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工藤新一從夢里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床上,身上蓋著松軟的被子,而房間里也是令人適宜的舒適溫度。
如今的工藤新一早已沒有起床先戴上眼鏡的習慣,在伸了無數次懶腰、做完了一次又一次心理建設后,這才磨磨蹭蹭不清不愿地從床上爬起。
之后就是一系列的、與往常無異的漱洗與早餐。
可是今天也不知道是哪里不對勁,在進行著這些瑣碎的日常小事時,工藤新一產生了一種十分強烈的違和感。
這只是一種感覺,沒有任何的依據,甚至構不成推理。
可工藤新一還是隱約感覺到自己錯失……不,是失去了什么。
那并非生理上的缺失,而是組成他作為工藤新一的存在的、十分重要的一部分,在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時候悄無聲息地消失了。
少年并沒有把這個當成單純的“錯覺”便含糊過去。
對真相無窮無盡的好奇心與探究心是作為偵探的基本要素,一旦對身邊存在的疑惑熟視無睹,那么他作為偵探的本質也會因此而動搖。
工藤新一手邊擁有的線索不多,只能從記憶結束的地方開始推——
他的記憶最后停留在昨天的太空旅行。
在赤井秀一用魅惑吸引來了格赫羅斯本體的注意后,他便因為SanCheck扣除5點理智而陷入臨時瘋狂狀態,當時roll出來的瘋狂癥狀,似乎就是失憶。
“難道昨天后來又發生什么了嗎?”
太空顯然是回不去了。
雖然不知道后續,但是自己從太空回來后不可能就這么莫名其妙地睡到了床上,顯然還發生了什么。
那么最可疑也是最值得調查的地點——
工藤新一手里拿著早餐,快步來到了已經十分熟悉的直播間。
昨天一天都沒有被使用過的直播間里很是干凈,雖然稱不上是整潔,但是也沒有出現任何異樣的地方。
工藤新一在房間內迅速地巡視了一圈,很快就找到被放在桌上的紙條,和滾落在地上的圓珠筆。
紙條上最上面寫著許多信息,大抵可以分成兩段。
第一段是說自己昨天從宇宙回來后看見了蟲子與夏蓋,它們帶來了“這個世界被許多存在注視著”的調查結果。
第二段則是寫著昨天在宇宙直播時發生的事。
但是這部分的內容并沒有被完全寫完,怎么看都屬于自己的筆跡在“直播間突然中斷”這里戛然而止,甚至最后那一筆看起來也有些虛浮無力,就好像寫著寫著突然睡著了一樣。
這也不是完全沒可能。
工藤新一拾起滾落在地上的圓珠筆,坐回到椅子上,模擬著昨天發生的事情。
“直播中斷后我們被送回到了這里,然后我遇見了回來的蟲子們。”
工藤新一一邊復盤“案情”一邊回頭看向空空蕩蕩的房間。
此時此刻這里已經沒有了任何蟲子曾經存在過的痕跡,根據紙上留下的記載,那些蟲子們殘留的粘液與鱗粉已經在它們離開后被自動清除,而當時的自己判斷,這些被清除的痕跡很有可能意味著這些蟲子不會再回來。
工藤新一也有這樣的感覺。
他收回目光,重新放到手里的紙條上,繼續著復盤:“等蟲子們離開后,我為了讓恢復記憶后的我知道發生了什么,就留下了這張紙條。”
起初只是蟲子的部分,因為根據字條,那是大成功得到的信息。
但是寫完之后發現還有時間,像是知道自己一定會對宇宙里發生的事情感到好奇,于是自己又記錄了赤井先生對大眼珠子用魅惑、小琴大哥化身銀河塞壬的華麗操作。
“但是最關鍵的沒有寫下來。”
上面沒有記錄自己是怎么從宇宙回到的這里,也沒有寫自己遇到蟲子后發生了什么。
“難道寫到這里就被打斷了嗎?”
工藤新一皺著眉,發現自己的確沒有關于這段信息的任何回憶,也無法從這個房間里找到任何的痕跡:“KP,我能進行一個偵查檢定嗎?”
向KP提出申請的時候,工藤新一這才感覺到一直以來被自己忽略的問題。
前兩天一直會召集催促著他上播的KP今天始終未發一言,直到此刻被自己點名,KP才在漫長的沉默過后幽幽出聲。
【可以。 】
這么爽快?
工藤新一頓時有些驚了,也越發肯定這個房間里一定還存在著別的線索。
察覺到KP發了骰子,工藤新一想都沒想就丟了下去。
【偵查檢定1d100(檢定/出目):75/95失敗】
【那工藤新一你什么都沒看見。 】
工藤新一:……
雖然但是,偵查75失敗的幾率也太高了吧?這真的符合概率學嗎?
KP顯然也沒想到偵查75的詛咒居然比沙鷹詛咒這個無稽之談更加牢不可破,雙方短暫地陷入了沉默之中。
“算了,那我……”
【算了,再給你一次獎勵骰吧。 】
KP和工藤新一同時開口,原本打算放棄的工藤新一在聽見這話之后,立刻兩眼發光,但緊接著又是深深的疑惑。
“KP你今天怎么那么好心?”
不對勁,這明顯不對勁!
難道KP做了什么虧心事,現在在心虛嗎?
KP顯然也沒想到自己的一次好心換來了大祭司刁民的懷疑,在哽了一下后,KP頓時有些惱羞成怒:【……你愛要要,不要拉倒。 】
工藤新一立刻急了:“我要!”
白送的獎勵骰傻子才不要!
再說獎勵骰常有,但是KP莫名其妙的好心難得。
他們一起跑了那么多副本,KP突然給家人們送福利也就這一回,工藤新一當然要抓緊機會使勁薅。
KP似乎察覺到了工藤新一此刻的心情,低聲咒罵了一句,工藤新一靜下心來聽了句,只聽見KP似乎在說“早知道就不關心這臭小子了”。
工藤新一:? ? ?
所以昨天到底發生了什么,需要KP額外來關心他?難不成他后來遇見了很掉San的事情嗎?
骰子再一次出現在了工藤新一的掌心,但是這一次面對著這個獎勵骰,工藤新一反而沒有了剛才的雀躍,反倒多了幾分的警惕。
“在丟這個偵查前,KP你能不能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什么? 】
聽見KP的回應,工藤新一深吸一口氣,這才緩緩說道:“我現在的San,還有多少。”
【……】
KP沉默了一會兒,不知道為什么,這次的沉默格外的震耳欲聾。
工藤新一頓時有了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正當工藤新一難得有些慫了、想著要不還是算了的時候,他聽見KP用一種古怪的語氣播報了一個數字。
【47。 】
啊? ? ?
多少?你說多少? ? ?
工藤新一嚇得手一抖,捏在手里的骰子就這么骨碌碌地滾落在了地上。
【偵查檢定1d100(檢定/出目):75/11極難成功】
【工藤新一丟了一個很符合概率學的數字,然后發現在你主播的后臺郵箱里,多了一條來自管理員的私信。 】
工藤新一:?
雖然對KP的描述存在著異議,但工藤新一還是打開手機,切換到后臺,果然看見一條來自管理員的私信。
所以這個直播平臺還有管理員嗎?
工藤新一懷揣著強烈的好奇心,點開了那個私信,入目的并不是什么嚴肅的通知,而是一串碩大的、絢爛的、在黑色的底色上散發著七彩光芒的標題,和一張看起來充斥著五毛特效的宣傳海報——
《你有心儀的主播嗎,快來參加平臺限時活動,獲得與自己喜歡的主播私下見面聯播的機會吧》
工藤新一:……
并不感到理解,并且大為震撼。
“這,這是什么東西?!”
他的聲音因為強烈的震驚而幾乎變音,工藤新一看著這個宣傳海報瞠目結舌,一時間竟不知道是該看里面的內容,還是應該把它當作垃圾郵件一樣刪除。
【……如你所見,活動宣傳。 】
“誰家活動宣傳圖做成這樣啊!”
工藤新一頓時表示抗議:“這真的不是詐騙嗎?真的會有人當真嗎?管理員不會是被盜號了吧?!”
工藤新一一連串的質問換來了KP的沉默,而工藤新一也在這又一次的沉默中,察覺到了一絲異樣。
雖然之前也見過其他人在彈幕區提起GM,但這個直播無論是LuckyRoll環節還是別的什么小節目,一直都是由KP操控的,所以他之前一直以為KP就是這個直播平臺的管理員。
如果這個私信是管理員發來的,那么這個海報……
“該不會是KP你做的吧?”
【我不是,怎么可能是我呢,我可不會做這種東西! 】
KP想都不想地回答道,從KP極力否認并且撇清關系的態度來看,工藤新一一時間還真的有些吃不準KP究竟是不是這個海報的制作者。
但是這也不重要了。
工藤新一生怕自己再問下去,今天不知道是不是吃錯藥而特別好說話的KP就要惱了,于是立刻忍著強烈的不適繼續閱讀著海報上的內容。
“進入活動頁面,選擇喜歡的主播,進入配對環節,如果雙方互相選擇成功,則立刻進入線下見面共同直播環節……”
工藤新一把眼睛瞪得圓溜溜的,一瞬不瞬地盯著屏幕上的文字,生怕錯過什么關鍵信息。
“如果雙方互相選擇失敗,將會進入線上直播環節、觀看并解說你選擇的主播的直播節目,并有機會參與到主播的連麥環節?”
工藤新一嘗試著理解這些文字。
“也就是說,我可以選擇一個我想見的主播,如果對方選擇的也是我,我們就能線下見面,一起直播。”
【是的。 】
“如果對方沒選擇我,我就要在線上看對方和其他人直播,還要進行解說?”
【沒錯。 】
“但是我還是可以試著和那個主播進行連麥?”
【老規矩,抽簽,你懂得。 】
工藤新一:……請問,這是什么地獄級別的戀綜節目嗎?
互選環節就先不提了,如果失敗了還要看對方和其他人直播,還要講解,還要連麥,這也太地獄了。
工藤新一的確有想見的人,畢竟他亟需解決僅剩的47點理智的問題——從這個數值來看,昨天直播連麥環節中,圣雪莉小姐顯然還沒有給他進行精神分析。
但是一想到后續的直播解說環節,他覺得當個小學生講解福爾摩斯也不錯。
KP一看工藤新一就要關閉頁面,立刻就急了:【這是只有極少數人才受到的特別邀請,最好還是參加一下哦。 】
工藤新一其實倒也沒有那么想放棄,只是見KP這著急的態度,他立刻抓住這個機會反問:“那參加這個對我來說有什么好處嗎?”
【唔……】
KP沒說話,只是聽其不經意間流露出的沉吟,工藤新一覺得這把還是穩的,于是他繼續裝作不感興趣地說道:“既然沒什么好處,那還是算了吧。”
【服了你了。 】
KP明知道工藤新一是裝的,卻也還是拿他沒轍:【這次的線下見面會算是一次預演,只要參加了這次活動的主播,無論是否配對成功,之后就會優先得到這個平臺五大主播線下見面會的參選資格。 】
工藤新一沉默了。
五大?一般不應該是百大才對?
但是他轉念一想,忽然也就明白了。
灰原,赤井先生,安室先生,小琴大哥,再加上他自己,這不正好五個么?
“所以說是什么預演,什么五大主播,其實這個活動一共也就給我們五個人發了,對吧?”
黑幕,這是妥妥的黑幕!
但是他喜歡。
【這個消息你知道就好,別瞎嚷嚷。 】
KP實在拿這位平時默不作聲、看起來用常理和常識推進一切,但悶不做聲就會搞個大新聞的大祭司沒辦法:【現在可以進行選擇了嗎,活爹。 】
“有這種好消息,你能想到大祭司,大祭司很高興。”
工藤新一喜滋滋地打開活動頁面,無視了那些炫彩的文字,開始在主播欄里輸入想見之人的名字,一邊繼續和KP有一句沒一句地閑聊:“但是你的態度,大祭司不喜歡。”
【……呵呵。 】
KP看著工藤新一寫下了宮野志保的名字,按下“確認”鍵,冷笑著去盯下一個人的情況。
被大祭司選擇的宮野志保此刻也在看這個宣傳海報。
【參加這個活動,可以進入五大主播私下見面會的參選資格。 】
宮野志保聽著KP的描述,做出了和工藤新一幾乎無二的推理:“那應該就是我們五個了?所以這個活動該不會只給我們五個人發了邀請吧?”
她最近一直在進行自己的圣雪莉懺悔室的直播,也沒關心其他直播間的情況。
雖然她不知道這個世界……或者說這個直播平臺到底有多少主播,但宮野志保覺得還是這個可能性最大。
她開始思考這一系列活動安排背后的用意:“既然之后會一起見面進行直播,那這次活動的意義是什么呢?”
【……其實我覺得有時候也不必想那么多。 】
KP干干巴巴地表示:【就是一個活動罷了,就像手機游戲里不是也會經常搞一些活動,弄些看起來像是回饋玩家的福利,還有什么限定獎勵,本質上都是調動觀眾熱情的一種方式。 】
宮野志保的目光微微有些閃爍。
“所以這次的活動,包括之后的見面會都是為了調動觀眾的熱情嗎?”
她一手支著下巴,一手滑動這個刺眼的界面,仔細閱讀上面的每一個文字,仿佛不經意地問道:“那么,這個世界的觀眾,到底是誰?”
【……】
KP沒有回應,而宮野志保似乎也沒將這隨口一問放在心上。
她正在認真思考這個活動。
昨天她已經和工藤新一三人連過麥,聽工藤新一的意思,降谷零也在這個世界,只是沒有參與到外太空之行中。
當時她的推測是,降谷零應該先一步來了這個副本,與他們不是一個起跑線——或者說不是同一個賽段的主播,所以也就沒參與到這次豪華外太空之旅。
“雖然不知道他在這個世界待了多久,但是對這個世界應該有了一些了解吧。”
畢竟是擅長情報收集的公安先生。
宮野志保還是很相信降谷零收集情報的水平的。
在進入五人見面環節之前,宮野志保覺得自己還是先和降谷零見上一面會比較好。
想到這里,宮野志保也沒有太多的猶豫,直接在屏幕中輸入了降谷零的名字。
看著宮野志保按下“確認”鍵,KP立刻開口:【好的,系統已經在錄入中,請稍候片刻,我們會在所有主播做出決定后,公布最終結果。 】
丟下這句話后,KP也就暫時留下宮野志保,前去查看下一位參與者的情況——
“這個真的不是詐騙嗎?”
安室透昨天晚上好不容易才收拾好了情緒,今天一早正準備上播,卻被KP提醒查看后臺私信。
而當他看完這個令人眼花繚亂的海報后,安室透頓時發出了和小偵探一模一樣的質疑——
“這種廉價的宣傳海報,還有這些熟悉的話術,KP,真的不是你做的嗎?”
【真的不是我! 】
KP超大聲地反駁。
【我的審美不是這樣的!你看我每次發的骰子,多漂亮啊!很少有KP每個副本都換骰子的好嘛?我隔壁那個黑心資本家KP,五毛錢一把的塑料骰子坑了多少調查員,還有臉吐槽自家的顯眼包開拖拉機橫掃華盛頓,看什么看,說是就是你,呵,Tui! 】
最后那幾句話甚至不是針對安室透的了。
安室透迅速意識到這一點,再回想在俄羅斯的時候曾聽其他人提起過,KP之間會進行定期的友好交流,他立刻明白這是KP之間的吵架。
仿佛印證了他的猜想,耳邊頓時響起了吵鬧的聲音,安室透無視了這些噪音,開始盤算著自己應該選擇誰。
如果他猜得沒錯,其他人應該都來了這個副本。
工藤新一,宮野志保,赤井秀一,琴酒……
安室透不帶任何猶豫的,現在赤井秀一的名字上畫了個叉,緊接著也將琴酒的名字一并加入了黑名單。
在剩下的工藤新一和宮野志保里,自然還是宮野老中醫更可靠一些。
安室透稍作遲疑,還是輸入了宮野志保的名字,可就在他即將按下確認鍵的時候,安室透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又將已經輸入好的文字全部刪除。
——他回憶起了拉斯維加斯拼車事件。
這個隊伍里所有人都知道,宮野志保得到了尤格·索托斯的關注,而自己在經歷了之前那一遭后,現在搞不好也被什么奇怪的神秘生物纏上了。
安室透目前還不知道盯上自己的究竟是誰,但就這么和宮野志保貿然見面,搞不好會影響到對方。
為了雙方的安全,這時候還是別選擇可靠的宮野老中醫了。
安室透思考片刻后,最終在屏幕上輸入了某人的名字,然后像是生怕自己反悔一樣,迅速地按下了“確認”鍵。
而此刻KP也像是終于和什么人吵完架一樣,急匆匆地說道:
【OK,那你先等一下,等系統完成匹配之后,會給主播發送通知的。 】
匆匆忙忙地丟下了這句話,KP立刻消失不見,而屏幕上,那個七彩的頁面也在自己輸入完了名字后驟然消失,留下一片漆黑的背景,映著他充滿糾結的面容。
【……事情就是這樣。 】
某個冷冰冰的直播間里,KP對著以熟悉的姿態坐在椅子上的琴酒說道:【你棄權了,其他人沒有匹配成功,所以就由你負責抽簽。 】
琴酒:……
這四個人到底在做什么?三選一都能完美錯過?
像是猜到琴酒的腹誹,KP用無奈的語氣解釋道:
【大祭司活爹選了宮野志保,圣雪莉選擇了降谷零,圣波本選擇了赤井秀一,而星際魅魔選擇了工藤新一】
琴酒:……
這四個人倒是有默契。
琴酒沉默不言,而KP像是終于找到了合適的人似的,開始大倒特倒苦水:【先不說他們各自的選擇沒有對上,這四個人都輸入了其他人的本名,然后全都被系統算作了無效票。 】
【這種情況下當然是要寫對方主播的ID啊!寫本名是幾個意思?他們到底有沒有常識啊! 】
而且居然沒有一個人選擇琴音小姐!這也太不給他們琴音小姐面子了!
琴酒不知道KP的心聲,眼見著面前突然出現了一個抽簽桶,琴酒有些不耐煩地從里面抽出了兩支簽,看都沒看一眼就往桌上一丟。
“就他們了。”
KP看了眼琴酒抽的簽,忽然發出了一陣嘻嘻笑聲。
這笑聲引來了琴酒的注意,可當他想要去看自己抽中的結果后,卻發現那些簽已經全部消失,緊接著自己面前的手機突然亮起,還伴隨著熟悉的叮咚叮咚的私信提示音。
琴酒皺了皺眉,正要打開那個頁面,但下一秒,他和所有參與者都聽見了KP的播報聲——
【那系統已經做出選擇,現在將進入主播面對面直播環節,部分主播的地圖即將發生改變,倒計時3、2、1——】
KP話音落下,眾人還沒有來得及反應,頓時就有人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
“這到底是什么情況?”
還沒體驗過這種傳送的宮野志保感到一陣天旋地轉,她好不容易穩住了身體,下一秒便看清了面前的人的樣子——
第202章
穿著KP特別搭配的演出服、以為今天又會是擦玻璃的一天的赤井秀一,在看見面前沉默的宮野志保后,同樣也陷入了沉默。
事情為什么會變成這樣呢?
當KP讓赤井秀一選擇想要見面的主播時,說實話,他其實并沒有太多的選項,但是有一點卻是可以肯定的——
“首先把琴酒排除。”
他想都不帶想地說道。
經歷了之前尷尬的兩天,赤井秀一短時間內不想再和琴酒有面對面交流。
不,別說是面對面,哪怕連麥或者是看對方的直播,這對于赤井秀一來說都是一種名為羞恥的折磨。
他覺得琴酒大約也是一樣的。
迅速排除掉不想見的人之后,赤井秀一又在剩下來的三人里排除了第二個選項:“然后是降谷,他肯定第一個把我和琴酒排除掉,我猜他應該會選擇志保或者工藤。”
【……】
赤井秀一見KP沒搭話,也不在意,只是自顧自地分析道:“剩下來的兩人里,工藤一定會選擇志保。”
別的不說,大偵探肯定急著要請宮野老中醫出山給他進行精神分析,畢竟他的理智再掉的話真的會進入不定期瘋狂。
“至于志保……”
這個赤井秀一說不太準了。
按理來說,工藤新一百分百是宮野志保小姐的首選項,但降谷零的確又在這個副本待了最久。
鑒于昨天降谷零沒有和他們一起出現,搞不好宮野志保已經察覺到了什么。
以圣雪莉小姐認真嚴謹的作風,沒準會選擇降谷零進行私下交流、從他那里獲得一些關于這個世界的情報。
而降谷零也有二分之一選擇圣雪莉小姐的機會。
在進行完簡單的排除法后,赤井秀一發現自己被拉去線下見面的可能性不大,于是在輸入框里打上了工藤新一的名字后,便不抱任何期待地等待著今天的直播環節。
擦玻璃就擦玻璃吧,只要別再有更多的熟人看見就行。
赤井秀一自暴自棄地想道。
就在最先放棄的赤井秀一準備早點開擦早點收工時,他聽見了KP的播報,緊接著便感受到了一陣熟悉的天旋地轉。
等他好不容易站穩,就看見身穿修女服、手里提著一把電鋸的宮野志保。
啊?等等?
修女服?電鋸? ? ? ?
赤井秀一目瞪口呆,卻不想宮野志保也是瞠目結舌地望著自己,雙方對上視線,在彼此的臉上看見了相似的震驚。
“你這是什么打扮?”
“你這是什么情況?”
在短暫的震驚過后,宮野志保和赤井秀一不約而同地開口,訝異的表情也逐漸化為了質疑與擔憂。
——他們都覺得對方被直播行業逼得有點不太正常。
“……說來話長。”
赤井秀一感覺到胸口一涼,這才意識到自己身上還穿著演出服。
他本能地伸手去擋,在看見宮野志保的表情變得有些奇異后頓時感覺到這個動作不太對,只能尷尬地放下手,盡量不和對方對上目光。
而就在他們為對方的裝扮感到驚奇的同時,直播也悄無聲息地開始了。
[修女和魅魔?這是什么神奇組合! ]
[這不是圣雪莉嗎?聽他倆的交流,原來他們是熟人? ]
[笑死,PK4小時三次大成功的魅魔在圣雪莉小姐面前感到羞恥可還行]
[嗯,修女,魅魔,這個展開我好像見過]
[借一部說話]
[我看他倆不像是那種人心黃黃的展開啊]
宮野志保和赤井秀一都知道自己沒有選擇對方,但是他們兩個會湊在一起,難道說……
“其實我們是負責解說的嗎?”
赤井秀一問道。
【不是哦,因為所有人參與者的選擇全都沒有成立,所以主辦方迫于無奈,最終只能使用了最高尖精也是最科學的方法,才選出了你們二位。 】
宮野志保和赤井秀一的臉上寫滿了不信。
前者滿臉冷漠地提出了質疑:“你說的高科技不會是丟骰子吧?”
【當然不是! 】
KP矢口否認:【我們使用的是抽簽! 】
這有什么區別嗎?
不僅直播現場的宮野志保和赤井秀一是這么想的,就連此刻已經進入連麥環節的人在聽見KP的解釋后,也忍不住低聲吐槽了一句:
“到底是誰手氣這么爛啊。”
是圣波本的聲音。
琴酒:……
是我,怎么,有意見?
琴酒在心里不爽地回應著對方。
在宮野志保和赤井秀一那邊的直播開始的同時,他和工藤新一以及安室透也已經進入主播連麥環節。
只是再看看畫面上的圖像,琴酒又厭煩地移開了目光。
[琴音女王好冷淡啊! ]
[快離這些臭男人遠一點! ]
[為什么不能是圣雪莉和琴音小姐百合貼貼]
[橘勢大好? ]
[不知道你們有沒有發現,琴音女王的表情又靈動了好多]
[琴音女王不是一直都是冰山臉嗎? ]
[我懂的,你是說琴音女王看人如看狗的表情對吧]
[難怪昨天琴音小姐沒直播,原來是去優化升級了,好,我喜歡! ]
而另一邊,工藤新一頂著江戶川柯南的馬甲,看看和自己連麥的圣波本與「琴音」小姐,再看看直播畫面中的圣雪莉和魅魔先生,同樣也想不通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難道灰原沒選我?”
工藤新一皺著眉問。
大家都是少年偵探團的OG和OB,不是應該充分發揚帝丹小學的校友精神嗎?怎么這時候沒有一點團魂了?
【在搭檔和真相面前,圣雪莉小姐選擇了真相。 】
KP看熱鬧不嫌事大地說道。
工藤新一:……
這還真是我距離真相最遙遠的一次。
“所以她選擇的是安室先生?”
結合KP剛才的發言,工藤新一不難得出結論,不過這也能理解,畢竟安室透可能是他們之中最了解這個副本的人了。
“但是安室先生沒有選擇灰原?那他選擇誰了?我嗎?”
