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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1章

    阿爾奇德的車隊來得很快,不過半小時就出現在了琴酒家門前。

    不過當他看見門口站著的赤井秀一和安室透時,表情瞬間變得有些微妙:“你……怎么只有你們兩個?”

    “其他人都有自己的事。”

    安室透露出笑容,眼睛里看不出任何的情緒:“其實我也不想去湊熱鬧,畢竟我和這家伙也合不來。但萬一這人一去之后回不來,我們也會很頭疼的。”

    阿爾奇德似乎是聽懂了他的暗示。

    他又深深看了兩人一眼,卻什么都沒說,只是示意身后的黑衣人將他們帶上車。

    好在他也沒有忘記赤井秀一在電話里說的話,等黑衣人把這兩人的眼睛蒙上后,便讓他們把他帶上自己的車。

    浩浩蕩蕩的車隊來得快走得也快。

    屋內的宮野志保隔著門聽了一會兒,在那些聲音遠去的同時,追蹤眼鏡上代表阿爾奇德的圓點也開始移動。

    “這樣一來就能知道佩拉迪拉格首領的所在位置了。”

    讓阿爾奇德來接人除了是有話要問,最主要的還是想要知道首領的所在地址——雖然這也不是很要緊的事情,但也是為了有備無患。

    工藤新一正準備給自己過喬裝。

    聽見宮野志保的話后,他頗為認同地點點頭:“那這個就交給你了。”

    宮野志保今天一天都會在家里看佩拉迪拉格首領給的資料,如果其他人——主要是赤井秀一那邊發生了什么事,她也方便接應。

    “交給我吧。”

    追蹤眼鏡里已經響起赤井秀一的聲音,她見工藤新一準備丟下喬裝的骰子,又不忘叮囑道:“你等會兒去找巴蒂斯塔的時候,記得留心有沒有跟蹤的人。”

    “我知道,你放心吧。”

    工藤新一明白她的意思,畢竟他們這次是在和Mafia交手,多留心點也是應該的:“你一個人在家注意安全,如果發生什么及時和我聯系。”

    赤井秀一和安室透都在佩拉迪拉格首領那邊,宮野志保聯系他們不方便。

    宮野志保覺得自己就算發生了什么,工藤新一從墓地那邊趕回來恐怕也來不及,但還是應了一聲。

    工藤新一得到她的回應后,也順手丟下了喬裝的骰子。

    【喬裝檢定1d100(檢定/出目)80/92失敗】

    工藤新一:“……”

    【工藤新一大概還沒睡醒,審美和技能沒能達成一致。他拿著化妝品在臉上涂抹了一通,在將自己的臉涂得面目全非的同時,卻依舊能保持原本的本色,實在是神技。 】

    “灰原,你看我這樣走得出去嗎?”他扭過頭朝宮野志保看去,臉上亂七八糟的妝容直接硬控對方20秒。

    宮野志保:……

    這真是,開局不利啊。

    她拿出手機來了個十連拍,看看面前的露出困惑表情的人再看看手機里拿來當黑歷史也不為過的照片,最終還是審美占據了上風。

    “你先把臉上的東西卸了。”

    她這么說著,在工藤新一卸完妝后,自己又丟下喬裝的骰子。

    【喬裝檢定1d100(檢定/出目)30/20成功】

    【所謂點得高不如投得小,宮野老中醫妙手回春不僅是指醫術、更是藝術與審美的成就,同樣的化妝品在她的手中,瞬間就讓剛才的卡西莫多成為了一個普普通通大帥哥。 】

    工藤新一:?

    說卡西莫多也太過分了吧!

    而且剛才的妝容配上狂歡節不是很符合主題嗎? !

    工藤新一還想為自己神乎其神的化妝技巧據理力爭,可惜KP理都不理他。

    他再看看宮野志保,對方一句“你敢把你剛才的照片發給有希子小姐和怪盜基德看嗎”,瞬間讓他偃旗息鼓。

    “那我先出門了。”

    他懨懨地說著,在得到宮野志保一句“路上小心”后,悶悶不樂地去找巴蒂斯塔。

    門咔噠一聲合上,宮野志保聽著工藤新一把戲做足、又將門重新落鎖,這才將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從追蹤眼鏡中傳來的對話上。

    赤井秀一自打上車后就一直沒說話。

    阿爾奇德等了五分鐘,終于還是沒能忍住:“你剛才說有事情想問我,究竟是什么事情?”

    赤井秀一等的就是阿爾奇德先按捺不住,現在看來這位二把手比想象中的更沉不住氣。

    “我聽說你和羅莎大小姐曾經有婚約。”

    他決定先從眾所周知的情報開始:“但是羅莎大小姐拒絕了?”

    “這件事你昨天應該已經聽首領提起過了吧,”同樣的問題阿爾奇德大約被人問過太多次了,這會兒語氣中聽不出任何被人戳中痛點后的不滿與憤怒,倒是多了些嘲諷。

    不是針對這件事的。

    而是針對赤井秀一的明知故問。

    “我想知道羅莎大小姐和你解除婚約的理由。”

    阿爾奇德沉默了一瞬,再一次開口時,聲音終于帶著幾分惱意:“這和首領讓你調查的事情有關系嗎?”

    他能裝得若無其事,不代表其他人可以抓著這件事猛踩他的傷疤。

    他的這個反應也在赤井秀一的預料之中:“如果我說有呢?”

    這一次的沉默相比之前更加漫長,長到赤井秀一以為他不會再作答時,卻聽見阿爾奇德帶著幾分落寞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大小姐說,她不想和我有太多的牽連。”

    這個回答遠超乎赤井秀一的預料。

    他原以為阿爾奇德會給出“性格不合”之類的答案,卻不想對方遠比自己想象中的要“誠實”。

    于是他在阿爾奇德看來,有些得寸進尺地繼續追問:“是不想和你有牽連,還是不想和她父親身邊的人有牽連?”

    “你這是什么意思?!”

    阿爾奇德的聲音終于帶上了情緒。

    這才是赤井秀一想要的反應,他不慌不忙地繼續說道:“羅莎大小姐在失蹤之前最在意的事是什么,你不會不知道吧?”

    “……”

    這一次的沉默遠比之前更加漫長,赤井秀一毫不懷疑阿爾奇德可能是對自己起了殺心,但他十分篤信對方不會對自己動手。

    因為他是Mafia的二把手。

    赤井秀一知道,Mafia對首領的忠誠遠超乎生命。

    他昨天對佩拉迪拉格首領魅惑大成功、讓對方對自己產生了些“興趣”,所以阿爾奇德就算對他再不爽,也不可能真的殺了他。

    “大小姐最在意的,是夫人去世的事。”

    赤井秀一沒有再說什么,在這片沉默中,阿爾奇德忽然輕聲開口,像是在回答赤井秀一的質問,更像是在自言自語。

    “你的意思是,大小姐是因為還在意這件事,所以不想和家族、和首領有過多的牽連?”

    “親人橫死,不可能無動于衷。”

    赤井秀一的聲音更輕,卻比阿爾奇德更堅定:“聽說大小姐和母親感情很深,她不可能不去調查這件事。”

    “你根本就是在懷疑這是首領做的!”

    阿爾奇德的聲音已經出離憤怒:“我從小跟在首領的身邊,知道首領有多么深愛夫人,他根本不可能殺害夫人,那件事就是一次意外!”

    赤井秀一再三挑釁,一次次猛踩阿爾奇德的雷區,等待的就是他的憤怒。

    人在憤怒的時候會不自覺的說出真相。

    他此刻雙眼被蒙住,看不見阿爾奇德的表情,所以現在驗證真相最好的方法,就是……

    “我要申請一次心理學檢定。”

    赤井秀一在心中對KP說道。

    冰涼的多面體出現在赤井秀一的掌心,他悄悄地將骰子丟在了地上,只聽見骰子隨著汽車前行不斷地滾動,最終在一個紅燈處與車同時停下。

    【心理學檢定1d100(檢定/出目)55/? ? 】

    【你能聽出阿爾奇德的情緒無疑是充滿憤怒的,他在極力否認你的話,帶與此同時,卻還多了些慌亂。 】

    這個檢定肯定是成功了。

    赤井秀一知道宮野志保在通過竊聽器監聽他們的對話,他詢問KP能不能將這個檢定的結果同步給她,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后,他又向KP提出將之后檢定結果全部同步給宮野志保,這才順著阿爾奇德的話再接再厲。

    “意外?什么意外?”

    他結合工藤新一昨天從巴蒂斯塔那里得來的訊息,半是推測半是肯定地問:“你是說,夫人的死和首領有關只是個意外嗎?”

    吱嘎——

    原本平穩前行的車突然一個急剎,輪胎與地面摩擦發出尖銳刺耳的聲音。

    赤井秀一上車時沒有系安全帶,身體因為慣性而前傾。即使他努力地讓自己保持平衡,但是右側的額頭還是撞上了前排的座椅。

    【暗投:? ? 】

    額頭處傳來了一陣滾燙的熱意,赤井秀一感受到似乎有什么從那里留下,淌滿了他半張臉,緊接著便是劇烈的刺痛。

    周圍響起了驚呼,在一陣參雜著道歉聲的兵荒馬亂中,赤井秀一聽見似乎有人在喊“受傷了”之類的話。

    蒙在眼前的黑布被人移動,在看見光亮的同時,他也看見了一片鮮紅。

    ——是從他額頭處淌下的血。

    “你們座椅硬度真不錯。”

    既然黑布已經被移開,赤井秀一索性一把將其扯下,他看著神情復雜的阿爾奇德,還有心情開玩笑:“是因為防止暗.殺,所以里面是藏了刀片嗎?”

    這個冷笑話并沒有讓阿爾奇德露出笑容。

    “你的傷口需要處理。”

    他迅速檢查了一下赤井秀一的額頭,確認傷口不深,只是血流得比較嚇人后,這才繼續說道:“這件事我會告知首領的。”

    他沒說是赤井秀一受傷這件事,還是他們剛才的對話。

    但是赤井秀一本人卻無所謂:“這是大小姐的猜測,但是我也會親自告訴首領的。”

    阿爾奇德沒有再說些什么。

    車已經駛入佩拉迪拉格的領地,赤井秀一該看的不該看的都已經看見,再讓他戴上黑布也沒用。

    所以阿爾奇德也沒說什么,只是看了眼因為知道自己做錯事而惶恐不安的司機,然后讓人先帶赤井秀一去處理傷口。

    赤井秀一還沒忘記另一輛車上的安室透:“我的同伴……”

    “我會讓人帶他跟你一起行動的。”

    阿爾奇德丟下這句話便轉身離開,赤井秀一被人送到了一個看上去像是醫務室的地方,沒過一會兒,眼前還蒙著黑布的安室透被人帶到了自己的面前。

    安室透先是聞見消毒水的氣味。

    他對這種味道十分敏.感,正想著難不成佩拉迪拉格的首領住院了,就被人扯下了眼前的黑布,緊接著頂著一腦門血的赤井秀一就出現在了眼前。

    安室透:……

    “你和阿爾奇德交手了?”

    “被車里的座椅暗.殺了。”

    安室透:? ? ?

    啊?

    赤井秀一大致說了一下自己和阿爾奇德的對話,很快就得到安室透一言難盡的復雜表情:“你真的這么問了?”

    “有什么問題?”

    安室透也不知道該說他膽大還是該說他魯莽。

    但是話都已經問了,現在斥責這位FBI比想象中更莽也有些晚,他只能詢問阿爾奇德的反應。

    “我覺得他應該也有這樣的猜想。”

    不只是他。

    他們懷疑恐怕佩拉迪拉格家族不少人都有類似的猜測。

    兩人正討論著之后要這么做,就看見一個穿著白大褂的中年人從門口走了進來。

    他長得很高,留著棕色的短發和山羊胡,見流了一腦門血的赤井秀一他也沒說什么,就像是見多了這樣的場景,顯得十分淡定。

    “你們看上去像是生面孔啊,是新來的嗎?”

    他漫不經心地問道,留在門口的黑衣人立刻上前低語,隨后中年人就露出恍然的表情:“聽說首領昨天被一個擁有綠色眼睛的人迷住了,原來就是你嗎?”

    赤井秀一:……

    安室透一臉要笑不笑,但還是在赤井秀一的耳邊低聲說道:“看來這個家族的內部消息十分靈通。”

    赤井秀一沒搭理他。

    而那名醫生又細細地打量著他們,隨后對著門口那幾個黑衣人揮了揮手:“人太多空氣會渾濁,你們先出去等著。”

    幾個黑衣人還想說些什么,但是又被他一句“我這就一扇門,難不成他們還能跳窗逃跑嗎”給堵了回去。

    黑衣人面面相覷,最后還是老老實實地退了出去。

    “這個家族的人做事就是這么死板。”

    醫生戴上口罩和手套,給赤井秀一的額頭做了初步的檢查,隨后開始清理傷口附近的血跡:“我是菲利波,受雇于這個家族的醫生。”

    他們和佩拉迪拉格家族的人打交道——無論是首領還是大小姐,基本都是在黑衣人的監視下;而二把手阿爾奇德看上去也不太好說話。

    現在難得能和這個家族的人私聊,安室透立刻抓住機會問道:“菲利波醫生在這個家族待了很久了嗎?”

    “我這個人最煩一些彎彎繞繞的問題,”菲利波盯著傷口頭也不抬,“你們想問什么就直說吧。”

    這是難得的直球玩家。

    安室透和赤井秀一對視一眼,倒有些不知道該怎么開口。

    短暫的思考后,赤井秀一決定順從他的意愿,貼臉開大:“夫人去世的時候,你已經來這里了嗎?”

    和阿爾奇德相反,菲利波聽到這個問題后手都不帶停的,甚至淡定反問:“首領是讓你來調查夫人去世的真相嗎?”

    他看起來并沒有要回答的意思。

    赤井秀一和安室透在彼此的眼中看見了同樣的推測。

    “你還沒有回答我們的問題。”

    菲利波語氣依舊十分淡定:“我只說讓你們直接問,沒說我一定會回答,你們不是也沒回答我的問題嗎?”

    這個人看起來有點難溝通。

    安室透給赤井秀一使了個眼色,在對方詢問的目光下,他一邊無聲地說著魅惑,一邊比了個丟骰子的動作。

    赤井秀一:……

    你不是也有80的說服嗎,你怎么不來!

    “首領想調查大小姐的下落,而想要調查這件事的人是大小姐。”

    赤井秀一一邊說著一邊觀察菲利波聽到這話之后的反應,見對方依舊連個眼神都不愿給自己,他沒辦法只能向KP申請過魅惑。

    【魅惑檢定1d100(檢定/出目)90/66成功】

    【雖然擁有過一次大失敗的經歷,但是威尼斯魅魔這一次依舊還是穩定發揮,哪怕受了傷,也不忘向醫生散發自己的魅力。你的費洛蒙從傷口處大量發散,傳遞給了正近距離給你處理傷口的菲利波。 】

    赤井秀一:……

    他有點無語,抬頭就看見安室透捂著口鼻向后退開,他速度很快,眨眼間幾乎就退快要到了門口。

    赤井秀一剛想說安室透反應太夸張,但隨后就想起一件重要的事:他剛才好像讓KP把所有檢定結果都同步給宮野志保。

    “我現在撤回還來得及嗎?”

    【晚了。 】

    赤井秀一還想說些什么,但菲利波的聲音很快就在他耳邊響起,他將頭湊在赤井秀一的耳邊,輕聲說道:“這不奇怪,羅莎大小姐對夫人的死一直耿耿于懷。”

    這個距離有點曖.昧了,赤井秀一僵直著脊背,一邊抗拒著對方的靠近,一邊又不得不維持著同樣的距離繼續詢問:“那你還知道點什么嗎?”

    “你想知道什么?”

    “夫人去世時的情況。”

    赤井秀一頓了頓,他遠距離和安室透交換視線,后者雖然沒有聽到他們的對話,卻對著赤井秀一比了一個口型,赤井秀一立刻明白他的意思,又補充刀:

    “或者說,尸體的情況。”

    “那你可是問錯人了。”

    菲利波替他清理完傷口,又貼上紗布,然后看著他的眼睛平靜地說道:“夫人去世的時候,我沒有看到她的尸體。”

    從醫務室到首領面前的這段路上,赤井秀一和安室透再度被蒙上了眼睛。

    他們又在龐大的建筑物里繞轉許久,最終被帶到了一個和昨天看起來一樣的房間中。佩拉迪拉格的首領今天穿著一件和昨天不一樣的西裝,看見只有赤井秀一和安室透兩人也不覺得怎么驚訝。

    “我聽阿爾奇德說,你有事要找我,所以特意為你騰出了時間。”

    他盯著赤井秀一的眼睛,面上帶笑,語氣十分的溫和:“是找到羅莎了嗎?還是有別的消息。”

    【暗投:? ? 】

    和首領的聲音同時響起的還有骰子轉動的聲音。

    這和昨天的情況十分相似,赤井秀一還沒來得及回答,就聽見KP冰冷的機械音在腦內響起,打斷了他所有的思緒。

    【赤井秀一進行一次魅惑檢定。 】

    這是和昨天相似卻又不太一樣的發展。

    比起昨天的“給個機會”,今天則是冷冰冰的命令,并且指名道姓要赤井秀一進行魅惑檢定。

    這一定有問題。

    安室透瞟了一眼對方,雖然之前一直在看樂子,但是現在的情況顯然沒有想象中那么樂觀,他多少還是有些在意。

    赤井秀一也意識到今天的情況和昨天不同。

    但是他沒有別的辦法,只能遵照KP的指示丟下了骰子。

    【魅惑檢定1d100(檢定/出目)90/7極難成功】

    【赤井秀一今天的偽裝雖然和昨天不太一樣,但是綠色的雙眼卻并沒有任何的變化,佩拉迪拉格的首領盯著你的眼睛,態度十分柔和,你能夠感覺到自己已經完全俘獲了對方的心。 】

    安室透:……

    我就多余擔心這個人。

    赤井秀一不太理解這里繼續丟魅惑的原因,但是KP的話撇開那些令人頭皮發麻的描述不說,還是給了他一劑強心劑。

    在這個強心劑下,他脫口而出:“你昨天說我和她有一模一樣的眼睛,是指您的夫人嗎?”

    這個問題實在太唐突了。

    安室透在一邊聽得都有些心驚。

    如果不是在首領的面前,他幾乎就要質問赤井秀一到底是他魅惑首領,還是首領魅惑了他。

    但是被這么詢問的佩拉迪拉格的首領,看起來卻十分平靜。

    他似乎早就猜到赤井秀一會有這樣的疑問,甚至臉上浮現出了一個看上去溫柔而又深情的笑容。

    “原來你已經知道了。”

    他像是自言自語,又對著赤井秀一問道:“你想問些什么?比如……是不是我殺了她?”

    “那您會告訴我答案嗎?”

    首領并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他起身走來了赤井秀一的面前,凝視著他的雙眼良久,最終自顧自地嘆了聲氣。

    “原來羅莎一直以為是我殺了她的母親。”

    他慢慢地轉過身,一步步地回到自己剛才的位置上,不知道是不是兩人的錯覺,他這幾步走得有些踉蹌,就連那背影也蒼老了許多。

    “喬凡娜……羅莎的母親去世之前,威尼斯也發生過一次失蹤案。”

    這像是在暗示,或者說明示著什么。

    結合“墳墓里沒有尸體”和剛才菲利波給出的“沒有看見尸體”的信息,一些答案呼之欲出。

    赤井秀一和安室透迅速交換視線,卻并沒有選擇直接相信。

    “那我們能夠去夫人去世前經常去的地方看一下嗎?”

    赤井秀一沒有立刻下結論,而是趁機提出進一步的要求:“我想會不會還有別的什么線索。”

    “喬凡娜的臥室還保留著她生前的樣子,我讓阿爾奇德帶你們去。”

    首領抬手比了個手勢,安室透見狀立刻去去開門,就看見守在門外的黑衣人立刻朝他們看來,而阿爾奇德不知道什么時候也待在了那里。

    他們將首領的話轉述給了阿爾奇德,對方聞言迅速朝首領看了一眼,見首領默許,他隨即用復雜的目光看向了赤井秀一,良久之后才說道:“你們跟我來。”

    從首領辦公室到夫人的房間又是一段漫長的路程。

    畢竟是在別人的地盤,這一次赤井秀一和安室透誰也沒有開口,只是安安靜靜地跟隨著阿爾奇德來到了喬凡娜夫人的臥室。

    臥室內的墻紙已經泛黃,各處的裝飾都透著些許年代感。這里的確和首領說的一樣,還保留著二十年前的模樣。

    “我在外面等你們。”

    阿爾奇德似乎不愿意繼續逗留,他轉身就要離開,卻被安室透叫住。

    “我們還有一個問題。”

    安室透盯著他的身影,冷不丁地開口:“你和大小姐還有聯系嗎?”

    ……

    工藤新一和巴蒂斯塔約在了碼頭見面。

    圣米歇爾島坐落于威尼斯瀉湖中,對于生活在水上都市的威尼斯人來說,人生最后一次的旅行工具是船。如今威尼斯最著名的貢多拉,在黑死病流行時期也是運輸尸體的工具。

    巴蒂斯塔來得很快,他帶著工藤新一很快就來到了圣米歇爾島公墓的一隅,這里很安靜,周圍也不像威尼斯本島一樣擠滿參觀的游客。

    工藤新一看著面前的墓碑,上面刻著羅莎的母親喬凡娜夫人名字與生卒日期,除此之外便沒有其他。

    “還好你今天來找我。”

    巴蒂斯塔從包里摸出了兩個軍工鏟,將其中一個遞給工藤新一,一邊面容惆悵地說道:“琴酒警司今早剛剛下達的命令,明天警局內會有一場大的行動,讓我們所有人都要參加。”

    “所有人?去做什么?”

