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這就又要過靈感了?
工藤新一和赤井秀一迅速對視,他倆剛經歷過一次成功的靈感,沒想到這么快迎來第二輪,這也讓他們意識到,這個漫長的夜晚果然藏著許多秘密。
穿著睡衣的人群按照既定路線在他們眼前源源不斷地經過,兩人找了個空地,這才將出現在掌心的骰子丟下。
【靈感檢定(工藤新一):70/53成功】
【靈感檢定(赤井秀一):70/25困難成功】
很好,都成功了。
工藤新一發現離開埃及之后,自己果然幸運了不少。
【那么首先是工藤新一,根據你此刻的觀察,這些陷入夢游狀態的人群一共分為十二組,他們以祭壇為原點,呈放射性路線逆時針行動。你發現他們的路線十分奇怪,偶爾會在奇怪的地方轉彎,讓出一大片空地,顯然這些人行走的路線是的。 】
工藤新一的確是注意到了這點。
因為此時此刻他與赤井秀一就是站在被人群避開的空地上。
再看看那些夢游的人群,他們面前是一條寬敞的車道,可是在即將不遠處的那個信箱時,他們無一例外地避開正常的道路,井然有序地擠進更為狹窄的小巷。
就連轉彎時描繪出的弧度,也是驚人的相似。
等等,描繪?
工藤新一靈光乍現,他立刻意識到這些夢游的人群并不是單純地在按照某個特定路線行走,而是以他們行動的軌跡,在地面上描繪著特定的圖形。
所以即使他剛剛經歷夢境、也切身實際地加入過這些人群,卻也只是發現行動軌跡是不斷重復地,并沒有意識到行走的人究竟在做什么。
因為他的視角一開始就是錯的。
這些夢游者構成的路線不應該與他們站在同一水平線上觀察,而是應該切換到更高處——就像是把自己帶入那些更高次元的神秘存在一樣,以俯視的角度進行觀看。
“赤井先生!我們……赤井先生?”
工藤新一意識到了這點,立刻招呼著赤井秀一。
他激動地想要訴說自己的發現,然后拉著對方找個高處進行觀察,不想他剛一扭頭,發現赤井秀一愣在原地,視線投向不遠處的人群。
與此同時,工藤新一聽見耳中傳來KP的聲音。
【赤井秀一感覺到自己正在被人窺視,你順著那道目光看去,只見有一個女人隱藏在人群之中,她紅色的頭發因為缺失營養而顯得有些干枯,綠色的雙眼像是無機質的玻璃球,你感覺到那雙眼睛正望著你,可視線卻并不是從那雙眼睛中投來的。 】
這樣的描述在這個詭異的深夜格外毛骨悚然。
夜風撫過,激起了兩人一身的雞皮疙瘩。
工藤新一順著赤井秀一的目光一起看去,只見那個女人一頭如同枯草的紅色的長發披散著,她穿著一條淺綠色的碎花長裙,綠色的眼睛里沒有任何神采,可兩人卻都感覺到有什么東西透過這雙眼睛注視著他們。
人群在女人周圍經過,兩人想要追上去,卻發現她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
就好像海市蜃樓,不過都是幻覺。
他們雖然沒有見過羅莎,但是看過她的照片,剛才的女人五官與羅莎有些相似,但氣質卻截然不同。
那么答案就只有一個。
“那個女人……”
“應該是喬凡娜夫人。”
赤井秀一斬釘截鐵地說道:“我在剛才的夢里見過她,雖然當時沒能看清她的容貌,但她們身上的裙子是一樣的。”
“如果喬凡娜夫人當時沒有死,或者有別的經歷,也難怪墓里沒有她的遺骨。”
問題就是這個別的經歷到底是什么。
“看來這件事很有必要好好調查一下,”工藤新一這么說著,隨即又想起剛才的推理,他連忙招呼著赤井秀一,朝著最近的高樓跑去。
就近的高樓是位于圣馬可區的圣維大理堂。
兩人二話不說直奔學院橋而去,卻發現越是靠近大運河主河道,那些夢游的人便越來越稀少。
學院橋上除了他們之外再也沒有其他人的影子,而當他們越過橋進入圣馬可區后,只看見寬敞空蕩的馬路,和冷冷清清的街道。
別說是集體夢游的人群了,這里根本瞧不見人影。
工藤新一立刻意識到不對勁:“他們是避開這里了嗎?還是那些夢游的人都沒有渡河?”
又或者就是在他們過橋的一剎那,那些夢游的人便都消失了?
“再回去看看。”
赤井秀一在立刻折返和再在附近探查中選擇了前者:“去學院美術館。”
學院美術館距離學院橋不遠,兩人又一路小跑回去,果真看見這里游走的人群,他們依舊沒有清醒的跡象。
工藤新一和赤井秀一在運河邊觀察了一會兒,發現果真沒有人接近運河,更別提是過橋了。
也就是說,集體夢游的現象只發生在特定的區域。
為了看清這些人的行動軌跡,兩人立刻進入學院美術館。
現在已是深夜,美術館早已閉館,但好在看守美術館的安保人員并不在——或許他也已經加入到夢游的行列中。
工藤新一輕輕推了推美術館的門,發現果然已經落鎖,二話不說就向KP提出申請:“我要用鎖匠。”
骰子出現在了他的手中,工藤新一二話不說就丟了下去。
【鎖匠檢定1d100(檢定/出目):80/26困難成功】
【工藤新一不愧是怪盜基德,你靠著一個發卡開遍了威尼斯大大小小的鎖,這一次終于在深夜對著擁有許多藏品的美術館下手。只見你將發卡對進鎖孔,技藝嫻熟地操作一番,很快就打開了這個擁有古老歷史的美術館。 】
到了這個時候,工藤新一終于產生了些許自己現在的身份是怪盜的感覺。
他和赤井秀一推開厚重的門,二話不說直奔頂樓而去。這一路上并沒有遇到太大的阻礙,他們留心觀察了一會兒,甚至都沒怎么找到攝像頭。
你們歐洲的攝像頭也和米花町一樣是擺設嗎?
工藤新一吐槽歸吐槽,腳步一刻都沒有停留,兩人快步走向頂樓,從高處看去,果然看見底下夢游的人群避開了一河之隔的區域。
正如KP所言,他們行動的地點以不遠處的廣場為中心,分為12組人,進行放射線狀的行動,每一組人行走的路線和勾勒出的圖案都不相同,工藤新一試圖記下這些人的路線,大腦卻突然感受到一陣熟悉的刺痛。
這種感覺工藤新一十分熟悉,他曾經經歷過兩次。
好在這次并不嚴重,工藤新一撇開視線,盡量地讓自己不再去思考那些繁復的圖紋,果然那種刺痛感很快就消失了。
但是工藤新一有些不甘心。
線索就擺在他的面前,卻因為頭疼無法將其記錄,這對于他而言也是一種折磨。
工藤新一再看看邊上的赤井秀一,卻發現對方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摸出了手機,正對著下方那些人群錄著視頻。
工藤新一:?
他怎么就沒想到還能這么做!
受到赤井秀一的啟發,工藤新一立刻伸手去摸口袋,卻發現怎么都摸不到,他低頭一看,這才發現自己身上還穿著睡衣。
是了,他也是夢游出來的。
“路線圖都拍好了,我們先回去吧。”
赤井秀一見工藤新一黑著臉,在冷風中瑟瑟發抖,隨手脫下外套給他披上:“別感冒了。”
工藤新一不是冷的。
他想著自己剛才穿著睡衣在路上到處跑的樣子,忽然為威尼斯的攝像頭并沒有那么多感到慶幸。
兩人一路回到琴酒家,卻見客廳亮著燈,宮野志保和降谷零都坐在那里,正在吃宵夜,見他們回來,兩人分別遞過餐盤和茶水。
“先休息一會兒吧。”
“你們怎么都在這里等著?”
工藤新一接過宮野志保遞來的茶杯,喝了一口熱茶暖了暖身體:“離天亮還有段時間,不再去睡一會兒嗎?”
宮野志保和降谷零怎么睡得著。
先不說剛才的噩夢讓他們短時間內都不想閉眼,哪怕再困也不想。工藤新一和赤井秀一都還在外面行動,他們生怕突然聽見KP播報這兩人出現意外的消息。
好在他們都平安回來了。
赤井秀一和工藤新一剛才在外面也的確跑得有些累了,他們窩在沙發里吃著三明治,終于有種得到放松的感覺。
吃著宵夜的時候,兩人也將自己得到的情報一一說出。
“也就是說,現在一共有兩個祭壇,兩場祭祀。其中一個是羅莎大小姐主導的,應該和我夢見的那些蜘蛛有關。另一個是由她的父親,佩拉迪拉格的首領魯杰羅布置的,外面那些夢游的人就與這場祭祀有關。”
宮野志保整理著情報,這是在場眾人一致認同的觀點。
赤井秀一繼續補充:“同樣的儀式在二十年前應該也發生過一次,那次躺在棺材里的人是喬凡娜夫人。”
降谷零就這么靜靜地聽著他們的分析與總結,忽然看向工藤新一和赤井秀一:“你們說的喬凡娜夫人,是不是紅頭發綠眼睛,還穿著一條淺綠色的碎花裙?”
“安室先生怎么知道?”
“我夢見了她,或者說,我夢見我變成了她。”
降谷零大致說著自己尚且記得的經過,隱去了意志失敗之后的部分。
工藤新一覺得赤井秀一和降谷零夢見的內容有點對不上:“如果二十年前真的舉行了儀式,那喬凡娜夫人究竟是去見了那個湖中怪物,還是被送上了祭壇?”
“明早去警察局看一下檔案,或許就知道了。”
赤井秀一也說不準誰的版本是正確的,但他莫名覺得,自己和降谷零夢見的或許都是真相的冰山一角。
而這個謎題,正等著他們解開:“說起來,我剛才還看見了另外兩位調查員,他們正準備炸了祭壇。”
“除了我們之外還有其他人?”
“應該是琴酒的熟人,我聽他們管琴Sir叫小琴。”
新一/志保/降谷:……
好,好親切的稱呼!
琴酒居然能夠接受嗎?
赤井秀一似乎并沒有意識到自己說了多么駭人的稱謂,語氣平靜地轉述著那兩人當時的話語:“他們說給我們留了東西在警局,讓我們去問小琴拿。”
“那應該就是琴Sir搖來的人。”
宮野志保沉思:“這個世界已經瀕臨崩潰,他去找其他幫手也不奇怪。”
幾人倒沒有“阿琴你居然拋棄我們去找其他人搭伙”這種被人背叛的感受,反倒是更加意識到了自己與資深調查員之間的差距。
“那兩個人叫什么你知道了嗎?”
降谷零對于那兩個資深調查員倒也沒有那么感興趣,只是覺得這兩個人既然能跟琴酒搭伙,搞不好又是些熟面孔。
——比如某些在組織里見過的家伙。
“應該不是組織里的人,”赤井秀一知道降谷零在抗拒什么,先否認了他的說法,這才繼續說道,“他們也沒透露名字,只說自己叫前輩H和前輩M。”
“這還是兩瑞典人?”
“我們的調查員前輩還是開服裝公司的嗎?”
赤井秀一攤攤手。
看吧,果然都是這個反應。
降谷零沒有參與到這個話題里,只是繼續詢問:“那兩位前輩還說什么了?”
“沒有,”赤井秀一搖搖頭,又頓了頓,“但是我們需要找到第二個祭壇的位置,然后交給他們炸毀。”
“真是簡單粗暴的做法。”
這已經是工藤新一第二次聽見赤井秀一提起炸毀兩個字,如果赤井秀一不說他們也是調查員,他還真以為這是什么爆.炸犯:“或許這兩位前輩都點了化學或者爆破?”
這赤井秀一就不知道了。
“距離天亮還有一段時間,大家再去休息一會兒吧。”
宮野志保眼見著工藤新一在悄悄打哈欠,她瞧了眼時間,催促著在場眾人早些散會:“養足精力,明天或許還有一場硬仗要打。”
其實大家都在犯困,卻又因為過去長期熬夜的經驗,讓他們擁有足夠的精神支撐這一行為。
此刻被宮野志保催促著,幾人也不再說什么,又各自回房間休息。
不過因為這幾個人每個人心里都藏著心事,所以后半夜的這一覺都睡得不怎么踏實,天才剛剛亮起,他們便各自起床,為之后的行動準備。
工藤新一是最后一個起床的,他下樓的時候,赤井秀一正好從外面回來:“我剛才出去看了眼,外面那些夢游的人還沒停下。”
“那就和時間無關,而是儀式的一部分。”
降谷零將煮好的咖啡端到客廳:“你昨天說夢游之后就是集體唱歌舞蹈,看來我們得抓緊時間了。”
“但也不排除還有清醒的人,從昨天圣馬可區的情況來看,可能其他區域的人并沒有陷入夢游狀態,等會兒我們去警局還是得小心點。”
畢竟他們現在都是在被通緝中,
“過個喬裝吧。”
工藤新一拿出自己的化妝工具,沖著在場其他三人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你們打算化成什么樣子去見阿琴警司?”
這是個好問題。
赤井秀一沒有太多思考就做出了決定,他向KP詢問道:“我如果畫成沖矢昴能不能不用過檢定,或者給我加點熟練度也可以。”
【也行,那你就不用過了。 】
赤井秀一立刻拿起自己的化妝工具,開始倒騰自己的臉——首先就是要把眼睛瞇起來,這樣就沒有人會發現他的綠眼睛。
赤井秀一的話給了宮野志保一些啟發,她思考片刻,很快就做出決定:“那我化妝成貝爾摩德吧。”
新一/秀一/降谷:? ? ?
啊?還可以這樣的嗎?
這個提議讓他們瞬間打開了新思路。
“那我化妝成大哥忠實的小弟。”
“誰來給我畫一個疤痕赤井?”
赤井秀一:? ? ?
赤井秀一還想抗議,可惜沒有人理他。工藤新一和宮野志保手中出現了骰子,兩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迅速丟下。
他倆其實也沒怎么用心,丟下骰子后就開始拿起化妝用品往臉上抹,大約十數秒之后,所有人都聽見了熟悉的歡呼與鼓掌聲。
是誰?
是誰大成功了? !
四個人紛紛停下手中的動作,他們往地上看去,可惜兩人的骰子混在一起,不過很快KP就給出了答案。
【喬裝檢定(工藤新一):80/68成功】
【喬裝檢定(宮野志保):30/3大成功】
【那工藤新一喬裝成了阿琴最忠實的小弟的模樣,除非熟人仔細查看,一般不會有太大的破綻。 】
【宮野志保則是完美地變成了你心中的那個人的形象,從身高到外貌再到聲音,幾乎是一比一復原,哪怕是熟人站在你的面前,也難以察覺到你的真實身份。 】
也就是說等會兒琴酒看見宮野志保,會把她當成貝爾摩德?
四個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冒出了同樣的想法。
“看來你們也想到了?”
“彼此彼此。”
“這么好的機會,總要給琴Sir一點驚喜。”
“你們說,等會兒大哥看見灰原,需不需要過SanCheck?”
他們光是想想之后可能發生的畫面就有些興奮,幾人立刻加快手中的動作,而給自己化妝不需要進行檢定的赤井秀一,也擔負起了將降谷零化妝成自己的重責。
【喬裝檢定1d100(檢定/出目):60/32成功】
四人進行一番成功乃至大成功的偽裝,很快就在鏡中看見了與平時截然不同的容貌,他們有些迫不及待地出門,在降谷零“借”了一艘貢多拉后,一路沿運河前往警局。
和預料中的景象不同,其他區域雖然沒有夢游的人,但街道上也同樣沒有行人的存在。
這個享譽世界的旅游勝地,卻在最熱鬧的狂歡節期間,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仿佛在一夜之間,變成了一座死城。
幾人剛剛有所放松的神經再度緊繃,工藤新一沒怎么抱希望地給巴蒂斯塔打了個電話,卻驚訝地發現對方居然還處于清醒狀態。
巴蒂斯塔還醒著,但是狀態卻不怎么樣。
聽說工藤新一要去警局,他先是表達了自己對他們的擔憂,隨后才表示自己也在警局,等工藤新一到了之后就會給他們開門。
工藤新一這才知道,昨夜有一半的警察被卷入了夢游事件中,而剩下的警察今早都發現了其他幾個區域的異常。
此刻大部分的人都在空曠的街道上巡邏,至于巴蒂斯塔,則是被琴酒留在了除了他們外,可以稱得上空無一人的警局里。
降谷零加快了劃槳的動作,沒一會兒,熟悉的警察局就出現在了他們的視野內。
就和其他區域一樣,警察局周圍也是一片寂靜,沒有出入的警察,也沒有經過的路人。這個城市就好像是被搭建出的布景,完全失去了人的氣息。
巴蒂斯塔貓在門口的角落,看見他們四人明顯受到了驚嚇。他手忙腳亂地想要鎖門,卻被赤井秀一和降谷零兩人搶先一步,抵住了大門。
“別怕,是我們。”
工藤新一穿著黑色的西裝套裝,戴著帽子和墨鏡,卻用自己的聲音安撫著受驚的巴蒂斯塔:“我們不知道外面變成了死城,怕被警察通緝,所以才換了身打扮。”
巴蒂斯塔明顯是不信的,但是聽見工藤新一的聲音,還是不得不選擇相信他的話。
他狐疑地看著眼前這四人已經完全大變樣的人,眼神似乎是在說“你們連闖警局都敢做,還會害怕被人通緝嗎”。
琴酒早前已經得到過預約,知道他們會在今早闖警局,現在聽見門口的響動,他沒一會兒就頂著黑眼圈走了出來。
然而視線在看見門口四人時,他顯然愣住了。
下一秒,KP的聲音精準無誤地傳入了每個人的耳中。
【琴酒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看見確定已經死去的人出現在自己的面前,SanCheck,成功-1,失敗-1d6+1。 】
琴酒:……
工藤伏特加/宮野貝爾摩德/沖矢昴/傷疤赤井:……
抱歉,阿琴。
工藤新一過去曾幾度感受過琴酒帶來的強烈的壓迫感,當時精神上的壓力讓人無法忘記。
他今天過來的確是帶著幾分惡作劇的心態,但是以這樣的方式扳回一局,除了成功報復后誕生的隱秘的愉悅外,竟然還有些許背刺隊友后的愧疚感。
這種感覺實在是有點奇妙。
琴酒早就已經反應過來這是怎么一回事。
工藤新一喬裝的伏特加實在有些粗糙——畢竟體型上還是不太一樣,雖然乍一眼有些沖擊,倒也不至于到了讓琴酒進行SanCheck的程度。
問題是另一邊的貝爾摩德。
“這個貝爾摩德怎么回事?”
“大成功了。”
琴酒沉默了一瞬,顯然是對他們神奇的骰運感到無語,但是什么也沒說,只是隨手擲下手里的多面骰。
【理智檢定1d100(檢定/出目):74/58成功】
“你們已經進來了,之后隨便怎么行動吧。”
他雙手抄著口袋準備離開,卻被赤井秀一叫住:“另外兩位調查員讓我問拿東西。”
琴酒腳步一頓,對于赤井秀一遇見那兩人這件事,他似乎并沒有感到意外,只是用沙啞的聲音說道:“跟我來。”
其他人也早就規劃好了自己要做的事,工藤新一個宮野志保把巴蒂斯塔拉到一邊,讓他帶他們去檔案室的同時,也在詢問著關于羅莎的情報。
至于降谷零,他打算現在附近隨便逛逛,畢竟搞不好……
【降谷零進行幸運檢定。 】
看吧,來了。
降谷零早就有所準備,在KP出聲的同時就已經攤開手,骰子出現在他掌心,被警察局的白熾燈照得晶瑩剔透。
他隨手丟下那兩枚多面骰,看起來似乎是有些自暴自棄。
這一次骰子轉得很快,沒一會兒就因為撞擊到墻面而停下,而這一次的結果……
【幸運檢定1d100(檢定/出目):20/73失敗】
也毫無疑問是失敗了。
KP幽幽地嘆了一聲氣,降谷零試圖詢問這一次次的幸運過的究竟是什么,但KP卻已經沒了聲音。
……
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兩人經過了一夜的操勞,終于完成了祭壇下方的雷.管布置,兩人這會兒找了個長椅坐下,正一邊喝著罐裝咖啡一邊思考接下來該怎么做。
而KP的聲音就是在這個時候響起的。
【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進行一次幸運檢定。 】
又來?又來? !
他們來這個副本才一天不到,這都是第三次幸運檢定了。
松田陣平一晚沒睡,這會兒有些煩躁,他仰著腦袋,隔著墨鏡看天上紋絲不動的云彩,實在有點想不通:“這KP到底在干什么?”
“異常就意味著線索,”萩原研二輕聲安撫,“可能在我們沒有看見的地方,發生了和我們息息相關的事情。”
這點松田陣平當然知道。
但是比起那些線索,他現在更想早些處理完這個副本的工作,回去繼續著好不容易等來的度假。
紅黑的骰子出現在他們的手中,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一個認真一個隨意,將它們輕輕拋下。
【幸運檢定(萩原研二):35/100大失敗】
【幸運檢定(松田陣平):30/76失敗】
第72章
大失敗結果一出,現場一時間寂靜無聲。
過了許久,傳來了KP幽幽的嘆氣聲。
【唉……】
這一聲嘆息就像是一個開關,松田陣平也不再繼續躺平看天,他騰地一下坐直身體,甚至摘下墨鏡緊張地朝身邊的人看去。
萩原研二的表情僵硬片刻,隨后就笑著安撫起身邊的人。
“別那么緊張嘛,小陣平,不過是大失敗。頂多也就是我們剛才設置的炸.彈突然爆炸罷了,我們到時候抓緊過敏捷就行。”
“你……”
松田陣平無語凝噎,他瞪著萩原研二,半天說不出一個字。
他想問對方知不知道大失敗有多嚴重,但又比誰都清楚,萩原才是和KP打交道最久、最清楚這之間種種規則的人。
但是炸.彈突然爆炸這種笑話還是太地獄了。
萩原研二應該是現場最慌亂的那個,但他此刻表現得比KP還要鎮定,完美地執行著“該為大失敗感到頭疼的人是KP而不是我”這句話。
他甚至笑嘻嘻地詢問道:“那KP說說接下來應該怎么辦吧?”
【你大失敗的懲罰之后再告訴你。 】
KP在短暫的沉默之后,用聽不出任何感情的聲音回答道。
松田陣平也皺起了眉。
而萩原研二終于意識到事情不對:“要不你現在就公布吧,我也不太喜歡欠債。”
有什么懲罰當場經歷完也就沒事了,如果放到之后……怎么想都覺得KP是在憋一個大的。
這次的事件已經在朝著不受控的方向發展,萩原研二可不希望他在緊要關頭被KP背刺,搞不好還會連累松田陣平。
但是KP已經下定主意。
【現在你們聽到一個劇烈的聲響。 】
KP話音剛落,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甚至來不及思考KP為什么沒有讓他們過聆聽,緊接著就聽見了一個劇烈的響動。
Boom!
那是爆炸的聲音。
兩人也顧不上和KP繼續討價還價,他們急忙朝爆炸音響起的地方看去,果真看見是經過他們精密計算后,被設置了無數炸彈的祭壇炸了。
“沒想到真的炸了啊,不愧是我倆設置的炸.彈,炸得真是壯觀啊……”
“你現在的話聽起來就像是炸彈狂魔一樣。”
松田陣平都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幸好那些夢游的人群都避開了祭壇行動,此刻倒也不用擔心會傷及無辜。
他盯著那邊火光與濃煙四起的祭壇,思考著為什么他們設置的炸彈會突然爆炸。
他倆的爆破可都點到了90,甚至兩人都是過了困難成功的。
怎么可能會說炸就炸?
萩原研二盯了一會兒,忽然斂起了臉上的笑容:“這個爆炸規模看起來不太對勁,我過去看看。”
“我跟你一起去!”
松田陣平生怕萩原研二做什么傻事,連忙跟了過去,他們還沒抵達祭壇就看見有幾個黑色人影從那邊迅速躥離。
他們還想追過去,但緊接著是新一輪的爆炸。
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立刻意識到發生了什么:“看來祭壇上被人動過手腳了。”
有人在他們的炸.彈上,又放置了新的炸.彈。
雙方炸.彈的量疊加,造成了超出預計的爆炸規模。
那么,這些黑衣人是誰的人呢?
松田二話不說已經沖了過去,萩原研二立刻去追,兩人跑了一會兒,人影倒是沒有追上,卻發現那些夢游的人群卻出現了異常。
“■■■■■■——”
他們一改之前安靜前行的狀態,每個人的口中都高呼著奇怪的音節。
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直接無視那些音節,他們知道如果對那些發音進行研究,便會感覺到劇烈的頭痛。
但松田陣平卻還是忍不住吐槽:“這種場面無論什么時候看都覺得詭異。”
“這個場景你不覺得很眼熟嗎?”
“什么?”
萩原研二的話引來了松田陣平的疑惑的目光:“你之前經歷過嗎?”
“城市的人陷入了沉睡,他們在睡夢中高呼著魔王的名字,魔王會在6點6分6秒的時候出現,”萩原研二緩慢低沉地訴說著聽起來像是古老預言的話語。
松田陣平安靜聽著,又咽了咽口水:“然后呢?”