以安室透的性格,這種時候肯定會先排除赤井秀一和琴酒。既然他和宮野志保的互選沒有成立,工藤新一覺得也只可能是他了。
【不是,他選擇了赤井秀一。 】
工藤新一:啊?啊? ? ?
“難道是安室先生被什么不干凈的東西沾上了嗎?”
【……嗯,怎么不算呢。 】
KP用一種古怪的語氣回應著工藤新一,少年還想再多問幾句,然而KP卻沒有了回應。
過了三五秒,無論是在線下直播間里的宮野志保和赤井秀一,還是連麥解說的三人,全都聽見了KP的播報——
【感謝各位主播積極參與了本次《與心儀的主播面對面心連心》活動!在諸多的報名表中,我們最終選出了兩位幸運兒主播,為大家展現一場精彩紛呈的線下聯動! 】
新一/志保/秀一/安室/琴酒:……
這句話里槽點也太多了吧!
這個活動名是什么東西?眾多報名表是有多少?積極參與……根本就是被KP你半強制參加的吧?
工藤新一的表情一言難盡,但他很快就發現更加讓人無語的內容還在后面。
【接下來讓我們將視線從活動會場轉移轉移到解說廳! 】
【首先感謝三位主播的積極參與,雖然很可惜幾位都未能中選,但是也有機會參與到與活動會場的交流中。 】
【另外活動會場的兩位主播無法聽見解說廳的交流,所以各位可以暢所欲言,但是禁止一系列不文明的、有違社會公序良俗的行為。 】
工藤新一:……
我們在在坐之人都是文明人,你提醒這一句有必要嗎?
大偵探正想說KP多此一舉,扭頭就看見冷若冰霜的「琴音」小姐,從對方變得越發靈動的表情上,少年偵探敏銳地察覺到對方在他們看不見地方,偷偷進步過了!
可惡,這群人都這么拼的嗎?
那他也要加油了!
【首先可以請解說廳的主播都進行一下自我介紹。 】
“大家好,我是江戶川柯南,是個偵探。”
聽到KP讓做自我介紹,工藤新一率先開口:“我是福爾摩斯的弟子哦,有任何難題或者謎題都可以來找我!”
安室透緊跟而上:“我是一名普普通通的潛水員波本,目前直播的內容包括潛水、料理,偶爾也寫點東西。”
工藤新一:……
大偵探不由地回想起了當時看見的人魚與海盜的故事。
他小心翼翼地看了眼那邊的琴音小姐,發現對方在聽見這番發言后依舊冷若冰霜,顯然并不知道就在自己和魅魔進行PK的那一天,圣波本又寫下了一篇圣作。
[圣波本還是太謙虛了! ]
[那是寫點東西么?那是我指路的明燈啊! ]
[所以圣波本那天被關小黑屋是怎么出來的啊? ]
[好問題,直播間維護好像不影響小黑屋吧? ]
[聽說是寫完了,但是我好像沒看見有人傳上來]
法老iswatchingyou:[聽說是被編輯私藏了]
法老iswatchingyou:[讓我們一起譴責它]
[雖然那個編輯不是人,但是你也沒放過他啊]
安室透做完簡單的自我介紹后,又看向了第三人,然后就是一陣劇烈的瞳孔地震。
這,這是什么玩意兒? ? ? ?
安室透不理解。
安室透大為震驚。
從剛才起,安室透的注意力都在抽簽結果上。
畢竟參與這次活動的其實就他們五個人,宮野志保和赤井秀一出現在活動會場,那么剩下三個解說的用腳指頭想都知道是誰。
但是這是什么情況?
這個坐在冰雪王座上的銀發皮套人是什么玩意兒? ? ?
安室透的大腦一時間有些當機。
他重新掃過屏幕上的畫面:出現在活動會場的人的確只有宮野志保和赤井秀一、自己沒有被任何人附身、并且工藤新一也用熟悉的江戶川柯南的馬甲發表了言論。
在排除一系列不可能的選項,剩下的哪怕再怎么荒誕無稽也是真相。
安室透終于確定了這個穿著華麗的禮服、頭戴王冠、一臉冷漠與厭倦的銀長直美少女皮套人的身份。
不是,琴酒,你這也太拼了吧?
就是一個直播罷了,你在組織里殺臥底殺叛徒時都沒那么拼過吧?還是說你其實在組織的時候已經找貝爾摩德老師偷偷上過強化班了?
這是什么卷王啊!
琴酒沒有說話,他迅速看了眼屏幕上的畫面,在看見工藤新一習以為常而安室透略帶震驚的面容后,他厭煩地收回目光,發出了一聲冷哼。
“哼。”
[姐姐殺我! ]
[不愧是女王,完全不給男人好臉色啊]
[女王快來踩我]
[琴音小姐連冷哼的聲音都是那么動聽]
[我想給琴音女王當狗]
安室透當了很長一段時間的主播,已經養成了會看彈幕并且和觀眾互動的習慣。
此刻感受到屏幕下方飛快閃過的文字,他下意識地低下頭看了眼,隨后就看見了令他更加震驚的文字。
安室透:啊?啊?不是,啊? ? ?
你們是認真的嗎?
圣波本第一次感受到用詞匱乏。
雖然他從小黑屋里離開后,腦中再也沒有被蒙著紗的感覺,但此時此刻,他意識到了自己對于文字的局限性。
——至少圣波本寫不出這樣的話。
【感謝各位主播性格鮮明的自我介紹。 】
KP的聲音帶著明顯強忍著的笑意:【那么現在就讓我們回到活動會場,看看兩位優秀的主播——圣雪莉小姐和宇宙魅魔先生會為我們帶來怎么樣精彩的節目吧? 】
就在解說廳進行自我介紹的時候,宮野志保和赤井秀一也看清了周圍的情況。
此刻他們被傳送到的地方不是赤井秀一已經去過一次的宇宙,而是一個直播廳,只是這里空空蕩蕩,什么都沒有。
【我們是可以開放的平臺,沒有劇本也沒有強制性要求,你們完全可以自行選擇接下來的直播的背景和內容,只要在遵循公序良俗的情況下保證節目效果就可以了。 】
宮野志保和赤井秀一對視一眼。
“你有什么想法嗎?”
“你決定吧。”
兩人再一次同時開口,雖然已經習慣了對方的這一身打扮,但是對于節目的內容,他們完全沒有任何的頭緒。
宮野志保思忖片刻,而后問道:“你前兩天都在做些什么?”
赤井秀一挪開了目光:“我覺得我們可以換一個方向,再想想別的吧,我這個……不太適合你。”
宮野志保:?
她愣了愣,再看看赤井秀一這一身和本人性格完全不符的打扮,隨即了然:“你又把魅惑點到90了?”
赤井秀一:……
“現在圣雪莉小姐和宇宙魅魔兩人正在進行激烈的討論。”
安室透雖然不樂意給赤井秀一解說,但是見那邊的卷網琴酒都做到這個份上了,他也不愿居于人下,立刻盡職盡責地開始自己的工作。
“根據我們手邊得到的兩位主播的資料,可以看得出,圣雪莉小姐不愧是能夠洞察人心的修女小姐,上來便對魅魔進行了一輪心理暴擊,那么魅魔是否會在修女小姐的凈化下開始懺悔呢?讓我們拭目以待!”
工藤新一:……
琴酒:……
這人好拼啊!
“不愧是同時打著四份工的男人,干什么都拼!”
工藤新一一整個大震驚,明明宮野志保和赤井秀一只是在商量,但是在圣波本的解說下,感覺這兩人接下來就要進行一場圣人和惡魔的較量。
這個題材圣波本好像也寫過。
工藤新一:……快!快停止思考啊,我的大腦!
琴酒:“呵。”
[能請到圣波本當解說,節目組真的撿到寶了]
[不知道這場直播結束后,圣波本又有什么樣的產出]
[那個琴音是不是只會發哼哼哈哈的音節啊]
[所以我說皮套人不行啊,還是真正的人才有靈魂]
[不允許你們這么說琴音女王! ]
[愛看看不看滾,哪來那么多廢話]
[不是,這里還有未成年人,你們都注意點好嗎? ]
由于三位主播的彈幕全都匯聚在一起,彈幕區瞬間亂一團。
宮野志保和赤井秀一不知道解說廳那邊的情況,此刻還在商議著要做些什么精彩的直播:“那你除了魅惑還點了什么技能?釀造?”
赤井秀一點點頭,正要說那就給觀眾表演一次釀酒,但很快就聽見幾乎要被人從嗓子里擠出來的尖叫聲。
“……我倒是沒問題,但是KP會瘋的吧?”
宮野志保回憶了一下赤井秀一的戰績,十分認同地點了點頭:“的確。”
【建議你們還是不要用釀造。 】
KP見兩人又放棄的念頭,立刻踩著臺階就上了:【再提醒一下,直播間里一旦出現違禁物品立刻就會被封掉,除了酒之外,香煙和槍.支也不能出現,這些都已經有主播親自驗證過了。 】
宮野志保:“……”
“你說的主播該不會是琴酒吧?”
赤井秀一點點頭,他回憶了一下某人往日的作風,覺得能一口氣踩爆所有雷的,恐怕也就只有琴酒了:“的確,能一口氣做這些事的我只能想起他。”
——不,其實還有你。
宮野志保目光幽幽地盯著面前的人,赤井秀一像是看懂了她無聲的暗示,摸摸鼻子再度撇開了視線。
“那我們再想想別的。”
宮野志保嘆了口氣,雖然KP一直說他們是刁民,但是她也不是整活的主力,現在沒活硬整讓她感覺很頭疼。
“別的好像也沒什么了,不過你有沒有發現,這個副本和我們在英國時的經歷高度重合了。”
赤井秀一點點頭。
點了莫里斯舞的大祭司,修女宮野志保,圣人波本,自己的釀造和魅惑,還有突然出現的大眼珠子格赫羅斯,赤井秀一覺得當時整的活好像都……
等等,還缺一個。
他們在英國事整的最大的活,這不是還沒有拿出來嗎?
赤井秀一立刻看向那邊還在苦惱思索能做些什么的宮野志保,向她確認道:“我記得,你在英國的時候點了木匠吧?這次也點了嗎?”
“點了,還點了粉刷匠和油漆工這個技能。”
宮野志保點點頭,她正要問赤井秀一是不是有了什么主意,但話還沒有說出口,就看見對方的表情。
那是一個胸有成竹的笑容、卻散發著令人熟悉的低氣壓,仿佛一時間又回到了組織時期。
如今的宮野志保對于這樣的氣息不再感到畏懼。
她看著赤井秀一這個明顯是在算計著什么的表情,忽然想起了他們幾個在英國時,聯手整的最大的那個活——
“看來赤……赤色魅魔和圣雪莉已經有了注意。”
安室透一邊說著一邊回憶著關鍵詞,作為調查員而言,他在英國這個副本體驗感極差;但是從他本人的立場來說,那卻是一個讓他和摯友重逢的地方。
至于赤井秀一當時字英國做了什么,安室透第一反應就是那瓶毒酒,然后就是……
工藤新一似乎也想起了是:“我記得圣雪莉小姐和魅魔先生當時似乎是搞了一票大的,難道說他們現在要進行限定復刻嗎?”
大概是因為安室透不斷地使用“圣雪莉”和“魅魔”這兩個稱呼,工藤新一也被稍稍帶跑偏了。
琴酒:?
琴酒對此是真的一無所知。
但是琴酒不在乎。
他并不覺得宮野志保和赤井秀一這兩個人還能整出什么驚天地泣鬼神的大活,正打算關掉聲音好好再睡一覺,就聽見那兩人異口同聲地向KP提出申請。
“我們要造高達!”
琴酒:?
啊?什么東西?
他的睡意頓時消失,看看活動會場信心滿滿的宮野志保和赤井秀一,再看看那邊露出了“果然如此”表情的工藤新一和安室透,他覺得這個世界大概是瘋了。
[啊?我是不是聽錯了? ]
[不怪琴音小姐露出這個表情,我也覺得他們瘋了]
[修女和魅魔,要造高達?啊? ? ? ]
[不是,他們是怎么想的啊]
[聽他們的意思,好像之前就造過? ]
[我從琴音女王的微表情中感受到了震驚]
【……】
KP在聽見他們兩個回憶英國往事時,就有種糟糕的預感,此刻聽見高達這個關鍵詞一出,KP頓時發出了一聲哀嚎。
“現在可不是1920年代了,在這個有高速運轉的機械的時代,造個高達不算過分吧?”
“現在都有直播平臺了,那我們繼承偉大的斯科奇教授的意志,給高達裝一個電磁炮,也不過分吧?”
【我覺得你們挺過分的。 】
聽見宮野志保和赤井秀一振振有詞,KP一時間差點緩過氣:【電磁炮屬于武器,不能出現,而且你們誰也沒點電子學和電氣維修。甚至只有圣雪莉點了木匠,所以造高達別想了,頂多造個特洛伊木馬。 】
誰說特洛伊木馬不是高達呢。
宮野志保和赤井秀一對視一眼,兩人飛快地進行著眼神交流,半響之后,他們竟然真的齊刷刷點頭了。
“那我申請木匠技能。”
“我申請機械維修。”
赤井秀一根本沒點機械維修,但是有宮野志保的木匠在,他的機械維修如果成功了那就是錦上添花,如果失敗了,起碼還有一個特洛伊木馬高達當保底。
KP思考了一下赤井秀一的骰運,糾結再三,還是選擇給了骰子:【行吧,為了節目效果,你們丟吧。 】
碧璽質地的骰子從兩人的掌心落下,KP正準備冷哼,但很快就發不出一點聲音。
而宮野志保和赤井秀一,包括正在觀看這個直播間的所有人,都聽見了熟悉的音效——
【木匠檢定1d100(檢定/出目):35/5極難成功】
【機械維修檢定1d100(檢定/出目):10/3大成功】
第203章
【……】
KP的沉默震耳欲聾。
而彈幕顯然也沒放過這個可憐的KP。
[我笑死了]
[KP:為了節目效果;魅魔:Surprise! ]
[如果此刻KP有表情,大概就是絕望的表情吧(滑稽)]
[所以這算特洛伊木馬大成功還是高達大成功啊]
[沒想到有朝一日我會看見修女和魅魔直播造高達]
[這是什么骰神寵愛之魔啊! ]
“我們可以看見,赤色魅魔展現出了他下作……高超的技巧,在對KP使用了話術和魅惑后,又對骰子進行了令人發指的行為,最終投出了10/3大成功的結果!”
一看見這個結果,身在解說廳的安室透也不知道從哪里拿來了麥克風,頓時語氣激動地進行著自己的講解工作。
工藤新一:……
琴酒:……
工藤新一看看那邊從始至終沉默不語的琴音小姐,再看看一手撐著桌子一手拿著麥克風、兩眼盯著屏幕畫面激情演講的安室透,終于意識到這個副本讓人顛成了他難以想象的樣子。
安室先生,你真的好敬業啊。
但是這個解說詞里,聽起來似乎是充滿了個人情緒啊!這充滿聳動的言論,你確定你不是在拱火KP嗎?
“那么負責解說的柯南君,你對此怎么看?”
工藤新一:?
這里還有我的事? ? ?
“我,我只是個普普通通的小學生,我什么都不知道。”
工藤新一頂著江戶川柯南的臉,露出一個尷尬的笑容:“我只是覺得活動現場的兩位真厲害啊,就是不知道木匠和維修的結合,最終會做出什么樣的產品。”
江戶川柯南小朋友干干巴巴地說著這番話,但心里卻是越說越有底氣——
優秀的小學生就是這樣。
即使對大人的世界一無所知,也能交出一份令人滿意的答卷。
安室透邊聽邊點頭,臉上一直維持著親切友善的笑容:“不愧是我們聰明的柯南君,一下子就切入到了要點。”
“的確,木匠和機械維修的結合著實新穎,不知道在這強強聯合之下,是否真的能夠造出充滿迷惑性的木頭外殼、內里卻是高端科技的現代特洛伊木馬呢。”
工藤新一眨眨眼:“如果這么說,那么KP就是拋出金蘋果的埃里斯女神了。”
【……】
KP發出了細微的聲音,像是準備罵人,但最終卻還是用高素質強忍住了。
琴酒:……
琴音小姐沉默不語地看著活動現場的整活表演,聽著這連麥的兩人一唱一和,再配合KP明顯在壓抑怒火的吸氣聲,只覺得這場直播荒誕極了。
確診了。
這幾個腦子都有問題。
[所以這個高達到底怎么整啊]
[外表是特洛伊木馬,但是高達駕駛艙? ]
[說KP是埃里斯女神你們可真的不要命了(內種語氣)]
[那個虛擬主播到底會不會說話啊]
[ls不愛看別看,琴音女王的臉本身就是藝術品]
[笑死了,這本身就是捏出來的臉]
琴酒幾人對于彈幕的罵罵咧咧毫不在意,此時此刻他們更在意的還是活動會場的情況——要知道KP接下來的播報,直接關系到他們幾個明天能不能蹭上高達。
實在不行,鋼筋鐵骨的特洛伊木馬他們也不是不能接受。
畢竟特洛伊木馬,怎么不算汽車人呢?
【……】
KP終于從這個充滿演出效果的直播中回過神:【先等下,等下,我先確認一下。 】
像是受到了劇烈的刺激,KP說話都有些混亂,眾人只聽見KP又做了幾次深呼吸,這才用一種充滿不理解的語氣問道:
【你要知道,就算真的造出了高達,在沒有電子學和電氣維修的情況下,也不是你們用汽車駕駛技能就可以開的。 】
KP試圖用話術改變這兩個人改變想法:比如將特洛伊木馬回歸到樸實的外表,和更加純粹的內里中。
宮野志保和赤井秀一對視一眼,后者立刻上前一步:“高達算是重型機械?那駕駛特洛伊木馬豈不是要馴獸?”
【駕駛特洛伊木馬需要的怎么可能是馴獸,不對,先不說這個,高達怎么不算重型機械呢? 】
KP下意識反駁:【那可是高達!如果你說你造的是汽車人,我也不是不可以算你汽車駕駛,但是高達……】
KP的聲音戛然而止,顯然是意識到了什么。
而就在KP即將爆發出尖銳的爆鳴聲前,赤井秀一便先一步開口,活生生地掐斷了KP的慘烈叫聲。
“我都點了,馴獸和操作重型機械。”
宮野志保:……
工藤新一:……
安室透:……
琴酒:……
【……】
[……]
現場的所有人,包括KP和彈幕,全都沉默了。
“點馴獸我還能理解。”
安室透本人也點了馴獸,這個技能他們都在英國用過,如果在這個副本如果點了就能有加成,安室透本人就用了個相對而言比較缺德的方式,蹭到了15點的加成。
“但是他點重型機械做什么?表演拖拉機炒飯?”
工藤新一:為什么你會聯想到這個?
“我覺得赤……色魅魔先生應該沒點廚藝。”
這個展開真的把安室透給整不會了:“總不可能他一早就琢磨著要開高達吧?”
【……那,你們兩個沒有圖紙啊。 】
KP沒有感情地說道,還在據理力爭:【總不可能你倆閉著眼睛隨便做了幾個木匠活,就造出高達了吧? 】
“KP,這里不是1920年代的英國。”
沉默許久的宮野志保突然開口提醒道:“我們可以上網搜高達的圖紙的,實在不行甚至可以搜模型,放大比例就能造出來了。”
[我了個Jesus啊,這修女在說什么? ]
[修女,高達,上網搜圖紙? ? ? ]
[究竟是我瘋了還是這個世界瘋了]
[不是,重點難道不是他們在1920年代造高達嗎? KP真的允許]
法老iswatchingyou:[那真是一段美妙的經歷]
全知全能:[快樂星球可樂無限來續杯神秘奶茶暢飲找到關鍵線索蔚藍色千紙鶴我的青春小鳥一去不復還]
我頭上有貓耳:[你給我閉嘴吧喵]
我頭上有貓耳:[給老娘滾回去啊你個私生喵! ]
法老iswatchingyou:[好兇的野貓哦]
我頭上有貓耳:[你也滾]
【服了,那你們先過圖書館和幸運,圖書館困難成功以上可以搜到高達的圖紙,幸運極難成功以上就可以根據圖紙造高達,如果都失敗了就老老實實造特洛伊木馬。 】
“那我先過吧。”
宮野志保上前一步說道:“我先過圖書館,這次有加成嗎?”
【沒有。 】
KP斬釘截鐵地回應她,就在宮野志保奇怪地皺了皺,本能地要去看自己掌心時,就聽見KP的聲音再次響起,只是這一次音量被壓低了許多,仿佛在忌憚些什么:
【如果你真的要丟的話,就進行克蘇魯神話檢定吧。 】
宮野志保:?
[你們查的什么圖書館?需要用克蘇魯神話? ]
[不是,你們是打算強拆人伊斯人圖書館城大門? ]
[修女克蘇魯神話有多高? ]
[我現在就跑來得及嗎? ]
[不慌,也不是誰都有勇氣丟克蘇魯神話的]
“要不還是算了吧。”
一聽見KP這么說,赤井秀一頓時產生了一些不太美妙的回憶。
不僅僅是人在現場的赤井秀一,就連在解說廳的三人也齊齊陷入了沉默,顯然也和赤井秀一一樣,回憶起了當初在拉斯維加斯鐵板燒的拼車翻車現場。
“我覺得這是一個充滿危險性的技能。”
安室透雖然有點心虛,卻還是盡職盡責地負責實況:“如果圣雪莉小姐真的只能用克蘇魯神話檢定代替圖書館檢定,我覺得她還是需要三思。”
工藤新一用力點頭附和:“沒錯!如果駕駛者兼設計師有危險的話,那么初號機就算造好了也是無用的。”
琴酒:……
這家伙在說什么東西?不是高達嗎?怎么又變成初號機了?
宮野志保看不見解說廳的情況,但赤井秀一臉上的擔憂不是假的,她思考一會兒,最終還是堅持道:“總還是要試試的。”
見她堅持,KP也不好再說些什么,只能發了骰子。
【那圣雪莉進行一次克蘇魯神話檢定。 】
宮野志保感覺到掌心出現了熟悉的多面體,但是她并沒有立刻丟下,而是飛速地看了眼不遠處的屏幕。
屏幕上彈幕迅速地滾動著,偶爾可以看見幾個熟悉的ID,讓她有種強烈的既視感。
她的視線又落回到自己的掌心,碧璽質地的多面體在她的手掌投射下了絢爛的影子,她進行了幾次深呼吸,而后丟下手中的多面體。
骰子落到地面后只滾動了幾下,便停了下來,緊接著就是強烈的警告音——
【克蘇魯神話1d100(檢定/出目):13/98大失敗】
宮野志保:……
赤井秀一:……
新一/秀一/琴酒:……
好,好熟悉的畫面! ! !
宮野志保一回生二回熟,有了上次的操作后,她這一次依舊搶在KP開口之前迅速說道:“我能不能申請孤注一擲?”
[我第一次看見克蘇魯神話大失敗]
[我也是第一次看13點克蘇魯神話大失敗還敢孤注一擲的]
[勇,這是真的勇]
[所以你們就不好奇為什么圖書館會變成克蘇魯神話? ]
[這種事情還是別好奇得好]
赤井秀一還想勸宮野志保,但是看她的表情不像是為了造高達而上頭、反倒是一副有了自己主意的樣子,也就不再說什么。
安室透也是滿臉的憂心忡忡,但還是盡職盡責地繼續著自己的直播:
“其實從戰術上來說,圣雪莉小姐的選擇倒也無可厚非。給不了解的朋友們解釋一下,孤注一擲一旦失敗了就得按照大失敗計算,但是圣雪莉現在已經是大失敗,如果這一次成功的話就是賺了,如果失敗了也只是維持原本的結果。”
安室透頓了頓,又說道:“其實大失敗還是有一個好處的,在這個副……直播平臺,大失敗可以獲得三倍的加成,而赤色魅魔剛才的大成功也只能獲得大約兩倍的加成。”
“但是克蘇魯神話的大失敗還是充滿危險的吧?”
