氣話還沒說完,忽然就見那維萊特輕輕嘆了一聲,繞過辦公桌,走到她的身前,俯下身,輕柔地抱住了她。
“你你你干什么……”蒲從舟還沒說完的話就這樣輕而易舉地被堵了回去,所有的不滿就這樣融化在一個帶著海風氣味的擁抱中……還有一點點令人眷戀的溫度。
“不要生氣了。”那維萊特耐心地說,輕輕摸了摸蒲從舟的頭,雪白的長發落在她的肩頸處,柔軟而繾綣,“可以嗎?”
蒲從舟很沒用地整個人軟了下去,聲音也不自覺地小了下去,想了一會,還是強逼著自己很硬氣地說了一句:“那你要自己去把水神那邊處理好!”
那維萊特輕輕“嗯”了一聲,然后就是一個羽毛似的吻落在了蒲從舟的額頭上。
……
等蒲從舟從那維萊特辦公室里出來的時候,竟然看見了獨自一人坐在沫芒宮大廳窗前的雷內,稀奇地走了過去。
蒲從舟看了眼昏暗的天色,對雷內說:“咦,你這么快就述職回來啦?”
雷內輕輕“嗯”了一聲,也沒多接話。
蒲從舟了然地在雷內身邊坐下,懶懶地瞧著窗外暖黃的光芒,以及余光中來來往往的人群,多少有點劫后余生的悠閑,扭頭又問:“怎么,沫芒宮的生活和你想象的有點不一樣?”
豈止是有一點。
雷內嘆了口氣,說:“挺不一樣的!
蒲從舟笑了起來,歪著頭看著雷內。
“但是也挺好!崩變扔终f。
蒲從舟又笑了,雙手抱著膝,發了會呆,就又聽見露露汪汪的哭聲。
一堆美露莘本來各忙各的,聽到這聲音一個兩個都興奮起來,匆匆放下手頭的工作往露露的房間湊過去。
蒲從舟覺得頭疼,又有點哭笑不得,推了雷內一把,說:“你去,哄哄這家伙,快點!
雷內看了眼蒲從舟,說:“我記得你和那維萊特才是她的至親!
蒲從舟說:“……安慰露露是你的工作!”
雷內看著蒲從舟。
蒲從舟理直氣壯地瞪著雷內。
兩個人互相對視一會,最后都笑了起來。雷內往騷亂的方向走去,背對著蒲從舟,揮了揮手。
蒲從舟看著雷內走遠的背影,多少有點唏噓,瞧著這群跑去看露露湊熱鬧的美露莘一會兒就一窩蜂擠在升降梯里上樓去,一轉頭,忽然看見一只藍色蓬蓬松松的水母頭從角落一晃而過。
“……芙寧娜?”蒲從舟皺了皺眉,幾乎是立刻站起身,跟在芙寧娜身后往那維萊特的辦公室走去。
第64章 沫芒宮
“……什么?你、你要讓一個陌生人來沫芒宮接下你的部分權力?還是一個罪犯?”那維萊特辦公室里,芙寧娜站在辦公桌前,雙手撐在桌子上,難以置信地問,使勁搖頭,“不可以,絕對不可以!”
“容我糾正一下,芙寧娜女士。”那維萊特冷靜地說,“雷內·德·佩特莉可在戴罪期間接受楓丹科學院的部分工作,我們應當給他部分能夠實行工作的權力和尊重!
“……反正不管你說什么,這真的是太離譜了!”芙寧娜幾乎是磕磕絆絆地說,明顯有些慌亂,“你的權力是我,魔神芙卡洛斯——在幾百年前賦予的!你現在隨隨便便就要交給別人……”
“并不是隨隨便便,芙寧娜女士。”那維萊特耐心地說,“雷內先生的專業能力以及他對于楓丹預言的重視程度有目共睹,雖然他的罪過不可原諒,但是楓丹律法也給了他公正的判決。按照法律而言,我任命他為楓丹科學院院長的行為并無不妥……”
“你既然都做好決定了,為什么還來問我?”芙寧娜幾乎完全慌了,雙手抱在胸前,后退一步。
“因為你是水神,我的藍莓小蛋糕!逼褟闹勐牭竭@里有點聽不下去了,走到芙寧娜身后,嘆著氣拍了拍她的肩膀。
芙寧娜像炸了毛的貓咪一樣跳起來,驚恐地看了蒲從舟一眼,磕磕巴巴地說:“你你你怎么忽然出現了!我忽然想起我還有事,我先走了啊。”
看著芙寧娜落荒而逃的背影,蒲從舟嘆了口氣,走到那維萊特的辦公桌前,曲起手指輕輕敲了兩下,說:“芙寧娜好像有點怕我!
那維萊特搖了搖頭,說:“她很敏銳,應該猜到你知道了些什么!
蒲從舟懶懶地坐回了沙發上,瞧著那維萊特:“我倒不這么覺得……芙寧娜似乎完全不知道你在說什么,要不是我過來打斷你們,你還打算和她雞同鴨講到什么時候?我不在的那么多年,你都是這么過來的?”
那維萊特略微一抬頭,雪白的發絲在夕陽下微微晃動,折射出一點晶瑩的色澤。那維萊特正想回答,然后又聽到了沫芒宮外傳來的隱約的哭聲……
那維萊特站起身,匆匆往辦公室外走去,一晃眼就沒影了。
“又在哭。”蒲從舟無奈地嘆了口氣,沒有跟著那維萊特走,自己窩在沙發上打了個滾,這才出門和塞德娜聊了聊那維萊特的新日程,確定了下第一次休息日的時間。
一切搞定之后,夜幕已然降臨,星辰一顆顆點綴向深色的夜幕,像一匹綴著珍珠的錦緞。
蒲從舟坐上升降梯,上了頂層特意批出來的嬰兒房,開了門發現那維萊特和雷內居然都在。
“……對,手不要放在孩子身體下,在側邊……放一個枕頭抵著她身后,這樣就不會哭了……沒錯,就是這樣!
雷內壓低了聲音,正在很認真地指導著那維萊特怎么把孩子抱上嬰兒床睡覺。那維萊特微微低著頭,跟著雷內的指令一點點、小心翼翼地動作著,把露露平穩地放在床上。
露露被抱得很舒服,放下后心滿意足地哼哼了兩聲,繼續呼呼大睡。
雷內和那維萊特同時松了一口氣。
“喂,你們兩個在干什么?”蒲從舟瞅了眼那維萊特隨手擱置在衣架上的外套,繁復的緞帶和綬帶垂落,明顯有些凌亂——而本來應該好好穿著它的本人——不對應該是本龍——此時只穿著一件輕薄的雪白襯衣,隱隱還見有些薄汗,勾勒出若隱若現的腰線。
“好容易把這祖宗哄睡著了,在教我們楓丹的最高審判官大人抱孩子!崩變葒@了口氣,招了招手,一群人從嬰兒房里魚貫而出,那維萊特最后一個出門,順帶帶上了外套掩上了房門。
三個人在那維萊特和蒲從舟平常休息的套房的窗邊坐下,蒲從舟想了下從柜子里掏出了一點日常她吃的小零食,那維萊特和雷內都扔了一個過去。
“謝了!崩變瓤戳搜叟菖蓍倜壑蔡,揣兜里,沒吃。
“艾瑪紐艾爾先生確實很有育兒經驗!蹦蔷S萊特嚴肅地點點頭。
“小時候在孤兒院看副院長哄孩子學的,你們都沒見過嗎?”雷內奇怪地問。
“沒有。”蒲從舟攤手,說,“我記事起就跟著璃月的巖王帝君看他辦公來著,身邊都是年齡挺大的人了,很少見到小嬰兒!
蒲從舟說完,和雷內一起向那維萊特看去。
那維萊特接觸到蒲從舟和雷內的眼神,遲疑了一下,才說:“嗯……龍蜥。”
“龍蜥……?”雷內若有所思地說,“果然傳言是對的,水龍王是龍蜥進化的極致……嗯,下回去楓丹科學院可以將這點記錄在冊!
蒲從舟簡直無語了,瞪著雷內:“喂,你這就適應那維萊特的說話風格了?這也太快了吧?”
雷內攤手,微笑著說:“不然還能怎么辦?早說要加入你們,還不如趁早習慣一下——要不你也向我學一點抱娃技巧?”
蒲從舟嘴角抽了下,想想就覺得腦殼子嗡嗡的疼,擺擺手,說:“不了,不了……露露是元素龍,怎么想也養不死的,我就不折騰我自己了……我想和你聊一聊那維萊特假期安排的事!
那維萊特本來正在很認真地吃著泡泡橘蜜汁硬糖,聞言也看了過來。
“……初步的設計是每五天休息兩天,這期間所有的審判之類的文書整理就麻煩你了。”蒲從舟說。
“應該沒問題。”雷內思考了下,謹慎地說,“那我的休息日……”
“放心,我不是無良老板,不會壓榨你的!逼褟闹蹮o奈了,“你和那維萊特的休息時長一樣,只是時間會錯開——在休息的時候,你可以回到梅洛彼得堡……”
雷內明顯有點無奈地看向蒲從舟。
蒲從舟撲哧一聲笑了:“逗你的啦,你可以選擇回去——或者去其他地方走走,但是三百年內不能出楓丹境內。你還是‘罪人’哦!
雷內也笑了下,想了會,又問:“你打算和那維萊特去哪里?”
“你問休息的時候?”蒲從舟說,“就兩天,能去哪里?楓丹附近的海域走一走看一看吧,璃月蒙德有節假日的時候就調休,辛苦你了。”
雷內看了看懶洋洋的蒲從舟,又看向有些拘謹、但眸光明顯更柔和的最高審判官,笑了起來,說:“確實挺辛苦的。”——
“明天就是風花節了,我算算日子,剛好撞上你的休息日,咱們去堵一堵風神大人吧?”