    “上街巡邏,好像是有人給了失蹤案的線索。”

    巴蒂斯塔在喬凡娜的墓前深深鞠躬,他鏟開墓地上的土,同時說道:“按照警司的分配,恐怕明天警局里面會空了吧。”

    工藤新一記住了這個消息,和巴蒂斯塔一起動手挖墓。

    棺材埋得很深,但是工藤新一發現埋在上面的土卻鋪得很松,他們兩人鉚足勁挖了幾個小時,地上的影子也轉了半圈,這才終于在日落前把鋪在棺材上的土全部松開。

    工藤新一并沒有立刻打開棺材,而是仔細查看了一番,這個棺材的成色看不出任何的問題,但是他還是向巴蒂斯塔多問了句。

    “你還記得棺材的模樣嗎?”

    巴蒂斯塔點點頭:“和我上次來時看見的一樣。”

    有了他這句話,工藤新一稍稍放心了些許。

    他和巴蒂斯塔一起動手,沒一會兒便撬開了棺材板,可是當兩人將棺材板打開時,卻發現里面躺著一具白骨。

    從骨架上來判斷,可以看出這是一位女性,但是工藤新一看不出這具骨架已經死亡了多久。

    他再看看身邊的巴蒂斯塔,昨天用十分確定的語氣說著墓里沒有尸體的青年此刻明顯慌了神,他恐懼地向后退開,卻一不小心被丟在一邊的軍工鏟絆倒跌坐在地,他顫顫巍巍地舉起手,指著棺材內的尸骨結結巴巴地開口:

    “這,這怎么可能,我明明……”

    工藤新一沒有對他進行心理學檢定,此刻對方的無措并不像是演技,那么接下來只有一個問題:

    里面躺著的這具白骨,真的是喬凡娜夫人嗎?

    第62章

    辨別骨架的年齡和死亡日期需要一系列的檢定。

    工藤新一沒有點醫學,手邊也沒有儀器。

    僅憑他所擁有的醫學常識,他也只能判斷這是一具女尸,右側的齲齒有過治療痕跡,另外她的左腿生前曾經骨折過。

    巴蒂斯塔現在還有些混亂。

    他雙手杵著軍工鏟,想要籍此來代替發軟的雙腿、支撐自己的軀體。

    眼前的場景對他來說沖擊性太大,巴蒂斯塔一時也說不出是無人的墳墓中突然多了具白骨更可怕,還是淡定地在對白骨做尸檢的工藤新一更嚇人。

    “工藤。”

    他咽了口唾沫,努力地讓自己聲音聽起來沒有那么顫抖:“這個真的是喬凡娜夫人嗎?”

    “說不準。”

    工藤新一頭也不太抬地回道。

    這也是他的疑問,而除了把尸體搬去警局或者琴酒家讓灰原鑒定外,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只有一個。

    “我能進行偵查檢定嗎?”

    【偵查對于驗尸起不到太大的作用,如果要推測尸體的骨齡和死亡時間,還是需要醫學檢定。 】

    果然。

    工藤新一沉思片刻:“如果我和灰原視頻,讓她過醫學呢?”

    KP:【? 】

    大約沒想到工藤新一還有這種騷操作,KP沉默了一瞬之后才開口:【你可以試試看,但是礙于手機像素等問題,需要過困難以上的醫學。 】

    沒有說不可以就是完全沒問題。

    工藤新一已經完全掌握了KP的說話技巧。

    得到這個肯定后,他直接給宮野志保打了一個視頻電話。宮野志保接得很快,但是工藤新一卻發現她的背景不是在琴酒家,而是……

    “你出門了?”

    工藤新一瞪圓雙眼:“難道赤井先生那邊出了什么事?”

    “他那邊倒也沒別的什么事情,就是又俘獲了一個人的心。”

    宮野志保不咸不淡地說著令工藤新一目瞪口呆的話語:“我發現了點東西,打算出門調查一下,你這邊什么情況?”

    工藤新一想要追問宮野志保那邊的成果,但見她不愿意多說的樣子,也就提出了自己的請求。

    “你讓我對著那具白骨過醫學?”

    宮野志保顯然也沒想到還有這樣的操作,緊接著她就聽見工藤新一一邊說著“KP已經允許了”,一邊突然轉了個身,讓自己和那具白骨同時入鏡。

    宮野志保:……

    你現在特別像拍短視頻的。

    她強忍住吐槽的沖動,好聲好氣地對著工藤新一說道:“你人先讓開,把鏡頭對準那具白骨,你這樣拍我起碼得過極難成功。”

    工藤新一看起來顯然還還有話要說,但是見鏡頭里的宮野志保已經皺起了眉,他還是老老實實地將鏡頭對準那具白骨,從頭到腳慢慢地給宮野志保拍了一回。

    宮野志保細細地打量著每一處,直到畫面定格在整體后,這才向KP申請醫學檢定的骰子。

    【醫學檢定1d100(檢定/出目):80/11極難成功】

    KP的播報同時在兩人的腦中響起,工藤新一和宮野志保同時松了一口氣,等待著檢定結果的播報。

    【宮野老中醫技藝嫻熟,哪怕是視頻面診也不在話下,面對著手機另一頭的“患者”,她仔仔細細地檢查著對方身上的所有的骨頭情況,最終確定對方應該是一位從未懷過孕的女性,從膝蓋來判斷,年齡應在20歲出頭,生前有過高強度的訓練,距離尸體死亡時間不過三五日。 】

    什么? !

    工藤新一迅速收起手機與宮野志保對視,兩人在彼此的眼中看見了相同的結論。

    這絕對不可能是喬凡娜夫人的尸體。

    并且是最近才被人放進去的。

    “巴蒂斯塔!”

    工藤新一扭頭向身后的年輕警察看去,語氣嚴厲地向對方核實:“你對這個墓的位置那么熟悉,之前應該也來過這里吧?那是什么時候的事?”

    巴蒂斯塔被他嚇了一跳,但是在工藤新一的目光下,還是老老實實地答道:“大,大概是一個多月前。”

    “那個時候你挖過墓嗎?”

    巴蒂斯塔咽了咽口水,顯得格外遲疑,就在工藤新一尋思著要不要過什么社交類技能的時候,就看見他緩緩地點了點頭。

    “挖了,但是那時候里面真的什么都沒有!”

    巴蒂斯塔幾乎就要哭出來了:“為什么這里面會多了一具白骨?這肯定不是喬凡娜夫人的尸體,所以這到底是誰做的?!”

    他似乎有些崩潰,一把丟掉手里的軍工鏟,直接跳到棺材所在的土坑里。

    工藤新一想攔已經來不及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巴蒂斯塔拽著那具白骨往外拖,他大腦飛速運轉,正在琢磨著該說些什么才能讓巴蒂斯塔冷靜,卻聽見咔嚓咔嚓的聲響。

    “呃——”

    緊接著響起的,是巴蒂斯塔的喉管發出的短暫而又急促的聲音。

    白骨掐住了巴蒂斯塔的喉嚨。

    以一個十分標準的背后鎖喉的姿勢。

    【工藤新一和宮野志保看見白骨復活的場景,SanCheck,成功0,失敗-1d3。 】

    這個場面,有點熟悉。

    工藤新一還想據理力爭,說他們之前已經見過馬克尸體復活的場面,區區白骨根本不在話下,就發現宮野志保已經切斷了視頻。

    工藤新一:?

    說好的搭檔呢?

    宮野志保那邊有沒有進行SanCheck工藤新一不知道,他只知道那具白骨已經挾持著巴蒂斯塔跳到了地面上,她一手掐著巴蒂斯塔的喉嚨,一手拾起了地上的軍工鏟,同時擁有了人質和武器。

    是個沒了腦子但還是有頭腦的白骨。

    人命關天,現在顯然不是糾結要不要過SanCheck的時候了。

    反正區區三點理智也不會瘋。

    工藤新一這么想著,思考著接下來該怎么做的同時,丟下了手中的骰子。

    【理智檢定1d100(檢定/出目):60/35成功】

    【工藤新一見識過了各種奇聞異事,能夠自己行動的白骨在你眼中就像是提線木偶,根本不值一提。 】

    這個描述讓工藤新一好不容易誕生的緊張感都快消散了,但他緊接著還是聽見了令自己不得不繃緊腦中那根弦的話語。

    【戰斗輪開始,工藤新一先動。 】

    KP這句話讓工藤新一松了一口氣,搶到先手就等于成功了一半,接下來就是該如何行動。

    他帶著槍,但是用子彈打一具白骨先不說有沒有效果,光是瞄準就太困難了,尤其白骨手里還有人質——搞不好KP還得讓他過困難射擊或者幸運。

    面對骸骨這樣的敵人,最好還是用鈍器。

    但是兩把軍工鏟一把在坑里,還有一把在白骨的手里,他無論用哪個都會浪費一個行動輪、失去先手的機會。

    那么最好的武器就只剩下一樣了。

    雖然他沒有點斗毆,但是工藤新一覺得這個方法值得一試。

    “我有個問題。”

    工藤新一在心中向KP進行最終確認:“是不是拿在手里的道具都有傷害加成?”

    回應他的是KP警惕的詢問:【你想做什么? 】

    工藤新一沒有回答。

    他一個箭步沖到白骨面前,拾起剛才被撬起的棺材板,在丟下骰子的同時,他雙手舉著棺材板,對準白骨的腦袋掄去。

    【? ? ? 】

    【斗毆檢定1d100(檢定/出目):25/5極難成功】

    【反擊(白骨):60/59成功】

    KP大概有點懵,似乎是沒有猜到會有這樣的展開,又好像是不知道該怎么計算這個傷害,過了好一會兒才讓工藤新一進行傷害檢定。

    【傷害(工藤新一):1d3+1d8+1d3=9】

    不對勁!

    工藤新一立刻意識到了異常。

    諸如棒球棍、板球棒之類大型棍狀物的傷害是1d8,這么大的一個棺材板,1d8的傷害雖然有點低,但為什么還會有額外1d3的傷害?

    這里面一定有問題。

    工藤新一正琢磨著要去檢查,KP的播報聲卻在這個時候響起:

    【工藤新一掄著棺材板打人的姿態是在稱得上是英姿颯爽,白骨一把丟開被挾持的巴蒂斯塔,試圖反擊工藤新一的進攻,卻被工藤新一當頭一板打得七葷八素。工藤新一明顯可以發現,白骨在接觸到棺材板的時候,便像是斷開了操控的木偶,瞬間失去了行動能力。 】

    不對勁,這里面肯定有問題。

    他回憶著剛才的發展,工藤新一記得白骨在棺材里的時候還沒有任何異樣,是在被巴蒂斯塔從里面拽出來的時候才復活的。

    難道這個棺材有問題?

    工藤新一生怕這白骨再次復活,他當機立斷,招呼著還摸著脖子大口喘氣的小警察一起行動:“巴蒂斯塔,我們先把骨頭放回到棺材里!”

    “但是……”

    巴蒂斯塔顯然不太情愿:“這明明不是喬凡娜夫人的尸骨!”

    這戀愛腦就是個死腦筋。

    工藤新一毫不懷疑如果自己沒能把他給說服,就算他一個人把尸體丟回到棺材中,這人今天晚上還是會來偷偷挖墳。

    所以工藤新一決定以毒攻毒:“現在這具白骨攻擊性那么強,如果她到處跑被人看見、然后喬凡娜夫人的墓又被人發現空了,你覺得其他人會怎么想?”

    巴蒂斯塔眨眨眼:“怎么想?”

    “其他人會以為是喬凡娜夫人的遺體在作祟,這樣只會給喬凡娜夫人的名字抹黑。”

    巴蒂斯塔似乎是被說動了。

    工藤新一只能順著這條線再接再厲:“現在羅莎小姐已經失蹤了,如果她被找回來后聽見母親的尸骨到處行走,你覺得她會怎么想?她和夫人的感情那么深,你覺得她會不會追隨夫人……”

    他的話還沒說完,巴蒂斯塔已經一個箭步沖到了工藤新一的身邊,他抱起那具白骨,二話不說又沖下墓坑,把白骨放進了棺材里。

    工藤新一:……

    雖然良心有點痛,但是事情解決就好。

    他又等待了一會兒,見這具白骨被放回到棺材里后果然不再行動,也更加肯定棺材有問題。

    “我要對棺材整體進行偵查。”

    他對KP說道。

    【可以。 】

    骰子出現在了工藤新一的手中,他二話不說直接丟下。紅黑色的骰子扎入泥土中,卷起了一小股揚塵,沒一會兒便停了下來。

    熟悉的、似乎很久都沒有聽見的鼓掌聲與喝彩聲在工藤新一的耳邊響起,工藤新一意識到自己檢定結果,雙眼一亮,隨即就聽見KP帶著幾分無奈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偵查檢定1d100(檢定/出目):75/2大成功】

    【工藤新一作為怪盜偵探,雖然沒有估價技能,但是對于上了年代的物品有著一定的辨別能力。你可以發現這個棺材有著一定的年歲,顯然不是剛剛打造的,而棺材的內側刻有古怪詭異的花紋,那花紋一路連綿至棺材板,形成了一個完整的圖案。 】

    【工藤新一進行一次克蘇魯神話檢定。 】

    工藤新一記得自己在埃及副本結束之后,曾經得到過這個技能的獎勵點,但是如果他沒記錯的話……

    “我這個技能才1點。”

    他努力地為自己辯解:“而且你這個大成功給的信息就這么點?”

    KP懶得理他:【你丟就是了,別丟個大失敗就行。 】

    工藤新一:?

    你小看誰呢!

    他原本還想據理力爭,這下直接說干就干,直接丟下已經出現在掌心的骰子,覺得自己非得丟出一個大……

    【克蘇魯神話檢定1d100(檢定/出目):1/97失敗】

    “這不是大失敗!”

    他幾乎撕心裂肺地為自己申辯:“你看清楚!97不是大失敗!”

    【呵,那工藤新一什么都沒發現。 】

    工藤新一:? ? ?

    “這么完了?”

    【完了。 】

    ……

    就在工藤新一忙著挖墳的同一時間,赤井秀一和安室透兩人也來到了喬凡娜夫人曾經的臥室。

    面對著安室透的詢問,二把手阿爾奇德沒有直接回應。

    他眸色冷淡,表情更加冷漠,似乎想要用撲克臉來抵御安室透對他的觀察。

    “大小姐已經失蹤很久了。”

    短暫的沉默后,阿爾奇德給出了這樣的回答,隨后他沒有再給安室透繼續追問的機會,直接推門而出,離開了這個臥室。

    “這個人不對勁。”

    安室透看著他的背影,直到門合上后,這才小聲說道:“你剛才在車上對他使用過魅惑沒有?”

    赤井秀一:?

    “我是什么走到哪里就魅惑到哪里的人嗎?”

    “啊?難道你不是嗎?”

    安室透顯然比他更懵,或者說,他感到不合理:“你看你這一路上都魅惑成功多少人了,為什么偏偏他沒有這個待遇?”

    二把手阿爾奇德到現在都沒有被魅惑,倒顯得有些不合群。

    赤井秀一懶得和安室透爭辯,但是安室透對于這件事卻有些執著:“你真的覺得阿爾奇德和羅莎大小姐解除婚約之后,就再也沒有往來?”

    “什么意思?”

    安室透繼續說道:“你仔細回想一下昨天羅莎大小姐和你的對話,她失蹤了那么久,卻依舊能在第一時間掌握這里的情況,知道你勾引她爸。”

    赤井秀一自動忽略某些刺耳的詞。

    “這里是她的家,有人給她通風報信這不奇怪。”

    “但是阿爾奇德的可能性最高。”

    他曾是羅莎的婚約者,又是首領身邊的二把手:“昨天在場的就那些人,一般的成員不能隨便行動。如果之前是他負責搜查大小姐的下落,那么大小姐一直音訊不明也就不奇怪了。”

    赤井秀一似乎接受了安室透的這一推理。

    “我不否認我想看你的笑話。”

    安室透見狀再接再厲,然后在赤井秀一的目光下坦然表示:“但是撇開這個不談,我覺得你還是很有必要再向阿爾奇德套一次話。”

    “至少也要確認他和羅莎大小姐之間的關系。”

    赤井秀一似乎是聽進去了,他也沒急著拒絕,只是說道:“先搜房間,別的之后再說。”

    喬凡娜夫人房間內的布置不少,他們不知道她生前的習慣,如果一一檢查不知道要找到什么時候

    時間有限,兩人決定先丟骰子。

    【偵查檢定(赤井秀一):80/23困難成功】

    【偵查檢定(安室透):80/62成功】

    【赤井秀一和安室透不愧是在道上行走的人,為了生存,兩人都鍛煉出了超強的偵查能力,安室透在放著各式各樣小說與歷史書的書架上,找到了一本日記,而赤井秀一則是從梳妝臺的抽屜里拿到了一張圖紙。 】

    兩人遵循著KP的指示分別找到了線索,雙方一合計,決定先看日記本。

    “先看日記吧。”

    日記本很厚,如果要全部翻完不知道要什么時候,兩人互相看看,就聽見KP的聲音適時地響起:【你們可以過圖書館。 】

    赤井秀一和安室透都沒點。

    “誰家好人進這種副本會點圖書館啊。”

    “……志保點了。”

    “志保真是聰敏勤奮的好孩子。”

    安室透迅速改口,雖然他們都沒有點圖書館,但是這個技能默認也有20點,兩人決定碰碰運氣。

    【圖書館檢定(赤井秀一):20/21失敗】

    【圖書館檢定(安室透):20/72失敗】

    看來運氣不怎么樣。

    KP似乎也有些無語了:【那你們試試看過幸運吧。 】

    赤井秀一和安室透覺得他倆就像是無情的扔骰子機器,但是沒辦法,來都來了,總得帶點成果回去吧。

    骰子在柔軟的地毯上打著轉,兩人的骰子彼此撞擊又快速分開緊接著又再度撞擊,就如同骰子的主人一般互不相讓。眼見著這即將演變成另一種桌游時,不斷旋轉的紅黑影子終于戛然而止。

    在赤井秀一和安室透屏氣凝神地等待著最終結果,然而在KP播報之前,他們率先聽見了熟悉的,令人背后發寒的悲樂——

    【幸運檢定(赤井秀一):25/98大失敗】

    【幸運檢定(安室透):20/67失敗】

    “赤井秀一你……”

    安室透急得差點口吐亂碼,但是在這之前,兩人聽見門口傳來了一陣響動。

    赤井秀一眼疾手快,抓起日記本和圖紙就往安室透手里塞,被他推開的安室透腦子里瞬間浮現了一些不太美妙的記憶,他甚至來不及去問赤井秀一要做什么,緊接著就看見門被人從屋外一把推開。

    阿爾奇德去而復返,他手中握著槍,槍口對準赤井秀一,二話不說就扣下扳機。

    第63章

    射擊是無法閃避的。

    赤井秀一和安室透表情一凜,他們還殘留著些許的僥幸,直到聽見KP的播報音和槍聲同時響起。

    【射擊(阿爾奇德):65/21困難成功】

    “這種距離的射擊真的不能回避嗎?!”

    安室透有些急了,而赤井秀一卻是盯著阿爾奇德手里的槍。

    這次出發前他有研究過武器列表,阿爾奇德手里的武器是短口手.槍,傷害差不多在1d6,就算滿傷害也不是致命傷。

    【傷害:1d6=6】

    赤井秀一:……

    我就這么一說,不是真的讓你滿傷害好嗎?

    他的抗議沒有得到KP任何的回應。

    冰冷的機械音伴隨著槍響,漠然地進行著解說。

    【阿爾奇德突然殺進了臥室,他手里拿著短口手.槍,這不是Mafia慣用的配槍,顯然阿爾奇德已經手下留情。但是殺傷力再小的手槍也是武器,加上阿爾奇德精湛的槍法,子彈直接射中赤井秀一的右手手臂。 】

    就算赤井秀一已經做好最糟糕的打算,也能面無表情地接受這一切,但子彈破開皮.肉傳來的痛苦還是讓他發出了一聲悶哼。

    汩汩鮮血從傷口流出,沒一會兒就浸濕了地毯。

    安室透想要上前查看,卻被赤井秀一搖搖頭拒絕。

    短.口手槍彈容量從6發到15發都有。

    雖然阿爾奇德此刻已經放下手槍,冷著臉守在門口、看起來沒有要再繼續進攻的樣子,但赤井秀一和安室透都不敢掉以輕心。

    “你為什么要攻擊我?”

    赤井秀一冷聲詢問,但阿爾奇德卻并不愿意回答,完全是一副拒絕溝通的模樣。

    但是赤井秀一意識到,對方的視線至始至終都沒有從他的身上離開。

    阿爾奇德想殺的明顯只有他。

    安室透沒有必要卷進來。

    他一邊警戒著阿爾奇德,同時飛快地朝安室透看了眼,無聲地做了個口型——

    “跑!”

    安室透臉色瞬間就變了。

    從剛才被赤井秀一推開起,他就有些應激反應:同樣的事情已經發生過一回,這次安室透說什么都不可能丟下赤井秀一獨自一人跑路。

    “你又想一個人扛下一切?別做夢了。”

    他壓低嗓音反駁著赤井秀一的話,將手里的日記本和圖紙藏好的同時,也摸出了配槍:“一起進戰斗輪,或者一起走,你選一個。”

    赤井秀一顯然還想再勸幾句,但再看看安室透那一臉的堅定決絕、完全拒絕溝通的樣子,他明白多說無用。

    “KP還沒說進戰斗輪。”

    赤井秀一不再勸他,他留心著阿爾奇德的舉動,快速說道:“或許還有轉機。”

    安室透剛才也是氣急了,現在被赤井秀一這么一提醒,才發現這的確有些異常。

    要是換做平時,KP早在阿爾奇德拿著槍闖進來的時候就會播報“戰斗輪開始”,但今天卻沒有。

    這是轉機。

    但或許還潛藏著他們沒有發現的危機。

    “這樣,你先試試看對他過魅惑。”

    赤井秀一呼吸一窒:“這就是你想出來的辦法?”