工藤新一在一旁補充:“不過圣雪莉小姐之前有過一模一樣的經歷,我想她這一次大約還是想復刻之前的操作吧。”
“希望圣雪莉小姐這一次的孤注一擲可以成功,別再像上次一樣還是大失敗了。”
[等等,誰來給我解釋一下圣波本最后兩句話]
[所以圣波本和圣雪莉果然認識嗎? ]
[聽他的意思,上次圣雪莉克蘇魯神話大失敗后孤注一擲,又是大失敗]
[人怎么可以有勇氣到這個地步]
[等下,兩次克蘇魯神話大失敗會變成什么? ]
[看和什么有關吧,鑒于她這次是從圖書館變成的克蘇魯神話,搞不好真的開了圖書館城]
全知全能:[她甜蜜暴擊愛在心里是你的美麗巧克力美酒咖啡來年沖鋒陣見橘子開炮支氣管我旋轉阿姆斯特朗的]
我頭上有貓耳:[你這個傻X給勞資滾喵,別在這里妨礙她喵! ]
[我一直想問,圣雪莉直播間這個亂碼玩意兒到底是什么東西]
[人機吧,別理他]
在聽見宮野志保的申請后,KP沉默了一下,似乎是想要拒絕,但是又像是被人阻止,在短暫的交涉后,宮野志保最終聽見KP沉重的吐氣聲。
【可以。 】
KP話音剛落,那對碧璽質地的骰子便又回到了宮野志保的手中,宮野志保稍稍攥緊了拳頭,像是在祈禱又像是在確認,最后她松開手指,任憑它們落下。
骰子落地后在地上骨碌碌地滾了幾圈后便停下。
在KP的播報之前,所有人又再一次聽見了那聲沉重的、劇烈的、帶有強烈警告意味的音效聲——
[這是什么經典復刻]
[又來? ! ]
[這不會真的把伊斯人放出來吧?我先跑了]
[搞不好是比伊斯人更可怕的東西]
[那我就有興趣了]
吵吵鬧鬧的彈幕似乎并不知道危險即將到來,而作為當事人的宮野志保,卻十分平靜地等待著KP的播報結果。
【克蘇魯神話1d100(檢定/出目):13/98大失敗】
【那圣雪莉在試圖兩次尋找制作高達的秘籍時,看見了自己已經見過許多次的景象,在那寂靜無聲的空間里,你看見了熟悉的虹色球體,它們大多堆積在那太初淤泥上,有些則是從上面被積壓脫落,隨后卻又附著回了那堆充滿不祥的陰森原生質。 】
【圣雪莉看見了混沌的媒介,SanCheck,成功-1d10,失敗-1d100】
現在再感到害怕與恐懼也沒用了,宮野志保對于這個展開甚至有些習以為常,隨手便丟下了手中的多面體。
【理智檢定1d100(檢定/出目):55/5極難成功】
【理智損失:1d10=1】
【那么圣雪莉什么也沒得到,你和混沌的媒介就像是和對方打了一聲招呼,在確認過彼此最近都還不錯后,就各自離開了。 】
在宮野志保沒有察覺到的地方,直播間里少了一位觀眾。
[啊?等等,啊? ? ? ]
[這其實是什么才藝展示? ]
[太初淤泥,混沌的媒介,難道是那位? ? ? ]
DarkHorse:[如果是圣雪莉也不奇怪了啊]
[所以圣雪莉丟兩個大失敗,就是為了和對方打聲招呼? ]
[這是可以控骰的? ]
[就沒人提一句1d10=1的理智嗎? ]
羊羊羊:[坐下,那可是圣雪莉的基本操作]
彈幕全都震驚了,而熟知內情的工藤新一等人也都驚了。
但是和彈幕不同的是,工藤新一等人震驚的并不是宮野志保的兩個大失敗后SanCheck只扣1點的結果——說實話,同樣的事情經歷太多次后,人是會麻木的。
他們驚訝的是宮野志保此刻的狀態,她握著骰子,表情比起是劫后余生,更像是心中的疑惑終于獲得了解答。
“她應該是想從這個檢定里確認什么,而她現在已經得到了答案。”
一直沒吭聲的琴酒此刻終于開口,只是工藤新一和安室透、包括直播間的觀眾和他本人從音響里聽見的,都是一個略顯冷淡的女聲。
工藤新一:……
“琴……音小姐?”
他試探性地問道,似乎想要確認剛才聽見的聲音就是琴音小姐本人。
琴酒意識到了小偵探的用心險惡,再看看那邊的安室透在聽見他的聲音后,明顯變得古怪的表情,琴酒現在就想趕緊下播。
——要不再點根煙把這個直播間炸了吧。
琴酒這么想著,手里還真的出現了一盒煙,他本能地感到不對勁,但是見KP忙著處理活動現場的那兩人,他最后還是把煙點燃。
[琴音女王吃pocky的樣子好可愛啊]
[截圖了!女王拿pocky的姿勢居然和拿煙一樣,不愧是女王]
[居然還是草莓味的,女王的少女心可愛爆表]
[琴音大人快來看我一眼! ]
[我永遠都是琴音小姐最忠實的狗! ]
[這就是反差萌吧]
琴酒:……
什么東西。
他看看手里煙霧裊裊的香煙,再看看屏幕里那個銀發女人手里拿著的粉紅色餅干棒,忽然意識到了KP有恃無恐的原因。
【這是這次DLC優化的部分。 】
發現琴酒終于意識到這一點,KP語氣蕩漾地說道:【為了能夠保護主播的煙癮,也是為了能讓主播的直播能夠順利進行,在本次DLC中我們不僅升級了面部固件,還增加了抽煙喝酒等一系列違禁行為的粉色版本,所以你可以放心大膽地做你想做的事情。 】
——只要你能承受得住。
KP后半句話雖然沒有說出來,但琴酒聽懂了。
他再看一眼手里的煙,又回想剛才看見的粉色餅干棒,毫不懷疑如果自己剛才選擇喝酒,屏幕上的女人是不是會開始暢飲草莓牛奶。
安室透剛才也被「琴音」的話吸引了注意力,此刻看見屏幕上的銀發女人開始吃草莓味Pocky,他稍作思考就反應過來這是怎么一回事。
于是他毫不猶疑地就補上一刀:
“我們可以看見,琴音小姐也非常期待活動現場的情況,甚至津津有味地吃起了零食。從這個零食的顏色判斷,我猜琴音小姐應該是喜歡草莓味的。”
琴酒閉了閉眼,到底還是沒能忍住。
“……滾。”
這句話對于安室透來說,根本不痛不癢。
他剛順手捋了把虎須,見琴酒略有些破防的態度,他都能夠在腦內模擬出對方此刻的表情,一想到琴酒本尊吃草莓Pocky的樣子,他甚至忍不住輕笑出了聲。
但是彈幕區卻炸開了鍋。
[這皮套人好兇啊]
[圣波本也沒說錯什么啊,這皮套人為什么要罵圣波本]
[琴音女王罵人都那么好聽]
[這也不算罵人吧,女王就是這樣的性格]
[圣波本和琴音明顯就是熟人吧,朋友之間的調侃回應也值得你們這么激動]
[就算是朋友也不能說滾]
[你不愛聽有的是人愛聽,我就愛聽琴音小姐罵人,琴音小姐再多說兩句滾吧]
【提醒一下,直播間粉絲——】
KP的話還沒說完,熱鬧的彈幕引起了安室透和工藤新一的注意,兩人看了眼便知道彈幕區開始吵架,前者還沒來得及說什么,但后者立刻用可愛的聲線說道:
“請大家注意彈幕禮儀,少點爭吵,多關注活動現場的情況吧。”
琴酒說完那句滾之后就一邊抽煙一邊閉著眼睛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聽見工藤新一用江戶川柯南的聲音進行提醒,他這才睜開眼看了眼彈幕。
然后他就正好看見一條——
[我想聽琴音小姐說一句:笨蛋笨蛋大笨蛋]
琴酒:……?
“你們腦子是不是有問題?”
他終于忍不住問出了聲。
不想彈幕非但沒有因為他的這句質疑而沉默,甚至一石驚起千層浪,原本還在和圣波本的粉絲互掐的觀眾也不搭理對方了,直接開始滿屏幕地刷屏。
[好聽!愛聽!多罵我! ]
[琴音小姐能不能罵一句變態? ]
[啊啊啊啊阿偉死了,阿偉活了,阿偉在琴音小姐面前仰臥起坐了]
[琴音小姐能不能再多罵罵我,什么都可以! ]
[能不能說一句雜修]
[我再說一次,我相當琴音小姐的狗! ]
……
琴酒:……
工藤新一:……
安室透:……
這個世界到底還是癲成了他們不理解的樣子。
解說廳的彈幕區被琴音小姐的粉絲占領,而活動現場,宮野志保在丟了兩個大失敗后,以僅1點San值為代價平安收場。
【那赤井秀一你要不要進行一次圖書館檢定? 】
赤井秀一思考一下,他見宮野志保表情平靜、似乎并沒有很執著的樣子,最后還是搖搖頭:
“那我們還是造特洛伊木馬吧。”
他稍稍退了步,就在KP以為赤井秀一就這么放棄的時候,他又聽見對方繼續得寸進尺地說道:“不過我剛才機械維修畢竟大成功了,所以我們造的是機動戰馬特洛伊。”
那是什么東西?
解說廳的三人和彈幕區的觀眾都陷入了沉默。
KP深吸一口氣,最終還是很好地克制住了自己,沒有進行一些不文明行為:【……行,隨你,只要不是高達都行。 】
“等一下。”
眼見著赤井秀一那邊即將開口,工藤新一像是想起了什么,忽然說道:“我記得我和圣雪莉還有一次連麥機會,我現在可以用嗎?”
【你忘了,你昨天已經和她連過麥了。 】
KP沒有感情地回應到。
工藤新一:? ? ?
“可是我沒有回San啊。”
如果他47點的理智是宮野志保給他精神分析過后的結果,那工藤新一真的要懷疑在自己失憶期間,是不是做什么驚天地泣鬼神的操作:“應該是連麥突然中斷的問題吧?”
【斷了就是斷了,你獲得的是一次連麥機會,不是得到圣雪莉小姐一次精神分析的機會。 】
工藤新一:……
好有哲理的話,真是發人深思啊!
工藤新一深吸一口氣:“那我申請再和圣雪莉小姐連一次麥,這總可以了吧?”
也不怪工藤新一這么執著。
任誰幾天里理智從60變成47都會拼一把的。
安室透不知道工藤新一現在理智的數值,但聽少年急切的聲音,也知道他現在的狀態隨時處于不定期瘋狂的邊緣,于是也跟著幫腔。
“那我們三個一起roll可以嗎?”
安室透說道:“比如柯南先roll1d100=50,那我就再roll1d50這樣?畢竟我們三個現在在連麥狀態,應該能有三次機會才是。”
KP沉思了片刻,大約是出于節目效果的考慮,最終還是勉為其難地同意了這個申請。
【那你們一個個來吧,江戶川柯南先來,1d1300,丟吧,只要你們能進前10名就有機會連麥。 】
話音落下,四個骰子便出現在工藤新一的掌心里。
工藤新一意識到問題。
他記得自己上一次roll名額KP發了一把骰子,那次數值還比這次小,而這次骰子雖然是1d1300,但每一面上都十分清晰地印著標記,分別代表著個十百千四位數。
“這次的骰子看起來更正規一點,那上次的骰子是什么情況?”
【……你丟你的吧,再多說幾句就要變成1d1500了。 】
工藤新一意識到KP在逃避問題,想了想之后,還是決定先記下這件事,然后丟下了手中的四個骰子。
骰子在地面上骨碌碌地滾動著,沒一會兒就一個接一個地停了下來。
【連麥抽選:1d1300=106】
[woc歐皇]
[我記得這孩子上次1d700=13,但是這次感覺更可怕了]
[不會真的讓他們成功了吧? ]
工藤新一也沒想到自己居然一下子縮短了距離,他急忙看向了其他兩人,希望他們能繼續壓縮距離。
“下一個我來吧。”
安室透自告奮勇,隨后就拿到了三個骰子。
他掂量了一下分量,然后也再次丟下了手中的多面體,祈禱著這一次能夠丟一個好一點的數字,盡量縮小一下距離。
【……】
骰子停下后,KP沉默了一會兒,這才用沒有感情的聲音機械地播報著結果——
【連麥抽選:1d106=6】
[啊?這就被他們抽上了? ? ? ]
[1d1300=106,1d106=6? ? ? ]
[我的天,這些人是什么歐皇附體啊]
[接圣波本骰運]
[接柯南骰運! ]
穩了!
這不已經進前十名了嗎?
但是安室透和工藤新一顯然并不是見好就收的性格,眼見著還有一次機會,安室透立刻示意那邊沉默的第三人:
“那接下來就交給你了,琴音小姐,你隨便玩玩就行了。”
反正無論如何都已經保底第六,哪怕琴酒丟了個1d6=6也不要緊。
KP看見這個結果也沒什么好說的,既然這些人已經拿到了入場券,也不在乎到底誰先誰后,聞言還不等琴酒說話,便給他發了骰子。
畫面上的琴音小姐丟得更是隨意,甚至還沒拿穩,就把手里的骰子丟了下去。
【連麥抽選:1d106=3】
【那么解說廳將在兩名觀眾連麥后,與活動會場進行連麥。 】
【那么現在請活動現場的圣雪莉和赤色魅魔注意,現在將進行連麥環節,第一位連麥觀眾已經就緒,我們將在倒計時結束后接入連線環節,3、2、1——】
KP話音剛落,無論是活動會場還是解說廳,都聽見了一個短促的接入音,隨后是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以及——
“汪!”
第204章
在和KP商定完工程方案后,圣雪莉總設計師和赤色魅魔總工程師便馬不停蹄地開始動用技能、加緊建設機動戰馬特洛伊。
他們一個提著電鋸、在一陣陣滋滋聲中伴隨著木屑的飛舞、努力地進行著特洛伊木馬最重要的木質外殼的制作。
另一個則是把著電焊裝備、全服武裝地在四濺的火星中進行焊接工藝,爭取讓這個機動木馬特洛伊趕上機動戰士的水準。
高達和木馬不過是形狀的區別。
只要功能還一樣就可以了!
[為什么你們會這么熟練啊! ! ! ]
[魯班修女,電焊魅魔,這是什么鬼熱鬧啊]
[魅魔,你是在玩火]
[我是新來的,請問這個《米花重工》是什么新節目嗎? ]
[神特么米花重工,這里是……等等,誰把直播間名字改了? ]
[可惡,魅魔為了電焊穿得太嚴實了]
[我想看火光中的囗大肌啊! ]
[上面發了什么字居然被打碼了? ]
[有沒有一種可能,是上面那個自己玩抽象? ]
[但有一說一,挺吵的]
會議現場物理意義上的熱火朝天,由于無法知曉解說廳那邊的情況、加上兩個人生怕KP回過神來反悔,所以即使KP沉默不語,他們也不覺得有任何問題。
甚至一個將電鋸舞得虎虎生威,另一個將電焊玩出了光與影的藝術。
沉迷于科學與工業的兩人自然也就不知道,解說廳的宇宙大祭司三人為了和他們連上線,直接從1300位連麥觀眾中奪得前三名的位置。
——直到KP強行進入連麥環節。
此刻宮野志保和赤井秀一兩人已經完成了各自的工作,一個構建好了骨架,一個完成了外殼的切割與打磨,整個直播間瞬間回到了正常分貝,在兩人商量著要從哪里開始時,他們聽見了KP的播報。
以及在連麥成功后,傳來的那一聲——
“汪。”
“是誰家的狗狗呀?”
相對于顯然想起了什么而表情僵硬的赤井秀一,宮野志保十分嫻熟地進入到了連麥環節,她放輕了語氣,小聲詢問道,而回應她的,則是……
“汪汪!”
赤井秀一對于這情況顯然還有些沒理解,再看看身邊的宮野志保,眉眼溫柔,看狗都深情。
而那個狗甚至都不在這里。
這也不怪宮野志保。
這陣子和她連麥的觀眾實在是群英薈萃人才輩出,隨便哪一位都是都市傳說級別的。
經過這三天的磨礪,宮野志保已經迅速完成脫敏,此刻哪怕有伏姓人士跑出來說“我家冷酷無情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大哥變成了喜歡草莓牛奶穿著粉色甜美系Lolita的銀發小學生”,宮野志保也不會有絲毫的動搖。
更別說這只是一只狗。
宮野志保熟練地問道:“請問有什么可以幫助你的?是懺悔還是咨詢?”
“汪!”
宮野志保歪了歪頭,想著接下來要怎么辦,不知道這是不是狗狗的主人故意在整活,就聽見KP的播報聲匆匆忙忙地響起:
【該名連麥用戶使用了變聲器,我們現在正在為兩位緊急尋找翻譯,請稍等片刻。 】
啊? ? ?
KP一句話,直接把宮野志保和赤井秀一給整不會了。
所以這個狗狗的發言是使用了變聲器之后的?
他們只聽說過變聲器能改變聲音——畢竟某位大偵探已經快把變聲器給用到爛了,可他們從來沒有聽過使用變聲器能改變語言體系的。
不是,誰家變聲器能把人的發言改成汪汪汪啊,快來和他們家阿笠博士PK!
[你們是不是把圣雪莉小姐的懺悔室當成整活秀了啊]
[也不是第一天了吧]
[說真的,我真的懷疑這個是不是劇本]
[應該不是,昨天上太空的那三個不就是真的上天了嗎]
[好想成為圣雪莉的狗? ]
[怎么這些想當狗的還人傳人了呢]
我頭上有貓耳:[不!她是貓貓黨喵! ]
我頭上有貓耳:[怎么剛走了灘爛泥又來了個狗,都給我滾喵]
宮野志保等了一會兒,在狗狗下一聲叫喚和KP的播報中,她先等到了那一邊正在組裝機動戰馬的赤井秀一的嘆氣聲。
宮野志保扭過頭去看他:“怎么了?”
“KP給的材料和燃料都有些不太充分,腿的部分沒有做到那么完美。”
赤井秀一看著自己構建好的骨架和另一邊剩余的材料說道,“我預計是要做時速100公里每小時的,現在看來成品可能會打一個大折扣。”
宮野志保:……
赤井秀一冷著臉說這番話的樣子實在是太正經了,正經到宮野志保一時間都分不出他是在開玩笑還是認真的。
但宮野志保還是忍不住吐槽:“你是打算做真空超導磁懸浮特洛伊木馬嗎?”
——那種在名古屋發射粒子光束炮能拐著彎地追上在東京的敵人的特洛伊木馬?
[這是什么黑科技! ]
[這還是特洛伊木馬嗎?啊?不對勁,讓我翻翻希臘神話]
[特洛伊木馬里裝著敵人,機動戰馬特洛伊內置磁懸浮,很合理]
[他們不會真的成功吧? ]
赤井秀一在宮野志保的沉默中,將她做的外殼一點點組裝上去,“現在還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么事,但是多一點生存的手段總是沒錯的。”
宮野志保忽然有些慶幸自己的克蘇魯神話沒過。
如果真的給他們做出了高達,按照赤井秀一對里面構造的執著,他們還不知道會被KP制裁成什么樣。
“汪!”
另一邊,像是意識到自己被他們無視了太久,連麥中的狗狗也忍不住又叫了一聲。
宮野志保對小動物總是溫柔的,聽見狗狗的叫喚聲后,忍不住再度放柔了聲音,輕聲哄著和他們連麥的小動物:
“對不起呀,剛才忽視了你。”
“汪汪!”
“所以你是有什么煩惱要和我傾訴嗎?”
“汪汪汪!”
一人一狗聊得不亦樂乎,而宮野志保手里也沒停下,繼續和赤井秀一一起以異常的速度搭建著這皮能夠容量起碼二十人的同時,還能進行一些特殊的攻擊手段的巨大戰馬。
等尋找翻譯器的KP回來的時候,就聽見他們在聊——
“要不把光束炮的蓄能速度再上調百分之三?”
“我覺得可以把這些驅動力加在腿部,這樣跑起來的時候也比較快。”
“腿只是裝飾,我剛才就想說了,你把腳改成輪子不是更快嗎?”
“這就不像機動戰馬了,而是汽車馬了。”
KP:? ? ?
你在說你馬呢?
充滿疑惑的KP差點爆了句粗口,意識到自己差點就要被自主規制的KP連忙出聲、打斷了這兩個人的激烈爭吵。
【那個什么,翻譯器和翻譯官都沒有找到,不如你倆進行一次靈感檢定,看看這個狗狗在說些什么? 】
宮野志保:……
赤井秀一:……
早點這么說不就好了嗎?
兩人對視一眼,感覺到骰子出現在了掌心里,也沒多想就扔了下去,同時手里也繼續著建設特洛伊木馬的工程。
骰子從兩人位于高空的操作臺落到地上滾著圈,幾乎是在落地的同時便有了答案。
【靈感檢定(圣雪莉):90/15極難成功】
【靈感檢定(赤色魅魔):70/65成功】
【那么圣雪莉可以理解這位連麥觀眾大部分的語言內容,而赤色魅魔只能感知到一些。 】
宮野志保忽然產生了些許的期待與好奇。
不僅僅是她,直播間的觀眾,甚至解說廳的幾位解說員和位于解說廳的觀眾,都對KP的話產生了些許的期待。
他們都想知道,這個狗狗到底帶來了什么勁爆消息。
宮野志保想了想,又再一次問道:“那么,現在您可以說一下您想在我這個直播間傾訴的事情了。”
“汪!”
(你好,圣雪莉小姐。)
“汪汪!”
(我是生活在一個古老城市里的族群之一。)
“汪,汪汪!”
(前幾天我的族人們發現有兩個獵物的存在,于是出去狩獵。)
“嗚……汪!”
(但是都很長一段時間了,他們都還沒回來。)
“汪汪,嗚!”
(我現在很擔心它們的情況,請問我應該怎么做。)
宮野志保:……
赤井秀一:……
這個故事,有點耳熟啊!
宮野志保不動聲色地和赤井秀一對視了一眼,原本溫柔的語氣瞬間變得有些異常,就像是在努力地克制著什么一樣。
“請問你那些去狩獵的朋友,一共去了幾位?”
“汪汪汪汪汪汪!”
(六個!)
“汪!”
(它們都是我們族群中數一數二的好手!)
“嗚嗚,汪汪!”
(他們的氣息最后消失在一片雪原上,但是我們無法找到它們的下落!)
“汪,嗷嗚,汪!”
(是這樣的,我好擔心它們的下落,想來找它們,可我們族群都得需要滿足一些手續才能出城。)
“汪汪,汪汪汪汪!”
(所以圣雪莉小姐,請問我能和你對視一眼滿足出城的要求,然后出來找他們嗎?)
宮野志保:……
赤井秀一:……
[出城,對視,狗? ? ? ]
[該不會……吧? ]
[不是,等下,我記得昨天有人在首頁上傳了銀河海妖和圣雪莉小姐打狗視頻? ]
[什么?這修女居然還虐狗? ]
[ls別瞎說,那狗不打就真的活不下去了好嗎]
[那畢竟也是狗狗啊,什么狗非得打才能活下去,別給自己虐待小動物找借口了好嗎]
[還是個修女,竟如此狠毒]
[沒想到那個銀河塞壬唱歌那么好聽,做事居然這么心狠手辣]
[上面洗白的怎么不說話了,我倒要看看是什么品種的狗,你們虐待小動物不虧心嗎]
[你好,是廷達洛斯獵犬]
[……]
[對不起,順便問一句,視頻哪里可以看? ]
宮野志保沒有注意彈幕區的情況,但是聽著這位連麥觀眾的話語,也陷入了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好的沉默中。
他們當時遇見的狗都不太聰明。
這個看起來也是個傻的。
而此時此刻,身在解說廳的江戶川柯南和安室透的臉色,也從一開始聽見汪汪叫時的溫柔,變成了意識到事態重要性的凝重,再到現在完全不知道該露出什么樣的表情。
你真的要和偉大的戰斗修女圣雪莉小姐對視?
你,真的確定要過來?
安室透倒吸一口涼氣。
有一說一,宮野志保和琴酒這場戰斗的確打得漂亮,但是戰后的圣雪莉小姐疫苗接種室,安室透根本不愿再回想。
于是他決定直接把這個問題推回給另一位當事人:“關于這位連麥觀眾的問題,我們想聽一下琴音小姐是怎么想的。”
琴酒:……
“打哪來滾哪去。”
[這個皮套人素質真的差]
[再說一次,愛看看不看滾,別在彈幕區說些KY言論]
[笑死了我是來圣波本的,誰要看皮套人啊]
[你可以去圣波本的直播間看純享版,自己要來解說廳直播間就別隨便批判別的主播給你家圣波本招黑]
[服了,你們就不能安安靜靜地看直播嘛,整天哪來的那么多戾氣]
[圣波本和琴音明顯是熟人啊,熟人間互動你們管得著么]
[就算是熟人也不能這么說話吧? ]
安室透原本在思考為什么廷達洛斯獵犬也連入了直播間,但是看著彈幕區瘋狂刷過的白色文字,他忽然有種奇怪的感受。
今天直播間的戾氣是不是太大了?
彈幕區的觀眾們動不動就吵起來,是因為幾個主播一起連麥的關系,導致各自的觀眾不得不匯聚在一起?還是因為別的什么緣故?