“然后天使就會出現,用箭射向祂們要守護之人最愛的人。”
“……天使?”
松田陣平覺得自己有點跟不上好友的節奏了。
魔王還能理解成是那些高次元的存在,但是天使?怎么又突然冒出了天使?
“沒錯,天使。所以這些人現在念的話也就很好推測是什么了,”萩原研二在松田陣平懷疑的目光下一本正經地說道:
“是吸血魔獸大王。”
松田陣平:……
夠了!暴露年紀了啊大叔。
“看你這么緊張,開個玩笑罷了,小陣平你小時候不是還說好奇鋼鐵加魯魯獸的構造嘛。”
見松田陣平還是無語的樣子,萩原研二笑著擺擺手,“現在要緊的是找到另一個祭壇的位置,不過這件事就交給我們可愛的后輩們吧。”
他這么說著,視線突然看向了某一處。
松田陣平順著他的目光看去,也露出了興致勃勃的表情:“也是,就交給他們吧。”
兩人從口袋里摸出了配槍,對準了小巷中突然出現的黑衣人們。
……
宮野志保和工藤新一與巴蒂斯塔一同來到了檔案室。
雖然如今許多警局都用電腦存檔,但是要尋找二十多年前的事情,肯定還是得去檔案室尋找。
而巴蒂斯塔在工藤新一的詢問下,也說出了自己與羅莎的約會地點。
“……然后我們經常會去圣馬可廣場,羅莎說她特別喜歡時鐘塔的設計和配色!對了,還有那兩個正在敲鐘的摩爾人,她說每次看見都會讓她想起她家的情況。”
工藤新一聽得有點迷糊。
圣馬可廣場上的時鐘塔他當然知道:“敲鐘的摩爾人?”
巴蒂斯塔疑惑地看著他:“你是本地人,連這個都不知道?”
“噗嗤。”
正在翻閱檔案的宮野志保忍不住笑出了聲。
工藤新一瞪了眼她的背影,又對著巴蒂斯塔露出一個真誠的假笑:“我對于這些事情不是很懂。”
巴蒂斯塔可憐地看著他,工藤新一也不知道他到底腦補了什么。
就在他臉上的假笑即將撐不下去的時候,巴蒂斯塔這才為他進京講解:“在時鐘塔的頂端,有兩個敲鐘的小人。一個老人和一個年輕人。”
生怕工藤新一無法理解,巴蒂斯塔手舞足蹈地向他比劃著。
時鐘塔是威尼斯人的驕傲,更何況現在還蒙上了一層他與羅莎的約會濾鏡,他說得更起勁了: “那兩個小人起初都是鍍金的,但現在鍍金已經散去,只露出了青銅色的內里,羅莎說他們家也是這樣。”
失去鍍金的外表,只留下斑駁的內里?
“那兩個小人還有什么特別的?會在整點敲鐘?”
“哪個鐘樓的鐘不會在整點敲鐘?”
巴蒂斯塔似乎對他的詢問感到有些不理解:“但是時鐘塔的那兩個摩爾人會敲兩次,在整點之前的兩分鐘,年邁的那個摩爾人會提前敲鐘,代表已經過去的時間。而在整點的時候,年輕的那個會再度敲鐘,代表即將開始的時間。”
寓意倒是不錯,但是這個情報放在這個節骨眼怎么聽都有些不對勁。
“對了,在中午和午夜的時候,那兩個摩爾人還會操縱日冕的錘子,但是從廣場的角度是看不見的。”
工藤新一立刻理解:“也就是說是在暗中操作?”
宮野志保聽著兩人的對話,她也不插嘴,卻是默不作聲地向KP申請過圖書館。
骰子在地面上骨碌碌地旋轉著,檔案室里的架子十分密集,它們不斷撞擊這,速度逐漸變得緩慢。
工藤新一起初并沒有在意,直到他聽見了一些倒喝彩的聲音。
他立刻停下與巴蒂斯塔的交談,扭頭朝宮野志保看去,卻見她化妝成貝爾摩德的那張臉上露出些許不自然,緊接著那些倒喝彩的聲音歸于沉寂,化作一聲幽幽嘆息。
【圖書館檢定1d100(檢定/出目):80/99大失敗】
完了,完蛋了。
工藤新一和宮野志保的心中不由地冒出這個想法,還沒等他們和KP討價還價,早就熟悉他們性格作風的KP已經搶先一步開口。
【暗投:? ? ? 】
【宮野志保在尋找檔案的時候,不小心弄倒了檔案室里的三個架子,那些堆著滿滿當當的資料的架子朝你的方向倒下,文件夾也一一朝你的身上砸來。 】
【宮野志保進行一次敏捷檢定,因為倒下來三個架子,你需要進行懲罰骰。 】
架子是突然倒下來的,那動靜太大,站在門口的巴蒂斯塔愣了一秒,迅速反應過來,抓著身邊的工藤新一就往門口跑。
“灰原!等等你放開我,我要回去救人——”
工藤新一掙扎著試圖跑回去救宮野志保,但巴蒂斯塔的力氣太大了,他無論怎么反抗也無法掙扎。
“我要申請力量檢定!”
工藤新一不斷地在心中向KP提出申請:“快讓我回去救灰原!”
然而工藤新一的話卻被KP無情打斷。
【你先等等。 】
宮野志保根本沒有時間去思考,那些墜落的檔案仿佛密集的雨點向她砸來,她能做的只有一邊丟下骰子,一邊向門口沖去。
【敏捷檢定1d100(檢定/出目):50/35成功】
【敏捷檢定(懲罰骰)1d100(檢定/出目):50/37成功】
【敏捷檢定(懲罰骰)1d100(檢定/出目):50/41成功】
連續三次成功的敏捷,讓宮野志保毫發無傷地跑到了門口,看見她安然無恙,只是臉上有些擦傷,工藤新一也不再掙扎。
巴蒂斯塔見宮野志保平安無事、工藤新一不會再沖進去,也就松開手,得到解放的工藤新一立刻一個箭步沖到她的面前,立刻檢查起她的情況。
“怎么樣,沒受傷吧?”
宮野志保平靜地搖搖頭:“放心吧,我沒事,但是這里的資料應該是查不到了。”
【那宮野志保雖然弄倒了書架,但還是平安無事地從里面跑了出來,只是在跑出來的時候,墜落的資料毀了你臉上的偽裝,讓你剛才大成功的喬裝不再起到效果。 】
【暗投:? ? ? 】
【另外,宮野志保在接下來一個小時里,無法正常地閱讀和認知文字。 】
“看來是大失敗和大成功對沖了。然后再當一小時文盲,也行吧。”
宮野志保隨手撕下偽裝,露出原本的模樣。這個喬裝本來就是玩鬧的成分居多,此刻被毀,她一點兒都沒有感到心疼,甚至看起來十分淡然。
工藤新一倒是佩服她的心態,但是線索就在手邊卻這么飛了,還是有點惋惜。
“我們可以申請一次偵查或者幸運嗎?”
KP沉默了一會兒,似乎是在思考這個可行性。
過了片刻后,KP給出了回答:【那你們過一次幸運檢定吧。 】
宮野志保立刻意識到KP讓他們過幸運的理由:“是因為我們的幸運如果成功了,和困難成功甚至極難成功的偵查差不多?”
工藤新一倒是一點兒都沒意見:“好吧,就過幸運吧。”
“先說好,我這個本的幸運可不怎么樣。”
“沒事沒事。”
宮野志保:?
不對勁,孩子這么老實,肯定是在憋著壞主意!
宮野志保顯然意識到了不對勁,但是見工藤新一這副胸有成竹的模樣,也還是一起丟下了骰子。
【幸運檢定(工藤新一):15/18失敗】
【幸運檢定(宮野志保):40/91失敗】
工藤新一投出18點的失敗著實令人惋惜,但是對于自己的這個結果,宮野志保一點兒都不感到意外。
她甚至有種“不是大失敗就好,我也沒第二個大成功可以對沖”的慶幸。
宮野志保沖著工藤新一攤攤手,卻聽見身邊的少年自信滿滿地開口:
“我要使用我的技能!”
……
降谷零一個人在空蕩蕩的警局內游走。
他手里沒有被分配到任務,但是他依舊顯得有些心事重重,此刻他正在思考為什么KP一而再、再而三地讓自己進行幸運檢定。
第一次莫名其妙的幸運檢定是在昨天中午,他們打完大蜘蛛后,宮野志保和琴酒打電話的時候。
第二次是在昨天晚上,也是在和琴酒打電話的時候。
第三次是在今天凌晨準備去找工藤新一的時候,那時候KP讓他進行了兩次幸運,第一次是和宮野志保一起進行的,可以理解為是找人。
那么第二次呢?
最后一次就是剛才。
幾次幸運大多都是和這個警局有關,那么這個警局里一定藏著他不知道的秘密——并且和他有關。
也只和他有關。
降谷零原本不當回事,但此刻越想越覺得不對勁。他隱隱有種感覺,如果這個謎題不解開,自己一定會后悔的。
“我能不能再進行一次幸運或者靈感檢定?”
他向KP提出申請,但是之前抓著他要過幸運檢定的KP卻沒了聲音,降谷零等了一會兒,也沒看見骰子出現在自己的掌心。
這是無聲的拒絕。
降谷零也沒灰心,他一路走著,沒一會兒就來到了一間會議室的門口。他記得他們剛進入這個副本的時候,幾人就是在這里匯合的。
此刻會議室的門開著,里面看起來有些凌亂,似乎是剛剛結束一場會議,桌子上放著水和食物,還有些亂七八糟的道具。
甚至就連那個白板上,也寫著字,并且貼著祭壇的圖片。
等等,祭壇的圖片?
降谷零立刻意識到事情不對勁——祭壇和他們調查的內容有關,他覺得琴酒不太可能會把這些告知警察局里的下屬。
那么唯一的可能,就只有之前發生在這個房間里的,是調查員之間的會議。
可能就是和琴酒搖來的那兩名調查員前輩有關。
沒有任何的思考與猶豫,降谷零懷揣著好奇心走進了會議室,那一白板上寫著密密麻麻的文字,那些文字本應該是他熟悉的線條。
是日文。
但是他看不懂。
降谷零完全沒有想過,自己為了省點數把母語洗成意大利文后,還會出現這種后續問題,他甚至都懷疑這是不是KP故意的了。
【KP不會做這么無聊的事情好嘛。 】
“那你證明給我看。”
降谷零立刻抓住冒出頭的KP:“讓我過點什么我就信你。”
【? 】
KP顯然沒想到這個上了大號的三面顏會這么蹬鼻子上臉,在沉默了很長一段時間后,像是為了證明自己完全沒有暗箱操作故意刁難,KP給了四個選項。
【那你在日語,鑒定,幸運和圖書館里選一個過吧。 】
這有什么區別嗎?
日語和鑒定是沒有的,圖書館是默認20的,讓他幸運和圖書館根本就是一個意思。
“那我還是過幸運吧。”
降谷零覺得人應該也不會一直都那么不幸,他都失敗了五次,就連赤井秀一上個副本的幸運都成功過一回,這次怎么也該輪到他了。
降谷零這么想著,丟下了已經出現在手里的骰子。
【幸運檢定1d100(檢定/出目):20/76失敗】
六次幸運失敗,這概率他都不想算。
降谷零也不死心,他直接走到那個白板的前面,既然文字看不懂,看圖片也是一樣的。
就在他湊近白板仔細打量祭壇的圖片時,空蕩蕩的走廊上突然響起了一個腳步聲,并且越發靠近——
第73章
降谷零第一反應是躲。
但是他的潛行也只有20點。
想想之前一系列的幸運失敗,降谷零覺得自己物理躲避可能還更快點。
【試試看唄,大不了失敗了也就是一發閃光彈然后進戰斗輪。 】
降谷零:?
你就是想看笑話對吧!
等等,不對,怎么還有戰斗輪的事情?
降谷零根據KP給出的場外信息意識到那腳步聲可能不是友軍,那腳步聲已經越來越近,他拿捏不準對方是否會進入這間會議室,只能慌亂地選擇進行潛行。
【潛行檢定1d100(檢定/出目):20/14成功】
降谷零看見這個結果好一陣無語。
但他很快就靈機一動,想出了一個自認為無敵棒的解決方案:“我知道不行,但還是想問下,我可以把這個檢定結果挪給幸運嗎?”
KP:【? 】
【當然不可以。 】
KP冷酷無情地拒絕了降谷零的討價還價。
【降谷零不愧是換回了原狀大號,很快就是一套靈活的走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躲藏到了桌子底下,與整套桌椅淪為一體。如果沒有戴著眼鏡的小學生借著身高劣勢跑到桌底下探查,通常是找不到你的。 】
降谷零:……
躲桌子底下還需要投骰子這么大的陣仗嗎?
降谷零貓在桌子底下,還是忍不住和KP搭話:“我知道KP你在影射誰,但是我不說。不過我還是想問下,KP你剛才是不是在柯南那邊吃大虧了?”
KP沒搭理他。
降谷零覺得自己應該是猜對了。
那個腳步聲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在會議室的門口戛然而止。
降谷零心中多少有些緊張,雖然他已經投出了一個成功的潛行,但是那種敵人不斷逼近的感覺,還是讓他感覺到自己的心臟在加速。
從他這個角度,能夠看見的只有一雙皮鞋。那雙皮鞋上沾著塵土,樣子看起來不屬于他們隊伍中的任何一個人。
——果然闖警局的不止他們這些人。
但是除了他們和警局的人外,還有誰知道今天是警局守備最松懈的時候?
對了,這個警局里還有奸細!
降谷零突然想起這個被他們遺忘許久的線索,當時各種繁雜的線索撲面而來,讓他們根本無暇去想這個可有可無的訊息,也是默認了警局是阿琴警司的地盤。
現在看來,今天警局的人集體外出,搞不好就是阿琴警司的安排。
他想做什么?
降谷零根本就沒有時間細想琴酒那邊的安排,因為他很快就聽見屋外那人的聲音在一陣短暫的鈴聲后響起。
“是的,警局內的人都被派出去執行任務,現在里面空無一人。”
那聲音降谷零太熟悉了,是屬于佩拉迪拉格家族的二把手阿爾奇德的,他的聲音中帶著些許的恭敬。
在已知他真正效忠的人是羅莎大小姐的情況下,阿爾奇德正在和誰通話不難推測。
電話那頭的聲音降谷零聽不見,但是這場通話還沒有完全結束:“消息準確無誤,夫人的遺物我已經拿到了,正準備回去……您放心檔案室那邊我做了手腳,不會有人發現的。”
檔案室!
工藤新一和宮野志保就在那里!
降谷零瞳孔微張,滿眼都是緊張與憂心,但他還是控制著自己,沒有發出丁點響動。
通話到此戛然而止。
腳步聲再度響起,降谷零確認那聲音遠去,這才悄咪咪地挪到門口,借著縫隙去看那背影,再次確定那的確就是阿爾奇德本人無誤。
毫無疑問,阿爾奇德是準備向羅莎大小姐進行匯報的,那么只要跟著他行動,就能找到羅莎的祭壇。
就算沒有找到祭壇,找到羅莎也可以。
降谷零說走就走。
眼見著阿爾奇德進入拐角,身影徹底消失,降谷零借著潛行的優勢立刻就要跟上,不想他剛他出門口,立刻就被人從身后輕輕拍了拍肩膀。
降谷零:!
大約是精神高度集中,降谷零甚至都沒有察覺到有人接近。
此刻他本能地回身反擊,試圖與對方拉開距離,卻不想揮出去的拳頭被對方早有察覺地避開,手腕隨之也被人攥住。
“冷靜點,安室。”
赤井秀一止住降谷零的拳頭后,立刻松開手:“是我。”
要是放從前,降谷零會選擇連赤井秀一一起打,但此刻他卻選擇收回拳頭:“你怎么跟來了?等等,你是怎么發現我的?”
“我也點了潛行,跟著阿爾奇德一起過來的。”
赤井秀一的視線瞥向那個轉角,但很快又回到安室透的身上:“你就打算這么跟過去嗎?”
降谷零:什么玩意兒?
他有些不明所以,順著赤井秀一的目光朝自己身上看去,才發現他頭上居然還頂著會議室的桌子。
是剛才潛行成功的偽裝。
就離譜。
降谷零默默地卸下桌子推了回去:“那我們追上去吧,再不跟上去阿爾奇德可能就要走遠了。”
“不急,琴Sir盯著他,我把工藤的追蹤眼鏡給他了。”
赤井秀一指指自己的眼睛,降谷零被他這么一提醒,才發現他作為沖矢昴的偽裝道具之一的眼鏡已經消失不見。
那是工藤新一借給他的追蹤眼鏡。
降谷零立刻意識到這從頭到尾就是個局:“琴酒是故意放他進來的?”
“他一向很會抓臥底。”
但這次阿琴警司是想直接抓那條更大的魚。
就算知道有琴酒跟去,降谷零也并沒有因此而放松:“那我們也趕緊跟過去吧,還有志保和柯南那邊……我擔心他們出事。”
“檔案室的架子倒了,但是他們沒事,我看見過來時看見他們正在翻檔案。”
“你是故意避開他們的?”
降谷零聽出赤井秀一這話中的異常:“為什么?”
“我有一件事,想要和你商量。”
赤井秀一并不奇怪降谷零能那么快理解自己的目的,相反的,他甚至感到很高興,但表情卻依舊還是平靜的。
“剛才琴酒告訴我一個訊息,我想我可能需要和你們分開行動。”
降谷零沉默了一瞬。
他所有的困惑與質疑在一刻悉數變成了嚴肅與不贊同。
“你該不會又想瞞著我們所有人,偷偷做危險的事情了吧?”
……
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看著從小巷中走出來的人,一刻也不敢松懈。
那是一個女人。
她穿著條綠色的碎花連衣裙,紅色的頭發略有些枯燥,她的皮膚是一種奇怪的顏色,看起來像是死人版沒有血色的慘白,隱隱可以看見皮膚之下綠色的血管,白皙而又僵硬的手臂的末端,是一雙瘦骨嶙峋的手,以及開裂的長指甲。
女人的軀體有些古怪,她站在陰影之下,僵硬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卻也能夠從中窺探幾分曾經美麗的容顏。
但最讓人在意的,還是她胸前的空洞。
這個空洞像是被什么尖銳的東西刺過后留下的痕跡,只是因為肉.體已經死亡,所以那個空洞被留了下來,成為永遠不會愈合的傷口。
這些癥狀只會在一類人身上出現。
那就是被格拉基注射液體,控制后的人類。
這個女人,是格拉基選民!
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到了此刻,才終于意識到第二個祭壇所要供奉的神明究竟是誰。兩人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紛紛舉起手槍對準了女人。
可在此刻,女人卻忽然舉起雙手,做出了一個投降的姿勢。
她張口說著什么,但或許是因為太久沒有說過話的緣故,她的吐字斷斷續續的,就連有些發音聽著也不是很準確。
“別……開槍。”
她這么說著,可以看得出她臉部僵硬的肌肉讓她說話更加困難,就連嘴角也開始出現龜裂。
如果放在正常人的身上,這必然十分痛苦。
但格拉基的仆人是活死人,是被成為湖中食尸鬼的存在。當他們被格拉基漂亮的刺刺中卻沒有選擇折刺而亡的那一刻,成為一具行尸走肉最后在烈日下化為腐爛的肉湯便是他們注定的結局。
“她看起來好像還有自己的意識。”
“別太心軟了,Hagi,這也有可能的裝的。”
松田陣平其實也意識到了這點,但他不愿放松警惕,更不愿因為自己的心軟導致同伴出現任何的問題,但那個女人表現得太正常了,正常到放在一個“格拉基選民”身上什至有點不太正常。
“我是,相關者。”
她斷斷續續地說道:“羅莎的母親,魯杰羅的,妻子。我是……喬凡娜。”
這三個名字中,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最熟悉的還是羅莎,但他們很快就聯想到眼前這個女人的身份。
“你是二十年前那場祭祀的策劃者?”
“難道你是核心祭品?”
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的聲音同時響起,他們看看彼此,又看向面前這個已經無法哭笑,也無法表達任何情緒的女人。
所有人都產生過“喬凡娜是不是沒有死”的想法。
但是沒有人想到她居然會變成現在這般模樣。
松田陣平攔下還想詢問更多的萩原研二,他問出了自己最在意的那個問題:“格拉基仆從會被格拉基植入它的意識,你現在還是你自己嗎?”
“我沒辦法,控制,我。”
說話對于如今的喬凡娜來說依舊十分困難。
她陷入這個狀態已經有二十年,根據其他格拉基選民的經歷,最多六十年,她就會被太陽灼傷,產生綠色腐爛的現象,最后所有的肌肉與骨骼全都化為肉湯。
但是為了讓面前的人相信自己,她明知艱難卻還是繼續說道:“但,現在,我是,清醒的。”
萩原研二看了她一會兒,最后拍了拍松田陣平的肩膀。
他已經放下槍,隨后對著喬凡娜露出明媚又溫和的笑容:“你能突破格拉基的控制真的很不容易,你是想要告訴我們一些什么嗎?或者我們有什么能夠幫到你的?”
松田陣平沒想到萩原研二對著格拉基選民都能大發善心。
但他知道好友就是這樣的人。
所以即便是心中再怎么不信任喬凡娜,他還是短暫地放下手中的武器,維持著對她的警惕,聆聽著她接下來的話語。
“我想,再見一見,羅莎。”
她說話困難,可羅莎的名字從始至終都說得十分流利,似乎在無人在意的角落,在她從格拉基的掌控中清醒的時間里,無數次地呼喚過這個名字。
“你……”
“我們也很想幫助你,但我們也不知道羅莎大小姐所在的地方。”
聽琴酒的轉述,那位羅莎大小姐從頭到尾只出現過一次,還被琴酒的小隊友魅惑大失敗了。自那之后羅莎就像是消失了一樣。
他們甚至不知道被蜘蛛之神誘惑的她,此刻有沒有成為下一個阿特拉克·納克亞之女。
“我知道,她在哪里。”
喬凡娜試圖搖頭,但脖子處發來令人牙酸的嘎吱嘎吱的聲音,她僵硬了片刻,看起來似乎有點沮喪:“但是我,一個人,見不到她。”
“因為那些夢游的人嗎?”
那些夢游的人是獻給格拉基的祭品,兩人不知道那些人此刻有沒有受到格拉基的操控,但格拉基不想她們母女相見也是有可能的。
但是喬凡娜給出了一個讓他們意想不到的答案。
“魯杰羅,不想,不想我,見到她。”
喬凡娜看起來有點激動,這讓她的咬字變得更加模糊:“他想讓,羅莎,成為,核、核心祭品。”
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忽然就理解了。
有些淫.祀是這樣的。
除了需要大量的祭品之外,有時還需要獻祭一個核心的祭品。這些核心祭品通常和祭祀主持者有關,最常見的就是他最愛的人,或者是骨肉血親。
二十年前的祭祀,那個什么家族首領獻祭了他的妻子喬凡娜,二十年之后,他又想再獻祭自己的女兒。
“真是個喪心病狂的家伙。”
這種行為有,甚至還不少。但松田陣平無論看多少次,都無法理解。另一邊的萩原研二顯然也無法接受,這種事情任何一個正常人都不可能接受的。
但他更在意喬凡娜的心情。
喬凡娜沒有制止他們責罵自己的丈夫,她似乎已經不在乎這些小事,只是用后悔懊惱的語氣說道:“我不該,讓他見、見到我的。”
“您能告訴我們,二十年前究竟發生了什么嗎?”
喬凡娜深深地看了他們一眼。
她是西西里當地一個富商的女兒,后來與西西里當地一個小家族的首領魯杰羅相愛,然后便嫁給了他。
或者說,嫁給了他的家族。
喬凡娜的加入為本來只是在多方勢力的裹挾下,茍延殘喘的佩拉迪拉格帶來了一線生機,似乎一切都開始有所好轉,而他們的女兒羅莎也就是在這個時候降臨的。
但是危機在羅莎出生后,不久便向那個小家族襲來。
“我為了,我們的羅莎,為了幫助他,提出了祭祀。”
“是狄多女王的傳說嗎?”
萩原研二立刻想起琴酒轉述的情報:“你是不是腓尼基人的后代,家中有著信奉蜘蛛女神的傳統?”
喬凡娜艱難地點了點頭。
她提出向蜘蛛女神進行獻祭,換取他們家族的再一次迎來轉機。
“我們來到了,威尼斯。”
西西里幾個家族間知根知底,有些事情并不太容易操作,于是在魯杰羅的提議下,他們來到了正在舉行狂歡節的威尼斯,準備趁亂動手。
而他們也的確是這么做了。
雖然是提出祭祀的人,但當第一條生命因為自己而消失時,喬凡娜還是感到了痛苦與畏懼,但漸漸地她不再害怕,甚至開始理所當然。
她開始覺得,如果他們的家族能夠因為祭祀而強大,那么也不算辜負那些枉死的性命。
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聽到這里都感到了憤怒。
“我知道我的罪孽無法贖清。”
因為長時間說話,喬凡娜的語言開始變得有些流利:“等這件事結束之后,我隨便你們怎么處置。”
她渾濁的眼球中似乎真的流露出了些許的后悔,但誰也不知道那究竟是因為她自己變成了現在的模樣,所以開始感同身受,還是因為別的理由。
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無法代替枉死的人原諒她。
見他們沒有任何的回應,但臉上寫滿了不認同后,喬凡娜似乎是苦笑了一下,又說道:“但是,祭祀出了問題,有人篡改了我的祭壇。”
“是你的丈夫?”