蒲從舟坐在床邊,漫不經心晃著裸露的雙腳,趁著清澈的陽光,瞇著眼瞧著那維萊特站在鏡子前整理著他雪白的長發。
那維萊特扎蝴蝶結的手頓了一下,說:“我以為,你已經忘了這件事。”
蒲從舟“嗐”了一聲,隨意地說:“怎么會忘呢。只是還來得及,我想著先玩玩再說——話說回來,你就不好奇我到底是什么東西嗎?”
那維萊特不假思索地說:“不好奇!
第65章 風花節
蒲從舟偏了下頭,就看那維萊特已經束好了長發,坐在她的身邊,很平和地說:“你是你就好!
蒲從舟想了下,笑了起來,捧著臉趴在桌上,看著那維萊特收拾著桌上散落的一堆堆書,摸了摸她的頭,轉身離開了。
看著那維萊特離開臥室,蒲從舟也只是在房間休息了一會,就從那維萊特的柜子里扒拉出了一點摩拉,然后施施然跑了出去——
“……這些文件卷宗基本上會在下午四點鐘送到沫芒宮,你到時候可以稍微注意一下。處理得了的就處理,實在不能決定的就等我回來!
“嗯,我明白了!崩變日驹谀蔷S萊特身邊,仔細端詳著他遞過來的一份文件,說,“那有關楓丹科學院的部分,我就自己處理了!
“可以!蹦蔷S萊特嚴肅地點點頭。
……
“那維萊特!”辦公室的門猝然被推開,蒲從舟從門口探出頭來,笑吟吟地說,“你看我買了——”
雷內和那維萊特一起往蒲從舟的方向看來,一旁嚴肅地做記錄的塞德娜也停下筆,看向蒲從舟,笑了起來:“舟舟!你怎么來了!
蒲從舟見都是自己人,也放輕松了,把一個大袋子拎到那維萊特身前放下,仰起頭對那維萊特很開心地說:“我給那維萊特買了一點點衣服——來來來,都過來看看,我的眼光好不好!”
塞德娜看了眼正在談正事的那維萊特和雷內,猶豫了下,剛想說“現在是工作時間,會不會不太好”,就見雷內非常淡定地湊了過去,看蒲從舟從袋子里抽出一件又一件衣服。
“……看這一件襯衣,可以海邊玩的時候穿;這個是璃月風格的晚禮服,可以出席盛大的典儀;至于這一套,是去須彌時候穿的,長袖和靴子適合爬樹——”
聽著蒲從舟絮絮叨叨,塞德娜的眼睛一點點睜大,雷內也頻頻點頭,頗有些稀罕地說:“不錯,你就算放科學院里,也是屬于衣品很好的那類人了!
蒲從舟笑起來,看向雷內:“怎么,大科學家也懂衣品?”
“跟一些人聊天,如果不懂這些,很難取得他們的信任!崩變鹊卣f。
“有道理!逼褟闹凵酚薪槭碌卣f。
那維萊特也側過頭,仔細地聽蒲從舟和雷內的對話——只有塞德娜繞到蒲從舟身邊,小心翼翼探出一對耳朵,伸出爪子碰了碰那件雪白的豎領子襯衫,不可思議地說:“……如果我沒記錯,這應該是‘楓丹設計院’今年最厲害的畢業生的畢業設計吧?據說他開出了天價,至今沒人購買——還有這件也是……都好貴好貴!”
“啊,還好吧!逼褟闹巯肓讼,遲疑了下,說。
“舟舟,你哪來的這么多錢呀?”塞德娜吃驚地問。
“應該是璃月那邊的吧,畢竟璃月那么有錢。”雷內說。
“不是啊,那維萊特柜子里拿的。我來的時候,帝君一個摩拉都沒有給我!逼褟闹劾碇睔鈮训卣f,“怎么,不可以花嗎?”
雷內無語了一秒,塞德娜也怔住了,小聲說:“……以貿易著稱的璃月居然——”
“咳,這是小細節,不要在意!逼褟闹鄄蛔匀坏乜攘艘宦,心里將對摩拉完全沒概念的鐘離吐槽了一遍,就見那維萊特走到她身邊,蹲下身,摸了摸她的頭頂。
那維萊特耐心地說:“可以花!
蒲從舟抬起頭看著那維萊特,輕輕“啊”了一聲。
“你說的那些摩拉,應該是我這么多年積蓄的工資!蹦蔷S萊特想了下,說,“我平日的吃穿用度都來自于沫芒宮,一般也沒有私人活動,所以應該存下了一些摩拉……雖然不多,但是養活你不難!
……養活。
塞德娜知道那維萊特的工資,簡單計算了下,很嚴肅地說:“那維萊特大人,您這么多年的工資加一起,大概夠蒲從舟女士在最繁華的楓丹廷市中心建二十棟大別墅哦!”
雷內差點一口氣沒喘過來,剛忍不住想笑,就看蒲從舟對那維萊特很認真地說:“……市中心大別墅就不要啦,在楓丹風景最好的地方給我建一處貝殼小屋就好!
“嗯……”那維萊特想了一會,問,“你覺得楓丹風景最好的地方在哪里?”
“我不知道啊!”蒲從舟笑著說,“所以才要去旅游嘛——多看看多走走,等我們把楓丹玩了個遍,在好好評估下哪里是風景最好的地方!”
那維萊特略一思索,點頭說:“有道理。”
“當然有道理!”蒲從舟一步上前,拉住那維萊特的手就把他往外拽,一邊對雷內說,“楓丹廷這兩天就交給你啦,我和那維萊特先去玩了!”
“哎舟舟——”塞德娜率先反應過來,急忙說,“那維萊特大人和這位先生的工作銜接還沒結束——”
“沒結束就沒結束,要是雷內連楓丹廷的這點事都搞不清楚,那也可以回原始胎海之水里去了!逼褟闹鄄患偎妓鞯卣f,對雷內和塞德娜笑了下,把那維萊特推出了辦公室,然后嘭一聲帶上了那維萊特辦公室的門,“下班時間到啦,再見!”
門甩上的瞬間揚起一股風,吹起了那維萊特辦公桌上插著的那一束蒲公英,花籽在風中洋洋灑灑地飛起。
雷內和塞德娜在蒲公英花籽里面面相覷,最后還是雷內笑了下,對塞德娜說:“這兩個不靠譜的……我們來交流下審判問題的事宜?”——
從楓丹去蒙德的路途遙遠,但是對于擁有風元素神之眼的蒲從舟來說不算什么,就算是帶著那維萊特一起,大約兩個小時多一點也就到了蒙德城主城區。
這是籌辦風花節的夜晚,整個蒙德城沉浸在一片微黃的燈光中,甜甜花釀雞、風神雜燴菜的濃郁香氣彌漫在一條條開滿鮮花、爬著綠植的小巷大路間。
那維萊特和蒲從舟穿著蒙德的斗篷,倒是很自然地融入進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蒲從舟對蒙德的地形極其熟悉,拉著那維萊特,七拐八彎地溜到了蒙德角落頭一個僻靜的酒吧,把那維萊特拽了進去。
“喏,你看看,想喝些什么?”蒲從舟把酒水單塞給那維萊特,趴在他面前的桌上,笑著說,“現在這蒙德啊,明天風花節,像‘天使的饋贈’和‘貓尾酒館’這種著名的酒吧都擠滿了人——也就這邊人少一點——不過這家的酒水很好!蘋果酒是全蒙德最好喝的酒!你要不要來一點?”
那維萊特仔仔細細地把酒水單看了一遍,搖搖頭,還給蒲從舟,說:“我暫時不喝!
蒲從舟想起那維萊特上次喝酒的后果,不由想笑,使勁忍住了,揚聲說:“老板!來一份蘋果酒!”
蒲從舟其實酒量也不怎么樣,喝了半瓶蘋果酒就覺得頭有點昏,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看著頭頂的蠟燭都成了重影,那維萊特拉了她好幾次蒲從舟也不起來,還囔囔著還要喝。
等蒲從舟趴在桌子上舒舒服服睡了一覺了,抬起頭迷糊間看那維萊特似乎正在和人聊天,又抱起酒瓶子喝了兩口,再次睡了過去。
蒲從舟再次醒來已經是深夜,她抬起頭見那維萊特作別了一個穿著黑色斗篷的陌生人,就問:“他是誰?”
“不知道!蹦蔷S萊特坐回蒲從舟身邊,耐心地說,“只是剛好遇見,聊了幾句蒙德的近況!
“什么近況!逼褟闹蹧]多在意,從那維萊特兜里摸出了幾個摩拉,和老板結了賬,隨意地問了一句。
“蒙德現在是由西風騎士團管轄,進行簡單的治安處理和政策抉擇。”那維萊特和蒲從舟一起走出酒館,抬頭就見蒙德城巨大的風車在淡色的月光下緩緩轉動著,“看起來很自由的一種統治手段,效果也意料之外的不錯。”
“人家蒙德能這樣搞,是因為風神大人!逼褟闹勐犇蔷S萊特這么說,又被蒙德夜晚的風一吹,清醒了不少,“蒙德的人相信風神護佑著他們,他們的所作所為也在踐行著巴巴托斯的意志……因此以‘自由’為標桿,這才建立出了一套獨屬于他們的政體。楓丹人似乎沒有這樣信仰著水神吧?”
那維萊特怔愣了一下。
蒲從舟停了停,又左看看又看看尋找著旅館,很快在巷子盡頭找到了一家,“和楓丹以及蒙德不同,璃月雖然對帝君的認可度很高,但是帝君從未放權,而是以統治者的身份君臨璃月……雖然按著這樣下去,我覺得遲早有一天,帝君會離開璃月吧,在一切安定之后。”
“至于你呢,那維萊特?”蒲從舟站在燈火輝煌的旅館前,笑著轉身,看向那維萊特,伸出一只手,“你是愿意接過水神的權柄,一直與楓丹為伴——還是打算在一切塵埃落定后,和我出去走走?畢竟提瓦特這么大,如果我們只能休息日出去玩,可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走遍每一個角落呢!
