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表白 你不會準備今天行動吧？
200名！
聽到這個答案, 顧盼下意識地露出了笑容。不過很快她就意識到這是什么場合，趕緊又收了收。她并沒有在大庭廣眾下炫耀的習慣，而且200名這個成績不也不夠看, 站她后面的班長韓紫怡可是穩穩地年級前三十呢。
做完操，她拉著王晨準備親眼看看排名成果，王晨之前也聽見了有人在說她的名次, “200名這么好記的數字，徐靜肯定不會記錯的啦。”
“我知道，但我就是想親眼見證一下嘛。”
“是不是不敢相信自己能考這么多？”王晨雖然記不清顧盼高中具體成績，但多少是有印象她一直在200開外徘徊，去文科班之后在班上就是中不溜就, 等到高三有了危機感，死活拼了一把, 才努力考上了本科。
沒想到用隋承激勵她真的很有用呢, 照著現在這個勢頭的話, 說不定顧盼的成績真的能上一個臺階, 只是想要讓她將這股勢頭保持下去, 著實是個難題。
“確實有一點啦, 不過我一想到最近這么費心費力, 掉了這么多頭發，我又覺得不進步真的對不起我的Lucy、Lily們……”
王晨反應了好一會兒才意識過來顧盼這是給自己的頭發取了名字。
“再者說了，你不好奇你自己的排名嗎？”
“其實剛才聽人說了, 心里有數了。”
“那不行, 我們一定要彼此見證雙方的努力成果。”
公告欄旁還是圍滿了人，不過比剛才要稍微好一些，等了一會兒，顧盼找準機會帶著王晨擠到了前排, 因為心里有了大致范圍，所以顧盼很快就找到了自己，自己確確實實就是200名，于是她往前找王晨的名字，最后在155名看到了王晨的名字。
顧盼比自己考了155名還要激動，興奮地不停拍打著王晨：“王晨王晨，你看到沒！！你考了155名！155名誒！！！”
當事人倒是表現得異常冷靜，“看到了，你小聲點大家都在看你。”
顧盼本來還挺興奮，一聽到她這么說立刻收聲，低眉順眼地拉著王晨從人群中出來了。不過只要一脫離人群，她又立刻恢復活力。“好棒，快通知你表哥，我們要去科大了！”上個周末因為在考試，所以補習暫停了。
“不是，你這是不是也太膨脹了，我們這個成績想上科大你在做夢啊。”
顧盼一聽也懵了，“什么鬼？我沒說我要上科大啊，是你表哥說的。”
“我表哥說什么？”
“你不知道嗎？”顧盼納悶地問：“你表哥說只要我們這次進步了，就請我們吃飯，還帶我們去科大玩。”
“哈？”王晨表現出來的狀態就像是第一次聽說這件事情，“你倆什么時候定的，我怎么不知道？”
“就上次復習啊，我們倆在車站說的，他沒跟你說嗎？”
“這樣啊，那可能是沒跟我說，我們平常也不聊天，那我晚上回去跟他說。”
“嗯嗯。”
就在兩個人即將走進教室時，王晨冷不丁地又問了顧盼一個問題：“對了，這次成績也出來了，那你到底要不要表白？”
顧盼毫無準備，直接被口水嗆住，連續咳嗽了好幾聲，糟糕，她好像把這件事情給忘！
這些天各種事情忙得她根本無心去想隋承的事情，要不是王晨提醒，她是真不記得當初許下了考好就去表白的承諾。
當時她只是覺得把問題往后拖延一會就好了，根本沒有細想過結果會如何。可現在問題都懟到臉上來了，她不得不面對了，難道真的要去跟隋承表白了嗎？
最近因為大家都在忙著備考，很少聽到關于隋承的八卦，也沒聽說有人跟隋承表白，難道自己要成為考后的第一個重磅新聞了嗎？
就因為這件事情，顧盼一天的課也沒上好，雖然也在有意識地控制自己聽課，但思緒總是會下意識地走偏。說實話，她已經開始考慮要不要把這件事情延遲到等期末考試再說了。
放學后她跟王晨決定先去奶茶店買杯奶茶以示慶祝，沒等她開口，王晨就主動把話題往這方面上引了，“怎么樣，你考慮的怎么樣了？”
“那個……”顧盼吞吞吐吐地反應其實已經說明了她的態度，她在猶豫。
“還沒想好是吧？”
“我是真的很害怕。”
“是害怕被拒絕？還是害怕被全校當做笑話？”
“都有吧。”
兩人捧著奶茶往公交車站走，王晨耐心地一點一點解決她的問題：“你看啊，首先是害怕被拒絕這個事情，我覺得完全沒有必要擔心，因為你我都很清楚，不表白你一點機會都沒有，表白可能會有0.001吧。其次被當笑話這件事情，我覺得也不太可能，這又不是小說，哪有這么多腦子不好的人會跑來找你麻煩啊，而且喜歡隋承的人多了去了，你看之前被表白的那幾個也沒有被傳謠言，或者在背后指指點點吧。”
“其實大家有時候聽八卦根本不在乎當事人是誰，就當是聽個獵奇故事而已。說到這里，我不得不說，周翰哲比你勇敢多了，人家起碼去嘗試了。”
一聽到王晨竟然拿周翰哲跟自己比，顧盼立馬不爽起來，“怎么可以拿他跟我比。”
“那你自己看咯。”
回家后，顧盼暫時放下了滿腦的思緒，甩下書包，迫不及待地跑到廚房去報告好消息！
“媽，我們排名出來了。”
朱文秀正在切菜，聽著閨女的聲音就知道這肯定是個好消息，她的聲音也充滿了愉悅：“出來了，怎么樣啊？”
盡管顧盼很想大喊一聲，但是她不是那么膚淺的人，故作鎮定地說：“我考了200名。”
這下朱文秀連菜也不切了，放下刀，轉過身驚喜地看著她：“這次進步挺多啊，得比上次前進了三十多名吧？”
“是36名。”顧盼糾正她：“我上次是236名。”
“不錯不錯，這次考得確實好，晚上回來得給你爸說說。”
“那您好好考慮一下這個物質獎勵的事情？”顧盼興奮地做了一個數錢的手勢。
“你老媽會謹慎考慮這個問題的，但是不能松懈啊，這期中考這么好，要是期末再掉下去，那就不合適了吧？”
“知道了，我回房寫作業了。”
“對了，王晨這次考怎么樣呢？”
“155。”
朱文秀更意外了，“王晨考這么好呢，是不是她那個表哥教的特別好啊？”
“不好說，王晨最近也聽挺努力的。”
“那你就好好跟人家王晨多學學，少搞點亂七八糟的事情。”她就知道快樂總是這么短暫，父母總是有辦法把話題轉到好好學習上。
“知道了！”
晚上十點多鐘，顧盼都打算睡覺了，有人敲起了房門，不用猜都知道一定是她爸，因為朱女士是完全沒有敲門的覺悟的，每次想進來都是直接開門。
過了一會兒，顧斌推門進來了，“盼盼，睡了嗎？”
“還沒呢，怎么了？”
顧斌身上還穿著工廠的深藍色工作服，一看就知道是剛下班回來，他的臉上洋溢著以抑制不住的笑容，“聽你媽說期中考試成績出來了，你這次進步很多。”
“還好了。”顧盼跟父親交流一直不多，一來是因為爸爸確實忙，二人沒什么碰頭的機會，二來是性別問題，女兒自然是原因跟媽媽聊天的。
“這次進步很大，老爸很高興，所以老爸決定獎勵你一下。”說著顧斌就從口袋里掏出黑色錢夾，抽了一張百元大鈔遞給她：“去買點自己喜歡的東西。”
這可算是意外之喜，以她對朱女士的了解，她本想著零花錢頂多漲個十塊二十塊的，沒想到還是她爸闊氣，一出手就是一百塊！顧盼立刻樂開了花，接過錢緊緊攥著，心里美滋滋的，“謝謝老爸！”
顧斌一臉欣慰地摸摸她的頭，“高中辛苦點，以后才能過上好日子，老爸不打擾你休息了，早點睡吧。”
第二天早上，朱女士也向顧盼公布了她的獎勵，她給顧盼漲了十塊錢零花錢，可以說是完全在她意料之內，雖然看著不多，不過一年也能多個一百二十塊錢，也還不錯。
至于她爸獎勵的這一百塊錢，顧盼的第一反應就是要跟王晨一起分享，前段時間也蹭了王晨不少吃的，這次可以一起還回來了。
所以第二天中午她就跟王晨提議出去吃午飯。
“王晨，我們中午出去吃吧！”
“你說翻墻啊？”
“對啊！”
王晨考慮了一下，最終還是同意了，因為食堂的飯菜確實是不好吃，現在能吃下完全是因為身體出于饑餓的本能，這么長期吃下去實在是乏味了。
“那你想吃什么？”
顧盼語氣豪邁地拍拍胸膛，“你定，我請你！”
“這么大方？遇到什么好事了？”
顧盼忍不住笑了起來，“我爸媽給我漲了零花錢。”
“你看，成績好的好處很多吧。”看來她也不需要費盡心思想著怎么刺激顧盼繼續學習了，這樣的物質獎勵不就夠了嗎？
“你就先別管這么多了，想想你想吃什么吧？”
王晨想了想，自從變年輕之后，她的胃口也好了很多，每天總是很容易就會肚子疼，以前一碗面條都吃不完，現在吃完了還能再吃上一份鍋貼。“那就去吃土豆粉吧。”
“沒問題！”
中午兩個人鬼鬼祟祟地避開人流，繞到圖書館后面翻墻，也不知道是不是王晨最近復習太多了，沒有鍛煉，身體極其不協調，顧盼稍微使點勁就踩著磚頭翻過去了，可王晨的動作就顯得十分笨拙，折騰了好一會兒才勉強爬上墻。
“你這不行啊，得鍛煉了，不然你明年運動會怎么辦？”
“什么？還要參加運動會？”
“我們不是說好了要參加跳高的嗎？”
王晨一副我沒有，我沒說過的表情，“這個我到到時候得好好考慮一下。”
兩個人去了學校旁專賣吃的的小巷子，來吃飯的人大多是在附近上班的人，不過偶爾也能看到一兩個穿校服的身影。
顧盼看到鐵板烤串有點嘴饞，于是先買了點，才去了賣土豆粉的店。店里已經快坐滿了，兩人好不容易在角落找到空座，勉強擠了進去。
王晨拿了雙一次性筷子，麻利地掰開刮著上面的木刺，說：“吃完趕緊回去，我總覺得今天教導主任可能會查崗。”
“你這人能不能別烏鴉嘴。”
“謹慎點好嘛，你也不想剛受到表揚就被老師批評吧。”
“怕就不要出來吃飯，出來了就不要怕嘛，像我一樣坦蕩一點。”顧盼環顧四周，發現斜對角也有個九中的學生，正背對著他們在吃飯，“喏，要死大家一起死嘛。”