    “你90的魅惑,成功率總比我高一點吧。”

    安室透瞥了他一眼,完全沒有聽出對方語氣中的不滿和懷疑:“丟的時候小心點,別再投一個大失敗。”

    赤井秀一愛上阿爾奇德倒沒什么。

    萬一倒戈就麻煩了。

    聽出安室透言下之意的赤井秀一險些背過氣去,他不想再搭理對方,但還是向KP提出了申請:“我要對阿爾奇德進行魅惑。”

    然而骰子并沒有像先前一樣出現在赤井秀一的手中。

    赤井秀一正疑惑,隨即就聽見KP的波瀾不驚的聲音在腦內響起。

    【無法對該目標使用魅惑技能。 】

    赤井秀一/安室透:!

    什么? !

    赤井秀一一路魅惑過來,就沒遇見過這樣的情況,他與安室透四目相對,兩個絕頂聰明的大腦同時運作,卻也沒有得到個明確的答案。

    是因為這是大失敗后的魅惑嗎?

    但這個理由似乎不太充分。

    安室透當機立斷:“那我能對他使用說服嗎?”

    這一次KP沒有再說“無法使用魅惑”之類的話語,紅黑色的骰子直接出現在安室透的掌心,默許了他的這一申請。

    兩人再次對視,彼此已經有了完全一致的答案:無法對阿爾奇德使用魅惑并不是因為大失敗,而是存在著別的他們還沒弄清的理由。

    “就現在的情況來看,搞不好你之前魅惑他也不一定能行。”

    這么說著,安室透背過手,悄悄丟下骰子。

    【說服檢定1d100(檢定/出目):80/36困難成功】

    得到這個結果,安室透表情明顯放松了許多,他沖阿爾奇德露出一個看似無害的笑容:“來聊聊吧,你無緣無故地襲擊我們,我們總得知道理由。”

    阿爾奇德表情略有松動。

    他的視線在安室透和赤井秀一身上徘徊許久,最后還是逗留在了赤井秀一的身上:“雖然首領允許你們來調查,但這畢竟是喬凡娜夫人的房間,不該動的東西別瞎動。”

    他說得很慢,但最后一句話卻充滿了警告。

    阿爾奇德果然有問題!

    他一定是害怕他們在這個房間里找到什么東西,所以才會用這樣的方式來警告他們。

    那他不想讓他們發現的東西是什么?

    “首領能夠允許我們來調查,不就意味著這里沒有不該動的東西嗎?”

    安室透腦子轉得很快,他的心中已經有了一些結論,此刻他盯著阿爾奇德,注視著他的視線移動的方向,同時又向KP申請了一次心理學。

    【心理學檢定1d100(檢定/出目):60/? ? 】

    【安室透能夠發現,阿爾奇德在聽到你提到“不該動的東西”時,視線朝著你們身后的掛鐘看了一眼。 】

    那里有東西。

    同時得到消息的赤井秀一和安室透沒有暴.露,他們只是裝出被阿爾奇德的槍威脅到的樣子,不斷地向后退讓。

    果然,當阿爾奇德發現他們在向掛鐘不斷接近后,神情有了明顯的變化。

    意識到兩人想做什么的阿爾奇德隨機舉起槍對準赤井秀一,但不知道是什么讓他改變了注意,他的槍口又轉向了安室透。

    安室透一直在留心他的舉動,在阿爾奇德開槍前,他先一步扣下扳機。

    這一槍更多還是威脅,而非沖著阿爾奇德的性命去的,所以KP也沒有讓安室透進行射擊檢定。而阿爾奇德也果然如同安室透想象中的一般,在他扣下扳機的同時便條件反射地躲到門后,利用障礙物避開狙擊。

    他們等的就是這一刻!

    不需要任何言語上的交流,在安室透負責射擊掩護的同時,赤井秀一也取下了掛鐘。

    吧嗒。

    他甚至沒有對掛鐘進行任何檢查,在赤井秀一將掛鐘取下的同時,一張被疊得方正的白紙就從掛鐘后的縫隙落下。

    ——這就是阿爾奇德極力想要隱藏的東西。

    不僅是赤井秀一和安室透意識到了這點,躲在門后的阿爾奇德也察覺到異常。他顧不得自己可能會被子彈擊中,立刻跳出來,將槍口對準安室透。

    槍.戰一觸即發。

    【戰斗——】

    “等等!”

    既然阿爾奇德極力想要隱藏的東西已經到手,安室透也不戀戰,趁著KP將事態變得更糟糕前,他直接提出申請:“我們選擇跑路。”

    【阿爾奇德就堵在門口,你們是否要跳窗嗎?那你們得過跳躍。 】

    這技能赤井秀一和安室透都沒點,經過前面兩次的失敗和大失敗,他們也不敢去賭這20點的可能。

    但是安室透還有別的辦法。

    “是不是只要我們能轉移阿爾奇德的注意力,就能從門口逃跑?”

    【你可以試試看,然后過閃避。 】

    很好。

    有KP這句話,安室透也決定放手一搏。

    但是光他一個人做出決定還不夠。

    他看向沉默許久的赤井秀一,此刻安室透眼神有些復雜。他像是在無聲地確認著什么,卻又因為長期與對方針鋒相對、幾乎成為本能地多摻雜了幾分挑釁。

    “赤井秀一,你相信我嗎?”

    一旦他失敗,接下來就會演變成一場雙方近距離互狙的戰斗輪。赤井秀一只剩下8點血,恐怕要撐不住。

    “這么沒信心可不像你。”

    赤井秀一像是察覺到了什么,他將紙片藏進胸前的口袋里,同時說道:“讓我好好見識一下你的本事,波本。”

    這個回應聽起來更像是挑釁。

    “那你就好好看著吧。”

    安室透這么說著,迎著阿爾奇德的槍口來到了他的面前。

    阿爾奇德顯然沒想到安室透和赤井秀一會主動送上來,他不知道這兩個人打的什么主意,一時間竟然有些不敢扣動扳機。

    安室透指了指赤井秀一又指指自己:“你一開始攻擊的是他,現在槍口卻一直對著我,是因為有人命令你不準要他的性命吧?”

    “是你的首領嗎?”

    阿爾奇德一愣。

    安室透看他的樣子就知道自己猜中了,他給赤井秀一使了個眼神,同時再接再厲,繼續對著阿爾奇德說著自己的推理。

    雖然赤井秀一對佩拉迪拉格首領魅惑大成功,首領的確舍不得殺他,但是首領似乎并不想阻攔他們。

    而能夠指使阿爾奇德,又和喬凡娜夫人有關系的人除了首領,就只剩下一個人。

    “你效忠的對象,是羅莎大小姐吧?”

    聽到羅莎的名字,阿爾奇德的臉色終于發生了變化,他舉起槍對準安室透,似乎下定決心要滅口,但下一秒,他便感覺到脖子處傳來的鈍痛。

    赤井秀一趁著安室透吸引阿爾奇德注意力,溜到他的身后,給了他一記手刀。

    【……】

    KP顯然也沒想到這兩人會來這么一出,安室透和赤井秀一盯著阿爾奇德,正觀察著他到底有沒有被打暈,就聽見骰子滾動的聲音。

    【暗投:? ? 】

    【赤井秀一下手又黑又狠,一下子就擊中要害,阿爾奇德頓時暈了過去。現在你們可以堂而皇之地離開這里了。 】

    KP的聲音里帶著些嘲弄。

    赤井秀一和安室透只當沒聽見,兩人習慣性地在阿爾奇德身上迅速搜了一番,確認沒有任何有用的東西后,他們迅速從正門口離開。

    “這里。”

    就在他們尋找交通工具的時候,卻聽見了宮野志保的聲音。只見今天本應該一天都在家里看資料的宮野志保此刻貓在角落沖他們揮手,顯然是來接應他們的。

    這顯然是意外之喜,兩人快步走了過去:“志保,你怎么來了?”

    “正好路過。”

    宮野志保背著一個看起來頗為沉重的大包,目光在赤井秀一的手臂上逗留了片刻:“先上船再說。”

    赤井秀一和安室透的離開目前還沒有驚起佩拉迪拉格家族的注意,他們越發肯定剛才的襲擊是二把手阿爾奇德個人的意思。

    但這里也不宜再久留,他們抄小路來到河邊,發現第一天送他們到琴酒家的船夫馬里奧正等在那里,顯然把宮野志保送到這里來的人就是他。

    見赤井秀一受了傷,馬里奧頓時斂起笑容:“看起來像是槍傷,是佩拉迪拉格家的人干的嗎?”

    赤井秀一不愿多說具體的情況,只是無聲點頭,馬里奧似乎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等人全都上船后,立刻搖動手中的船槳,將船駛離沿岸。

    “那我們得趕緊離開這里。”

    眼見著佩拉迪拉格家所在的據點逐漸遠去,赤井秀一和安室透這才看向宮野志保,詢問著她會突然出現在這里的原因。

    宮野志保看起來十分冷靜,她檢查著赤井秀一的傷口,一邊向KP申請過醫學,一邊看似漫不經心地說道:

    “我查到了一些東西。”

    【醫學檢定1d100(檢定/出目):80/63成功】

    【治療:1d3=1】

    【急救檢定1d100(檢定/出目):80/38困難成功】

    【宮野老中醫穩定發揮,赤井秀一的傷口稍稍有愈合的跡象,恢復了2點HP。 】

    給赤井秀一做了緊急治療,宮野志保又看向安室透,在對方示意自己沒受傷之后,宮野志保這才說著自己今天的經歷。

    宮野志保在其他人離開之后,就開始使用圖書館。

    佩拉迪拉格首領給的資料十分龐大且冗雜,宮野志保連續過了三次圖書館,但從里面找出的資料也不過是羅莎小姐在失蹤前最后去的地點,平時最喜歡去的地方,以及巴蒂斯塔的資料。

    安室透皺著眉:“這些信息目前看來都沒有什么意義。”

    羅莎沒有失蹤,那么她失蹤前最后去的地方很有可能就是煙.霧.彈,巴蒂斯塔的事情他們也都查到了。

    “但是KP不會給沒有用的信息。”

    赤井秀一皺著眉思考數秒,立刻意識到這些信息中最為有用,卻也可能是最容易被忽視的一條:“是羅莎小姐平時最喜歡去的地方有問題?”

    “第四次圖書館,我整理的是羅莎大小姐平時——也就是在失蹤前幾個月經常去的地點。”

    宮野志保終于露出一個笑容,從包里拿出隨身攜帶的筆記本電腦,而電腦打開時的畫面,正是威尼斯的地圖。

    赤井秀一和安室透把腦袋湊過去瞧,只見宮野志保按下回車鍵后,地圖上出現許多紅色的標記,這些標記大多集中在北面,南面的標記只有零星幾處。

    還有一個則是位于威尼斯瀉湖中的圣米歇爾島,這是羅莎母親墓地所在。

    安室透有些不能理解:“從這些能看出什么?”

    他們已經知道羅莎失蹤是假,那整理她平時常去的地點似乎也沒什么用。

    宮野志保沒說話,只是再次按下回車鍵,這一次地圖上又多出許多綠色的記號,這些記號幾乎布滿了整個威尼斯地圖,但是可以發現,位于北面的標記很多都與羅莎行動點重合。

    “這些是?”

    “最近幾個月威尼斯失蹤案發生的地點。”

    赤井秀一和安室透臉色看起來都不怎么好。

    先前雖然有聽說威尼斯失蹤案頻發、警局忙到幾乎沒有人手來處理別的案子,但是直到他們看到如此直觀的地圖前,都沒有意識到這次失蹤人數居然有這么多。

    “你們再看這個。”

    宮野志保說著,第三次按下回車鍵,隨著她的操作,那些綠色記號中有大半都變成了藍色,赤井秀一和安室透發現這些藍色的記號幾乎和羅莎行動點完全重合。

    這次不等兩人詢問,宮野志保已經給出了答案:“這些標記是出現了八個劃痕的失蹤案發生的地點。”

    赤井秀一和安室透俱是露出震驚之色。

    巴蒂斯塔起初會如此篤信羅莎與失蹤案無關,就是因為她消失的地方沒有那八個劃痕。

    但是宮野志保和安室透昨晚親眼看見,克勞迪奧被那些黑影吞噬的時候,地面也出現了那八個劃痕。

    而從他被吞噬之前說的話來看,克勞迪奧也和羅莎有關系。

    但現在看來,羅莎與失蹤案不能說完全沒有關系,只能說牽扯甚深。

    “等等,這些資料是上網就能收集到的嗎?”

    安室透記得,八個劃痕和失蹤案有關是警方的內部消息,并不是隨隨便便上網就能搜尋得到的。

    “當然不是。”

    宮野志保答得理直氣壯:“這是我問琴Sir拿的。”

    赤井秀一/安室透:……

    不愧是你!

    宮野志保的行動力令人佩服,赤井秀一忍不住追問:“那琴Sir還有說別的嗎?”

    “沒有,他好像很忙。”

    宮野志保回憶著當時電話里的情況:“在把這些情報發給我后他就匆匆掛了電話,似乎有什么要緊的事情。”

    琴酒會在忙什么事?

    難不成警局那邊還有他們沒有掌握到的信息?

    “另外,工藤那邊也有別的進展。”

    宮野志保一提到這個,臉色頓時就黑了:“他和巴蒂斯塔挖了喬凡娜夫人的墓,墓里有白骨,那白骨還復活了。”

    “什么?!”

    “又復活了?”

    死人復活不算,現在又整白骨復活這套了?

    安室透覺得宮野志保的語氣不太對:“那你是怎么知道的?柯南聯系過你了?”

    宮野志保不愿意再說下去,雖然她SanCheck檢定成功沒有扣San,但是類似的事情再來幾回,誰也遭受不住。

    “對了,你們在佩拉迪拉格找到了什么線索?”

    宮野志保生硬地轉了一個話題,她剛才忙著整理失蹤案的發生地,有些對話聽得不是特別清楚。

    赤井秀一從懷里拿出了最后找到的紙片,安室透見狀也拿出一開始找到的日記本和圖紙。

    他們現在對日記本有點心理陰影,所以他們不約而同地選擇將日記本放到一邊,率先打開了各自手中的圖紙。

    但是當他們看清圖紙上的內容后,所有人的表情都變了一變。

    “這是?!”

    兩人手中的圖紙上各畫著一個繁復的裝置。

    這兩個裝置看起來并不相同,從結構形狀到備注的材料,幾乎沒有共同點,但是也并非沒有相似之處。

    比如這兩張紙上,兩個完全不同的筆跡卻都寫著同一個詞匯。

    ——祭壇。

    【宮野志保進行靈感檢定。 】

    宮野志保正觀察那兩張圖紙,突然被KP點名,她還沒反應過來,手里已經出現了骰子。

    赤井秀一和安室透不明所以地向她看去,宮野志保本人也沒搞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三人彼此看看,最終宮野志保還是丟下了手中的骰子。

    【靈感檢定1d100(檢定/出目):90/44困難成功】

    【宮野志保看著赤井秀一手中那張圖紙,發現上面的祭壇和你昨晚夢中出現的裝置十分相似,雖然夢中的場景十分昏暗,但兩個裝置的布置是一樣的。 】

    夢境?什么夢境?

    其他人顯然沒聽宮野志保提起過這件事,而宮野志保也是被KP提醒之后,才想起昨晚那個恐怖的噩夢。

    “難道真的有聯系?”

    她不愿意去回想,但此刻為了情報卻不得不去回憶當時看見的場面,而就在她思考的時候,卻聽見湖水中傳來了奇怪的響動。

    【安室透進行一次劃船檢定。 】

    他們甚至都沒看清發生了什么,就聽見耳邊響起了咕咚咕咚的聲響,被KP指名道姓的安室透見狀,立刻和馬里奧交涉,接過他手中的船槳,同時丟下了檢定的骰子。

    【劃船檢定1d100(檢定/出目):80/70成功】

    【安室透劃動船槳,雖然沒能復刻水上賽艇的名場面,卻還是將貢多拉開出了它本不應該有的速度,等船駛出一定距離后,你們能看見原本的地方冒著大量異常的汽泡,并且那些汽泡正不斷地向你們逼近。 】

    水下有東西!

    “看來這不是劃船就能避開的。”

    安室透攥著手中的船槳:“現在怎么辦?我繼續劃船嗎?”

    “應該是沖著我們來的,先讓馬里奧避開吧。”

    宮野志保用目光詢問著其他兩人的意見,在得到其他人的認同后,安室透找了個偏僻的巷口,將船停在岸邊,讓馬里奧先將船劃走。

    馬里奧看起來有些不情愿,但是在他們的催促下,他還是劃著船迅速地離開了這里。

    果然,那些汽泡在追上他們后并沒有跟著馬里奧的船一同離開,而是在三人面前逗留了許久,宮野志保等人看著那些汽泡逐漸匯聚,并且越來越多,不約而同地摸出了自己的配槍。

    而在他們拿出槍的同時,河中冒出了八條熟悉的黑影,以破竹之勢沖他們襲來,KP的聲音也在此刻響起——

    【戰斗輪開始。 】

    ……

    威尼斯警局最深處的牢房內靜悄悄的,這里被拘留的犯人本就不多,也在今天一天內被全部轉移。

    警局內的警察也被派遣出去進行各種巡邏任務,更不可能會有人闖入這里。

    也就是說,如果想要做些什么“見不得人”的事,這個空無一人的牢房是最好的地點。

    琴酒就是這么想的。

    他用了半天的時間繪制傳送陣,此刻正在對地面上的圖紋進行著最終確認,而KP的提示音也在此刻響起:

    【準備工作已就緒,隨時可以進行傳送。 】

    琴酒沒有回應,他平靜地確認完最后一個節點,這才將手中那個布滿傷痕的胡桃木色木箱放到最中間的空位置處。

    他向門口退開,為本就空曠的房間留出更多的空間,同時對KP說道:“傳送門準備就緒,開始吧。”

    他的腦內響起了一陣意義不明的吟唱,琴酒努力地讓自己不去在意那些內容,他深知一旦仔細聆聽辨別,便會引來劇烈到可能令人陷入昏迷的頭痛。

    封閉的房間卷起一陣風,地上用特殊材料繪制的圖紋亮起幽藍色的熒光。

    隨著腦中的吟唱進入到最后一節,牢內忽然狂風大作,莫名其妙的白煙涌現,地上幽微的光芒也化作刺眼的強光。

    琴酒不得不偏過頭。

    好在這種異常情況持續的時間并不長,大約數秒之后,狂風停歇,強光暗去,牢內又恢復了最初的平靜,似乎什么事情都不曾發生過。

    ——除了多了兩個人。

    “究竟是誰啊,不是說再也不要和我們搭檔了嗎?”

    “小琴也有自己的苦衷,聽說這次的情況比較麻煩,不如說給我們聽聽?”

    穿著西裝的兩人從煙霧中走出,一個滿臉不爽,另一個面帶笑容的提起地上的木箱遞給琴酒,琴酒漠然接過,略過無意義的寒暄,直接進入正題:

    “這個世界要完了。”

    第64章

    琴酒一本正經地說這話的樣子,在松田和萩原看來實在有些人設崩塌。

    他們還清楚記得琴酒頭一次當調查員,看見誰都覺得很可疑、恨不得一槍一個的場面。

    誰能想到當年的暴躁小琴現在居然也會因為“世界要完了”而把他們找了過來,萩原研二實在是感慨良多。

    “說說吧,世界怎么就要完了。”

    松田也被琴酒這句話噎得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好,只能順著他的話問下去。

    “去我那邊說。”

    琴酒看起來倒是不急,直接轉身帶著兩人離開牢房。

    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這才意識到琴酒居然是在牢里給他們開的傳送門,而琴酒居然還是一身的警服。

    你還真做得出來。

    你這些時間到底經歷了什么?

    琴酒在離開監獄的路上,將自己這邊的情況和這兩人說了說,包括在威尼斯頻繁出現的失蹤案,某人一次大成功和一次大失敗的魅惑,并在魅惑大失敗后進行了意志。

    “魅惑大失敗過意志?這個情況倒是罕見。”

    萩原研二一聽這話就知道不對勁,邊上的松田陣平也露出凝重的表情。很顯然,這兩人是同時想到了什么。

    “你隊友魅惑大失敗的對象是誰?總不會是……”

    “當地Mafia首領的女兒,也是這個警局某個小警察的戀人。”

    琴酒頭也不回,語氣平靜的總結著羅莎的身份:“她是失蹤案的相關人員。”

    他又將羅莎與失蹤案的關聯,以及昨晚幾人遇到的事情都簡單轉述,之后便是自己的總結:“Mafia和小警察無論怎么尋找都找不到的人,卻被他輕易遇見,這還沒有問題嗎?”

    “這么聽這位大小姐是有點問題。”

    松田陣平摸了摸下巴:“如果換做是你的話,的確會在看見她的第一眼都殺了她。”

    琴酒疑罪從有那套他們早就聽得麻木了。

    但不得不說,在調查過程中,琴酒簡單粗暴的做法往往會是破局關鍵。只可惜這次遇見羅莎的不是琴酒,而是他那些新搭檔的菜鳥隊友。

    這兩個帶著琴酒成為調查員的資深調查員彼此看看,覺得琴酒沒有把他的隊友給一槍爆頭,也算是一種成長。

    “我比較在意那些黑影。”

    萩原研二重新梳理著琴酒的話,很快就找到了問題:“照小琴你的描述,那個克勞迪奧被黑影吞噬是因為背叛了羅莎,將和她有關的情報告訴給了其他人,也就是說,那些黑影是由羅莎操控的。”

    琴酒點點頭。

    “然后那些黑影消失后會留下八條痕跡的印記,這些痕跡又會在失蹤案的現場出現。”

    松田陣平順著這個邏輯思考,很簡單地就得出了一個結論:“所以那些失蹤案都是羅莎主導的,她想做什么?”