第66章 風花節
蒙德清泠泠的月光下,蒲從舟瞇著眼,看見那維萊特背光而立,雪白的發絲在斗篷的兜帽下紛飛,潔白得像圣塞西莉亞花的花瓣。
那維萊特輕輕一嘆,走到蒲從舟身前,微微欠身,淡紫色的眸子狹長,溫和地對上蒲從舟的,“我不知道!
蒲從舟:“嗯?”
那維萊特說:“我不知道未來會向什么方向走,也不敢確定你是否會先離開我,或者我會先離開你。但是……”
那維萊特停了停,抬起手,似乎要碰上蒲從舟的側臉,卻在只有一點點距離的時候落下,“我會為了這個夢想盡全力!
……
蒲從舟只覺得心尖像是被一片柔軟的羽毛輕輕吻過,酥麻得讓人沉醉,卻有點什么都捉不住的空虛感。蒲從舟抬起手握住那維萊特的指尖,輕輕帶著他的手觸碰上自己的臉頰。蒲從舟近乎是顫抖著低頭,低不可聞地“嗯”了一聲。
那維萊特微微一怔,一點溫度透過皮手套傳來,柔軟的觸感讓他想起了膨膨獸雪白的肚皮。
蒲從舟低頭,她閉著眼,能感覺到柔軟又細膩的發絲垂落,那樣輕盈又柔軟地鉆入蒲從舟的肩頸,似是將她溫柔地裹挾——
等蒲從舟從旅館醒來,窗外的喧鬧聲已經很大了。
蒲從舟走到窗邊,探出頭去看,就見一群蒙德裝扮成騎士的小孩正在拿著弓箭射氣球。
聽到氣球一個個破碎的聲音,蒲從舟就知道風花節已經開始了,一邊關上窗戶一邊回頭說:“那維萊特,我們一起去射箭吧——”
蒲從舟轉頭,剛好看見那維萊特端著早餐盤出現在門口,見蒲從舟一臉興奮,那維萊特的眼眸中也有了笑意,把放著蛋糕卷的早餐盤擱在蒲從舟身前,坐在她身邊說:“剛剛醒來,看你還在睡,我就先下樓弄了些甜點來,不知道你喜歡不喜歡!
“蛋糕卷啊,一般般吧,晚一點帶你去吃更好吃的!逼褟闹劭兄姘,又把窗戶打開了,對著那維萊特指了指不遠處射氣球的孩子們,說,“風花節的傳統項目了,射箭、飛天、彈琴——你會彈琴嗎?”
那維萊特思索了一會,謹慎地回答:“很早以前,我剛來楓丹廷的時候,和一些藝人學過一些風琴的演奏,略懂一些。”
“那你試試看能不能成為這次風花節的風花節之星!逼褟闹郯衙姘砣炖铮磺宓卣f,“傳言說風花節之星在風神象前祈禱就能得到風神的賜福……呃我們的話說不定能見風神大人一面。雖然我昨天在蒙德城轉悠了一圈嚴重懷疑風神大人就沒在蒙德……”
那維萊特捕捉到了關鍵詞,問:“風花節之星?”
“對,要看風花節傳統三項——射箭飛天彈琴的總積分,還有就是要全民投票!逼褟闹壅f,“你如果會彈琴可以試試看——我已經放棄了,我是完全徹底絕對不會彈琴!我一彈琴別人就捂耳朵!”
那維萊特輕輕笑了,眉眼中略微一點光似乎蕩漾開,讓蒲從舟瞬間晃了下神。
無論看多少次還是覺得好看的一張臉!
那維萊特倒是對蒲從舟的異樣似是恍若未聞,輕輕摸了摸蒲從舟的頭頂,說:“我們可以去試試看。”
蒲從舟早就期待很久了,重重點了點頭:“嗯嗯嗯!”——
蒲從舟想過那維萊特很厲害,但沒想到他能這么厲害!
蒲從舟蹲在那維萊特身后一米處,眼睜睜看著他優雅地提起鑲嵌著花的弓箭,拉弓射箭,氣球嗶嗶啵啵炸了一天的彩帶,身邊人不斷地發出“哇哇哇”的驚呼聲。
……真就是聽取哇聲一片。
蒲從舟看著那維萊特在眾人艷羨的目光下擱下弓,略有些訝異地望向一臉古怪的自己。
猶豫了下,那維萊特問:“怎么了?”
蒲從舟唇角抽了抽,想起去年風花節時她為百分之九十的氣球命中率沾沾自喜,再看這那維萊特剛剛一箭過去至少射中兩個氣球……
那維萊特見蒲從舟只是盯著他不回答,想了會,說:“嗯……或者,你可以先去參賽,我在你身后看著你!
“參賽參賽,參什么塞,走了走了,下一個項目!”蒲從舟氣急地說,拉著那維萊特穿過人群就跑,“我就不自取其辱了!”
……
蒲從舟和那維萊特在人群中穿梭,隱約傳來了周圍人的議論聲。
“這個小姑娘好像是璃月的蒲從舟……我很早以前在璃月的船隊見過她一面!
“那個人是……等等我在楓丹見過!審判庭的最高審判官?”
“哈哈哈哈你看走眼了吧,怎么可能!”
……
“不可能出現在風花節”的蒲從舟很快帶著那維萊特來到了懸崖邊“飛天”的比賽場所,看著一群群人在一聲哨聲后撐起風之翼躍入懸崖的風中,這才后知后覺,蒲從舟扭頭看向那維萊特,問:“你是不是沒有風之翼?”
“嗯……應該是的。”那維萊特回答說,“但是我或許能不借助風之翼飛行!
……那不就嚇死人了都。
蒲從舟嘆了口氣,“那我給你買一對臨時的風之翼,規則上是要用風之翼滑翔——看到那幾個很亮的環了嗎?穿過的環越多、速度越快,積分越高。”
這樣說著,蒲從舟走到附近的小店買來了兩對風之翼,鉆到一大堆羽毛編織成的翅膀里挑選,嘴上還念叨著:“我看你應該適合藍色的——我挑挑啊,這個……嗯,這個就很合適!”
蒲從舟從一堆五顏六色的風之翼中揪出了一只淡藍色轉深藍、顏色簡約明麗、剪裁大氣的風之翼,舉起來給那維萊特看,笑得洋洋得意:“怎么樣!是不是特別好看!”
那維萊特立在店鋪外的人群前,略微有點怔神,雪白的發絲揚起,額前一點深藍悠悠曳動。
小店的老板看蒲從舟喜歡,趁熱打鐵,熱情地說:“這位姑娘好眼光!這風之翼可是蒙德著名的設計師設計的,據說靈感來源是楓丹的最高審判官那維萊特!那位設計師對那維萊特在歐庇克萊歌劇上一見鐘情啊,深深被他的美貌折服,回來咱們蒙德就設計了這套風之翼!”
蒲從舟聽了,笑得直不起腰,抱著風之翼對老板說:“居然還有這種事,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老板說的眉飛色舞,非常恰到好處地從自己的柜子里掏出了一個悠悠海獺的頭盔和灰藍傘雀的披風,“這還和風之翼是一套的!靈感都來自那位最高審判官哦!很貴,但意義非凡嘛——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摩拉,怎么樣?”
“便宜!”蒲從舟邊笑邊轉頭對那維萊特說,“那維萊特,你來付錢吧!順便過來試一試這套合不合身?”
那維萊特嚴肅地點點頭,走到蒲從舟身邊,從兜里取出一萬摩拉的支票交給老板。
“好嘞!我就喜歡爽快的客戶!”老板笑咪咪地接過支票揣兜里,看蒲從舟把悠悠海獺的頭盔按在那維萊特的頭頂,正在折騰著給他穿斗篷,越看越不對勁,忽然睜大了眼睛,問,“等等!這位先生——您叫什么來著?”
“啊……”那維萊特思索了一會,還是決定實話實說,禮貌地對老板輕一點頭,說,“您稱呼我為那維萊特就好!
老板的笑容刷一下消失,覺得眼前的世界在咔咔咔碎裂——正想追問,就見蒲從舟把風之翼給那維萊特按了上去,輕快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說:“搞定了!現在去比賽吧!”
那維萊特向蒲從舟點點頭,一前一后走出了小店。
老板眼睜睜看著蒲從舟和那維萊特走遠,這才反應過來,后知后覺地追了出去,6看著這兩位的背影喃喃自語:“……不會真的是楓丹的最高審判官吧?”——
蒲從舟給那維萊特報了名,笑著對他揮了揮手,說:“加油啊,把蒙德的風花節之星拿下,最高審判官——”
那維萊特輕輕“嗯”了一聲,又問:“你呢?為什么不參加比賽?”
蒲從舟踮起腳尖,摸了摸那維萊特頭頂戴著的悠悠海獺——那只藍色的海獺柔軟地擁抱著雪白的頭盔,恰到好處地翻出軟軟可愛的肚皮,咋看起來和那維萊特一貫的風格一模一樣,“咦……這海獺配色和你的配色好像啊那維萊特,之前我怎么沒發現……”
那維萊特嚴肅地點點頭,解釋說:“楓丹生物的配色問題我也并不理解,像我并不明白我的情感為什么會影響到楓丹的天氣!