“你可真是樂觀啊。”王晨無奈地搖搖頭，“對了，你那事考慮的怎么樣了？”
顧盼瞥了她一眼，“我就知道你還得問我這件事情。”
“那也沒辦法，問題不解決，那就永遠是個問題嘛。你到底想好沒有。”
“怎么說呢，就是稍微有一點點想通了，但是我還是不太敢……”光是想想自己站在隋承面前表白的畫面，她都要覺得要死掉了！
“實在不行的話，要不就寫信吧。”王晨給她出了個主意，雖然她覺得這是個餿主意，寫情書這種這么土的方式，應該沒人用吧？
沒想到顧盼竟然真的認真思索了起來了，“讓我想想啊。”
“你不會真的要寫情書吧……”
“這也是一種辦法嘛，而且我個人認為我唯一有點優勢的，就是我的字了。”她只認字寫的還算工整，應該能算是個加分項吧。
“那也行，當面把情書給他也行。”
這下輪到顧盼傻眼了，她問：“啊？可情書這東西不是偷偷放在座位上就好了嗎？”
“……不是你這動漫是不是看太多了，你把情書放在他的位置上，那他怎么知道這情書是你的寫的呢？甚至我換種說法啊，你都不能確定他會打開看吧？”
“那當面給情書跟當眾表白有什么區別啊？我又不可能在他回家的路上堵他，不就只能去班上或者是體育課上找他嗎？”而且體育課還是個不確定因素，不知道什么時候能碰上。
“別急啊，讓我再想想。”其實王晨大可以說自己替顧盼開口送信的，只是她更希望顧盼能夠自己完成所有事情，這樣對她來說才更有意義，事后也不會有任何遺憾。
“那就再想想吧。”
正好土豆粉也上桌了，兩個人暫時將注意力放到一邊，吃完飯便匆匆趕回學校了。
下午的大課間顧盼正打算找王晨繼續商量這件事情，她忽然又有了一個新想法。之前在《煙花》上她曾經看到過一篇校園題材的暗戀文，男主角喜歡上一個在圖書館經常碰見的女生，于是他細心地觀察著女生閱讀的書，通過這些書制作了一道謎題，并且將謎題留在了女生常坐的位置上。女生看到謎題后非常感興趣，于是解開謎題，通過提示找到了一本書，并且在書里找到了男生寫給女生的信。
在這個解密的過程中，女生也對男生有了一定的了解，最后自然也是Happy Ending，兩個人相戀了。
顧盼一直很向往這種夢幻的劇情，她也知道生活是現實殘酷的，但是隋承他完全配得上這么精心的安排和浪漫的橋段吧！
所以她想試一試，也只做一道謎題，將情書藏起來，把決定權交給隋承，如果他愿意的話就能看到情書，如果不愿意的話，那就算了吧，也算是保全她的臉面了。
可就當她準備跟王晨訴說這個計劃的時候，有同學忽然跑來叫王晨。
“王晨，班主任叫你去辦公室一趟。”
顧盼和王晨快速交換眼神，難不成是中午翻墻的事情暴露了？
王晨展現出沉穩的一面，穩住顧盼的情緒：“沒事，我回來找你。”
顧盼想了想，很快否定了翻墻被發現的可能，不然被叫去辦公室的應該是他倆才對，可能是因為其他的一些事情。她在座位上正構思著該怎么編謎題，她對隋承其實也沒那么了解，除了知道他成績好，就是知道他生日是7月12號，其他信息她也打聽不到啊。
難道去找隋衍打聽點消息？
不過這兄弟倆關系不太好，隋衍應該也不清楚，另外找隋衍打聽，那不就是變相承認自己對隋承有想法了嗎？不行不行！
“顧盼有人找你。”
門口忽然有同學叫她的名字，她回頭看去，門口站著一個既陌生又眼熟的高個子男生，她對這人有印象，他是一班的，和周翰哲關系不錯，好像是叫什么齊來著？
她走到門口，臉上掛著毫不掩飾的意外和困惑，“你找我有什么事嗎？”
對方沖顧盼揚了揚下巴，舉手投足里帶著一股痞氣，“顧盼是吧，隋衍讓你放學單獨找一下他。”
“隋衍？”顧盼差點懷疑是不是自己聽錯了，隋衍怎么會找她呢？“你確定是隋衍。”
“是她。你放學別走就對了。”撂下這句話，男生甩頭就走，顧盼甚至都沒來得及再問一句他叫什么名字。
她正站在原地納悶，韓紫怡走過來問她：“顧盼你什么時候跟陳家齊這么熟了？”
對哦，就是叫陳家齊，她之前聽周翰哲喊了好幾次這個名字來著，總算是想起來了。“不算熟啊，其實不認識，只是我們都認識周翰哲。”
周翰哲也早就憑借自己的努力全校聞名，韓紫怡自然也認識他的，“對哦，忘記你們是鄰居了。”
顧盼敏銳地感覺到韓紫怡的語氣不太對，便問：“班長是出什么事了嗎？”
韓紫怡壓低了嗓音，把顧盼拉到了一旁，“上周考完試有職高的學生來學校踢球，好像是跟我們學校的學生發生了爭執，周翰哲帶頭跟他們打了一架，差點被學校記過處分了。”
顧盼驚訝地說不出話來：“啊？還有這件事情呢？我怎么不知道？”
“不知道也正常，我也是悄悄跟你說的，這個事情也只有學生會開會說過，你千萬別傳出去啊。”要不是看顧盼一向老實，私底下也不傳小話，韓紫怡也不會告訴她的。
顧盼趕緊拍拍韓紫怡，示意她安心：“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說的。”
“那這個陳家齊也參與了嗎？”
“據說是參與了，打的也挺兇的。”
“那……隋衍參與了嗎？”顧盼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問這個蠢問題，答案應該顯而易見了吧。
沒想到韓紫怡卻搖了搖頭，“他不在現場，但是我們覺得這件事肯定是他在背后安排的，不然周翰哲一個人也叫不動那么多人去打架。但是周翰哲把所有問題都攬在自己頭上，說都是自己帶頭的。”
顧盼無可奈何地吐槽了一句：“他還挺義氣的。”
“你們認識了這么久，你也覺得他是在替人承擔責任吧，其實我們也是這么覺得的。”
“那這事情現在處理完了嗎？”
“差不多吧，過兩天你應該能看到周翰哲廣播自己的檢討。”
“哎，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就這樣還想追郭曼曼呢，這年頭誰會喜歡打架鬧事的男生啊！
“就說這么多啊，替我保密啊。”分享完情報韓紫怡就走了，全班只有她一個是學生會成員，這種有秘密不能分享的感覺的確挺難受的。
不過多虧了她，顧盼大概能才到隋衍找她是干什么，八成就是為了周翰哲吧。從小到大周翰哲做壞事沒少被批評，但是在全校面前讀檢討這種確實還不多，而且以他的性格，肯定不樂意這么做，這多丟人啊。
韓紫怡走沒多久，王晨就回來了，顧盼拉住她問老師找她到底是為了什么。
“沒什么大事，陶老師說我這次期中考試進步很大，讓我準備下周一國旗下講話。”
能在國旗下講話的，那都是班上的尖子生，或者是各大競賽的獲獎者，總之是不優秀絕對上不去，也算是一種榮耀，當然這一切都在你不社恐的前提下。
“可以啊，好事呢。”顧盼又想到下周王晨要在國旗下演講，而周翰哲要廣播讀檢討，不禁感慨一聲：“真是有人歡喜有人愁啊。”
“你干嘛忽然說這種話？”
“沒什么，放學稍微等我一下，我有點事情。”
王晨忽然警覺:“嗯？你不會準備今天行動吧？”
“你想到哪里去了！別的事情，等我搞清楚就跟你說吧。”
放學后，顧盼故意把收拾書包的速度放慢，等著全班人都走得差不多了。王晨背著書包走過來問：“還要等你嗎？”
“嗯，再等會兒吧，我出去一下就回來。”
顧盼跑到走廊上去觀察一班的情況，教室里還留著幾個學生在做值日，可并沒有隋衍的身影，這人也是真夠奇怪的，讓自己找他，結果人卻不見了。
就在她準備回去的時候，她用余光瞥見隋衍從樓上下來，看見她便沖她招招手，“顧盼，過來有事跟你說。”
“干嘛啊？”顧盼便問便走進了樓梯間。
對方非常干脆利落地問她：“你是不是想跟隋承表白？”
顧盼當時就傻了，她都做好了準備跟隋衍去談如何勸服周翰哲的準備了，結果誰能想到隋衍開場就丟了手榴彈出來？
她的第一反應是想否認，但是又覺得這樣太做作，于是她采取了不回應狀態說：“你怎么知道的？”
“你怎么知道的？”
“你先別管我怎么知道的，你就回答是還是不是。”
隋衍語氣堅定，有種打破砂鍋問到底的執著，顧盼正猶豫著要不要和盤托出，對方又說：“不回我也沒關系，如果你想表白的話，我可以幫你。”
誒？這又是什么情況？
顧盼立刻抬頭，臉上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說實話，這一刻她的心中涌入了很多陰謀論，她甚至很陰暗的想到了因為弟弟嫉妒哥哥太優秀，所以想把哥哥拉下神壇的狗血戲碼。
“為什么要幫我？”
隋衍并沒有回答，而是說：“這周五放學你多等一會兒，我會和他去打籃球，差不多一個小時之后你過來，準備一下要說的話，到時候跟他說清楚吧。”
顧盼下意識的反應竟然是：“他什么時候也打籃球了？”她從來沒有見過隋承在學校里打籃球的。
“偶爾會打的，只是在學校里不打而已。”隋衍看著她，語氣認真地說：“他這人沒你想那么復雜，但也沒那么簡單，如果真的喜歡他的話，就不要只看他的表象。”
“我知道的，所以我……”事到如今，所有人都在為她助攻，這件事情好像不做不行了，顧盼也只好把后半句話咽回去。不過好在她本來也決定要這么做了。
“那就這樣吧。”隋衍說完便準備離去了，顧盼趕緊叫住他。
“隋衍，周翰哲他沒事吧。”
隋衍轉過身來，神情奇怪地看著她，一直看的顧盼心里發毛，他才說：“一切正常，他還覺得自己是個英雄。”