喬凡娜輕微地點了點頭:“我至今不知道理由,那場祭祀后,我就變成了現在的模樣,渾渾噩噩的也不知道過了多少年。忽然有一天當我醒來的時候,我發現自己出現在了威尼斯。”
萩原研二似乎猜到了什么。
“你見到你的丈夫和女兒?”
“他們見到了我。”
佩拉迪拉格的首領見到了自己親手送上祭壇的妻子,想必一定是震驚異常;而羅莎大小姐從小就對母親的死抱有懷疑,再看見母親出現,也一定會問清原由。
再聯想一下喬凡娜之前提到的“不應該讓他看見我”,一個不太好的猜測在兩位資深調查員的腦中誕生。
佩拉迪拉格開始興旺是在二十年前。
喬凡娜的丈夫第一次進行祭祀,用妻子換來了他們家族的長盛不衰。這個依靠邪神得到了錢與權的男人,當他看見被自己拋棄的妻子仍然活著的時候,他會怎么想?
這個喪心病狂的男人不會為妻子的歸來感到欣喜。
他只會對妻子活下來的理由產生好奇,進而再一次膨脹他的野心。
“你的丈夫……該不會是想要得到永生吧?!”
喬凡娜僵硬的臉上露出了苦澀的表情。
“他追問了我很多,但是那時候,我失去了自己的意識,”格拉基再度控制了她,用她的軀體、她的口吻告訴了她的丈夫關于祭祀的“真相”。
這些都是喬凡娜在清醒之后,通過自己與格拉基的鏈接獲知的。
“他被格拉基誘騙,以為之前的祭祀是因為祭品不夠,所以這一次他決定獻上威尼斯的居民和游客,請格拉基降臨,賜他永生。”
有喬凡娜這個“活生生”的例子在,格拉基甚至都不用進行什么話術,她的丈夫就相信了這番話。
他已經不再年輕。
精瘦的身軀即使再怎么鍛煉也還是開始肥胖臃腫,臉上出現老年斑,眼角也逐漸布滿細密的皺紋,他的頭發開始花白,這些無一例外地向所有人宣告著,他已經逐漸老去。
當然,他可以進行更高強度的鍛煉,用最好的科技手段幫助他從外形上看起來依舊年輕、從而欺瞞所有人,但即便如此,他自己也能夠清楚地感知到這具軀體內里的腐壞。
視力的模糊,肌肉與骨骼時不時會出現的疼痛,精力與體力遠不如從前,還有無論怎么保養,每一年的體檢報告上都會出現一些需要注意的指標。
就算是擁有龐大的財富和滔天的權利,也無法讓時間逆流。
那么最好的方案就是順應時間的洪流,成為這波濤之中屹立不倒的掌舵人。
但低緯度的人是斗不過更高次元的存在的。
那個男人自以為能夠擁有一切,卻不知道一旦祭祀完成,他迎來的便是成為行尸走肉、最終在陽光下腐爛的結局。
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一點兒都不同情那個被欺騙的男人,他們更在乎的是淪為祭品的人類。
“只要終止祭祀,這些人就還有救。”
喬凡娜點點頭:“那些人已經去處理了,但是羅莎……你們似乎還不知道羅莎的下落。”
是了,見到她的人除了她的丈夫,還有她的女兒。
“羅莎想要復活我。”
提到自己的女兒,剛才還面不改色地說著自己罪孽的女人,終于開始情緒崩潰:“我阻止過她,但是她還是決定執行祭祀。”
“她現在在哪里?”
喬凡娜頓了頓,沒有說話。
她想要制止女兒,在自己已經成為更高次元的仆從之后,她不再相信那些傳說,更不想讓自己的女兒成為自己或者她父親那樣的存在。
但是她也在害怕,如果自己她帶著這兩人去見羅莎,那么女兒的性命是否還能夠安然無恙。
萩原研二知道喬凡娜在猶豫什么,他說道:“如果您能夠勸說羅莎小姐,讓她迷途知返那當然是最好的了。”
喬凡娜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她沒有從對方的口中聽到自己想要的話語,但是她也知道羅莎的手中已經沾滿無辜者的鮮血,成為了當年的她。
他們是不會放過她的。
喬凡娜遲疑很久,這具沒有知覺的軀體在經過二十年后,再度感受到痛苦,她捂著胸口的空洞,最終還是吐露出了結果:
“在我當年設下的祭壇,被拐走的人都在那里。”
喬凡娜深吸一口氣,她作為母親沒能好好教育過自己的孩子,但是她也必須要去糾正女兒的錯誤:“她要在那里進行祭祀,我可以帶你們過去,但是如果可以的話……請你們放過她,我愿意承擔一切的罪孽。”
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對視一眼,良久之后才緩緩說道:
“只要那些人沒事的話。”
……
警局外傳來了劇烈的爆炸聲。
降谷零感受到一陣強烈的地動山搖,天花板上不斷地有墻皮和灰塵簌簌落下,房間內的桌椅和一些架子也在劇烈地晃動。
他快速地走在長廊上,化妝成赤井秀一的臉上,似乎也因為嚴肅蒙上了一層陰影。
“安室先生!”
就在他焦急尋找著工藤新一和宮野志保時,卻聽見工藤新一的聲音從身后傳來,他扭頭朝身后看去,卻看見工藤新一和巴蒂斯塔匆匆朝自己走來。
他再偏過頭朝他們身后張望,卻怎么都找不到宮野志保的身影。
就算追著琴酒離開前,赤井秀一曾親口說過宮野志保安然無恙,但降谷零的心情還是變得沉重:“志保呢?她在哪里?”
工藤新一沒有回答,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在降谷零焦慮的目光下,緩緩給出了答案:
“她跟著赤井先生離開了。”
降谷零在聽見這個回答后立刻意識到了什么,而工藤新一卻并沒有給他繼續思考機會:“赤井先生身上還有灰原放的追蹤眼鏡的竊聽器。”
而他們剛才的對話,一字不落地全被他倆給聽見了。
“你們……”
“你們還在這里聊什么?警局被包圍了你們沒發現嗎?!”
巴蒂斯塔慌慌張張地打斷他們的對話,他現在既緊張又害怕,如果不是警局被徹底圍住,他根本就想拋開這兩個人直接跑路了。
降谷零迅速分析著局勢:“警局里有佩拉迪拉格的內應,現在赤井他們追著阿爾奇德離開,那么警局外面應該是佩拉迪拉格的人。”
二把手阿爾奇德真正追隨的人是羅莎大小姐,這件事是個秘密。
他先一步離開,那么剩下來的人就只有一種可能。
“是來毀滅證據的嗎?那我們現在是找個地方殺出去?”
“我覺得我們還可以試試看別的方法。”
降谷零深吸一口氣,臉上被面具覆蓋著,他露出了一個不太自然的笑容,然后朝自己的臉指了指:“我現在化妝成了赤井秀一。”
赤井秀一剛才提到,琴酒告訴了他祭祀總還存在著一個核心祭品的信息。
他的大成功給的情報實在太少,再結合喬凡娜夫人的事情,赤井秀一表示自己八成是成為了佩拉迪拉格首領舉行祭祀的核心祭品。
如果這些人是佩拉迪拉格首領的人,那么他們一定得到了類似于“不允許殺了赤井秀一,把他活著帶回來”的命令。
工藤新一和宮野志保剛才偷聽到他們兩人的對話。
此刻要理解降谷零的話也不難。
“我明白了,安室先生你是想假裝成赤井先生故意被他們帶走、趁機進入祭壇,再解決一定會出現在那里的佩拉迪拉格首領。”
降谷零點點頭:“他們要帶走的只有我,所以你們……”
“我和你一起去。”
工藤新一想都不想就打斷了他:“如果我的推理沒有錯的話,這應該就是最后了,所以我必須要和你一起去。”
降谷零深知工藤新一的性格,他還是江戶川柯南的時候就沒有因為是小孩子而在危險面前退縮,此刻變回了工藤新一,自然也不可能在危機面前避讓。
他投降地搖搖頭:“真是敗給你了,那就一起去吧。”
“放心吧,我會在其他人面前叫你赤井先生的。”
兩人迅速作出決定,并讓看起來畏畏縮縮的巴蒂斯塔好好待在警局里:“他們的目標應該是我們,等把我們帶走后,你找個機會立刻離開。”
“你們會死的!”
巴蒂斯塔迅速搖搖頭,試圖制止他們魯莽的行為:“你知道他們拿了多少武器嗎?”
“放心吧。”
工藤新一一把撕下臉上伏特加的偽裝,沖巴蒂斯塔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然后隨著降谷零一同轉身離去,巴蒂斯塔還想說些什么,卻看見工藤新一背著他揮了揮手。
“福爾摩斯是不會死的,當然,福爾摩斯的弟子也不會。”
巴蒂斯塔看著他倆的背影逐漸遠去,良久之后他喃喃道:
“可是,你是怪盜啊……”
工藤新一和降谷零來到門口,原本已經準備好炸藥的黑衣人在看見他們兩個之后,立刻露出了奇怪的表情。
他們彼此看了看,又盯著降谷零的臉看了許久,似乎是在確認著什么。
工藤新一和降谷零知道,他們應該是賭對了。
“各位,這位就是你們的BOSS心心念念的赤井先生。”
工藤新一用少年的模樣與聲音向在場所有人介紹著身邊的人,同時拿出一把小刀對著他比劃了幾下:“如果你們還要繼續進攻警局的話,我現在就殺了他。”
黑衣人:? ? ?
“這是你的同伴吧?”
黑衣人中有人發出不解的質疑:“我不信你會動手。”
“他是殺.手我是怪盜,我們怎么可能是一路人。”
工藤新一揚起下巴:“如果他死了,你們BOSS的目的也無法達成,所以無論怎么看,還是在這里動手殺了他比較劃算吧?”
黑衣人被他這個邏輯說得有些無語,卻也無法說出“那你動手吧”這樣的話。
正如工藤新一和降谷零推理的那樣,他們的確都收到了“不能對赤井秀一下手”的命令。
“那你們想怎么做?”
“帶我們去見你們的BOSS,”降谷零頂著赤井秀一的面具,用工藤新一借出的變聲器說道:“我有話要說。”
黑衣人面面相覷一時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他們也是頭一回看見人質這么囂張的,最后也不知道是誰躲在人群里打了個電話。
這通電話不算長,他很快就得到了命令,然后沖著身邊的人點點頭。
黑衣人得到指令,很快就將他們兩人圍成了一圈,然后帶著他們二人朝某處走去。
這段路不算漫長,甚至比想象中的要短暫,他們乘坐貢多拉經過一條水路,最終在一個廣場上停下。
這里不是圣馬可廣場,也沒有巴蒂斯塔提到的時鐘塔,而是一個看起來破破爛爛的地方。
——和赤井秀一提到的被H&M前輩安裝過炸彈的祭壇完全不像。
倒更像是經歷了漫長的歲月后,被廢棄的區域。
他們被黑衣人帶著走上廣場中央的平臺,在踏上那塊平地后,兩人立刻意識到情況不太對勁:
地面上是一個八角形的祭壇,每一個角都立著一根柱子,和赤井秀一夢中看見的立著三個眼球柱子的祭壇完全不同,倒是和宮野志保夢中的祭壇一模一樣。
難道這些人不是佩拉迪拉格首領的部下,而是羅莎的人?
兩人正猶疑著,就看見穿著紅色禮服的少女從某處踏上祭壇,她的臉上沒有戴著面具,他們能夠看見她白皙的皮膚,綠色的眼睛,和那一頭火紅色的長發。
正是消失已久的羅莎。
“終于等到這一天了。”
羅莎走到祭壇的中央,她似乎在暗處躲了許久,直到在抓到赤井秀一之后,才敢真正出現在人前。
工藤新一和降谷零立刻意識到他們弄錯了什么。
比如羅莎大小姐當初帶走赤井秀一時,身邊也是跟了一群人,這意味著她并不僅僅只有阿爾奇德這一個部下。
又比如說,赤井秀一在羅莎面前曾經有過一次魅惑大失敗。
如果他對于曾經將妻子送上祭壇的佩拉迪拉格的首領來說是核心祭品,那么對于深以自己的父親為恨的羅莎大小姐來說,又怎么不算是核心祭品呢?
赤井秀一,你可真是個罪孽深重的男人啊!
降谷零忍不住在心中吐槽。
“我想問問,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居然會在這個節骨眼自投羅網?”
羅莎似乎還沒有察覺到異常,她走到降谷零的面前,用扇子抵住他的下巴,但很快她就意識到了不對勁:“等等,你不是那個男人,你到底是誰?”
事到如今,降谷零也沒有什么好隱瞞的了。
他一把撕下臉上的面具,露出自己真實的容貌。
“我是降谷零,一個偵探罷了。”
工藤新一:?
安室先生你怎么還搶詞啊!
這一變故不僅驚嚇到了羅莎,更是驚到了剛剛抵達的三人組,相比于見到女兒后激動萬分卻無法表露的喬凡娜,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則是目瞪口呆。
“Zero?!”
“小降谷?!”
他們忍不住驚呼出聲,祭壇上的降谷零顯然也沒想到會在這個時候聽見熟悉的、原以為這輩子再也聽不到的聲音。
他的目光從羅莎身上移向臺下,三人的視線相觸的時候,工藤新一、降谷零和萩原研二聽見了KP的聲音。
【工藤新一和降谷零看見已經明確死亡的人物出現在自己的面前,SanCheck,成功-1,失敗-1d6+1。 】
【調查員萩原研二結合自身的經歷,意識到自己的友人可能經歷了相似的遭遇,SanCheck,成功-1,失敗-1d6+1。 】
第74章
前輩H和前輩M是誰,為什么KP要一次次地讓自己進行幸運檢定。
這些問題到了此時此刻,才終于有了答案。
降谷零甚至顧不上KP要讓自己進行SanCheck,他看著祭壇下的兩人、努力地想要控制住自己的表情。
然而他引以為傲地、支撐著他完成在組織內臥底的表情管理,在遇見故去多年的好友們后,也終于無法再起到任何有效作用。
“松田,Hagi……”
他輕聲念著兩人的名字,如果不是羅莎就在面前擋著,他甚至就要跳下祭壇,好好確認這是現實,而并非祭壇給自己造成的幻覺。
不,應該不是幻覺。
這不可能是幻覺。
因為KP也讓萩原進行SanCheck,如果這是他單方面的幻覺,KP不可能有這樣的播報。
眼見著身邊的降谷零情緒波動太大,仿佛努力地抑制著狂喜卻即將失控,工藤新一在震驚之余也由衷地為他感到高興。
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警官,分別因為爆炸事件而殉職。
他在作為柯南解決那起爆炸案的時候,也沒想到降谷零居然會是他們的同期。
安室先生現在一定激動壞了吧。
工藤新一想著,戒備著不知道為什么突然也不動了的羅莎,率先丟下了檢定的骰子。
【理智檢定1d100(檢定/出目):60/40成功】
KP的播報再度響起,也提醒著那遙遙相望的三人該進行SanCheck了。
降谷零稍稍回神,緊接著便產生了些許疑問:
為什么只有萩原需要進行SanCheck?難道他身邊的松田還有別的什么情況?
他困惑和懷疑的目光沒有被底下兩人錯過,松田陣平用手肘輕輕地頂了頂身邊的人,降谷沒有聽見但是他可沒有聽錯。
萩原研二是最早成為調查員的,又親眼見著他們一個個成為調查員,按理說也早該習慣了才是。
雖然降谷也下來了這件事讓他也覺得很不爽,但剛才在他們看見降谷的那一瞬間,身邊的人輕聲嘀咕的那句“難道我幸運大失敗的懲罰就是KP現殺了一個小降谷丟過來當調查員嗎”聽著也實在離譜。
也難怪KP讓他過SanCheck。
就算他們是因為休假中途被拉過來,San值還沒回滿,光這句話聽起來也和精神被污染沒什么兩樣。
“別磨磨蹭蹭的了,趕緊丟完SanCheck把事情解決上去問個清楚吧。”
他壓低聲音,迅速地提醒著萩原研二。
萩原研二這會兒已經回過神,也意識到自己剛才的狀態不對——連續經歷好幾個副本,San值沒有回滿的危害就是那么大。
這可能也是KP大失敗懲罰中的一環吧。
他想著,沖臺上的降谷零露出一個安撫的笑容,隨后丟下了骰子。
【理智檢定1d100(檢定/出目):55/53成功】
還好還好,擦線而過。
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都松了口氣。
在工藤新一和萩原研二的SanCheck結果接連響起后,狂喜的降谷零也終于緩了過來。他沖著臺下的兩人輕輕點點頭。
縱然有千言萬語想說,但此刻沒有什么比知道他們還安好更重要的。
他甚至萌生了一個之前被他強行忽略的想法:既然琴酒成為了調查員,萩原和松田也成為了調查員,那么其他人是不是也……
他知道自己不應該這么想。
但他太思念景光了。
降谷零懷著激動與期盼的情緒,他的視線一刻都不愿意從他們身上移開,手中緩緩地丟下了已經被體溫捂暖的骰子。
【理智檢定1d100(檢定/出目):56/83失敗】
沒想到這里會出現一個SanCheck失敗,所有人的表情都有些不太好看。工藤新一甚至上前一步,輕輕拍了拍對方。
“安室先生,振作一點啊!”
知道你很激動,但先別激動。
這可是在最終Boss的面前,萬一進入奇怪的臨時瘋狂,那大家可都完了!
降谷零幽幽地看了他一眼,趁著羅莎沒有注意到這邊,二話不說直接把自己的搶交給了工藤新一:“如果我瘋了,不要管我,記得照應松田和Hagi。”
這話說得太像遺言了。
工藤新一想說降谷零想得太悲觀,但想想他這一路過來的幸運檢定,突然又覺得他實在很了解自己。
他接過手槍,十分鄭重地說道:“那你盡量別瘋。”
“好,我盡量。”
降谷零這么說著,用十分悲壯的氣勢丟下了手中那個1d6的骰子。
【理智損失:1d6+1=7】
【降谷零一次性損失5點以上的理智,進入臨時瘋狂狀態。 】
工藤新一:……
萩原研二:……
松田陣平:……
看得出你是真的很激動了,但是也別瘋成這個樣子吧? !說好的盡量不瘋呢?
工藤新一抓著槍,小心翼翼地和降谷零拉開距離,而祭壇下的兩人也顧不上許多,直接破開圍上來的黑衣人,朝著祭壇沖了過去。
降谷零看著底下的兩人,想要再和他們說上幾句話,但理智損失的效果已經逐漸產生,他感受到自己的意識逐漸變得模糊,似乎和自己的身體產生了不兼容性。
而就在這個意識即將脫離的瞬間,他也終于看清了祭壇之下,剛才一直站在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身邊、卻被他下意識無視的女人。
干枯的紅發,綠色的眼睛,還有那一身綠色碎花連衣裙。
她的面容和他昨晚夢中意識模糊之際看見的一模一樣,只是當時他看見的是因為痛苦而掙扎扭曲的湖中倒影,而此刻他看見的,則是肌肉僵死后仿若行尸走肉的軀體。
“你是……”
喬凡娜夫人。
他似乎無法再發出準確的音節,而腦海中KP也在不斷地催促著他進行臨時瘋狂癥狀的檢定。降谷零的掌心里又出現了一個新的骰子,他有些厭煩地將其丟下。
【臨時瘋狂1d10=10躁狂】
【請進行一次1d100的狂躁癥狀檢定。 】
怎么還有。
降谷零隱約記得自己上次進入臨時瘋狂時似乎沒有這樣的情況,又好像記得的確是有狂躁癥狀表這個東西……但是那表格太長了,他還沒仔細看過。
這么想著,他渾渾噩噩地丟下了手中的骰子。
【狂躁癥狀1d100=99嗜外狂】
【此癥狀的表現為,會瘋狂癡迷于異國的事物,并且以此作為狂躁癥的誘因。鑒于調查員降谷零已經將自己的國籍改為意大利,在接下來1d10的時間中,你會瘋狂迷戀意大利外的事物。 】
【請進行一次1d10的時長檢定。 】
降谷零似乎已經聽不進KP的話了,他的視線鎖死在了還在與黑衣人交手的萩原研二與松田陣平的身上,他似乎是在思考什么,又好像順應某種本能。
下一秒,他就在工藤新一的驚呼聲中朝他們兩個跑去,與他們一起加入了混斗中。
工藤新一只知道降谷零瘋了,卻還不知道他因為什么而瘋。
不過看降谷零的樣子,似乎也不太像是逃避行為,畢竟當時自己可是在沙漠中跑了很久,而不是陪著那些士兵一起打蠕蟲。
KP帶著些許無奈的聲音在工藤新一的耳中響起:【那要不你給他投1d10的時長? 】
工藤新一:?
他有些莫名其妙,卻還是丟下了手中的骰子。
【時長檢定1d10=2】
【接下來的兩個小時,降谷零會瘋狂地癡迷于異國之物。 】
工藤新一:……
懂了,在場的都是意大利人,除了沒有把國籍改成意大利籍的萩原研二警官和松田陣平警官,所以陷入臨時瘋狂的安室先生會因為瘋狂癡迷他們,并且為他們而行動。
好的,那就沒事了。
安室透這把瘋了和沒瘋也差不多,工藤新一覺得把安室透交給他的老同學老朋友基本沒太大問題,于是他又將視線投向了羅莎大小姐。
她正注視著臺下的女人。
工藤新一注意到,她對著那個女人輕聲地喊著“媽媽”。
工藤新一沒有見過喬凡娜的照片——她的墓地里也沒有,但根據羅莎的反應,并不難猜測眼前的這位女性就是喬凡娜夫人。
“羅莎,停手吧。”
喬凡娜聽見女兒的呼喚,一步一步,僵硬而又遲緩地走上祭壇。
她全身的肌肉都已經僵化,每一步臺階對于她來說都異常的困難,但是喬凡娜并沒有停下腳步,而是憑借著驚人的毅力,堅持走到女兒的身邊。
羅莎站在原地沒動,她淚眼婆娑地注視著面前和記憶中已經截然不同的母親,聽她說道:“這是錯誤的,我們不可以把錯誤延續下去。”
“可是這些都是你教給我的!”
羅莎大聲的駁斥,她的狀態有些不對,似乎已經無法再聽進任何的話語:“如果有必須想要完成的愿望向蜘蛛之神求助,向她獻上祭品,請她降臨實現愿望,這些都是你告訴我的!”
羅莎向后退開幾步,來到祭壇的中央。
“來不及了,儀式已經開始了。”
……時間要來不及了
宮野志保匆匆走在威尼斯的街道上,周圍是往來的夢游人群,雖然白天看這個場面沒有深夜那么詭異,但是這么多人行走在陽光下,卻沒有發出一點聲音,也有種說不出的恐怖。
她戴著追蹤眼鏡,眼見著自己與上面的兩個紅點越來越接近,也不由地加快了腳步。
剛才她和工藤新一在檔案室進行幸運檢定卻雙雙失敗后,工藤新一使用了KP在結算空間交給他的技能。
那個技能能將一次失敗的幸運檢定轉為成功,但是因為時間太長,加上工藤新一這個本實在是過于幸運,宮野志保一時間都忘記了這個技能。
但是在工藤新一將幸運檢定的檢定轉為成功后,他們卻并沒有從檔案室的一片狼藉中找到任何有用的資料,反倒是被KP提示追蹤眼鏡中傳來響動。
他們一共只帶了兩副追蹤眼鏡,一副在宮野志保這里,另一副則是借給了赤井秀一變妝成沖矢昴。
但是追蹤眼鏡相關的竊聽器,就只裝在赤井秀一的身上。
得到KP這個提醒,工藤新一和宮野志保立刻意識到赤井秀一那邊出了事,兩人湊在一起,果然聽見赤井秀一的聲音從眼鏡中傳來——
“琴酒剛才告訴我,祭祀中還存在著核心祭品的事情。”
“核心祭品?”
降谷零的聲音精確地表達他此刻的困惑:“那是什么東西?”
“那些被大蜘蛛抓走的人,和現在夢游的人都是祭品,但是祭祀還缺少了一個核心。”
就算是用沖矢昴的聲線,但一想到是赤井秀一說著這話,兩人都覺得充滿了違和感……雖然現在根本不是笑的時候:“比如獻祭自己的親人或者是摯愛,以換取巨大的利益。”
“我懂了,就像二十年前的那場祭祀,雖然他們拐走了很多人,但佩拉迪拉格的首領最后還是獻祭了喬凡娜夫人一樣?”
赤井秀一那邊輕輕“嗯”了聲。
“但是這和你……等等,你是說這次的兩個祭祀,雖然都集齊了大量的祭品,但是獻祭的核心祭品卻還不知道是誰?”
赤井秀一繼續說著自己的猜測:“佩拉迪拉格的首領二十年前獻祭了他的夫人,考慮到他在二十年前的祭祀是成功的,那么他這一次很有可能向同一個祭祀對象再次進行獻祭。”
人只會不斷重復自己成功過的方式。
佩拉迪拉格的首領通過獻祭自己的妻子獲取龐大的財富之后,他再換另一個對象進行祭祀的可能性幾乎為零。這不僅僅是因為他曾經成功過一次,更是害怕自己已經擁有的一切都會消失。
有時擁有的越多,試錯的機會反而越少。
“你的意思是,如果是同一祭祀對象,那么獻祭的要求就不會變。”
降谷零迅速領會:“二十年前是喬凡娜夫人,現在佩拉迪拉格的首領沒有妻子,那么獻祭的要求就不是妻子,而是……愛的人?”