蒲從舟很認真地說:“原來是這樣……還真的有關系。”
“所以,你為什么不參加比賽?”那維萊特又問。
“沒完沒了了是吧……”蒲從舟無奈地攤手,理直氣壯地說,“我要是參加比賽,那我還怎么看你飛!你快去吧,我在懸崖上看著你哦——到你候場了,去吧去吧……”
蒲從舟把那維萊特往候場出推了兩下,看他被風花節的籌辦人員帶走了,這才有擦了擦額角,有點感慨,驅動了風元素神之眼,輕飄飄掠上了更高處的懸崖。
懸崖邊上有圣塞西莉亞花,純白的花瓣在輕柔的風中舒展,優雅而纖細。
圣塞西莉亞花的話語是“浪子的真情”,之前蒲從舟在溫迪的帽檐處也見過一樣的花卉。蒲從舟想了想,坐在圣塞西莉亞花的旁邊,俯瞰這一批比賽的人穿戴者風之翼,紛紛躍下懸崖。
長風鼓起五顏六色的風之翼,遠看就像是多色的鳥兒驟然展翅飛翔。
蒲從舟驟然聽見一個很輕很輕的聲音,像是吟游詩人在輕輕哼歌:“最早的鳥兒是不會飛的,飛翔是鳥兒勇敢躍下懸崖的獎勵……”
蒲從舟猝然回頭,身后空無一人,只有一縷清風卷著落葉揚起。
幾乎是與此同時,蒲從舟看見一點藍色順著風竄出人群,輕盈又迅速地穿過一個又一個光環。
在山腳看比賽的人們發出驚呼聲,不知是哪個孩子發現了,尖叫起來:“海獺!是悠悠海獺!”
“海獺加油!”
“大海獺加油!”
……
蒲從舟趴在草坪上笑得樂不可支,看著那維萊特繞過最后一個光圈,似是不知該做什么,竟然收起了風之翼,徑直下落。
蒲從舟當然知道那維萊特不會摔死,但是周圍的觀眾不知道,一時間所有人都看傻了,一陣陣尖叫不絕于耳——
第67章 風花節
“我的天要掉下去了——”
“小心啊水獺——”
一陣陣尖叫聲從山崗傳上山巔,在風中飄落得很遠。
蒲從舟聽著這些聲音,忽然有點想笑,神之眼驟然亮起一點璀璨的光澤。
旋即身后傳來幾聲清脆的琴音,蒲從舟也沒想那么多,順著風的方向縱身一躍——
蒲從舟跳下了懸崖。
風一縷一縷將蒲從舟牢牢包裹,順著風的軌跡,蒲從舟在空中極具下降,青綠色的風元素之眼也瞬間亮起,一股莫名的、由風元素之力組成風吹拂而起,推動著蒲從舟往那維萊特的方向下落而去——
忽然間風起,耳邊除了呼嘯而過的風聲再聽不到其他。等那維萊特反應過來,只覺得他被一雙手驟然環繞,然后一股力量將他緩緩往上托起。那維萊特回頭,看見蒲從舟笑吟吟的側臉,還有她身后張開的青綠色風之翼。
“怎么啦,那維萊特?”
在觀眾如釋重負的歡呼聲中,蒲從舟抱著那維萊特緩緩下落。風順著風之翼的羽毛旋轉,風之翼鼓起晃動,劃出一個優雅的弧度。
蒲從舟笑著看向那維萊特,歪了歪頭:“為什么想不開,把風之翼收起來了?”
“比賽結束了,不是嗎?”那維萊特微微一怔,偏頭看著蒲從舟。雪白的長發被頭盔束住了一半,剩下一半在風中飛舞,像是一只雪白的鳥。
“會被嚇到的。”蒲從舟和那維萊特落地,兩人一起站在了比賽結束的場地上,蒲從舟看著身邊的工作人員都在統分,一下子沒什么事,趁著這個空隙,瞇著眼睛,對那維萊特指了指山崗上坐著的一群人,“看,他們會擔心你!
那維萊特頓了一下,順著蒲從舟指出的方向看去,望向遠處的觀眾。坐在山腰上的人們看到那維萊特正在往這個方向看,一個兩個也興奮了起來,有些特別激動的甚至站起來向他揮手,雙手放在嘴邊喊著些什么,只是隔得太遠,聽不太見。
那維萊特眼眸中似乎略過一點未名的情緒,但僅僅是很迅速的一瞬間就消失不見——還沒等這點情感醞釀,一個負責風花節的西風騎士就揮著一張紙走來,興高采烈地說:“恭喜這位海獺先生——第一名!你就是冠軍!”
“耶!”蒲從舟歡呼起來,接過西風騎士的參賽證明,向西風騎士團負責組織的人員道了謝,轉身拉著那維萊特跑,“走啦走啦,我們去最后的比賽!然后就能參加投票啦!風花節之星,沖呀——”
那維萊特被拖著跑了幾步,略微有點哭笑不得,想了會,才問:“為什么他們叫我……海獺先生?”
“可能你戴著的這個帽子太顯眼了吧哈哈哈哈……”蒲從舟邊笑邊跑,在蒙德一望無際的青草地上,穿過一簇簇蒲公英和日落果樹的樹蔭,漸漸看見遠處的風車。
彩色的旗幟裝點了整個蒙德城,向城門外守著的小女孩花了二十個摩拉買來一束蒲公英后,蒲從舟東瞧瞧西看看,瞥見旁邊的一家店已經擠滿了人。
蒲從舟想了一下,對那維萊特說:“快到飯點了,我去那邊排隊給你買風神雜燴菜——嗯這家的風神雜燴菜很好吃,我知道!
“好!蹦蔷S萊特點頭。
“所以你先去報名彈琴吧,海獺先生!逼褟闹壑噶酥该傻嘛L神像下聚集的一堆人,以及臨時搭起來供人比賽演奏的小舞臺。
那維萊特沉默了一下,看了眼蒲從舟,又扭頭望向熙熙攘攘的人群,只是問:“那你怎么找我?”
“怎么找?我找到你還不容易,你在臺上彈琴我看得見啊!逼褟闹圻@樣說著,瞅準飯店前面一處空隙,一扭身鉆了進去,順便對那維萊特揮了揮手,“走啦,我先去排隊了!
看蒲從舟一轉眼消失在人群中,那維萊特停了一會,才轉身向風神像下的比賽場地走去。
報名的過程很順利,在報名表上簽好名字后,很多看了飛行比賽那一場后的人都認得那維萊特戴著的海獺的帽子,膽子大一點的還帶著楓丹的留影機和他留影。那維萊特很認真地和那些人拍了照,和其中一部分人聊了聊海獺的習性,很快就有西風騎士拿著報名表通知該他候場了。
那維萊特跟著西風騎士走到候場地,才發現那邊竟然只有斐林琴。
“如果需要那種比較好或者比較特殊的樂器,一般來說都是自備!蔽黠L騎士為難地說,“要不這位……那維萊特先生,您去問問其他參賽者是否愿意借樂器給您暫用一下?”
那維萊特之前和流浪歌手學習的樂器是風琴,那已經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現在還在使用風琴奏樂的,估計也極少了。那維萊特思索一會,走到了斐林琴前,挑了一把花紋樸素的拿起,說:“謝謝,先不用了。我試試看能不能用這種樂器演奏!
“咦?”西風騎士團的成員有點疑惑了,驚訝地對那維萊特說,“您是第一次用這種樂器演奏嗎?這——”
那維萊特曾經看風神巴巴托斯使用過斐林琴,他低頭撥彈了一下琴弦,試了一下弦音,點頭說:“樂器只是載體,情感才是本質。我先試試看吧,或許能行!
“好、好的……”西風騎士有點迷糊地走了。
那維萊特簡單調試了下琴弦,才剛剛定下音階的位置,就通知他上場了。那維萊特對工作人員點了點頭,就往臺上走去——
“讓一讓讓一讓——咦小心一點!”蒲從舟用風元素之力維持著兩碟的風神雜燴菜,在擁擠的人群中歪歪倒倒地穿梭著,往風神像的方向去。
身邊的人看見那兩盤子熱騰騰的風神雜燴菜就犯怵,生怕蒲從舟一個不穩把食物撒到他們身上就完蛋了,罵罵咧咧地往兩邊擠,一時間場面混亂不堪。
蒲從舟陪著笑往風神像的方向去擠,伸著腦袋看著舞臺上輪到誰了……
好巧不巧,恰好是那維萊特。
時間還是太趕了一點,蒲從舟只聽到那維萊特彈奏的最后一小段旋律。
……旋律。
蒲從舟失神了一瞬間。旋律像是泉水驟然滾落在潮濕的古木上,帶著一點點古樸的憂傷,而復調輕盈的歡快卻又想落在玉盤上的大珠小珠叮叮咚咚,一點點轉著歡快和悠揚,逐漸壓過憂傷的主基調,整段旋律也驟然間收尾。
然后那維萊特輕輕放下斐林琴,抬眸向觀眾的方向看了過來,輕輕環視一圈。
聚集在風神像下的人群沉默了一秒,蒲從舟也怔神了一下,下意識撤走了風元素力——
完蛋了!
蒲從舟的心咯噔一聲,想補救卻慢了半拍,整盤風神雜燴菜嘩啦啦向人群傾倒過去——
守著整體風花節秩序的西風騎士團成員也傻眼了,有些反應快的已經開始罵人——然而此刻風神像前聽那維萊特彈琴的人們也反應過來,開始爆發出震天的歡呼,為了這首驚人又溫柔的曲子——
就在這一片歡呼聲中,一股溫柔的水流憑空出現,卷起了所有的風神雜燴菜,安安靜靜包裹成一個水團,懸浮在半空中。
蒲從舟略微怔了下,揚起一個笑容,抬頭向那維萊特的方向看去。那維萊特沒有看向蒲從舟,微微揚首看向浮在空中的水團,思索了一會,然后水團穩穩當當地落在蒲從舟身前,水花散去,露出了完好無損的風神雜燴菜。
蒲從舟這邊的一點點小插曲,除了一直看向這邊的那維萊特以及守著的西風騎士團成員之外,沒有人注意到,所有人都看向那維萊特的方向歡呼。
那維萊特此時也向人群欠身質疑,正準備退下場,負責主持風花節的西風騎士團成員就拿著張評分表一臉激動地走到那維萊特身邊,揚聲說:“隨著最后一位參賽者的表演結束,風花節的評委組根據射箭、飛行、彈琴三項的綜合成績,以及整個蒙德城居民的投票,我宣布,今年風花節的風花之星就是——”
“我身邊的這位海獺先生——那維萊特先生!”