他看了眼工藤新一,發現大偵探似乎還在糾結廷達洛斯獵犬的事情,于是也暫時隱下不說,只是試圖將話題轉向別處,以此來緩和直播間里的氣氛。
“看來琴音小姐是不太贊成這位連麥觀眾的提議。”
工藤新一原本正在思考廷達洛斯獵犬究竟是從哪里發來的電報,一聽到安室透的聲音,他立刻回過神。
在察覺到直播間彈幕的氛圍明顯不對勁后,大偵探也順著對方的話繼續說下去:
“我們能夠理解這位連麥觀眾緊張焦急的心態,但是我們也抵制這種為了自己的目的、將危險轉嫁給其他人的行為。”
工藤新一義正嚴詞地說道:“將自己的利益凌駕于其他人的生命之上,這是極其不道德的。”
[一個7歲小朋友能說出這番話真的很了不起啊]
[現在的小朋友思想都這么成熟了嗎]
[誰知道他是不是開濾鏡裝嫩]
[你也可以啊,是不想嗎? ]
[我不屑做這種事,但是自己披著小孩的皮坑蒙拐騙吃紅利還呼吁這呼吁那,你們不覺得很可笑嗎]
[不覺得,我覺得你很可笑]
[你這么急是不是被戳中痛點了?其實你也是這種人,所以覺得小柯南是在罵你對嗎]
[@GM,能不能把這種杠精的號給封了啊]
彈幕區的情況的確不容樂觀。
無論工藤新一和安室透怎么言語引導,都不能維持評論區的秩序,甚至他們的一言一行都會被無限放大,成為下一個被攻訐的點。
工藤新一和安室透不是處于面對面的狀態,此刻他們的言論都會被彈幕區的觀眾聽見,但即使沒有言語上的交流,他們也還是能夠從對方的一個眼神、一個微表情中,猜到對方此刻的想法。
——實在不行,就試試看社交技能吧。
“我可以用話術嗎?”
“我可以用說服嗎?”
兩人不約而同地在心中對KP提出了申請,然而他們還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就聽見骰子落地滾動的聲音。
是誰?是KP嗎?
兩位偵探瞬間警覺,他們看了眼活動會場,宮野志保和赤井秀一兩人依舊在進行著磁懸浮機動戰馬的組裝,顯然這并不是他們的行為。
那會是誰?
就在他們試圖推理的時候,工藤新一和安室透便已經聽見了KP的播報——
【魅惑檢定1d100(檢定/出目):90/9極難成功】
【馴獸檢定1d100(檢定/出目):50/5極難成功】
【對于虛擬主播琴音小姐來說,人類都是動物。既然是動物,那么自然可以用自身的魅力輔以馴獸來征服。經過冷酷無情的雪山女王琴音的教導,彈幕區的觀眾瞬間都成為了她的……呃,忠犬。 】
工藤新一:?
安室透:?
啊?這也可以? ? ? ?
工藤新一和安室透被琴酒這個騷操作驚呆了,兩人原地被硬控十幾秒,在意識到自己并沒有對琴音小姐產生任何奇怪的感情后,也稍稍松了口氣。
在短暫的慶幸后,他們又連忙看向彈幕。
剛才還在各種罵戰中幾乎快成為廢墟的彈幕區,此刻在琴音小姐驚天地的個人魅力和優秀的訓練手法中,迅速完成了災后重建,并且什么樣的人都有。
[琴音小姐我愛你! ! ! ! ]
——熱情奔放型。
[我是琴音小姐的狗我是琴音小姐的狗我是琴音小姐的狗]
——復制粘貼自我洗腦型。
[琴音大人能不能罵我幾句!我愛聽!想聽!一直聽! ]
——抖M。
雖然局勢的確是被控制住了,但是眾人也說不上這究竟是好,還是變得更加糟糕了。
而就在眾人為已經快淪為琴音女王朝圣地的彈幕區感嘆不已的時候,卻忽然感覺到自己所處的空間正在扭曲。
熟悉的感覺一陣陣地向他們襲來,工藤新一連忙看向活動會場,卻見宮野志保和赤井秀一兩人也露出了驚慌的模樣,顯然他們所處的空間也受到了影響。
“KP,這是怎么一回事?”
“活動會場那邊發生了什么?難道說廷達洛斯獵犬真的來了?!”
“就算來了,志保和赤井秀一應該也不用擔心吧?”
“難道KP又在做什么實驗?”
【服務器這邊臨時出了一點故障,請各位保持冷靜,我們正在緊急修復。 】
雖然說著讓眾人冷靜,但是KP的語氣卻是前所未有的急促和慌張:【為了確保各位的安全,我們決定提前進入原定將會在明天展開的線下見面會,請各位抓緊時間,在十秒內決定想去游玩的地點,趕快! 】
“柯南,你來選吧。”
“誒?但……”
“隨便選一個你最想去的地點就好,快點!”
在安室透的催促下,意識到情況緊急的工藤新一也不再推辭,他沉思了兩秒,在KP變得越發急切的催促聲中,和熟悉的失重感侵襲而來的同時,小偵探報出了他最想去、也是認為最安全的的地方。
“米花!我想去米花町!”
這個回答一出,安室透似乎是松了口氣,而另一邊的琴酒從始至終都沒有開口,而從他那個虛擬形象上,也看不出絲毫的情緒。
他們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只能安心等待KP的傳送,可就在周圍的空間徹底發生變化的同時,他們聽見了KP幾乎被警報音和機械故障音掩蓋的播報聲,以及一連串的、聽起來十分倉促的暗投。
【暗投:? ? /? ? 】
【暗投:? ? /? ? 】
【暗投:? ? /? ? 】
【暗投:? ? /? ? 】
【地點已確定,地圖正在生成中,正在進行傳送準備……系統出現異常,進入緊急狀態,調查員將進入初始地圖中,場景渲染已完畢,傳送開始,目標5人——】
這是什么?
身在解說廳的工藤新一三人,還有此刻正在活動會場的宮野志保和赤井秀一兩人,全都聽見了這段怎么聽都像是系統的播報。
而赤井秀一也感覺到周圍天旋地轉的時候,聽見了KP急促的聲音。
【我想問你借一樣東西。 】
……
周圍的環境不斷地扭曲擠壓變形,身體產生了強烈的失重感,伴隨著眼睛接受了太多雜亂的信息,隨之而來的是暈眩與嘔吐的沖動。
眾人不知道這種感覺維持了多久,甚至不知道在這一過程中發生了什么事,等他們恢復意識的時候,卻發現周圍的環境變了許多。
這里不是什么活動現場,不是什么直播間,而是一個戶外的城市街道,在高懸的路牌上,他們看見了熟悉的米花町的字樣,可是周圍的環境,卻怎么都不像是米花町。
甚至不像是任何一座正常的城市。
天空是紅色的,懸掛在天空上的不是日輪或者月亮,而是一個紅色天體。
那天體的周圍流動著氣體與赤色的礦石,看起來就像在血管中汩汩流動的血液,似乎察覺到他們的注意,那天體朝他們眨了眨眼。
就在他們觀察著這個眼珠一眼的天體時,空中忽然飛過了一只碩大的鳥,仔細一看,它長著馬一樣的腦袋、蝙蝠的翅膀,身上附著著鱗片,散發著不祥的氣息。
路上空空蕩蕩,沒有任何的車輛和路人,倒是可以看一個碩大的紫色蜘蛛,正和一個巨大且異常、背上有著金屬光澤的脊刺的蟲子在打架。
而在這種詭異的氣氛下,他們甚至看見周圍不知道從哪里飄來了一陣肥皂泡,那泡沫每一個都散發著虹色的光芒,愣是給這個異常的城市平添了一些更加恐怖的浪漫氛圍。
眾人陷入了沉默。
……這到底是什么情況?
他們一時間無法接受米花町變成了這個樣子,正在他們思考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為什么米花町里會充斥著這些熟悉的神秘生物時,安室透就看見路邊似乎站著一個人,穿著略有些襤褸的黃色袍子。
“好像是個人?”
話是這么說,但誰也不確定除了他們之外,這里是否還有人類的存在。
“要不要過去看看?還是先過個偵查?”
眾人互相看了看,正猶豫要不要過去的時候,卻看見那個用黃色袍子籠罩著全身、幾乎看不清面容的人已經察覺到他們的目光,反手沖他們舉起了手中的牌子,而牌子上寫的是——
圣波本最新未公開小說,獨家典藏版,全宇宙首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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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
眾人的視線齊齊移向了圣波本本人。
這個米花町雖然奇怪,神秘生物到處都是,甚至還有外神出沒,但居然還有圣波本閣下的本?
看來他們的圣波本閣下真的是火到全宇宙了。
“或許我們可以過去看看?”
工藤新一提議道。
雖然這個穿著黃色袍子賣本的人的確可疑,但是在這個神秘生物滿地走的地圖里,這也是唯一的、看起來似乎能夠用文字來交流的人形生物。
——雖然有除了他們之外的人形生物出現在這里,這件事本身就很值得懷疑。
安室透像是想起了什么,臉色不太好,他有些遲疑地說道:“要不還是算了吧?”
其他人有些奇怪于安室透的退縮與尷尬的表情,還不等他們詢問,就聽見赤井秀一的聲音跟著響起。
“剛才我們過來的時候,KP找過我。”
這一句話,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KP怎么說?”
“KP的確到現在都沒用出現,是不是又發生了什么事?”
“為什么KP就找了你?!”
“……”
眾人七嘴八舌地詢問了起來,赤井秀一迅速地掃視了他們一圈,雖然對琴酒的沉默有些奇怪,但想著琴酒也就是這樣的性格,于是他還是稍稍放下了心中的疑惑,回應著其他人的詢問:
“KP找我借了一樣東西。”
然后呢?
眾人安靜地等待著赤井秀一繼續說了下去,可等了半天都沒有等到后續。
他們也不知道赤井秀一在賣什么關子,最終還是本來就不爽的安室透開口追問:“赤井秀一你有話能不能一次性說完?別像擠牙膏一樣磨磨蹭蹭的。”
赤井秀一也不辯駁,只是閉了閉眼,語氣沉重:“我忘了。”
啊? ? ?
安室透立刻變了臉色:“你是來搞笑的?”
“我忘記KP向我借了什么,這段記憶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
赤井秀一從剛才起就試圖回想那段細節,卻發現自己無論如何都想不起來:“我只記得我把那東西交給KP后,KP讓我過了一次靈感檢定。”
宮野志保一把按住邊上的安室透,沖赤井秀一追問道:“然后?”
“好像是失敗了。”
赤井秀一的表情帶著些許的抱歉與愧疚:“我只記得這個結果,但是不記得具體的數值,現在回想起來,我什至有些懷疑這件事是否真實發生過。”
他冷硬的面容上看不出太多的糾結,但是語氣中卻帶著些許的抱歉,似乎是為自己的忘卻、以及提供了這段毫無意義的線索而產生了歉意。
“但是我記得KP還對我說了一句話。”
這一次不需要其他人追問,赤井秀一便已經給出了答案:“KP對我說,不要對視,不要思考,不要回應。”
“……這是什么?三體人要來攻打米花町了嗎?”
工藤新一終于還是有些忍不住,不過他環視了一圈周圍的情況,覺得這情況和三體人來也差不多了。
“我并不覺得赤井的那段回憶是錯覺。”
眼見著那邊即將要討論“三體人算不算神秘生物,和伊斯人夏蓋蟲族是不是一個級別”,宮野志保立刻將話題引回到正軌。
她試圖推測赤井秀一那段消失的記憶究竟是什么情況:“或許你的記憶被KP動了些手腳?”
“但是這種情況不是應該過智力或者是意志嗎?”
安室透立刻提出了不同意見,又向赤井秀一確認道:“你確定你剛才過的是靈感檢定?”
從赤井秀一剛才的描述中,他不確定的只有丟出來的數值,但是檢定的內容和結果他并沒有“好像”“應該”這類詞匯。
赤井秀一明白安室透的意思,平靜地點頭回應:“我很確定我進行的是靈感檢定。”
其余四人互相看看。
宮野志保繼續推測:“假設赤井真的失憶了,那么他不是因為靈感失敗而失去了這段回憶、只是因為靈感失敗沒有得到更多的情報和消息。”
“我也覺得,這就意味著無論赤井先生的靈感檢定有沒有成功,他都會忘記這件事情。”
工藤新一接過宮野志保的話,這會兒他更想不懂的是KP的目的:“所以KP究竟向赤井先生借了什么?需要保密到這個程度。”
安室透撇了撇嘴:“總不可能是FBI的證件吧。”
KP要那玩意兒做什么?
這種東西KP自己都可以提供。
琴酒看著他們愁眉苦臉的樣子,始終都沒有開口說話,顯然并不打算參與到這種推理中,他雙手抄在大衣的口袋中,看著遠方的建筑物,也不知道是在思考些什么。
“那如果換個角度呢?”
眾人順著“赤井秀一有什么隨身物品”想了好久都沒有得到任何結果。
宮野志保見偵探們愁眉苦臉、而另一邊的琴酒滿不在乎的樣子,忽然提出了一個新的研究方向。
見其他人都朝自己看來,宮野志保淡定地說道:“比如說,KP借的并不是什么只有赤井有的東西,而是我們都有,只是KP正好選擇到了赤井、或者只能問赤井借。”
“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既然從赤井秀一獨有的東西這里找不到突破口,他們也只能立刻調轉方向:“那就是我們都有的但KP沒有的東西……”
那可太多了。
“大失敗疊毒的毒.酒,大成功的美味醬油,Hagi和松田給的廷達洛斯獵犬都能看懂的□□制造說明書,五仁月餅的食譜,死亡搖滾送的唱片……”
安室透努力地回憶著在那個暴風雪療養院里發生的事情、回憶著眾人當時互相交換手信的畫面。
越是回憶,便越是覺得他們手里好像掌握了不少能讓KP崩潰的東西。
KP不會是趁著這個機會,進行資源回收計劃吧?
“哦,對了,還有用廷達洛斯獵犬制作的蠟燭,我記得琴酒那天熬了一個晚上……誒?”
安室透似乎是意識到了什么,而其他人也是一樣。
他們互相看看彼此,最后又將視線落回到了制作人琴酒的身上,琴酒一臉平靜,似乎并不覺得有任何問題。
“說起來,剛才和我們連麥的人,是廷達洛斯獵犬,對吧?”
赤井秀一雖然忘了和KP的對話,但是那之前發生的事情他都還記得:“那個廷達洛斯獵犬說要來找它的同伴,或許它真的想到辦法跑出來了?”
“所以小琴大哥,你做的蠟燭到底是什么功效?是召喚廷達洛斯獵犬嗎?還是驅逐?”
琴酒看著他們一眼,似乎不想開口的樣子。
這明顯有問題!
四個刁民迅速用眼神進行交流,最后還是工藤伏特加仗著自己是小弟,繼續說道:
“你這樣我們可是要對你用社交技能了哦!我們這里可是有位90魅惑的天才選手的存在!”
琴酒:……
誰還不是90魅惑了。
不過他實在不想再看見某人跳舞的場面,琴酒閉著眼睛,似乎是進行了一番天人交戰,然后才緩緩道出了答案:
“使用的時候進行幸運檢定,成功驅逐,失敗召喚。”
“你用過了?”
“你之前用了對嗎?”
“失敗了?”
“不是吧你真的用了?”
工藤新一四人齊刷刷地開口詢問,這幾乎是本能的回應,讓琴酒瞬間黑了臉。
就知道這四個刁民會是這反應,所以他才不想說。
“我現在覺得KP借的東西是蠟燭的可能性很高。”
工藤新一點點頭:“或許剛才空間扭曲就是和廷達洛斯獵犬出沒有關。”
“這個推理的可能性的確很高,但是有一點,廷達洛斯獵犬出現時的情況和剛才空間扭曲是不一樣的。”
宮野志保糾正了大偵探的推理。
在場親眼目睹過廷達洛斯獵犬出沒的人只有她和琴酒,琴酒不愿意參與進推理環節,宮野志保也只能自己來描述當時的場景。
“廷達洛斯獵犬出沒的時候,首先會冒出黑色的煙霧,然后才是獵犬的腦袋。”
但是剛才無論是活動現場還是其他三人所在的直播間里,都沒有出現任何的煙霧,安室透立刻明白宮野志保的意思。
“也就是說,如果廷達洛斯獵犬真的出現了,也不是沖著我們來的。”
“但是他們出現的地點可以影響到我們那邊的情況?”
赤井秀一也反應過來了,雖然失去了那段記憶,但是他現在覺得KP向自己借走蠟燭驅趕獵犬的可能性極高。
“因為廷達洛斯獵犬的出沒,導致KP那邊出了些狀況,于是只能提前讓我們匯合……原本我們匯合應該是明天的事情。”
工藤新一的話引來了其他人點頭贊同。
所以現在的問題就是,廷達洛斯獵犬究竟去了哪里,以及這個副本究竟是什么情況。
眾人此刻沒掌握太多有利的線索,于是工藤新一提議道:“要不我們先去附近看看吧?或者和哪個賣本的人聊一聊?”
【我回來了,抱歉,剛才出了點狀況。 】
就在其他人覺得可以試一試的時候,消失已久的KP突然出現:【我剛才不在的這段期間,你們沒做什么事情吧? 】
“瞧你說的,我們都是良民,怎么可能會做奇怪的事情呢?”
安室透迅速掌握了話語權,他這話一出,迅速引起了其他幾人的側目。安室透顯然也意識到自己的話有問題,不等KP反應便又繼續說道:“琴酒不算。”
琴酒:……
誰稀罕。
【……那良民們看見這個城市里出現的奇怪生物了嗎?這座米花町里此刻充滿了你們曾經見過的、或者只有個別人見過的生物,它們占領了天空、盤踞在這個城市的大街小巷、占據了機動車道,還肆意地打架吵鬧,十分影響市容市貌。 】
工藤新一:?
所以我們現在是要把它們都給驅逐了?還米花町一個干凈整潔的城市面貌?
【所以現在我們來SanCheck吧。 】
新一/志保/秀一/安室/琴酒:……
不要用這么愉快的語氣說這么可怕的事情啊!
【你們不用著急的,排好隊一個個來,大家都有份,都不白來啊! 】
KP的語氣突然變得興奮,仿佛終于找到一個合適的機會好好整頓這些刁民似的,那種發自內心的高興根本無法掩藏。
刁民們甚至都能腦內KP把嘴角咧到耳后根的樣子了。
【KP是很民主的,所以那么哪位小朋友要自己先來啊。 】
眾人相互看看,在彼此的臉上都看見了無語。他們沒有說話,而KP顯然也不打算讓他們拖延時間。
【那就……】
“我先來吧。”
赤井秀一突然站了出來,打斷KP的話語:“我沒有進行過SanCheck,現在理智還是滿的,就讓我先來吧。”
新一/志保/安室/琴酒:……
“這家伙在炫耀些什么啊!”
安室透忍不住嘀咕了句。
宮野志保倒不覺得赤井秀一這句話有太大的問題,聞言只是問道:“難道你們幾個都掉過理智了嗎?”
新一/安室/琴酒:……
宮野志保的確因為兩次克蘇魯神話大失敗而扣除1點理智,但這是她自己選擇的結果。
而在那之前,她每天都在直播間和觀眾進行連麥,除了某些觀眾實在有些異常,她本人并沒有和任何奇怪的事件有所接觸,所以她就更疑惑了。
“你們幾個這幾天都在直播什么?”
怎么把最安全的直播做得好像是一個高危行業一樣。
新一/安室/琴酒:別問了。
“我們三個。”
工藤新一一臉苦澀地指了指自己、赤井秀一和琴酒,又指了指天空中的那個大眼珠子,“昨天被KP送到了宇宙上,見了兩次格赫羅斯,然后我就瘋了。”
這個故事宮野志保聽昨天失憶狀態的工藤新一說過一次。
現在工藤新一再次手舞足蹈地的控訴,讓她確認了臨時瘋狂癥狀是失憶的人,在醒來之后無法維持失憶狀態時的記憶。
另一邊的KP聽完了他們的交談,卻并沒有接過赤井秀一的話,反倒是說:【那就按照需要扣除的理智的數量,讓宮野志保先來吧。 】
“為什么?”
“哦,等等,志保你是不是沒見過格赫羅斯?”
“可安室先生你不是也沒見過……”
“……你看昨天的直播了?”
宮野志保在聽見要SanCheck的時候就知道會是這樣,畢竟在場的人之中,只有她和安室透沒有見過格赫羅斯。
不過安室透昨天看了直播這幾件事,倒是在所有人的預料之外,雖然很慶幸安室透不需要再多進行一向SanCheck了,但他們卻更擔心宮野志保的情況。
要是宮野志保瘋了……
他們都不敢想象后面要怎么辦。
【那宮野志保看見天空上懸掛著的如同眼球一樣的天體,從那個碩大的、頂替了太陽存在的天體上,你感受到了強烈的、直達靈魂深處的威壓。 SanCheck,成功-1d10,失敗-1d100。 】
骰子出現在了宮野志保的掌心里。
她環視了一圈眾人,視線最后停留在工藤新一身上,在聽說自己要進行SanCheck后,就數這家伙最激動,甚至臉上還出現了些許類似于懊惱的表情。
宮野志保直接了當地詢問道:“你現在理智還剩下多少?”
工藤新一沒想到宮野志保這么敏銳,察覺到其他人朝自己投來的目光,他短暫地沉默了數秒,然后閉著眼咬牙報了個數:
“……47。”
眾人想過工藤新一可能已經掉了很多San,但是沒想到會是這么個答案,頓時現場一片嘖嘖稱奇。
“你不會又做什么沖動的事情了吧?”
“你到底做了什么?”
“說實話,你已經瘋了幾輪了?”
比起其他人的關心,琴酒則是更加直接:“你再掉當前五分之一的理智,就要進入不定期瘋狂了。”
工藤新一臉色青一陣白一陣,最后看著宮野志保的眼神充滿了急切,以及些許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裝出來的諂媚。
宮野志保拿這位大偵探實在是沒辦法。她無語地搖搖頭,丟下了手中碧璽質地的骰子。
骰子落在地面后并沒有飛快地旋轉滾動,而是在地面上彈跳了幾下,然后又骨碌碌地滾了一圈,最后撞上人行道,這才緩緩停止。
【理智檢定1d100(檢定/出目):54/9極難成功】
【理智損失:1d10=1】
【那宮野志保有著許多和某位外神……尤其是泡沫打交道的經驗,區區格赫羅斯在你的眼中也不過是個放大版的球體,對你來說根本不痛不癢,你稍稍損失了1點理智以表敬意,便沒有任何的不適。 】
工藤新一:……
為什么你們都掌握了1d10=1的技巧?能不能教教我?
宮野志保表情平靜地向KP提出了申請:“那我現在能給他們恢復理智了嗎?”
【不可以,需要全員進行完SanCheck之后才能進行精神分析。 】
“沒事的志保,只要你沒事,后面都不是問題。”
就像他們相信宮野志保一定會帶著精神分析進這個副本一樣,他們也相信即便是自己瘋了,宮野志保也能把他們全都撈回來。
宮野志保:……
“我很感謝你們能相信我,但說實話,我有點擔心你們幾個。”
尤其是一個工藤新一、一個安室透,這兩個人就是發瘋專業戶,再加上一個因為廷達洛斯獵犬瘋過的赤井秀一,還有一個從來沒瘋過但是不知道會不會不動聲色搞出大新聞的琴酒,
要是他們幾個都在這個古怪的米花町里瘋了,宮野志保實在沒信心能帶著所有人平安離開。
工藤新一:……
赤井秀一:……
安室透:……
她罵得好狠,但是他們居然說不出任何反駁的話語。
琴酒沒有任何表態,似乎并不覺得如果他們所有人都瘋了,只留下宮野志保一個人還保持清醒是多么可怕的事情。
或者,他的心中從來都沒產生過這樣的假設。
【那么接下是工藤新一,你見到了在威尼斯時出現在另外一個祭壇的、類似于蟲子的舊日支配者。對方的脊刺泛著金屬的光澤,你甚至可以看見從上面正在滴落著什么液體,你能感受到一旦被注入這個液體將發生很可怕的事情。 SanCheck,成功-1d3,失敗-1d10。 】
這個類似于蟲子的舊日支配者,是當時出現在宮野志保、赤井秀一和琴酒所在戰場的BOSS,按理來說沒有見過這個不僅僅只有工藤新一,還有……
“等下,那安室先生見過這玩意兒?”
安室透露出一個神秘而疲倦的笑容:“見過,在夢里。”
這人怎么什么都見過?
工藤新一有些無語,卻也有些慶幸安室透至少可以平穩度過這一輪。他感覺到碧璽質地的骰子出現在掌心,在稍稍咽了咽唾沫后,他迅速地丟下了這兩枚多面體。
只要成功就可以了。
只要成功的話,哪怕是1d3都不會瘋!
像是聽見了工藤新一的心聲,骰子一點點緩下速度,隨后眾人就聽見KP嘆著氣說道——
【理智檢定1d100(檢定/出目):47/88失敗】
【理智損失1d10=5】
工藤新一:……
志保/秀一/安室/琴酒:……
【好消息,工藤新一一次性并沒有損失當前理智的五分之一,無需進入不定期瘋狂狀態;壞消息,工藤新一一次性損失超過5點理智,再一次進入臨時瘋狂狀態,請進行一次1d10的臨時瘋狂癥狀檢定。 】
KP,你的語氣還能再蕩漾一點嗎?