“或許還是最愛的人。”
赤井秀一補充道。
要得出這個結論并不難,工藤新一和宮野志保也在同一時間得到了完全一致的回答,只是比起工藤新一感受到的殘忍,宮野志保更多的還是憤怒。
“真是個人渣啊。”
她小聲嘀咕著,就連工藤新一也被她此刻散發出的駭人的氣勢嚇了一跳。
“佩拉迪拉格的首領最愛的是羅莎大小姐,所以他當初才會讓我們找到她?等等,不對!”
降谷零像是意識到了什么,語氣突然變得有些激動:“你對佩拉迪拉格的首領魅惑大成功了對不對!他還說你的眼睛像夫人,所以他那邊的核心祭品從羅莎大小姐變成了你,難怪他之后再也沒有逼著我們尋找羅莎。”
因為他已經擁有了比羅莎大小姐更好的祭品。
工藤新一倒吸一口涼氣,他再看看身邊的宮野志保,卻看見她的神情不太好。
“你還在想佩拉迪拉格首領拋棄夫人的事?”
“如果佩拉迪拉格首領那邊的祭祀對核心祭品的要求是最愛的人,那么大小姐那邊呢?”
考慮到巴蒂斯塔還在場,宮野志保沒有直接說出羅莎的名字。
她掃了眼巴蒂斯塔,又壓低聲音對著工藤新一繼續說道:“她最愛的是母親,但是喬凡娜夫人已經去世了。如果她那邊的要求也是最愛的人,那么巴蒂斯塔不可能還在這里。”
以巴蒂斯塔對羅莎的愛意,只需要羅莎一個電話,他立刻就會飛奔而去。
可是現在還在這里。
“的確,從他的樣子看,他似乎也一點兒都不擔心時間問題,”祭祀迫在眉睫,如果巴蒂斯塔知曉羅莎的計劃,他不可能不在乎時間。
可事實上,從他們見到巴蒂斯塔開始,他一次都不曾看過手機或者手表。
很顯然,他對祭祀一無所知。
“那二把手阿爾奇德呢?”
“你是說大小姐愛的人可能是阿爾奇德,她是故意和他分手,然后和巴蒂斯塔在一起迷惑她的父親?”
“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吧?”
宮野志保沉思片刻:“如果祭祀的要求不是最愛的人呢?大小姐和夫人的祭祀是同一種類型,如果能知道夫人當年選擇了誰作為核心祭品的話……”
“可惡,要是能知道二十年前的失蹤人員名單就好了”
工藤新一抓了抓頭發,露出一個煩躁的樣子。
宮野志保將視線投向那一屋子的狼藉,雖然她因為剛才圖書館大失敗的效果,此刻已經完全不認識那些文字,但是……
“我要申請圖書館孤注一擲。”
她還是可以拼一把。
工藤新一聽到這話立刻抓住了她,生怕KP答應得太快,她真的丟下了這個骰子:“等等,灰原,這個風險太大了!”
孤注一擲失敗就等于大失敗。
之前宮野志保還有大成功的效果對沖,如果這一次也失敗的話……
“不試試怎么知道?”
她聽見眼鏡中傳來了赤井秀一要和降谷零分開行動的聲音,她抓緊時間,向KP再次提出申請:“我要孤注一擲。”
【可以。 】
骰子出現在宮野志保的掌心,工藤新一雖然披著假面,但眼睛里卻寫滿了擔憂,但是出于對宮野志保的信任,他最終還是松開了手。
“萬一你真的失敗了,我和你一起抗。”
“你就不能盼著我成功嗎,大偵探。”
【圖書館檢定(孤注一擲)1d100(檢定/出目):80/39困難成功】
工藤新一松了口氣。
他這時才意識到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
孤注一擲太嚇人了!
【宮野志保在一片狼藉中,精準地抓出了一份檔案,但是因為之前大失敗的沖擊,你暫時還看不懂這份檔案上的文字。 】
宮野志保就還沒當過文盲。
這種感覺實在有點新奇。
她將手中的文件遞給工藤新一,對方接過一看,發現正是他們苦苦尋找的二十年前失蹤人員的名單中的一部分。
少年眼睛都亮了:“灰原,干得漂亮!”
他迅速翻閱,發現這部分的檔案上記錄了失蹤人員的名字與經歷,而這些人無一例外……都是二十年前在西西里與佩拉迪拉格家族爭奪地盤,甚至對他們進行打壓的Mafia家族。
其中甚至還有他們家族的首領,被進行了重點標記。
“假設這個人是核心祭品。”
工藤新一將這些信息與宮野志保分享,又詢問著她的意見:“那么他代表著什么?”
“喬凡娜夫人最痛恨的人?”
宮野志保思考片刻:“如果沒有這個家族的打壓,佩拉迪拉格就不會被逼上絕路。喬凡娜夫人應該是想要趁著祭祀除去自己最痛恨的人,然后再將自己家族推上新的高度。”
一場祭祀,既能除掉自己最恨的人,又能靠這些祭品獲得財富和權利。
如果她沒有被首領背叛,這場祭祀應該是成功的。
“假設這個祭祀對核心祭品的要求是最恨的人,那么羅莎大小姐最痛恨的人是誰?”
兩人面面相覷,同時說出了答案——
“是首領。”
羅莎大小姐最恨的人,是她的父親。
所以她藏了起來,避開她父親的耳目,不管她知不知道她的父親已經開始新一輪的祭祀,但是她的目的是要在自己這邊的祭祀開始時,將她的父親送上祭壇。
“用最恨的父親的死,換最愛的母親的復活,這個邏輯和喬凡娜夫人當年的很相似。”
工藤新一越想越覺得有道理。
然而宮野志保卻在這時候給他潑了一盆涼水:“但是你別忘了,赤井魅惑大失敗了。”
赤井秀一曾說過,琴酒那晚提醒過他,他的大失敗僅靠意志躲過,愛意打了折扣,所以這個懲罰是不完整的。
他還需要面臨其他可能更多的懲罰。
“現在想想,他對首領魅惑大成功后,得到的線索也不多。既然他能夠靠著魅惑大成功成為首領的最愛,自然也可以因為魅惑大失敗成為大小姐最恨的人。”
“所以,大小姐那邊祭祀的核心,也是赤井先生。”
“赤井怕是已經知道了。”
宮野志保立刻將追蹤眼鏡調整到追蹤模式,果然看見上面有兩個紅點在不斷移動。
其中一個代表著二把手阿爾奇德,他似乎距離他們并不遠,看他行動的路線,好像剛從警局離開。
另一個則是赤井秀一,他距離阿爾奇德有一段距離,但也的確是朝著他的方向在移動。
“赤井先生大約已經察覺到阿爾奇德了,他身上還有我的追蹤眼鏡。”
工藤新一這才想起,自己將他的追蹤眼鏡借給了赤井秀一偽裝沖矢昴:“赤井先生一定是知道了,所以他對安室先生隱瞞了自己也是大小姐那邊核心祭品的事,應該是想追著阿爾奇德去大小姐那邊的祭壇。”
“那個笨蛋……我跟他一起去。”
宮野志保二話不說直接起身:“我見過大小姐那邊的蜘蛛,不需要再SanCheck。你和降谷一起去首領那邊的祭壇,我和赤井破壞大小姐那邊的祭壇。”
工藤新一擔心宮野志保的情況,卻也知道不能放任赤井秀一一個人單獨行動。
兩相糾結之下,他沒用多久就做出了決定。
“這恐怕是最后了,你千萬小心。”
宮野志保露出一個淺笑:“你也是。”
迅速道別后,宮野志保根據追蹤眼鏡上的原點迅速跟了過去,所幸這些人都沒有走水路,宮野志保緊趕慢趕,在那些夢游的人突然開始高呼著什么的時候,她也在人群里找到了赤井秀一。
他正拿著一個看起來像是追蹤器的東西,而他正在跟蹤的人……
是琴酒。
宮野志保:啊?
“你們兩個趕緊過來。”
還不等宮野志保思考這個琴酒又是什么情況,就看見戴著追蹤眼鏡的琴酒猛然扭過頭,朝他們看來:“不是要破壞祭壇嗎,別磨磨蹭蹭的了。”
宮野志保迅速理解了一切。
所以是琴酒拿了追蹤眼鏡跟蹤阿爾奇德,赤井秀一又拿著追蹤器跟上了琴酒,而自己又跟上了赤井秀一。
宮野志保:……
請問我們是在玩什么貪吃蛇嗎?
宮野志保有點無語,眼見著赤井秀一正要問自己為什么會跟過來,宮野志保搶在他之前開口:“你在打什么主意我們都知道了,你別想再一個人偷偷摸摸死在我們看不見的地方。”
如果能夠一起活下來,為什么要選擇犧牲隊友?
宮野志保抓著他,快步跟上了琴酒,他們三個人尾隨著似乎沒有察覺到他們存在的阿爾奇德,很快就來到了一個廣場。
赤井秀一發現這并不是自己晚上去過的那個廣場,但是廣場中央的確設立著一個祭壇。
從他們的角度看不見祭壇上刻著的文字,卻能夠清晰地看見祭壇周圍立著三根石柱,每一根柱子上都有一個眼球。
這不是羅莎大小姐的祭壇。
是佩拉迪拉格首領的!
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三人面面相覷,怎么都沒想到本應該是大小姐部下的二把手阿爾奇德,居然會帶著他們來到了首領這邊。
但是他們已經沒有時間思考了。
那些正在高呼著古怪音節的夢游人群朝他們圍了過來,而佩拉迪拉格首領也在這時候登上祭壇,他對著阿爾奇德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
“很好,看來你還是成功把他帶過來……等等,這些人是誰?”
首領很快就發現,被祭品團團圍住的人中沒有自己想要尋找的存在,琴酒和宮野志保的臉他都見過,但剩下那個人……卻并不屬于他要找的祭品。
“阿爾奇德,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赤井秀一已經被帶去了羅莎大小姐的祭壇。”
阿爾奇德冷不丁地拿出槍,對準著首領扣下扳.機,面無表情地說道:“我不允許任何人妨礙大小姐的儀式,哪怕是您。”
子彈貫穿佩拉迪拉格首領的心臟,首領踉踉蹌蹌地退到祭壇中心的祭臺邊,他的血液滴落在祭臺上,又流淌在了祭壇的表面,嵌入到那些繁復的文字中。
首領死了。
但是那些夢游的人紛紛停下了舉動。
正當宮野志保和赤井秀一以為這場儀式因為首領的死亡而終止,卻發現那些夢游的人紛紛朝著祭壇涌來并且下跪,他們沒有停止高呼,相反的,那些意義不明的字節忽然發生了變化,變成了另一組意義不明,卻又讓人覺得似乎能夠聽懂的音節——
“格拉基。”
他們是這么呼喚的。
祭壇上方的天空變得昏暗,他們看見似乎有什么正在一點點地涌現,但是那形狀模糊不清,宮野志保幾人只能看見有一根尖銳的、卻色彩斑斕的刺,扎中了佩拉迪拉格首領的胸口。
——神降臨了。
第75章
宮野志保三人仰頭看著從天空降下的巨刺。
那刺是如此的美麗絢爛,即使此刻天空變得渾濁晦暗,可那根金屬質感的刺還是在閃閃發光,仿佛破開了次元,從更高維度降臨。
“這就是降谷夢見的那個脊刺嗎?”
宮野志保輕聲詢問,直到自己開口時,她才意識到自己的聲音澀然。
這是他們經歷的第三個副本,可直到自己親眼看見著詭異的、無法理解的一幕時,宮野志保才意識到他們之前的經歷全都不過是小打小鬧。
他們真的要解決這樣的存在嗎?
這真的是可以解決的嗎?
“冷靜點。”
琴酒的聲音突然響起,打破了她的慌亂,宮野志保聞聲望去,卻見他看起來尤為鎮定:“不用管上面那個東西,等會兒專心對付下面的。”
“你是說先把佩拉迪拉格首領解決就行?”
回應她的是琴酒拿槍的動作。
他似乎已經做好了戰斗的準備,卻沒有要立刻沖上祭壇、打斷這個儀式的意思。
佩拉迪拉格首領是這次祭祀的主導者,不管他是否從祭祀者淪為了祭品,這個尖刺選中了他是毋庸置疑的。
宮野志保開始回憶降谷零描述的那個夢。
根據他的說法,被這個脊刺扎中后會被注入一種仿佛是活著的液體,之后會感覺到自己的意識在剝離,那些液體取代身體成為新的主導者。
按理說現在最好的方法就是阻止那個尖刺繼續注入液體,可為什么琴酒卻選擇放任?
是因為如果儀式中斷,會有更可怕的事情發生嗎?
宮野志保還沒有得出一個明確的答案,便聽見KP的聲音響起——
【宮野志保、赤井秀一和琴酒看見從天而降的格拉基的金屬脊刺,絢爛的尖刺刺中了佩拉迪拉格的首領,尖刺保持著扎入的狀態,你們看見溢出的血液逐漸被綠色的液體所取代,等這個金屬的刺被拔出后,佩拉迪拉格首領踉踉蹌蹌地向前走了幾步,卻并沒有倒下。 】
【這個場面對于你們而言過于荒誕和難以理解,SanCheck,成功-1d3,失敗-1d10。 】
這個SanCheck的數值應該是宮野志保他們目前以來最高的一次。
甚至可以和宮野志保那個變成蜘蛛的夢相提并論。
宮野志保注意到KP的描述中,關于這個巨大的金屬尖刺的描述是“格拉基的金屬脊刺”。
假設格拉基就是佩拉迪拉格要召喚的神明的名字,那這個金屬脊刺應該只是祂軀體中的一部分,他們尚未看見完整的面貌。
難怪琴酒讓他們先對付下面的首領。
因為格拉基尚未完全降臨。
三人的手中都出現了骰子,宮野志保拿出自己的槍,一邊丟下了SanCheck檢定的骰子。
她這次副本的運氣都不太好,希望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臨時瘋狂害了隊友。
【理智檢定1d100(檢定/出目):32/11困難成功】
【理智損失1d3=1】
這個結果讓宮野志保松了口氣,她再看看身邊的人,只見赤井秀一和琴酒在聽到播報后,也先后投出了檢定的骰子。
【理智檢定(赤井秀一):74/6極難成功】
【理智檢定(琴酒):74/9極難成功】
宮野志保:?
KP你是不是給了他倆1d10的骰子?
【沒有哦。 】
KP疲累地反駁。
赤井秀一和琴酒顯然也沒想到運氣會在這個時候變得這么好,但是他倆也沒有因此而放松警惕,只是再一次丟下了理智損失的骰子。
【理智損失(赤井秀一)1d3=1】
【理智損失(琴酒)1d3=2】
很好,基本上都是無關痛癢的扣點,三人對于這個結果都十分地滿意。
他們再度朝臺上看去,剛才還被突然冒出的脊刺嚇到、無法做出反應的二把手阿爾奇德此刻也已經反應過來,他舉起手中的槍對著佩拉迪拉格首領就是三槍。
首領不避不閃身中三槍,他跌跌撞撞地向后倒去,但很快又站直了身體。
“成功了……我成功了!喬凡娜你看見了嗎?我成功了!”
他的口中似乎正不斷地念著什么。
宮野志保三人對視一眼,也不再猶豫,立刻拿著槍沖上祭壇。
佩拉迪拉格的首領,他們要面對的最終BOSS眼見著他們出現,視線一一地在他們身上掃過,最后又在化妝成沖矢昴的赤井秀一的臉上逗留許久。
“是你……”
他喃喃說著,也不知道是否已經看穿了他的偽裝:“不重要了,都不重要了!我成功了,我已經不老不死了!”
【被格拉基注入液體后,成為格拉基選民的首領看起來似乎十分瘋狂,而阿爾奇德也再度對著他舉起槍,戰斗輪開始。 】
【你們可以攻擊的目標有:格拉基選民(BOSS),阿爾奇德。 】
可以攻擊的目標有兩個,但阿爾奇德和BOSS佩拉迪拉格首領之間卻是相互對立的。
也就是說這是一場三方混戰。
阿爾奇德表情漠然地朝他們看了眼,他不愿意與他們交談,但槍口也不曾朝首領身上偏離片刻。
很顯然,他首要的攻擊對象還是變成不死者的首領。
這和宮野志保三人的想法不謀而合。
【那么首先行動的是赤井秀一。 】
赤井秀一這次運氣還不錯,但是第一槍都是空炮彈的形象實在是深入人心。宮野志保表情緊張地盯著他手中的槍,就連琴酒也忍不住朝他的方向看了眼。
【射擊(手槍)檢定1d100(檢定/出目):80/40困難成功】
咦?居然真的成功了?
宮野志保不說,就連琴酒看上去都有些驚訝。
赤井秀一:……
你倆的眼神可真傷人。
赤井秀一有沒有被傷害到,其他人都不知道,但是在這份無語中,他丟下了傷害檢定的骰子。
【傷害(赤井秀一):1D10+1D6+3=8】
【威尼斯魅魔赤井秀一在這個副本的運氣真的是好到有些逆天的程度,畢竟是成功成為兩個BOSS相互爭奪的男人,身上總要有點東西。只不過在對曾經對自己心心念念的男人下手時,他還是有些心軟了,子彈擊穿了首領的手臂,他看起來甚至有些不痛不癢。 】
赤井秀一:……
“……你們別用這樣的眼神看我。”
“我們還什么都沒說呢。”
“傷害18點的沙鷹你就丟個零頭?”
赤井秀一覺得自己第一槍能中已經是一種進步了,不過他也自知理虧,在兩人無語的目光下,他默默地打出了第二槍。
【射擊(手槍)檢定1d100(檢定/出目):80/98大失敗】
第二個懲罰骰甚至都不需要再投了。
宮野志保:……
琴酒:……
“我就知道會來。”
“赤井秀一,這是你的保留節目嗎?”
赤井秀一看著手里的沙鷹無言以對——這一槍下去,但凡傷害高一點,搞不好都能把隊友直接送走。
【暗投:? ? ? 】
【來吧,宮野志保進行一次幸運檢定。 】
宮野志保的手中出現了骰子,她什么話都不想說了,只是問道:“你的重要之人里,應該沒寫我的名字吧?”
赤井秀一:……
寫了。
赤井秀一什么都沒說,但他的表情已經暴露了一切。
這個表情不僅宮野志保看懂了,就連邊上的琴酒露出了牙疼的樣子。
如果宮野志保幸運沒過,如果赤井秀一的傷害高于宮野志保的血量,親手射殺重要之人這不得過個1d10/1d20的SanCheck?
完了,全完了。
“琴酒,接下來靠你了。”
宮野志保也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說出這樣的話,她閉上眼,視死如歸地丟下了手中的骰子,
【幸運檢定1d100(檢定/出目):40/40成功】
【那么赤井秀一的子彈擦著宮野志保的頭發,打到了她身后的柱子上。 】
KP的播報讓所有人都松了口氣,宮野志保只感受到一陣強烈的風劃過耳邊,她緩緩睜開眼睛,看見了面露慶幸又夾雜著一些愧疚的赤井秀一,和明顯也松了口氣的琴酒。
“我發現這沙鷹就沒人能成功地連開三發。”
明明后坐力在副本中化為了懲罰骰,赤井秀一又是狙擊手,按理說要連開三槍也不難,但他們之中偏偏就沒一個人能成功地連續打出三次。
“下個本換別的槍吧。”
“同意。”
“先把BOSS打完吧。”
琴酒覺得他倆心態不錯,但是眼前的情況可不容樂觀。
這位剛剛成為不死人的首領可是這個副本的最終BOSS之一,他的血量絕對和普通的格拉基選民不同。
更何況,格拉基的尖刺也還懸空在高處。
赤井秀一深吸一口氣,穩住情緒對著首領開出了第三槍。
【射擊(手槍)檢定1d100(檢定/出目):80/62成功】
【射擊檢定(懲罰骰)1d100(檢定/出目):80/51成功】
【射擊檢定(懲罰骰)1d100(檢定/出目):80/37困難成功】
這一次的射擊十分地絲滑,讓人不免懷疑剛才的大失敗就是沙鷹的某種詛咒……或者說,KP發的槍有毒。
KP:【? 】
【你們這是惡意誹謗! 】
KP跳了出來,但是沒有人搭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赤井秀一手中的骰子上,雖然知道首領的血量不會那么低,但他們還是期待他能投出個滿傷害。
【傷害(赤井秀一):1D10+1D6+3=14】
這個傷害比起剛才的8就順眼多了。
【赤井秀一一槍正中佩拉迪拉格首領的喉管,你發現他的脖子因為子彈的后坐力開了一個洞,他的身體不由地向后倒去,筆直地倒在了地上。 】
這是解決了嗎?
宮野志保和赤井秀一面面相覷,并不相信能贏得這么容易。
就在兩人對自己贏得如此輕松而感到茫然的時候,耳畔卻響起了琴酒冷冰冰的呵斥聲:
“別移開視線!”
他說道:“還沒結束。”
他們心中一驚,趕緊朝那具倒下去的尸體看去,卻看見佩拉迪拉格首領晃晃悠悠地站了起來,他的四肢十分地不協調,就像是皮.肉之下的存在還沒有徹底適應這具軀體,那雙渾濁的眼睛盯著他們,可目光之下卻又潛藏著什么。
赤井秀一感到這個眼神十分熟悉。
他曾在那個疑似是喬凡娜夫人的女人身上感受過。
赤井秀一還來不及去細想,就看見首領的身體似乎是抽搐了一下,緊接著他身上的傷口開始一一愈合,直到完全看不見痕跡。
——除了胸口被金屬的脊刺刺傷的那個傷口之外。
“這樣的情況很常見嗎?”
赤井秀一忍不住向琴酒詢問道。
然而琴酒并沒有回應他,他的視線從首領移向了空中,赤井秀一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卻看見天空中又降下了第二個金屬的尖刺。
“在那根刺控制他之前,殺了他。”
琴酒冰冷的話語傳入了在場所有人的耳中。
第76章
“你說得倒容易。”
宮野志保好歹也是阿笠博士自制游戲的內測玩家,雖然現實不是游戲,但還有是有著不少共通性:“照現在的情況看,佩拉迪拉格首領會無限滿血復活。”
“琴Sir,這種家伙真的有辦法打倒嗎?就沒有弱點什么的?”
“有啊,但不建議。”
琴酒用手中的槍指了指空中的金屬脊刺,有對著佩拉迪拉格首領點了點:“看見那個了嗎,在那東西注入完液體前弄斷尖刺,就可以不用變成那玩意兒了。”
琴酒顯然對這個名為格拉基的存在很熟悉,宮野志保想,但考慮到他剛才也進行了SanCheck,琴酒應該沒有見過本體。
只見過像佩拉迪拉格首領這樣的活死人。
宮野志保偏過頭看他:“那么,代價是什么呢?”
這次琴酒只回了一個簡單明了的字——
“死。”
“也就是說弄斷尖刺會死,不弄斷尖刺就會變異……這不是無論怎么樣都只有死路一條嗎?”
佩拉迪拉格首領知道自己召喚了什么東西嗎?
還是明知道,卻依舊堅持要召喚?
“可他現在已經變異了。”
赤井秀一皺眉,直指琴酒話中的漏洞:“等等,你既然知道,那剛才為什么沒有阻止他變異?”
“打斷尖刺,然后讓那東西本體降臨,全員進行失敗減1d100的SanCheck嗎?”琴酒的話中充滿了諷刺。
那金屬尖刺現在降臨,是因為感受到了祭祀者的召喚,同時也感應到了核心祭品的存在。
如果他們貿然阻止轉化儀式,那么被激怒的格拉基說不定會以完整的儀態降臨——比起去打一個本體恐怖的邪神,那當然是打一個活死人更容易點。
至少活死人再怎么說,還是擁有著人類的軀殼,和人類的上限。
宮野志保聽懂了他的意思:“所以我們只能不斷地攻擊,讓他不斷地復活,直到他用完復活上限?”
這不就是要去打一個上限不明并且擁有無限戰續的敵人嗎?
從剛才的情況來看,佩拉迪拉格首領的血條在8-24之間。
理論上他們三個人每人每回合都有三次射擊的機會,但是按照過去的經驗,他們每回合最多只能擊中1-2次。
但是子彈的損耗還是切實存在的。
宮野志保朝他倆確認道:“你倆子彈的儲備還夠嗎?”
“上次首領給了我們很多。”
赤井秀一表示現在只是將首領送給他們的子彈再還給他,這也沒什么問題。
琴酒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他直接將自己手中的槍對準了另一側的阿爾奇德,確認著他的想法:“你要怎么選?”