宣布剛剛結束,人群中傳出來震天動地的歡呼,與此同時還摻雜著一點窸窸窣窣的議論。
“……那維萊特,他們說那維萊特?”
“是不是楓丹審判庭的那個……”
“有可能是同名同姓……”
……
一片喧鬧聲中,主持人從身邊的小女孩手中取來一枚串著蒙德的風車菊、圣塞西莉亞花等各色花卉的花環遞給那維萊特,說:“那現在我將這枚受過風神賜福的特殊花環獎勵給您,那維萊特先生——您可以把他送給你最珍貴的人……”
……
“對不起對不起哈哈哈,我不是故意的!逼褟闹劭粗媲皻鈩輿皼暗奈黠L騎士,非常心虛地滑跪了。
“……風元素之力不會用就不要隨便用!這么多人,你居然敢把菜飛起來讓它到處跑?要不是那股不知道從哪里來的水元素之力,燙到人了怎么辦?”西風騎士有點氣不過地數落。
“哈哈這不是出現了水元素力嘛……”蒲從舟頗為不好意思地說道,心里還在悄悄腹誹。
“你怎么能預料到會出現水元素之力?萬一遲了一步呢?”西風騎士團氣急敗壞地說。
“不會的!逼褟闹酆苷J真地說。
“萬一呢?你能保證?”
“能保證!逼褟闹酆鋈恍α似饋恚闹谐錆M了信心,“因為是他的話,絕對不會有意外的!”
幾乎就是在此時,那維萊特接過了主持人手中的花環,略微一點頭,就轉身往人群簇擁中走去。
人群在那維萊特身前分出一條路,所有人看著這位“海獺”先生緩步走到懷中抱著兩碟風神雜燴菜的女子身前,微微欠身,將花環戴在了她的頭上。
蒲從舟忍不住笑意,抱著菜碟抬頭看向那維萊特,頭頂著花環。
不會有萬一的……因為他是那樣細心,那樣好的……一條龍呀。
第68章 風花節
戴上花環后的蒲從舟還是沒有看到風神巴巴托斯,在一群熱情蒙德人的簇擁下又被趕上了舞臺。
蒲從舟連風神雜燴菜都沒來得及放,就和那維萊特一起站在了風花節主持人的身前。
主持人看著蒲從舟懷里的雜燴菜直笑,忍著笑意問:“請問一下這位女士,您為什么抱著這兩疊——雜燴菜?”
蒲從舟想了想,嚴肅地回答:“吃!
主持人又問:“那為什么是兩碟?”
蒲從舟指了指那維萊特,說:“還有一份給他吃!
臺下的人哄堂大笑。
主持人也笑了起來,很輕松地活躍氛圍,說:“看來這位女士對這位——海獺先生——十分關心。∧窃谖沂占癖娤雽衲甑娘L花之星提出的問題的時候,我冒昧問一下海獺先生,您和這位女士是什么關系呢?”
“夫妻!蹦蔷S萊特不假思索地回答說。
臺下又是“哇”的一片。
主持人驚訝了下,調侃說:“海獺先生說話也和您的妻子一樣簡潔呢——我看兩位這么年輕,沒想到居然已經結婚了!真的是恭喜恭喜啊。也要恭喜海獺先生奪得今年的風花之星!海獺先生要不要簡單地做一個自我介紹呢?”
“可以!蹦蔷S萊特嚴肅地說。
“哎你——”蒲從舟剛想阻止,但已經來不及了。
那維萊特非常實誠地進行了自我介紹:“你們好,我叫那維萊特,來自楓丹廷!
還好還好,蒲從舟松了一口氣。
“哦,楓丹啊……我也有幸去過您的故鄉,是一個很美麗的國度,那維萊特先生!敝鞒秩艘贿呎f著,一邊接過剛剛統計出來的群眾的問題,剛看了眼,就有些訝異,抬起頭對那維萊特說,“……根據我對臺下的人們的問題收集,有一條是這樣的——”
“親愛的海獺先生,您叫那維萊特,我聽說楓丹的最高審判官的姓氏也是那維萊特——請問您和楓丹的最高審判官是什么關系呢?”
聽到這個問題,蒲從舟全身的蒲公英籽都炸了起來——但已經來不及了。
那維萊特聽到這個問題,思索了一下,嚴肅地說:“我就是楓丹的最高審判官!
這下臺下徹底炸開了,所有人都在議論紛紛——
“天啊最高審判官!這位確實是楓丹的最高審判官先生!”
“我就說他是!我在歐庇克萊歌劇院遠遠地見過他一面!嘿你們還非說他不是……”
……
主持人也徹底慌了神,她壓根兒沒想到那維萊特居然會是楓丹的最高審判官——那這應該是蒙德的外交問題?不過出于敬業,主持人硬著頭皮翻找著一張張問題,一邊勉強地笑著說:“哈哈哈哈真的是令人驚訝!那……那,最高審判官先生,下一個問題——您為什么戴著個海獺頭盔?”
這個問題一問出口主持人就有了想扇自己的沖動,臺下也是一片的哄笑,最后還是那維萊特停了停,轉頭看向蒲從舟,溫和地說:“是舟舟送我的,說是……很特別的一個頭盔!
蒲從舟笑了起來——然后又聽主持人深吸一口氣,勉強維持著氣氛,接下去說:“哈哈看來那維萊特先生和您的夫人是情真意切……”
“也不是因為這個原因!蹦蔷S萊特解釋說,“出于個人審美,我也十分喜歡這個頭盔!
臺下又是一片笑聲,主持人也跟著笑了。本來主持人還因為那維萊特的身份緊張,沒想到他雖然是楓丹的最高審判官,但是性格溫和,對人也誠懇認真,也就放松了下來。
接下去幾個問題都挺輕松,大家隨便問那維萊特認真答,樂呵著樂呵著也就過去了,然后蒲從舟戴著花環,和所有人一起唱起的風花的歌謠……
……
趁著所有人都在忘我地唱著風神的曲子,蒲從舟悄悄拉了那維萊特一把,小聲說:“走,我們先溜……我知道一個地方,可能會遇見風神大人。”
那維萊特微微怔了一下,很快點了下頭,隨著蒲從舟悄悄穿過人群,然后風元素力一卷,一溜煙沒影了。
……
蒲從舟拉著那維萊特落在風起地的大樹下,她仰頭看向紛紛落下的樹葉,轉頭環視了下四周,風車菊在風中微微晃動著。
蒲從舟嘆了口氣,看了眼淡藍色的風神像,對那維萊特說:“走吧走吧,看來我們這一趟是見不到風神大人了。”
“嗯……”那維萊特思索了一會,才說,“沒有關系!
“風神大人絕對在蒙德,你當時去飛行的時候他還來看你了來著,只是單純不想見我們!逼褟闹壅f,伸手撫了撫頭頂的花環,抬頭看向風神像上戴著兜帽而立的巴巴托斯,有些無奈,“風神大人,你真的不覺得過分嗎?我們好歹也拿到了風花之星耶!
風倏忽拂過山崗,吹起風車菊搖晃,落下的風聲像是某個風精靈帶著點狡黠的“誒嘿”。
“能感覺到。”那維萊特嚴肅地點點頭,詢問蒲從舟,“是否需要我把他找出來?”
這話一出,身邊的風都狂亂了幾分。
……理論上或許還真的行得通。
蒲從舟腦補了下那維萊特把整個蒙德噴得都是水的樣子,有點無奈地搖搖頭,對那維萊特說:“算了算了,咱們就不去強求了……回楓丹吧哎。明年風花節我們再來玩就是!
那維萊特輕輕點頭,和蒲從舟化作一藍一綠兩道光芒,倏忽掠上風起地的夜空。
星光璀璨,無邊星空下的青草旺盛,像是歌頌著復蘇的春天。忽然一陣風過,穿著綠色斗篷的溫迪懷抱著琴落地,帶著笑注視著兩道光芒消失在天際,拍了拍胸脯:“好險好險,差一點就被發現了呢……”
……
蒲從舟在夜空飛了一會,忽然低頭,看向月光下波光粼粼的楓丹海面。
“怎么了?”那維萊特注意到蒲從舟忽然間的走神,詢問說。
蒲從舟想了想,驅使風元素之力,拉著那維萊特向海面掠去。不過一會兒的功夫,她就竄入了海水之中,沉浸在一片藍盈盈的世界。
看著周邊游來游去的魚群和水母,一只溫柔的粉紅色小魚認出了那維萊特,親昵地圍繞著他散落在海水中的雪白長發轉圈圈。
蒲從舟調整了一下呼吸,扭頭對上那維萊特詢問的目光,忍著笑指了指那維萊特身側,吐了個泡泡說:“來找找你親戚!
……親戚?
那維萊特疑惑地轉頭看去,只見一只藍白色的悠悠海獺抱著個小貝殼,非?鞓返卦谒磉叿藗身,露出軟軟雪白的肚皮,然后兩只前爪抱著貝殼,啪啪啪地往肚皮上砸。
那維萊特不由得笑了起來。
蒲從舟很少看到那維萊特這樣的笑容。
盡管他們在一起這么久,也親密過也瘋狂過,但無論是在蒲從舟面前或是在其他人面前,那維萊特幾乎都是刻板地把自己束縛成一個特定的模樣——溫柔也好嚴肅也罷,就算是在最失控的瞬間蒲從舟也只能偶爾窺見他的一點點在束縛之外的渴求。
……這是第一次,第一次這樣放松的微笑。
“怎么了?”那維萊特注意到蒲從舟盯著自己發呆,扭頭詢問說,眼眸中還帶著點未消散的笑意,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海獺很可愛!
“沒事,就是看你好看!逼褟闹刍剡^神,伸手捉住了一縷那維萊特散落在海水中的柔軟長發,輕輕貼在唇邊啄了下,才仰起頭看他,強調說,“真的特別好看。”
那維萊特呼吸急促了一些,輕輕“嗯”了一聲,垂眸注視著蒲從舟,剛想說什么,就見蒲從舟忽一下從他身邊游開,左顧右盼了下,轉身問他:“你知道這附近有什么地方比較好看的嘛?帶我玩玩?”