這么一聽，好像也的確是是周翰哲的風格，那就是沒問題咯？顧盼放下心，和隋衍道了謝，回去跟王晨說了這件事情。她是沒想到王晨的反應會比她還要激烈的。
“等等，你是說隋衍特地告訴你，什么時候跟隋承表白？”
“對啊，你也覺得很奇怪對不對？”
“何止是奇怪，簡直就是瘋了。”王晨大腦一片混亂，陷入了自言自語中。無論如何她都找不到理由解釋隋衍為什么這么做啊，除非……除非他也知道顧盼暗戀隋承的事情？
可是顧盼對隋承的感情完全就是少女懷春，敏感又隱蔽，隋衍是沒有道理會發現的，那么就只有一種可能性了。隋衍跟她一樣，也是重生來的？！
所以他才會知道顧盼對隋承的感情，所以他也愿意去幫忙，因為當年顧盼就是看在隋承的份上去幫了隋衍的！
如此一來很多事情就都說得通了，她是說怎么感覺這輩子的隋衍不像認知里那么孤僻高傲了，對顧盼也明顯和氣許多，搞了半天他們是一路人啊！
可真要是這樣的話，她又搞不懂了，隋衍是成年人心態，那就應該知道當下要做什么吧，起碼要把成績提上去吧？可現在他做的事情又跟上輩子差不多，還是混日子啊？
不對不對，是他想得太簡單了。隋衍上輩子最大悲劇是因為隋承去世才導致的，因為過失傷人，他坐了牢，而隋家也因為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被人打壓，從此一蹶不振，那事情的一切源頭就是隋承去世啊，只要他不出事，那隋衍就可以繼續做他的富二代，確實也不需要努力學習，回家繼承家業就好了。
沒錯，應該就是這樣。
理好思緒后，王晨開始分析現在的情況，不管隋衍是不是重生來的，他對顧盼都是釋放善意的，這就足夠了，剩下的事情跟她們又有什么關系呢？隋衍的行為頂多只會改變隋承的生活如果可以避免隋承出事，那自然是再好不不過，但這也不會影響她未來在國企混吃等死的事實。
“你在發什么呆啊？”在顧盼的視角里，王晨忽然就不說話了，而且還兩眼發直地發著呆，樣子十分嚇人。她小心地戳了戳王晨，試圖叫醒好友：“王晨，你聽得見我說話嗎？”
王晨總算是回過神來，聽見了顧盼問的后半句了，“聽的見，怎么了？”
“你還問我怎么了？”顧盼氣鼓鼓地盯著她：“你這樣忽然一聲不吭真的很嚇人的，你知不知道？”
“抱歉，剛才忽然想到一點重要的事情？”
“什么啊？你想到什么了？”
看著顧盼好奇的表情，王晨又實在無法告訴她真相，只能隨便找個借口說：“我忽然想起來上次那道冪函數的解法了，你要我說給你聽嗎？”
顧盼立刻攔住她，一臉誠懇地說：“下次吧，下次一定。”她就知道只要說出數學題，顧盼絕對會收起她的好奇心的。
“你真的太絕了王晨，真的，我在跟你說這么重要的事情，你竟然還在想冪函數怎么解？陶老師選你做國旗下講話真的沒選錯，你真是史上最勵志代表，未來的九中之光！”顧盼沖王晨比出了大拇指，她真的無話可說了。
“別鬧了，我怎么敢跟隋承搶這種稱號，說真的那你打算怎么辦呢，周五去？”
“去啊，我已經想好要怎么做了。”顧盼將自己的計劃說了一遍，雖然還沒想好具體內容，但是步驟就是解密，找情書這兩樣了。
王晨聽后仔細的想了想說：“還別說，你這是有點想法，有點浪漫，又有點傻氣。”
顧盼不樂意了，立刻打斷她：“說什么呢你！”
“我這里說的傻氣是一個褒義詞，一種正面的評價，很單純很質樸，我覺得你完全可以投其所好，把謎題做成數學題，把答案設定成坐標，讓他解題，這樣他鐵定感興趣。”
“說得倒容易，但這也太難了吧，我做題都費勁，你還讓我自己編題目？”
“你可以找我表哥嘛，這種學習上的事情，找他就對了嘛。”王晨說道。
“不行不行，找你表哥多尷尬呀，你沒聽他上次怎么說呢，他還以為我是乖孩子呢。”其實影響形象還是其次的，最主要原因還是難為情。
王晨冷笑一聲：“所以我才說男人都是傻子，只看外表不看內在，當然我也沒有別的意思，說實話以我表哥的心境看你這事兒，應該就像是看小孩子過家家吧，你可以問問的，真的。”
“還是再看看吧。”
“我還是那句話，你自己拿主意，但是我不得不提醒你哦，周五可沒幾天了。”
“知道啦，先陪我去買東西。”
“買什么啊？”
“買信封還有小盒子！”
“正經事兒沒干，花里花哨的準備倒是挺多的。”
雖然嘴上這么說，但王晨還是陪顧盼去文具店買了，顧盼不光買了信封，還買了一個帶有鎖的收納箱，箱子的外觀就像是藏寶箱一樣，她打算把信封鎖在里面，密碼則放在謎題里，這樣就算被其他人撿到了，也打不開鎖。
分別前，王晨還是忍不住對顧盼說：“我還是不得不提醒你一句啊顧盼，千萬不要影響學習。”看著顧盼全身心投入的架勢，她是真的很怕之前的努力全都白費了。
“知道了，我保證好好學習行吧，我這不是還跟你有約定做數學卷子嗎？”
聽到這話，王晨才稍稍放下心來。“那行吧，你加油。”
回去之后，顧盼火速的完成作業，然后把桌面情況，把所有文具都翻出來，開始準備給隋承寫表白信。
其實關于表白信的橋段，很多小說里都會有描寫，但是沒有任何一本小說會去詳細的描述表白信的內容，也就是說她壓根不知道表白信里該寫什么？
難道寫學長，我對你一見鐘情？這也太虛偽了點，。
那要不寫的詩意一點，世界上最遠的距離，不是樹枝無法相依，而是相互瞭望的星星，卻沒有交互的軌跡？引用名家名作好像不夠真誠。
顧盼自認為算是喜歡文字的人，考試寫作文時她都沒有這么痛苦過，最后她耗盡一晚上的心思，最終定下了一版稿子，不談自己多喜歡隋承，只是簡單的介紹了自己，表達了想向隋承學習，靠近的心愿。
寫完之后，顧盼用最認真的態度謄寫了一遍，之后她就不敢再去看了，雖然自己寫的時候的確是真情實感，但寫成之后只要看上一眼都會覺得尷尬異常。
表白信寫完，接下來就是考慮謎題設置的問題了，第一條就是要將信藏在哪里，雖然有密碼鎖，但也得藏在一個不容易被發現，且與隋承息息相關的地方才行。
顧盼最先想到的地方是學生會開會的地方，可是那里她壓根進不去，根本不可能把信送進去。
接著她又在想全校那些地方算是冷清的，得出的結論就是學校的各個角落，以及圖書館周邊。因為圖書館只有每周三和周五公開，去看書的人其實并不多。不過隋承幾乎不在圖書館看書，那就只能藏在角落里了。
直到第二天去學校做晨間操時，她看到了看臺上的幾百個五顏六色的空位置忽然有了想法，這些看臺只有每年運動會的時候才會用，平常都是鎖著的，偶爾會有學生上去，但也只會在邊緣徘徊，不會特地坐到里面的位置，那她豈不是可以把東西藏在座位下面了？
至于藏在哪里，她就要好好想想了。
提到做題目她可能不行，但她好歹也是看了幾百本小說和動畫的人，知識庫里多少是積攢了一些點子的，很快她就想到了用國旗桿在不同時間段留下的影子位置作為謎語，制作了一首打油詩。先是用字面暗示坐椅的顏色，然后在用時間暗示陰影落下的位置。
她冥思苦想了一天，回家之后又找借口上網把含有類似題材的動漫作品翻出來看了一遍，經過多方修改才得出了最后的版本，她又編寫一道數獨題，答案就是箱子的密碼。
在準備期間，王晨非常有默契地沒有詢問她任何事情，有時候自己在發呆想題目，她就陪著坐在旁邊。事后顧盼去回憶這些事情時，都不禁感慨王晨太厲害了，她在該催促自己的時候絕不手軟，但在安靜的時候又保持著絕對沉默，能夠擁有這樣的好朋友，真的是她這輩子最大的幸運了。
一切準備就緒后，顧盼特意起了一個大早來了學校，趁然后四下無人，偷偷來到操場上將密碼箱放在了看臺上指定的座椅后面。
接下來，她就靜靜地等待著放學到來，將裝有密碼的信封交給隋承了。
希望一切順利。
22. 用心 謝謝你的欣賞和祝福
說不緊張那是假的, 今天一整天顧盼的心思就沒有放在課上，她覺得自己就是典型的一心不能二用，一旦出現了一件她認為更重要的事情, 那么她就無心去考慮其他事情，雖然知道這樣很不好，但是這一刻她的大腦實在是不聽自己使喚, 不管她怎么逼迫自己都沒有用。
王晨拼命地為她加油打氣，寬慰她緊張的情緒。
“放輕松，其實這事情也沒你想的那么可怕，見面把話說清楚就好了。”
“你說得倒輕松！”顧盼本來趴在桌上，聽到這話立刻起來和王晨對線, “我當初就不應該跟你打賭嗚嗚嗚……”
王晨怕她后悔，趕緊說：“你可不能做逃兵啊。”
“當然不會了, 我都已經做了這么多準備了, 這個時候逃跑也太慫了。”
“沒錯是這個道理, 那放學你要不要我陪你？”
顧盼第一反應就是點頭, 稍后她就考慮到了更為現實的問題：“你回家這么晚沒問題嗎？”
“這倒沒事, 最近我媽對我的管理非常輕松。”得益于期中考試的進步, 這兩天王晨在家里十分好過, 她也想親眼見證這具有歷史性的一刻。
“那好啊，你陪我！”
“那結束之后去喝奶茶？”她想通過這轉移話題的方式緩解顧盼的緊張感。
“行啊！”
這個方法說管用，但也沒完全管用。因為王晨一走, 顧盼就又開始瞎想了, 好不容易熬到了最后一節課結束，值日的同學打掃完，也都紛紛歸家去了。
王晨看顧盼全身上下肉眼可見的緊張，心想這樣子可不是個事兒, 便提議道：“要不，我們來做數學題吧。”
顧盼聽了人都傻了，默默地轉過頭，眼神仿佛在說你這像話嗎？！
她解釋說：“你要這么想，表白可能會失敗，男朋友可能會出軌，但知識永遠不會背叛你，既然如此，我們為什么不多擁有一些知識呢？”
“我覺得你現在可能比我還緊張，你怎么這么悲觀啊，都沒談過戀愛就說出軌什么的了。”