“你們的存在對于羅莎小姐來說都是阻礙。”
阿爾奇德面對著琴酒的槍口毫不畏懼,看起來早已拋棄生死:“但是在這之前,我絕對不能讓首領妨礙到羅莎小姐的儀式。”
他們彼此互為攻擊目標,但是相對于琴酒三人,阿爾奇德似乎更想除掉變異的首領。
于是雙方短暫地達成統一陣線。
琴酒又看了眼空中降下的第二根脊刺,目前那根刺并沒有要行動的跡象,但琴酒知道,在場所有人對于那兩根刺來說,都是祭品:“你們注意避開那根魚刺。”
【那么下一個行動的是琴酒。 】
琴酒毫不遲疑地將手中的槍對準了佩拉迪拉格首領,同時隨手拋下掌心中的骰子。
【射擊(手槍)檢定1d100(檢定/出目):90/6極難成功】
魅惑90的阿琴警司居然把射擊也點到了90!
這是有多擔心在戰斗輪里失敗啊!
【傷害(琴酒):1D10+2=9】
【阿琴警司冷面鐵心,身為威尼斯警局之光,他早就對盤踞在這個地區的黑惡.勢力感到不快,現在有親自處理那些Mafia之首的機會,他自然是毫不留情,一槍正中對方的大腿,他要讓佩拉迪拉格首領跪倒在自己面前,要讓他知道什么叫做邪不勝正。 】
“……完了,我現在有點想笑。”
“忍住,一定要忍住啊!”
宮野志保和赤井秀一兩人竊竊私語,同時慶幸著降谷零幸好不在這里。要是讓他聽見“警局之光”之類的話,怕不是當場心態爆炸。
琴酒對這兩人的對話置若罔聞,他在心中計算著首領的血量,同時打出了第二槍。
【射擊(手槍)檢定1d100(檢定/出目):90/12極難成功】
【射擊檢定(懲罰骰)1d100(檢定/出目):90/54成功】
很好,琴酒的第二槍還是穩的。
宮野志保和赤井秀一兩人不由地屏住呼吸,視線緊緊鎖住琴酒手中的骰子。
【傷害(琴酒):1D10+2=10】
【阿琴警司越戰越勇,第二槍打中佩拉迪拉格首領的腹部,這一槍下去,本應該直接打穿對方的內臟造成致命傷,但你們看見卻佩拉迪拉格首領沒有流血的傷口很快就隨著一陣白煙,開始愈合。 】
這是第二次戰續了。
“這次的傷害范圍在9-19之間。”
這畢竟不是游戲,佩拉迪拉格首領身上沒有明顯的血條,宮野志保只能根據他的狀態與他們的傷害,對他的血量進行計算。
琴酒沒有參與到計算中,他直接射.出了第三枚子彈。
【射擊(手槍)檢定1d100(檢定/出目):90/49成功】
【射擊檢定(懲罰骰)1d100(檢定/出目):90/28困難成功】
【射擊檢定(懲罰骰)1d100(檢定/出目):80/14極難成功】
骰子落地滾動的聲音不絕于耳,隨著KP連續三次成功的播報,觀戰的兩人也徹底松了一口氣。
“只要不是沙鷹,連續三次射擊成功的概率還是很高的。”
“所以說,還是KP發的沙鷹有問題。”
【? 】
“但不是沙鷹的劣勢就在于傷害太低了。”
赤井秀一看著琴酒手中的槍,不知道他沒帶沙鷹是不是因為他選擇的職業問題。
但是面對著血條無限戰續的首領,琴酒即使三次射擊都過了,手中的半.自.動.手.槍也無法讓他做到一槍一個血條。
琴酒聽到這話后哼了聲,直接丟出手中的骰子。
【傷害(琴酒):1D10+2=12】
赤井秀一:……
“好的,當我沒說。”
這次的閾值變成了12-19。
三人看著子彈從槍.口中飛射而出,正中佩拉迪拉格首領的喉管。
【阿琴警司第三槍依舊命中,恭喜你,已經超過這個副本中90%的調查員。這滿傷害的一槍擊中了佩拉迪拉格首領的喉嚨,雖然沒能讓他使用再生的能力,但你們可以察覺到他的狀態出現了些許的異常。 】
佩拉迪拉格首領似乎已經失去了知覺,但作為人類時的致命部位被子彈狙中,還是讓他發出了沙啞的呻.吟聲。
“喬凡娜,喬凡娜……”
他不斷地念著某個名字,他們站在現在這個距離,才終于聽清他念著的是自己已經故去的——并且是被他親手害死的妻子的名字。
他是在懺悔,還是在炫耀?
宮野志保幾人無從得知。
【下一個行動的是阿爾奇德。 】
阿爾奇德不是調查員,他手里沒有骰子,宮野志保和赤井秀一正想問他的骰子是不是必中狀態,就聽見耳內響起了熟悉的動靜。
【射擊(阿爾奇德):? ? /10成功】
宮野志保:?
赤井秀一:?
琴酒:……
怎么是你投啊!
KP沒搭理他們,在第一次射擊成功之后,又是一陣啪啦啪啦的動靜。
在進行播報之前,他們看見阿爾奇德對著首領又是連續三槍,分別擊中了對方的腹部、小腿和肩胛骨。
三人意識到,當他打中第二槍的時候,首領身上的傷口開始愈合。
【阿爾奇德連開三槍,每一槍都打中了首領的身體,雖然傷害不高,但命中率也高于了不少調查員。 】
“KP沒報傷害,我懷疑丟了個1點傷害。”
宮野志保一直在等KP播報阿爾奇德的傷害,但是KP遲遲沒有給出答案:“從剛才阿爾奇德的那兩槍的位置看,我懷疑第一槍應該是5到6點傷害,第二次只有1點。”
很顯然,阿爾奇德的兩槍和琴酒的第三槍加在一次,再一次擊破了佩拉迪拉格首領的血條。
“但是KP剛才說的再生能力,讓我有點懷疑那并不是無限血條。”
她又繼續說道:“或許首領從始至終都只有一個血條,但是每次當我們的傷害到了一定數值之后,他就會自動愈合。”
“他現在不是活死人嗎?傷口愈合有什么用?”
“沒地方了吧。”
琴酒突然冒出了一句,吸引了另外兩人的注意力。
但是他并沒有解釋自己的話,宮野志保和赤井秀一細想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琴酒的意思可能是“如果傷口不愈合,他們的子彈就沒有地方可以打了”。
好,好地獄!
接下來還沒行動的只有宮野志保和佩拉迪拉格首領。
宮野志保早就習慣自己是最后一個行動的,如果不是雙人行動或者BOSS戰,通常到了她這邊的時候,敵人就已經被她那些兇殘……勇猛的隊友給解決得差不多了。
但佩拉迪拉格首領這邊,顯然是貨真價實的BOSS戰。
宮野志保屏氣凝神等待著KP的播報,果不其然地看見對方先一步有所行動。
他高舉著雙手,就像剛才呼喚著意義不明的音節的夢游者們一樣,大聲呼喚著什么,而那些原本還跪在原地、高呼著“格拉基”之名的夢游著立刻有所行動。
“■■■■■……”
他們從前排開始,如同波浪般逐一起身,手中高呼的音節又再一次發生了變化。
琴酒自是不提,宮野志保和赤井秀一從一開始就沒有去思考那些音節有什么意義,他們站在祭壇上俯視著那些被控制著的人群,忽然感覺到事情有些難辦。
如果他們避開祭壇的話倒還好說,現在他們將這邊團團圍住,恐怕下來要搞點大的動靜都不行。
【佩拉迪拉格首領行動,他召集著祭壇下的夢游者們,堵住了所有的通道,也堵住了調查員們所有的退路。 】
【下一個行動,宮野志保。 】
目前場上除了佩拉迪拉格首領外,其他人都毫發無損,宮野志保暫時不需要對任何人進行治療。
那么她能夠做的,就是加速佩拉迪拉格首領的死亡。
她丟下手里的骰子,一邊對KP申請射擊,一邊雙手握住手中的沙鷹,朝著佩拉迪拉格首領開槍。
【射擊(手槍)檢定1d100(檢定/出目):80/62成功】
【傷害(宮野志保):1D10+1D6+3=15】
這是目前傷害最高的一槍。
宮野志保對著佩拉迪拉格首領扣下扳機,瞬間感受到了強烈的后坐力,她咬緊牙關,身體向后倒去。
幸好赤井秀一提前預判到了這一點,他一把扶住了宮野志保,這才沒讓她狼狽地摔倒在地。
“沙鷹的后坐力對你來說還是有些大。”
赤井秀一確認她站穩了,這才松開手:“手腕沒事?”
宮野志保搖搖頭,眼睛死死地盯著那邊的首領。
【宮野志保的這一槍直接命中佩拉迪拉格首領的腦門,你們看見他的頭被炸開了一個大洞,但是幸好你們并沒有看見腦漿飛舞的場景。那個幾乎能夠讓你們透視的空洞又在轉瞬間開始愈合,但是你們能夠發現,這一次的速度比先前明顯慢了許多。 】
慢了許多。
這或許意味著佩拉迪拉格首領的愈合能力在一點點下降。
“我估計他每次愈合的閾值在16-19左右。”
宮野志保甩了甩發麻的手腕:“差不多是沙鷹一次滿傷害的數值。”
她其實更想過一次檢定觀察一下佩拉迪拉格首領的傷勢,但這樣勢必要浪費一次行動輪,倒還不如把寶貴的機會用在傷害上,沒準還能早點解決。
宮野志保這么想著,向KP申請丟下第二次射擊的骰子。
【射擊(手槍)檢定1d100(檢定/出目):80/80成功】
【射擊檢定(懲罰骰)1d100(檢定/出目):80/29困難成功】
宮野志保重重地吐了一口氣,剛才眼瞧著骰子的十位數落在了8上,她差點以為這一把又要失敗了。
【傷害(宮野志保):1D10+1D6+3=17】
這一發的傷害正好在宮野志保計算的閾值中。
她屏氣凝神扣下扳.機,感受到從虎口到手臂傳來的刺麻感,她的身體再一次向后倒去,但是她的眼睛卻死死地盯著那枚子彈的軌跡。
子彈正中佩拉迪拉格首領的胸口。
【宮野志保的第二槍擊中了佩拉迪拉格首領的心臟,換做任何一個正常的人類,在遭受這樣的攻擊后都不可能活下來。但面前的首領是被格拉基控制格拉基之仆,你們能夠看見他在遭受這樣的攻擊后,傷口還是隨著一陣帶有惡臭的白煙,緩慢地愈合。 】
“看來應該在16到17的樣子。”
宮野志保拍了拍赤井秀一的手臂,示意自己沒事:“我看他傷口愈合的速度,大概只剩下一到兩次復活的機會了。”
她這么說著,又在赤井秀一和琴酒身上來回打量了一會兒:“你們兩個到底有什么計劃,現在可以說給我聽了吧?”
從她剛才通過追蹤眼鏡竊聽到的信息,赤井秀一絕對是在和琴酒離開去取東西的那段時間里,就已經商議好了對策。
不管他們原以為自己會去見羅莎、卻被阿爾奇德陰差陽錯地帶到這里是不是意外,但宮野志保可以肯定,這兩個人一定已經有了具體方案。
赤井秀一在看見宮野志保戴著追蹤眼鏡跟過來的時候,就意識到自己的話可能已經被她聽見了,問題就在于她究竟聽見了多少。
從宮野志保現在的問題來看,她知道的恐怕并沒有很多。
“先把那家伙解決掉。”
就在他想著要怎么回答的時候,琴酒搶先一步開口:“還有一槍,解決他,雪莉。”
“……組織里的其他人沒有告訴過你嗎,你轉移話題的手段其實挺糟糕的。”
琴酒這樣子擺明就不想回答,再看看赤井秀一的表情,宮野志保更加確定這兩個人是打算做危險的事情——畢竟赤井秀一是兩個祭壇都在爭搶的核心祭品,他本人也意識到了這一點,以赤井秀一的性格,必然會有所舉動。
宮野志保的心中其實有了一系列不太好的猜想。
但是她也沒說,只是強迫自己定下心神,對著佩拉迪拉格首領打出了最后一槍,同時也在心中祈禱,這一槍能夠再次打穿對面的血條。
【射擊(手槍)檢定1d100(檢定/出目):80/54成功】
【射擊檢定(懲罰骰)1d100(檢定/出目):80/80成功】
【射擊檢定(懲罰骰)1d100(檢定/出目):80/21困難成功】
又是有驚無險的一槍。
宮野志保的掌心出現傷害的骰子的時候,她感覺到自己的手指都在顫抖,這并不僅僅是因為沙鷹能把手腕都震斷的后坐力,更是因為她緊張的情緒已經傳遞到了神經末梢。
【傷害(宮野志保):1D10+1D6+3=18】
這個結果一出,所有人的心都被吊到了嗓子眼。
【宮野志保不愧是拿了黑.幫女研究員人設卡的女人,她熟知人體的每一個弱點,加上曾經艱苦的訓練,這一槍她打破根本不存在的沙鷹詛咒,正中佩拉迪拉格首領的眉心,子彈貫穿對方的腦干,堪比專業的狙擊手。 】
佩拉迪拉格首領的腦門之前也挨過一槍,當時并沒有看見什么令人掉San的腦花四濺的場面,但這一次有些不太一樣。
一方面是他傷口愈合的速度變得更加的緩慢,他們在對方的皮肉徹底愈合之前,看見了他腦內的組織一點點地被綠色的液體修復的過程。
那些綠色的液體像是無數有生命的蠕蟲匯聚在一起的,在修復的過程中,他們可以看見偶爾有些許綠色的液體從傷口處滴落在祭壇。那些液體以詭異的方式蠕動,又在眨眼間回到了傷口處。
“……好臟。”
作為科研人員的宮野志保見到這一幕,終于有些看不過去了:“如果細菌感染了怎么辦。”
“這個時候就不要在乎這些了吧,他現在已經連人都不是了。”
被操縱的活死人還在乎細菌感染嗎?
赤井秀一覺得宮野志保的重點有些偏離:“再說那些綠色的液體本來也就是細菌之類的東西吧?”
“細菌和病蟲還是有差距的。”
宮野志保深吸一口氣,努力地讓自己忘記那番違反實驗室操作手冊的畫面:“所以剛才也是這樣修復的?只是那時候那些蟲菌還有活性,修復速度很快我們肉眼難以察覺,才以為他是血條恢復?”
“我從頭到尾都沒說過那是血條。”
琴酒示意血條論是宮野志保自己提出來的:“不過是群蟲子在亂爬罷了。”
行吧。
宮野志保攤攤手,表示自己的工作已經完成,從佩拉迪拉格首領的狀況來看,他體內的那些蟲子也只能支撐這最后一次復活。
甚至這一次的修復也十分勉強。
因為宮野志保發現,當那些綠色的蠕蟲不再行動時,首領的腦門依舊殘留著十分明顯的疤痕。
不僅如此,前幾次修復都是完好無損仿佛血條重開的首領身上,此時此刻也突然出現了大大小小的傷痕,那些傷痕出現在他的喉嚨、肩膀、心臟、腹部、以及大腿和小腿上——全是他們之前的攻擊留下的痕跡,
他們原以為首領是血肉再生,但現在想來,應該是那些綠色的蟲子填補了傷口。
現在蟲子失去了活性,又去填補額頭上最為嚴重的的傷口,導致之前那些被隱藏的傷痕也紛紛展露在了他們的視野中。
他們之前的攻擊不是無用功。
是扎扎實實地對敵人的軀體導致損傷的。
“你們有什么準備的話,提前通知我一聲。”
宮野志保想了想,她有些擔心赤井秀一又會敗給沙鷹的詛咒,于是趁著這機會,悄悄和琴酒換了槍。
【第二回合的戰斗輪開始,赤井秀一先動。 】
赤井秀一已經瞧見了宮野志保和琴酒的小動作,他思考著自己接下來的工作,穩住心神,朝著佩拉迪拉格的首領扣下扳機。
【射擊(手槍)檢定1d100(檢定/出目):80/56成功】
很好!
宮野志保感覺到自己的心臟在砰砰狂跳,而邊上的琴酒看著絲毫不受影響,實則眼神緊盯赤井秀一手中的骰子,幾乎就要在那些紅黑色的骰子上留下灼燒的痕跡。
赤井秀一也覺得壓力巨大。
這一次的射擊比他平時執行任務時還更加令人緊張,他感覺到自己的手也在微微顫抖,但好在這不過是幻覺。
狙擊手的雙手無論何時都是穩的。
赤井秀一沉下心緒,丟下了這可能是這場戰斗輪最后一次的骰子。
如果能超過17就好了。
他想。
【傷害(赤井秀一):1D10+1D6+3=14】
這個數值顯然沒到宮野志保計算出的閾值,赤井秀一有些懊惱,但是這份懊惱也是轉瞬即逝,他瞧著那子彈破膛而出,擊中了那些綠色的蠕蟲還在極力修復的傷口。
那些綠色的液體簌簌地滴落,墜在地上,化作綠色的湯水,徹底沒了動靜。
【赤井秀一最后一槍在佩拉迪拉格首領的腦門,你能夠發現隨著你最后這致命一槍。那些蠕蟲組成的綠色的液體徹底失去了生命力,它們紛紛從佩拉迪拉格首領的身上墜落,流淌在了祭壇上。 】
“喬凡娜,為什么,喬凡娜……”
首領仿佛恢復了自己的意識,又好像是在被那些綠色蠕蟲徹底吞噬前還殘留著最后的執念,他渾濁的、已經失去了光的雙眼死死地盯著赤井秀一,仿佛從他臉上那張沖矢昴的偽裝下,看見了什么。
“為什么你會回來,為什么你要阻止我。”
在生命彌留之際,他陷入了無窮無盡的質問中:“為什么我不能成為你那樣的存在,為什么你要一次次地妨礙我!”
他看起來十分激動,綠色的液體不斷地墜落,一并落下的還有那些沒能修復的碎裂的肉塊。
好在在場三人不是擁有著豐富的狙擊經驗,就是常年待在實驗室的,即使看見如此令人作嘔的畫面,精神也沒有動搖分毫。
“為什么,喬凡娜……”
他注視著赤井秀一,透過他對著因為自己的陪伴而死去的妻子不斷地質問著,宮野志保已經通過那些零星的片段拼湊出了真相,此刻男人一次次的質問只是讓她火大地皺起了眉。
但是就在她即將按捺不住怒火想要呵斥對方時,她看見佩拉迪拉格首領忽然臉色一變,沖著赤井秀一大聲喊道:
“喬凡娜,快跑!”
赤井秀一愣了下,隨即就看見又一道巨大的影子從天而降,那影子帶著強烈的壓迫感,以勢不可擋的氣勢直沖他而來。
是第二根脊刺!
祭壇上的幾人很快看清了那影子的真面目。
在失去了第一個祭品后,這脊刺的主人——格拉基開始找尋第二個,也是這場祭祀真正的核心祭品。
【格拉基的尖刺朝調查員赤井秀一迎頭襲來,請問你是要閃避,還是選擇炸了它? 】
第77章
降谷零跳下祭壇,加入到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與黑衣人的混戰當中。
他此刻正處于狂躁狀態,看見重要的同期與黑衣人的打斗,他下手也重了些。三兩下就將那些氣勢洶洶的黑衣人全都撂倒在地,原本被圍攻的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反倒沒怎么出手。
“小降谷,你怎么也在這里?”
降谷零是不是因為自己大失敗而被KP弄死丟下來的——這個念頭也只是一閃而過,隨著他SanCheck成功,萩原研二很快就否認了這點。
但降谷零成為調查員意味著什么,卻是不言而喻的。
想想他們幾個同期,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表情度不太好。
“我還想問你們為什么會在這里。”
面對著同期——主要還是保留著日本籍的同期,正處于臨時瘋狂狀態的降谷零看上去和正常人并沒有什么太大的區別。
邏輯思維和語言能力依舊和平時狀態一樣,只是心中時不時地會泛起想要努力擁抱兩人的沖動。
但這也被降谷零用強大的毅力控制住了。
“我們在……之后就被KP征召當了調查員,說實話,一開始還以為是什么詐騙,沒想到沒干幾年調查員就看見了熟人。”
萩原研二用輕松地語氣說著當年的事情,很快就惹來松田陣平不太愉快的瞪視。
松田陣平用手背拍拍萩原研二,示意他別再說地獄笑話,同時對著成為新鮮調查員的同期問道:“我們幾個都是這樣,對了,你還沒見過Hiro嗎?”
“Hiro果然也!”
一聽到青梅竹馬的名字,降谷零眼睛頓時就亮了,神情也變得十分激動:“他還好嗎?現在在什么地方?”
“我們也不是很清楚。”
松田陣平抓了抓頭發:“他前陣子好像接到了一個比較麻煩的工作,之后就和他失去聯系,不過我可以把他的號碼給你,你到時候試試運氣唄。”
他說著拿出手機,報了一串號碼給降谷零。
降谷零現在聽見試運氣就頭大,但是如果能夠再次與諸伏景光見面,哪怕讓他每分鐘都過一次幸運他都愿意。
他匆忙記下,又詢問了他們兩人如今的聯系方式,但隨即就出現了新的問題。
“這個電話號碼……隨便什么時候都能打通?”
哪怕他們在不同的副本?
“說實話,不行。”
松田陣平直截了當地否認:“要在同一個副本,或者都在結算空間的時候……等等,不對,你們不是琴酒新帶的小弟嗎,他沒有告訴過你們?”
“……沒有呢。”
降谷零突然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之后我會和阿琴大哥好好聊聊的。”
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看著降谷零的笑容沉默了。
看來小琴這帶隊前輩做得不錯,居然連心高氣傲的降谷都開始叫他大哥,這讓他們有種自家后輩成長的感覺。
可這樣一來,這輩分得怎么算?
就在三人為闊別多年的重逢感到愉快又悲傷的時候,祭壇上忽然有了動靜。與喬凡娜夫人爭吵著什么、一步步退到祭壇中央的羅莎忽然大喊道——
“來不及了,儀式已經開始了!”
這句話引起了在場所有人的注意,降谷零三人立刻警覺地朝她看去,卻看見天空忽然變得昏暗,隨后空中出現一團巨大的黑色漩渦。
八個巨大的、屬于節肢動物的螯從漩渦中緩緩地冒出,緊接著是長滿了剛毛的腿,它們碩大無比,僅僅是腿,就比打中鋒的籃球運動員還要高上許多。
“羅莎?羅莎你怎么!”
就在眾人的目光被那些突然降臨的蜘蛛吸引時,他們聽見了一陣痛苦的呻.吟,隨之而來的是喬凡娜充滿擔憂的急促呼喚。
眾人幾乎是本能地朝祭壇看去,卻見剛才還氣勢如虹的羅莎此刻身體發生了令人觸目驚心的變化——
從手與腳開始,她的四肢開始扭曲,皮與肉從骨骼上剝離,露出白色的骨頭。那些骨頭以不通尋常的狀態黏連在一起,又在接觸到空氣后迅速被染黑,而后一點點被扭曲成為了節肢動物腿部的形狀。
工藤新一見過各種兇惡慘烈的案發現場,卻從沒有看見過這樣的場景。
他捂著嘴,即使大腦能夠接受這樣可怕的畫面,但生理本能卻讓他控制不住地幾乎就要吐出來,而其他幾人的表情也不太好。
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到底是資深調查員,看見這觸目驚心的一幕,從前的他們或許會有同情,但在經歷過各種荒誕詭異的儀式與祭祀后,此刻兩人最在意的還是接下來必定會發生的SanCheck……
以及該如何打倒這樣的存在。
警校同期們看著這一幕走上了祭壇,來到了孤零零的怪盜偵探的身邊。
工藤新一雖然也想到這兩位究竟是怎么復活的——但聯想到琴酒的情況,這個答案倒也不是很難得出。
現在的重點還是在朝著情況方向轉化的羅莎身上。
“這個場景和灰原夢里的很相似。”
他省去與他們打招呼的過程,直接進入正題:“根據灰原的說法,這當中會經歷相當痛苦又殘忍的轉換,最后軀體變成蜘蛛的樣子。”
“你那個叫灰原的朋友,應該也是位女性吧?”
萩原研二看著他,原本只是迅速掃了眼,但當他看清工藤新一的長相后,目光不由地在少年臉上多停留了片刻。
他似乎是覺得工藤新一這張臉很眼熟,但現在顯然不是回憶過去的時候。
在工藤新一“你是怎么知道的”詢問視線下,萩原研二快速地為他解釋道:“阿特拉克·納克亞通常只對女性感興趣,也只會在女性的身體上留下印記,將她們轉換為阿特拉克·納克亞之女。”
“也就是說,羅莎大小姐被選中成為阿特拉克·納克亞之女了?”
“這樣一來,我們的約定也就要作廢了吧。”
松田陣平沒有參與到給后輩科普的行動中。
他來到雖然已經脫離了控制,但還是無法像正常人一樣行動的喬凡娜的身邊:“你應該也知道,你女兒這樣……”
已經沒救了。
這幾個字松田陣平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
“羅莎,羅莎……”
喬凡娜似乎沒有聽到松田陣平的話,她無法將心中的悲傷展露在僵硬的面容上,也無法為女兒留下眼淚,只能快步走到她的身邊,試圖擁抱痛苦掙扎的女兒,卻又手足無措地害怕傷到正在蛻皮的她。
“喂,你!”
松田陣平顯然沒想到喬凡娜會沖過去,他想要制止對方這一危險的舉動,但緊接著就聽見萩原研二和降谷零同時在自己的身后大喊道:
“陣平,危險!!!”
“松田,快回來!”