    羅莎卷起這場失蹤案必定是自己的目的。

    失蹤案的重點并不在于人的消失,而是消失的人去了哪里,又會被派上什么樣的用處。

    “她的母親。”

    琴酒提醒著兩人他們忘掉的細節:“她和她的母親感情極深,她母親的墓也是空的。”

    “難道!”

    心中的猜測讓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腳步一頓,他們看著琴酒還在前行的背影,又快步追了上去:“你的意思是,羅莎想要復活她的母親?”

    見兩人終于想到了這一點,琴酒也不再隱瞞,直接說出了自己的結論。

    “邪神祭祀。”

    那些失蹤的人將會成為羅莎召喚邪神、復活她母親的祭品。他目前還不知道與羅莎接觸的到底是哪一位,但無論是誰,一旦祭祀真的完成,邪神降臨于世——

    這個世界就真的要完了。

    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終于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以及琴酒為什么要把他們找來的理由。

    兩人臉上不再是輕松與揶揄,而是變成了進入工作狀態后的認真。

    “祭祀必須要有祭品和祭壇,小琴你找到祭壇的位置了嗎?”

    “沒有……不,有點眉目了。”

    琴酒皺著眉,剛想說祭壇的位置還沒有找到,但很快就想起宮野志保剛才的電話:“有人統計出了失蹤案的地點,可能會和祭壇的位置有關。”

    有人?誰?

    聽琴酒的語氣,對方不太像是這個副本里的角色,倒更像是比較熟悉的人,該不會……

    “是你現在的隊友嗎?我聽KP說這次的新人小朋友不止一個,他們都是什么樣的人?”

    琴酒斜了他們一眼,隨后默默地收回視線,只丟下了兩個字。

    “孽緣。”

    ……

    滿打滿算,這還是宮野志保幾人來到威尼斯之后,第一次正式進入戰斗輪。

    在埃及那會兒,戰斗輪多得如吃飯喝水,可到了威尼斯之后,卻又是完全不一樣的體驗。

    但宮野志保和安室透是親眼目睹過那八條黑色的影子是怎么把一個大活人帶走的,此刻他們誰也不敢掉以輕心,只能抓緊手里的槍,同時盤算著要怎么攻擊這些靈活的黑影。

    黑影逐漸從水中升起,和昨夜一樣,數量依舊是八個。

    那些黑影的形狀在日光下更加的清晰,它們看起來像是軟體動物的觸.手,但果然還是更像是某種節肢動物的肢體。

    這些肢體來勢洶洶地朝他們攻擊而來。

    【集體過閃避。 】

    【閃避檢定(宮野志保):75/31困難成功】

    【閃避檢定(赤井秀一):40/10困難成功】

    【閃避檢定(安室透):65/21困難成功】

    【那你們集體避開了黑影的第一輪襲擊,那些黑影直接打中地面,掀起無數碎裂的磚石,可見下手之狠。 】

    三人毫不懷疑,如果他們無法避開這輪攻擊,恐怕得過體質了。

    赤井秀一也只是聽其他兩人的描述,卻還是頭一回看見這些黑影——想到自己昨夜如果沒有被琴酒重新魅惑,很有可能在提起羅莎時就會遭遇這些,他也不由得認真打量那些黑影。

    “你們說,如果用殺蟲劑有沒有用?”

    安室透:?

    “你要殺蟲劑做什么?做燃.燒.彈嗎?”

    他們昨天攻擊過這些黑影,說實話,安室透對他們能不能用手槍擊退這些黑影抱著強烈的懷疑態度。現在聽見赤井秀一提到殺蟲劑,他第一反應就是用火攻。

    而宮野志保卻有著不一樣的想法。

    “你是覺得這些黑影像蟲子?”

    赤井秀一默默點頭:“從形狀來看有點像,尤其是轉角的地方,有點像節肢動物的關節。”

    更別提那些黑影看似光滑的表面上布滿著細小尖銳絨毛,和昆蟲看起來更像了。

    “殺蟲劑沒有,但你不是帶著打火機?”

    安室透迅速改變思路:“有辦法現場做個燃.燒.彈嗎?你不是FBI嗎,快想想辦法啊。”

    “那你應該去找水無憐奈,那是CIA的工作,和我們FBI有什么關系。”

    安室透:?

    【? 】

    一直放任他們討論的KP終于忍不住跳了出來:【那你們得使用一個行動輪制作燃.燒.彈,之后還得過投擲。 】

    那算了。

    三個刁民有點不舍,但還是迅速放棄了這個念頭。

    【暗投:? ? ? 】

    【那如果你們都準備好了的話,安室透先行動。 】

    太好了!

    安室透臉色在聽見這個消息后,終于變得好看了一些:之前兩個副本都是赤井秀一先動,這一次終于輪到了他第一個,他要給身邊的發令槍看看,什么才叫真正的射擊!

    安室透興致勃勃地舉起槍,他丟下骰子,同時對準黑影扣下扳機。

    【射擊(手槍)檢定1d100(檢定/出目):80/36困難成功】

    接下來就是要投傷害了。

    KP剛要給骰子,又忍不住再次確認道:【等等,你帶的什么槍? 】

    “沙鷹。”

    【……行吧。 】

    【傷害:1d10+1d6+3=14】

    解決了嗎?

    安室透這個傷害已經很高了,三人的眼睛盯著那黑影,心中都有些忐忑。

    【沙鷹的傷害有目共睹,子彈破膛而出,直中一條黑影。你們看見那黑影的關節處被槍擊碎,上半部分的尖端掉落在地,而鏈接這條黑影的底座部分在顫抖幾下后,也不再動彈。 】

    【暗投:? ? 】

    底座?

    三人聽到KP的描述,才意識到黑影鏈接著地面的部分是它的底座。

    那不是八條分散的影子,而是如同花卉一樣,由同一底座延伸出的八條觸爪,八個影子實為一組,他們面對的從頭到尾都只有一個敵人。

    “底座不動了,那我們是把它給擊退了嗎?”

    【并沒有。 】

    赤井秀一的詢問得到了KP的否認:【底座是因為受到震動而暫時無法行動,但這只能維持3個行動輪。 】

    一槍只能打掉一條黑影,也就是說如果他們無法在三個行動輪中把黑影全部清除,那么照樣還是會有危險。

    宮野志保和赤井秀一立刻朝安室透看去,安室透當機立斷,再次申請使用射擊檢定,同時對著另一條黑影扣下扳機。

    【射擊(手槍)檢定1d100(檢定/出目):80/79成功】

    【射擊檢定(懲罰骰)1d100(檢定/出目):80/84失敗】

    【安室透試圖對著第二條黑影下手,但是因為沙鷹的后坐力的問題,你感到自己的手臂在顫抖,第二發子彈擦過黑影而過,打入到了河中。 】

    有點可惜。

    但是在這里收手就不是安室透了。

    因為連續兩次射擊,從手臂處傳來的麻感與顫抖變得更加激烈,安室透咬咬牙,還是第三次扣下扳機。

    【射擊(手槍)檢定1d100(檢定/出目):80/97失敗】

    【射擊檢定(懲罰骰)1d100(檢定/出目):80/2大成功】

    【射擊檢定(懲罰骰)1d100(檢定/出目):80/56成功】

    【安室透努力地想要控制自己的手臂,好讓槍口能夠對準射擊目標,可惜沙鷹的后坐力遠遠超乎普通的手槍,這一次的射擊直接偏離了目標,打中了地面。 】

    從地獄到天堂再到地獄大概就是這么一回事,安室透的心情隨著骰子的結果而跌宕起伏,可惜這是懲罰骰而不是獎勵骰,只會按照最大的數值計算,即便安室透丟出了大成功,但這次的射擊依舊是失敗了。

    “還好,不是大失敗。”

    赤井秀一安慰他,在得到安室透不滿的瞪視后,他也拿起自己的手槍,準備下一輪的進攻。

    【下一個,赤井秀一行動。 】

    赤井秀一帶的也是沙鷹。

    沒辦法,他的狙.擊.槍被KP給Ban了,但是因為埃及留下的火力不足恐懼癥,赤井秀一還是帶了傷害最高的手槍。

    【射擊(手槍)檢定1d100(檢定/出目):80/14極難成功】

    【傷害:1d10+1d6+3=16】

    【赤井秀一第一槍精準地打中了剛才被安室透貼臉的黑影,那黑影在受到驚嚇后,原本還打算著之后要報復安室透,沒想到這么快就迎來了生命的終結,它顯然很不甘心,卻也沒有辦法。 】

    安室透:?

    “這些黑影還有腦子?”

    【沒有,他們的腦子并不生長在關節上。 】

    “那就肯定不是章魚,章魚的腕足上有次腦,”宮野志保立刻從KP的話中提煉出了有效信息,“我更偏向這是節肢動物。”

    赤井秀一認同宮野志保的話:“我也覺得,那些尖端更像是它們的腳和螯,而那個底盤則是腹部。”

    “但照你們這么說,它們不就是倒立著的了?”

    安室透看看那些僵直的黑影,再看看那個據說因為震動而無法行動的底盤,忽然有了想法:“赤井,你下一槍打底盤!”

    “了解。”

    赤井秀一立刻丟下骰子。

    【射擊(手槍)檢定1d100(檢定/出目):80/91失敗】

    【射擊檢定(懲罰骰)1d100(檢定/出目):80/43成功】

    【就算是赤井秀一也難逃沙鷹后坐力的制裁,你努力地想要對著底盤射.出第二槍,但是手臂傳來的刺麻感讓你的子彈也像安室透一樣,偏離了目標,打在了墻角。 】

    赤井秀一也是沒想到,就算有了骰子,沙鷹的后坐力還是會影響到自己的射擊。但是在這里放棄等于把壓力都堆到了宮野志保的身上。

    他強忍著手臂傳來的刺痛感,面無表情地丟下了第三次的骰子。

    【射擊(手槍)檢定1d100(檢定/出目):80/40困難成功】

    【射擊檢定(懲罰骰)1d100(檢定/出目):80/32困難成功】

    【射擊檢定(懲罰骰)1d100(檢定/出目):80/17困難成功】

    【傷害:1d10+1d6+3=12】

    【赤井秀一靠毅力征服了后坐力的制裁,銀色子彈正中那些黑影中央的漆黑底盤,你們能夠聽見如同硬殼破碎發出的咔嚓聲。隨著底盤的碎裂,那些筆直豎立的黑影也軟癱在了地上,沒有了動靜。 】

    【戰斗輪結束。 】

    “你說得沒錯,那些底盤才是這些黑影的弱點。”

    赤井秀一收起槍,與安室透和宮野志保互相看了看:“那些東西并沒有消失,要不要過去看看它們到底是什么?”

    這個詢問得到了另外兩人的贊同。

    他們與這黑影交手幾次,卻還不知道這東西的真面目究竟是什么,實在有點說不過去,但是……

    宮野志保提醒:“可能會有掉San的風險。”

    “那我過去看看吧。”

    赤井秀一沒怎么思考就下了結論,畢竟他San值是現場最高的:“你和安室留在這里。”

    這么說著,他沒有給宮野志保和安室透拒絕的機會,快步走到了那些黑影的身邊。

    赤井秀一走近一看才發現,剛才碎裂的聲音不僅僅只是底盤,還有覆蓋在底盤上的“漆黑”本身。

    此刻那些黑色像是被風干后的涂層,粉末狀地碎了一地,露出了那漆黑底盤本身的的顏色。

    那是布滿著斑駁的淡紫。

    那些詭異的花紋看得赤井秀一有些慌神,但下一秒他就感受到自己被人用力推了推,緊接著安室透和宮野志保的聲音先后在耳邊響起。

    “你看那些黑影,形狀好像也發生了變化。”

    “好像輪廓變得更清楚了。”

    那些黑影依舊是黑色的,但此刻看起來卻如同褪去了原本覆蓋在外面的薄膜,露出了它真實的面目——

    正如同他們最初推理的那般,這些黑影的確是節肢動物的腿、上面布滿了剛毛,那些尖銳的頂端是它們的腳,在日光下映著令人發寒的冷光。

    “八條腿的節肢動物。”

    安室透順著這個方向思考,首先先排除了一個錯誤答案:“從八條腿的形狀都一樣這點來看,首先先排除螃蟹,那剩下的就只有……”

    “蜘蛛。”

    他們同時說出答案,三人彼此看看,確認他們的想法完全一致。

    襲擊他們的黑影、失蹤案的真相,就是這些倒立的、如同鏡像般出現的巨型蜘蛛。

    【你們看見超乎尋常的大蜘蛛,SanCheck,成功-1,失敗-1d6】

    第65章

    這是預料之中的展開,宮野志保等人早就有心理準備,此刻看上去都很平靜。

    骰子出現在了他們的掌心,三人十分平靜地將其擲下。

    【理智檢定(宮野志保):39/45失敗】

    【理智檢定(赤井秀一):75/34困難成功】

    【理智檢定(安室透):60/69失敗】

    這個結果看起來有點不對勁。

    赤井秀一看看左邊面無表情的宮野志保,再看看右手邊似乎是在極力忍耐著什么的安室透,無聲地向后退開了一大步。

    宮野志保:……

    安室透:……

    你這逃避的動作也太明顯了吧?

    是怕我們瘋嗎?就是怕我們會瘋對吧!

    1d6的骰子已經出現在了宮野志保和安室透的掌心,赤井秀一被兩人死死盯著,只覺得頭皮一陣發麻:“要不你們先把槍給我?”

    “你倒也不用這么緊張。”

    宮野志保說著,還是把槍遞到了赤井秀一的手里:“就算瘋了也不一定會狙你。”

    安室透把槍遞過去的同時,也把自己手中的圖紙和日記本一并塞給了赤井秀一:“其實把槍交給你也沒什么用,如果不小心投到了暴力傾向,還是要和你過斗毆的。”

    赤井秀一:……

    不是,你們這是已經以自己一定會瘋狂為前提了嗎?

    宮野志保和安室透同時對著赤井秀一露出一個迷之笑容。

    如果三人中只有一個人有發瘋的可能,那的確是會感到害怕;但是同時有兩個人有發瘋的可能,那需要害怕的就是剩下那個人。

    仿佛能夠感受到這兩人魚死網破的決心,赤井秀一將線索和三把槍收好,死死地盯著兩人丟下的骰子。

    兩人同時丟下骰子,三雙眼睛盯著地上不斷滾動的黑紅影子,那兩枚骰子在撞上地上碎裂的磚石后稍稍有所減速,最終在一片廢墟中齊齊停下。

    【理智損失(宮野志保):1d6=1】

    【理智損失(安室透):1d6=4】

    【你們三個不愧是鍛煉出了鐵石心腸的調查員,赤井秀一看見自己親手打碎的大蜘蛛的尸體一點兒不為所動;而宮野志保裝模作樣地慌了一下后無事發生,甚至開始思考這個大蜘蛛能不能像異世界動畫中那樣當作食材或者藥材。至于安室透,明顯是有被驚到,但也很快就整理好了情緒。 】

    宮野志保:?

    雖然對KP依舊充滿神奇比喻的描述感到無語,但好在令人擔心的事情并沒有發生。宮野志保和安室透拿回自己的配槍,準備先回家再說。

    “那這個大蜘蛛的尸體怎么辦?”

    “燒了?還是丟河里去?”

    “不要隨便往河里亂丟垃圾啊!”

    “大蜘蛛的尸體是廚余垃圾還是有害垃圾?”

    這是個好問題。

    三人面面相覷,最后決定打電話詢問資深調查員琴Sir這個時候該怎么進行垃圾分類。

    “順便把兩個祭壇的事情一并告訴琴Sir,詢問一下他的意見。”

    見宮野志保正拍著那大蜘蛛尸體的照片,赤井秀一隨即將那兩張祭壇的圖紙并排放在一起,讓宮野志保一并拍了張照片給琴酒發過去。

    宮野志保將照片發送到了群里,這才給琴酒打了個電話。

    【那安室透進行一次幸運檢定。 】

    “啊?我嗎?”

    突然被點名的安室透指指自己,臉上全是茫然:“這有我什么事?”

    KP沒有回答,安室透雖然不知道這到底是個什么情況,卻還是丟下了幸運檢定的骰子。

    【幸運檢定1d100(檢定/出目):20/30失敗】

    【那無事發生。 】

    安室透:?

    感覺KP有時候真的莫名其妙的。

    【……】

    【唉。 】

    KP一聲嘆息搞得安室透更加的莫名其妙,他看看同樣有過被KP突然要求過幸運檢定的赤井秀一,對方向他回以同樣的不解,沖他攤了攤手。

    宮野志保沒注意他們這邊的小插曲。

    琴酒一直沒接電話,宮野志保等了許久,才在電話即將自動掛斷前等到了琴酒的回應。

    “又有什么事?”

    琴酒的聲音里帶著些許的不耐煩,他那邊似乎有點吵鬧,好像有什么人正在他身邊激烈地爭辯著什么一樣。

    “你現在方便說話嗎?”

    宮野志保向他確認道:“我們這邊遇到了點問題,想要和你確認,如果你不方便的話我們就自己處理了。”

    “……等下。”

    也不知道是哪個關鍵詞刺激到了琴酒的神經,他短暫地沉默了一瞬,緊接著宮野志保聽見了細微的聲響,像是門被合上的聲音,隨后那些吵鬧聲也隨之輕了許多。

    琴酒從辦公室走出,將那兩個吵鬧的家伙反鎖在了屋里,隨后一路朝吸煙室走去:“可以說了。”

    “我們剛才拿到兩個祭壇的圖紙,還遇到了襲擊,你去群里看下照片。”

    琴酒沒想到這些人雖然思路不對,但調查的速度還挺快,才半天的功夫,居然也調查到了祭壇的事情——甚至還拿到了圖紙。

    他說了句“等等”,就點進他們在埃及時組的那個群里,誰知道剛點開照片,還沒來得及細看那兩張祭壇圖紙,就看見一個碩大的、破碎的蜘蛛尸體。

    說是蜘蛛,卻看不見上半部分的軀體,只有泛著斑駁淡紫的腹部,冷色的液體從傷口處溢出,淌滿了所有龜裂的紋路。

    那蜘蛛的腿上布滿了剛毛,八條腿中已經斷掉一條,質地不明、但看上去十分粘稠的黑色薄膜粘連在肢體與剛毛上,如同原本就生長在上面的表皮,只是內里的骨肉已經化成了蜘蛛的模樣,連帶著那些剛毛乍一看都好像牽連著皮與肉的筋膜。

    琴酒:……

    這玩意兒他還真的沒見過。

    幸好只是看照片不用掉San。

    但是琴酒在慶幸的時候還是覺得有點可惜——如果在這里就開好大蜘蛛的圖鑒,之后在現場遇見這些玩意兒就不需要再進行SanCheck了。

    在警局瘋總比在戰場上瘋要好。

    琴酒越想越覺得不對,立刻對著沒有任何動靜的KP提出申請:“我要進行SanCheck檢定。”

    【? 】

    KP還真沒聽說過這種要求:【啊?你確定? 】

    “確定。”

    別說KP,宮野志保隔著電話聽見琴酒的申請也覺得這人是不是瘋了,但她很快就意識到琴酒這么做的理由。

    不愧是你,琴Sir,居然連這種漏洞都敢鉆。

    下次他們可以學習一下。

    【那琴酒猝不及防地看見大蜘蛛殘破尸體的照片,SanCheck,成功-1,失敗-1d6。 】

    主動申請SanCheck和被動進行SanCheck的心態完全不一樣。

    琴酒隨手把手機里的照片轉發給此刻在他辦公室里吵吵鬧鬧的兩人,自己則是倚著墻,將出現在掌心里的骰子隨意往地上一丟。

    【理智檢定1d100(檢定/出目):75/31極難成功】

    【資深調查員阿琴選擇在“出戰前先砍自己一刀,這樣敵人就傷不了我”的作戰方式,但不得不說這個戰術是成功的,他的理智沒有因為這張恐怖的照片動搖分毫,甚至可以說是越發堅定。 】

    琴酒對于這個結果十分滿意,他對著電話那邊已經沉默的宮野志保說道:“繼續。”

    “赤井和安室在佩拉迪拉格首領夫人的臥室里,發現了這兩張圖紙,其中一張是赤井幸運大失敗后得到的線索。”

    她將他們剛才的經歷大致和琴酒說了一下:“我們逃出來后沒多久,就被這個蜘蛛襲擊了……順便一提,這就是昨天晚上襲擊克勞迪奧的黑影。”

    琴酒全程都沒說話,宮野志保也不知道他到底聽進去了沒。

    他們三個現在守在這個大蜘蛛邊上也不敢隨便離開,就怕玩意兒被路人發現,把無辜的路人給弄瘋了。

    琴酒沒有追問大蜘蛛的事情,也沒有對赤井秀一再一次大失敗進行任何點評,反倒是問了個乍一聽似乎無關緊要的問題:

    “哪個圖紙是大失敗后發現的?”

    “右邊那張看起來更新一點的。”

    另一張紙顏色已經泛黃,是安室透最初在喬凡娜夫人的梳妝臺里找到的,顯然已經有些年頭。

    琴酒一邊聽著一邊將圖紙放大,但他只是粗粗看了眼,又切換到另一張圖紙上。

    這兩張圖紙完全不一樣。

    除了祭壇的模樣外,還有繪畫者的筆觸與字跡,以及祭壇的規模——這完完全全就是不同的時代不同的人為了完全不同的目的建立的。

    琴酒沒想到,居然還真的被他們調查出了新東西。

    “你們現在在什么地方?”