工藤新一露出了絕望的表情。
但是再怎么絕望,該丟的骰子還是得丟,感覺到眾人的目光,他麻木地丟下了手中的骰子。
【臨時瘋狂癥狀:1d10=9恐懼】
【請工藤新一進行一次1d100的恐懼癥狀檢定。 】
工藤新一沒有進入過恐懼癥狀,但是也親眼見安室透示范過了兩次,他知道在這個狀態下,只要不接近恐懼的來源基本沒有什么事,于是工藤新一也就是稍稍放心了一半,丟下了手中的骰子。
【恐懼癥狀:1d100=38恐貓癥】
【處于這個癥狀的人會對貓產生恐懼,那么請工藤新一再進行一次1d10的時長檢定。 】
工藤新一這下徹底放松了。
看看這個地方,連個人都沒有,天空上唯一飛過的鳥也是他們在埃及見過的,這個癥狀對于他來說根本沒有影響。
這么想著工藤新一又一次丟下了手中的骰子。
【時長檢定:1d10=9】
【那么接下來九個小時里,工藤新一將對貓產生恐懼。 】
見陷入臨時瘋狂的工藤新一很是淡定,再想想這里的確是沒有貓出沒的跡象,于是眾人也跟著他一起安心了許多,然后繼續等待下一個人的SanCheck。
不想下一個SanCheck的幸運兒并沒有出現。
KP的語氣恢復了平靜:【現在SanCheck環節已經結束,請問你們接下來想要做些什么? 】
“嗯?這就結束了?”
“沒有更多需要SanCheck的嗎?”
“我還以為我們全部都要SanCheck一輪。”
“你不說都有份嗎?”
【? 】
KP還沒見過這樣的要求:【既然你們有這種要求,我當然也會滿足你們,那么刁民們看見……】
“要不我們去那個賣本的人那里看看吧!”
工藤新一急急忙忙地打斷了KP的話。
開玩笑,既然不是每個人都需要SanCheck那肯定是好事,都怪KP,一開始把話說得那么嚴重,害得他們都以為這是一場生死局。
工藤新一生怕KP再開口,立刻給KP找了點事情做:“不過在這之前,灰原,麻煩你給我來一個精神分析?”
他現在只有42點理智了!
【行行行,你先回。 】
KP生怕工藤新一再來一次1d1300=106的操作,見他還沒忘記這件事,也就立刻發了骰子。
“我覺得40點理智也不錯,”宮野志保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沒準40點理智之后就不會再瘋了。”
“還是算了吧。”
工藤新一苦哈哈地說道,見自己的理智都掌握在老中醫的手里,他立刻補上一句:“難道灰原你真的忍心讓我發瘋嗎?”
宮野志保斜了他一眼,正要丟下手中的骰子,卻看見有什么東西遠遠地朝他們走來。
那生物沒有發出一丁點的聲音,步伐優雅且安靜,但速度極快,沒一會兒就來到了自己的面前。它站在工藤新一的身后,與宮野志保對上了視線,然后輕輕地叫道——
“喵。”
處于恐懼狀態的工藤新一被這聲貓叫嚇得一個機靈,本能地朝前面快速竄逃了幾步,被恐懼支配的他一不小心撞到了宮野志保的身上,而宮野志保沒能站穩,手中的骰子就這么滾落在地,而另一邊的赤井秀一和安室透急忙去扶住兩人,場面一時間變得極其混亂。
沒有參與其中的琴酒看向那只突然出現的黑貓,在對方的眼中看見了無語的情感。
而就在這一片混亂中,所有人都聽見了熟悉的音效——
【精神分析1d100(檢定/出目):80/99大失敗】
第206章
偉大的圣雪莉第一次遭遇了滑鐵盧。
KP的播報聲一出,這個詭異的米花町的街角,瞬間陷入了一種比這個環境更可怕的寂靜。眾人維持著你抓著我、他扶著她的姿勢面面相覷,在彼此的臉上都看見“完了”兩個字。
“KP,要不,再救一救?”
工藤新一這話說得無比心虛,他抓著安室透小心翼翼地避開那只貓,一邊向KP求救。
雖然他本身并不覺得貓是多么恐怖的存在,但是在瘋狂癥狀下,他覺得貓是世界上最可怕的存在。
那毛茸茸下不知道隱藏著什么令人膽寒的軀體,渾圓的眼睛仿佛能夠吞噬靈魂,還有那一聲聲喵嗚的叫聲,根本就是帶來死亡與不詳的號角,
工藤新一無法克制內心油然而生的恐懼,只能如同在路上看見無人牽繩的惡犬后無助的孩子一樣,小心翼翼地躲在安室透的身后,試圖從對方的身上尋求些許的庇護與安心感。
誰也沒有見過這樣的工藤新一。
但此刻誰也笑不出聲。
“喵。”
那只黑貓不屑地瞥了眼工藤新一。
它壓根不在乎自己的出現讓場面變得有多么的混亂,踩著優雅的貓步,一路經過慌亂的少年、警覺的公安、若有所思的資深調查員,最終來到了宮野志保的面前。
宮野志保盯著那只貓看了一會兒,它的身上沒有華麗繁復的飾品,就像一只再尋常不過的野貓,但宮野志保似乎還是意識到了什么,小心翼翼地將它從地上抱起。
“等等,灰原——”
工藤新一連忙要制止,不僅僅是因為恐懼,更是覺得這只貓驟然出現實在是奇怪。
可他還是晚了一步,宮野志保已經動作輕柔又嫻熟地將黑貓抱在了懷中,用只有她們聽見的聲音輕聲說道:
“你是特意來找我的嗎?謝謝你。”
黑貓金色的雙瞳緊緊地盯著宮野志保,片刻之后才像是確認了什么,慵懶愜意地躺在她的懷中,享受著她的擁抱與撫摸。
宮野志保看了這只黑貓一會兒,這才想起了那邊即將遭受大失敗的某人:“現在怎么辦?KP想好要怎么撈了嗎?還是我再申請一次孤注一擲。”
【這種情況下不能使用孤注一擲。 】
宮野志保歪了歪頭,剛想問那為什么自己使用克蘇魯神話兩次大失敗都能孤注一擲,卻被工藤新一打斷。
“我覺得KP大概是不會撈了。”
大偵探回憶著自己這幾天直播時的表現,終于感到心虛地摸摸鼻子,頗有自知之明地說道:“要不你們還是直接把我打暈吧。”
【既然你有這種覺悟,下次整活的時候就別使那么大的勁,活爹。 】
KP的聲音充滿了疲倦,似乎沒想到自己一次手下留情,居然換來了更大的問題:【那么現在宮野志保公布精神分析大失敗的結果,請宮野志保為精神分析對象進行一次1d6的理智損失,并且進行一次1d6的瘋狂時長檢定。 】
【請注意,如果工藤新一再損失4點及以上的理智,將會進入不定期瘋狂狀態。 】
工藤新一咽了咽唾沫,看著宮野志保的眼神中充滿了求助。但介于宮野志保懷中還抱著那只不祥的黑貓,他別說靠近,甚至連視線也只敢停留在對方的臉上。
宮野志保也是頭一回經歷這種事,聞言她在心中長嘆一聲,而后騰出一只手,將出現在掌心里的骰子擲到地上。
【理智損失:1d6=2】
【時長增加:1d6=1】
“圣雪莉!!!”
工藤新一激動叫好,但一看見宮野志保懷里的黑貓,又立刻縮了回去,只能藏在安室透身后喊道:“不愧是灰原!關鍵時候就是穩啊!”
【那么工藤新一損失了2點理智,目前理智為40,并且對貓恐懼的時間延長為10個小時,請再接再厲。 】
KP最后一句話說得極為陰陽怪氣,但工藤新一現在顯然也不在乎這些了。
“那我們接下來怎么辦?去和那邊賣本的人聊聊嗎?”
在工藤新一看來,這個賣圣波本小說的人的可疑程度,和這個突然出現的貓是一樣的,但是現在能獲取線索的地方,似乎也就只有那里了。
“去看看吧。”
安室透說道,他心中已經有了猜測,此刻表現得不慌不忙,甚至十分冷靜地對其他人交代道:“你們就留在這里,讓我一個人過去就可以了。”
宮野志保上前一步:“還是我和你一起去吧,工藤和其他人留在這里。”
這么說著,她也不給其他人反駁的機會,用眼神示意安室透,便同他一起前往那個攤位。被丟下的三人互相看看,隨后還是不放心地跟了上去。
沒有人注意到,在他們剛才所在的地方,忽然出現了一個小型的、如同全息影像的屏幕。
[系統終于維修好了嗎? ]
[我剛才不是在看別的頻道嗎?怎么給干到這里來了? ]
[這是什么直播,城市版恐怖游戲? ]
[誒,那五個主播怎么跑到一起來了? ]
[說起來我的琴音女王呢,為什么女王大人沒有來! ]
[這直播平臺用的是土豆服務器吧]
[所以他們現在在做什么? ]
由安室透和宮野志保兩位圣人打頭陣、高大可靠的魅魔與海妖組成中堅力量、大祭司工藤新一殿后的五人組很快來到了那個可疑的攤位前。
見這些人終于到來,那個身披襤褸黃袍如同雕塑般站立在那兒的人,沖著他們晃了晃手中的牌子,隨后緩緩放下。
他們看不清對方被遮擋在黃袍下的面容,雖然很想要一探究竟,但是很快就又回想起赤井秀一那句“不要對視”。
眾人不知道KP指的是不是這件事,但是在這個奇怪的米花町中,小心一些總是好的,于是只能放下心中強烈的好奇,將這些困惑轉移到了對方販賣的東西上。
“請給我一本圣波本的小說。”
安室透說道,目光卻始終都沒有從對方的黃袍身上移開,他的目光固定在某一點,盡量避開了可能與對方對上視線的可能。
這個披著黃袍的人聞言并沒有字節說話,只是拿起了第二塊牌子。
每人限購兩本。
需要回答對問題才有購買資格。
眾人:……
這是什么同人本購買現場,你不會是來真的吧?還有你這個套皮舉牌子的形象很眼熟,請問你是叫伊麗莎黃嗎?
安室透的表情僵了僵,他似乎感受到周邊人灼熱的目光,心情更加復雜:圣波本怎么也沒想到自己居然還有要花錢買自己寫的小說的一天。
還限購!還要回答問題!
我都沒問你版權是怎么來的了,你這個盜印的好意思嗎?
但是這種時候也只能假裝自己是路人:“你問吧,只要是和圣波本有關的事情我無所不知。”
[圣波本:沒有人比我更了解我自己了]
[這個賣本的人到底是誰啊,我只能看見一個像是皮套人一樣的東西]
[這個本里好多東西都被打碼和貼特殊貼紙了,而且怎么都去不掉]
[你們開直播前沒看提示嗎?這是針對全年齡的自主規制]
[管理員到底懂不懂,越是打碼就越是好奇啊! ]
那個黃袍的很快就丟掉第二塊板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拿出了第三塊——
寫作對于圣波本而言意味著什么。
安室透:?
新一/志保/秀一/琴酒:……
原以為你是來擺攤賣本的,沒想到思想價值一下子就升得那么高了?
看見這行文字,安室透的視線再度挪向對方,他依舊不敢去探究對方這身襤褸黃袍之下的真實面容,卻很好奇對方詢問這個問題的目的。
“說實話,這對于……圣波本而言,并不是什么值得夸耀的事情。”
安室透頓了頓,小心翼翼地選擇了措辭:“起初創作時的確懷有一些情緒,事實上至今為止,圣波本對于這些作品,或者說這些作品對于圣波本而言,也只是一種情緒的表達。”
[原來圣波本是這么想的嗎? ]
[不是,誰來給我翻譯下這句話的意思? ]
[賣個本居然還上價值了,目瞪口呆]
[圣波本寫小說當然是因為他樂意啊,寫作就一定要有立意和價值嗎]
[最終目的是“為了教你一點什么”的書我只接受教材]
[現在的問題是圣波本的想法吧? ]
黃袍之人在聽見安室透的回應后依舊沒有說話,只是緩緩地放下手中的牌子。
其他人多少都知道些安室透最初開始寫作的原由,也知道安室透的回答不盡真也不盡假。
此刻看見這個黃色衣袍的人的動作,他們的心幾乎都提到嗓子眼,生怕對方知道些什么、并且對這個回答感到不滿意,就對安室透做出什么傷害性的行為。
但是這個黃袍之人什么都沒做。
在眾人的警惕下,一本黃色封面、顯然是被人精心裝訂成冊的劇本從那件黃色的外袍中被吐了出來,精準地落在了安室透的懷中。
因為那人的動作極快,其他人甚至看不清那本子的情況,只有接住劇本的安室透發現,這劇本上還纏繞了這一個黃色的吊墜,上面刻有一個奇怪的圖案。
安室透只看了一眼,便感覺到頭暈目眩。
在經歷了那么多之后,安室透已經不再是新人調查員。
他頓時意識到這東西肯定是存在著神秘力量,當機立斷地便將手里的本子連帶著這枚印記一起牢牢地捂在胸前,生怕其他人看清那圖案。
他以極快的速度完成了這些,可當安室透他再一抬頭時,那個攤位已經消失不見。
身著黃色袍子的人拖著說不上是沉重、卻格外詭異的步伐、一點點地遠去。不知道是不是安室透的錯覺,他覺得那黃袍之下,似乎有什么東西正在蠕動。
安室透顯然沒想到對方跑得那么快,他都做好了自己要用理智或者別的什么來賣本的心理準備。
但他還是有些不放心,趁著對方還沒有徹底遠去,又高聲問道:
“你不讓我支付代價嗎?”
他不相信這里有免費的午餐。
那黃袍的人甚至都沒有頓下,但是手中又憑空出現了第四塊牌子,像是早就知道安室透會有這么一問一樣,那塊牌子上的文字赫然寫著——
代價你已經支付過了。
安室透一愣,還沒反應過來,就發現對方雖然是背對著自己,卻像是十分篤定自己已經看清上面的內容。
那個黃袍的人迅速地甩下了手里的牌子,換上了第五塊——
你還沒有確定自己的真實想法。
安室透斂起表情。
他對著那個背影還想再進一步地確認一些事情,可那個黃色衣袍的人在眨眼間就已經如同一陣風一般消失不見,就連他丟了一地的牌子也憑空消失。
就好像才能夠一開始就不存在。
除了自己懷中的本子和那枚繪有印記的吊墜,再也沒有什么東西能夠證明對方曾經存在過的痕跡。
而此刻,許久沒說話的KP終于有了聲音。
【那圣波本你是否選擇翻閱這本獨家典藏的未公開小說? 】
周圍的其他人向安室透投來了關心的目光,安室透一一掃過同伴們擔憂的面容,最后還是在他們熱切的注視下緩緩點頭。
“看吧,我也想確認一下。”
他想確認這是不是他被關在小黑屋的那段時間里,在夢里寫的那本小說。
其他人來不及阻止,只能看見安室透將什么東西收在了口袋里,隨后翻開了手里的那本本子,他迅速翻了幾頁,沒一會兒便跳到了結尾,最后他的臉上露出了一個復雜的神情。
工藤新一從赤井秀一身后悄悄探出腦袋:“怎么樣?是你寫的嗎?”
安室透點點頭,還想說些什么,卻聽見KP的聲音再度響起——
【圣波本拿到了奇怪的黃色印記,SanCheck,成功-1,失敗-1d6。圣波本翻閱了從神秘人手里拿到圣波本未公開的小說,SanCheck,成功-0,失敗-1。兩次SanCheck請按照播報順序分開執行。 】
KP冷漠的話語在每個人的耳邊響起,也讓眾人感到不解。
“等下,為什么那個印記扣的理智比小說還高?”
工藤新一脫口而出,隨即便意識到了問題:“難道這個印記有古怪?還是說……”
是什么舊日支配者乃至外神的信物?
他看了眼琴酒,他是他們之中資歷最深厚的。卻見此刻琴酒表情冷漠,眉心微皺,顯然是知道了什么的樣子。
工藤新一記在心里,準備之后再好好詢問一下。
安室透此刻掌心里已經出現骰子,他深吸一口氣,而后在同伴們擔憂的目光下,先進行了第一次理智檢定。
【理智檢定(黃印)1d100(檢定/出目):58/60失敗】
【理智損失:1d6=2】
沒有瘋就好。
眾人就怕這位發瘋專業戶也出現什么三長兩短,好在圣波本現在已經不是昔日的圣波本,并沒有投出什么令人心驚膽戰的結果。
可安室透本身尚且來不及感到安心,就感覺到一陣目眩,他努力維持著身形,又丟下了第二次理智檢定的骰子。
【理智檢定(同人本)1d100(檢定/出目):56/14困難成功】
【圣波本在看見這個印記時感覺到了一陣頭暈目眩,仿佛有什么東西在你面前扭曲閃爍蠕動,但這種情況并沒有維持很久,而你在看見自己親手書寫的文字后,也并沒有受到太多的動搖。 】
安室透從剛才起狀況就不太好,聽見KP的描述,眾人這才意識到他果真是受到了什么沖擊,連帶著身形有些踉蹌。
他邊上的宮野志保和不遠處的赤井秀一立刻上前扶了他一把。
好在那種眩暈的感覺并沒有維持很久,安室透眨了眨眼睛,感覺到自己稍微清醒了些許,這才向其他人示意自己沒事。
“我想我們需要找個地方坐一坐,好好聊一下在這個副本里遇見的事情。”
其他人也是這么覺得的。
他們進這個副本的時間雖然不如安室透那么長,但這些天也遭遇了不少,此刻好不容易聚在一起,他們的確需要討論下自己在這個副本中發現的問題。
“這里看起來像是米花町二丁目,不如去我家吧。”
就在赤井秀一去攙扶安室透的時候,工藤新一已經竄逃到了琴酒的身后:“我也正好確認一下,這里是不是我們認識的米花町。”
宮野志保和赤井秀一制作的特洛伊木馬不在這里,附近也沒有看見什么車輛,好在現實中的工藤家距離這里不遠,一行人便選擇步行前往。
[說實話,看這個直播有種上班的感覺]
[誰說不是呢]
[一些不太好的回憶涌上心頭]
[所以圣波本拿到的那個印記果然是那東西吧]
[如果這里真的是,唉,祝他們平安]
一行人此刻已經察覺到了那個如同全息影像一樣的屏幕,也明白直播大約又開始了。
不過此刻誰也無暇顧及直播的事情,見KP沒有讓他們與觀眾互動,也就當自己并不知道,而是避開了某些正在打鬧的舊日支配者,抓緊前往目的地。
在格赫羅斯的“照耀”下,這一路上的建筑物看起來都是漆黑的,只有大致的形狀、卻很難看清每一棟樓的樣貌,甚至連那些廣告牌也蒙上漆黑的油污,乍一眼看過去,幾乎就和復制粘貼的無異。
好在工藤新一在這個城市生活了十幾年,即使沒有明顯的參照物,最終也還是順利找到了家的位置。
除了琴酒,其他人都不是第一次來工藤家。
可如今在這片血色的天空下,這里也和其他建筑物一樣,只剩下漆黑的輪廓,無法看清任何一個細節。
抱著黑貓站在最遠處的宮野志保看了眼表情模糊的少年,又轉過頭看向右側的建筑物。
這里是阿笠博士的家。
但此刻這棟建筑物也陷入黑暗之中,沒有燈光,沒有食物的香氣,沒有治愈了她將她納為同伴的孩子們,也沒有在她走投無路之際為她提供了庇護與滿腔關心的老人。
這里沒有她想見的人。
“門被鎖了。”
工藤新一的聲音很快將她從回憶和情緒中帶回現實。
大偵探或許也有些近鄉情怯,但他很快就壓下內心的波動,試圖用理智來戰勝這些情緒。不過當他旋轉門把手后,就發現回家的路并沒有那么順利。
他試探性地向KP詢問:“我能過鎖匠嗎?”
【可以,過吧。 】
KP十分爽快地發了骰子,沒有在這個地方為難他。
工藤新一接過骰子,有些慶幸自己還好點了鎖匠,同時又有些擔心萬一失敗會怎么辦,在多重情緒的交織下,少年最后還是丟下了手中的多面體。
【鎖匠檢定1d100(檢定/出目):55/31成功】
【大偵探對于自己的家還是熟悉的,雖然沒有攜帶鑰匙,但還是憑借著自己的記憶,成功地用隨身攜帶的小道具打開了大門。 】
厚實的木門吱吱嘎嘎地被他打開,入目是一片漆黑。眾人誰也沒開口,只是沉默地望著工藤新一,直到他邁入這棟建筑物。
工藤新一沒怎么抱希望地按下了電源開關,但出乎意料的是,這里的家電居然真的能夠正常使用。
碩大的宅邸啪的一下被燈光照亮,露出了眾人熟悉的布局。
“這里和記憶中的工藤家一模一樣。”
安室透跟隨著工藤新一一起進入自己曾經前往過的那個客廳,他特意看了眼擺滿了各類茶杯櫥柜,發現除了沒有竊聽器外,這里一切的布置都和自己之前來時的完全一致。
“的確。”
曾經是這里長期租客的赤井秀一也點點頭,隨后向工藤新一詢問道:“你怎么看?”
“這里應該是工藤家,但并不是我的家。”
相對這兩人而言,工藤新一便顯得有些冷淡,甚至可以稱得上是冷漠。
與記憶中幾乎完全一致的環境,不斷地告訴他這里就是工藤家、是他出生長大的地方;但是理智又在提醒著他,就像他們并沒有前往真正的米花町一樣,這里也不是他的家。
工藤新一深吸一口氣:“你們隨便坐,我再去其他地方看看。”
成年人們都能理解他此刻的心情。
他們互相看看,但誰也沒有跟上去。
工藤新一離開之后,赤井秀一主動提出要去準備茶水,安室透對于赤井秀一進廚房這件事完全不放心,便提出要跟過去一起監督。
等他們也出去后,宮野志保抱著貓在沙發上坐下,她看了眼琴酒,發現他站在窗邊,望著外面的景色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宮野志保動作輕柔的擼著貓,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忽然對著琴酒問道:
“你對這個副本,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琴酒沒有回應,甚至沒有回頭看她。
窗戶上映出他淡漠的面容,他就好像掌握了什么重要的信息,從始至終都置身事外一般。
可宮野志保卻并沒有就這么放過他,而是一邊給乖巧的黑貓順著毛發,一邊如同盯住獵物的捕食者,步步緊逼地繼續追問道:
“姐姐……不,是不是諸伏警官對你說過什么?”
咔嗒。
突然出現的不和諧聲打斷了兩人的對話,宮野志保和琴酒同時回過頭,只看見剛才去準備茶水的赤井秀一和安室透站在門口,而他們的身后還站著面色平靜的工藤新一。
“正好,安室先生。”
仿佛沒聽到宮野志保的問題,工藤新一像是在征求意見,也像是在驗證什么般開口:“你印象最深的地方在哪里?”
第207章
安室透印象深刻的場所,那可太多了。
在經過眾人短暫的討論后,最終工藤新一跟著安室透來到了一個看起來像是學校的場所。
工藤新一推測這里應該就是安室透曾經就讀的警校。
在無法用外觀和建筑風格判斷的情況下,工藤新一也只能依靠推理。
不過他判斷這個地方是警校也并不僅僅是因為他看見了類似于跑道一樣的存在——雖然校門口校名的位置被涂抹成了黑色,莊嚴的環境也在漆黑中陷入了壓抑的氛圍,但是……
工藤新一小心地看了眼安室透的表情。
大約是無法克制內心的情緒,他居然從這位向來擅長表情管理的人的臉上,看見了滿溢而出的懷念以及努力抑制的傷感。
“這里……是安室先生就讀的警察學校吧?”
工藤新一小心翼翼地向身邊人確認。
工藤新一在作為江戶川柯南時,曾見過安室透在警校時與同期們一起拍攝的照片。
雖然失去了顏色,但這里的環境與當時照片上的幾乎一致,再聯系安室透此刻的表情,工藤新一幾乎可以百分百確認這里就是警察學校。
可他還是將這句話問出了口。
他想讓安室透說些什么,也是想讓對方早點從這種自己完全能夠理解的情緒中剝離。
工藤新一的小心思被安室透一眼看穿。
作為一個被少年信賴的成熟大人,也是一名優秀的公安警察,安室透沒有再繼續沉溺于自己的情緒里。
他從回憶中脫離,扭頭看了眼表情平靜顯然不覺得自己做了什么值得大書特書的事的小偵探,而后對著承載了自己美好回憶的校園眺望許久,最終才緩緩點了點頭。
“沒錯。”
他輕聲回應:“這里就是我們一起就讀過的警察學校。”
[圣波本大人居然還是警察? ]
[警察,潛水員,廚子,還寫小說? ]
[好全能的圣波本,更愛了]
[我還是沒理解這個副本到底是什么情況]
[應該是傳送到老家了吧]
有工藤新一特意打岔,安室透低落的情緒并沒有持續太久。
在短暫的回憶過后,他很快就收拾好了心情,在迅速掃了眼彈幕后,便領著身邊的偵探一起進入許久沒有回來過的校區。
工藤新一是聽大阪府警新建了大樓都興致勃勃想去參觀的人,對于培育了無數警察的警察學校自然也充滿了好奇。
如果不是情況不對、如果這里不是副本中的米花町而是現實,他一定會跟著安室透一起將這里逛一個遍,聽他解說每一個教室的功能,甚至曾經發生在這里的故事。
可此時,他更在意的還是迷題。
有關這個副本的迷題。
工藤新一與他一起穿過操場,進入了教學樓。
樓道里沒有亮著燈,門口的開關撥了幾次也沒起效,他們一時間找不到配電室,便只能用工藤新一的手表來照明。
“我們先從哪里開始?”