“咳咳，我這還還不是想替你調劑一下心情？你要是實在不想做題，那我們去外面逛逛？”
“那也行，走吧。”
于是二人背起書包在學校里漫無目的地逛了起來，九中本身不大，整個校園一共也只有幾棟建筑外加一個運動場，逛一圈也就十來分鐘的事情。顧盼擔心出烏龍，又特地去看臺查看密碼箱還在不在那里。逛了一圈后，實在是沒事干的兩個人就坐到了體育場的邊緣聊天，從這里又剛好能看到遠處的籃球場。
“王晨，你說我有沒有那么一點點機會呢？”
“你要真這么說的話，其實也是有的，在沒表白前你永遠擁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
“你在說什么？”
“沒事，反正如果我是男生我一定會答應你的。”
“那你說的又不算數。”顧盼對這個答案并不是很滿意，連忙又問：“那你跟我說實話，你覺得我長得好看嗎？”對于長相顧盼的自我認知一直都不算高，她只覺得自己是個普通人，班上的女生也很避諱這個話題，畢竟議論他人長相是一件很沒有禮貌的事情。
“挺好看的呀，現在上學誰有心思打扮啊，我們這校服，但凡是個正常人穿著都顏值狂掉。你的底子很好的，只要稍稍打扮一下，等畢業之后，稍稍打扮一下絕對好看的。”
這話她可沒說錯，本來顧盼條件就不差，后來在大學的時候就挺受歡迎的，只是她覺得要專心學習，不想談戀愛，后來才被周翰哲撿漏給騙走了。事實上，她完全有理由懷疑周翰哲就是見色起意，他跟顧盼認識那么多年都沒想法，偏偏等顧盼上變漂亮之后才開始追她，這不是擺明的事情么！
“可是隋衍、郭曼曼她們穿校服也很好看啊，你不也說過時尚完成度看的是臉不是衣服嗎？”
“那都是大美女大帥哥，隋衍那顏值當明星都夠了吧？明星那臉什么扛不住啊，劉亦菲就算是穿麻袋那也是仙女。跟他們比沒有參考價值，現實生活中還是普通人比較多。”王晨拍拍顧盼的胳膊，為她加油打氣：“自信點，你還是很不錯，我表哥之前不是也夸過你漂亮呀。”
“啊？”顧盼一臉驚訝，“有嗎？我怎么不記得這事兒了？”
“是真的啊，他……之前跟我說的？”王晨越說越遲疑，自己好像把以前的記憶和現在混淆了，這好像還是大學畢業后的事情，她和顧盼出去畢業旅游拍了不少照片發到朋友圈，表哥當時評論了一句顧盼現在變化這么大，變漂亮了。顧盼看到之后，兩人還在評論里聊了幾句。
上輩子雖然沒有補課這一茬，但是顧盼也跟沈欽認識，現在只不過是時間提前了一年多而已。
她趕緊打岔轉移話題，“所以說自信點，另外我也沒覺得隋承有多帥啊，你大可不必去想這問題。”
“學長不帥嗎？我覺得他超帥的。”
“這樣嗎？大概比較和你眼緣吧。”隋承的氣質是要遠高于長相的，見過他的人往往對他的印象都是目光炯炯，眉眼清俊，只要一看就知道這絕對是個品行端正，成績優異的好學生。
氣質對于一個人來說的確是非常重要。
“這樣嗎？”
“你看大家談到隋承第一反應大多都是說他厲害，優秀，很少會說帥吧，說明他的帥還不夠深入人心。”
顧盼對此表示不以為然，“沒關系，反正我覺得帥就好了。”
王晨立刻肯定她，鼓勵道：“對，就是要保持這種堅定！”
“什么？”
“你在隋承面前就是要保持這種堅定感，相信他是最帥最棒的，沒有人能夠拒絕別人肯定自己的，我感覺現在大部分人經歷的都是挫折教育，生活中很少會得到肯定，所以有時候遇到別人表揚或者肯定，都會非常的不自信，無法坦然接受，你就保持這個態度就可以了，一定可以給他留下深刻印象的！”
這些可是言情小說里從來不會提及到的話題，小說里男女主角的相愛永遠是那么夢幻，壓根不會注意這些細節，大家更看重的是感覺，也許就在某一個瞬間角色就會心動，或者是一個對視，二人便已鐘情了。
“你這都是從哪里學來的？你會的也太多了吧？”
王晨一副不值一提的表情，說道：“愛情嘛，說到底不就是荷爾蒙在作祟嗎，就那么點東西。”
“你太悲觀了，不能因為沒有遇到就否認一切發生的可能嘛，也許有一天你也會遇到一個像學長一樣的人。”
“啊，沒指望那么多，我就希望考個好大學，以后能過稍微輕松點的生活就好了。”說話間，王晨看向了遠方，表情一變道：“隋承來了。”
“啊？這么快嗎？”顧盼根本來不及反應，可只要一回頭，視線便很自然地鎖定在隋承的身上，他的臉上多了些笑意走到了隋衍身邊，兄弟二人聊了幾句后，隋衍就便把籃球傳給了隋承，兩個人和場上的其他人一起打起了籃球。
“你現在要怎么做？還要等？”
“應該還要等等吧，隋衍說讓我等一個小時，現在時間還沒到呢。”
“那就等吧。”
隋承的出現如同巨石沉海，在她心中掀起無限波瀾，她思緒根本無法安定下來，就連王晨說的話也聽不進去了，她一遍又一遍地在腦海里演練著等會兒要說的話。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籃球場的人漸漸散去，原本跟著隋衍打球的男生們也都陸續離開，其中也包括了周翰哲，最終籃球場上只剩下了隋衍和隋承兩兄弟。
王晨見狀說了一句：“看來隋衍準備得的確很重復，都幫你清場了。”
“你說什么？”
她解釋給顧盼聽：“你看周翰哲平常都是跟隋衍形影不離的，今天連他都走了，這不是隋衍特意幫你把人都支走了嗎？”
就像是驗證她的話一般，王晨剛說完，隋衍就看似無意地朝她們的方向望了一眼，暗示意味非常濃烈。
王晨扶著顧盼的后背推了一把，道：“快去吧，我在這里等你。”
顧盼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她感覺自己現在就像在過獨木橋，前有攔截后有追兵，自己不得不踏上這一步，她在拼命地給自己加油打氣，在她靠近籃球場的那一刻，隋衍正好動身離開，從里往外走與她擦肩而過，她聽到對方用只有雙方才能聽見的聲音對她說：“加油。”
一個愣神，籃球場里就只剩下自己和隋承二人了。隋承自然也是發現了顧盼，不知情地看了她幾眼。
光是這幾眼就看得顧盼臉紅心跳的，她深吸一口氣，快步走到隋承面前，鼓起勇氣將準備好的話一口氣說完：“學長你好！我是高一二班的顧盼，從我入學開始就一直很欣賞崇拜學長，有些話想告訴你，如果可以的話，希望你可以認真看一看！如果不行也不勉強，祝你能考上心儀的大學！”
說完她從口袋里掏出那封精心準備的謎題紙，遞了過去。
到了現在這一步，顧盼忽然覺得自己已經不緊張害怕了，她的精神高度集中，籃球場里靜悄悄的，她甚至能夠聽見自己的心跳。
隋承沉默了片刻后，用著溫和禮貌地語氣說：“謝謝你的欣賞和祝福，也祝福你能夠學習順利。”他從顧盼的手中接過了那張紙后又說：“我不太可能給你回復，但是很感謝你這么用心。”
顧盼下意識地回答：“沒關系。”稍后她才意識到自己這是被拒絕了，隋承接過她的紙但并沒有要看的意思，只是出于尊重她的用心才這么做了。
23. 可能 是不是存在著這么一種可能。
果然失敗了。
說顧盼不失落那一定是假話, 但在失落的同時又帶著種塵埃落定的踏實感。
她在心理安慰自己，人一輩子遇到的失敗多了去了，題目沒做對, 考試沒通過，零花錢不夠花，沒必要因為這件事情太傷感情, 告白是失敗了，但并不妨礙她繼續喜歡隋承呀，本來她又不是圖要和隋承談戀愛才喜歡他的。
見顧盼低著頭半天不說話，隋承關切地又問了一句：“你沒事吧？”情況見得多了，他也被動地攢了些經驗, 一般遭到拒絕后女孩子的反應分為幾種，性格活潑膽子大的還會再為自己爭取幾句, 這時候自己的態度就應該堅決強硬點, 文靜內向些的女生可能會哭, 也可能羞愧的跑開, 這種自己就可以溫柔一點, 如果太冷酷反而會適得其反。
其實看到他是很受不了女生哭的, 看到這種場景心里就會有種莫名的煩躁感。
“我沒事。”其實顧盼已經做好了心理建樹, 但在聽到隋承那一句安慰之后，還是瞬間破防，淚水迅速涌入眼眶, 她努力地睜大眼睛, 竭盡全力不讓眼淚流出來。她可不想讓隋承以為自己是一個這么脆弱的人，就算哭也不能在他面前哭。
“那我不打擾你了，再見！”她向隋承鞠了一躬后轉身就走，并且越走越快, 因為她快要控制不住眼淚流出來了！真是奇怪，明明她也沒有那么難過，可是眼淚就是不受她控制，一個勁兒地往外涌。
等她走出籃球場抬頭望了一眼想要確定王晨的位置，就在她看到好友的同時，也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隋衍。原來他雖然離開了籃球場但也沒走遠，只是剛才自己實在是太緊張了，無暇顧及周圍的情況，這么說來剛才的情形應該都被隋衍看到了吧。
一股濃濃的羞恥感這才后知后覺地涌上心頭，她快步走到王晨面前，拉起她的手就往外走。
王晨在心中暗暗嘆息一聲，這一茬總算是要過去了。“沒事吧？”
顧盼沒有回答，只是一個勁搖頭，拉著好友埋頭往校門口走，一直走到確定隋衍看不清的范圍，才放慢了腳步。
她松開王晨的手，快速的用袖子擦了把眼睛，校服雖然看著粗糙，含棉量還是很高的，吸水效果不錯，袖子上立刻出現一塊被淚水浸濕的深色印記。
王晨見狀掏出手帕紙給她，“別用袖子擦，對眼睛不好的。”
顧盼扁著嘴，一副受盡委屈的表情，“嗚嗚嗚，我被拒絕了。”
王晨急忙安慰她，摟著她不停地拍打她的后背：“好了好了，請你喝奶茶好不好?”