    宮野志保將定位發給了琴酒:“這個大蜘蛛的尸體我們沒辦法處理,但是也不能丟在這里吧?”

    “你們先走,我會讓人過去處理的。”

    得到有用新情報的琴酒態度相比平時也平緩了許多:“告訴另外幾個家伙,讓他們別做多余的事情。”

    宮野志保覺得這話根本沒用。

    而且有時候根本不是他們故意搞事情,實在是骰運不佳。

    “那我們現在就回去,你那邊也多保重,有需要我們的話隨時聯系。”

    宮野志保原以為琴酒不會回答,可就在她即將掛斷電話前,卻聽見電話那頭傳來了一句模模糊糊的“嗯”,緊接著通話便在此處戛然而止。

    “琴Sir說他會派人來處理,讓我們先走。”

    “那應該是警局的人。”

    安室透在剛才等待的那段時間里一直在看喬凡娜夫人的日記本,這次他也沒過圖書館和幸運,只是隨手翻了幾頁,但上面的信息實在太過冗雜,看得他昏昏欲睡。

    他隨手將日記本塞進口袋,對著其他兩人說道:“我們現在也不太方便出現在警局的人的面前,還是趕緊走吧。”

    這個提議沒有人反對。

    他們還記得自己當初逃出警局的事——而自己和琴Sir相熟的事情又不能說出去,為了避免更多不必要的麻煩,三人立刻步履匆匆地離開了事發地點。

    大概就在他們離開后大約十分鐘,兩個黑色的身影從另一個方向抵達了這邊。

    “嗚哇,看上去像是經歷了一場激戰啊。”

    萩原研二來之前已經看過照片,所以看見地上躺著的大蜘蛛的尸體后,倒也沒有那么的驚訝,但是現場的狼藉還是讓他為琴酒的小隊友們捏了把汗。

    “能打倒冷蛛的倒影,看來小琴的新隊友們也很努力了。”

    “地上的痕跡是冷蛛最初進攻時留下的,但是現場沒有明顯的血跡,應該是閃避過了沒受傷。”

    松田陣平掃視了一眼周圍的環境。

    豐富的調查員經驗和敏銳的觀察力讓他立刻明白了現場的戰況:“但是六槍里只中了三槍,他們幾個射擊到底點了多少?”

    “不管怎么說,能從冷蛛的手里無傷逃出已經很了不起了,聽說他們都還是新人。”

    萩原研二從隨身行李中拿出準備好的道具:“我們也開始吧,這還只是個開胃菜,接下來有的忙了。”

    松田陣平嘟囔了句,還是接過搭檔遞來的簡易爆.破道具,布置在了在冷蛛尸體上。

    ……

    工藤新一回到琴酒家時,房間里飄滿了飯菜的香氣。

    他正好奇是誰下廚,就看見安室透端著剛煮好的燉肉從廚房走了出來,見工藤新一回來立刻招呼著他洗手吃飯。

    工藤新一原本還沒感覺到餓,聞到飯菜的氣息后立刻感覺到饑腸轆轆。不過他還記得自己是剛挖完了墳回來的,于是也沒耽擱,直接洗了個澡,重新換了身干凈的衣服。

    “安室先生怎么會想到親自下廚。”

    再次回到客廳的時候,飯菜已經上齊。工藤新一已經快忘記自己上次吃米飯是什么時候,聞見米飯的香味后,表情立刻充滿了懷念。

    他不是貪吃的人。

    但是今天他覺得自己能炫三大碗。

    “回來的時候正好路過家超市,看見里面有賣大米就扛回來了,總不能讓你們一直吃外賣吧。”

    安室透對于今晚這一桌飯菜也感到十分滿意,今天基本上是他主廚,宮野志保也有在邊上幫忙,至于把大米扛回來的赤井秀一……

    他在這過程中多次表示想要打下手,但是無一例外地被安室透給請了出去,連個蘋果也沒讓他削。

    廚房重地,謝絕英國佬的進入。

    工藤新一都能想象自己沒回來的時候發生了什么,他偷偷看了眼安靜吃飯的宮野志保,沖她一頓擠眉弄眼,宮野志保沒辦法,悄悄向他使了個眼色。

    他們是真的有太久都沒有吃過合胃口的飯菜,這頓飯眾人吃得又快又安靜,甚至連宮野志保都添了一回飯。

    “早就知道安室先生做飯很好吃,沒想到安室先生日料做得比西餐更美味。”

    工藤新一愜意地窩在椅子里,一刻都不想動彈,但是對于今晚的主廚,他還是送上了最誠摯的夸贊:“波洛對安室先生的開發不足5%。”

    這個夸獎安室透十分高興地收下了。

    在做飯時沒能幫上手的赤井秀一這會兒將碗筷收拾干凈,十分自覺地去洗碗,而工藤新一休息了一會兒后,也把自己那邊的情況和他們說了下。

    “也就是說,墓里多出來的那具尸體不是喬凡娜夫人的?”

    安室透立刻意識到工藤新一那邊的問題也沒那么容易解決——或者說,在他們以為很快就能解決的時候,又冒出了一個新的問題。

    “肯定不是,骨架太新了。我覺得應該就是這一兩天放進去的,我們去挖墳的時候,上面的泥土也很松,但這會是誰做的呢?”

    那具白骨的主人,又到底是誰?

    “要找尸體的真實身份,也不是完全沒有方向。”

    在一片沉思中,宮野志保突然開口:“我們要找的不是白骨是誰,而是誰變成了白骨。”

    “你的意思是!”

    工藤新一和安室透同時扭頭朝宮野志保看去,卻見她拿出電腦操作一通,很快就從里面調出了一份檔案。

    “瑪麗莎,女,24歲,威尼斯音樂學院的留學生,目前正學習聲樂。平時喜歡練習散打和自由搏擊,右腿因為兩年前在瑞士滑雪而骨折過。五天前和朋友一起參加狂歡節時,因為要去拿預定的耳環而獨自行動,之后便下落不明。”

    這和那具白骨的信息對得上。

    工藤新一拿過電腦認真讀完了上面的內容,等回到最頂端時,才發現這應該是警局內部的存檔。

    難道宮野志保點了計算機使用,黑了警局的網頁?

    “你這情報是哪里來的?”

    “琴Sir的電腦,我問他要了帳號連了警局內網,拿到了失蹤案的全部檔案。”

    “……好孩子千萬不要學。”

    “所以失蹤案的人變成了白骨?”

    這個猜測讓工藤新一皺起了眉,一想到原本生死不明的受害者中已經出現了遇害者,即使這不是自己原本的世界,卻還是引起了偵探的不忍。

    宮野志保明白他此刻的心情,她等了一會兒,等到工藤新一的情緒稍稍平復,這才調出早前給安室透還有赤井秀一看過的地圖。

    “關于失蹤案,還有些奇怪的地方。”

    標注著不同顏色記號的地圖,將整個威尼斯分成了涇渭分明的南北兩側,宮野志保用筆指了指某個區域:“瑪麗莎就是在這個地方失蹤的。”

    那個地方在威尼斯南側學院美術館附近,標注著綠色的記號。

    顯然瑪麗莎遭遇失蹤案,和黑影——也就是大蜘蛛以及羅莎沒有任何的關系。

    “難道失蹤案不止有一個人動手?”

    這個問題暫時得不到解答,赤井秀一端著果盤從廚房里走出,將果盤放到茶幾上的同時,也向眾人提議道:“或許我們可以去警局再看看?”

    “明天吧。”

    工藤新一拿起橘子熟練地剝開:“巴蒂斯塔說大哥明天會把警局的人清空了,雖然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但是我們明天去可能也會方便一點。”

    “那就明天去吧。”

    “那今晚先把喬凡娜夫人的日記本給看完吧。”

    安室透舉了舉手里的日記本,既然是偵查成功找到的東西,他相信里面一定隱藏著重要的信息,可惜他沒點圖書館,只能交給宮野志保。

    工藤新一還不知道有這東西,聞言從安室透手中接過:“我來看看。”

    【過圖書館。 】

    工藤新一:?

    看日記本也要過圖書館嗎?

    他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他看看其他三人,安室透和赤井秀一滿臉都是疲憊,顯然不想再提這個話題;再看看宮野志保,她游刃有余地朝他比了一個“你先”的手勢。

    工藤新一原本想說專業的事交給專業的人來做,但這話到了這會兒好像也說不出口,只能乖乖地丟下檢定的骰子。

    【圖書館檢定1d100(檢定/出目):20/43失敗】

    意料之中的結果。

    但工藤新一好像明白那邊那兩位成年人為什么會露出這種不想開口的表情了。

    “還是交給灰原你來吧,”他將日記本一把塞給宮野志保,像是丟開了一個燙手山芋一樣,然后順利加入了赤井秀一和安室透的禁言組里。

    宮野志保看著他這樣子,好笑地搖搖頭,拾起他丟在桌上的骰子重新擲下。

    【圖書館檢定1d100(檢定/出目):80/19困難成功】

    新一/秀一/安室:?

    為什么? ? ?

    【宮野志保隨手翻開一頁,看見喬安娜夫人用整齊漂亮的意大利斜體寫著一段故事。 】

    故事?

    這不是日記本嗎?

    三個人滿頭問號同時把頭湊了過去,宮野志保只覺得眼前一黑,緊接著就聽見了咚的一聲,以及倒吸涼氣的聲音——這三位大偵探的腦袋同時撞在了一起,這會兒正捂著頭齜牙咧嘴。

    “……”

    簡直沒眼看。

    “還是我來讀吧。”

    宮野志保拿起日記本,讀著那位喬凡娜夫人留下的文字:“……腓尼基的狄多公主帶著黃金從泰爾城一路逃亡,根據指引建立了迦太基后成為女王……”

    “就這點?”

    “能看清字的就這些。”

    宮野志保將日記本轉向他們,三人這次小心翼翼地湊了過來,發現的確正如宮野志保所言,這頁日記上能清楚看見的文字,只剩下這句話。

    “我記得腓尼基人原本生活的地區是古代地中海東岸偏北一帶,后來的迦太基國就是現在的西班牙中部,和其他幾個島嶼以及……西西里島?”

    提起西西里島,不得不提的就是當地盛產的Mafia。

    “佩拉迪拉格家族應該也是在西西里島起家的Mafia,但是不知道他們和狄多公主的傳說有什么關系。”

    “喬凡娜夫人總不可能是腓尼基人的后代吧?”

    工藤新一這話一出口,四頓時面面相覷。

    這……還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這位喬凡娜夫人身上應該是藏了不少秘密。”

    安室透越想越覺得不對勁:“柯南今天在墓地中看見的白骨是后來偽造的,那又是什么人出于什么原因放進去的?她是真的死了嗎?”

    “再過一次圖書館看看吧。”

    宮野志保提出申請,在得到KP的認同后,她再度丟下了桌上的骰子。

    【圖書館檢定1d100(檢定/出目):80/15極難成功】

    【這一次宮野志保打開了更后面的一頁,你可以看見這一頁日記本下有被撕裂的缺口,顯然是為了防止有人迅速翻閱而動過手腳。 】

    這個手法工藤新一和宮野志保、以及赤井秀一都很熟悉。

    會這樣動手腳,說明這一頁的內容十分重要。

    這一次不等其他人湊上來,宮野志保便直接將日記上的文字念出:

    “西西里是我們的故鄉,但這片美麗卻又貧瘠的土地在養育了我們的同時,也養育著大量的敵人與潛在的危機。各種勢力互相傾軋,家族這些年經營得越發困難,魯杰羅每天都會都在無人之處露出痛苦的表情。”

    “我想要幫助魯杰羅,當然,這也是為了我們剛剛出生的羅莎,我不想讓那么年幼可愛,如同尚未盛開的玫瑰花一般的孩子從剛出生起,就遭遇到那些不幸。所以我將我們家族的傳說告訴了魯杰羅。”

    “魯杰羅最初的拒絕的,他強烈反對著我的提議,告訴我所謂的傳說不過都是些不切實際的妄言。但是在之后的又一次襲擊中,他為了羅莎、為了我們的孩子,他最終接受了我的提案。”

    宮野志保閱讀越慢,也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安室透留心著她表情的變化,表情看起來有些晦澀,而工藤新一和赤井秀一也沒有催促,只是安安靜靜地等她讀完最后一個單詞,然后同時遞去了水果與飲料。

    “讀了那么多字,喝口茶吧。”

    “這個橘子挺甜的,你要不試試看?”

    宮野志保掃了他們一眼,無聲地接受了他們的好意。

    工藤新一見她并沒有露出太多悲傷的情緒,于是立刻換了個話題:“所以他們家族的傳說到底是什么?和剛才那段迦太基的狄多女王有關嗎?”

    “狄多女王的故事中,好像也沒有什么和扭轉家族頹勢有關的。”

    “逃出泰爾城建立新的王國不算嗎?”

    “赤井秀一你要這么說那我也沒辦法。”

    “要不打個電話問問大哥?沒準他知道些什么?”工藤新一拿出手機,向在場其他人詢問。

    安室透和赤井秀一并不想遇到什么事就找琴酒,但現在好像也沒有別的選擇,他們手中掌握的信息太少,而琴酒那邊明顯也成為了他最討厭的秘密主義者。

    安室透沒有糾結太久,便一錘定音:“那就問問看吧,實在不行你對他用話術。”

    工藤新一嘀咕著要用話術也得雙方同意,但還是撥通了電話。

    與此同時,安室透也聽到了KP的聲音。

    【那安室透再進行一次幸運檢定。 】

    安室透:? ? ?

    啊?又來?

    安室透莫名其妙,他追問著KP到底又在打什么注意,但KP始終沉默不語,他也沒辦法,只能再次丟下骰子。

    【幸運檢定1d100(檢定/出目):20/63失敗】

    【那安室透用盡了渾身解數,想要與命運抗衡,但還是無事發生。就在這個時候琴酒接通了工藤新一的電話,對面傳來些許嘈雜,又很快變得安靜。 】

    工藤新一聽見琴酒煩躁中夾雜著疲憊的聲音從電話中傳出:

    “有話就說。”

    察覺到琴酒現在脾氣十分暴躁,工藤新一頓了頓,也沒去詢問緣由,迅速說出了自己的問題:

    “迦太基的狄多女王,大哥你有什么了解么?”

    第66章

    琴酒沒有立刻給出回答,而是反問了句:“你問這個做什么?”

    “我們找到了喬凡娜夫人……就是羅莎母親的日記本,里面提到了迦太基的這位狄多女王。”

    但是他們不理解這個幾乎就是傳說的故事出現在這里的意義。

    既然琴酒是資深調查員,沒準會知道些別的訊息。

    這一次琴酒還真不知道。

    他也是到了今天才開了冷蛛的圖鑒,對于這個生物的情報,他知道得并不比工藤新一多。但琴酒也沒有立刻拒絕,而是順著工藤新一的話問道:“還有嗎?”

    “還有一段日記,我拍了發到群里給你吧。”

    工藤新一問宮野志保借了日記,將那兩頁寫滿字的日記本拍下發送,他剛一打開群,就看見一張血肉模糊的大蜘蛛的照片。

    工藤新一:……

    “這要過SanCheck嗎?”

    【如果你想的話。 】

    工藤新一完全不想。

    怎么可能會有人自己送上門給KP進行SanCheck的啊!

    他假裝自己什么都沒看見,趕緊把那兩頁日記發送給琴酒,又迅速把群關掉,一副只要我動作夠快就不用進行SanCheck的做派。

    “知道了。”

    工藤新一還在等待,但琴酒卻沒有對這些信息做出任何的回答。

    他似乎只是很快地掃了眼,隨后就想要結束這場對話:“有新的消息會聯系你們。”

    昨晚明確拒絕和他們合作的琴酒會說出這樣的話已經是一種妥協,工藤新一雖然急于知道答案,但也清楚琴酒的性格,這會兒一個勁的追問只會讓他感到不耐煩。

    “還有一件事。”

    眼見著琴酒要掛斷電話,工藤新一立刻叫住他:“我聽巴蒂斯塔說明天警局里沒人,明天早上我們想闖警局,大哥你看約幾點合適?”

    琴酒:“……”

    就算是組織出身、經歷了無數副本成為資深調查員的琴酒,在聽見工藤新一這番話后也不由地沉默了。

    聽過預約飯店、預約牙醫的,就是沒聽說過預約闖警察局的。

    日本警察的救世主,你要不聽聽你在說什么。

    琴酒十分努力地克制著自己的手,才沒有做出拿槍順著電話線一槍崩了工藤新一腦袋的寶萊塢操作。他深吸一口氣,在緩緩吐盡時,看上去也冷靜了許多。

    “隨便幾點都行,不用告訴我。”

    “好的,那我們明早10點見。”

    工藤新一迅速定下了時間:“到時候記得給我們開門。”

    工藤新一這么說著,十分愉快地掛斷電話,一扭頭就看見其他三人都在盯著自己看。

    尤其是安室透,這個平時偽裝得極好的三面顏此刻內心的復雜根本用不著丟心理學,就已經在臉上展露得淋漓盡致。

    “有什么問題嗎?”

    安室透沒開口,倒是邊上的赤井秀一提出在場所有人——包括不在場的琴酒的質疑:

    “警察局……還能約時間闖嗎?”

    “也許這就是怪盜基德的基本操作。”

    宮野志保迅速說服自己:“他在上門偷珠寶前,不是也會給警方送預告信嗎,現在只是把小卡片改成電話罷了。”

    可以理解。

    “……志保你也太寵他了。”

    “別說得你們不是一樣。”

    安室透努力用“這里不是日本,他們要闖的也不是日本警察局”來說服自己,過了一會兒倒是也能接受了。

    他一邊琢磨著等回去之后就要再參與一次怪盜基德的抓捕工作,一邊問道:“那阿琴警司說了什么?”

    “他什么都沒說,不過他好像很忙的樣子。”

    工藤新一指了指電話:“剛才打給他的時候,他那邊好像傳來了很嘈雜的聲音,像是有人在吵架,但是我聽不清。不過大哥說他之后會聯系我們的。”

    “總感覺我們成了給琴Sir打聽消息的跑腿。”

    宮野志保仔細一琢磨,覺得事情有不對勁,她記得工藤新一之前提過:“就像給福爾摩斯打聽消息的流浪的小孩,好像是叫……”

    “貝克街的偵探小隊?”

    “啊,沒錯。”

    以福爾摩斯弟子自居的工藤新一陷入沉思,開始思考宮野志保的話有沒有太過夸張,而邊上的安室透對這些事看起來興趣缺缺。

    “今天大家都起得太早了,明天還要去警局查資料,先早些休息吧。”

    ……

    琴酒掛斷電話回到會議室的時候,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還沒有停止吵鬧。

    只是他們的話題已經從炸.彈的威力計算,變成了KP為什么要讓他們一再地過幸運檢定。

    “或許是要看這個炸.彈會不會突然爆炸?”

    萩原研二是他們中資歷最深厚的,但這會兒也有些搞不清原由:“但是我和小陣平兩次幸運失敗,炸彈都沒有被引.爆啊。”

    “也許是看琴酒的手機會不會突然爆炸。”

    松田陣平雙手抱著腦袋,翹著椅子一晃一晃的,顯然是在放棄了思考卻又沒完全放棄的狀態:“兩次過幸運不都是他手機響起來的時候嗎?”

    “這次也是那些新人小朋友打來的?”

    萩原研二見琴酒從回來后一直在盯著手機看,像是在讀什么情報后,立刻湊過去瞧了眼。

    屏幕上是密密麻麻的手寫體文字,應該是什么人的日記,但從泛黃的紙張來看,顯然是有些年歲。

    “這也是那些新人們找到的?不錯啊,這不是挺能干的嘛。”

    他毫不吝嗇自己的夸獎,如果不是手里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他都想見見琴酒的新隊友們,畢竟這算得上是他們的后輩。

    松田陣平沒起身,只是隔著墨鏡看天花板,也不知道是在思考什么:“那都查到點什么了?”

    琴酒把工藤新一發給他的日記本又轉發給了這兩人。

    萩原研二收到圖片后,立刻跑去和松田陣平討論,兩人先看的是喬凡娜一長段的記錄,隨后才是關于迦太基女王的傳說。

    琴酒等他們看完,才不動聲色地提出了問題:“迦太基女王和冷蛛有什么關系?”

    “這個關系說起來也沒有那么復雜。”

    萩原研二拉過白板,在上面開始涂涂畫畫:“迦太基狄多女王是腓尼基人,腓尼基人崇拜著蜘蛛之神阿特拉克·納克亞,而阿特拉克·納克亞主要的信奉者就是冷蛛。”

    簡單說,就是腓尼基人和冷蛛崇拜著同一位神。

    “如果那位羅莎小姐的母親喬凡娜夫人真的是腓尼基人的后裔,那么她在日記本中提到的傳說必定就是對蜘蛛之神的崇拜。”

    冷蛛的出現,意味著阿特拉克·納克亞很有可能已經開始行動。

    結合他們之前得出的復活祭祀的結論,以及再這兩頁日記上的信息,祭祀的對象幾乎已經確定是阿特拉克·納克亞。

    萩原研二的表情多了些不忍與唏噓:“如果羅莎知道這個傳說,為了復活母親受到阿特拉克·納克亞的誘惑,從而決定祭祀也不是不可能。”

    “這也說得通,畢竟阿特拉克·納克亞最喜歡誘拐女性,再把她們全都變成蜘蛛送去織網。”

    松田陣平給萩原研二補充著他沒能說出來的情報:“搞不好那些失蹤案里消失的女人現在都變成了蜘蛛。”

    事實上這個可能性極大。

    “轉換成蜘蛛需要儀式和時間,或許還有機會。”

    萩原研二這么說著,但心里其實也清楚,被阿特拉克·納克亞選中的女性會被打上“蜘蛛之印”,只要印記還在,隨時都會面臨著被轉換的風險。

    琴酒不像這兩人那般對于被誘惑的女性還存著憐憫之心,他在乎的只有一件事。

    “現在先要阻止祭祀。”

    萬一羅莎的祭祀成功,阿特拉克·納克亞被召喚,這個世界恐怕真的要完了。

    “先別急,小琴,你不覺得這件事還有一個很大的問題嗎?”