工藤新一沒有來過這里,只能向安室透確認接下來的動線。安室透左右看了會兒,最終視線停留在了某處。
“先從那里開始吧。”
工藤新一在心中推測著此刻安室透會最先從哪個房間開始調查,他跟著安室透一起上樓,一邊也再次向他確認:“安室先生選擇來這里,是因為伊達警官的緣故嗎?”
他們出發前互相交換了這段時間的收獲,包括每個人察覺到的可疑的事情。
安室透當時沉默了良久,就在所有人都以為他會秉持著一貫的秘密主義的時候,沒想到他緩緩開口,主動告訴他們是自己在這個副本與曾經的警校同期重逢的事情。
“赤井秀一應該已經見過了。”
安室透說著這番話的時候,語氣聽起來有些古怪。
鑒于這兩人的關系,其他人一時間聽不出他究竟是在嘲弄諷刺,還是在陰陽怪氣。赤井秀一一開始還想反駁,但緊接著像是想到了什么,在短暫的沉思后,露出個尷尬的表情。
這一表情的變化沒有逃過其他人的眼睛,反倒是讓其他人——主要是某位充滿好奇心的大偵探更加感到好奇。
“就在三天前,你是不是在海邊見過一個男人,還對他使用了魅惑?是不是還大成功了?”
赤井秀一:?
不會真的有這么巧合的事情吧?
安室透面無表情:“他是我警校時期的班長。”
赤井秀一:還真有!
眾人都知道安室透的本職,倒也沒有太大的反應,反倒是彈幕區瞬間炸開了鍋。
工藤新一當時急著整合眾人手中的信息,現在再想想安室透當時的反應,大偵探立刻察覺到其中的古怪。
“是不是伊達警官有問題?”
此刻工藤新一借著昏暗的光線觀察著安室透的表情,試探性地問道:“難道這里出現的伊達警官……”
是假貨?
最后幾個字工藤新一沒說出口,但意思兩人都能懂。
其實也不怪大偵探會有這樣的猜測,如果那真的是伊達航警官本人的話,安室先生在陳述自己的同期被赤井先生魅惑大成功后,不可能那么淡定。
是的,淡定。
雖然當時安室透的語氣充斥著嘲弄,但是就他和赤井秀一之前的相處模式、以及他們幾個在療養院時期的經歷來看,如果這個副本中出現的伊達航真的是他本人、并且被赤井秀一魅惑大成功的話,安室透搞不好早就找赤井秀一拼命了。
而不是陰陽怪氣地說“你們之前見過了”這種話。
“他是班長,但也不是真的班長。”
安室透說著似是而非的話語。
黑暗中工藤新一看不清他的表情,卻能聽出他的語氣十分平靜:“我能從他的話語中感受到一種熟悉感,但是也能從他的身上感受到一種奇怪的感覺。”
這么說著,皮鞋在走廊上碾過的聲音戛然而止。
拿著手電筒多走了幾步的工藤新一立刻停下腳步轉身看去,卻見安室透望著兩人左手邊的教室,從表情上看不出絲毫的破綻。
“就像你也已經確定了這里是米花町,但又不是米花町一樣。”
“安室先生?”
“到了。”
安室透生硬地轉換了話題。
這么說著,他刷的一聲打開那扇緊閉著的門,徑直走入室內。
工藤新一趕緊折回,在進屋前他看了眼門口的銘牌,在標記著502的房間號下,用記號筆寫著“教官鬼冢”的字樣。
他三兩步跟進房間,只見安室透動作嫻熟地摸到了門口墻壁的開關、打開了房間內的燈。瞬間亮起的明亮光線照亮了每一處,也讓工藤新一看清了房間內的陳設。
這是教室。
如果他沒猜錯的話,這里應該就是安室透在警校時期使用的教室。
“警察學校的教室原來是這樣的嗎?”
這里看起來和尋常的教室并沒有太大的區別。
最前方是三連的黑板,黑板正上方懸掛著幾乎每個學校都一樣的掛鐘,沒有擺放任何物品的講臺下,是五列六排共計30張課桌椅,而在房間的最后方,放著一些置物柜。
門口正對的那面墻上是一排窗戶,此刻能看見外面如同一場永無休止的烈火般血色的天空,以及如同烈火過后殘留下的灰燼一樣外表漆黑的建筑物。
“是啊,很普通對吧?看起來和尋常的教室沒有任何區別。”
安室透平靜地回應著工藤新一的話語,隨后來到了正中間一列第二排的位置,他拉開座椅彎腰看了眼課桌,卻并沒有發現任何異常:“我們會在這里進行和警察相關的文化課的學習,除此之外還有實戰訓練。”
工藤新一聽到這些眼睛都亮了。
“包括射.擊和格斗嗎?”
安室透就知道這位高中生偵探喜歡聽這些,于是也沒藏私,將能說的部分一一告訴了對方,同時又向后走了兩個位置,查看那張課桌里的東西。
“安室先生在找什么?”
“志保曾說過,她收到了GM的私信,所以剛才在來的路上我也檢查了一下我的后臺。”
安室透這么說著拿出了自己的手機,將后臺的畫面展示給了工藤新一。
工藤新一聽到這話瞬間來了精神,他連忙走到安室透的身邊,從他手中接過手機快速看了眼,果然看見后臺的最上方有一條被點開過的私信。
而那條私信的下方,就是自己——可能也是所有人今早都看見過的“選擇心儀的主播參加私下見面機會”的活動私信。
工藤新一看著最上方那條私信,奇怪的是這條私信的標題是空白的,如果不點進去什么都無法看見,他只能向安室透確認:“我可以打開看看嗎?”
安室透給出了確定的回答,又走向靠窗第二列第二排的位置,而工藤新一則是立刻點開那條私信,卻看見里面只有短短一句話:
——我們是可以相信的。
我們是誰?
為什么GM會給安室先生發這句話?
工藤新一剛重復這句話,卻猛然意識到了什么。
比如注重隱私的安室透沒有直接把這條私信念出來,反而將手機交給他、讓他直接查看的原因。
很顯然,安室透不想讓其他人知道這條私信的內容。
那么安室透不想讓誰知道?這里除了他們之外,還有誰……
工藤新一迅速暗去了手機屏幕,同時掃視了一圈房間。
值得慶幸的是,這個米花町雖然詭異而恐怖,但他并沒有在這里看見除了自己和安室透之外的人。
可工藤新一還是看見令他驚訝的一幕——
從始至終都跟隨著他們的、哪怕去宇宙時都全程跟隨的全息影像般的屏幕此刻被擋在了教室外。
察覺到工藤新一的目光,那個屏幕甚至原地蹦跶了幾下,就像是一個不會說話的孩子,只能用動作來控訴有一堵隱形的墻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不對,準確的說那并非是隱形的墻,而是一個無形的結界,將走廊和教室分割為了完全不同的領域。
這到底是什么情況?
在工藤新一觀察那個屏幕的時候,安室透也已經迅速完成了房間的搜查,見他朝自己走來,工藤新一將手機還給對方的同時,又示意他向門口那個被擋住的全息屏幕看一眼。
“安室先生早就知道了嗎?”
“只是有這個猜測罷了。”
安室透神色平靜:“你在回工藤家的時候,這個小尾巴就沒有跟進去,也沒聽見我們的對話。”
否則彈幕應該一早就知道他是警察的,而不是等到了學校門口、聽工藤新一提起這里是他曾經就讀的警察學校時才反應過來。
“正如你想的一樣,我也覺得這個米花町應該是根據一些信息重新構建的。”
回了趟家的工藤新一顯然是發現了什么,然后產生了“這個米花町是根究某些信息塑造出的假貨”的想法。
但是他沒有將這個猜測說出口,或許是為了避免其他人被自己的推理所影響、產生了先入為主的想法。
所以他選擇讓大家分頭行動、讓各人都去自己印象深刻的地點,想要用每個人的切身體驗來證明自己的推理,又或者是獲得更多的線索。
但實際上看著工藤新一回家后的反應,眾人心中便已經有了這樣的猜測。
“我已經從警校畢業這么多年了,這里不可能還保持著我記憶中的樣子。”
即使是在自己充滿回憶的地點,但因為一開始就有“這里的一切都是虛假的”的心理準備,所以安室透表現得格外平靜。
“那么唯一的可能就只有一個,那就是……”
“這里是根究我們的記憶構建的場所。”
“構建這個地點的人提取了我們的回憶。”
工藤新一和安室透異口同聲地給出了回答,兩人對視一眼,在彼此的眼中看見了熟悉的、并且相同的光芒。
那是屬于偵探的眼神。
“如果我們的推理是正確的,那么這個屏幕無法進入由我們的記憶構建的地方。”
也就是說,這里是絕對安全的區域。
趁著兩人在不會被窺視的場所,工藤新一迅速與安室透重新梳理眾人手中的線索。
“現在大家在這個副本中收集或者察覺到的問題基本有這么幾個。”
工藤新一掰著手指開始進行整理:“伊達警官的問題,灰原提出直播間的觀眾里存在著外神和舊日支配者、還有和她收到的GM的私信,KP向赤井先生借走蠟燭的事情,還有就是我從蟲子那邊獲得的消息。”
安室透眸色微沉:“班長的情況應該就和這個米花町一樣,都是由回憶構成的。”
雖然早有心里準備,但是說著“伊達航是由回憶構建而成”的存在時,安室透的心還是微微地抽動了一瞬。
但是他隱藏得很好。
甚至沒有被沉浸在推理中的同伴察覺。
工藤新一還在糾結這個副本中的疑點:“也就是說不僅僅是這些被傳送的地圖,就連地圖之外的世界也存在著由記憶構成的人事物嗎?”
宇宙是偽造的。
米花町是偽造的。
但是這些都是他們進入的地圖,難道地圖之外的世界也是虛假的嗎?
工藤新一像是想到了什么,他忽然瞪圓了眼睛抬頭朝安室透看去,果然看見對方也露出了一個恍然的表情。
“志保的收到的私信!”
工藤新一感覺到自己在顫抖。
他明顯地可以意識到這種顫抖并非是因為恐懼,但那也絕對稱不上是興奮,而是一種奇妙的,直達神經的刺激。
“我記得灰原收到的短信上寫的是……”
你是真的。
確定你是真的。
“你是真的,確定你是真的,只有我們是可以相信。”
工藤新一將宮野志保和安室透收到的短信連在一起、輕輕地念出了聲:“這是不是意味著除了我們之外,全都是假的呢?”
這個世界是假的。
這個世界遇見的同伴是假的。
那是不是意味著,這些正在看直播的、與他們連麥互動的觀眾也全都是假的?
那彈幕區的那些觀眾是誰?
是了,宮野志保過,觀眾里存在著外神和舊日支配者。
工藤新一瞬間產生了讓他驚出一身冷汗的猜測。
“夏蓋蟲族曾說過,這個世界正在被很多存在注視著,”少年緩緩抬起頭,看向安室透的眼中,充斥著驚恐與難以置信。
“難道彈幕區的觀眾都是……”
工藤新一的話沒有說完,這一荒誕的猜測讓他很難說出口。
不過工藤新一很快也不用糾結安室透是否能能夠對上自己的腦電波,因為下一秒,他便聽見了KP沒有感情的、宛若機械般的聲音驟然響起。
【調查員工藤新一和安室透對這個世界產生了質疑,請兩位在一分鐘內進行靈感檢定,如果超時會按照大失敗處理。 】
工藤新一和安室透迅速對視一眼。
KP的出現無疑是在證明什么,兩人雖不知道這個檢定的成功和失敗會帶來什么,但是根據先前的經驗,只要不是大失敗應該不會有太大的風險。
已經出現在手中的多面體扎著掌心內的皮膚,冰涼尖銳的觸感讓他們從刺激中驚醒。
安室透摸了摸口袋,在丟下手中骰子的同時對面前的人說道:
“如果我有個萬一,想辦法去聽我口袋里的東西。”
工藤新一聞言誒了一聲,但是手中的骰子也已經落地,KP隨之響起的播報聲,打斷了兩人的對話。
【靈感檢定(工藤新一):70/9極難成功】
【靈感檢定(安室透):70/17困難成功】
還好,都過了!
【工藤新一和安室透兩人意識到自己的猜測是真實的,這個世界的情況和你們猜測的幾乎無二,請進行一次意志檢定。 】
安室透現在聽見意志檢定就頭疼。
他越發覺得自己這次可能要完,趁著丟骰子的間隙,他迅速摸出了剛才在教室課桌里發現的東西,賽到了同樣剛剛丟下骰子的工藤新一的手中。
工藤新一光憑手感已經猜到了那東西是什么,他明白安室透的意思,也沒說話,便將那東西好好收起。
也就在他收好的同時,兩人聽見了KP的播報聲再度響起——
【意志檢定(工藤新一):60/63失敗】
【意志檢定(安室透):60/24困難成功】
安室透:……
工藤新一:……
你好,KP,我覺得這個骰子在針對我。
【那么安室透在這種詭異的真實感和不真實感中保持了自我,而工藤新一……】
工藤新一還想再為自己再抗辯幾句,但緊接著便感受到一陣眩暈。
那感覺和低血糖或者是地圖傳送時的都不一樣,他的大腦感覺到了一陣陣熟悉的刺痛,就好像不斷地有龐大的信息在往脆弱的大腦中輸入,工藤新一還想說些什么,但緊接著便失去了所有的意識,向地上倒去。
安室透反應極快,伸手就撈住了他,他看著顯然是看見了什么而露出痛苦表情的少年,深深地嘆了口氣。
“……完了。”
分組行動后,宮野志保抱著黑貓,與赤井秀一和琴酒一起來到了另一所學校的門口。
這個分組雖然微妙,但是也是沒有辦法下的辦法。
工藤新一現在處于十小時對貓恐懼的狀態,所以不得不和被黑貓保護著的宮野志保分頭行動;而安室透無論如何都不愿意讓FBI和琴酒進警察學校,所以最后也只能讓這兩位魅魔跟著宮野志保一起去她想去的地點。
也就是帝丹小學。
“怎么了?”
赤井秀一不解詢問:“是不是發現了什么?”
“我現在有點擔心工藤那邊了。”
雖然分組的時候沒有別的選擇,但是現在想來,他們是讓最容易出事、并且其中有一個就處在臨時瘋狂邊緣的家伙一起行動。
宮野志保滿臉擔憂:“他們等會兒不會兩個都瘋了吧?”
好問題。
赤井秀一和琴酒同時陷入沉默,三人互相看看,最后也沒看出個什么結論,只能先行進學校,等這邊的調查的結束后,再對另一邊進行救援。
宮野志保領著兩人來到了學校的角落,赤井秀一和琴酒看著那個一片漆黑,單從形狀來看有些像是飼養小動物的裝置,一時陷入沉默。
這是……什么情況?
帝丹小學里對宮野志保來說印象深刻的,就是這個東西?
這孩子在學校時真的沒有被欺負嗎?
赤井秀一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反應,而宮野志保看著他的表情,瞬間明白了他的想法。
“你在想些什么亂七八糟的?”
她呵斥道:“姐姐留給我的信就藏在這里。”
宮野志保沒有任何依據,之前收到的GM的私信也沒有經過任何的署名,但如果這個副本真的和姐姐有關,那么她留給自己的消息就只有可能藏在這里。
赤井秀一沉默了一瞬,他看了眼宮野志保,然后也不等對方的指示便拿起一旁的鏟子,招呼著身邊的琴酒一起行動。
兩個一米九的成年男人拿著兒童用的小鏟子,在雞舍邊上挖出了“掘地三尺也要找到”的氣勢。
宮野志保看著兩人嫻熟的動作,那句“東西藏在雞舍二層”已經到了嘴邊也沒辦法說出口。
你倆這也太熟練了。
宮野志保嘆了聲氣,正準備說些什么,卻聽見咔噠一聲,鏟子似乎觸碰到了什么東西。宮野志保沒反應過來,琴酒和赤井秀一便立刻加快了速度。
大概又挖了十數下,兩人從漆黑的泥土中拿出了一個紅白色的、膠囊一樣的盒子,盒子上用油性筆寫著短短幾個字——
致真實。
第208章
“你們不覺得很奇怪嗎?”
赤井秀一看著手里紅白膠囊外形的盒子,卻并沒有立刻把這個交給宮野志保,而是借著著血色的天空細細打量了一會兒。
FBI對這個東西充滿了懷疑。
“這是我們剛從泥土中挖出來的,但是上面卻并沒有沾上任何泥土的痕跡。”
無論這土地是什么屬性,也不管這東西在地里埋了多久,剛剛從地里挖出來的物品,不可能還是這么干凈整潔、宛若新品的樣子。
“我覺得奇怪的事情不是這個。”
宮野志保快步走到了飼養小屋的邊。
她懷中的貓像是察覺到了她的想法,一躍從她的懷里跳到了小屋的天花板、如同驕傲的女王巡視著自己的領地,但很快就有喵喵叫著回到了宮野志保的面前。
赤井秀一和琴酒看不懂這一人一貓的操作,直到他們聽見宮野志保對著那只貓問道:“天花板沒有夾層嗎?”
這話一出口,甚至不等那只黑貓回應,琴酒二話不說就丟下手里的鏟子來到那小屋邊,抬手敲了敲天花板。
“這聲音聽起來像是中空的。”
赤井秀一說道,他還想再說些什么,卻見琴酒已經拿出了槍,對著天花板的四角各來了一發。
這一行為太過突然,KP甚至還沒有來得及制止和警告,眾人便看見那天花板便在巨大的沖擊中墜落,砰的一下掉在地面發出劇烈的聲響,一時間塵土四起。
幾人伸手在面前揮了揮,撥開空氣中的灰塵。
誰也沒有對琴酒簡單粗暴的行為提出質疑,等灰塵稍稍散去后他們湊近一看,發現在那對焦黑的廢墟中什么都不存在。
也就是說,留給他們的信息的確只有從土地中挖出的、這個長得就很像膠囊的時間膠囊。
“志保,你準備怎么辦,要打開嗎?”
赤井秀一拿著那個時間膠囊,等待著宮野志保的回應。
這里是她印象深刻的地點,這個時間膠囊的位置也是她提供的,那么也得由她來決定該如何處理。
“這上面是姐姐的字跡。”
宮野志保端詳了一會兒,她不擅長做筆跡鑒定,但是姐姐的字她不可能認錯:“打開看看吧,或許這是姐姐留給我們的線索。”
既然宮野志保都這么說了,赤井秀一也不好再說些什么,他握著膠囊的兩端試圖將其拆開,一邊詢問道:
“為什么你這么確定這個世界和明美有關?”
宮野志保沉默了片刻,這才緩緩說道:“我在離開上個世界的副本的時候,曾經見過姐姐,雖然只有很短暫的一會兒。”
表情平靜,事到如今再提起這些,她不會再顫抖和痛苦,但仍舊有些不甘心,不甘心重逢的時間如此短暫,她甚至沒來得及詢問姐姐在成為調查員之后過得如何。
雖然她如今也是調查員,知道這種生活會十分忙碌并且充滿危險,但她還是想聽姐姐親口講述這段時間的經歷,而不是“我很好,沒有什么好擔心的”。
“當時時間太短暫了,姐姐只交代了她為了那個副本的后續做了些準備,讓我安心。”
當時宮野志保只以為是拉斯維加斯的后續。
但現在想來,這個后續極有可能是說“如果拉斯維加斯副本失敗”的后續。
“所以我猜測,諸伏警官在被伊斯人取代的時候,應該也和姐姐見過面,甚至和姐姐一起做了些準備工作。”
宮野志保的視線停留在琴酒的身上:“如果這個副本本質上是姐姐和諸伏警官做的后續準備,那么我猜他們在這個副本里應該安排了一個知情人士、能夠在關鍵時候提供幫助。”
起初她還不確定這個知情人士是誰。
雖說琴酒是最值得懷疑的對象——畢竟他是宮野明美和諸伏景光現在的隊友,但是當安室透提起伊達航的時候,宮野志保又一度以為伊達航才是他們安排的那個人。
不過現在看來……
“那個知情人應該就是你了吧?”
琴酒沒有回應,只是冷漠地看著宮野志保,半響過后才問:“你什么時候知道的這些?”
“就在剛才,看見這只黑貓的時候。”
宮野志保說著將這只乖巧的黑貓重新抱入懷中:“事實上我和姐姐曾經見過的事情,還有姐姐說的那些話,在我進入副本之后便全都忘記了。”
宮野志保明確地記得他們在拉斯維加斯的經歷。
但是很奇怪的是,自己在進入這個副本之后就像是忘記了姐姐的存在,也忘記了諸伏景光,甚至絲毫不關心他們的情況。
現在回想起來,最奇怪的還是在自己接到來自外太空的連麥后,當自己聽見現場只有工藤新一三人時,她第一反應是安室透的下落,卻沒有問過一句姐姐和諸伏景光的情況。
就好像篤定了他們不在這個副本里一樣。
可明明他們是一起經歷了拉斯維加斯副本的,不是嗎?
“諸伏警官從伊斯人的世界回來后,在我們的面前并沒有提起過他和姐姐的安排,之后即使降谷要求和他一起行動,也被他拒絕了。”
宮野志保細細地回憶著當時發生的一切:“所以我猜,他應該是找機會私下和你聊過什么了對嗎,臥底先生。”
琴酒聽見這個稱呼臉都黑了。
宮野志保絕對是故意的,讓他這個殺了一輩子臥底的人被冠上“臥底先生”的頭銜,簡直比吃了老鼠還惡心。
可她的推理是正確的。
赤井秀一聽著兩人的對話,連拆膠囊的動作都放慢了許多,畢竟事關宮野明美和諸伏景光,他不可能不在意。
“所以你們的意思是,這個副本是明美和蘇格蘭構建的?”
既然宮野志保的推理被琴酒默認,那么他立刻順著這個思路深推下去:“那么他們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如果是作為拉斯維加斯后續的應對方案,為什么要把我們塞到這個副本里,還讓我們單獨行動?”
還進行什么直播。
見鬼的直播。
“這就要問他了。”
宮野志保抱著貓,一人一貓四只眼睛炯炯有神地盯著琴酒,似乎只要琴酒敢在這里含糊過去,他們就要進行一些可怕的行為來“逼供”。
琴酒表面不動如山,但還是第一次感受到了身為臥底的煎熬。
真的,煩死人了。
下次誰再讓他做臥底,他非得先弄死對方。
不過既然宮野志保已經恢復了被那些記憶,再加上這個副本已經進行到了這個地步,眼見著真相呼之欲出,琴酒也沒什么好隱瞞的。
他用“終于可以說出真相,其實我也不是很想隱瞞”的態度,對著兩人沒有感情地說道:
“通道壞了。”
宮野志保和赤井秀一立刻明白了。
“拉斯維加斯里有太多伊斯人穿行,再加上我們和之后召喚的神明,所以導致通道崩壞了?”
赤井秀一記得同樣的事情在威尼斯也發生過。
那次琴酒他們借著神明降臨的路線,把他們送出副本后又封鎖了通道;但拉斯維加斯卻恰恰相反,是因為穿行的人太多,讓整個副本千瘡百孔的同時,甚至連通道都出現了故障。
“所以這個副本就像是一個臨時落腳處,我們被暫存在這里,而KP則是緊急修復通道?”
琴酒哼了聲,然后坦言:“我不知道。”
宮野志保和赤井秀一立刻瞪向他,兩人表情出奇的一致。
琴酒看得心中厭煩,忍了忍到底還是沒能忍住:“他們沒跟我說這些,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琴酒是被劇透過,但是不多。
可當他在外太空遇見格赫羅斯出現的時候,他就知道事情不對勁了。
什么皮套人什么連麥PK都在他能接受的范圍里。
但是為什么這個副本里有這么多神秘生物、甚至還有舊日支配者和外神的存在?宮野明美和蘇格蘭到底在做些什么?別是玩脫了吧。
“也就是說明美和蘇格蘭起初只是構造了一個臨時落腳點、讓我們在這里平安度過一個虛假的副本,直到通道修復,為了讓我們能夠不察覺異常,他們甚至抹消了我們記憶中有關他們的存在。”
宮野志保接道:“但是不知道為什么,那些神明和神秘生物都出現了,并且正在看我們的直播,甚至還參與了進來……”
她說著說著,忽然露出一個奇怪的表情。
赤井秀一忙問:“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我們第一天直播時忽然信號中斷,當時KP說是臨時維護,但會不會就是和那些神明有關?”