顧盼搖搖頭，現在給她喝什么她都喝不進去。
王晨看一向都很管用的奶茶現在都沒效果了，看來問題是有點嚴重，她耐心的問：“為什么不想喝啊？”
顧盼一臉深沉道：“心苦，喝什么都甜不起來。”
王晨瞬間無語，反手給她來了一記腦瓜嘣，“不要裝深沉啊，這才多大點事情，你不要學電視劇里女主角那樣失戀玩頹廢，給我支棱起！事情往好的方面去想，起碼現在隋承知道高一二班有個女生叫顧盼了對吧！”
“我都這樣了，你還欺負我，我好可憐啊嗚嗚嗚……”顧盼捂著臉開始哭，不過眼淚似乎已經流盡，難過的情緒也隨著和王晨插科打諢消化殆盡，她根本哭不出來，只能假哭地嚎了兩聲。
一開始王晨并沒有搭理她，她哭了一會兒，氣息有點不夠用了正準備結束時，王晨卻忽然急促地對她說：“別哭了，隋承他們過來了！”
顧盼一聽那還得了，也不裝了，拔腿就跑。“那還不快跑！”
兩個人落荒而逃，一口氣跑到了公交車站，恰好要乘的線路的也到了，于是顧盼直接跳上了車這么一路坐回了家。
直到這個時候，顧盼才想起來一個問題。
糟糕，她忘記把密碼盒拿走了！
剛才她因為太羞恥，壓根沒來得及思考這些問題。她又安慰自己，反正周末學校也沒人，周一早一點起來，把東西拿走就不會被人發現了。
事情看起來雖然是結束了，但其實情緒上并沒有做好準備放過自己。
剛才是因為有王晨在，她沒法去想那么多。可是等到夜深人靜，自己一個人呆在房間里的時候，腦海里總是不由自主地浮現出剛才的場景。她的任何一個小失誤都會變成慢動作，并且會重復回放，
盡管一開始就知道自己會被拒絕，但其實顧盼心里是存著那么一絲僥幸的，也許自己真的有那么一次機會可以變成幸運兒？小說里的角色們不也都是一直都是普通人，但是因為一次意外才開始了不一樣的人生嗎？所以她是抱著一點賭徒心態去做這件事情的。
不過結果證明，自己確實是想多了。她就是一個平凡普通的高中生，甜甜的校園戀情與她無緣，還是老老實實的學習吧。
只是越是這么安慰自己，越是這么想，還是會有一點點難過。難道她真的在異性眼里一點點魅力都沒有嗎？
平常她是不會去思考這種問題的，但是大晚上的，人難免會胡思亂想，再加上最近周翰哲追求郭曼曼的動作聲勢浩大，她不禁開始思考這個問題。不過這種消極的情緒并沒有影響她多久，一覺醒來，顧盼便將昨晚那些亂七八糟的情緒拋之腦后，拿得起放得下，這大概也是她為數不多的優點了吧。
眼前的事情永遠要比已經過去的事情要重要。
上午王晨給她打了電話，問她中午有沒有空出來吃飯，說她表哥要遵守諾言請她們吃飯了。
顧盼沒想到速度這么快，不由咋舌道：“這么快？你表哥速度好快的啊。”
王晨并沒有說其實是她看顧盼情緒不好，想給她找點活動，所以才昨晚臨時問沈欽今天可不可以招待她們，沈欽今天上午確定沒事之后，她就火速給顧盼打電話了，“是啊，所以你出的來嗎？我們中午吃飯，下午去科大轉轉！”
“那你等我問一下我媽媽，我等下給你回電話。”顧盼覺得問題不大，不管是跟王晨和沈欽吃飯，還是去科大這兩件事情聽上去都是極為正能量且對自己有正面影響的事情，她媽沒道理不同意啊。
“行，我等你。”王晨回答地十分爽快，顯然她也覺得這次出行沒有太大阻力。
果不其然，朱女士在聽說是要去科大之后立馬點頭同意了。“去科大好啊，正好去那里感受一下氛圍，熏陶熏陶，正好激勵自己好好學習。”
就在她快要出門時，朱女士叫住她，塞給她一百塊錢說：“王晨她表哥給你補課，怎么好意思讓人家請你吃飯，到時候你把你自己的錢付了，聽到沒有？”
“啊？可是請吃飯也不是我說的，是沈欽哥哥自己說要請我們吃飯的，這也要我付嗎？”
朱女士不留情面地拍了顧盼一巴掌，對她耳提面命一番：“人家表哥請自己表妹吃飯正常，為什么要請你吃飯？吃人嘴短拿人手軟聽過沒有？不要占人家便宜，我們家又不是沒錢給你吃飯，記得到時候自己付自己的，聽到沒有！”
“知道了，知道了！到時候會給的，行吧！”
“把小票帶回來，我要檢查的。”
“知道了！”顧盼趕緊跑出門，有一個做會計的媽媽真不是一件好事，朱女士對價格和數字永遠是異常敏感，從顧盼有記憶開始，只要她一個人出去買東西，必須得帶著小票或者收費憑證回來才能報銷。
顧盼到了集合地點，她是最先到的，看到王晨還沒來正想給她發條信息，沒想到沈欽就來了。
“你來的好早啊，顧盼。”他今天穿著一件格子襯衫，顯得格外斯文。
顧盼和他打了招呼：“我今天出門比較早，沒想到王晨還沒到呢。”
“晨晨她干什么都喜歡踩點。”說著沈欽的語氣聽上去有些無奈和抱怨，但實際上恰恰反映了這對表兄妹關系很不錯。
閑聊了幾句后，沈欽就將話題轉移到了這次期中考試，“我聽晨晨說你這次考試進步很大，我就說只要你努力一下，一定會有進步的吧。”
“還是多虧了沈欽哥哥你輔導我，然后王晨她也做出了很大貢獻，要不是你們兩個，光靠我一個人肯定是不行的，我這么懶散，做事又沒有韌性。這次王晨考的比我好多了，她進步了好多名呢，她有沒有告訴你，她下周要做國旗下演講？”
沈欽露出稀奇的表情，“這她倒是沒有跟我說過。”
“誒？不是吧，這么厲害的事情她沒說嗎？一個班也沒幾個學生能站上主席臺的。”
“這樣啊。”沈欽十分配合顧盼，擺出一副“學到了”的架勢，“估計晨晨是不好意思告訴我吧，真可惜不能去現場親眼看著她演講。”
“那倒是，高中是不讓其他人進來的。”顧盼也覺得可惜，在她看來王晨的進步其實也有沈欽的一部分努力，沒能親眼見證這么光榮一面確實是很遺憾，她轉念一想，忽然想到一個辦法：“我可以幫你錄下啊！”
“錄下來？你是說把晨晨演講的畫面錄下來？”
“對啊！”顧盼默默思索著這件事情的可行性，按理說學校是不允許帶手機的，但是老師也不會特地去檢查，也就是說只要夠小心，也不會被發現，那么她只要在升國旗的時候悄悄把錄像錄下來就好啦！
這件事情聽上去好像也沒有那么難嘛？
“那好啊，那就麻煩你了。”
“哎呀小事一樁。”顧盼拍拍胸膛信誓旦旦地說：“數學題我做不來，但這種事情我一定沒問題的！”
沈欽聽了忍俊不禁地翹起嘴角，“那我還是更希望你可以把題目學會。”
顧盼對于學習的話題那叫一個抗拒，趕緊說：“哎呀，今天這樣的好日子就不要提這些事情了。”
正巧這時王晨也到了，她一來就看到顧盼和沈欽兩個人邊聊邊笑，氣氛好的不得了，“你們倆在干嘛呢？”
沈欽回答說：“在夸你進步大。”
“嗐，這點成績有什么可吹捧的，起碼也得進個前三十再說吧。”
顧盼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年級前三十？她怎么不知道王晨的志向這么遠大，“你是認真的嗎？”
“認真的呀。”王晨鄭重其事地說：“人總是得有點夢想吧，你不努力一下怎么知道自己的上限在哪里呢？”
沈欽聽后忍不住在一旁鼓掌，“晨晨說的有道理，有志者事竟成。”
顧盼看著這對兄妹一唱一和的，一時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好，難道這就是好學生的境界？
王晨見她一副看傻了的表情，忍不住大笑起來，摟著她蹭了蹭，“走吧走吧吃飯去，哥你看孩子都餓了。”
“你們想吃什么？”
王晨回答：“我都可以，顧盼呢，想吃什么？”
“我……我也沒什么想法，有肉就行。”學生出來吃飯其實都有一個共性，因為在家里飯菜吃多了，所以出來都不太想吃家常菜，最后還是王晨拍板決定吃火鍋，想吃什么就點什么比較自由。
三人去了一家當地十分有名氣的老字號火鍋店，點了一個鴛鴦鍋，每個人點了些自己喜歡吃的涮菜，點完后王晨讓顧盼先去調料區調油碟，顧盼問：“你不去嗎？”
王晨回答：“你先去，我看座。”
顧盼毫不懷疑，興沖沖跑走了。雖然只是調油碟，但是她也能儀式感十足，想象自己是米其林大廚做料理。她最喜歡的口味就是蒜蓉油碟，一大勺蒜蓉加上幾勺香油，再加上一些花生碎芝麻粒，最后加上一點點芝麻醬就大功告成了。
調的時候她看到還有新鮮的西瓜和哈密瓜，又特地裝了一些帶回來想跟大家一起分享。
“我回來了，你們可以去調了。”她回來時王晨好像在和沈欽商量著什么的，但是她一看到顧盼回來卻又住嘴了。
“那我們去調了。”王晨一邊說一邊示意沈欽跟她走，兩個人一路上嘀嘀咕咕的，像是在密謀什么事情，今天一見面這兩人就奇奇怪怪的，顧盼雖然好奇但也沒問，畢竟人家是親戚，說不定在聊家里的事情吧。
其實仔細想想，她跟王晨每天都在聊天，幾乎什么都聊，但從來不會聊家里的事情，可能因為平時的所見所謂已經足夠她們去討論了，大家都會默認覺得家里的事情沒什么可聊的。
等二人回來后并沒有繼續剛才的話題，而是王晨拉著顧盼聊天，兩個人嘰嘰喳喳地像兩只小麻雀，沈欽在一旁聽著，時不時插句嘴，或者被王晨支使著干活，要么幫著下菜要么幫著夾菜，像極了工具人。
聊著聊著，大家就把話題轉移到沈欽上去了，王晨問：“哥你老實告訴我，你早戀過嗎？”
顧盼立刻抬起了八卦的小腦袋，要說聊八卦她可渾身都是勁兒！
沈欽回答地迅速，“沒有，你上次不是問過了。”
“那不一樣，上次是問你對戀愛怎么看，又沒問到你個人情況，那你到目前為止就沒遇到過讓你心動的女生么？”王晨對她表哥的情感生活還是比較好奇，上輩子沈欽一直專心發展事業，直到她重生為止都保持單身，家里人都催著他找一個對象，但是因為隔得遠，打電話催也沒效果，另外沈欽個人條件又這么優越，親戚們也很難介紹條件旗鼓相當的女孩子，所以王晨就看到沈欽的媽媽，也就是她的舅媽隔三差五在家族群里干著急。
王晨也沒少替舅媽打探消息，但每次問到這種話題，沈欽都總是說太忙或者緣分沒到。
人到了一定的年紀其實就不太追求愛情，更看中如何踏踏實實的活著，找對象也都是以是否能搭伙過日子為標準來評判的，難不成她家表哥還想著尋找真愛嗎？
反正她是不信的，她表哥這么理性冷靜的人，怎么可能寄托于靠緣分去遇到一個對的人？
以至于自己有了一個大膽的假設，是不是存在著這么一種可能。
她的表哥是彎的？
24. 科大 我人已經麻了。