    萩原研二看了松田一眼,對方得到萩原研二的眼神后,將早就打印好的圖紙遞了過去。萩原研二將那兩張紙貼在白板上,上面赫然是琴酒早上收到的兩張祭壇的圖片。

    “祭壇有兩個,如果新的那個是羅莎小姐為了復活母親準備的,那么舊的那個呢?”

    “是喬凡娜當初為了拯救家族建立的吧?”

    松田支著頭,懶洋洋地開口:“不是說二十年前也有一次失蹤案么?她也是阿特拉克·納克亞的信奉者,如果那時候也被誘惑,搜集大量的祭品獻給蜘蛛之神也不奇怪。”

    “不可能。”

    琴酒立刻否認了這個猜測:“如果祭祀給同一個神,祭壇不可能完全不同。”

    再說,如果是向同一位神進行祭祀,為什么不同之前的祭壇,反而要自己重新建立一個新的祭壇?

    這說不過去。

    萩原研二按住了琴酒,在對方的怒視下笑著擺擺手:“阿特拉克·納克亞喜歡誘拐女性,但是這次的失蹤案里消失的受害人可不只有女性。”

    他拿出電腦登上琴酒的帳號,正要去查這次受害人的分布情況,卻發現已經有人做好了圖。

    “這不會也是你的同伴做的吧?”

    萩原眼前一亮,將地圖給松田陣平看了眼,得到對方一句懶懶散散的應和后,他又重新看了下三個標記代表的信息,很快就明白了這份地圖在統計什么。

    思路完全正確,可惜就差這臨門一腳。

    就讓他這位大前輩幫幫他們吧。

    “和冷蛛有關的失蹤案,大多是那位羅莎小姐常去的地點,現在已經可以肯定這些失蹤案一定和羅莎小姐準備的祭祀有關,那么剩下的呢?”

    他指了指地圖南面的那些標記:“小琴你覺得,這些人又是因為什么而失蹤的?”

    琴酒的反應很快。

    只是被萩原研二這么一提醒,他的眼神就立刻變得犀利,顯然已經有了猜想。

    “祭祀不止一個。”

    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對視一眼。

    剛才還懶散模樣的松田陣平也坐直了身體,兩人同時看向琴酒,表情看上去沒有任何的驚訝,顯然是早就推理到了這一步。

    “兩個祭壇的位置都要查明,如果真的是有兩場祭祀,那么另外一場祭祀的目的和祭祀對象就很關鍵。”

    琴酒掃了他們一眼,對于這兩人摩拳擦掌準備大干一場的樣子有點奇怪。

    難怪這兩人從今天下午回來后就一直早搗鼓炸.藥,估計是一開始就存著要炸毀祭壇的心。

    “你們已經知道另一場祭祀是誰做的了?”

    萩原研二露出了一個意義不明的笑容:“你的小隊友第一天進行過一次魅惑大成功,但是你不覺得KP給的東西太少了嗎?”

    槍是內應從警局里偷出來的,錢也是早就準備好的,所以這些都是那位BOSS一開始就打算給琴酒那些隊友的“見面禮”,而不是大成功后的獎勵。

    也就是說,除了那位BOSS的好感度,這次大成功他們什么都沒有拿到。

    這已經能說明很多問題了。

    “二十年前的祭祀也和那個家族有關,但是最后消失的是喬凡娜夫人,甚至連尸體都找不到,而首領卻從那時候開始擁有財富與權利。”

    后面的話不需要萩原研二繼續誘導,琴酒已經得出了結論——

    “二十年前的祭祀出了問題。”

    或者是祭祀的內容出了差錯,又或者是首領背叛了夫人。

    但無論是什么情況,與母親信奉同一位神明的羅莎,應該是已經知道了二十年前的真相。所以才會假借失蹤案將自己隱藏,并且展開新一輪的祭祀,讓自己的母親復活。

    而另一個知道真相的首領也在同一時間,再一次制造了新一輪的失蹤案。

    萩原研二將他們整理的信息提煉出關鍵詞寫在白板上,隨后拍了拍琴酒的肩膀,在對方不耐煩地拂開他之前,先一步收手。

    “我和小陣平今晚去調查祭壇的位置,舊的祭壇有沒有被使用過的痕跡,等我們查到后就知道了,至于小琴你……”

    “趁著這個機會好好補一覺吧。”

    松田陣平拿起自己和萩原研二的行李,起身走到他的身邊:“你要是因為睡眠不足掉鏈子,我一定會拍下來發給你搭檔看的。”

    琴酒:?

    他下意識地以為松田陣平在提那些刁民,但轉念一想才意識到他在說誰。

    可惜萩原和松田兩人溜得飛快,不等琴酒反擊,就跑了個沒影,只留下琴酒一個面對著那些寫滿密密麻麻文字的白板,沉默良久。

    夜色在不知不覺中侵染了整個威尼斯的天空。

    工藤新一等人昨晚都沒好好睡覺,今天又忙碌了一天,縱使心里裝滿了心事,但幾乎還是在沾上的瞬間就感覺到困意襲來。

    【調查員們經過了一天的調查,很快就陷入沉睡,現在你們所有人,集體過靈感。 】

    【靈感檢定(工藤新一):70/65成功】

    【靈感檢定(宮野志保):90/99大失敗】

    【靈感檢定(赤井秀一):70/58成功】

    【靈感檢定(安室透):75/99大失敗】

    第67章

    【宮野志保睜開眼睛時,還是在那個熟悉的洞窟中。 】

    洞窟依舊和昨天夢境中的一樣,黝黑且漫長,里面依舊沒有光源,但這一次宮野志保奇跡般地能夠看清洞窟內的景象:就好像是戴上了夜視鏡,視野內泛著綠色幽光,她看清周圍是凹凸不平的石壁,而腳下是布滿了看不清原貌的各種碎片。

    宮野志保低頭的時候,看見自己身上穿著一條奇怪的紅色舞裙,有些像是狂歡節上常見的禮服,她再摸一摸自己的臉,臉上不知道什么時候戴著一枚全臉的面具,掩蓋了她所有的情緒與表情。

    “可愛的孩子,你有想要完成的愿望嗎?”

    “向前走吧。”

    “你想見的人就在前面等你,你們很快就能團聚。”

    “快來,快來加入我們,我們都在等待著你。”

    耳邊響起了與昨夜一樣的、充滿誘惑力的女聲。

    這些聲音仿佛立體音般若近若遠,偶爾還會疊加在一起,但十分奇異的是,她依舊能夠聽清每一個字,理解每一句話的含義。

    宮野志保想要反抗,卻發現在聲音響起后,自己的雙腳便不受控制地向前走去。

    穿著紅舞鞋的腳碾過地上那些白色碎片,發出堅果硬殼被打開時咔嚓咔嚓的聲響,在安靜的洞窟內格外明顯。

    宮野志保似乎有了猜想。

    但是當她想要低頭去看清那些碎片的真面目時,卻發現頭仿佛被固定般無法低下,不僅僅是頭,此刻她的全身都如同一具僵直的木偶,自己能做的只有任由無形的線控制著她朝既定的目標前行。

    如同舞臺上早就規劃好的木偶戲一般。

    這種感覺不太好,或者說糟糕極了。

    她只能控制自己的視線,遠遠地打量著前方的路況,那里和她方才經過的路幾乎一致,只是地上白色的碎片變得更加的密集,偶爾還會有些幾乎難以察覺的、邊緣粗糙的黑色硬殼,以及仿佛節肢動物掉落的殘足一般的存在。

    宮野志保好像知道那些是什么了,但她不愿細想,只能任憑腳下的高跟鞋一次次地碾過那些破碎的殘片,通往更幽深的地方。

    越是深入洞窟,身體便越是感覺到寒冷。

    這座洞窟似乎是位于高山之下的深淵,宮野志保發現自己的紅裙上逐漸掛上了一層白霜,不止是紅裙,手臂與雙腿,還有那雙紅舞鞋上也被駭人的白色逐漸侵蝕,幾乎就要掩蓋原本的顏色。

    但是她還是無法控制自己的前行,只能一邊受到寒冷的襲擊,一邊通往不知名的目的地。

    這條路和昨晚夢見的并不一樣。

    這一路上沒有再聽見任何流水的聲音,刺骨的寒意也比昨天更加的嚴峻,但宮野志保很快就察覺到了周圍的變化。

    就和自己的身體一樣,洞窟內也逐漸掛上了一抹抹白色。

    但那不是白霜,而是白色的蛛網。

    起初這些蛛網并不細密,就像是新手剛剛第一次做的編織物,看起來松松垮垮的,形狀也不怎么完整。

    在這些粗糙的蛛網上,有幾只蜘蛛從上面經過。

    那些蜘蛛很大,大約有4英尺高——和一年級的孩子差不多。它們從蛛網上游走,似乎是在檢查蛛網的完整度,又似乎是在檢查上面是否粘連上了不長眼的獵物。

    那些蜘蛛是紫色的,身上長滿了看起來像是疣子般的東西,從宮野志保的角度偶爾可以看見它們腹部上那抹斑駁的淡紫,和白天看見的幾乎一致。

    那些蜘蛛似乎是察覺到了宮野志保的目光。

    它們陸陸續續地停下手里的動作,朝宮野志保看了過去,那一雙雙眼睛隱藏在冗雜的毛發之后,宮野志保能夠看見的,只有黑暗中那些邊緣粗糙的紅色幽光。

    她好像知道昨晚那些紅光的真實面目了。

    恐懼感從內心深處升起。

    任何還懷有理智的人都知道,這時候應該轉身逃跑。

    但她跑不掉,身體在精神的強烈抗拒之下,還是一點點地朝著蛛網越發密集的洞窟內走去。

    這或許已經不能再稱之為洞窟,因為越往深處,那空間便越是龐大。

    但這絕對稱不上是恍然開朗,因為有越來越多的蛛網密集地布在墻面上,遠遠看去是白茫茫的一片,令人分不清遠近,也瞧不出任何的細節。

    不僅空間發生了變化,就連里面的蜘蛛也變得更加巨大,仿佛起初看見的那幾個只是剛出生的幼體,而此刻她看見的才是成年體的——也就是正常大小的蜘蛛。

    那些蜘蛛有些在專心織網,有些則停在原地觀察著她。

    宮野志保發現它們并沒有合作的跡象,相反,它們似乎擁有著自己的地盤規劃,不會輕易地靠近對方,一旦接近,便是一場恐怖又殘忍的生死打殺。

    她的腳步突然停下,觀看著突然遠處發生的一場戰斗。

    兩只巨大的紫色蜘蛛不知道因為什么而開始互相攻擊,它們在蛛網上迅捷又安靜地行動,先發起進攻的蜘蛛沖著對方的身體狠狠地咬下一口,卻被對方迅速地回以相同的攻擊。

    其他的蜘蛛察覺到這邊的動靜,紛紛停下自己的工作,它們蟄伏在暗處,靜靜地觀看著這場突然的戰斗。

    先被咬到的蜘蛛動作率先開始僵硬遲緩,但因為它回擊的速度極快,所以另一只蜘蛛也逐漸發生同樣的癥狀。

    宮野志保懷疑它們的牙齒中藏有毒.素,因為這兩只蜘蛛很快就雙雙倒下,從洞窟的上重重地砸落在地。

    洞窟內一時間塵土飛揚。

    宮野志保被揚起的灰塵迷了眼,這具身體本能地用手臂擋在了眼前,而就在這時,她聽見周圍傳來令人頭皮發麻的悉悉索索的聲響。

    掛著寒霜的手臂上冒出了一排雞皮疙瘩,但并非是因為寒冷,而是對這種聲音的恐懼。

    等塵土散去,她看見剛才那些觀戰的大蜘蛛們已經聚集在剛才那兩個戰斗的蜘蛛的身邊。

    那兩個墜落在地的蜘蛛應該還沒完全咽氣,它們的肢體還在顫抖晃動,但是圍上去的蜘蛛們卻并不管這些,只是如同參加一場盛大的狂歡,卻又好像對此習以為常般,迅速分食了它們的同類。

    咔嚓咔嚓的聲音不斷傳來,那些大蜘蛛們進食速度極快,沒一會兒就將那兩個體型與自己一致的同類全部分食殆盡。

    完成進食后,它們沒有任何的停留,又回到了自己的地盤、繼續著織網的工作,仿佛剛才只是吃了一塊甜點。

    而等它們離開后,宮野志保又觀察了一下剛才那場盛宴發生過的地方,地上還殘留著一些碎片——有肢體的殘片,也有黑色的碎片,它們的形狀都佷不完整,與自己最初看見的極為相似。

    看完了這場鬧劇,這個身體又再次繼續前行。

    很快她就來到了一個看上去是這個洞窟樞紐的地方,與這個空間相比,剛才她所經過的地方都只能稱得上是隧道。

    這個偌大的空間鏈接著無數與自己來時的隧道一模一樣的入口,她在進入這個空間的同時,發現這里已經待了許多女性,并且有更多女性從別的洞口走來。

    這些女人有些穿得光鮮亮麗,有些則是衣衫襤褸。

    她們面容模糊,身高體形發色膚色各不相同,她們沒有任何的共同點,可能來自于這個世界的任何一個角落。

    在這個空間進入了大約五十名人類女性后,便不再有人繼續進入。

    “■■■■■。”

    神秘的聲音再次響起,依舊是和剛才一模一樣的音色,但這一次宮野志保卻無法理解這個聲音表達的意思。

    但她很快就發現在這個聲音響起后,在場的人類女性——包括自己這具身體在內——十分自覺地圍成了一圈,而被她們圍繞的裝置,正是自己今天在圖紙上見過的那個祭壇。

    這是一場儀式。

    宮野志保很快就意識到了這點。

    人類女性們在圍成圓圈后便不再有所舉動,她們像是在等待著什么,而后宮野志保再一次聽見了那個聲音響起。

    依舊是無法理解的語言,這可能不屬于這個世界上任何一個語言體系,然而在這個聲音的呼喚下,她發現自己的身體正朝著那個祭壇走去。

    這個祭壇在宮野志保看過圖紙后,變得更加的清晰。

    祭壇是八邊形的,直徑大約是10英尺寬,除了周圍圍繞著的石柱外看上去并沒有任何特殊的構造,只是地面上布滿了神奇的圖紋,仔細看的話,就像是一個雕刻在石頭上的蛛網。

    但是她很快就沒有精力再查看那些細節。

    “■■■■■■。”

    在那個聲音的帶領下,人類女性們忽然開始唱歌——依舊是意義不明的音節,但從語氣來看似乎是在吟唱,但是宮野志保還來不及去深究,就感覺到自己的胸.口處傳來了一陣劇烈的疼痛。

    她低頭看去卻看見這里不知道從什么是時候起多出了個疤痕,一半被禮服遮掩,從顯露的那部分看,這似乎是一種不知名的圖騰或者印記。

    宮野志保越是細看,便越覺得頭疼欲裂。

    但是身體上的疼痛卻在此刻加劇,這是一種難以用語言形容的痛苦,皮膚與肌肉似乎正在剝離,隱藏在血肉下的骨頭被無形的力量扭曲,折成了恐怖的形狀。

    與軀體巨大的變化不同,末端的手指最先發生改變。

    宮野志保不敢去看,可身體忍不住地在掙扎。恍惚見她看見自己的手指變成了尖銳的形狀,健康的小麥色皮膚自指尖起染上了漆黑,五根手指不知何時粘連在了一塊兒,又被從中間分開,變成了螯的模樣。

    緊接著發生變化的是手臂。

    血肉在逐漸剝離,露出駭人的白骨,但是這抹白色在展露的同時,也被染上了漆黑。形狀扭曲的骨頭上長出黑色的的剛毛,那些剛毛從骨頭中延展,生長得十分迅速,它們迅速地吸食著剝離的血肉,然后變得更加旺盛,沒一會兒宮野志保就能看見薄如蟬翼的皮膚掛在剛毛上,如同一張薄膜。

    【宮野志保感受到自己的身體正在朝著駭人的方向進行轉變,你意識到這是你第二次經歷這樣的事情了。 SanCheck,成功-1d3,失敗-1d10。 】

    宮野志保根本不敢看自己的手。

    她忍受著堪比第一次服下APTX-4869時,肌肉與骨骼都在發生巨變時體會到的痛苦,雙眼無神地盯著白茫茫的天花板,那里似乎有一個黑影一晃而過。

    但她已經不愿意再深究,而是麻木地丟下了手中的骰子。

    【理智檢定1d100(檢定/出目):38/66失敗】

    【理智損失:1d10=4】

    還好,還沒有瘋。

    但是理智尚存的情況下,宮野志保可以清晰地意識到自己正在經歷著什么,此時此刻她寧可自己失去理智陷入瘋狂狀態。

    如果瘋了的話,是不是就不會認知到自己身體的變化?

    她模模糊糊地想著,身體傳來的痛苦讓她忍不住發出尖叫,自己這具已經變得面目全非的軀體已經扭曲成了奇怪的形狀,如果再不逃離這里,她覺得自己恐怕真的會瘋。

    【宮野志保進行意志檢定。 】

    骰子再一次出現在宮野志保的掌心,她的手已經快要拿不住骰子,卻依舊迫不及待地將其丟下。

    【意志檢定1d100(檢定/出目):40/7極難成功】

    【宮野志保感覺到自己正在脫離這具身體,身體傳來的疼痛驟然消失,在你即將陷入安穩的睡眠之前,你看見那片白茫茫的天花板上,一只巨大的蜘蛛從容地游走而過。 】

    【它似乎和其他你見過的蜘蛛都不一樣,在那結構復雜的龐大軀體中,你似乎看見一張女人的面容,但是因為痛苦讓你迅速地陷入了昏迷之中,你并沒能看清那個蜘蛛完整的模樣。 】

    宮野志保從噩夢中驚醒。

    冷風從沒有關緊的窗戶縫中吹入,她感到渾身發涼,這才意識到,自己身上的衣服都因為冷汗而濕透。

    噩夢中的細節無比的清晰,她顫抖地舉起手,想要查看自己的手是否還是人類的模樣,卻又不敢看。只能偏開頭,無聲地活動著手指,一會兒捏捏指尖,一會兒又十指交叉,等她確認每一根手指都沒有缺少或者扭曲,這才敢低頭看去。

    很好,手指沒有變化,身體也還是人類的模樣。

    至于噩夢中胸前的那個印記……

    宮野志保低下頭看了眼,確定那個恐怖的、宛若疤痕一般的印記沒有出現在自己的身體上。

    那只是一個噩夢。

    意識到這點后,她終于松了口氣,但她忽然想起從前過靈感檢定的結果,卻又不免感到揪心。

    這對于她來說只是一個噩夢,但是對于那些失蹤的女性來說,是否是不得不面對的殘酷現實?

    這個疑問盤踞在宮野志保的心頭,讓她無論如何都無法做到置若罔聞。

    她想了很多,等夜風再次卷入屋中提醒她時,她才發現身上還掛著冷汗。不斷傳來的黏膩感讓宮野志保有些難受,她扶著床小心翼翼地起身,決定先去沖個澡。

    但是在這之前,還是得先關窗。

    她走到窗邊,正要關窗,卻察覺到本該夜深無人的街道上,此刻有許多人正在無聲前行。

    她立刻將窗戶推開仔細查看,發現那些人大多都穿著睡衣,從她的視角看不清他們是否睜著眼,只能看見他們前行的方向十分一致。

    看上去像是夢游。

    但是這種集體夢游就有點詭異了。

    這看起來有些像是癔癥。

    噩夢帶來的恐懼被迅速替代,宮野志保看著這一幕,立刻向KP提出了申請:“我能不能過一次醫學檢定?”

    【可以。 】

    骰子出現在宮野志保的掌心。

    她看著自己的完好的手掌恍惚了一秒,但很快還是丟下了骰子。

    【醫學檢定1d100(檢定/出目):80/81失敗】

    【宮野老中醫試圖去理解樓下這些人的行為,但或許是因為隔得太遠,也有可能是剛才的噩夢帶來的陰影還沒有完全消退,你并不能夠理解他們遭遇了什么。 】

    宮野志保沉默了一瞬。

    “那我再過一次偵查?”

    【你丟吧。 】

    KP依舊沒有阻攔,宮野志保能夠察覺到對方似乎很想讓她知道些什么,二話不說又丟下了骰子。

    【偵查檢定1d100(檢定/出目):58/35成功】

    【宮野志保發現人群中突然冒出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他穿著你熟悉的黑色外套,翹起的頭發有些凌.亂,在一群穿著睡衣的人中顯得格外的顯眼。 】

    KP沒有點名,但宮野志保看見這件熟悉的衣服時,也意識到了這個人是誰。

    是工藤新一!

    宮野志保顧再也不上其他。她隨手抓起一件外套披上,匆匆忙忙地跑下樓,卻發現門是敞開著的,而玄關處屬于工藤新一的鞋子卻沒有消失。

    他不是在清醒狀態下離開的。

    宮野志保立刻做出這樣的判斷。

    她抓起鑰匙沖了出去,在找尋工藤新一的同時,匆匆打量著周圍的幾戶人家,卻發現他們都和自己這邊的情況差不多——門口大敞,屋內沒有一個人。

    顯然原本正在沉睡的人,此刻都走上了街,成為這夢游大隊中的一員。

    這明顯有問題!