她記得當時自己正在進行圣雪莉懺悔室的連麥環節,彈幕區出現了兩個掐架的觀眾。
經過她剛才在直播間的測試,那個“全知全能”基本可以肯定是尤格·索托斯,而和祂掐架的“我頭上有貓耳”十有八.九就是此刻她懷里抱著的這位。
赤井秀一前面跳了幾天的舞,因為一直沒敢看彈幕區的情況,也沒注意到自己直播間里沒有出現過神秘生物。
現在聽宮野志保一說,倒也覺得合情合理。
“所以這些神明大人和神秘生物其實一開始并不在計劃范圍內,它們的出現也超乎了明美他們的預計,所以服務器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崩潰故障?”
赤井秀一這么說著,又自己搖搖頭:“不對,第二次故障應該不是因為這個,第二次信號中斷已經是第三天了。”
第二天直播能照常進行,說明宮野明美和諸伏景光已經修好了服務器,所以第三天連格赫羅斯的模型和意識兩度出現時,信號都沒中斷。
后來直播中斷是發生在他們連麥環節。
“第三天信號中斷應該是別的原因。”
宮野志保回憶著當時的情況:“后來我回看過那天的錄像,當時先是彈幕消失,等我們提到降谷的時候才被掐斷。”
“看起來像是被什么人干擾了。”
“被黑了吧。”
赤井秀一和琴酒同時給出了答案,三人互相看了看對方,明白他們幾個都得到了相同的答案。
“所以那些神和神秘生物是怎么來的?”
宮野志保皺起了眉:“總不可能是無緣無故感知到這里有人在直播,就跑來看看吧?”
“關于這個,我有一點猜測。”
赤井秀一露出有些復雜的表情:“工藤他,這次又點了莫里斯舞。我看彈幕提起過,他第一天跳莫里斯舞,好像還大成功了。”
宮野志保:……
琴酒:……
所以這些神明大人和神秘生物,不會是某人跳舞招來的吧?
難怪這家伙在副本里前后加在一起連續被扣了20點理智,難怪KP一直叫他活爹,真的是一點都不算委屈了他。
“……現在問題基本都已經解決了。”
宮野志保干巴巴地說道:“剩下來最重要的問題就是,這個副本到底是什么情況。”
這個臨時構建的副本究竟在哪里,通道的修復情況如何,他們要如何才能離開這里。
“我其實更好奇我們直播的對象是誰。”
赤井秀一這么說著,但似乎很快就想起了什么,又立刻換了個話題:“算了,先來看明美留給你的信息吧。”
赤井秀一雙手微微用力,打開了這個時間膠囊。
宮野志保和琴酒聽見里面傳來嘩啦的聲響,兩人湊過去看了眼,發現這個時間膠囊里放著的并不是信件和照片,而是一卷卷磁帶。
宮野志保大致數了一下,磁帶一共有五卷,每一卷上都寫著名字,正好對應了他們五人。
“現在要找到錄音機可能會有點麻煩。”
赤井秀一拿起寫著自己名字的磁帶說道:“如果去中古電器店會有嗎?”
“博士家就有。”
雖然磁帶在這個時代早就不再流行,甚至可以說是被淘汰了,但是宮野志保還保留著一臺錄音機,平時播放母親留給自己的聲音。
如果這個城市中的建筑物就像是出現在太空中的格赫羅斯一樣、都是由他們記憶所構造的話,那么應該能夠在博士家的地下實驗室里找到能夠使用的錄音機。
“不過我覺得我們可能不需要跑那么遠。”
宮野志保扭頭看向身邊的建筑物,這座帝丹小學雖然被漆黑所覆蓋,但是模樣和自己記憶中的還是略有些不同。
她印象深刻、也是最重要的地點是博士家,就像工藤新一覺得重要的地點是工藤家一樣。
那么這座承載著記憶的帝丹小學會不會并不是由她或者工藤新一的記憶構建的。
除了他倆之外,他們之中還有另一位帝丹小學的畢業生。
“我們可以進去看一下。”
就在宮野志保糾結是不是要再進去看看情況,還是先去找工藤新一和安室透的時候,安室透的聲音忽然從校門口傳來。
幾人扭頭望去,卻見安室透背著昏迷中的工藤新一,朝他們走來。
“工藤怎么了?”
“意志檢定沒過,昏迷了。”
安室透簡單說了一下他們那邊的情況,又詢問著這里的收獲,在看見赤井秀一手中那個裝了許多磁帶的時間膠囊后,他并沒有露出太意外的表情。
“我在警校那里也找到了幾卷磁帶,之后可以聽一下。”
他頓了頓,又說道:“不過這個世界不太可信,我不想在這里聽,如果可以的話,還是帶出去比較好。”
這么說著,安室透四處張望了一眼,見宮野志保這邊沒有那個直播的屏幕,這才放心大膽地給出了自己獲得的信息。
“我剛才收到了GM的私信。”
他拿出手機,將那句“我們是可以相信的”轉向其他三人。
“我和柯南的想法和你們差不多。”
安室透說道:“不過既然你們已經確認這里是Hiro和明美制造的場所的話,那么現在的問題就只剩下他們現在在哪里、以及這個虛假的世界是怎么運作的這兩個問題了。”
如果能夠找到宮野明美和諸伏景光,他們或許就能離開這里了。
宮野志保心中其實有了猜測,但是這個想法太過荒謬,以至于她都不知道該不該說。
其他三人都察覺到了這點。
這三個人之間的氣氛略有些微妙,此刻因為這樣那樣的理由、完全不想看其他人此刻的表情,生怕回憶起一些會令他們失去所有求生欲的事情。
而安室透則更為坦然一些:“你有什么想法可以說說看。”
“既然這個世界是假的,那么直播間的觀眾,會不會也是假的?”
安室透早就得出了這個結論,看起來并沒有太過驚訝,倒是赤井秀一怔了怔:“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赤井秀一迅速思考著宮野志保的話語,終于還是忍不住朝琴酒的方向看了眼,試圖通過對方此刻的神情來得到更多的印證。
無論是正向反饋還是反向的結論都好。
可琴酒依舊是那冷淡的模樣。
“你們有什么依據?”
他這么問道,誰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掌握了什么真相。
“這是一個簡單的邏輯推理。”
赤井秀一說道:“是明美和蘇格蘭為了應對拉斯維加斯副本失敗而臨時構建的場所,那么預計進入這個副本的也就只有我們七個。”
換言之,整個副本里的人類只有他們七個。
其他他們遇見的所有人,包括安室透那邊的伊達航,包括彈幕區的觀眾,全都不是真正的人類,而是……
“是根據我們記憶捏造的投影嗎?就像太空中最初遇見的格赫羅斯一樣?”
赤井秀一得出了和宮野志保相似的結論。
宮野志保皺著眉,她點點頭,又搖了搖頭:“可能是這樣,但除了這個,還有另一種可能。”
這一次不等其他人詢問,她便抬手指了指天空。
“這些都是根據真實記憶構造的模擬數據。”
三人都變了臉色。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宮野志保的假設過于大膽和荒誕,但安室透還是最先反應過來。
他深吸一口氣,緩緩地論證著宮野志保的猜測:“通道被毀了,所以我們不可能去任何一個現實存在的場所,所以我們最終的去處只有一個——就是在所有通道之外的虛數的空間里。”
“我也明白了。”
赤井秀一也理解了這兩人的意思:“所以這個世界就是一堆數據,彈幕區的觀眾都是人機,而我們也是數據堆砌起的假人?”
“不,我們是真實的!”
“你是真的。確定你是真的。”
安室透和宮野志保同時反駁了他的猜測,前者用強烈的語氣反駁他的話,而后者則是重復著自己從GM那里收到的私信。
“真要說的話,我們更像是被傳送到數據世界里的真實存在,就像很早以前的動畫中,那幾個被選中的孩子一樣?”
赤井秀一:……
我不看動畫真是抱歉啊。
像是為了印證他們的話語,赤井秀一再看一眼周圍的場景,發現那些漆黑的建筑物上不斷地有數字閃過,仔細一看,那些數字全是由0和1組成的二進制,此刻如同蜿蜒的河流在黑色的屏幕上流淌。
——像極了代碼。
“我記得Hiro在拉斯維加斯點了計算機使用。”
安室透的眼中映著那些流淌的數字,他有些震驚地說道:“如果這里真的是他和明美安排的空間,難道這個世界真的是由數字構成的虛擬世界嗎?”
“琴酒你好像說過,祛魅師會使用的技能。”
宮野志保沒有回應安室透的詢問,而是扭頭去看琴酒:“如果姐姐把歷史換成了計算機使用的話,那么她和諸伏警官一起構造了這個數字世界,也就不奇怪了。”
“由0個1組成的二進制中,信息最小的單位被稱之為比特。”
參加在網絡中盛行過的比特幣,就源于這個詞,那之后虛擬和元宇宙的概念盛行,而他們此刻所在的世界,很有可能就是這個數字世界、虛數世界。
“但是如果能從記憶中提取碎片,投射到現實中并且可以正常互動,或許這個世界已經不僅僅是普通的數字世界,而是人工智能了(AI)了。”
宮野志保的話音剛落,就看見那些在漆黑底版上流淌的代碼忽然停止,緊接著那些附著在建筑物上的黑色發出了如同玻璃碎裂的聲音,漆黑的碎片從天而將,每一片上都印著他們的面容。
有在這個世界發生的,但更多的還是每一個人過往的經歷,從成為調查員之前,到成為調查員之后——
而沉默了許久的KP,也在此刻出現,仿佛是印證了他們的猜想,那沒有感情的機械音緩緩地播報著:
【調查員宮野志保、赤井秀一、安室透接觸到了這個世界的真相,SanCheck,成功-1,失敗-1d10。 】
第209章
KP的播報聲無疑是在證實著什么。
三人感覺到掌心里出現了骰子,但是誰也沒就這么丟下去,而是齊刷刷地扭頭看向沒有被KP點名的琴酒——
所以你真的什么都知道啊,臥底先生!
臥底先生:……
他居然讀懂了這群人的眼神。
“對于我們現在要進行SanCheck這件事我沒有任何的異議。”
安室透大概是氣急了,此刻沒有表現出任何惱怒,反倒露出了一個陰森的笑容:“但是某位間諜先生在知道這個計劃的時候SanCheck了嗎?”
間諜先生:……
真是夠了。
KP和琴酒本人還沒說什么,先幫著他說話的卻是一個所有人都沒想到的人:“他到底也是明美和蘇格蘭選定的SPY。”
赤井秀一神色淡淡,仿佛真的不在意。
宮野志保和安室透聞言頓時扭頭向他望去,用目光控訴著他偏幫著他的魅魔同伴琴酒,不想下一秒卻聽見赤井秀一繼續說道:
“所以他需要進行兩次SanCheck吧。”
宮野志保:……
安室透:……
不愧是你啊,FBI,你也沒放過他。
但是這一次干得漂亮!
【你們趕緊丟吧。 】
KP有氣無力地開口回應著這群這時候還在內訌的家伙:【30秒內進行SanCheck,不然就強制執行。 】
眾人其實都無所謂,無論是不是強制執行事到如今也都這么回事,以KP的運氣,說不定還會丟出些比他們更安全的結果。
但是這幾個人顯然都更喜歡把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中。
所以KP話音剛落,三人便不約而同地松開手掌,任憑那幾個漂亮的多面體從手中墜落。
【理智檢定(宮野志保):53/53成功】
【理智檢定(赤井秀一):75/97失敗】
【理智檢定(安室透):56/7極難成功】
從進入這個副本后就沒有進行過一次SanCheck的赤井秀一,終于迎來了這一關鍵時刻。
如果不是情況不對,安室透還挺想喊一句“赤井秀一你也有今天”。
不過他很快就感覺到趴在自己背上的工藤新一有些向下滑落,在宮野志保的幫助下,他小心翼翼地將他托起,一邊在心里松了口氣。
“應該說還好這孩子昏迷了嗎?”
要是工藤新一還醒著,這次SanCheck指定得有他一份。
其他人也是這么想的,赤井秀一將自己拿著的時間膠囊往琴酒手中一塞,便十分坦然地丟下手里的骰子。
【理智損失:1d10=10】
宮野志保:……
安室透:……
琴酒:……
赤井秀一:……
“呵,報應。”
安室透冷笑一聲,臉上寫滿了幸災樂禍:“是誰啊,之前一直在得瑟沒有進行過SanCheck,現在一次性滿減10點了,多好。”
滿減……是這么用的嗎?
赤井秀一對安室透的措辭充滿疑惑,但他更加懷疑的還是自己的手氣。他看了看自己的左手,自己慣用手上布滿了常年握狙留下的薄繭。
冷酷的狙擊手有些無法相信丟出這個數字的就是這個手。
KP顯然也沒想到這些人在迅速推理出這個世界的真相后,居然還能整出這么大的動靜,但事到如今KP也沒什么好抱怨的了,只能遵循著程序直接走流程。
【來吧,1d10臨時瘋狂癥狀。 】
骰子憑空出現在赤井秀一正在查看的左手手掌中。
赤井秀一正要丟下,但很快就像是想到什么,在其他三人戲謔的目光下,將骰子飛快地換到右手,這才再度丟下。
【臨時瘋狂癥狀:1d10=5人際依賴】
哦呼。
“赤井秀一你是不是很喜歡這個癥狀?”
安室透陰陽怪氣地說道。
他很難不陰陽怪氣,畢竟上次赤井秀一人際依賴的受害者就是他,安室透真的很怕再被赤井秀一黏上。
會做噩夢的。
搞不好還要進行SanCheck。
赤井秀一:……
赤井秀一太理解安室透在陰陽點什么了,但是他本人也對這個瘋狂癥狀充滿了疑問:“我能不能指定人際依賴的對象?”
赤井秀一這話一出,安室透背著工藤新一、琴酒拿著時間膠囊,迅速與赤井秀一拉開了距離。只剩下宮野志保站在原地,一臉地淡定。
赤井秀一心中略有些感動。
他剛想說些什么,卻聽見宮野志保已經開口,語氣篤信:
“我相信我在你的重要之人中。”
見赤井秀一珍重地點點頭,宮野志保又繼續說道:“所以按照臨時瘋狂里人際依賴的癥狀,這事應該輪不到我。”
人際依賴的癥狀是會將其他人誤認為自己的重要之人,并且努力與之保持關系——就像當初的波本公主一樣。
所以作為重要之人本人,宮野志保覺得自己拿的是安全牌。
安室透倒吸一口涼氣:“這就是被愛的有恃無恐嗎?!”
他算是見識到了!
【但也不一定哦,赤井秀一的重要之人里還有其他人,所以圣雪莉也有一定概率被他當成其他的重要之人。 】
KP提醒著宮野志保她也會有一定的風險,而后才是回應赤井秀一的申請:【如果能自選的話就不是臨時瘋狂了,但是我可以給你一個把命運掌握在自己手里的機會。 】
上一次人際依賴是KP暗投,這一次KP打算讓赤井秀一自己決定。
【現在工藤新一、宮野志保、安室透和琴酒按照1-4的順序標號,1d4,你自己選吧。 】
一個三角體出現在赤井秀一的手中。
“我這是自己選的嗎?”
赤井秀一感受到其他三人的視線,都不敢抬頭回應他們的目光,三角體的骰子棱角要比十面體尖銳得多。
他也不再多說什么,直接將手中的骰子擲下——
【人際依賴對象:1d4=4】
【由于這個世界的真相對于赤井秀一來說沖擊性太大,一時間讓他感覺到精神恍惚,你在這一切不真實中拼命地想要抓住唯一真實的存在,最后你找到了這個世界的錨,認定了他就是你最重要的也是必須守護的存在。 】
安室透背著工藤新一、一手抓著抱著貓的宮野志保連連后退好幾步,一路退出了接下來的修羅場,而后者索性拿出手機,對準神色略有些迷離的赤井秀一,記錄下這能夠成為他終身黑歷史的一幕——
“你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真實,公主。”
琴酒:……
那還是毀滅吧,世界。
安室透默了默。
雖然這一次被赤井秀一追著喊公主的人不再是他,但是有句話他不得不說:“他是不是只有這一句臺詞了?”
怎么見到誰都喊公主?就沒個新鮮點的臺詞嗎?這讓他接下來怎么寫啊!總不可能寫騎士玫瑰和公主獵人吧? !
等等,好像還可以?
KP的流程還沒走完,但是見那邊他逃他追他插翅難飛的劇目,最終還是對宮野志保和安室透問道:【那你們誰來給他丟個時長檢定? 】
安室透和宮野志保對視一眼,后者直接把這個權力讓給了前者:“你來吧。”
熟悉的十面體落到了安室透的掌心,就好像某人的命運終于落到了他的手中一樣。
安室透搓搓手,表情興奮到甚至有些像是準備大干一場的惡人,而后在宮野志保略帶無語的注視下,興致勃勃地丟下了手中的骰子。
【時長檢定:1d10=9】
【那赤井秀一接下來九個小時里,都會把琴酒當成自己畢生將要守護的對象,并且會為之而不斷努力。 】
進行完了這場辛苦的檢定后,KP頓了頓,又說道:【現在調查員們可以發現,這個世界在被你們察覺到真相后正在不斷地碎裂,但是依舊保持了一個大概的雛形。 】
這個世界在碎裂,是因為他們察覺到這個世界的真相。
但是這個世界并沒有徹底的被破壞,是因為他們還沒有完全看透這個世界的核心嗎?
眾人頓時收起玩鬧和看樂子的心態,仔細觀察著這個米花町的情況。
“這里看起來快要塌了。”
宮野志保環顧四周,即使在揭穿這個世界的真相時,也依舊平靜淡定的臉上終于出現了些許的緊張感。
此刻周圍還在不斷發出玻璃碎裂和墜落的聲音,再看看那些碎片原本所在的大樓,在外表流淌著二進制數字的漆黑剝落之后,那些建筑物的內里竟是空空如也。
“如果這里真的是AI或者是數字世界,也許這個米花町還沒有構建完成。”
安室透面色凝重:“你們還記得我們進入這個地圖前聽見的播報嗎?”
宮野志保和不遠處的赤井秀一對視一眼,后者當時正被KP聯系借東西,大部分的播報都沒聽見,而宮野志保此刻也只剩下些許模糊的記憶:
“我記得好像是說地點確認、地圖生成,然后是……”
“系統異常、緊急狀態、進入初始地圖、場景渲染完畢。”
一旁琴酒平靜地開口,替她補全了那段播報,隨后一個靈巧的箭步,避開了那邊的赤井秀一。
四人面面相覷。
“所以初始地圖是這里?然后這些建筑物都是沒有渲染好的場景嗎?”
因為猜測他們在進入米花町后,不會進入無關的大樓,所以其他的建筑物都只做了外殼,實際上內里什么都沒有。
而那些與他們本人息息相關的地點,則是因為有記憶為母本,所以做得和現實中幾乎無二。
赤井秀一雖然處于臨時瘋狂狀態,但因為癥狀是人際依賴,所以倒也沒有完全喪失理智。
“但是這么短的時間,真的能構建那么多場景嗎?”
如果那段廣播是真的,那這里應該是初始地圖,一個初始地圖就能完成兩個學校和一個工藤家的場景渲染?
赤井秀一覺得宮野明美和諸伏景光的技術力已經超神了。
“你去了警校?那邊情況怎么樣?”
宮野志保顯然并不這么覺得,所以轉而向安室透確認著什么。
安室透的表情瞬間變得有些復雜,他似乎陷入了某種思考和情緒中,但因為知道現在情況緊急,所以他而言沒有沉溺于此,而是很快就給出了答案。
“和記憶中的一模一樣。”
包括教室門口鬼冢教官的銘牌,一筆一劃都和記憶中如初一致。
宮野志保在聽見這個回答后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另一邊的赤井秀一敏銳地察覺到這一點:“志保,你是不是發現了什么?”
宮野志保既不是秘密主義者,也不是會等所有的嫌疑人都到齊了才娓娓道出真相的大偵探,所以她沒有再賣關子,而是直接道出了自己的猜測。
“我記得降谷和諸伏警官是同期吧,那么——”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明白了她的意思的安室透匆匆接道:“你是說,我去的警校不是基于我的記憶構建的,而是Hiro記憶中的警校?”
宮野志保點點頭。
對于事情的回憶或許會因為每個人的立場和感情而有所差別。
但是對于場景的回憶卻并不會又太大的出入。
只要警校時期的降谷零和諸伏景光對于這所學校懷揣著相似的情感、擁有著同樣的觀察,那么降谷零會將這里的警校當成根據自己的記憶構造出的警校也就不奇怪了。
“所以這個還是初始地圖,警校是根據Hiro的回憶構建的。”
安室透覺得這個可能性極高,也說得通:“但是其他地方呢?這個帝丹小學,還有工藤家不可能也是根據Hiro的回憶建造的吧?”
諸伏景光小學是在長野縣就讀的,不可能構造出這個帝丹小學。
而這里曾經是帝丹小學學生的也就只有工藤新一和宮野志保——準確的說是江戶川柯南和灰原哀。
“如果他們提取的是你和柯南的記憶,再建造這個小學,也太麻煩了一些。”
時間上不一定來得及不說,既然他們已經建造了一個工藤家,又何必再造一個小學?
“不,姐姐是帝丹小學的畢業生。”
宮野志保搖搖頭:“帝丹小學的音樂室曾經遭受過一次火災,后來和其他地方一起都翻新過的,所以這里是姐姐記憶中的帝丹小學。”
而不是工藤新一和她知道的帝丹小學。
“難怪。”
安室透和赤井秀一都不知道宮野明美曾經在帝丹小學就讀的事情,倒是另一邊的琴酒,神情淡漠,顯然早就知道或者說根本就不關心。
警校和小學的構造都有了依據。
“剩下來就是工藤家了。”
安室透可以很肯定諸伏景光沒有去過那里,而宮野志保也確信自己的姐姐沒有進入過工藤家,但是因為前面的推理太過順理成章且站得住腳、無法輕易推翻,所以他們只能在這個基礎上繼續推測。
可一時間,誰也想不通宮野明美和諸伏景光究竟是從哪里得到了工藤家的數據。
推理到了瓶頸期,赤井秀一果斷地選擇逆向推理:“如果他們提前介入過我們的記憶,應該會構造出更多真實的場景。”
而不是只有警校和小學。
宮野志保和安室透點點頭,認同了他這一說辭。
“從現在的情況來看,姐姐和諸伏警官并沒有直接介入我們的記憶,除去工藤家,這個初始世界更多地還是根據他們的記憶建立的虛擬世界。”
赤井秀一點頭:“所以有沒有一種可能。”
宮野志保和安室透、甚至是琴酒都朝他看去,雖然稱不上是期待,但每個人的表情都格外地嚴肅,顯然知道赤井秀一接下來的推理格外重要。
“或許工藤已經接觸到了真相。”
他說道,目光停向還趴在安室透背上的、正處于昏迷狀態的工藤新一:“昨天他扣了5點理智而進入失憶狀態,當時他的理智應該還剩下51點。后來直播中斷、我們被送回原本的直播間期間,都沒有再進行過SanCheck。”
“但是柯南說他今天只有47點理智了,這對不上!”
安室透立刻說道:“也就是說從昨天你們回去后到今天直播開始之間,他扣掉了4點的理智,這中間一定發生了什么!”
宮野志保沉思片刻:“你們直到他失憶狀態維持多久?”
“三小時。”
赤井秀一和琴酒同時回答。
宮野志保三人沒想到一直都處于旁觀者狀態的琴酒會突然介入,他們同時朝他看去,卻見他表情冷凝,一反剛才的漠不關心。
很顯然,工藤新一昨天晚上莫名其妙被扣掉4點理智,與這個世界突然出現的構造完整的工藤宅之間的聯系,都在琴酒的預料之外。
準確的說,這是他事前知道的計劃之外的展開。
“工藤說他昨天見到夏蓋了,夏蓋蟲族為他提供了這個世界被很多存在注視著的信息,他之前在英國時應該沒有看見過夏蓋本體,那么這里應該會有一次SanCheck。”
赤井秀一搖頭:“不對,他之前因為格赫羅斯已經先后扣掉了6點理智,如果短時間內再損失4點的話,很有可能直接進入不定期瘋狂。”
但是今天的工藤新一并沒有這樣的癥狀。
“醒來后的柯南是怎么知道昨天的事情的?”