松田陣平還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么事,但兩人的叫喚讓他拋下深究,選擇立刻折返回他們的身邊。他的速度很快,沒一會兒就回到了同伴的身邊。
也就是在這一刻,松田陣平聽見身后傳來了劇烈的聲響——
兩個碩大的蜘蛛從天而降,重重地落在了他剛才站著的位置。它們體型龐大,大約比駝鹿和大象還要高上一些,暗紫色的身體上長滿了疣子般的突起,紅色的眼睛潛藏在靛藍色的前部軀體下,無聲地看著他們。
【調查員們先后看見了羅莎從人類轉換為蜘蛛的過程,以及兩只巨大的冷蛛從天而降落在了你們的身前的場景。 】
【調查員工藤新一、萩原研二、松田陣平進行SanCheck,成功-1d3,失敗-1d10。 】
【調查員降谷零進行靈感檢定。 】
“為什么安室先生不需要進行SanCheck?”
工藤新一掌心中出現了骰子,但是他有點奇怪為什么降谷零可以幸免于難。
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相互看了看,他倆不知道降谷零潛伏時的假名,但是也不難從語境中猜出少年口中的“安室先生”是誰。
“因為他已經瘋了吧?”
“我也覺得,他現在這樣還是挺好的,別SanCheck了,誰知道會不會效果疊加。”
降谷零:?
工藤新一被這個理由說服了,他丟下了手里的骰子,而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也沒多說什么,紛紛將自己手里的骰子擲下。
他們什么都沒說,但所有人都在祈禱千萬別失敗了。
現在已經有一個人瘋了,千萬別再瘋一片。
【理智檢定(工藤新一):59/41成功】
【理智檢定(萩原研二):54/77失敗】
【理智檢定(松田陣平):50/75失敗】
工藤新一:……
他默默地拿出槍,然后與身邊這三位警校同期拉開了距離。
灰原,赤井秀一,大哥,你們在哪里?
我好像快被安室先生和他的同期給包圍了!
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對視一眼,再看看默默地與他們拉開一大段距離的工藤新一,實在說不出這孩子反應太大的話。
畢竟他們中已經瘋了一個。
“要是我瘋了你就打暈我。”
“你也一樣。”
他倆十分熟練地做出了約定,隨后同時丟下了手中的骰子。
【理智損失(萩原研二)1d10=4】
【理智損失(松田陣平)1d10=2】
這下輪到松田陣平如臨大敵了。萩原研二剛才已經損失過1點理智,加上現在的4點,正好構成“短時間內損失5點理智進入臨時瘋狂”的條件。
現在就看KP會不會大發慈悲了。
降谷零一直在盯著他倆的情況,現在看見萩原研二的檢定結果,他手中的骰子也噗通一聲掉在地上。
【靈感檢定1d100(檢定/出目):75/76失敗】
【……行吧。 】
KP似乎沉默了一會兒,隨后慢慢地說道:【那工藤新一不愧是見多識廣的怪盜偵探,就算是第一次看見這樣的場面,也毫不動搖;而作為資深調查員的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在短暫的晃神之后,也很快就適應了眼前的畫面。 】
【至于降谷零,你目前的狀態讓你無法理解眼前發生了什么事情。 】
“KP居然放水了!”
“感謝KP!”
“……我怎么覺得KP在罵我?”
降谷零覺得這應該不是錯覺,但看見同伴如此激動,他也就選擇不再和KP斤斤計較。
【你們可以看見,羅莎還在進行痛苦的轉換中,短時間內無法行動,而喬凡娜正手足無措地陪著她。那兩個從天而降的冷蛛虎視眈眈地看著你們,你們能夠感受到它們并不像是羅莎的護衛,但一定是你們的敵人。 】
【戰斗輪開始,你們可以攻擊的目標有:羅莎、喬凡娜夫人,冷蛛A,冷蛛B。 】
為什么喬凡娜夫人也是攻擊的目標?
四個人心中產生同樣的困惑,但是從KP的話來看,羅莎短時間內不會行動,而只要羅莎沒事,喬凡娜夫人為了女兒也不會行動。
所以首先攻擊的目標,果然是那兩個大蜘蛛。
幾人紛紛拿出配槍,等待著KP的播報。
【暗投:? ? ? 】
【首先行動的是工藤新一。 】
工藤新一根本沒有別的選擇,他的直接忽略了被大蜘蛛掩在身后的母女二人,將槍對準了自己面前的那個體型碩大的大蜘蛛的身上。
“我要攻擊大蜘蛛B。”
畢竟考慮到之前僵尸B,還是先把B干掉比較安全。
他這么說著,丟下了手中的骰子,同時扣下了扳機。
【射擊(手槍)檢定1d100(檢定/出目):80/3大成功】
第78章
所有人的腦中同一時間響起了鼓掌聲,這個熟悉的效果因感染了在場的每一位調查員。
這個開局屬實不錯。
別說降谷零神情一松,就連和他不熟的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也露出了滿意的神色。
這個少年,有點東西!
他還帶著把沙鷹,這一槍下去,不得把這個冷蛛打到殘血?
【射擊大成功算滿傷害,開槍吧。 】
工藤新一雙手持槍,對準冷蛛B扣下扳機,子彈脫離軌道破膛而出,精準地狙中了大蜘蛛帶有斑駁痕跡的淡紫色腹部。
冷蛛并沒有發出痛苦的聲音。
它最前面的兩條腿彎下,身體向前傾去,這個被八條仿若鋼鐵般的腿支撐的龐大軀體只是微微移動些許,便帶來了遮天蔽日般的陰影。
【你們可以看見冷蛛B雖然受到沙鷹滿傷害的一槍,但并沒有要崩潰死亡的趨勢。它似乎還能夠支撐一會兒,紅色的雙眼無聲地望著你們,似乎在說“你們給我等著,別讓我抓到你們”一樣。 】
“這是KP你自己腦補的吧。”
工藤新一小聲吐槽,眼尖地發現邊上的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雖然什么都沒說,卻十分有默契地同時點點頭。
【……你們給我等著。 】
看吧,果然是KP自己說的。
工藤新一一個開門彩讓他信心大增,他在心中計算著傷害值,同時對著冷蛛B再次扣下扳機。
【射擊(手槍)檢定1d100(檢定/出目):80/72成功】
【射擊檢定(懲罰骰)1d100(檢定/出目):80/87失敗】
工藤新一:……
降谷零:……
萩原研二/松田陣平:……
松田陣平也沒想到天胡開局居然跟著這么一個發展,他扭頭看向降谷零,向他確認著:“這孩子什么情況?”
“沙鷹的詛咒。”
降谷零露出一個微笑:“不要緊,常有的事。”
松田陣平:……
突然有點擔心同期的精神狀態。
是因為臨時瘋狂的關系吧?
絕對是因為這個吧!
【那怪盜偵探工藤新一繼承了基德之名的同時,也繼承了那位怪盜的得意忘形,因為第一發射擊的成功,讓你被興奮沖昏了頭腦,手中一抖,子彈擦過冷蛛B腿上的剛毛,打在了祭壇上,一時間碎石四起,卻沒傷到任何一個人和蜘蛛。 】
工藤新一:?
“我覺得KP你特別針對我。”
【呵。 】
被KP針對的工藤新一不再計較,他繼續鎖定冷蛛B,第三次丟下了手中的骰子。
【射擊(手槍)檢定1d100(檢定/出目):80/95失敗】
【射擊檢定(懲罰骰)1d100(檢定/出目):80/38困難成功】
【射擊檢定(懲罰骰)1d100(檢定/出目):80/2大成功】
工藤新一看著最后那個大成功的骰子,一時間有些百感交集——同樣的情況之前好像也發生過一次,但是……
發生在自己的身上,才感受到那種絕望。
如果這是獎勵骰該多好。
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這下是徹底無語:這孩子的骰子,多少有點極端了。
【那工藤新一想要一雪前恥再次復刻自己最初的成功,但是他卻忘了怪盜基德的槍是善良之槍,在第一發正中冷蛛B后便用盡了功德,此刻你心中再怎么呼喚奇跡的發生,子彈也還是對著冷蛛B貼臉而過,無事發生。 】
工藤新一:麻了。
手麻了,人也麻了。
【下一個行動的是降谷零。 】
降谷零當然知道工藤新一為什么會選擇對著冷蛛B貼臉開大,畢竟當初的喪尸B讓他們心中陰影猶存。
此刻冷蛛B已經被打掉19點的血,降谷零自然是“秉承著趁你病要你命”的原則,和工藤新一做出了完全同樣的選擇。
“我也要攻擊冷蛛B!”
他這么說著,將骰子砰的一下丟在地上,雙手握著沙鷹,將槍口對準了似乎對他們不屑一顧的冷蛛B。
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看得心都在顫。
他們相信降谷零。
但他們不相信他的骰運。
畢竟降谷零的骰運到底如何,他們已經通過他此刻瘋了的狀態、和被KP暗示傻了的靈感中窺得一二。
他們暗暗祈禱他千萬別來一個射擊大失敗。
【射擊(手槍)檢定1d100(檢定/出目):80/54成功】
這個成功比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自己成功還高興,他倆死死地盯著降谷零手里的槍,不敢期望他能靠自己的骰運投出個滿傷害,又希望奇跡能夠發生。
降谷零本身就處于狂躁狀態,被還是日本籍的友人用如此熱切的目光盯著,他覺得自己異常的興奮。
【傷害(降谷零):1D10+1D6+3=16】
看見這個結果,萩原研二立刻進入夸夸模式:“不錯,小降谷,這傷害可以的!”
“不錯啊Zero,開槍吧!”松田陣平也跟著喊道。
兩人的歡呼與打氣聲對于降谷零來說,比大成功時的喝彩更動聽,他瞄準冷蛛B,精準地打出了第一槍。
【陷入是嗜外狂狀態的降谷零對于來自異邦的冷蛛也有著不同尋常的執念,你瞄準冷蛛B的腦袋,子彈精準地擊中了靛藍色的脖頸,你依舊沒有看見血液流出,也沒有聽見冷蛛發出任何的悲鳴,但是你能夠感受到它的憤怒與痛苦。 】
KP的描述讓人槽多無口。
但是降谷零絲毫沒有受到干擾。
畢竟他也不知道KP是國產的還是進口的,所以降谷零將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冷蛛B的身上,再一次地丟下骰子。
而同一時間,工藤新一悄悄趁著其他人——主要是KP沒注意,溜到了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的身邊。
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正注視著降谷零,瞧見剛才躲他倆躲得遠遠的工藤新一突然靠近,他倆立刻向少年投去詢問的目光。
工藤新一冷不丁地打開外套。
借著大衣的掩護,他將自己手中的武器迅速地遞給了他們,接著一頓擠眉弄眼:“兩位警官,槍要嗎?”
萩原研二:……
松田陣平:……
這孩子怎么瞧著精神也不太正常啊?
也就是在萩原研二從工藤新一手中接過沙鷹的時候,降谷零第二次射擊的結果也精準地傳入了每個人的耳中。
【射擊(手槍)檢定1d100(檢定/出目):80/92失敗】
【射擊檢定(懲罰骰)1d100(檢定/出目):80/33困難成功】
“……真還真的是沙鷹的詛咒啊。”
松田陣平看看降谷零手里的槍,再看看萩原研二手里接過的新鮮熱乎的沙鷹,忽然覺得他倆搞不好也會被傳染。
真的不要緊嗎?
他們射擊可只點了60啊!
【降谷零在打出第二槍的時候,感覺到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的視線短暫地從自己的身上偏離,你心緒激動,手上一抖,子彈頓時偏離既定的軌道,打在了冷蛛B的腳邊,你似乎能夠感受到冷蛛B不屑地朝你冷哼一聲。 】
工藤新一:……
萩原研二/松田陣平:……
KP你別轉移矛盾!
三人頓時感受到了KP的用心險惡,他們立刻朝KP提出抗議,可惜無人接話。而降谷零則是沖他們幽幽地看了一眼,雖然他什么都沒說,但三人頓時感受到背上冒出一陣冷汗。
不是,等等,你是狂躁癥,不是病嬌啊!
“冷靜點,就算瘋了也要保持冷靜!”
“……我很冷靜的。”
降谷零露出和善的笑容,他又深深地望了他們一眼,這才第三次投下檢定的骰子。
【射擊(手槍)檢定1d100(檢定/出目):80/68成功】
【射擊檢定(懲罰骰)1d100(檢定/出目):80/85失敗】
【射擊檢定(懲罰骰)1d100(檢定/出目):80/77成功】
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倒吸一口涼氣。
“說真的。”
松田陣平覺得隔行如隔山,這很難評:“我聽說這是你們第三個副本,你們幾個到底是怎么支撐到現在的?”
工藤新一也覺得他人六槍加在一起只打掉冷蛛35點血有點丟人。
不過畢竟是面對著降谷零的同期,他還是試圖為他們隊伍挽尊:“我們隊伍里最能打的不在這邊。”
“就是我們之前在廣場上見到的那個綠眼睛酷哥?”
萩原研二詢問道:“就是連續魅惑大成功大失敗的那位?”
赤井先生,你在安室先生同期眼中的形象到底是個什么樣子哦!
工藤新一一時說不出萩原研二的描述到底是對是錯,只能感受到降谷零的情緒在聽見赤井秀一后,變得有些激動。
簡單來說,他有些不滿赤井秀一奪走了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的注意力。
“不是。”
工藤新一立刻否認:“是灰原。”
“那個夢見大蜘蛛的女生?”萩原研二立刻回憶起剛才的對話:“她是什么職業?殺手嗎?還是警察?”
工藤新一:……
“不,她是醫生。”
宮野老中醫不出手則已,一出手那必定是大殺四方,工藤新一雖然擔心赤井秀一那邊的情況,卻一點兒都不擔心他們那里的戰斗輪會出問題。
他現在更擔心他們會不會被團滅。
【那降谷零因為被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死盯著而過于激動,他雙手因為后坐力和腎上腺激素的雙重加持而顫抖,這一槍直接打空,你能夠感受到冷蛛B這一次像是已經判斷出你無法命中一般,連避都懶得避開。 】
被瞧不起了!
他居然被一個蜘蛛看輕了!
如果不是沙鷹一回合只能動三次,降谷零現在就想射.空彈.匣,讓這個該死的大蜘蛛知道什么叫做傷害。
可惜他要行動也得等下一個行動輪了。
【下一個行動的是萩原研二,請問你要怎么做? 】
這個步驟好像和他們的不一樣。
工藤新一和降谷零敏銳地察覺到KP話語中的差別,他們對視一眼,又看向萩原研二,卻見他和松田陣平飛快地交換了一個視線,這才給出答案:“我要過射擊。”
【你攜帶的是9mm左.輪,一回合1d10的傷……】
“害”字還沒有說出口,KP的聲音就戛然而止,因為萩原研二高高舉起了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沙鷹,在向冷蛛們比了個開槍的姿勢后,還沖著它們吹了個口哨。
冷蛛:……
KP:【……】
【不是,你從哪里走.私來的沙鷹? ? ? ? 】
眾人的耳中響起了一陣翻閱資料的聲音,不難猜測KP此刻正焦頭爛額地查看萩原研二的隨身物品。
工藤新一和降谷零不明白KP為什么會有那么大的動靜,松田陣平則是扭頭偷笑,在一片混亂中,萩原研二笑著打起了馬虎眼。
“這個問題不重要,你就當我是憑空變出來的吧。”
這么說著,萩原研二在KP無奈的默許中,將出現在自己掌心的骰子丟下:“我要攻擊冷蛛B。”
【射擊(手槍)檢定1d100(檢定/出目):60/83失敗】
【萩原研二來路不明的沙鷹不如正牌貨好使,子彈咻的一下射.出,卻完全偏離了正常的軌道,這讓接二連三遭受空槍的冷蛛B困惑地歪了下腦袋,似乎是在詢問你們沒事吧。 】
“沒事的,Hagi,你繼續打就行了!”
松田陣平在邊上給給他加油鼓氣。
萩原研二自己心里也沒底,他們大部分的技能點都點在了爆破之類的技能上,也因為各種各樣的理由只帶了一把1d10的槍。
現在驟然摸到沙鷹,萩原研二比起激動,更多還是怕炸膛。
他懷著雖然無奈但也不得不硬著頭皮上的心態,再度丟下了骰子。
【射擊(手槍)檢定1d100(檢定/出目):60/86失敗】
【射擊檢定(懲罰骰)1d100(檢定/出目):60/82失敗】
萩原研二這下真的感受到什么叫做沙鷹的詛咒了。
這槍有毒。
【萩原研二這一槍依舊沒中。 】
很顯然,要用各種各樣的方式來描述他們失敗的射擊,這對于KP來說實在是太困難了,這一次KP只有簡短的一句話,但是對于眾人來說殺傷力卻更大。
“這KP太瞧不起人了,Hagi上啊,打出一個大成功!”
“是啊Hagi,千萬不要輸給什么沙鷹的詛咒,那東西不存在的!”
“萩原警官,加油!”
萩原研二:……
謝謝你們啊。
萩原研二很感動,但是完全不敢動,他無奈地苦笑著,有些自暴自棄地說道:“只要別是大失敗一切都好說。”
他給自己立下Flag,這才丟下了第三次的骰子。
果然在運氣差到極點的時候,還是得依靠一些反向Flag和玄學。
【射擊(手槍)檢定1d100(檢定/出目):60/4極難成功】
【射擊檢定(懲罰骰)1d100(檢定/出目):60/47成功】
【射擊檢定(懲罰骰)1d100(檢定/出目):60/50成功】
“干得漂亮Hagi!”
“沖啊Hagi!不就是大蜘蛛嗎,讓他見識一下日本警察的威力!”
“……那你們現在算跨境執法嗎?”
這是個好問題。
工藤新一一句話把三個警校生給干沉默了。
萩原研二趁著降谷零思考這個問題有點熟悉而默不作聲的時候,立刻丟下了傷害檢定的骰子,生怕晚一秒,剛才的反向Flag就沒效了。
【傷害(萩原研二):1D10+1D6+3=11】
【萩原研二依靠著不正當的玄學手段給自己加了一層反向buff,但玄學的威力到底也是有限的,這一槍再度擊中冷蛛B的腹部,你們可以感受到冷蛛B在經過了你們九槍的洗禮后,終于出現了些許痛苦的模樣。 】
【下一個行動輪,松田陣平,請問你要怎么行動? 】
KP的播報聲中帶著些許對于“看你們偷奸耍滑又有什么效果”的得意,也有一些對松田陣平也會摸出一把沙鷹的擔憂。
好在松田陣平沒有這么做。
他從行李中拿出一個手.榴.彈,而萩原研二也在KP的注意力全在松田陣平身上的時候,悄悄地把槍還給了工藤新一。
工藤新一立刻背過身,往幾乎全都要空了的彈匣里重新填裝子彈。
【手.榴.彈兩個行動輪使用一次,你們與冷蛛的距離在3碼之內,我算你4d10的傷害,松田陣平過投擲。 】
松田陣平自然知道這些。
他既然帶著手.榴.彈,自然也點了投擲。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他用嘴抽下引信,一手悄悄地丟下骰子,另一只手將掌心那枚殺.傷.性.武器丟向了看起來處于殘血狀態的冷蛛B。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他們屏氣凝神地等待著KP的播報。
【投擲檢定1d100(檢定/出目):90/17極難成功】
【傷害(松田陣平):4d10=19】
工藤新一:……
降谷零:……
萩原研二:……
這是丟了幾個1啊!
朋友,你其實趁著我們不注意,悄悄打了一梭子沙鷹嗎?
別說圍觀的三人,就連松田陣平自己也很無語。他看看自己的掌心,似乎也在疑惑為什么滿傷害40的手.榴.彈會丟出一半都沒有的傷害。
這不對勁。
【松田陣平擺出了一個十分帥氣的姿勢丟出了手.榴.彈,雖然傷害不高,但是對于殘血的冷蛛B來說卻綽綽有余,你們看見冷蛛B用腦門正面挨下這一發,隨著爆.炸的火光四起,它很快就沒了生息,這只頑強的大蜘蛛在經過調查員們十次的攻擊后,最終還是用生命感受到了什么叫做科技的威力。 】
調查員們:……
我們覺得KP你在內涵我們!
但是他們的心情很快便沒有那么輕松了,因為下一個行動的,是一直被所有人無視的冷蛛A。
【暗投:? ? ? 】
【一直被調查員們的冷蛛A見同伴死去并沒有絲毫的動搖,它忽然揚起腦袋,白色的絲網在它口中逐漸凝聚,隨后向著剛才了結了自己同伴的松田陣平投去了蛛網。 】
【捆.縛(冷蛛A):60/65失敗】
這是一個機會!
眾人看向松田陣平,期待著他能夠趁著這個機會,拿出一點什么厲害的東西。而一直站在他身邊的降谷零似乎察覺到什么,直接將自己手中的沙鷹一把塞到了松田陣平的掌心。
KP:? ? ?
【等等,所以剛才萩原的沙鷹是這么來的?你們這么玩,KP要報警了! 】
“警察就在這里。”
松田陣平從降谷零拿過沙鷹,他丟下骰子,對準因為捆.縛失敗而看起來格外惱怒的冷蛛A,打出了這幾乎是白送的一發子彈。
【反擊(松田陣平):60/99大失敗】
第79章
完了。
這下真的完蛋了。
四個人面面相覷,很難不懷疑KP是不是對沙鷹或者是骰子做了什么手腳。
【你們自己骰運不好不要怪KP。 】
被污蔑的KP立刻跳了出來:【大成功的時候怎么不說KP動了手腳。 】
“我也沒大成功過啊。”
如果不是手里的沙鷹隨時都會走火,松田陣平都想抓一抓自己的卷發:“現在怎么辦?”
KP沒搭理他。
但隨即便響起骰子滾動的聲音。
【暗投:? ? ? 】
【暗投:? ? ? 】
不對勁,調查員們互相看看彼此,表情都寫滿了懷疑與驚恐。
雖然有時候KP說話很氣人,但當KP一個字都不說、就默不作聲地在那里連續丟骰子好像更嚇人。
KP你說句話吧。
【松田陣平試圖用來路不正當的沙鷹對冷蛛A進行反擊,但是你察覺到沙鷹在經過多次射擊失敗后,就像是個加薪訴求得不到回應而習慣性罷工的法國人,突然發生了故障。 】
工藤新一:……
他還是頭一回聽說沙鷹還是法國貨,不愧是處于嗜外狂狀態的安室先生的配槍。
請問這把沙鷹也有白旗涂裝嗎?
【你們需要花費兩個行動,并且通過一次成功的機械維修來修復。 】
工藤新一:?
降谷零:?
啊?原來大失敗可以不用射擊隊友的嗎?
那我們之前經歷的那一系列射擊大失敗到底是怎么回事? !
“這樣也不錯。”
萩原研二摸摸下巴,比起短暫的茫然后產生惱怒與不解的工藤新一和降谷零,他顯然更習慣這樣的發展。
“按照我們到目前為止的運氣,搞不好這一槍下去又得集體過SanCheck。”
“你就直說我們幾個特別倒霉吧。”
松田陣平直截了當地戳破萩原研二隱晦的吐槽:“打敵人的時候就算是巴.雷.特也是把水槍,誤傷隊友1d4的石頭都直接打成貫穿傷。”
萩原研二立刻攤手否認:“我可什么都沒說。”
這對話聽起來就好像很有故事。
工藤新一壓根不敢多問一句。
松田陣平也是往事不堪回首,他也不愿意多提水槍巴.雷.特的故事,他帶著歉意地把自己的配槍遞給降谷零。
“Zero,你先用我的槍對付一下。”
反正就剩下一個大蜘蛛了,按照他們十次攻擊打死冷蛛B的戰績,降谷零的這把沙鷹搞不好沒有出場的余地。
降谷零接過他遞來的左.輪,十分珍惜地握在了掌心。
【下一個行動的本應該是羅莎,你們可以發現她下半部分的軀體大部分都已經變成了蜘蛛的形狀,她看起來十分的痛苦與驚恐,一直在喬凡娜的懷中掙扎,每當她看見自己剝離的皮膚與肉塊、以及變成不再像是人類的四肢后,就會發出尖銳的叫聲。 】
四人看著這一幕,臉上皆是悲憫與同情。
無論出于什么原由,無論羅莎是否是自己選擇了這條道路,他們都不想看見這樣的場景發生在任何人的身上。
他們也相信,不僅僅是驕傲的羅莎,絕大部分的人在遭遇如此痛苦的變化后,怕是也不愿意將這一幕展現在陌生人的面前。
他們無法直視她痛苦扭曲的面容,卻又不得不牢記那些被剝離的、屬于人的血肉。
如果選擇了錯誤的道路,如果將希望寄托在虛無縹緲的“神”的身上,那么極有可能脫離了人的道路,成為世人眼中的怪物。
“不要忘記這一幕,Zero,還有那邊的那個小鬼。”
松田陣平沉重的聲音傳入降谷零的耳中:“你們接下來將會面對無數比這更殘忍的事情,不要移開視線,把現在看見的牢牢地刻在腦中。”
然后時刻提醒自己,不要走錯路。
如果可以的話,拯救更多可能會變成這樣的人。
“我明白你的意思,松田。”
降谷零現在還沒有脫離嗜外狂的狀態,他應該是瘋狂的,可他此刻站在同期們的身邊,卻又比任何時刻都要冷靜。
“我不會忘記的。”
【羅莎暫時無法做出任何的行為,那么第二個行動輪開始,工藤新一先動。 】
工藤新一手中握著在場僅剩一把的沙鷹,而場上能夠攻擊的目標也只剩下了一個。
他將手中的槍對準冷蛛A,同時丟下了手中的骰子。
【射擊(手槍)檢定1d100(檢定/出目):80/88失敗】
在場無人對此做出反應。
大家實在是已經見怪不怪了。
工藤新一:……
你們一個字都不說,我反而覺得有點心虛誒。
【那工藤新一大約是被羅莎痛苦的哀鳴聲以及剛才看見的那一幕給驚下到了,子彈不偏不倚地打在了冷蛛A的腳邊,你能夠感受到冷蛛A不屑地沖你哼了一聲,似乎是在宣告自己不會像冷蛛B一樣輕易被干掉。 】
“哪里輕易了?”