雖然抱有這個懷疑, 但是王晨一直沒敢問沈欽，因為她也沒見到沈欽身邊有什么存在感過強的男性。
對方思索了一番后，態度端正地回答說：“如果你一定要說欣賞的對象, 那自然是有的，但你要是說讓我心動的對象，那倒是沒有。”他并沒有因為王晨年紀小而選擇去糊弄, 而是非常真實地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這也是王晨最喜歡表哥的一點，因為他尊重每一個人的感受。
“會不會是你的要求太高了呢？”她問。
“這就不知道了。”沈欽笑著說，“我也很想知道心動到底是一種什么樣的感覺。”
聽到這里顧盼默默開口說：“心動會心跳加快，臉頰發熱，會讓你失去思考的能力, 你的目光會下意識地追隨他，只要看著他就會有種很開心很幸福的感覺, 就會不自覺地微笑, 心情也會變得很好。”
沈欽略感意外地看了顧盼一眼, 正想說話, 卻看到自家表妹瘋狂沖他使眼色, 示意他不要開口。
“心動過也不一定是一件好事。”顧盼深深嘆了口氣, 埋頭吃著碗里的竹筍。
王晨急忙撈了一筷子肥牛放進她的碗里, 想要岔開話題：“肥牛好了，趕緊吃不然就老了。”
沈欽忽然說：“我本可以忍受黑暗，如果我不曾見過太陽, 大概就是這種感覺吧。”
“那倒也不是。”顧盼認真地分析了這番話, 說道：“不管結果如何，我覺得過程都是有意義的吧，起碼在那一刻我擁有了獨一無二的記憶……天哪，王晨你怎么眼睛都紅了？”顧盼連忙抽了兩張紙巾遞給她, “沒事吧？”
王晨趕緊接過紙擦擦眼睛，掩飾住了自己的失態，隨便找了個借口解釋說：“沒事沒事，被熱氣熏到眼睛了。”其實真正原因是剛才顧盼說的那番話，和當初隋承出事后，顧盼在和王晨舉行的私人追悼會上說的一模一樣，只是那時候的顧盼語氣更加遺憾。
不同的場景在此時重疊，她一時百感交集，沒能控制好情緒。
沈欽聽她這么說，立刻往她這邊靠了靠，把右邊的空位讓出來，“那你到我這邊坐。”
既然都已經這么說了，王晨也只好維持這個設定，和沈欽換了座位。
本來王晨是坐在中間的，這樣一來便把沈欽換到了中間，顧盼有點不好意思和沈欽挨得太近，趕緊往另一邊靠了靠。
沈欽看到她的動作，說：“不用挪了，坐得下的。”
顧盼訕訕一笑，沒敢說出真實想法，默默地停下了動作。
有了這么一出，王晨也就不好再繼續打探消息了，聽剛才的意思，她覺得他表哥也是挺向往愛情的，難道是在學校確實沒有讓他中意的對象？可是大學是校園戀情的最后機會，等工作之后就再也談不上不看物質，只看感情的戀情了。
王晨是一直都沒有戀愛過，上學的時候她心思不在這上面，等工作之后她覺得白天上班，晚上宅家的生活就已經很不錯了，并沒有做好在生活中加入第二個人的準備，不過因為她在國企工作，在外人看來算是條件較好的相親資源，所以經常被親朋好友，甚至是同事上司介紹對象，一次兩次倒是能推，但是次數多了，有時候顧及面子和人情不得不被動去參加相親。
每見一次相親對象，她就加深了不要戀愛，會變的不幸的念頭，像顧盼和周翰哲那樣的歡喜冤家畢竟還是少數。
所以這一次她發誓努力學習，除了想改變自身命運外，也有一部分想跳脫出這個相親牢籠的原因，如果她也能像表哥一樣在大城市自力更生，也就不會再被周圍人煩著找對象了吧。
眼看著火鍋快要吃完了，顧盼正琢磨著要怎么開口把自己的費用A掉，沈欽站起來說要去廁所，她正好抓著這個機會跟王晨商量：“王晨，我媽讓我把自己的錢付了，這個錢我到時候怎么給啊？”
王晨聽了一愣：“為什么要給錢，不是說好了表哥請客嗎？”這家火鍋店價格一直很平價親民，他們三個也就吃了兩百不到，她覺得對沈欽來說不算是是負擔，因為他家本身條件就不錯。
“我媽說不能白吃人東西。”
“這樣啊，那你到時候給我，我幫你給他吧。”
“好啊好啊，那你能到時候把小票給我拍個照嗎，我要回去跟我媽報賬。”
王晨這才想起來顧盼的媽媽是會計，也就是因為從小在她媽媽的熏陶下，顧盼的價格意識非常強，后來她們出去玩，每次遇到什么算折扣選套餐的事情都是顧盼來做的。
她爽快地答應了，“沒問題，到時候我拿給你。”
“好啊。”
沈欽正好也回來了，王晨和顧盼使了個眼神后，故意咳嗽了一聲站起來說：“那什么，哥我們吃好了，去結賬吧。”
對方卻回答：“不用了，我剛才已經付過了。”
沒想到她表哥現在就懂這些了，她連忙問：“多少錢啊？”
“沒多少，也不貴，走吧，帶你們去學校逛逛。”
出去的路上，顧盼一直在跟王晨講小話，商量著怎么問價格。王晨說：“沒這么麻煩，我等會私下問他就行了。”
顧盼不解：“那你怎么能肯定等會他就會告訴你呢？”
“本來這也不是啥秘密啊，剛才不說估計是怕你聽了有負擔吧，你別不信啊，等著！”王晨快步上前，湊到沈欽身邊，親熱地貼著他的胳膊：“哥，剛才那頓沒多少是多少啊？”
果然不出所料，沈欽立刻報出了一個在她意料中的價格。
“行，我知道了。”
王晨又跑回顧盼身邊，把價格原原本本的告訴她，并且幫她把算了下AA的價格。其實從她作為成年人的角度來看，一個成年人帶著倆小妹妹出來吃飯，其中一個還是自家表妹，顧盼作為朋友蹭蹭其實也不是什么問題，但是顧盼有這樣的意識其實也很好。
她們本來約著見面的地方就在科大附近，步行十來分鐘就到了。
光是科大的那個大門就比顧盼他們高中闊氣一倍有余，其實她偶爾坐車也會路過這里，但是進來還真是第一次。
周末學校門口十分熱鬧，門口一直有人進進出出，人流就沒有斷過。顧盼好奇地打量著來往的行人，能考進這個學校的起碼都在原來的高中是名列前茅的尖子生了，不過從外表看的話，倒也沒有發現有人與眾不同，果然就和王晨說的那樣，這個世界還是普通人多！
沈欽一邊帶她們進去，一邊介紹：“這是我們學校的東門，也是整個科大最大的門，進去之后就是一條林蔭道，兩邊種的都是銀杏樹，秋天這邊銀杏樹葉都會變成金黃色，很漂亮的。”
筆直的大道一直延伸到視線看不到的地方，顧盼忍不住驚嘆：“這也太大了吧。”到目前為止她都沒有看到任何一棟建筑，由此可見整個園區有多大。
“當然大了，你看平常坐車光是站名就分科大南門、科大北門的，想想就知道這學校有多大了。”王晨也不由得開始回憶起她的母校，母校要比科大小一點，也沒有這么多銀杏樹，不過在校門口有一個巨型噴泉，每年開學的時候會打開，還記得她大一入學那年，被壯觀的噴泉震撼了很久……
顧盼聽著沈欽的介紹，想和王晨說幾句話，結果半天等不到回應，扭頭一看，發現對方在想心事，便推了推她：“王晨，王晨？你怎么又在發呆？”
“啊？”她忽然驚醒：“說到哪里了？”
“你表哥問你想先去哪邊看？”
“都行啊。”王晨隨便指了個方向，“那就這邊吧。”
三個人順著主干道一路前行，看到了學校里的人工湖，還有修在湖邊的圖書館，圖書館周圍都是景觀區，走了很長時間才看到了其他建筑。
雖然沈欽一直在介紹這這里是干嘛的，哪里是干嘛，但顧盼完全記不住也聽不懂那些專業名詞，在她認知里就是科大太大了，樓與樓之間也隔了很遠的距離，她忍不住問：“那上課豈不是很麻煩嘛?”
“是的，所以我們排課都是一門課一次上兩節，課間會長一些，因為中間換場地會比較麻煩。”
“這么厲害呀。”
王晨撇撇嘴說：“走路累死了。”
顧盼倒是對這種生活有點向往，像她們現在這樣整日不變的待在一個教室里其實也挺無聊的。
“走了這么長時間要不要喝點水？我們二號食堂有賣奶茶的窗口，要不要去喝一喝？”
“好啊，這里的牌子跟我們學校門口的應該不一樣吧。”
雖然已經過了飯點，但是食堂里還是坐著不少人，不過賣正餐的窗口大多已經關了，剩下的就是些賣面點、麻辣燙、香鍋、砂鍋之類的窗口。
他們一進去，就聽見有人在喊沈欽的名字。
顧盼看過去，發現是幾個正在吃飯的男生，個個都穿著籃球服，桌上擺著一大堆吃的，飯量著實驚人。
王晨問沈欽：“哥你同學嗎？”
沈欽回答：“那個是我室友。”
三人一塊走過去，主動喊沈欽的那個男生戴著發帶，陽光帥氣，不過可能是因為一桌人都是剛運動完的緣故，有一股濃烈的汗臭味，顧盼差點沒被這味道當場送走，趕緊悄悄往后退了一步。
“那個是你妹妹啊？”
沈欽指了指王晨。“這個我表妹叫王晨。”然后又把把室友給介紹她們：“這是我的室友陸超。”
王晨拉著顧盼給陸超打招呼，一個人喊人哥哥實在是太羞恥了，還是得找人一起喊。、
“陸超哥哥好。”
“你好你好。”陸超竭力控制表情，想要給她們留個好印象。“我跟你哥哥是好朋友，以后有事找我也行啊。那這是誰呢？”陸超將視線轉向了顧盼。
顧盼有點難為情，看了沈欽一眼，對方接收到她的求助目光，介紹說：“這是我妹妹的好朋友，叫顧盼。”
“你妹妹難得來一次，你不會就帶著她們在食堂吃吧？”盧超一臉“不會吧，你怎么能是這種人呢”的表情。
“我們在外面吃過了，帶她們買奶茶的。”
“嗨，那我來請吧，讓我來請兩個小妹妹喝奶茶！”盧超豪爽地站起來，掏出校園卡沖她們晃了晃，“走，我帶你們去買。”
王晨先是看了一下沈欽的表情，看他臉上笑呵呵的，說明他跟陸超關系的確不錯，那也就欣然接受了，正好她也可以跟陸超聊聊沈欽的事情。但顧盼就不太想去了，一是因為陸超太熱情了，她有點受不了，二是他身上味道有點大。這么一權衡她就更愿意呆在沈欽身邊。
“我不去了，你幫我點吧。”
“好嘞。”
王晨跟著陸超走了，剩下的幾個男生跟沈欽也認識，幾個人也在聊天，他們在說在本地上學果然有好處，可以帶親戚來逛逛，還能炫耀自己有個漂亮妹妹什么的。
其中一個看著很面善的男生對顧盼說：“妹妹，這里這么多座位，你們可以坐著等的。”
“好，謝謝。”顧盼趕緊道謝，她又去看沈欽的意思，在這種陌生的環境里，也只有跟著認識的人才有點安全感，但在外人看來就顯得她格外依賴沈欽。
沈欽也說：“那我們坐著等吧，你剛才走這么多路不累嗎？”
“其實還好啦。”
她們便坐到了隔壁的位置上，有個男生半開玩笑似的對沈欽說：“你這也下手也太狠了，在學校受歡迎就算了，竟然連小妹妹都不放過，我們以后可怎么辦吶。”