安室透模擬著工藤新一的行為,進行著推論。
“假設他沒有因為夏蓋的出現而SanCheck失敗,但是因為不確定失憶結束后的自己是否還記得這些,所以他選擇將夏蓋給的信息全都記錄了下來,那么他應該是在記錄之后遭遇了什么,比如說……”
“靈感檢定。”
宮野志保、赤井秀一和安室透三人同時開口,而后面面相覷。
“能讓夏蓋提供的肯定是重要情報,按照工藤的性格一定會深思這句話的含義,之后被KP要求靈感檢定……好像也不奇怪。”
“他該不會是在靈感檢定中又大成功了吧?”
安室透的語氣充滿了不確定,畢竟是工藤大祭司,靈感大成功如吃飯喝水,到時候因為這個檢定而察覺到這個世界的秘密和真相,也不是沒可能的。
琴酒見他們的推理從擺事實講道理走向玄學,忍住提醒:“這和突然多出來的建筑沒關系吧?”
“那如果。”
宮野志保像是察覺到了什么,她深吸一口氣,說出了連自己都覺得匪夷所思的話語:
“如果他在靈感成功后察覺到了這個世界的真相后,然后又進行什么檢定……比如幸運大成功之類的,最后摸到了姐姐和諸伏警官現在所在的地方呢?”
能夠構造這個世界的地點,應該就是宮野明美和諸伏景光此刻所在的位置。
如果工藤新一在昨天晚上找到了那個地方,那么他的記憶或許會侵蝕到所謂的“初始地圖”,這也是這個米花町會出現如此完好的工藤家的原因吧?
眾人皆被這個猜測嚇到,他們正思考著宮野志保的猜測是否是真的,卻聽見更加強烈的碎裂聲。
這個地圖,這個虛假的米花町,徹底崩塌了。
天空在震蕩,地面也隨之塌陷,眾人感受到了從空中墜落的失重感,他們就如同秋風中飄落的枯葉,在沒有痕跡的洪流中飄蕩。
安室透抓緊幾乎要從肩上滑落的工藤新一。
宮野志保緊緊地抱住懷里的黑貓、卻發現祂在發出凄厲的喵嗚聲后驟然消失。
而另一邊,赤井秀一在發現眾人幾乎就要分散后立刻游向琴酒,在對方完全稱得上是憋屈和難受的瞪視下,緊緊抓住了他的手腕。
琴酒努力地甩了幾下手臂,但最終還是面無表情地任由對方抓住自己。
【所有人進行一次幸運檢定,只要有一個人成功,就可以帶走你們的真實憑證。 】
KP的聲音平和,似乎早就為這一幕的發生做好了準備。
眾人從那平穩的聲音中聽出了些許的緊張感,這一次沒有人再插科打諢,他們紛紛丟下了手中的骰子,但隱約間,他們似乎還聽見了別的、類似于骰子滾動的聲音也隨之響起。
【幸運檢定(宮野志保):40/37成功】
【幸運檢定(赤井秀一):25/62失敗】
【幸運檢定(安室透):20/56失敗】
【幸運檢定(琴酒):10/76失敗】
【幸運檢定(?):15/33失敗】
【幸運檢定(?):20/92失敗】
【幸運檢定(?):45/10困難成功】
第210章
工藤新一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自己出現在一座城市中。
血色的天空,出現在紅色幕布之上的既不是日輪也不是明月,而是一快紅色的的球體。
那球體的表面凹凸不平,如同一座座山丘,除此之外還有宛傷疤與血管般的裂痕在表面交錯,令人毛骨悚然。
而漆黑的建筑物堆砌在焦黑的土地上。
工藤新一看不清每一棟建筑物的模樣與細節,但是可以敏銳地發現那些焦黑的表面上似乎流淌著什么,乍一看隱約有些像是數字,但那些字符很快就一閃而過,等他再想看清細節時,那里什么都不存在。
上次他來的時候還沒有這些,他想。
等等,上一次來的時候?
工藤新一獨自站在空無一人的路上,環顧著四周,表情茫然而又警惕。
他似乎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產生這樣的想法,甚至想不起自己是怎么來到的這里。
“我記得我剛才是在……”
答案呼之欲出,可工藤新一卻怎么都記不起來,一次次在“真相”的邊緣徘徊卻始終不得其門的感覺讓他頗為苦惱。
但更讓人苦惱的是,就連這種真相即將脫口而出卻轉瞬遺忘的感覺,他也好像經歷過。
但好在,這一次他可以控制自己的肢體。
“不對,我為什么要說這一次?”
自己下意識道出的話語與自身的記憶互為矛盾。
工藤新一雖然無法道出真相,卻敏銳地捕捉到了這一點,偵探的本能讓他強行進行著推理,并且很快就得到了:“我一定是來過這里。”
他不斷反復地念著這一句話。
雖然記憶出現問題,但是自身的體驗、自身的推理總不會出錯。
“我一定是來過這里,但是我不記得了,是誰對我的記憶動了手腳嗎?”
針對記憶的操縱,這種事情聽起來十分不真實,是向來秉持著唯物主義的工藤新一最嗤之以鼻的。
可他現在卻十分篤信這世上有人可以做到這些。
甚至基于這個猜想繼續著自己的推理。
“還是說,有誰不愿意讓我回憶起這些?但是現在這個限制又沒有了?”
他的猜測始終得不到任何的解答。
這座空空蕩蕩的城市就只有工藤新一一人,自然也沒有人條出來為他答疑解惑,工藤新一孤身行走在大街小巷上,獨自尋找真相。
道路上沒有汽車,他可以肆意地在路上穿行,時不時地試圖進入某些建筑物。
他將高樓和平層都試了個遍,但很快發現這些建筑物大多都找不到入口,即使有些隱約可以看見門的形狀,但那些門也只是起到裝飾的作用,無法正常使用。
這個世界的異常不僅僅只有這些。
這里沒有風,時間幾乎就是靜止的,除了自己之外沒有其他的生物。
人類、家養的寵物、在天空自由自在翱翔的飛禽,乃至趴伏在樹上或是在地面爬行的蟲子……這些全都不存在。
理所當然的,除了他之外,這里也沒有其他的聲音。
“就像是個模型一樣。”
他最后得出了這樣的結論。
也不知道是不是工藤新一的錯覺,當他意識到這個世界就是個巨大的立體模型、而自己就像是被投入到模型中的小人時,周圍的一切似乎又發生了難以察覺的細微變化。
這種變化并不明顯,在工藤新一察覺到之前,他聽見了仿佛絹帛被撕裂發出的聲響。
那聲音不算響,但是在這個寂靜的世界里卻格外刺耳。
絕對音感在此刻起到了作用,工藤新一迅速轉身朝聲源望去,卻怎么都沒有找到能夠發出這聲音的物品。
偵探不相信這是自己的錯覺。
他正要往那個聲音傳來的地方走去,試圖尋找這聲音的來源,或者是除了自己之外是否還有其他生物的存在時,他聽見了一個沒有感情的聲音憑空響起——
【請工藤新一進行一次偵查檢定。 】
這一次這個聲音響起的方式和往常都不相同:既不是如同某種侵入思維一樣直接從他的腦內出現,也不像是有個隱形人在耳邊輕聲細語。
那是從從天而降的聲音。
如同雷電從空中劈落,那聲音也在頃刻間籠罩了整個世界。
工藤新一迅速抬起頭朝天幕望去,卻什么都沒有看見,這種詭異的感覺瞬間令他毛骨悚然,他下意識地攥緊拳頭,才發現自己的掌心里出現了兩個質感奇異的多面體。
是骰子。
他清楚地認知著。
工藤新一攥著那兩枚精致的、甚至還描有數字的多面體看了好一會兒。
不是因為這多面體有多么難以理解,而是它們畢竟這是這個世界中除了他之外,為數不多的還留有顏色的存在,他覺得這樣精美的東西應該被精心收起,而不是肆意地扔到地面上。
可身體的本能卻告訴工藤新一,此時此他應該將他們投擲在地上。
——正如他平時所做的一樣。
兩種截然不同的想法同時誕生,不過工藤新一并沒有遲疑太久,他很快就決定先試一試。
他松開手指,任憑它們自由墜落。卻看見那兩個骰子直直地落到地面,在以一種奇怪的路徑僵硬地滾動了好一會兒后,最終戛然而止。
【偵查檢定1d100(檢定/出目):75/49成功】
【工藤新一忽然意識到,你剛才觀察的地方有一條狹小的,幾乎只有頭發絲那么細的裂縫,那條裂縫在你的注視下正在一點點地展開,最后露出了碩大的球體。 】
那球體很大,大約有好幾米高,看起來是一種十分奇怪的質地,明明是如同琉璃異樣的質地可看起來卻十分的渾濁,表面布著深淺不一的紋路,那些紋路看起來沒有任何的規律,卻讓人感到它擁有著特殊的生命力。
球狀的渾濁之外繞著金色的外圈,那金色在這個赤與黑的世界中顯得格外明亮,工藤新一甚至可以看見里面似乎有煙霧和液體在流淌。
而在那條細長的金黃外,又是厚重的黑色,那黑色無限連綿,直至那條裂縫的盡頭。
工藤新一像是意識到了什么。
這一次他沒有再靠近,而是不斷地向后退去、倒退、又繼續拉開與那條裂縫的距離,直到他與那條裂縫的距離足夠遠,他這才看清了那條裂縫的整體。
這個被撕扯開的裂縫形狀很眼熟,分別連接著天幕與土地的兩端尖尖的,中間像是被人極力撕扯過后被撐到極限的圓弧,這使得這條縫隙的形狀看起來越發像是橄欖,杏仁、是樹葉,或者說……
這像一只眼睛。
這種想法一旦成型便揮之不去,工藤新一再一次細細打量,便越發確信著根本不是撕開的裂縫,就是一直銜接著天地的碩大眼球。
此刻這個渾濁的、無機質的、卻又充滿生命力的眼球沉默地望著自己,仿佛跨越了時間與空間的距離,在亙古不變的永恒中這渺小入塵埃的個體。
它是如此的平靜,卻工藤新一有種自己即將被吞噬的錯覺。
【工藤新一進行一次靈感檢定。 】
骰子再一次出現在工藤新一的掌心中,他從恍惚中猛然驚醒,可此刻他無論如何都不敢從這個碩大的眼球上挪開視線。
這不是看見世所罕見的寶物或者是綺麗的景觀后不舍得移開視線的貪戀,更像是一種恐懼,就像是在野外看見兇猛野獸后不可以背對著它逃跑是一個道理。
工藤新一攥緊拳頭,棱角分明的骰子刺激著他皮膚上的神經末梢,他這才感覺到自己的四肢在這種劇烈的沖擊下已經微微發麻,他做了幾次深呼吸,這才有些艱難地松開手指,丟下了手中的多面體。
【靈感檢定1d100(檢定/出目):70/17困難成功】
【工藤新一發現這個眼球只是平靜的注視著你,似乎并沒有任何要傷害到你的意思,或者說比起盯著獵物,此刻它的狀態更像是在觀察。 】
“就像是觀察生態瓶中的苔蘚一樣嗎?”
工藤新一脫口而出。
但是他并沒有得到KP的任何回應,反倒是那個眼球,在短暫的觀察了一會兒之后像是得出了什么結論、又好像是失去了興趣,很快便消失離去,只留下了那個被撕裂的裂縫,孤零零地豎立在世界的中央。
工藤新一對那個幕布的存在感到了好奇。
這倒憑空出現的裂縫是怎樣存在的?是更高等級的次元的降維打擊嗎?那么裂縫之后和裂縫中又是什么樣的情況?
在感受到危機解除后,他正要上前去查看,卻再一次被那個聲音制止——
【工藤新一察覺到了這個世界的真實,并且看見了通過裂縫觀察你的碩大眼睛,SanCheck,成功-1d3,失敗-1d10。 】
“還扣?那我不是真的要瘋了嗎?”
工藤新一脫口而出,但很快就意識到這句話不對。
他現在的情況果然很奇怪。
就好像他的大腦掌握了更多更加豐富的情報,但是此刻的他無法回憶也無法承載起自身這些龐大的數據,在那些數據被擠壓過濾后,他只剩下了一個蒼白、憑借本能行事的軀殼。
工藤新一不喜歡這個感覺。
骰子第三次出現,但是這一次他并沒有丟下,而是對著那道聲音說:“我要怎么做,才能找到我所有的記憶?”
那道聲音長長地嘆了口氣。
仿佛是在糾結什么,又好像是無奈于他的極度不配合,在漫長的沉默過后,工藤新一聽見了那個聲音:
【如果你還能保持自我,就能找到答案。 】
工藤新一將這句話理解為了一種交換條件,只要自己能夠在接下來的SanCheck中保持理智與清醒,就能夠找到那些失去的記憶與信息。
少年露出了信心滿滿的笑容。
即使此刻的他心里完全沒有任何底氣,但他還是露出了連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意氣奮發的表情。
“好。”
他堅定地回應,第三次丟下了手中的骰子。
骰子骨碌碌地滾落在地,這一次骰子運行的方式相較于之前要更加的流暢,工藤新一就這么看著它們墜落在地面,最后因為撞上路邊的建筑物而緩緩停下。
【理智檢定1d100(檢定/出目):40/84失敗】
工藤新一:……
剛才還回應得那么有氣勢,沒想到卻是那么個結果,看起來實在是有些丟人。
但好在那個聲音并沒有嘲諷工藤新一,反而是沉默地發了第二次骰子。這一次只有一個,依舊是十面體,上面的數字從0到9,代表著工藤新一接下來即將扣除的理智點數。
工藤新一深吸一口氣,抱著魚死網破的心態,丟下了那枚骰子。
【理智損失:1d10=9】
工藤新一:……
【……】
沉默在工藤新一和那道聲音間蔓延。
工藤新一咽了咽口水,露出一個小心翼翼的賠笑:“那什么,KP,你看我還有救嗎?”
【沒救了。 】
雖然工藤新一在這種劇烈的刺激下終于想起了這個聲音的名字,但面對這樣的情況,KP即使有心想要救也無力回天,只能用聽不出情緒的聲音播報著結果。
【工藤新一進入不定期瘋狂狀態,請進行一次1d10的不定性瘋狂癥狀檢定,另外你目前正處于9小時恐貓癥的癥狀,將與不定性瘋狂的癥狀重合。 】
工藤新一小心翼翼地舉起手:“那么如果我丟到了對貓咪處于癡迷狀態呢?”
總不可能讓他對貓咪瘋狂迷戀的同時,又瘋狂的畏懼吧?這樣真的不會精神分裂嗎?
【你可以試試看。 】
骰子出現在工藤新一的掌心,現在工藤新一已經燃不起任何和KP放手一搏的情緒,他捏著那個骰子隨意地拋下,十分不唯物主義地覺得這個世界克他。
【不定性瘋狂癥狀:1d10=10】
【那恭喜工藤新一,進入不定性狂躁的狀態,距離你期待的對貓咪的癡迷又更進一步。現在你可以進行一次1d100的檢定,看你是否能夠在100個狀態中,選中你心儀的那一個。 】
“KP你的話聽起來好陰陽怪氣哦。”
工藤新一有些委屈,他現在保持的記憶不多,所以實在想不通自己是哪里得罪了KP,但此刻骰子已經出現在了手中,他也只能丟下。
狂躁至少比什么失憶或者逃跑要好。
甚至還好過絕對會成為黑歷史的人際依賴。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冒出這樣的念頭,但看著飛速旋轉滾動中的骰子,工藤新一覺得自己的手氣還挺好的。
【狂躁癥狀:1d100=42職業狂(Empleomania)】
工藤新一:?
還好不是對貓的狂熱喜愛,但這是什么玩意兒?
【簡單來說就是對公職的近乎病態的渴求,例如市長、國會議員、首相、總統、總理大臣……無論什么都可以,在接下來你會不定性地進入到想要成為政.治.家或者說是政.府成員的渴求中。 】
“你在說什么呢。”
工藤新一眨了眨眼睛,一臉的莫名其妙,而后用理所當然的語氣說道:“我不是已經是這個世界的蟲蟲大王了嗎?我當然要為蟲蟲們的權利戰斗啊。”
【……哦。 】
KP干干巴巴地回應著工藤新一的話:【那么很高興你能找到自己現在的定位,蟲蟲總理大臣,現在你打算這么做? 】
蟲蟲大王環視了一圈,最后目光落還是在了那邊的縫隙上。
“為了我的蟲蟲子民們,我還是打算去探索一下這個世界背后的真相。”
這么說著,工藤新一在KP的默許中,毅然決然地走入了那個漆黑的縫隙之中。
在他踏入縫隙的瞬間,工藤新一感受到自己身后的縫隙在逐漸地聚攏,這個縫隙中的世界一點點陷入黑暗,而他也沒有了回頭路,只能繼續向前進行。
這個漆黑的縫隙和外面的世界其實沒有太多的區別,只是沒有血色的天空和漆黑的建筑物、也沒有了光,但是這里同樣的,也沒有聲音和其他生物的氣息。
工藤新一在黑暗中摸索潛行。
他的蟲蟲子民們不在這里,這讓他稍稍松了口氣,可光是無窮無盡的黑暗不能給他帶來任何的真相,他還是想要找到這個世界的真相。
【你可以進行一次幸運檢定。 】
KP提醒道。
工藤新一對自己的幸運并沒有太大的期望——尤其是在經歷了剛才那一系列的骰子之后。
此刻KP發了骰子,他也只是很隨手地丟下,同時尋找著這個世界的出口。
【幸運檢定1d100(檢定/出目):15/13成功】
【那么工藤新一在黑暗中摸索的時候,看見了一絲亮光。那光并不算明亮,但是在黑暗中也尤為刺眼。 】
對于這個突然出現的光,工藤新一起初感到了懷疑,但是他很快地就產生了一種莫名其妙的信賴感,就好像自己已經知道這道亮光之后的真相、知道那里存在著可以相信的人。
他加快腳步來到了那個光亮的邊上,果然看見這是一道虛掩著的門。
工藤新一沒有任何的猶豫,這一次,他坦然地將門推開,在看清門內的情況后,他那些失去的記憶、那些被封印的真相,全都在只有紅與黑的世界中重新染上了顏色。
他想起來了。
所有的事情。
包括他是名為工藤新一的偵探,自己原本正在必須直播的世界,他們進入那個詭異的米花町和自己前一晚夢中看見的世界一模一樣,以及……
門之后是一個看起來又像是直播廳又像是中控室的房間,其中一面墻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顯示器,而這些顯示器此刻全都處于黑屏的狀態。
許久不見……或者說前一天才剛見過、卻又被自己遺忘的兩人坐在一片凌亂的房間里,滿臉疲倦卻又面帶笑容地收拾著滿地的狼藉。
而空氣中,則是彌漫著一種混雜了熟悉的、令人作嘔的腥臭,以及更加熟悉的香水的氣味。
“明美小姐,諸伏警官,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工藤新一此刻已經重新找回了作為偵探的自我,他在兩人平靜的注視中進入房間。
因為他的這一行為,一個玻璃罐滾至他的腳邊。
工藤新一彎腰拾起,發現里面是一個燃燒了一半后已經熄滅的蠟燭,而此刻彌漫在空氣中的詭異氣味就是從這個玻璃瓶里散發的。
“這是你們通過KP向赤井先生借的蠟燭吧?”
他用十分確定地說道:“所以剛才廷達洛斯獵犬果然來過了嗎?你們也一直通過這個房間,看著我們所有人的行動?”
“你來啦。”
宮野明美和諸伏景光此刻看見工藤新一,已經沒有了昨天的慌張,甚至還沖他揮揮手打了聲招呼:“這個世界的真相,你其實已經猜到了吧?”
工藤新一還記得宮野明美昨天強行抹消自己記憶的事情。
此刻見這兩人不像是會再對自己催眠的樣子,他這才稍稍放下警惕,轉而幫著他們一起收拾這里的慘劇,同時說道:
“其實這個世界,是由明美小姐和諸伏警官一起構建的吧?我猜諸伏警官和伊斯人交換的時候曾經見到了明美小姐,當時你們已經預感到拉斯維加斯的結局會不太好,所以,為了應對后續的情況,制造了這個虛假的副本。”
這個世界是虛假的。
他們遇見的人,正在看直播的觀眾,連麥的對象,甚至這個世界的本身都是虛假的。
“雖然這一切都是虛假的,但是虛假的事情也并不全是憑空捏造的。我見過灰原的直播,當時有一位看起來很像是萩原警官的觀眾,無論是發言和思維邏輯都很像。”
工藤新一頓了頓:“萩原警官是安室先生的同期,自然也是諸伏警官的同期吧?”
諸伏景光點點頭:“沒錯。”
“只是憑空捏造的人不可能和原型那么像,所以我有了一個大膽的假設。”
工藤新一將整理好的物品和資料放在了桌子上,也不等宮野明美和諸伏景光開口,就自顧自地說了下去:
“這個世界是根據記憶捏造的,準確的說,是以許許多多我們熟悉的人為原型,投入了他們的回憶捏造的。這個世界根據特殊的算法,模擬了他們的成長性和行為模式,最后在直播乃至現實中和我們互動。”
“比如投放到安室先生的伊達警官,他不是單純地根據安室先生的回憶捏造的投影,而是根據你們四位同期,和伊達警官本身提供的數據,制造出的模型吧?”
工藤新一雙手抄在口袋中,此刻他終于找回了自己的本職,意氣風發地以偵探的身份對這個世界進行著解密。
“是的,能夠做到這些的只有一個方法——那就是人工智能(AI)。”
工藤新一注視著面前這兩人:“這個世界就是一個巨大的AI世界,為了讓我們幾個能夠在這個世界正常生活,你們找了許許多多我們曾經的同伴,以大家的回憶,構建了這個AI世界對嗎?”
“你們這么做的原因,是因為通道崩壞了,但是我不理解,為什么你們會干涉我們的記憶,讓我們全都忘記你們也存在于這個世界?”
“理由很簡單。”
諸伏景光說道:“雖然你們是真實的存在,但是這個世界的其他人卻將你們視作同類。”
工藤新一等人和AI們都將對方視作是和自己一樣的人類。
在“這個世界還有造物主”的真相出現之前,每個個體都覺得自己和其他人是一樣的,大家都是生活在這個世界上的“人類”。
但是當有個體意識覺醒時,當有些人意識到自己和造物主是同類后,個體差別這才開始體現,這個世界也迎來了初步崩壞。
人類意識到其他個體是AI。
而AI也覺醒了代碼之外的意識,察覺到自己終究不過是個人類的創造物,無法取代真實的人類。
工藤新一頓時明白AI會覺醒的理由:“是我的錯……”
“早晚會有這一天的。”
宮野明美匆匆忙忙地打斷他的自責:“遲早會有這一天的,我們也一直為這一天的到來在做準備,而且這個世界的變故也遠遠超過了我們的預計。”
比如外神和舊日支配者的到來。
不過這是KP和小偵探聯手制造的問題,這里也不必再說出來,無端讓小偵探陷入更深的自責中。
現在最重要的是——
“既然你們能坦然告訴我這些,說明這個世界已經脫離掌控,開始崩潰了吧?”
工藤新一記住自己的錯誤,而后瞬間恢復冷靜,決定由自己是挽回局面。
這也是一位優秀的蟲蟲大王應該做的。
“我需要做些什么?”
“崩壞的通道已經由KP想辦法來修復,你們需要做的,是想辦法離開這個世界。”
宮野明美和諸伏景光臉上是相似的疲憊。
他們在拉斯維加斯副本中構造好了這個世界后,便投入了大量的AI,剛剛啟動便被帶回到了現實中,從那一刻起,所有的事件都超出了預期。
比如安室透比他們更快地進入副本,比如KP為了整活的暗箱操作,比如這位大祭司大成功的莫里斯舞,還有宮野志保提出的太空旅行,還有很多很多的奇怪操作……
這一系列的行為使得這個副本幾度瀕臨崩潰,而到了此刻,這個世界只差最后一擊就能徹底迎來總結。
“時間差不多了,我們送你回去吧,記住,一定好好享受這個副本。”
工藤新一還想追問更多,但視線卻一點點變得模糊,很快他就墮入了黑暗中,只聽見KP的聲音隱約在耳邊響起——
【這是一個未來的AI世界,人工智能擁有自己的意識,并且逐漸不受控制,你作為這個世界為數不多的人類,需要盡快的想辦法解決這個問題。 】
■■,■■■■Artificialintelligence
工藤新一睜開眼睛,周圍是一片白色,房間里沒有什么消毒水的氣味,反倒是充滿了未來科技感。
見他睜眼,圍在他周圍的四人頓時湊過頭去看他,他們身上分別掛著宮作狂、秀操作、安心干和琴加班的工牌,除了最后一位,每一張臉上都寫滿了擔憂與關心。
“你醒了,還記得自己是誰嗎?”
掛著宮作狂工牌的唯一女性焦急的問道。
工藤新一眨眨眼睛,他艱難地爬起來,而后對著他們平靜地說道:
“我是蟲蟲大王。”
他說,語氣堅定且充滿力量:“是為了這個世界上所有的蟲子權益而戰斗的蟲蟲大王,那你們又是誰?”
四人相互看看,最后秀操作平靜回應:
“我們是你的蟲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