    宮野志保心中忐忑,她不敢再耽誤,在人群中快速搜尋著工藤新一的下落,同時有些后悔自己沒有點追蹤,而就在她即將要進入下一個街區時,卻感覺到自己的手臂被人一把攥住。

    宮野志保猛地回頭,卻發現攥著自己手臂的人不是別人。

    正是赤井秀一。

    他沒有穿著睡衣,而且看起來眼神清明,明顯是處于清醒狀態。見宮野志保的表情逐漸從惱怒與恐懼變成了平靜的詢問,赤井秀一這才開口。

    “不要去,那邊有危險,你先回去。”

    這個提議頓時得到了宮野志保的拒絕:“但是工藤他……”

    “安室那邊可能需要你的幫助。”

    赤井秀一沖著她慢慢搖了搖頭,打斷了宮野志保的話,在她擔憂的目光下平靜地說著安排:“工藤那邊我會去處理的,但是首先要確認,現在的我們到底在不在夢里。”

    第68章

    “你想怎么證明?”

    宮野志保問著,視線還是不斷地在人群中游走,試圖找到消失的工藤新一,可惜無果,于是她又飛快看了眼赤井秀一:“需要我申請過斗毆嗎?”

    赤井秀一:……

    那倒也不必。

    他直接避開這個話題,反而問道:“你是怎么醒來的?”

    宮野志保好不容易才忘記了那個噩夢,被赤井秀一這么一提,她臉色頓時又變得不太好看,卻還是答道:“夢見自己被轉換成了蜘蛛。”

    “蜘蛛?”赤井秀一有些奇怪地重復著她的用詞,“是我們早上看見的那個?而不是被人召喚一起夢游了嗎?”

    “早上看見的蜘蛛我也看見了,但是我是不是變成了那種蜘蛛就不太清楚了。”

    時間緊迫,宮野志保盡量長話短說:“那個狀態和夢游也差不多,身體完全不受控制地走在山洞里,和我一樣的人還有五十個左右,都是女性。”

    沒想到赤井秀一聽見這話卻搖搖頭:“那就還是不一樣。”

    “如果你是從那個噩夢中醒來的話,那你現在應該是處于清醒狀態的。”

    赤井秀一其實在宮野志保說這些之前,也不能確認他究竟是已經醒來,還是又進入了另一場夢境中,但現在這個問題已經得到了解答。

    他們應該是回到了現實。

    但這些夢游狀態的人卻還在夢境中。

    “你剛才讓我回去看降谷,他難道沒有跟出來?”

    赤井秀一再度搖頭:“出來前看了眼,工藤房間的門是開著的,但他房間的門還關著,也不知道情況怎么樣。”

    他是靈感成功后進入的那個夢境,安室透那邊沒有反應,應該沒有丟出靈感成功。剩下的……最好的猜想也是靈感失敗,無事發生。

    赤井秀一都不敢想象如果他靈感大成功和大失敗會遭遇什么。

    “我回去看看。”

    宮野志保還是擔憂工藤新一的情況,但安室透那邊似乎也不容樂觀,她一臉鄭重地看著赤井秀一:“工藤就交給你了,你自己也注意安全……有帶槍嗎?”

    赤井秀一沒回答,而是直接從口袋里拿出配槍,宮野志保見狀這才松了口氣。

    “那我先走了,保重。”

    與赤井秀一道別后,宮野志保匆匆轉身朝琴酒家走去,而赤井秀一也順著人群前行,他看起來表情評價,似乎十分熟悉這個狀態。

    不熟悉也不可能,畢竟他在夢中已經經歷過一次完整的流程。

    ……

    【赤井秀一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走在威尼斯的街道上,周圍是穿著夸張禮服的人,他們扎堆地朝著某個方向前行,但十分詭異的是,這么龐大的人群卻沒有發出一絲動靜。 】

    那么多的人井然有序并且安靜無聲地朝著同一個方向前進,這已經不能說是詭異了。

    這根本就是恐怖片!

    赤井秀一仔細打量著這群人,他們身上的服飾和妝造雖然也是狂歡節上常見的款式,卻帶著些許的年代感,周圍的建筑物似乎有些眼熟,但赤井秀一卻說不出有什么地方不對勁。

    “我可以申請過一次偵查嗎?”

    他的身體跟著人群朝著不知名的目的地前行,卻又好像是這群沉默群體中唯一的異類。

    【可以。 】

    骰子出現在赤井秀一的掌心,他丟下了骰子,紅黑色的影子落到地面,發出了吧嗒一聲的聲響,很快就淹沒在了人海中。

    【偵查檢定1d100(檢定/出目):80/92失敗】

    【那赤井秀一沒有發現任何的異常。 】

    赤井秀一也沉默了。

    但是就在他無語的時候,安靜的人群里卻突然爆發出了一陣聲音。那并不是具體某個人發出的動靜,而是這些人在同一時間開始集體高呼著什么。

    “■■■■■。”

    赤井秀一聽不清,也聽不懂他們呼喊的內容。

    所有人整齊劃一地高呼同一句話,這本應該會是十分震撼的場景,可在此刻赤井秀一的耳中顯得十分的模糊,就好像腦袋沉入水中,所有的聲音都變成了相同的咕嘟聲,根本無法辨認具體的內容。

    那令人無法理解的音節一次次地從人群中爆發,赤井秀一試圖去看周圍人此刻的神態,卻發現他們無一例外地戴著面具、畫著濃妝。

    赤井秀一又看了圈,好不容易找到一個沒有戴面具的人,他快步走到對方的身邊,輕輕地拍拍對方的肩膀。

    被他拍打的那人頓下腳步,脖子僵硬地朝赤井秀一的方向轉去。

    赤井秀一看不清那人的表情。

    他試圖觀察對方的臉,卻發現這些人的面容在他的視線中也是模糊的,他能夠看清的,只有對方的眼睛。

    一雙漆黑幽深、宛若黑潭般的眼睛。

    那雙眼睛深深地看了眼赤井秀一,然后什么都沒有說,只是平靜地回過頭,仿佛什么都沒有發生似的,繼續高呼著那個也不知道是名字還是口號的話語,繼續前行。

    赤井秀一開始重新思考起自己的處境。

    他不知道自己現在所處的時間,也不知道這具身體是不是自己本人的,更不知道周圍這些人的面容與聲音都模糊不清,究竟是因為他無法認知,還是因為別的什么理由。

    但是就這么繼續坐以待斃顯然不行。

    他必須做點什么。

    即使無法扭轉這個詭異的場面,也要從這里得到更多的情報。

    “我能對這群人使用心理學嗎?”

    KP有點無法理解:【你要使用心理學做什么? 】

    “看一下他們這個行為的用意,或者看一看他們正在想什么?”赤井秀一也不太理解KP為什么會這么問,所以語氣中也帶著些不確定與試探。

    【那沒有這個必要。我可以告訴你,他們什么都沒思考。 】

    赤井秀一愣了愣,就聽見KP繼續說道:【你能發現這群人的行為十分統一,就像是已經被注入了程序的機器人,無論是在街上行走還是高呼著你聽不懂的話語,這些看起來都不像是由某個人牽頭進行的集體行為藝術。 】

    但也稱不上是本能。

    赤井秀一在心中否定著潛藏在他們行為背后的這個可能性,因為沒有人會擁有這樣的本能。

    那就只能是被控制了。

    “■■■■■■■。”

    在赤井秀一思考的這一小會兒,那些行為詭異的人群突然停下腳步,口中高呼的內容變成了更加悠揚奇怪的吟唱,他們在這片詠唱中,擺出整齊劃一地擺出了同一個姿勢,開始在原地舞蹈。

    沒有音樂,沒有鼓點,他們的舞蹈本該是熱情洋溢的,但僵硬的肢體動作讓他們的行為看起來十分詭異與恐怖。

    所有人都像是變成了八音盒里的人偶。

    跳著動作既定的舞蹈,唱著永遠不會改變的內容,臉上是模糊不清的表情,周而復始地進行著一次又一次的輪回。

    赤井秀一生怕自己繼續逗留會被他們同化,他試圖逃離這里,可他無論朝什么方向走,都能看見這些遍布在威尼斯大街小巷的人群。

    【你過一次幸運。 】

    骰子出現在赤井秀一的掌心,赤井秀一迫不及待地將其丟下。在這一聲聲交疊的吟唱中,骰子滾動的聲音顯得無比微弱,但他很快就聽見耳中傳來了熟悉的動靜。

    是鼓掌與歡呼聲,伴隨著禮炮的響動,這意味著……

    【幸運檢定1d100(檢定/出目):25/3大成功】

    是大成功!

    赤井秀一等待著KP給出的信息,卻發現KP沉默了一會兒,這才再度開口:【那你沿著河流一路向北走,來到了一個神秘的廣場。 】

    赤井秀一發現自己的雙腿不受控地前行。

    他順著KP的話語來到了那個廣場,發現廣場上已經升起了一個熟悉的裝置,正是他們今天在喬凡娜夫人梳妝臺里找到的那張圖紙上畫著的祭壇。

    祭壇看上去很新,似乎是剛剛建成的。

    祭壇的最外圍立著三個嶄新的柱子,每個柱子的頂端都有一個看上去像是眼球的存在,而在中心的平臺上,則是放著一口棺材。

    祭壇外沒有人,一路上高呼神秘咒文的人群似乎都避開了這邊,赤井秀一遲疑片刻,還是走上了祭壇。

    他踏上以后一層臺階,這才發現地上繪著不知名的咒文。

    那些咒文是他看不懂的文字,層層疊疊,似乎是以環狀遞進,又好像是放射性地展開。赤井秀一看不懂,卻發現他越是試圖去理解,便越是感到了一陣劇烈的頭疼。

    他慌忙地移開視線,卻發現身前不知道何時站了個人。

    那個人穿著一身華麗的禮服,身上披著一件黑色的斗篷,寬大的帽檐將他的臉藏在陰影下,而當赤井秀一抬頭時,卻正好對上那張戴著面具的臉。

    “這里不是你應該來的地方。”

    那人沖他開口,是一個低沉緩慢的男聲。

    赤井秀一觀察著對方的面容,雖然輪廓有些許的改變,身材也不太一樣,但是那雙眼睛……

    他記得這雙眼睛。

    這是屬于佩拉迪拉格首領的眼睛。

    但是面前的人和他見過的那位首領相比顯得更年輕,身材也更加纖瘦。就好像他穿過了時間,見到了二十年前的對方。

    他記得日記中提到過佩拉迪拉格首領的名字,好像是……

    “魯杰羅?”

    赤井秀一試探性地叫著對方的名字,卻發現男人忽然神色一變,他拿出了一把匕首,狠狠地朝自己刺來。

    赤井秀一下意識地做出防御的姿態,然而設想中的對峙與劇烈的疼痛都沒有傳來,他似乎是倒下了,只是在陷入黑暗前,他看見了棺材中的人的樣貌。

    那是一個女人,面容模糊,但那一頭火紅色的長發卻顯得格外耀眼奪目。

    她似乎是在沉睡,也不知道是不是赤井秀一的目光驚擾到了她,女人忽然睜開雙眼,目光中帶著怨毒,可赤井秀一卻看見了一抹熟悉的顏色。

    那是一雙綠色的眼睛。

    赤井秀一試圖與女人交流,卻發現自己什么聲音都無法發出,便沉入了黑暗。當他猛地睜開雙眼時,卻發現自己正在琴酒家的客廳。

    他根本不記得自己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就像是夢游一般。赤井秀一懷揣著對夢境與現實的雙重疑惑回到房間,卻在經過窗口的時候,看見樓下穿著睡衣前行的人群。

    他們的狀態和自己夢中的完全一致,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他們沒有穿上狂歡節的禮服,也沒有高聲呼喊那些駭人的咒文。

    赤井秀一換上外出的衣服,臨出門前他觀察了一下其他三間臥室。

    宮野志保和安室透的房門都關著,似乎無事發生,而工藤新一房間的門卻敞開著,里面已經空無一人。

    他急匆匆地追了出去,在街上找尋了好一會兒都沒有看見對方,他正想順著夢中的路徑去找,卻發現不知道什么時候跟出來的宮野志保。

    把宮野志保勸回去之后,赤井秀一在尋找工藤新一和尋找祭壇中糾結了一會兒,最后還是決定交給骰子。

    “我想再過一次偵查。”

    【丟吧。 】

    不知道是不是赤井秀一的錯覺,KP的聲音中帶著些許疲累,他的掌心中出現了熟悉的骰子,這一次赤井秀一不敢再輕舉妄動,而是避開人群小心翼翼地丟下。

    【偵查檢定1d100(檢定/出目):80/69成功】

    【那赤井秀一在人群中搜尋了很久,終于找到沿著河流向北行走的工藤新一,但是從人群的行動的路線來看,他繼續行走會經過阿琴警司的家。 】

    這不合常理。

    人群都是順著同一個方向行走的,如果工藤新一是從琴酒家離開向北而行,接下來應該抵達他夢中祭壇的位置,而不是像這樣在原地打轉,又回到了琴酒家。

    等等,原地打轉?

    難道現在這些夢游的人也和夢中一樣,刻意避開了祭壇的位置?

    赤井秀一立刻做出決定,他打算先把工藤新一送回去,再去祭壇的地方看看。他穿過人群,快步來到工藤新一的身邊,同時對KP申請使用斗毆,試圖制服工藤新一。

    【斗毆檢定1d100(檢定/出目):80/81失敗】

    【赤井秀一試圖制服夢游狀態的工藤新一,但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你在即將抓住他的時候被他以巧妙的方式掙脫,逮捕失敗。 】

    赤井秀一:……

    現場沒有熟人真是幸運。

    要抓住工藤新一顯然不是那么的容易,但他看起來似乎也沒有生命危險。赤井秀一決定暫時放棄這邊,先去祭壇那邊看一看。

    從這里到祭壇的路線說近不近,但赤井秀一在夢中已經有過抄小路的經驗,他順著河流向北而行,沒一會兒就抵達到了夢中的那個廣場。

    廣場上已經搭建了一些意義不明裝置,可以看出是祭壇的雛形。

    赤井秀一雖然還不知道這場祭祀的內容,但是在看見這些東西時,他的第一反應就是如果他有炸.藥就好了。

    或者明天去警局的時候可以問琴酒警司要一些。

    他這么想著,決定先上去看看,確認一下祭壇是不是他夢里看見的那個,也順便也把祭壇的規模弄清楚。

    這樣到時候確定炸藥量的時候也方便一些。

    赤井秀一說干就干,他仗著周圍應該沒有清醒的人,三兩步登上祭壇,卻發現這里除了自己之外,已經有了兩位先到的客人。

    這兩人看著像是東亞人的樣貌,穿著黑色西裝,蹲在祭壇一角也不知道在搗鼓著什么。

    聽到赤井秀一沒有刻意掩飾過的腳步聲,兩人立刻停下手中的工作,不約而同地朝赤井秀一的方向看來。

    其中卷發的青年在看見赤井秀一時,立刻皺起了眉,有些煩躁地說道:“怎么除了我們之外,還有清醒的人?”

    “應該是小琴的新搭檔吧?”

    另一個青年打量了赤井秀一一會兒,忽然露出了一個親切和善的笑容:“我們是小琴以前的隊友,你可以叫我們前輩。”

    第69章

    眼前這兩人擁有著明顯東亞人的面容,身上散發出的氣場也是經年在腥風血雨中闖過后才有的。

    尤其是他們還提到了琴酒的名字……雖然這個稱呼的方式讓赤井秀一感受到了稱謂的多樣性,但不管怎么說,他心中還是信了一大半。

    但這樣還不夠。

    他還需要再確認一下。

    “兩位,得罪了。”

    赤井秀一這么回應著,這番話語成功地讓還在研究炸藥的松田都頓下了動作。

    他扭過頭,和萩原研二一起朝赤井秀一看去,眼睛里是相似的困惑,似乎是在疑惑他到底想做什么。

    不過他們很快就知道了。

    赤井秀一在心里向KP申請使用魅惑,他的掌心里也隨機出現了骰子,在兩個青年的注視下,他咬咬牙,丟下了這個檢定。

    【魅惑檢定1d100(檢定/出目):90/22成功】

    【調查員之間使用社交技能技能基本不會起到效果,請問你們要進行魅惑對抗嗎? 】

    松田陣平:……

    萩原研二:……

    啊?好好好,還能這么玩是吧?

    KP的播報音同時在三人的耳邊響起,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看了眼彼此,好像有點理解他們剛抵達這里時,琴酒那一臉疲憊的原因——

    這群后輩,有點東西。

    “這下你應該能確定我們是不是調查員了吧?”

    萩原研二迅速理解赤井秀一這么做的用意,他看起來也不生氣,甚至笑嘻嘻地表示理解。

    做他們這行的,一旦進入副本就要對身邊出現的所有人都保持警惕,這才是基本操作。

    松田陣平繼續搗鼓著手里的炸藥,時間緊迫,他似乎并不愿意將寶貴的時間和精力都浪費在閑談上。

    不過弄到一半,他像是想起什么,忽然朝赤井秀一看了眼。

    “那個丟出魅惑大成功和大失敗的人,不會就是你吧?”

    赤井秀一:……

    不才,正是在下。

    傳奇調查員大前輩和新人調查員在進行過友好的問候之后,赤井秀一也終于能將話題引向這個祭壇。

    “兩位,這是準備炸毀這個祭壇?”

    他們手里的東西赤井秀一太熟悉了,別的不說,但一排雷.管的規模,就知道這兩位前輩怕是要來一場大的。

    萩原研二和赤井秀一打了個招呼,也繼續著手里的工作:“幕后之人收集了大量的祭品,等降神儀式開始再炸就來不及了。”

    “你來的這一路上看見那些夢游的人了吧。”

    松田依舊沒抬頭,從休假中途被KP傳喚到現在,他幾乎就沒有休息過,此刻處于精神高度緊張的狀態,卻還是愿意為什么都不懂的后輩解釋幾句:“祭品已經集齊,儀式快要開始了。”

    “這也是降神儀式的一部分嗎?”

    赤井秀一回想著他們在埃及沙漠那場載歌載舞的盛宴,不由地摸了摸鼻子:“和我們之前經歷過的好像不太一樣。”

    萩原研二聽說他們也才經歷了三個副本,沒想到已經有過降神儀式的經驗。

    他和松田兩人明顯都有些驚訝,卻還是為赤井秀一解釋道:“每個神偏好的降神儀式都不同,像這么多人進入集體夢游狀態,這次要請的神大約是偏好夢境操控的那一類。”

    “是和蜘蛛有關?”

    赤井秀一將宮野志保剛才告訴他的噩夢轉述給另外兩人,包括祭壇在洞窟的訊息,卻發現他們十分平靜,似乎已經知道了這個情報。

    “應該不是,那一位更偏好女性祭品,也不會引起那么大的動靜。”

    一提起蜘蛛就知道是誰。

    看來這兩位前輩的確掌握著不少信息。

    “那就是有兩個祭壇了。”

    赤井秀一原本只是猜測,但是結合宮野志保和自己完全不同的夢境,以及他們手中兩張祭壇圖紙,還有這兩位前輩透露出的信息,他現在越發確定這里同時存在著兩場祭祀。

    一場是羅莎大小姐和蜘蛛聯手。

    在威尼斯北面發生的女性失蹤案多與她們二人有關,并且那些失蹤案的現場都有神秘的八個劃痕的印記。

    而另一場的主謀應該就是她的父親,也就是佩拉迪拉格的首領魯杰羅,他和他的妻子喬凡娜夫人在二十年前為了振興家族,也曾進行過一次祭祀。

    但是除此之外,當年那場祭祀的具體情況,現在已經沒有人知道。

    那么這一次呢?

    這一次羅莎和首領二人再一次進行祭祀,又是因為什么?

    “我沒猜錯的話,這個祭壇的布置者是羅莎的父親,”赤井秀一大致說了下自己掌握的情報,而原本還相對比較平靜的兩人,此刻也露出凝重的神情。

    “也就是說,你對兩個幕后主謀使用過魅惑?還一個大成功一個大失敗了?”

    萩原研二停下手中的動作,上上下下地打量著赤井秀一,而他身邊的松田陣平則是嘀咕了一句什么。

    從赤井秀一的位置,他覺得對方應該是在說“怪不得”。

    赤井秀一:“……”

    前輩,我們能別提這件事嗎?

    我那都是被KP攛掇的。

    “這么來看,這件事的確比較麻煩了。”

    萩原研二看著赤井秀一,眉眼中多了幾分不忍:“這樣吧,你明天去一次警局,我們在那里留了點東西,你去向小琴要就行。”

    這看起來沒有要和他們一起行動的意思。

    赤井秀一也不強求,只是問道:“那兩位接下來要怎么做?”

    “在這個祭壇下裝完炸.藥后,還要再找另一個祭壇的位置。”

    萩原研二指了指腳下的這塊平臺,不由地露出一個苦笑:“那位羅莎大小姐實在藏得太好了,我們找了一個下午都沒找到另一個祭壇。”

    “那就交給我們。”

    赤井秀一當機立斷接下這個任務:“我們明天再找一下,之后要怎么聯系二位?”

    萩原研二和赤井秀一交換了他們的聯系方式。

    在赤井秀一詢問他們姓名的時候,他和松田陣平互相看看,愉快地答道:“就叫我們前輩H和前輩M吧。”

    赤井秀一:……

    你倆這是什么快消服裝組合嗎?