沈欽很受歡迎嗎？顧盼好奇地聽著他們的談話，不過想想也是，沈欽成績好，長得也挺好看的，說不定在學校也是個班草校草的水平。
這么一看的話，等隋承上了大學，也會成為沈欽這樣的人吧。
好像也還不錯。
等她從思緒里回來，男生的話題已經轉到其他方面去了，先前那個和顧盼說話的和善男生可能是怕顧盼無聊，就主動和她聊天。
“你現在在讀高幾呢？”
“高一。”
“高一啊，那馬上就要上高二分科了吧。”
“是啊，我還沒想好學文還是學理呢。”
“女生的話學文的多吧，但我覺得其實學理也蠻好的，當時我們班女生也只有五六個，她們都考得還不錯。”
顧盼嘆了口氣，發出來自內心的嘆息：“可是數學真的好難啊。”
坐在和善男生的身旁的男孩子聽到了，立刻用非常夸張的語氣說：“妹妹等你上了大學，你會明白什么叫做生命的盡頭是墳墓，而人生的盡頭是高數！”
“到底什么是高數啊？”
對方解釋：“高數就是高等數學，是你以后一定會學的一門學科，簡單來說其實高數一共只有兩種題型，一種是小明今年六歲，請證明他明年七歲。還有一種是小明有五元錢花了兩元，求太陽的質量。”
此話一出男生們各個露出了苦不堪言的表情，“別說了別說了，已經開始怕了。”
“我人已經麻了。”
看著一片哀鴻遍野，顧盼問沈欽：“高數真的這么難嗎？”要不她還是學文算了吧！
沈欽倒是笑得云淡風輕，他回答說：“還記得我之前跟你說的嗎？只要領略到邏輯思維的魅力，就只會覺得它有趣了。”
25. 雙標 顧盼同學，我不得不提醒你
眾人聽見沈欽的話, 表現各不相同，但絕對沒有一個人表示贊同，反而是紛紛指責起沈欽來。
“你這是在誤人子弟！”
“就是, 再過個幾年，人家小妹妹是要恨死你的！”
“何止，換我就直接把你給刀了！”
顧盼心里也有些犯嘀咕, 真的有這么難嗎？要是科大的學生都覺得難的話，那自己豈不是鐵定不行？
沈欽就像是能猜到顧盼心中所想，伸手輕輕拍了拍她的頭：“別聽他們瞎說，沒那么夸張。”
顧盼嘴上雖然乖乖應了，但是表情卻擺明了還是不相信他說的。
“給你點了焦糖奶茶, 可以吧？”這時王晨和陸超也買完奶茶回來了，王晨把奶茶給她。
“可以的, 焦糖的我也喜歡！”顧盼開心地拆開吸管喝了一口：
王晨看著顧盼開心, 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來：“我就知道, 只要是甜的你都喜歡。”
“誰會拒絕糖分呢！”顧盼一臉沉醉地說。
“等以后斷糖你就知道是誰了。”王晨小聲地念叨一句。
顧盼沒有聽清, 追問道：“你剛才說什么？”
“沒什么。”王晨立刻轉移話題, “那什么, 哥我們走吧。”
沈欽聞聲站起來, 和同學們打了個招呼，“那我們就先走了。”
小伙子們也很熱情地沖她們擺手告別：“好嘞，表妹再見！”
“下次再來玩啊！”
打過招呼, 三人出了食堂繼續巡游科大, 一直把整個大學都走了一圈，才從科大的另一個偏門出去，而這這個門一出去便是一條商業街，小吃店、服裝店、應有盡有。
這是一條依附于科大而生的商業街, 受眾群體就是瞄準了大學生，里面的所有產品的主要特點就是價格便宜，款式新穎，顧盼哪里見過這樣的陣勢，一進去就被琳瑯滿目的小店閃花了眼。
“我都不知道原來還有這樣的地方。”她的目光好奇地在各個店鋪之間挪動，不愿意錯過任何細節。
沈欽說：“看來老話沒說錯，女孩子都喜歡逛街。”
王晨白了他一眼：“我怎么覺得你這話是在搞性別對立？什么叫女孩子都喜歡逛街？”
“你這都是從哪兒學來的詞？”沈欽哭笑不得，“可別給我扣這么大的帽子。”
“哼！走，顧盼咱們不理他！”王晨挽著顧盼大步往前走，不一會兒就把沈欽遠遠地甩在身后。
顧盼邊走邊回頭，看著沈欽跟在后面，表情無奈極了，“你干嘛老欺負你表哥，我覺得他也沒說錯話呀，什么叫性別對立啊？”
“這個不是重點，我有話要跟你說。”
“什么啊？”
只見王晨擺出一副神秘兮兮的表情，湊到顧盼耳邊對她說：“知道剛才我表哥那個室友為什么那么積極請我們喝奶茶嗎？”
“因為他跟你表哥關系很好？”
王晨意味深長地晃了晃手指：“NONONO~事情怎么可能這么簡單呢？再想想，大膽地猜。”
可顧盼想了半天也實在是想不出來還能有什么其他原因，她泄氣地嘆了口氣：“哎，你就別折騰我了，直接告訴我不行嗎？真想不到啦！”
“不難為你了，直接跟你說吧，剛才買奶茶的時候我表哥那個室友一直在問你的情況。”
顧盼一愣，還沒弄明白其中的因果聯系：“啊？他問我干什么？”
“……你說呢？”王晨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語氣，“覺得你可愛唄。”
“啊？”顧盼先是詫異，然后就發出了嫌棄的聲音：“噫……”
“你干嘛這么反應？起碼說明你受歡迎，是好事啊。”
“可他是大學生啊，我才高一未成年誒，你不覺得他有點……”顧盼絞盡腦汁也沒想到合適的形容詞，說人家猥瑣吧，也太過分了點，說他老牛吃嫩草吧，又有點夸張。
“行了行了，我懂你意思，主要是身份問題對吧，如果是他大三你大一，你是不是就覺得沒那么奇怪了？”
“沒錯沒錯，是這個道理！”顧盼瘋狂點頭：“而且我都不認識他，才見了一面而已，你不覺得這樣有點草率嗎？說的不好聽一點，就是膚淺！”
王晨咳嗽了一聲，加重語氣說道：“顧盼同學，我不得不提醒你，你對隋承好像也是這樣只見了一面，你就不覺得自己草率了，你就不覺得自己膚淺了嗎？”
一連串的靈魂發問讓顧盼無話可說，不過做人嘛，怎么可能不雙標，她努力為自己辯解：“這怎么能一樣呢，我對隋承學長那是……那是……”
“那是什么，你說說嘛。”
顧盼說的擲地有聲，“那是夢想，能一樣嗎！”
“好吧好吧，我就照顧一下你的少女情懷吧。”
“那你沒把我的事情告訴他吧？”
“怎么可能，你都不知情，我怎么會把你的消息告訴他啊，你把我當做什么人了？”
“那就好。”
王晨本來也只是想用這個話題調解一下顧盼的情緒，畢竟她剛經歷了第一次失戀，萬一以后自卑了那就不好了，所以趁著這個事情向她傳達一下她也是很有魅力的，另外變相告訴她，喜歡隋承也不是個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大家都有喜歡人的權利，不必把這件事想的太神圣。
她又拉著顧盼說了一通有的沒的，迅速岔開話題。
這會兒功夫，沈欽也趕上了，指著一家賣炸雞排的店問：“這家雞排也很出名，要不要嘗嘗？”
“好啊，我要吃甘梅味的。”
顧盼瞥了一眼店鋪掛在外面的宣傳語，十塊錢一份，又默默算了一下口袋里的余額，剛才吃火鍋花了五十多，手上還剩不少，老吃人家的東西也不好意思，于是她立刻舉手說：“我來買我來買！”
沈欽誤會了她的意思，以為她是不喜歡甘梅口味，就說：“你喜歡什么味道的？”
“啊？我喜歡番茄的。”
“好，我知道了。”沈欽走過去點了兩份雞排，一份加甘梅粉，一份加番茄醬。
等等，這個她設想的不一樣啊！怎么還變成兩份了呢？
她急急忙忙走過去，掏了二十塊錢給沈欽，解釋說：“我我我……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這個錢我來給，我請你們吃！”
沈欽想都不想就拒絕了，他帶著兩個小妹妹出來玩，怎么可能讓她們出錢？
“不用，我作為你們兩個的哥哥，照顧你們，請你們吃點東西不是很正常的事情？”
“可是我實在是不好意思……”
“但你現在的確也沒有錢對吧？手上這個也是你爸爸媽媽給的吧？真要想請我的話，我希望你可以用自己掙來的錢請我。”
“可是……等我能掙錢還要好好久呢。”顧盼也想過高中畢業去打打工，然后用掙的錢來一場畢業旅行，想想都覺得挺有意義的。
“不著急，你看等你畢業了我也就讀大三，到時候肯定有機會的。”
“好像也是？”聽沈欽這么一說，顧盼也覺得有道理。王晨在旁邊聽了一會兒，也幫腔說：“我覺得也是，十塊錢也沒什么，平常我倆不也是我請你，你請我之類的，等真賺錢了，別忘了請我跟表哥吃大餐就行。”
“那你放心，我肯定會的！”顧盼信誓旦旦的地拍拍胸口。
最后兩個人吃著外酥里嫩的炸雞排，把商業街逛了一個遍，除了小吃和餐館，兩邊大多都是服裝店和鞋店，這樣的消費就明顯超出顧盼和王晨的承受能力了，所以她們看了一圈也就結束了。
這時候已經已經四點多鐘了，沈欽送二人去附近的公交車坐車，手上還提著剛出爐的板栗餅和綠豆餅，這是他讓王晨帶回去給她媽媽吃的。
不一會兒，王晨就先坐車走了。
顧盼和沈欽在路邊等著車，見了幾面兩個人明顯已經熟悉了不少，顧盼也更敢說了，不像前幾次那么拘謹。
“雖然說這次獲得了進步，但是期末考試還得再接再厲。”沈欽鼓勵她說。
“我……盡力吧，主要是覺得現在學的東西真的挺難的，只要稍微不認真，好多東西就不會了。”
“是這樣的，現階段最重要的事情其實就是鞏固基礎，等高三一整年其實你們都是在溫習，所以現在不用急著去做難題，要爭取自己把每一個基礎問題解決。”
“我知道了。”
“顧盼，高中的生活確實是有一點枯燥，但這也是自我鍛煉的一個過程吧，不知道你信不信，其實我覺得在學習的過程中也是能夠領悟到很多道理的，生活還很長，沒必要因為眼前的一點煩惱而苦悶，有時候換個角度或者放松心情，等過段時間再來看待這個問題，也許就會有不同的感悟了。”
顧盼邊聽邊點頭，他只當沈欽在開導她的畏難心理，并沒有意識到對方其實話里有話。“我明白了。”
等她坐上車之后，掏出口袋正準備算算余額對不對，沒想到她一摸卻發現多了一疊錢，仔細一數正正好就是剛才自己AA的飯錢。
這是怎么回事？自己不是已經給了王晨了嗎？怎么錢又回來了？
她立刻給王晨發消息問這是怎么回事，對方消息回的很快。
[我把錢給他了，他不要那我只能還給你咯。剛才買雞排的時候不都說好了嗎，你掙錢以后請我們吃大餐~~所以你要努力把成績搞上去啊！]