“你管撐了我們十次攻擊叫輕易?”
KP顯然也被這群人的嘴硬給驚到了:【說實話,撐了十次攻擊也不是冷蛛B的問題吧? 】
工藤新一沒有參與到他們的爭吵中。
他集中注意力,屏氣凝神,在此時此刻他似乎找回了自己在威尼斯時的身份,感受著某個小偷在案發現場的游刃有余,像他砸出煙.霧.彈一樣,丟出了手中的骰子。
與此同時,他又模仿著那家伙肆意地發射卡片的心理狀態,氣勢如虹地扣下指尖下的扳.機。
在這一刻,唯物主義戰士工藤新一,也終于用上了玄學。
【射擊(手槍)檢定1d100(檢定/出目):80/66成功】
【射擊檢定(懲罰骰)1d100(檢定/出目):80/43成功】
這招有用!
被怪盜基德多次當面盜號的工藤新一,終于感受了一把盜怪盜基德號的成就感。
他甚至有點懊惱,早知道基德附體能讓運氣變好,他肯定從一開始就來一場盛大的變裝秀,將刺激貫徹到底。
【傷害(工藤新一):1D10+1D6+3=12】
這個傷害中規中矩,但也比打空和走火要好。幾人死死盯著子彈,卻見那子彈勢如破竹,擊中了大蜘蛛的軀體與大腿的鏈接處。
【冷蛛A和調查員打得有來有往,但彼此卻都毫發無傷,就在冷蛛A以為這不過是場蜘蛛捕食的小游戲時,它左側最前端的大腿就生生中了一彈,讓它頓時失去了平衡,歪歪斜斜地摔在地上。 】
萩原研二和工藤新一不熟,但看見這一幕,他也絲毫不吝嗇自己的夸贊:“干得漂亮,少年,就這樣繼續!”
工藤新一道了聲謝,回憶著剛才自己登上怪盜大號時的感受,又打出了第三槍。
【射擊(手槍)檢定1d100(檢定/出目):80/8極難成功】
【射擊檢定(懲罰骰)1d100(檢定/出目):80/59成功】
【射擊檢定(懲罰骰)1d100(檢定/出目):80/61成功】
基德你的運氣也太好了點吧?
所以這就是你每次都能成功逃離追捕的原因嗎?
工藤新一開始懷疑自己每次和基德交鋒都勝負持平的原因——雖然自己也有放水,但在那些自己不曾參與過的案件里,在基德數次都被當成嫌疑人的兇案現場里,他最終也都能成功脫逃。
這家伙的幸運起碼50以上,工藤新一推理起碼得有80。
所以他下次再披基德馬甲的時候,KP能把他幸運提高一點嗎?
【不可以。 】
嘖,小氣。
他這么想著,也丟下了最后一個傷害的骰子。
【傷害(工藤新一):1D10+1D6+3=10】
【怪盜偵探雖然短暫借了怪盜的運氣,但同時也繼承了怪盜能給出的最大傷害,這一發子彈只發揮了沙鷹一半的效果,子彈擊中了冷蛛A的軀體,讓它不痛不癢地側過頭看了眼,似乎在說不過如此。 】
“能夠打中兩槍已經很了不起了!”
萩原研二一直都很捧場,生怕工藤新一被KP的話給打擊到,他連忙對著他開啟夸夸模式:“很帥氣哦,和當年的我有得一拼了!”
“謝啦,萩原警官。但是我還不及萩原千速警官。”
聽見工藤新一提起萩原千速的名字,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都愣了愣,尤其是前者,看起來明顯有些激動,卻又在努力地克制:“你見過我的姐姐?”
“之前發生了一些事情,多虧她的幫忙。”
似乎知道萩原研二想要問什么,工藤新一將自己與萩原千速幾次接觸的情況和他大致說了下,果然看見對方露出了愧疚、悵然卻又為她感到高興的表情。
“是嘛,原來姐姐她……”
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抓著工藤新一詢問更多警視廳的事,而站在一旁旁聽的降谷零,也在這時被KP叫去開槍。
【下一個行動的是降谷零,你手中是柯爾特蟒蛇,屬于.357馬格南左.輪手槍,算你1d8+1d4的傷害。 】
這個傷害只要拉滿,也是相當可觀的。
降谷零對于左.輪可不陌生,畢竟警校時期最初使用的就是左.輪手槍,他迅速調整好狀態,投下骰子,對準已經受了兩槍的大蜘蛛扣下扳機。
察覺到降谷零的戰斗輪已經開始,工藤新一和萩原研二以及松田陣平立刻結束對話,為他加油鼓勁。
“加油,小降谷!”
“爭取三槍解決對面!”
“安室先生,加油!”
【射擊(手槍)檢定1d100(檢定/出目):80/22困難成功】
大概是有了人在旁邊叫好,這個開場可以說是很不錯。降谷零難掩揚起的嘴角,投下了傷害。
【傷害(降谷零):1D8+1D4=7】
叫好聲凝結了一瞬。
三人緊接著更加賣力地給他打氣——
“沒事!還有兩槍!”
“7點也很棒了!”
“……安室先生,你很棒了!”
降谷零:……
請問,你們這是把我當三歲小孩子了嗎?還有柯南,夸不出來可以不用硬夸的。
【降谷零在同伴們的鼓舞中獲得了勇氣,但也因為鼓舞而稍稍迷失了方向,你一槍下去,子彈以不正常的弧度正中冷蛛A的尾部,你感受到這個大蜘蛛對你的槍法產生了質疑。 】
別說大蜘蛛了。
降谷零自己都對子彈為什么會拐彎這件事產生質疑,他記得自己在開槍的時候,手臂和手腕也沒有在高速顫抖啊。
還是說這附近的磁場和真空超導磁懸浮軌道一樣?
降谷零低頭看看槍,懷著一腦門的困惑再次扣下了扳機。
【射擊(手槍)檢定1d100(檢定/出目):80/74成功】
【射擊檢定(懲罰骰)1d100(檢定/出目):80/95失敗】
“這也是沙鷹的詛咒?”
“這也不是沙鷹吧?”
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看看彼此,忽然覺得他們可能需要做好最糟糕的打算:搞不好這個冷蛛A,也能撐上十次攻擊。
“Hagi。”
松田陣平突然開口叫著萩原研二的名字,語氣帶著些許的疲累——并非身體上的,而是心理層面的:“我覺得我們得好好準備一下了。”
“別那么說,”萩原研二試圖讓松田陣平振作,“我覺得我們還是可以再掙扎一下的,現在投降還太早了。”
松田陣平:?
什么東西?
“我是說我們該準備我們的準備工作了。”
松田陣平的臉上寫滿茫然與困惑,但很快就變成了懷疑:“等等,不對,你剛才覺得我們應該準備什么?”
“……沒什么,”萩原研二尷尬笑笑,試圖敷衍過去,“我覺得你說得對。”
工藤新一默默地聽著兩人的對話,不敢多說一個字。
這兩位資深調查員的精神狀態果然遙遙領先。
不愧是能管大哥叫“小琴”的男人,就是不一樣!
【似乎是想要證實沙鷹的詛咒不過是虛妄,實際上不管什么槍都有打空的時候,降谷零這一槍毫不意外地偏離了既定的軌道,擦過冷蛛A的剛毛,筆直地打進了祭壇上已經有些千瘡百孔的地磚。 】
KP你是不是在暗示什么!
聽見千瘡百孔幾個字,四人頓時警覺,可惜KP丟完這句話就跑,一點兒都不搭腔。
工藤新一也預感到事情不妙,鑒于他們手里只剩下一把沙鷹,他詢問著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接下來這一輪是否要用。
“后面還不知道什么情況,我修槍。”
大約是剛才工藤新一的對話拉近了雙方的距離感,松田陣平的語氣也平和許多:“Hagi有自己的打算。”
萩原研二聞言也點點頭,工藤新一見狀也不再強行推銷。
而降谷零則是在這個時候,丟下了第三次的骰子,隨后對著冷蛛的眼睛打出了第三發子彈。
【射擊(手槍)檢定1d100(檢定/出目):80/23困難成功】
【射擊檢定(懲罰骰)1d100(檢定/出目):80/46成功】
【射擊檢定(懲罰骰)1d100(檢定/出目):80/94失敗】
最后一個骰子失敗這也太難受了!
別說是降谷零本人,在場的其他人看著都難受——誰能想到這場戰斗中最困難的地方不是擊穿冷蛛的血條,而是和骰子斗爭。
【降谷零瞄準了冷蛛A的眼睛,但是那隱藏在雜亂毛發之后的紅色的光芒實在過于詭異,你心中一慌,子彈毫不例外地被射空,打到了遠處的建筑物上。 】
降谷零顯然有些無法接受這樣的結果,他看看手里還在冒著熱煙的左.輪,心中閃過一系列復雜的念頭,但最終他到底還是十分珍惜地將它收好。
“沒事沒事,這是很常見的事情,放平心態就好。”
萩原研二知道降谷零的性格,他最初剛進入警校時就是副一板一眼的樣子,絕不容許任何的瑕疵與失敗。
雖然這些年他看起來改變了許多,但萩原研二覺得他怕是不太能夠接受這樣的結果。
“接下來就交給前輩我吧。”
降谷零:?
“我們可是同期!”
見降谷零的注意力果然被轉移,萩原研二露出爽朗的笑容:“你是小琴的后輩,當然也就是我們的后輩,還是老老實實地乖乖叫前輩吧,小降谷。”
這么說著,他抬起手,與降谷零一個擊掌,互相換了站位。松田陣平見狀,拉著工藤新一和降谷零站得遠了些。
【下一個行動的是萩原研二,請問要怎么做? 】
“我要投擲手榴彈。”
萩原研二從行李中拿出早就準備好的手榴彈,他松開手丟下骰子,一腳擦過滿是碎石的祭壇向后拉開距離,以一個棒球投手的姿勢,將手中的手榴彈擲向了蠢蠢欲動的大蜘蛛。
【投擲檢定1d100(檢定/出目):90/88成功】
好驚險的數字!
所有人的心都被提到了嗓子眼,他們不敢想象如果萩原研二的投擲沒有點到90,這個檢定結果會造成什么樣的下場。
【傷害(萩原研二):4d10=23】
沒有過30,但也是第二輪最高的傷害了。
【那么萩原研二雖然很久都沒有打棒球了,但還記得作為一個投手的職業素養,只見你依靠著肌肉記憶將手榴彈擲出,這個殺.傷.性.武器果然給冷蛛B的腦門造成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但是你們發現,冷蛛還沒有徹底完蛋。 】
【下一個行動輪,萩原研二,請問你要怎么做。 】
攻擊,還是修復沙鷹。
這是一個問題。
萩原研二看看他們幾個,目光越過降谷零和萩原研二,最終落在了即將完成轉換的羅莎的身上——這位大小姐的情況不明,搞不好很快就會加入到戰斗中。
根據他們的經驗,這種最終BOSS的血量不會低,萩原研二很快就做出了決定。
“我選擇修武器。”
【那你過機械維修。 】
松田陣平對于這個檢定并沒有露出絲毫困惑與難受的表情,甚至十分習以為常地丟下了骰子,仿佛同樣的事情發生過無數次。
工藤新一和降谷零看著他這樣,再考慮到他們幾個的運氣……忽然覺得常備個機械維修或許也不錯。
萬一下次戰斗輪又大失敗了呢。
【機械維修檢定1d100(檢定/出目):90/73成功】
【那松田陣平雖然手邊沒有趁手的工具,但還是靠著靈活的手指,迅速調整好了這把沙鷹卡彈的情況,但是你需要再等待一次行動輪,來確保這把沙鷹已經完全被修好。 】
“不愧是松田,”降谷零真心實意地夸贊著自己的同伴的本事。
“現在要商業互吹還太早了。”
松田沒有將槍還給降谷零,畢竟對方的行動輪在自己之前,沒準他能在自己行動前解決那個蠢蠢欲動的大蜘蛛:“那邊的客人可等得有些不耐煩了。”
“小心點,小降谷,還有那邊的少年。冷蛛的牙齒有毒,沒有醫生和血清的情況下,一旦被咬到可就完了。”
工藤新一咽了咽口水,降谷零也露出嚴肅的表情。
【暗投:? ? 】
【下一個行動的是冷蛛A,調查員們三番五次的挑釁讓它感受到了憤怒,尤其是它腦袋被手榴彈炸得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空洞,它決定好好給你們一點顏色看。只見它用七條腿支撐著龐大的身軀,張大了嘴,露出尖銳的牙齒,搖搖晃晃地沖著工藤新一襲來。 】
【噬咬(冷蛛A):40/73失敗】
萩原研二預判了冷蛛會使用噬咬,卻沒想到它居然會失敗——不過這對于他們來說顯然是樁好事。
邊上的松田陣平聯想到剛才冷蛛B的精彩演出,直接一聲冷哼:“這兩個冷蛛好菜啊。”
還以為有多厲害,結果根本就是看著唬人。
實際上也不過如此。
一直無視他們對話的KP聽到這里,終于忍不住說了句公道話:【……你們和它們也半斤八兩,就別在這里菜雞互啄了。 】
松田陣平:?
說誰菜雞呢!
KP沒再理他,只是對著工藤新一說道:【工藤新一可以選擇反擊。 】
這是個機會!
工藤新一不知道這是自己今天第幾次產生了這樣的想法,但毫無疑問,這是個絕佳的機會。他握著自己手中的沙鷹,再次體會著怪盜基德面對自己和警方圍剿時的感受——
如果是怪盜基德的話,一定會這么做的。
他這么想著,丟下骰子,舉起手中的沙鷹,對著面前搖搖晃晃沖著自己張牙舞爪的冷蛛A扣下扳機。
【反擊(工藤新一):80/50成功】
“漂亮!”
“他血量不多了,趕緊解決它!”
“沖啊,柯南君!”
三個成年人看著比工藤新一本人還要熱血,工藤新一自己也覺得激動,他努力克制著雙手的顫抖,以在夏威夷學習到的技巧,對著那巨大的冷蛛A發起致命一擊。
【傷害(工藤新一):1D10+1D6+3=16】
【工藤新一沒有放過這個天賜的機會,在冷蛛A把人頭送到你面前的當口,你選擇對著它的傷口果斷追擊,果然,這一槍對于本就搖搖欲墜的冷蛛A來說,就像壓在駱駝上的最后一根稻草,它掙扎了幾下,很快就倒地不起,再也沒了聲息。 】
眼見著兩只大蜘蛛終于都被解決,幾人興奮得當場就要歡呼出聲,但他們很快就注意到了異常。
【現在,調查員們注意到在兩只冷蛛都徹底死亡的同時,羅莎也終于轉換成了阿特拉克·納克亞之女的姿態,她頭部以下的身軀都變成了和你們剛才看見的蜘蛛相似的形態,只有頭顱還保持著人類的模樣。 】
“媽媽,媽媽!”
她不斷地呻.吟著、呼喚著母親:“媽媽,我好痛,救救我,救救我——”
“她一直都在和我說話,她想要帶走我。”
她似乎沒有要對工藤新一等人出手的意思,只是窩在喬凡娜的懷中,感受著軀體僵硬、也失去了屬于人類的體溫的喬凡娜的懷抱,同時混亂地囈語著:“殺了我,媽媽,我不想變成這樣,我被騙了,快幫幫我,媽媽,求求你——”
她在向自己的母親求救。
就像一個什么都不懂,也有太多的事都無法做到的孩童一樣,只會在遇到問題時尋求母親的幫助。
而她失去自己的母親時,也處于這個年齡。
聽著變成蜘蛛模樣的人不斷地呼喚著母親,眾人心中還是稍稍有所動搖。
工藤新一等人同情她的遭遇,但并不能夠認同她的行為——無論出于什么目的,她發起這場祭祀就是錯誤的。
但是他們也想徹底結束這一場悲劇。
“有什么辦法嗎?”
喬凡娜緊緊地抱著自己的女兒,任由她的利爪因為痛苦而在自己的身上留下一道道傷痕,她扭頭望著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眼中滿是懇求與希望。
“你心里應該也清楚,從她轉換的那一刻起,就已經沒救了。”
松田陣平說話一點都不客氣,雖然羅莎的哀嚎的確令人揪心,但想想她發起的祭祀傷害了多少人,他實在無法對她產生同情的心理。
“小陣平。”
萩原研二輕聲叫著他的名字,在萩原研二朝自己看來時,他小幅度地偏了偏頭。松田陣平切了一聲,拿過兩人的行李就背過身開始搗鼓,不再參與接下來的對話。
“我的同伴的話比較直接,但我想夫人您應該明白,在核心祭品缺失的情況下,令愛已經成為這場祭祀的祭品。她不會死,但如果你們所祈求的神明降臨,恐怕她不僅僅是身體,就連精神會徹底變成一只蜘蛛。”
最后落得比死更可怕的下場。
喬凡娜自然知道這些,她緊緊地抱著羅莎不松手,仿佛這樣就能挽留女兒的性命:“還有什么辦法嗎?我已經死了,你們讓我做什么都可以,只要能夠留下羅莎……”
四人互相看看。
以喬凡娜對女兒的執著,恐怕他們再說些什么只會激起她的反抗——他們剛剛經過一場艱難的戰斗輪,如果此刻喬凡娜和羅莎憤然反抗,最好的結果也只是戰斗輪再開。
要是讓她們逃跑了,這才是真的麻煩。
降谷零看向自己的同期們:“還有沒有別的什么辦法了?”
“也不是沒有。”
萩原摸摸下巴,露出兩難的神情:“你先叫我一聲前輩聽聽?”
降谷零:? ? ?
他無奈卻又縱容地回應道:“前輩,這是計較這些的時候嗎?”
“畢竟是被你叫了前輩,作為前輩總要有些表現,”萩原研二說著,伸手指了指晦暗的天空,他們這時才注意到,剛才降下兩個冷蛛的那片渾濁并沒有徹底消失。
“神明大人已經降臨了。”
萩原研二為工藤新一和降谷零解釋道:“那位估計現在就在羅莎大小姐的身體里,但是因為祭祀并不完全,加上羅莎大小姐對喬凡娜夫人的執念,所以現在羅莎大小姐的意識仍然還存在。”
“所以我們需要把羅莎大小姐身體里的那位神明大人送走?”
“沒錯。”
萩原研二沖著工藤新一一個wink,同時打了個響指:“只是在這個過程中,需要讓羅莎大小姐的身體保持靜止,不然那位隨時都有可能操縱著她逃離、或者召喚更多的大蜘蛛……但光是靠喬凡娜夫人還不夠。”
喬凡娜摸摸羅莎的頭發。
她用充滿慈愛的目光看著女兒,隨后像是想起了什么:“魯杰羅曾經用一個奇怪的陣困住過我!”
“什么?”
“當初我巨型祭祀的時候,魯杰羅曾讓我躺在一個棺材里,那個棺材上繪滿了各種復雜的花紋,現在想想,我就是在接觸到那些花紋之后變得無法動彈。但是時間實在過去太久了,我不記得那些花紋的樣子。”
工藤新一聽完立刻雙眼一亮。
“我知道。”
他高高舉起手:“是不是在您棺材板的內側,一直延伸到棺材內部?”
喬凡娜立刻點點頭:“是的,沒錯,你是怎么知道的?”
工藤新一:……
因為我去挖你的墳了。
“這個不重要,”他露出一個尷尬的笑容,快速轉移了話題,“是不是只要用這個圖案就能困住羅莎小姐,然后就能把藏在她身體里的神送走?”
“差不多就是這樣,但還有許多細小的步驟要做,”萩原研二看了眼松田陣平的進度,“你能把那個圖案畫出來嗎?”
工藤新一剛想說自己可以試試,但很快就被KP打斷。
【工藤新一進行靈感檢定。 】
工藤新一就知道沒那么容易。
在喬凡娜期待的目光下,他有些認命地丟下了手中的骰子。紅黑色的骰子在碎石堆里咕嚕嚕地滾動,最后停留在了兩個數字上。
【靈感檢定1d100(檢定/出目):70/72失敗】
這個結果一出,所有人的表情看起來都有些扭曲。工藤新一更是死死地盯著那卡在地縫與碎石中的多面體,似乎只要這么做,這個檢定結果就能改變。
“這下完了。”
萩原研二苦笑:“我們可能需要想想別的辦法了。”
雖然這么說,但是誰都知道他們沒有更好的辦法。
“不,還有別的辦法。”
工藤新一神情堅定,絲毫沒有露出被打倒的模樣,而是在深吸一口氣后,對著KP提出申請:“我要使用孤注一擲!”
萩原研二死死盯著他:“孤注一擲失敗的結果你知道?你要想清楚。”
孤注一擲但凡失敗就等同于大失敗,到時候會發生什么實在不好說。
尤其現在場面還那么混亂,還是進行靈感這類的檢定,搞不好工藤新一就會經歷一系列堪比剛才的羅莎一樣痛苦的經歷。
“我知道,但是現在不做的話所有人都會有危險。”
工藤新一彎腰拾起那兩枚骰子,沖著萩原研二笑了笑:“如果我發生什么,請不要猶豫,直接對我動手就行。”
這么說著,他丟下了掌心里帶著灰塵與砂礫的骰子。
【靈感檢定(孤注一擲)1d100(檢定/出目):70/55成功】
【工藤新一經過幾番嘗試,終于成功地回想起曾經那個刻在棺材板和棺材內的圖紋,你向松田陣平借過紙筆,迅速又精準地在紙上描繪出了那個圖紋的模樣。 】
工藤新一畫完之后先是給萩原研二過目,等他點點頭后,又拿過去給喬凡娜看了眼。
喬凡娜懷中的羅莎在感受到工藤新一的接近后,立刻發出痛苦而又凄厲的尖叫聲,但是工藤新一發現,當她的余光掃過紙上的紋路后,羅莎一改幾近失控的癲狂,縮在喬凡娜的懷中,幾乎難以動彈。
而喬凡娜的身體在看見那個紋樣后,也變得有些僵硬。
她艱難地點點頭,語言系統也似羅莎一般變得混亂:“是這個,我想起來了,就是這個!”
降谷零這會兒也逐漸從瘋狂模式脫離。
他恢復了平時的冷靜——雖然這和他剛才處于臨時瘋狂狀態看起來也差不了多少,但他還是用更加平靜的語氣詢問道:“既然圖紙有了,接下來需要做什么?”
“送你們離開。”
萩原研二斬釘截鐵地給出了答案。
“什么?”
降谷零和工藤新一顯然無法接受這個答案,尤其是降谷零,他覺得自己又要回到剛才的狀態: “別說傻話了,我怎么可能丟下你們?!”
“冷靜點,小降谷。”
萩原研二安撫性地拍了拍他的手,見降谷零本能地就要反駁,他難得用強硬的語氣打斷對方:“我知道你不愿意,但是你們必須得離開……你先聽我說。”
“只有你們離開了,這個世界的通道才會再度打開,我們才能通過這個通道送那些神明大人離開。”
工藤新一立刻捕捉到了關鍵詞:“你說那些神明,難道另外一邊也……”
他忽然想起通過竊聽器聽見的赤井秀一和降谷零的對話。
那個因為蜂擁而至的變故而讓工藤新一暫時忽略的糟糕的預感再次涌起,他連忙對著萩原研二和降谷零詢問道:“赤井先生剛才說了什么?你們又讓大哥把什么東西給他了?”
因為羅莎突然變成了蜘蛛,讓他忘記了赤井秀一才是兩方祭祀的核心祭品。
萩原研二沒有回答。
取而代之的是忽然響起的鈴聲,以及工藤新一胸前突然震動的偵探勛章。
萩原研二正琢磨著要怎么回答工藤新一,忽然聽見電話,他二話不說就接通了電話:“小琴,你那邊的情況怎么樣了?”
工藤新一也在同一時間背過身,接通了宮野志保的聯絡,
不等宮野志保開口,他就是一連串緊張急切的追問:“灰原,你那邊是什么情況?赤井先生還好嗎?”
“他剛才用炸藥炸了格拉基的尖刺,現在的情況不太好。”
即使沒有看見現場,工藤新一也能夠通過宮野志保沉重的語氣中判斷她那邊的情況:“琴酒和他那兩位調查員前輩似乎在密謀著什么計劃,恐怕赤井也參與到了里面。”
“果然你那邊也……”
工藤新一話還沒說完,就聽見一陣驚天動地的槍響。
他本能地回頭查看身后的情況,卻發現萩原研二已經結束了和琴酒的通話,隨后在降谷零意識到什么而有些惱怒的叫喊聲中,他微笑著沖逐漸遠離的他們揮揮手。
工藤新一這才發現,他們的身體與精神正在逐漸地從這個世界剝離——這和之前離開埃及副本時的感受還不太一樣。
那不是轉瞬而逝的消失,而是身體逐漸變得輕飄飄,就像被這個世界排斥驅逐一樣。
工藤新一意識到,通道打開了。
——在那聲槍響之后。
赤井先生一定是做了什么!