那維萊特怔愣了下,指尖撫過一只柔軟的小魚,輕聲說:“……確實有!
“走吧走吧,那快點走!”蒲從舟笑著說,歪頭想了下,游到那維萊特身后,嚴肅地糾正說,“哦不對,是快點游!”
那維萊特輕一點頭,簡單辨認了個方向,就領著蒲從舟向一個方向游去。
一路上無數的魚群和海馬紛紛向那維萊特游來,經常找人麻煩的重甲蟹居然也舉著鉗子圍繞著那維萊特跳舞。
看著悠悠海獺成群結隊地游過來,整齊劃一地向著他們打滾扔小貝殼,蒲從舟直笑,問那維萊特:“它們是不是認出你的身份才和你親近的?”
“或許是吧!蹦蔷S萊特抬起手,輕輕摸了摸距離他最近的悠悠海獺的頭,說,“也有可能是因為它們感知到大地之心的水元素……對我產生了親切感!
“哇聽起來很厲害的感覺……”蒲從舟驚嘆地注視著周圍五顏六色的海洋生物,看著一群群的魚在那維萊特的長發間穿梭,忽然間聽那維萊特開口了。
“嗯……已經到了。抬頭看!
蒲從舟抬起頭。
無數的魚群在他們頭頂的海水中游弋,組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魚鱗在月光和海水之中幾番折射,粼粼的光芒像是繁星,在這片寂靜的海水中安靜閃爍。
蒲從舟完全被這一幕震撼住了,好半天才近乎喃喃自語地說:“海底星空……原來這就是傳說中的海底星空。
那維萊特輕輕“嗯”了一聲,溫柔地伸手環住了蒲從舟,靜靜注視著她眸中倒映的魚群,半晌,微微低頭,吻住了她。
蒲從舟毫無防備地陷入了一個綿長的吻,有點驚訝地睜大眼,繃緊的身軀一點點放松下來,任由那維萊特雪白的長發在海水中輕柔地纏繞著她。
雪白的長發和墨色的發絲交織,月光透過海水只留下一點清泠泠的光芒,魚群仍在旋轉。
他們在海底的星空下擁吻。
第69章 沫芒宮
等蒲從舟和那維萊特回到沫芒宮的時候,不出意料地發現一切都井井有條——就是露露被雷內帶到了那維萊特的辦公室內,雷內正一只手抱著孩子哄著,另一只手批復著文件,身邊黑壓壓圍著一大群人。
“先生,您看看這份關于這個月楓丹稅收的總報表——”
“這份是犯罪記錄——”
“院長!我們科學院的資金您一定要管一管。〔蝗谎芯繘]辦法正常進行了!”
“先生——”
“閉嘴!”
雷內冷笑一聲,把筆摔到了桌子上,還不忘了墊一墊呼呼大睡的露露,指著第一個人說:“稅收報表上交復律庭,讓他們審批了再給我,現在,請出去,謝謝。”
一個穿著正式的男子怔愣了一下,本來想靠這個愣頭青加快手續的僥幸心理消失地一干二凈,說著“好的好的”彎著身子跑走了。
雷內繼續指向第二個人,冷笑:“犯罪記錄與我無關,去和執律庭的人談去,滾!”
“明白明白……”特巡隊的隊員抱著一疊資料灰溜溜地溜走了。
雷內看向楓丹科學院一臉心虛的研究員,冷笑著說:“我還不懂你們需要多少資金,少想著跟我獅子大張口,有這個時間田野水文調查做了嗎?我回去就收拾你!”
那研究員嘿嘿干笑著溜到門邊,很迅速地一貓身溜了。
“還有你們!”雷內指著貼在門邊的那維萊特和蒲從舟,真的是氣笑了,“在蒙德大出風頭啊,什么‘風花之星’,真的太厲害了,最高審判官大人!
那維萊特不自然地咳嗽一聲,蒲從舟笑著嘿嘿兩聲:“哈哈過獎過獎……”
“其他人還有什么問題嗎?”雷內環視一下四周,站起身,居高臨下地問。
這些人本來以為一個剛從梅洛彼得堡出來的毛頭小子代理最高審判官的工作或多或少會生澀,想著能鉆空子掏一點好處,誰想得到這家伙不僅精明得很而且連最高審判官本人都敢罵……一個兩個全跑了,一時間辦公室內只剩下蒲從舟、那維萊特,以及冷著臉抱著露露的最高審判官。
蒲從舟瞧著雷內的樣子,小聲和那維萊特吐槽:“哇我還記得第一次見雷內的樣子,穿著個黑風衣拽的一批,現在和個怨婦一樣……”
雷內冷冷地說:“我聽得見。”
蒲從舟食指和拇指捏起,做了個閉嘴的手勢,不說話了。那維萊特倒是走上前,仔細地觀察著露露,詢問說:“她為什么睡得這么熟?剛才吵鬧聲這么大!
“嬰兒的睡眠質量和外界聲響沒有必然關系,最重要的還是要給孩子安全感。”雷內冷靜了一點,和那維萊特解釋說。
“嗯……詳細說一說?”那維萊特走進了些,端詳著露露的睡顏,“克里斯汀妮常?摁[,很難哄,你似乎能做到。這兩天她吃了些什么?”
……
趁著雷內被那維萊特捉去問育娃經驗了,蒲從舟溜到了辦公桌前,隨手翻閱起了雷內批復過的一些文件。
雷內和那維萊特聊了一會,轉頭看蒲從舟正趴在桌上看資料,心中輕輕一嘆,扭頭看向那維萊特,說:“你這最高審判官的工作真的不輕松啊,沒想著讓水神承擔一點?”
那維萊特還沒回答,蒲從舟懶洋洋地開口了:“上次試過一次,那家伙都被文書嚇哭了……算了吧,還是讓她安安心心出道當大明星去!
雷內輕哂,抱著露露坐到了沙發上,趁著蒲從舟看資料的時候,和那維萊特說:“怎么你這么久也沒給舟舟一個合理的名頭,現在她既不能算你的妻子,也不能算沫芒宮合法的工作人員,身份尷尬——對,不算你的妻子,卻有你的孩子!”
那維萊特怔了下,才說:“不是我不給……是舟舟不愿意!
“名號這東西呢,圖個好聽罷了!逼褟闹郯盐募帐昂,也坐到那維萊特身邊,隨意地說,“水仙十字結社的事情一過,承認我的人自然承認我了,不承認我的人你給我什么名號他們照樣不承認我。要是給我批了楓丹廷的什么職位,我這個性子,萬一哪天甩手不干了,又要給那維萊特添麻煩!
“說的很好!崩變荣澩卣f,“所以你們兩個什么時候結婚?”
蒲從舟沉默了下,悄悄避開那維萊特的目光,小聲說:“哎呀,不是你提起,我都忘了我們有孩子還沒結婚這回事了……”
“楓丹的手續確實有些復雜!蹦蔷S萊特解釋說……雖然也不知是在和誰解釋,“按照流程,尤其是像我這樣的公職人員,要經過復律庭審批。舟舟是璃月人士,也要有楓丹廷的久居證明……以及一些其他手續!
“確實復雜,但你是最高審判官,這些手續對你來說不算什么!崩變刃χf,或多或少懷著點惡意,“最重要的,是蒲從舟女士不愿意和你結婚!
“……你這家伙怎么和梅洛彼得堡那個塔倫一樣,哪壺不開提哪壺呢?”蒲從舟咬牙切齒地說,惡狠狠地瞪著雷內,“不就是壓榨了你兩天嗎?啊?那維萊特一百多年天天都是這工作量——”
“別轉移話題,問你認真的!崩變葒@了口氣,指了指桌上那一沓文件,想了想,說,“這兩天我從那些文書上都能感覺到,對楓丹而言,你就像一個透明人一樣。雖然我知道這是最高審判官和你之間的私事,不應該多問,但是……”
雷內停頓了下,才頭疼地說:“……也許真的是因為被你壓榨了兩天有點憤怒吧!
蒲從舟轉頭看了眼那維萊特,淡紫色狹長的雙眸溫柔且平靜,看不出多少情緒。蒲從舟想了下,才說:“嗯……這些手續要經過很多層,到時候我和那維萊特的婚訊會鬧很大,這對楓丹的政局穩定不是很好!
雷內沒說話,倒是那維萊特很平靜地來了一句:“嗯……這應該是借口!
……
兩個聰明人加一個聰明龍坐在一起,確實沒有說謊的必要。
蒲從舟一時間覺得有點頭疼,又不想攤牌,索性坐著不說話。
那維萊特想了下,摸了摸蒲從舟的頭,很溫和地說:“沒關系,不想說可以不說。”
“我都幫你幫到這份上了,不逼她一下?”雷內小心地把露露交到那維萊特懷里,笑著說,“那我先回去休息了,明天在科學院還有工作!
“辛苦了。”那維萊特抬手,輕輕接過露露,溫和地說,“早點休息!
“你才是早點休息,最高審判官大人!崩變容p擺了下手,走出了那維萊特的辦公室——
等蒲從舟走出沫芒宮,不出意料看見雷內沒有走,只是一個人靜靜地坐在沫芒宮前的水神像下。
雷內的身后是沫芒宮,楓丹最高的建筑物,投下的龐大陰影籠罩住了半片星空,頭頂的水神像散發著淡淡的水藍色光芒,水神芙卡洛斯靜靜矗立著,投下冷淡又憐憫的目光。
蒲從舟走到雷內身邊坐下,順著他的目光望去,恰好能看見甘露花!薮蟮谋{色蘑菇生長在夜幕中,詭異又震撼。
那是前任水神厄歌莉婭隕落的地方。
“……我的副院長!崩變群鋈婚_口,對蒲從舟點了點甘露花海,平靜地說,“就是死在那次的戰爭。前任水神死在那里,而她死在海面上。”
“水仙十字院的副院長?”蒲從舟怔了下,才從記憶中搜索出這個人物,輕輕一嘆,“她是個偉大的船長……為了守護楓丹廷。”
“你也一樣。”雷內說,停了下,扭頭對上蒲從舟有些愕然地目光,“有什么是不能和那維萊特說的,還非要瞞得那么明顯,你是嫌他還不夠難受嗎……啊,又下雨了!