    赤井秀一感受到了槽點,卻還是將這個代號記進手機。

    見這兩人還在繼續著精密的操作,他也不愿再打擾到他們,轉身就準備離開,不想又被人從身后叫住。

    這一次不是明顯更善言談和交際的萩原研二。

    而是松田陣平。

    “如果你的隊友也在夢游隊伍中的話,趕緊把他們叫醒帶回去。”

    他的視線還停留在手里的儀器上,聽起來像是隨口一提,但赤井秀一能夠感受到隱藏在那之后的,有點別扭的關心:“只是一兩個的話,那些神明大人也不會發現的。”

    “我知道了。”

    赤井秀一向他點點頭:“多謝。”

    赤井秀一來得快走得也快,他離開后,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又繼續著手里的工作,有一句沒一句地閑聊著:“你說他們那邊會不會有事?”

    “這次召喚的家伙應該也沒到他們在埃及時遇見的那種等級。”

    松田陣平看上去似乎一點都不擔心:“只要別什么靈感大失敗,應該不會有事的吧?”

    “也是。”

    ……

    【安室透睜開眼睛時,發現自己來到了一片廢棄的莊園。莊園外連接著一片草叢,你能夠看得出這里已經許久沒有被人整理過,不知名的雜草旺盛地生長著,幾乎就要擋住你的視線。 】

    【你在草叢里前行,腳邊時不時冒出些蟲子,它們看起來和尋常的蟲子相同,但是你卻能從這些微小的生物身上感覺到異常,它們似乎是在懼怕著什么,一刻不停地從你的腳邊迅速躥離。 】

    安室透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

    他能夠明顯意識到這并不是自己的身體,因為在這具身體行走的時候,他看見了飄舞的長裙和高跟鞋,這身明艷的打扮與這個荒涼的環境顯得格格不入。

    但是他又記不清自己是誰,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甚至無法清晰地認知自己的存在,只知道自己此刻正在前往一個地方。

    他必須抵達那里。

    身上的長裙時不時被茂盛的野草勾住,但是“她”并不在意這一切,只是繼續向著那些昆蟲逃離的反方向前行。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但是也并不覺得疲憊,而在天色暗去之后,他終于抵達了一個湖泊。

    那個湖泊看起來十分詭異,月光下湖泊幽深的綠色讓它看起來像是一灘似水,但是安室透明顯能夠感覺到有什么東西在湖中不斷地涌動。

    身后的草叢中也傳來了異常的響動。

    安室透警惕地向身后看去,卻只能看見沐浴在死寂般黑夜中的雜草,茂盛的蘆葦和看起來像是蕨類的植物無風自動,他能聽見這些高大的植物中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

    那聽起來不像是蛇碾過的聲音。

    除非那是巨蟒,否則不會發出這一類的動靜。

    他敏銳地感覺到有人潛伏在那里,并且不止一兩個,但是那些人都沒有要出現的跡象,他們只是藏在那里,一雙雙沒有情緒的眼睛正在窺視著他。

    安室透感覺到這具身體傳來的恐懼。

    “她”凝視著那片影子,身體在不斷地顫抖,“她”似乎是在戒備著隨時可能冒出的人群,腳步不由地跌跌撞撞地向后退開,卻一不小心探進了湖中。

    冰涼的湖水瞬間浸濕了的鞋襪,“她”慌不擇跌了收回腳,但很快就感受到了一陣刺痛。

    這種痛感很難用言語來形容,有點像是觸電,但像是觸碰到了密集的刺,仿佛腳不是觸及到了湖水中,而是碰到了由尖銳物品組成的液體。

    “她”連忙低下頭檢查,卻發現鞋襪摸上去并不潮濕,那種冰涼的感覺就像是錯覺。

    而就在“她”檢查的時候,水中似乎傳來了咕嘟咕嘟的聲音。就像是有人在里面呼吸,不斷地有汽泡從那里冒出。

    安室透的視線隨著這具身體的眼睛投向那片幽深的湖水,卻看見有什么東西從里面冒出。

    那不是他所熟知的任何一種生物。

    那是一定是怪物。

    因為這世上絕對不會有一種動物會像面前的生物一樣,擁有像卵一樣的身體,皺皺巴巴的表皮上布滿了金屬的尖刺。

    那些尖刺的顏色絢麗多彩,像是印刷工藝上經常會用到的彩色燙金,即使是在月光下,那些明亮豐富的顏色也沒有任何的褪色,讓人忍不住想要再多看一眼——

    如果它們不是生長在這個怪物的身上的話。

    這個怪物還在不斷地從水中冒起,它巨大的身軀掀起無數的水花,讓這些受到它浸泡的液體如同雨一般灑下,也讓安室透無處可逃。

    咕咚,咕咚。

    他聽見了劇烈的搏動聲,仿佛脈搏聲通過聽診器傳來后又再度被放大數十倍乃至數百倍。他感覺到自己的心臟也隨著這不斷劇烈的聲響在加速。

    他不敢看那個怪物的模樣,可視線卻無法挪開。

    所以他清楚地看見了那個怪物龐大到接近三米的身軀上虬結生長的觸手,它們在空中蠕動,像是靈活的蛇。

    在這些尖刺與觸手的中央,是一張松軟的臉。

    安室透莫名聯想到了泡成巨人觀的尸體,但是眼前的這張臉更為可怖,不僅因為它龐大且浮腫軟爛,更是因為那張臉的上面,在那眼柄的末端,是三個黃色的眼睛。

    安室透能感受到那三個眼睛死死地盯著他。

    他感覺到了從這具身體伸出蔓延開的恐懼,“她”不敢與這種怪物對上視線,可身體已經僵硬,思維也幾近凝固。

    在可具象化的龐大恐懼的壓迫下,任何的行為都是無意義的。

    就在“她”被恐懼壓迫的時候,安室透看見這個怪物的背脊上的脊刺突然開始生長,那絢爛的金屬色朝自己襲來,在“她”躲閃不及的時候,刺中了她的身軀。

    劇烈的疼痛襲來。

    并不只是因為身體被刺中,更是因為他感覺到了從傷口處不斷被注入的液體。

    那些液體就和那片湖水一樣,很難說清那究竟只是液體,還是由尖銳的刺組成的流體,但是這一過程毫無疑問是痛苦的。

    【安室透進行幸運檢定。 】

    安室透在這一刻,終于得到了這具身體的操控權。

    骰子出現在了掌心,他在摩挲著表面的時候,也感覺到了更加明顯的疼痛,安室透無法閉上雙眼,只能直視著恐懼,丟下手中的骰子。

    【幸運檢定1d100(檢定/出目):20/56失敗】

    KP頓了頓,似乎是在確認什么,但是很快又繼續說道:【你看見了巨大的湖中怪物并被襲擊,SanCheck,成功-1d3,失敗-1d10。 】

    安室透只想結束這樣的痛苦。

    他覺得大不了直接進入臨時瘋狂狀態,也好過繼續感受到這樣的折磨,但他又不想就這么被區區痛苦所打倒,在反復的折磨中,他再度丟下了骰子。

    【理智檢定1d100(檢定/出目):56/20成功】

    【理智損失:1d3=3】

    怪物注入液體的過程對于安室透來說十分漫長,但是實際上卻十分短暫,那巨大的怪物抽.離了金屬色的脊刺,安室透感覺到這具身體摔倒在了地上,而自己的意識在逐漸剝離。

    在恍惚間,他看見了湖中的倒影。

    那是一個紅發綠眼的女人,看起來很年輕,但眉眼之間卻又充滿了疲倦。

    【安室透進行意志檢定。 】

    他已經無法開始理解這些,甚至無法理解這個聲音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地讓他進行檢定,手中出現了陌生的多面體,安室透松開手,任憑其落下。

    【意志檢定1d100(檢定/出目):60/85失敗】

    【安室透在意識渙散之際,看見了湖中的影子逐漸變得模糊,恍惚間你似乎看見了頗為熟悉的面容,他們正在向你微笑。 】

    安室透感覺到自己再也無法支撐,無論是身體還是精神。

    但是正如那個聲音所言,他看見了湖中的影子正在變得模糊,隨后似乎組成了他熟悉的,卻再也無法看見的面容。

    他動了動嘴唇,用幾乎聽不見的聲音呼喚著他們:

    “Hiro……醫生……”

    第70章

    安室透行走在黑暗中。

    他不知道這是什么地方,在意識到自己出現在這個地方的時候,他第一反應是這里看起來有些像KP的結算空間,但緊接著腦中就冒出“結算空間又是哪里”的疑惑。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出現在這里,只知道自己正在不斷地在黑夜中前行。

    耳邊是紛擾的聲音,夜幕中閃過一幕幕模糊不清的畫面——

    穿著白大褂溫柔說話的金發醫生,模樣逐漸從男孩變成可靠青年的同伴,身著警察制服相擁的青年們,戴著眼鏡的嚴肅青年,還有在車上吵吵鬧鬧的少年少女與男人。

    那些人的臉模糊不清,可安室透知道自己認識他們,并且十分熟悉,那一個個名字呼之欲出,可最后他卻也只能發出些許奇怪的、不成調的音節。

    安室透的腦中一片混亂,現實與虛幻的邊界模糊不清,個體意識也開始分崩離析。

    他已經從這是哪里變成了我是誰。

    就像大腦中被注入了不屬于自己的一部分,干擾著他所有的正常認知,也阻撓了他對外切的一切感知。

    他似乎正在進行著一場沒有目的也沒有終點的旅程,這讓安室透感覺到自己像一具行尸走肉。

    但很快他又產生了行尸走肉是什么的疑惑。

    也就在疑惑產生的瞬間,他感覺到自己的雙手被人一左一右地拽住。

    安室透終于停下腳步。

    濃重的黑暗中出現了兩條手臂,看起來分屬于不同的人,他們一左一右地鉗制著他。

    那兩條手臂的主人似乎在不斷地說著什么,但安室透卻一個字都沒有聽清,他只能感受到那兩只手雖沒有用力,卻讓自己無法掙脫。

    是他自己不愿意。

    反抗的意識也逐漸變得模糊,就像身體與精神被人下了禁令。

    這一切都讓這具身體中,名為安室透的存在感覺到了一種違和感。

    不應該是這樣的。

    他看著那兩只手這么想到。

    他不應該出現在這里,不應該漫無目的地行走,不應該變成行尸走肉,更不應該任人魚肉。

    他不是這樣的存在,更不能渾渾噩噩地繼續逗留在這里。

    他還有許多更重要的事還沒有完成。

    【暗投:? ? ? 】

    失神的雙眼中出現了一抹光彩,耳邊模糊朦朧的聲音也逐漸凝成了一聲聲清晰的“零”,黑暗中那些仿若走馬燈的畫面重新染上顏色,他能清楚地辨認出畫面上的每一個人。

    “回頭離開,不要停下腳步。”

    “這里不是你現在應該來的地方。”

    安室透似乎聽見骰子滾動的聲音,隨著一種輕柔的、仿佛能夠治療精神創傷的感覺襲來,阻擋著視線的黑霧散去,理智與記憶一點點地回歸,安室透看清了那兩條手臂的主人的容貌,他的眼眶也在那一刻有些濕潤。

    “Hiro!醫生!”

    黑霧之后,那兩個抓著他讓他沒有繼續在黑暗中走下去的,是已經太久太久沒有見過的人。他們依舊是記憶中的模樣,眼中的溫柔和微笑時的弧度,都和他印象中的沒有一絲區別。

    “你應該回去了。”

    “現在要見面還太早了。”

    他們用溫柔的語氣說著拒絕重逢的話語,然后松開他的手臂,將他推向了來時的方向:“順著這條路回去吧,還有很多人在等你,還有很多人需要你。”

    安室透反手就想抓住他們,卻感覺到手中的實感逐漸消失,那兩個人的輪廓也變得模糊,他急切地呼喚著他們,卻被兩人搖頭打斷。

    “時間到了,零,你已經成為出色的大人了。”

    金發的女醫生的眼中是他熟悉的神采:“還有,謝謝你。”

    “不用著急,”內斂的青年溫柔地看著他,“我們總有一天會見面的。”

    他們的身影一點點地變得透明,安室透目送著他們離去,直到他們的身影完全消失,這才按照他們的話語,沉默卻又堅定地向著來時的路離去。

    ……

    宮野志保迅速返回到琴酒家,一刻不停地往安室透的房間趕去,果然看見二樓的幾個房間里,只有工藤新一、赤井秀一和自己房間的門是開著的。

    她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情況危急,宮野志保也顧不上許多,直接就闖進了安室透的房間。幸好他睡覺前沒有鎖門,宮野志保這才不需要浪費時間去使用根本沒點的鎖匠技能。

    她跑到安室透的床邊,果然看見對方閉著眼睛躺在床上,表情痛苦地在念著什么。

    他的聲音含糊不清,宮野志保蹲下.身側耳聆聽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他說的是“Hiro”和“醫生”。

    宮野志保的表情沒有明顯的變化,她鎮定地觀察安室透的情況,然后上手推了推他,見他沒有清醒的跡象,她又加重力道。

    如此反復幾次,安室透依舊沒有醒來的征兆,宮野志保這才確定如果不上點強度,他怕是醒不過來。

    【……你要怎么上強度? 】

    “你說呢?”

    見KP突然冒了出來,宮野志保心定了大半,她向KP確認道:“我是要過斗毆還是精神分析?”

    KP也沉默了,就像突然卡死的電腦,沒有一點反應。

    宮野志保等待了一小會兒,忽然聽見熟悉的骰子響動的聲音,但是KP這邊沒有任何的提示,哪怕是暗投的提示。

    又過了十數秒,她聽見突然換上了沒有感情的機械音,進行著播報:

    【宮野志保來到安室透的房間,發現他的情況有點糟糕,他正處于無法叫醒的昏睡狀態,口中不斷地囈語著兩個重要之人的名字,似乎是靠著這最后一點執念支撐著自己,好讓自己在這個永遠都無法掙脫的噩夢中稍稍好過一些。 】

    【請問宮野志保是否要使用精神分析,幫助安室透從噩夢中醒來? 】

    宮野志保正要回答,就聽見KP后面半句話:【如果使用精神分析失敗,安室透將無法從噩夢中清醒;如果精神分析大失敗,他會面臨死亡危險,請謹慎決定。 】

    這等于是將安室透的命交到了自己的手中。

    但是宮野志保沒有別的選擇。

    技能失敗等于保持原樣。

    宮野志保立刻意識到安室透的狀態究竟有多遭到:“如果不使用精神分析,他會一直都處于這個狀態吧?”

    【是的。 】

    關于技能使用的結果會如何,KP很少給出明確的答案,而這一次斬釘截鐵的回答,也讓宮野志保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她沒有任何遲疑地給出了自己的回答:“我選擇對安室透使用精神分析。”

    骰子出現在了宮野志保的掌心,依舊是熟悉的紅黑顏色,也依舊是熟悉的質感,但宮野志保卻感到這一次的骰子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沉重。

    這并不只是骰子。

    而是同伴的性命。

    她小心翼翼,又無比鄭重地,將骰子擲下。骰子在陰影中不斷地滾動旋轉,宮野志保偶爾能夠聽見它們互相撞擊發出的咔咔聲。

    這每一次撞擊都直擊她的心弦,終于,那旋轉的紅黑在某個角落緩緩停下。

    【精神分析1d100(檢定/出目):80/21困難成功】

    宮野志保松了口氣。

    她的掌心取而代之的是1d3的骰子,這一次她沒有任何遲疑,將其丟下。

    【理智恢復1d3=3】

    【經過宮野老中醫的穩定發揮,你能夠發現安室透的狀態逐漸平緩了許多,他似乎已經從噩夢中脫離,隨后露出了一個仿佛見到許久未見的故人的表情。 】

    得到這個答案后,宮野志保這才徹底放心。

    她又在安室透的床邊等待了一會兒,大約過了三五分鐘,她看見安室透緩緩睜開了雙眼。他的表情和眼神都有些奇怪,看著沒有從夢中驟然醒來時的迷離與彷徨,倒像是剛剛作出什么重要的決定。

    他在屋內看了一圈,視線很快就落在坐在床邊的宮野志保的身上。

    “志保?你怎么會在這里?”

    剛才的事宮野志保一個字都沒提,只說:“外面的情況不對勁,赤井讓我來看看你。”

    赤井秀一的名字讓他的表情立刻變得有些好看,但降谷零什么都沒說,他坐在床上思考了一會兒,像是在回憶剛剛發生的事情。

    他已經從剛才那個狀態剝離,蒙在思緒上的紗消失后,降谷零很快就弄清了全部原委。

    “剛才是你救的我吧,謝謝你。”

    他迅速起身,套上T恤走到宮野志保的身邊:“如果不是你,這次我恐怕真的就完了。”

    而且多虧了宮野志保,他才能看見那些許久未見的人,將噩夢變成了一個難得的美夢。

    “我什么都沒做,是你命大。”

    宮野志保指了指樓下,示意降谷零朝窗外看去:“現在威尼斯的情況變得很奇怪,可能大部分的人都加入了夢游陣容中。工藤也在那群人當中,現在赤井已經去追他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把他帶回來。”

    樓下集體夢游的情況著實稱得上是詭異。

    每一個人都在前行,可沒有一個人是清醒的。

    降谷零只掃了一眼,就意識到他們的狀態和睡夢中被操控的自己十分相似,他不由地想起了那個湖中的怪物,和它身上炫彩的金屬脊刺。

    “他們怕是被……控制了,得想辦法早點把工藤帶回來。”

    不是不想解救其他人,但是人數太多,他們也不知道讓人從夢游狀態中清醒的辦法,現在只能先把工藤新一拉回來,然后直接解決這次的事件。

    “我們趕緊出發吧。”

    宮野志保點點頭,她心里對工藤新一那邊的情況也擔心得很,現在聽到降谷零的提議,她二話不說就答應了。

    兩人換上厚實的外套出了門,門口還是那壯觀又詭異的畫面,夢游的人群在面前魚貫經過,沒有發出一丁點的響動。

    【宮野志保和降谷零進行幸運檢定。 】

    KP對降谷零的稱呼發生了變化。

    宮野志保和降谷零對視,立刻意識到這一改變。他們似乎已經猜到了原因,但誰也沒有說出口。

    骰子出現在兩人的掌心中,他們只是無聲地將其擲下。

    【幸運檢定(宮野志保):40/41失敗】

    【幸運檢定(降谷零):20/43失敗】

    宮野志保和降谷零陷入無盡的沉默中,降谷零對于自己幸運失敗已經習以為常,卻是沒想到宮野志保在這個副本的運氣也那么的糟糕。

    看來現在也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赤井秀一的身上。

    KP顯然也沉默了。

    在短暫的寂靜后,就在兩人以為KP放棄的時候,卻又聽見那聲音再度響起:【那降谷零再進行一次幸運檢定。 】

    降谷零:……

    這都是今天第幾次了,KP你就這么想要羞辱我嗎?

    他想起在埃及時不斷被KP要求進行幸運檢定、又不斷失敗的赤井秀一。此時此刻,他終于對那家伙產生了那么一丁點的共情。

    但是這也是機會。

    骰子再一次出現在降谷零的掌心,他拿出孤注一擲的氣勢,認認真真地將其投下。

    【幸運檢定1d100(檢定/出目):20/92失敗】

    【那宮野志保和降谷零這次外出什么都沒發現,你倆在附近轉了一圈,吃了幾口冷風后就回去了。 】

    宮野志保:……

    降谷零:……

    難道真的要把希望寄托在幸運25的威尼斯魅魔身上嗎?

    ……

    赤井秀一和前輩H&M分開之后,就直奔那些游走的人群,這些人的數量太過龐大,在他們之中找尋工藤新一無異于是大海撈針。

    那么唯一的辦法就是使用幸運檢定。

    赤井秀一對自己25點的幸運完全沒有任何期待,但現在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他向KP申請使用幸運檢定,那紅黑色的骰子出現在掌心,冰涼的觸感讓他的頭腦變得更加清醒,他沒帶任何猶豫的,丟下了手中的骰子。

    【幸運檢定1d100(檢定/出目):25/11困難成功】

    【赤井秀一今晚顯然十分幸運,很快就在密集的人群中看見了工藤新一的身影,他看起來還保持著夢游狀態,與周圍的人無異。 】

    太好了!

    赤井秀一快步朝工藤新一走去,他伸手朝他拍去,打算這一次直接動手、不再向KP進行該死的斗毆申請,卻不想還有一個聲音比KP更快。

    “赤井先生?”

    被赤井秀一一把按住肩膀的工藤新一朝他看來,他的眼神清明,一點兒都沒有被控制住的跡象。

    赤井秀一立刻松開手,仔細打量著面前的人:“你醒了?”

    “醒了有一會兒了。”

    工藤新一聽赤井秀一的話,立刻意識到赤井秀一可能已經見過夢游狀態的自己:“我醒來之后,又跟著夢游的隊伍轉了一會兒。”

    赤井秀一立刻正色:“有什么發現?”

    “這些隊伍應該是遵循某個規律在各個區域旋轉,現在還不知道有幾個區域,但是每個區域之間的路線應該是完全不同的。”

    這個赤井秀一倒是沒有發現,因為他的夢和這里似是而非。

    “或許我們可以去看一看。”

    工藤新一也覺得這件事可以再調查一下,但是見面前只有赤井秀一,他又有些著急地詢問道:“灰原和安室先生那邊怎么樣?”

    “志保已經醒了,但是安室的那邊可能有點問題,我交給她去處理了。”

    那就沒問題了。

    工藤新一很相信宮野志保的能力,聽見赤井秀一這么說,他頓時沒了顧慮:“那我們再去調查一下。”

    他們剛要行動,KP的聲音卻突然在耳邊響起:

    【那你們先停一下,工藤新一和赤井秀一進行一次靈感檢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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