“能夠見到你我真的很高興,小陣平也是一樣的吧?”
萩原研二說著,拍了拍蹲在原地的松田陣平,松田陣平抬起頭朝他們看來,他的臉一半被墨鏡遮擋,但工藤新一發現他的視線卻緊緊地鎖在降谷零的身上。
隨后他動了動唇,似乎是在說——
“好好保重,別太早下來了。”
工藤新一有些不明白,因為他發現萩原研二和表情也在松田陣平說完這句話后驟然一變,原本道別的目光變成了期待,似乎是在等待著與他們的重逢。
這和松田陣平的話完全相反。
——但他們的表情卻是一致的。
工藤新一還想要進一步推理,可他的思緒卻變得越來越混亂,最終他逐漸感受不到自己的意識,而身體徹底離開了這個世界。
松田陣平拍了拍手站起身,他又看了眼降谷零和工藤新一離開的方向,這才看向那邊因為通道打開而變得狂躁不安的羅莎。
她的雙眼徹底變成了猩紅,似乎一直隱藏在這具軀體里的什么存在即將破殼而出。
松田陣平毫不畏懼,反倒是走到了萩原研二的身邊,拍著他的肩膀說道:
“開始吧,搭檔,接下來就該請這些神明大人滾回去了。”
第80章
工藤新一恢復自我意識時,已經回到了結算空間。
依舊是熟悉的昏暗空間,微弱的光不知道從哪里灑落,為他們提供了光源。
這是他們第三次出現在這里。
不知是為什么,每次回到這個地點時,心中都會涌現出一種安心感。
這種感覺就像是疲累了一整天的人終于回到了家。
是一切的荒誕與詭異終于畫上句號后的輕松,也是因為這里是絕對安全的空間。這里沒有變成怪物的人類,沒有來自更高次元的神明。
也沒有該死的骰子。
工藤新一稍稍回過神,身體重新恢復了重量與質量。他尋回腳踏實地的感覺,眼見著代表KP的喇叭出現在半空,他想追問究竟發生了什么、為什么他們會被突然傳送回來時,就聽見身邊發出了劇烈的響動。
“放我回去!”
左手邊的降谷零仰著頭,沖著那喇叭不滿地大喊,言辭激烈:“萩原和松田還在那里,我也沒有同意要回來!快讓我回去!”
工藤新一完全能夠想象降谷零此刻的心情。
死去多年的好友突然活生生地站在自己的面前,雙方都有太多的話想說,卻礙于當時的局勢與個人狀態,只能暫時壓下這些攜手作戰,結果他們甚至都沒能好好道別,就再度迎來了分離。
換誰都會難受的。
更何況還是眼睜睜地看著他們留在那邊、與危險的神明戰斗,而自己則是完好無損地被送回安全屋。
降谷零絕對接受不了。
工藤新一也想跟著KP一起問問到底發生了什么,他們還能不能回去幫助留在那邊的幾人時,就聽見宮野志保大聲的呵斥——
“你是笨蛋嗎?!”
這一句銜接得也太自然了些。
工藤新一和降谷零紛紛停下對KP的抗議,扭頭朝他們的右手邊看去。
宮野志保雙手叉腰,滿臉怒容,就像呵斥把皮球踢進剛剛煮好的咖喱中的元太和光彥一樣,大聲地訓斥著比她還高一個頭的赤井秀一。
赤井秀一則是一改往日的酷哥形象,他對著宮野志保的呵斥有些閃避不及,腦袋微微下垂,看起來就像是知道自己做錯了事,但再看看他挺得筆直的脊梁和臉上的表情——分明就是死不悔改的犟種模樣。
工藤新一這才想起在他們脫離那個世界前那短短一分鐘不到的時間里,發生了太多事情:
說著要將他們送走的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兩位警官在那聲槍響時什么都沒做,只是接了個電話,所以一直盯著他們的安室先生才沒能來得及做出反應;倒是灰原,在聯絡中提到赤井和琴酒以及兩位調查員前輩在密謀著什么。
“灰原,赤井先生到底做了什么?”
赤井秀一是這兩場祭祀的核心祭品,即使祭祀發生了太多變故,但他是核心祭品這件事并不會改變,他的一舉一動依舊能夠影響整個局勢。
降谷零這會兒也反應過來必定是赤井秀一做了什么。
他暫時停下對KP的抗議,跟著工藤新一一道死盯著對方,甚至快步朝他們走去,直接堵住了赤井秀一的退路。
宮野志保想起剛才的畫面,一口氣險些沒能緩過來。她臉上怒意未減,又惡狠狠地瞪了赤井秀一一眼,這才對工藤新一說道:
“他自盡了。”
她頓了頓,似乎回想起當時的場景就壓抑不住怒火:“就在我和你聯系的時候,趁我不注意直接就對著自己的腦門來了一槍。”
嘶。
工藤新一倒吸一口涼氣。
但他很快就想清楚了其中的前因后果:“因為作為核心祭品的赤井先生自盡,所以通道才會被打開?”
“……你們是怎么知道核心祭品的事情的?”
赤井秀一找到機會立刻轉移話題,誰知道一扭頭,就看見工藤新一和降谷零都是和宮野志保相似的、讓他把話好好說清楚的表情。
赤井秀一:……
早知道就繼續裝死了。
“所以琴酒和你說的就是這個?”
降谷零一開始就猜到赤井秀一可能要做危險的事情,卻沒想到他居然會在最后重復了和在紐約時相同的操作。
也不怪宮野志保回來之后,就一副氣到快昏過去的表情。
降谷零聽了都想好好教訓他。
“赤井秀一,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擅自做出決定?!”
“你不是說下一次再發生這樣的事情,一定要提前告訴我們嗎?”
“赤井先生,你這樣真的需要我們24小時輪流監視了。”
赤井秀一被他們三個團團圍住,隔了那么久,他再次感受到被這三個人包圍的恐懼,但他還是為自己據理力爭了一把: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當時沒有同意。”
新一/志保/降谷:?
好像,的確是這樣的。
所以這就是你瞞著所有人偷偷自盡,然后驚嚇所有人的理由?
“如果我沒記錯,你在紐約自爆后,KP在埃及就給了死亡懲罰任務。”
降谷零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他斜了赤井秀一一眼,語氣幽幽:“不知道這次不知道又會是什么任務,好期待啊。”
赤井秀一:……
糟糕,忘記這件事了!
看見赤井秀一的表情終于發生變化,三人這才感覺到出了口惡氣,但他們的心情仍然沒有好轉。
很顯然,死亡懲罰任務并不能改變赤井秀一的想法。
如果不能想個有效的辦法,這家伙搞不好動不動就會用自爆來解決一切,一次就已經夠嚇人的了,幾次下來這還能得了?
三人暗暗對視一眼,顯然他們已經進入了同一個私聊頻道:
他們一定得想個辦法,矯正這家伙糟糕的觀念。
【雖然你們聊得很開心,但是也不得不打斷你們。 】
KP姍姍來遲,那個懸在半空的大喇叭也終于冒出了光:【首先再次歡迎你們回到結算空間,這次的調查雖然不算順利,但是也辛苦各位了。 】
降谷零雖然被打岔,但還記得自己最初的訴求:“我們現在還能回去嗎?或者我一個人回去也可以!”
新一/志保/秀一:?
不是,你剛才還在罵赤井秀一擅作主張嗎?怎么一會兒就要拋下大家一個人回去了?
“如果要回去的話就得一起回去。”
工藤新一立刻反駁:“松田警官和萩原警官那邊需要人幫忙,大哥那里只有一個人,我也有些在意。”
“我們回來的時候,琴Sir的確偷偷摸摸地準備做點什么。”
宮野志保努力回憶當時的情況,雖然赤井秀一朝著向他刺去的尖刺丟下炸彈后,現場一片混亂,但她仍記得琴酒在那之后仿佛有所預料的,開始在祭壇上進行布置。
聽他的意思,好像是要將格拉基送回去。
赤井秀一看見話題被順利轉移,也緊跟著說道:“那我也……”
【不行。 】
KP冰冷無情地拒絕了他們的申請:【現在調查員通往威尼斯副本的通道已經徹底關閉,在副本內的事件徹底解決之前,通道將不會再開啟。 】
“等一下,你的意思是,如果那邊的事情沒有解決,松田和萩原還有琴酒就會被一直困在那個副本里?”
事關同期的安危,降谷零的反應格外大:“你說的事件解決到底要做到什么程度?把所謂的神明送回去就可以了嗎?”
【一般來說,是的。 】
KP回答完了降谷零的第一個問題后,又針對他第二個問題做出回應:【把神明送回去后,還要看祂們對那個世界產生的后續影響。如果影響過大,他們還需要進行收尾工作,在這之間,通道會一直保持關閉狀態。 】
降谷零露出不贊同的表情。
其他人也是一樣。
工藤新一見狀,立刻跟著詢問:“這是我們的任務,把前輩們叫來已經是很麻煩他們了,為什么不讓我們也參與到收尾工作中?”
“我的自盡是為了把通道打開,但是也不代表我們必須離開。”
赤井秀一也跟著提出自己的質疑:“我們大可以留在那邊,和琴酒他們一起將神送走。”
【調查員在副本中死亡超過一定時間沒有返回,就會構成既定現實。也就是說如果不及時將你帶回,你就真的死了。 】
KP冷冰冰地說道。
工藤新一幾人覺得這一句話比他們幾個人加起來還管用。
堵住了所有人的嘴之后,KP也繼續說著剛才沒能說完的話:
【在這次的任務中,同時有兩位神明降臨,但是是因為核心祭品只有一個,所以通道也只有一個。 】
“也就是說,兩個神明在同一個通道內堵車了?”
“怪不得格拉基出現的只有脊刺。”
“我們這邊的蜘蛛也只是附身在羅莎大小姐的身體里,原來是因為這樣。”
“但是我沒有死,為什么儀式為什么會突然開始?”
【因為佩拉迪拉格的是原定的核心祭品,不完整的祭品造成不完整的祭祀,以及神不完整的降臨。 】
四人頓時陷入了沉默。
兩場祭祀,對核心祭品的要求分別是最愛的人和最恨的人。
羅莎最恨的人是她的父親,但她的父親佩拉迪拉格首領最愛的人卻并不一定是羅莎,更不是喬凡娜夫人——因為沒有人會將最愛的人送上祭壇。
宮野志保頓悟:“所以,佩拉迪拉格首領最愛的人其實是他自己?所以在他被二把手殺死后,祭祀立刻就開始了。”
工藤新一:……
這個故事我好像在哪里聽過。
伊東末彥是你嗎?
【另外赤井秀一是你們在調查過程中,被選中的現任的核心祭品,他的自盡將會讓調查員通道完全打開。此刻神明感應到第二條路,祂們可以徹底降臨,但是調查員們也可以趁機使用送神術請他們離開。 】
降谷零立刻開口:“那我們……”
【你們不會使用送神術,而且這次調查也不只是你們的任務。 】
也是琴酒的任務。
工藤新一好像明白了什么:“所以我們這次和大哥不是一起進行任務的同伙,而是分開的兩撥人。大哥提前察覺到這個副本的真相,搖了人過來準備送神術,所以這個任務就被他搶走了?”
【可以這么說。 】
“難怪我們進入副本的時間完全不一樣。”
這下四人完全明白為什么琴酒在這個副本里不愛搭理他們了。
原來是因為他們是競爭對手。
【你們還有什么要問的嗎? 】
在一片沉默中,降谷零緩緩開口詢問:“那……松田和萩原他們現在還好嗎?”
黑暗的空間忽然降下一個屏幕,上面播放著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在祭壇上布置著什么的畫面,從畫面的情況來看,應該就是在他們離開后不久。
【這是在調查員通道徹底關閉,這是通道關閉前的影像。 】
降谷零沉默了一會兒,就在其他人試圖安慰他的時候,卻看見他對著KP幽幽道:“既然你自帶錄像功能,那這些視頻能發我一份嗎?”
新一/志保/秀一:?
啊?安室先生/降谷你是不是急瘋了?
【……】
KP顯然也沒想到降谷零會提出這個要求,沉默片刻之后才給出了回答:【因為涉及到調查員隱私和調查記錄,往期回顧不能給你。但是這次的調查,考慮到當事人應該也會同意,我可以給你一份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的精彩集錦作為學習檔案,這次就不收費了。 】
工藤新一:?
宮野志保:?
赤井秀一:?
降谷零從回到結算空間后就一直不太好看的臉色,此刻終于陰轉晴,他露出回來后的第一個笑容:“如果他們從副本里出來后,也麻煩你通知我一下。”
【明白,已經開啟通知模式。 】
你這個KP,好智能啊。
其他三人被降谷零和KP的操作驚呆了。
而在他們目瞪口呆的狀態下,KP也繼續詢問:【關于這次的調查,你們還有其他問題嗎? 】
KP你現在怎么那么像期末考前答題解疑課上的老師,不斷地詢問學生是不是還有別的問題。
“警局內的臥底是誰?”
工藤新一自己在心中復盤了著這次調查,發現他們果然遺漏了不少事情:“還有,為什么最后阿爾奇德會帶著赤井先生他們去首領那邊?”
第二個問題也是所有人都想不通的。
二把手阿爾奇德明明是羅莎大小姐的人,為什么最應該守護大小姐的他,最后卻去了首領那里。
【警局內的臥底是警長。 】
新一/志保/秀一/降谷:……
誰?
他們將記憶不斷地向前追溯,一直回到了他們剛剛進入副本的時候,這才在記憶的角落里,找到一個年長嚴肅、把他們帶到會議室的男人。
啊?是他嗎?
【這個本應該是琴酒那邊負責的,但是因為琴酒在從你們那里知道赤井秀一對首領和大小姐使用魅惑之后,就徹底舍棄了警局線、當晚就進行搖人,所以警局那邊的線索基本全都廢了。 】
新一/志保/秀一/降谷:……
這個也不能怪我們,對吧?
所以阿琴大哥一開始就知道我們是競爭對手,第一天晚上就徹底放棄和我們合作了嗎?
【至于阿爾奇德,他已經發現了你們的跟蹤。如果在跟蹤人員中有赤井秀一,他會帶著跟蹤人員去羅莎大小姐的祭壇;如果沒有,則會帶著跟蹤人員去首領的祭壇。 】
赤井秀一的確跟去了,但用的是沖矢昴的臉。
而偽裝成傷疤赤井的降谷零,卻被帶去了大小姐的祭壇。
這算是陰差陽錯嗎?
“最后一個問題。”
在問題都得到解答之后,工藤新一終于提出了他們幾個人都最想知道的問題:“那些失蹤案中的受害人,還有那些夢游的人,最后會怎么樣?”
他不在意羅莎和喬凡娜的結局,卻很在意那些被無辜卷入的普通人。
這一次KP久久沒有回答。
而這個沉默,也讓所有人都知道了答案。
所有人的心一點點地沉下,在這份漫長的沉默中,KP輕聲開口:
【這一次的調查辛苦你們了,連續三個副本的調查一定讓你們感到疲勞了吧?在你們調查期間,結算空間也進行了升級,你們可以短暫地休息一會兒。 】
KP話音剛落,幾人就看見他們的右手側出現了幾道門,分別掛著四個人的名字,還有一個寫著食堂。
【這些房間會一直保留,你們無法帶去下個副本的行李都會儲存在這邊。這次任務的結算會在下一個任務發表的時候一并公布,你們擁有24小時的休息時間。 】
說完這些,結算空間里突然出現了一個倒計時的看板,而代表著KP的喇叭也失去了光。
四人相互看看,見再也問不出什么,便各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他們的確是累了。
身體上與精神上的疲勞,在聽見可以休息后徹底放松。他們幾乎有些難以支撐自己疲勞的身體,推開寫著自己名字的門,原本不抱任何希望的心情卻在推開門之后感受到了強烈的欣喜——
那是他們在原本世界的臥室。
雖然所有人都清楚,這并不意味著他們回到了原本的空間,但這樣也足夠了。
沒有什么比屬于自己的臥室更令人感到安心的場所,四人幾乎毫不猶豫地選擇洗一個熱騰騰的熱水澡,再舒舒服服地睡一覺。
這一覺,每個人都睡得格外的踏實。
期間有人起床去食堂吃了些東西,但是都沒有和其他人撞見,于是便又回到自己的房間繼續補覺。
偵探、科學家、FBI還有公安,
他們在原本的世界中,都不是能夠擁有長時間睡眠的人,熬夜基本上是常態,更多的時候則是需要在半夜被驚醒,接著參與到案件中。
睡眠對于他們是奢侈的。
對于調查員來說更是。
所以這一次,在不會突然發生案件、也不需要進行靈感調查的空間里,所有人踏踏實實地睡了個夠,直到第二天神清氣爽地起床,甚至還在集合鈴響起前美美吃了頓早餐。
【一天不見,大家有沒有好好休息呢,不過就算沒有也來不及了。 】
代表KP的喇叭突然亮起,KP異常歡快的聲音也傳入每個人的耳中,但大家這次都有得到好好的休息,所以也就沒有人去計較KP的話。
【首先是上個副本的結算,在這個副本中大家的表現都十分精彩,所以每個人都有10點的加成。 】
【另外宮野志保因為成功率百分百的射擊,可以永久性獲得5點的射擊。 】
工藤新一:?
降谷零:?
“你沙鷹三槍都打中了?”
“灰原教教我,你是怎么破除沙鷹詛咒的?”
宮野志保:……
【此外,鑒于赤井秀一對兩個BOSS分別進行大成功與大失敗的魅惑,你的魅惑技能可以永久性的+15點。 】
“魅惑默認15點,赤井先生這下不是變成初始30點魅惑了嗎?”
“你就是我們團的魅惑擔當?”
“不愧是威尼斯魅魔先生,這下更會帶著你的魅力值大殺四方了吧?”
赤井秀一:……
“其實我也不是那么的需要。”
他頓了頓,想起他們在上個副本結束后的操作,他詢問道:“我可以把這15點捐給有需要的人嗎?”
【不可以。 】
KP冷冰冰地拒絕了赤井秀一提出的請求,隨后在所有人的偷笑聲中繼續說道:【以及因為你在威尼斯副本中選擇自盡,在下個副本中需要執行死亡懲罰的任務。按照慣例,任務內容會在第一晚之后通知你。 】
把死亡懲罰任務做成慣例,恐怕也就只有赤井秀一了。
其他人擔心任務太難,赤井秀一可能完不成想要把他一把;又擔心懲罰力度不夠,他下次又會故計重施,一時間都有些糾結。
【最后是技能贈送時間,這次副本獲得技能的是赤井秀一和降谷零。 】
【赤井秀一獲得技能「硬幣(FiftyFifty)」:此技能可以將該次檢定的結果限定在大成功或者大失敗中,這次技能僅限使用一次,不包括孤注一擲。 】
“好消息,下一次檢定大成功率有50%呢。”
“壞消息,大失敗也是50%。”
宮野志保和降谷零一唱一和,而工藤新一聽這個技能的名字,就覺得是為赤井秀一量身定制的。
——不愧是魅惑大成功和大失敗的男人!
【而降谷零獲得技能「逆轉選擇」:當你想要詢問一件事時,你可以骰一次骰子。與預設骰子相反的情況為正確。 】
【簡單來說,就是讓KP鑒定一次你的猜想是否正確。 】
“這是什么?投骰問路?”
“這個技能的來源果然是因為降谷先生幸運失敗次數太多了?”
“這就是KP的憐憫吧。”
降谷零:……我覺得根本就是嘲諷吧。
【接下來是關于下一次副本任務的介紹,下一次的世界是在1920s的英國,此時正值戰后經濟復蘇的時候,你們將會出現在英國倫敦近郊的一個市鎮中,你們將分別在學校與教堂中行動,人數可以你們自行安排。 】
眾人立刻明白KP這句話的意思:“也就是說我們這次要分組調查?”
【沒錯,但由于學校是男校,所以如果宮野志保選擇進入學校,需要每天進行一次成功的喬裝檢定,或一次大成功的喬裝檢定。 】
太麻煩了,就算點到90也有大失敗的風險。
宮野志保直接放棄:“我去教堂。”
“那我陪你一起吧,”降谷零直接選擇和宮野志保一起行動,“總不能讓柯南去教堂吧。”
工藤新一:?
安室先生,你好像微笑著說了一個地獄笑話。
不過他很快就想起一個更重要的事:“等等,1920年代的英國,我有沒有機會看見福爾摩斯?!”
“說不定還有波洛,他那個時候也去英國了吧。”
KP沒給出回答,只是努力地在混亂中尋求穩定,然后繼續說了下去。
【本次推薦職業如下——】
【學校方面為:學生,教師,舍監。教堂方面:神職人員,但可以選擇醫生、律師與學者的模板。 】
學校方面考慮到接觸人員的問題,工藤新一和赤井秀一覺得他們最好還是選擇不同的職業。
“我還是選擇學生吧。”
“那我在教師和舍監里選一個。”
宮野志保幾乎不用考慮,直接沿用自己的醫生模板,而降谷零則是在比較神職人員和另外兩個職業的區別。
【需要提醒你們幾件事,一是不要攜帶和那個年代不符合的物品,包括你們的手機、追蹤眼鏡等高科技產品。雖然這個時候已經有了電話,但學校內管控嚴格,除了舍監和教師,如果你們要使用電話需要進行幸運檢定。 】
工藤新一:?
KP你干脆就直接點我的名字算了。
“那如果我們要聯系灰原他們該怎么辦?”
考慮到那個年代的情況,工藤新一覺得他們最好還是把斷電的問題也考慮進去:“或許我們可以用信鴿和貓頭鷹。”
【可以,那你們需要點動物馴養。 】
【這次任務的推薦技能為:英語,社交類技能,動物馴養,聆聽,圖書館。本次副本可能會接觸大量的人,強烈建議每個人點1到2個社交類技能。 】
宮野志保覺得KP這是在點她。
她對比著雙方出現的地區,覺得這次的副本應該是以溝通為主,于是也就在表格中進行著修改。
“所以為了節約點數,最好還是再次把國籍改成英國。”
【還有最后一點,這次的任務不允許攜帶槍.支。 】
KP頓了頓,然后超大聲地將重要的話重復三次:【不能帶槍,不能帶槍,不能帶槍,攜帶槍支會被當場沒收,并且會在整個副本中遭受可怕的懲罰。 】
新一/志保/秀一/降谷:……
KP,你這就是在故意針對我們吧。
“那個年代的英國,槍又不是很難弄到的東西。”
作為土生土長的英國人,赤井秀一覺得自己最有發言權,就在KP以為他說要想辦法去弄到槍的時候,就聽見他又繼續說道:
“所以人人持槍,人人才不怕槍。”
新一/志保/降谷:……
“我現在覺得KP不讓帶槍是不是在保護當地人。”
“好可怕的美國佬思維,赤井秀一,你這樣還是FBI嗎?”
“可是那個時候的學校,會有射擊的課程吧?”
【你們可以點射擊,但是不允許帶槍。 】
KP再次強調這一點。
眾人立刻明白。
懂了,KP不支持,但是他們還是可以偷偷摸摸地搞到槍。早說嘛,害得他們還要聽見那可怕的發言。
眾人對著模板一陣修改,工藤新一越改越覺得不對勁,他看看自己攜帶物品上的貓頭鷹,又看看身邊的赤井秀一,直到把對方看得一臉困惑,他才幽幽問道:
“要不赤井先生您改下年齡,去當學生吧?”
赤井秀一:?
啊?
“英國學校,綠眼睛,黑頭發,貓頭鷹……”工藤新一指了指自己紙上的信息,再指指赤井秀一,十分誠懇地說道,“我覺得你可能比我更適合。”
赤井秀一:……
夠了,這個梗你們還想玩到什么時候。
四人慢慢地將表格填好,一再確認自己是否將該帶的物品全都帶上,這才將表格給KP審核。 KP這一次審核得十分仔細,生怕他們又夾帶了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等確認他們的信息全都正確,KP這才放行。
【最后提醒一句,這一次是長期任務,你們可能會在這里度過比之前的調查更加漫長的周期,請謹慎對待身邊的每一個人和每一件事。 】
說完這句話,四人感受到熟悉的失重感。
他們還想詢問長期是多久,卻已經消失在了結算空間里。
和之前的兩次一樣,這一次在四人消失之后,結算空間內幽幽掉下了一個地圖,在看上去是兩個人互相握手、又像是兩個野獸互相撕咬的威尼斯地圖上,赫然寫著一行字——
《OnePiePizza》
【那么祝你們好運,年輕的調查員們。 】
——
November,1920sEngland
工藤新一感受到一怔強烈的困意,身體似乎是在被什么人劇烈的推動,他努力地從睡意中掙扎,卻聽見一個溫柔的男聲在耳邊響起:
“柯南,你醒醒,午餐的時間到了。”
工藤新一頓時驚醒。
他騰的一下坐直身體,興奮地朝著四周打量:柯南?誰是柯南?哪個柯南? !
哦,等等,不對。
柯南是我,我是柯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