無數的雨絲綿綿密密地落下,像是一場憂傷。
蒲從舟抬頭看了眼墜落的雨絲,無奈地說:“真的是因為楓丹的政局啊,你們怎么都不信呢?現在預言危機沒有解除,說實話沒有人知道原始胎海之水哪一天涌上來把整個楓丹都給融化了……雖然是三百年后,但是對于我們長生種來說,都是一眨眼的事。我很早以前就和那維萊特說過,在楓丹完全安全下來之前,我不和他考慮結婚的事!
雷內笑起來,問:“為什么?為了隨時讓他入贅璃月?”
“這是最壞的可能性!逼褟闹厶寡哉f,“沒有人說水龍王一定是楓丹的龍王,是不是?”
雷內攤手:“這種論調我倒是第一次聽說!
蒲從舟說:“那現在你也是聽過了。雷內,你相信‘命運’嗎?”
雷內沉默了會,搖搖頭,又輕輕一點。
蒲從舟眺望著楓丹廷,看著雨幕中的城市燈火惺忪,輕輕說:“你不得不信。楓丹也好,我和那維萊特也好,都是命運的一顆棋子。我是凡人,我沒什么拯救世界的夢想,只是因為那維萊特喜歡楓丹廷,我就要拼命護住它……如果實在護不住,我就帶我愛的人走我的退路。至少現在,我還屬于璃月。以后……”
蒲從舟站起身,輕輕抹了下劉海的水漬,渾不在意地走進雨幕里,和雷內揮了揮手,“走啦,我先回去哄哄那維萊特了,他好像真的有點難受。”
“好哄嗎?”雷內問。
“好哄的!逼褟闹壅f,“畢竟我愛他!
第70章 風花節
蒲從舟回到沫芒宮的時候,意外發現那維萊特的套房的燈居然是暗著的。
蒲從舟覺得有些奇怪,思索了下好像確實之前和那維萊特說過讓他先回去了來著,但是也沒多想,就推了門進去。
蒲從舟一抬頭就見那維萊特站在窗前,窗外朦朧的天光混雜著一點遙遠的城市燈光,襯得他雪白的長發泛著一點光。
“怎么不開燈?”蒲從舟隨口問了一句,伸手拉了下燈,沒有亮。
蒲從舟皺起眉,“完蛋,燈壞了。”
“嗯!蹦蔷S萊特輕輕應了一聲,溫和地說,“我已經找人來修了。”
外邊的雨還是淅淅瀝瀝下著,蒲從舟湊到那維萊特身邊,順著他的目光看了眼窗外棱角分明的山巒,問了句:“你覺得這個雨要下多久啊!
那維萊特停了下,輕輕搖頭,很誠實地回答:“我不知道!
蒲從舟笑了起來,晃悠到那維萊特身前,抬起手戳了戳他的臉,問:“怎么啦,又開始難過啦?”
那維萊特“嗯”了一聲,很嚴肅地回答:“有一點!
……這真的是連裝都不愿意裝一下了。
蒲從舟嘆了口氣,有點心虛地坐回床上,隨手扯過一個枕頭抱在懷里,把頭悶了會枕頭里邊。
氣氛有點安靜,除了窗外淅淅瀝瀝的雨聲,只剩下彼此清淺的呼吸聲如此清晰。吵架是沒有可能的,解釋是沒有必要的。蒲從舟一時間不知道那維萊特對自己不說出來的事知道多少,也不太敢問。雖然剛剛和雷內說的哄哄那維萊特很簡單說的信誓旦旦,但是現在事到臨頭,還是未免有點緊張。
蒲從舟斟酌了很久,才小心問了一句:“……那維萊特,你對芙寧娜那邊的事猜到了多少呀?”
那維萊特略微一怔,似乎沒想到蒲從舟會這樣問,從落地窗邊走到蒲從舟身邊坐下,輕輕摸了摸她的頭頂,沉吟一會,說:“不多!
“不多是多少多?”蒲從舟問,一邊忍不住伸手扯了下那維萊特額頭前雪白卷曲、帶著點湛藍的劉海。
那維萊特垂下頭,讓蒲從舟摸了個夠,才說:“嗯……大致能猜到,她對‘預言’應該是有她的應對計劃,具體計劃應該和諭示裁定樞機有關。”
“就這些?”蒲從舟縮回手,有點百無聊賴地說,“有的時候搞不懂你是不愿意去猜還是真的猜不透……”
那維萊特搖搖頭,平靜地說:“沒有意義!
蒲從舟問:“那我不想和你結婚的理由是不是也沒有意義?”
這句話說真的挺尖銳,但問都問出口了也沒辦法縮回去,蒲從舟略微有些心虛地瞥開視線,后來想想自己似乎也沒有錯,惡狠狠地向那維萊特瞪了過去,碰見了那維萊特略微有些怔愣的目光。
“你……”蒲從舟覺得心尖似乎有點疼,很快又恢復原狀,剛想試圖找一個合適的說辭安慰安慰那維萊特,就見他輕輕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側臉。
溫暖的體溫隔著冰涼的皮手套傳來,那維萊特似乎也覺得有點不妥,垂下手,脫下手套,再抬手。
手背輕輕蹭了下蒲從舟的側臉。
“你……”蒲從舟近乎是有些驚訝地睜大了眼。
那維萊特極少這么主動地和她親密……或者說,如果蒲從舟沒有記錯,那維萊特應該是頭一回這樣的主動。
和之前在梅洛彼得堡那個恰到好處的無意識的吻不一樣,這次雖然只是簡單地觸碰、輕柔似羽翼地撫摸,卻一點一滴滲透出一種密不透風的渴望感。
蒲從舟近乎是顫抖地往后邊縮了縮,后面又覺得似乎有點不妥,乖乖垂下眸,又往那維萊特那邊湊了一點。
“……沒有關系!蹦蔷S萊特輕輕低頭,雪白的發絲柔軟地落入蒲從舟的肩頸,順著領口落下,一點冰涼的吻落在蒲從舟的耳根,“你不愿意說,也沒有關系!
……這種近乎是輕柔的親密讓蒲從舟有點不適應,覺得心跳得厲害,全身也抖成了篩子。蒲從舟深吸一口氣,好容易緩了一點,輕輕說:“……嗯,但是你就會覺得難過,是不是?”
那維萊特垂眸,纖長的睫毛略微動了下。
這么近的距離,蒲從舟幾乎能看清他眼尾的一點紅,心驟然一軟,輕輕啄了下那點緋紅。
很快這點紅蔓延,蒲從舟聽見那維萊特的呼吸驟然急促了兩分,不由有點好笑,停了會,還是小聲解釋說:“……嗯,那個什么,等預言結束了,我們就結婚,好不好。”
那維萊特微微一怔,旋即輕輕點了下頭。
……
是啊,等預言結束。在一切結束之后。
……
……不過蒲從舟還是要說,那維萊特確實挺好哄的,就是自己難受一點罷了。
……
“……很疼嗎?”那維萊特略有些燙的指尖擦過蒲從舟的眼尾,輕輕拭去一點點淚漬,怔愣了下,輕輕問。
“……還好。”蒲從舟抽了口氣,還是繼續嘴硬,垂下頭,把臉埋在雪白柔軟的發絲之間——
“我要去風花節!我要去蒙德!”
沫芒宮內,蒲從舟剛剛把文件從那維萊特那邊取過來,準備轉交給雷內,就被露露堵在了門口。
露露長大了不少,頭上頂著兩個湛藍色的龍角——對,真的龍角。
之前剛剛長出來的時候,蒲從舟和那維萊特還研究了半天,最后得出的結論是基因突變。
“想去風花節啊!逼褟闹坌α耍敛涣羟榈赝诳嗾f,“你怎么不想去歐庇克萊歌劇院演戲,跟著你的芙寧娜姐姐出道呢?”
“哼哼——”露露雙手叉腰,氣成了一個大包子,繞到蒲從舟身前,氣呼呼地說,“所以你讓不讓我去!”
“不讓。你一個小家伙去什么風花節,我和那維萊特去就好!逼褟闹劾@開露露,往外走去。
露露撇了撇嘴,一屁股坐到地上,汪汪大哭:“不行不行不可以!你和爸爸都去了那么多次了,我一次也沒去!這不公平不公平不公平……”
露露這動靜鬧得有點大,沫芒宮來來往往的工作人員都有意無意地向這個方向好奇地看過來。
……小孩子就是討厭!蒲從舟嘖了一聲,正想腳抹油開溜,就見那維萊特聽到動靜從辦公室快步走來,在露露身邊蹲下,耐心地問:“怎么了,露露?”
露露噌地跳起來,仰起頭淚眼彎彎地看著那維萊特,“爸爸!媽咪她不肯帶我去風花節——”
那維萊特抱起露露,不假思索地說:“好,那我帶你去!
蒲從舟猛一回頭,瞪著那維萊特。
那維萊特抱著露露,疑惑地看向蒲從舟。
“……你覺得這合理嗎?”蒲從舟咬牙切齒地說。
“我覺得這是克里斯汀妮合理的要求,應該答應!蹦蔷S萊特謹慎地回答,停了停,詢問地看向蒲從舟,“你認為呢?”
“哈哈,小拖油瓶!逼褟闹壑钢蛩龉砟樀穆堵,氣笑了,抱著文件就走,“行吧,你們兩個愛怎么樣怎么樣,我懶得管你們。”
看著蒲從舟走遠的背影,露露托著圓滾滾的小臉,小小聲地說:“爸爸,媽咪是不是生氣了?”
那維萊特思索了一會,回答說:“我認為沒有。”
……
蒲從舟確實沒有生氣。
把文件交給雷內,通知他明天調休,自己要和那維萊特去蒙德過風花節后,蒲從舟頂著雷內殺人的目光從楓丹科學研究院溜出來,就見到了站在殘垣上靜靜眺望大海的那維萊特。
“怎么著,沫芒宮那邊的事結束啦?”蒲從舟走到那維萊特身邊,問。
“嗯,差不多了。”那維萊特說,和蒲從舟一起向巡航船走去,邊走邊說,“我想問,你為什么不讓露露跟我們去風花節?”
“你不覺得露露很煩嗎?”蒲從舟想想就氣笑了,對那維萊特掰著手指數落說,“前段時間,露露把你桌子上的文件塞到了花壇里,美名其曰為了對比你文件用紙的堆肥效果和傳統肥料的區別——還有上次,她一個人跑去了自體自身之塔冒險,后來還是被雷內千里迢迢百忙之中從原始胎海之水里撈了出來……真的,我都想不出她要是去了蒙德還會惹出什么亂子!
那維萊特輕輕笑了,牽著蒲從舟坐上巡航船,說:“孩子年齡小,鬧騰點正常!
“她不小了,一百多歲了。”蒲從舟沒好氣地說,“我像她這個年齡都來楓丹和你談戀愛了,也不知道為什么她老是那個小小的樣子,死活不愿意變大。”
那維萊特想了想,說:“和你很像!
……這話是沒辦法再說下去了。
蒲從舟索性換了個話題:“哎,也不知道為什么這巴巴托斯躲了我們一百多年……我們年年風花節都去,年年都見不到他!
那維萊特不愿意轉移話題,還是說:“克里斯汀妮畢竟是元素龍,一直丟給雷內學習科學技術也不是辦法,是時候多帶她出去走走了。”
“她要是不愿意把自己變大,教令院都會覺得她年齡太小不愿意收她。”蒲從舟沒好氣地說。
那維萊特哭笑不得地搖搖頭。
很快巡航船抵達了沫芒宮,蒲從舟一眼就看到了站在美露莘中間的克里斯汀妮。
“……那維萊特小姐,你第一次出遠門,一定要小心,皮膚不能受傷了,這是希格雯姐姐給你準備的護膚霜……”
“這是帽子!我我我親手做的!”
……
美露莘們都是看著露露長大的,對她的情感絲毫不比那維萊特少,聽說露露要去蒙德,居然一股腦兒全來給她送行。
“嗚嗚嗚……你們真好!甭堵侗е幌渥用缆遁匪偷男×闶常髦豁敺奂t色的巨大遮陽帽,可憐巴巴地抹著眼淚哭訴,“還是你們愛我……不像媽咪,她根本不要我嗚嗚嗚……”
“哎呀,不要哭了,舟舟也是很好的人,你們要多溝通——”
“安慰個啥啊,都要出去玩了,再哭就不帶你出去了!逼褟闹勐愤^露露,瞥了她一眼,說。
“不行!”露露撲過來,抱住了蒲從舟。
蒲從舟笑了起來,接過她懷里一堆的零食,就見美露莘卡蘿蕾一蹦一跳地走過來,笑瞇瞇地沖她揮了揮手,“舟舟下午好呀!一路順風!”
“嗯,下午好!逼褟闹垡矊ㄌ}蕾招了招手,“露露沒給你們惹什么亂子吧?”
“沒有哦,舟舟放心,克里斯汀妮還是很乖的!”卡蘿蕾想了想,身子微微前傾,開始回憶,“就是她喝掉了一杯塞德娜的泡泡橘果汁,塞德娜很生氣——”
“媽咪,我們什么時候走呀?”露露生怕卡蘿蕾把那些舊賬全翻了出來,連忙說。
蒲從舟瞄了眼露露就看出她的小心思,還沒來得及回答,卡蘿蕾就被成功轉移了注意,很開心地對露露說:“巡航船已經準備好啦!坐上去你們就能到沉玉谷那邊了——這是新開辟的航線哦。”
“嗯嗯!卡蘿蕾姐姐好厲害,謝謝卡蘿蕾姐姐!”露露好不吝嗇地夸獎說,夸得卡蘿蕾有點暈乎乎的。
“嘿嘿,倒是也不至于啦……”卡蘿蕾不好意思又有點驕傲地說。
“那我們先走啦,卡蘿蕾姐姐再見哦!還有基婭拉姐姐!還有還有……”
瞅著露露趴在巡航船的欄桿上,一個一個地跟美露莘們道別,那維萊特和蒲從舟先上了船,聊起了這兩天的住宿。
“怎么了?”注意到蒲從舟有一點走神,那維萊特問道。
“沒什么。”蒲從舟看了眼興高采烈在和領航員聊天的露露,嘆了口氣,頭疼地說,“我總覺得這姑娘會和你惹禍!
那維萊特輕輕笑了下。
蒲從舟也知道就算露露惹了禍也沒什么,索性也笑了起來,坐在露露身邊,忽然對這趟旅行也有了期待——
事實證明蒲從舟想的沒錯,露露果然出事了。
也不算出事,就是這年風花節頭一回推出了新的游戲項目,叫做“風行迷蹤”,其實就是躲貓貓。
露露對飛行射擊什么的都不太感興趣,拉著蒲從舟和那維萊特就往風行迷蹤的比賽場地去。
蒲從舟聽著“風行迷蹤”什么三個游俠藏一個獵手追的規則就有著不祥的預感,還沒等她阻止……準確來說游戲規則還沒看完,那維萊特就帶著揮舞著報名表的露露來了。
“我們三個,嗯……當游俠,去躲。”那維萊特嚴肅地和蒲從舟解釋,“然后讓獵手來抓我們!
蒲從舟一時間不知道說什么好,沉默了一會,才艱難地試探問:“呃……所以獵手是誰?”
“不知道!蹦蔷S萊特坦言說,“隨機分配的!
……
蒲從舟無奈了,只能跟著那維萊特和一蹦一跳的露露進了比賽場地,用比賽的道具把自己變成了一個木桶,思考著能藏到哪個角落。
等蒲從舟找到了房子的葡萄藤上蹲下來,就見一個吊燈跳到了她的頭上,還蹦了兩下。
“……露露?”蒲從舟試探著問,那維萊特沒有這么活潑。
“對,媽咪,是我。”露露小小聲地說。
……于是蒲從舟和露露就一上一下擱在角落蹲著了。
……獵手獵手獵手。
蒲從舟聽著四周寂靜,時間一分一秒地過,不免有點緊張。
忽然一陣藍光落下,蒲從舟一回頭,看見了一個綠油油的少年,懷中抱著斐林琴,微笑著落下,眨了眨眼:“誒嘿,抓到你們啦!
“……風神大人!”蒲從舟脫口而出。
露露被這個忽然的變化嚇了一跳,揉了揉眼,好奇地看向溫迪,說:“咦,這就是傳說中的蒙德風神,巴巴托斯——”
“哇,這就是克里斯汀妮·那維萊特嗎?好可愛呢!睖氐陷p飄飄掠到了露露身邊,伸手摸了摸她頭頂透明的藍色小龍角。
“對,我就是。璃月的名字是蒲露,風神大人叫我露露就好啦!甭堵豆郧傻卣f。
蒲從舟看著露露這模樣,唇角抽了抽,說:“這下會裝乖啦?”
“哎,別這樣說露露,她多可愛啊!睖氐习崖堵蹲o在身后,晃了晃手指,嚴肅地說。
蒲從舟簡直覺得不要太離譜,氣笑了,又忽然想起正事,趁著溫迪逗露露的時候,問:“所以,風神大人為什么躲了我這么多年?”
“怎么能叫躲呢,我還沒說你呢,回到蒙德都不帶上孩子,讓我很傷心呢……把露露帶來了,我這不就來了嗎?”溫迪摸了摸露露脖頸上吊著的石珀,笑著說。
蒲從舟很難形容現在的心情,不可思議地說:“……所以你一直不來見我就是因為我沒帶露露?”
“是啊!”溫迪理直氣壯地說。
“好吧,很合理的理由。”蒲從舟攤手,說,“那你現在總該告訴我我是什么東西了吧。”
溫迪輕輕笑了下。
蒲從舟冷笑說:“怎么,你還不想說嗎?”
“怎么會呢……哎呀呀,你都是做媽媽的人了,怎么還是這么兇啊。”溫迪輕嘆著說,“這個問題呢,其實也沒那么難回答,不過我還是覺得,在此之前,你應該明白,”
溫迪頓了一下,對蒲從舟伸出一只手,笑著說:“你一直都是一朵蒲公英!只是你的‘力量’,不只是來源于蒲公英而已。”
蒲從舟思索一會,幾乎是脫口而出:“所以我的力量,是來自于你和帝——”
“噓——”溫迪對蒲從舟眨眨眼,“這可是秘密哦!
趁著蒲從舟靜靜思索的時候,溫迪抱起露露,笑瞇瞇地問:“可愛的露露,你想飛嗎?”
露露開心地說:“想——”
“好哦,飛起來啦!”溫迪輕輕打了個響指,帶著露露徑直沖向了天空。
“喂,你們在搞什么——”蒲從舟抬頭,卻看這倆家伙已經飛的沒影了,不由得有些無奈。
忽然叮咚一聲響,“風行迷蹤”宣告結束,因為那維萊特沒有找到,應該是蒲從舟這邊贏了。
那維萊特匆匆來到蒲從舟身后,敏銳地發現露露不見了,問:“露露呢?”
“被風神帶走了!逼褟闹刍剡^頭,看向那維萊特,風驟然間吹起她的長發。
“風神?”那維萊特怔了下。
“……既然他肯來見我!逼褟闹圯p輕上前一步,伸手接住了一朵蒲公英,“那離提瓦特亂起來……應該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