[你怎么都不跟我說？還有你什么時候把錢塞進我口袋的？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哼哼，神奇吧，這就叫魔法。]
回去后，顧盼將錢原數奉還，并且將沈欽的原話復述給朱女士聽，對方聽后良久感慨了一聲：“要么怎么說人家是高材生，智商高情商也高，哎，他家爸媽真是有福了。”
顧盼不敢接話，因為她知道不管自己附和還是反對，最后話題一定會扯到自己要努力學習上，所以她糊弄了一番，然后找借口溜回房間去了。
周六已經玩了一天，周日無論如何都得收收心。白天顧盼在家安心寫作業，寫到晚上頭昏腦漲的，就又被朱女士使喚著出去跑腿給她爸買啤酒。
天氣越來越熱了，每年夏天她爸爸都喜歡吃飯時來上以瓶冰啤酒。啤酒不用太貴，幾塊錢的玻璃瓶裝就可以。小區里的小超市就有賣的，唯一麻煩的就是需要把空玻璃瓶還回去。
這種跑腿的事情自然就落在了顧盼身上。不過也不是完全沒有好處，就像她爸爸夏天有啤酒額度一樣，朱女士也會在夏天多給她一筆“雪糕錢”，讓她可以買點雪糕冰棒解解饞。
顧盼提著空啤酒瓶下樓，正好和回來的周翰哲打了照面。
一碰面，周翰哲沖她揚了揚下巴，“又當跑腿小妹啊。”聽他的語氣，似乎是心情非常不錯，好像根本沒有被學校要求寫檢討這事給打擊到。
“你今天好奇怪，怎么這么高興？”
說起來他們倆最近都沒怎么碰過面，不過成績公布之后她特地看了一眼周翰哲的排名，不出意料又是墊底。
周翰哲神情得意地吹了聲口哨，“那當然是遇到了值得高興的事情了。”看來他是心情真的很不錯了。
“什么情況？”顧盼快速地在大腦了過了一遍，最近也沒聽說有什么大事發生，他這成績也沒什么進步可言，最近打架鬧事還被學校批評了，那到底是什么事情才會讓他這么高興呢？
忽然，她靈光一閃，想到了一個人——郭曼曼！
“是郭曼曼嗎？！”
周翰哲打了個響指，示意她猜對了，接著不等她發問，自己就迫不及待地揭曉了謎題：“你哥們兒我馬上就要脫單了，想不到吧！”
“哈？真的假的？這么快嗎？”
顧盼還是有點不確信的，因為這才過去了三個星期，一個都不到呢，追女孩哪有那么容易啊，而且她在班上也沒聽說郭曼曼談戀愛了呀。
“哎，我跟你說人家要是不喜歡你，你再努力都是無用功，但要是對方對你有意思，那這就叫一拍即合，追起來當然快了。”
可惡，好像被他諷刺到了！
顧盼板著一張臉，不耐煩地沖他擺擺手，“行了行了，你優秀你厲害行了吧，我這就去寫海報貼在學校，祝福你倆甜甜蜜蜜行嗎？”
“咳咳，那也不至于，我們……還沒確定。”
顧盼瞪大了眼睛，語氣夸張地吐槽：“沒確定關系，你跟我說那么多？該不會是你自作多情吧，誤會了人家的意思吧。”
“這怎么可能！”周翰哲反應激烈，“絕對不會錯的，哎我實話跟你說吧，今天我們一起去唱歌，她親口跟我說的，對我了解不多，想先跟我接觸看看。”
顧盼語氣肯定，言之鑿鑿：“對啊，人家這話說的也沒問題啊，也沒說要跟你談戀愛啊？”
周翰哲倒不這么看：“不是，都到這一步了？那鐵定是覺得可以，但是女生臉皮薄嘛，可以理解的。”
“今天就你倆一起去唱歌的嗎？”
“不是啊，還有我幾個哥們，還有哥們的女朋友。”
“那這話是她當著所有人的面跟你說的嗎？”
“不是啊，我送她回家的時候她說的，她說讓我先保密，對了，你別給我傳出去啊。”周翰哲小聲地警告她一番。
“切……我才不是那么八卦的人呢！我覺得是你理解有問題，人家說跟你接觸看看，是從做朋友開始吧，你別傻乎乎以為人家已經答應你了，回頭真的鬧笑話。”作為女生，顧盼很能理解郭曼曼的想法，大概是覺得對周翰哲印象不錯，但是直接同意未免太草率了，所以想要接觸看看。
“現在才是你要好好努力的時候，加油啊哥們！”顧盼拍拍他的肩膀：“另外人家都讓你保密了，你還告訴我，我覺得你有點過分。”
“嘿，你……得了便宜還賣乖啊！”周翰哲嚷嚷道：“這不是信任你，想跟你商量商量嘛。”
“這事兒你不應該找隋衍去嗎？”自從最近的幾件事情后，隋衍已經變成了顧盼心中的點子王了，有事找隋衍，準沒錯！
周翰哲嘆了口氣，無可奈何道：“不知道他今天在忙什么，約都約不出來，唱歌人也沒來，記住千萬要保密啊！”
“知道了，不跟你啰嗦了，我要去買啤酒了，走了！”
不管怎么說，周翰哲的追求之路起碼還有機會，或者說希望很大，不像她，希望的種子已經被扼殺在搖籃里了。
第二天，顧盼特地起了個早床，比平常要早二十分鐘去學校，因為學校的體育生早上要晨跑，所以運動場很早就會開鐵門，顧盼就混跡在一群晨練的體育生里，溜進來操場，鬼鬼祟祟地翻過欄桿爬進了看臺，找到了她藏密碼盒的位置。
可是等她走近一看時，心中一驚，椅子背后竟然是空的？
密碼盒不見了？
見鬼，是她記錯地方了嗎？她還是陷入自我懷疑，又在附近轉了一圈，可是看臺上干干凈凈的，除了隱蔽角落里藏著垃圾，別的什么都沒有。
完蛋了，密碼盒被人撿走了！
26. 廣播 他沒救了！
她慌亂幾秒鐘, 不過很快鎮定下來，幸虧她提前想過有這種可能性，所以早有準備, 密碼盒雖然可以暴力拆開，但是她在信里完全沒有提到自己的班級和名字，就算被其他人撿到, 那也絕對不可能知道是她寫的。
哼，好歹也是喜歡看金田一和柯南的人，這點邏輯性她是有的。
不過只要一想到自己精心準備的東西可能會落到一個不知名的人手上，心里還是會覺得怪怪的。她原本的打算是把東西收回來作紀念的，這下倒好, 反而給自己留下了一個謎題，東西被誰拿走了。
回到教室后, 她一個人在班上等了十來分鐘才有第二個人, 同學還很驚訝問她怎么這么早來, 顧盼是有苦說不出, 只能說自己時間看錯, 起早了。
好不容易等到王晨到了, 她立刻沖過去, 王晨的書包帶還掛在肩膀上呢，就被顧盼給拉住了手，“我有一件事情要跟你說！”
“怎么了？”王晨端詳著顧盼的表情, 猜測：“作業沒帶？”
“不是, 我上個星期不是沒把盒子帶走嗎？所以我今天就特地起早過來拿，結果發現盒子不見了！”
“啊？”王晨第一反應是難道隋承回心轉意把東西取走了，但是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太可能，又不是演偶像劇, 哪來那么多轉折？“那會不會是那個收破爛的老爺爺給拿走了，你那盒子是鐵的吧？”
他們學校時不時會有一個聾啞老爺爺過來撿瓶子，聽說是住在附近的一位孤寡老人，只能靠著撿破爛為生，學校出于照顧，便特許他可以進學校撿瓶子，每年也會組織慈善義賣活動來幫助他。
顧盼倒是沒想到這一點，“我那盒子好像是鐵的吧？我也分不清，可能是鐵的可能是鋁的吧。”
“鋁的硬度不行，直接就能砸壞的，我覺得應該還是鐵的可能性比較大，八成是被那個老爺爺撿走了吧。”
“啊……那……也行吧。”這么一想，顧盼又覺得這結果不是不能接受了，起碼鐵盒還能賣個幾毛錢，也算是死得其所了。那個老爺爺她也見過好幾次，有時候碰到了就會主動把手上的空瓶子給他，老爺爺都會笑一笑，雖然沒有打過交道，但是感覺是個很善良的人。
王晨拍拍她的肩膀，“想開點，把這件事情忘了吧。”
“我已經想開了好嗎，不就跟平常一樣，當做什么事情都沒發生過咯。”像是為了證明她確實沒事，顧盼故意用著很輕松的語氣說：“對了，你準備的怎么樣啊，等下就要演講了！”
王晨不以為然道：“這有什么好準備的，到時候照著稿子念不就完了，反正臺下也沒人聽。”
“啊？你這也太不認真了吧，好歹也準備一下吧，我還說幫你錄下來呢。”
“哈？”王晨聽到這句話反應明顯激烈多了，“錄下來？你要干嘛啊？”
“我答應你表哥錄下來給他看看呀。”顧盼拍了拍自己的褲子口袋，小聲說：“手機我都帶來了。”
此時此刻王晨就只有一個念頭，就是打斷顧盼的計劃，這都是什么魔鬼啊，還錄下來？是嫌她的黑歷史還不夠多嗎？
“為什么要錄下來給我表哥看？”
“因為他說很好奇，不知道你演講什么樣，所以想看看。”
“得了吧，他有什么可好奇的，自己又不是沒有演講過，他那么說就是在糊弄你。”
“不會吧……”顧盼下意識里不相信沈欽是這樣會隨口應付她的人，“可他明明說過挺好奇的。”
“這叫捧場。你跟人家聊天，他總不能掃你的興，說這個沒意思吧？當然是順著你的話說，哇真的嗎，好好奇什么的，你好好回憶一下你們倆對話是這樣嗎？”
顧盼回憶了一番，感覺好像還真是這樣，“啊？那我豈不是白準備了？”
王晨一看總算是勸住了，為了她的黑歷史不被留存，她也不顧不上表哥風評被害的事情了，“沒事的，我跟你打賭，表哥他肯定都忘了跟你說過這個事情，不信你周末去問他，他鐵定已經忘記這件事情了。”
因為王晨的語氣實在是太過肯定，以至于顧盼生不出半點懷疑的想法，她已經信了好友的說法，并且再一次在心中感慨沈欽哥哥果然是個大好人。
成績優秀，懂得有多，又成熟穩重，以后隋承一定也會變成這樣的！
早課結束就要升國旗了，顧盼和王晨去了操場集合，不一會兒班主任就過來叫王晨，讓她上臺準備，同時還號召同學等下要好好聽王晨的演講，多多捧場，班上幾個好事的男同學已經開始起哄了。
顧盼看到王晨頭也不回地奔去主席臺，覺得這場面滑稽極了，這哪像是去光榮演講，這完全就像是在逃命嘛！王晨就是最受不了這種情況了。
升完國旗，教導主任照例說了一些問題，離高考越來越近了，他強調了一下讓高一高二的學生不要去高三的樓層搗亂，另外中午吃飯也要發揮謙讓精神，如果看到學長學姐來晚了，就主動的讓一讓之類的。
講了一會兒，總算是講到了重點上。“這次高一的期中考試，有幾名同學的進步非常顯著，今天我們就讓其中一個代表來給大家講一講她是怎么取得進步的，來，同學你過來。”
顧盼生怕錯過任何一個重點，一直眼巴巴地看著主席臺，只見王晨不慌不忙地走到麥克風前，拿出了準備好的稿紙開始演講。
“尊敬的老師們，親愛的同學們大家好，我是來自高一二班的王晨，今天我為大家帶來的演講主題是《人是一根會思考的蘆葦》”
整篇演講稿寫得非常好，沒有大部分同學會寫的因為要孝敬父母報效祖國所以要努力學習之類的說辭，王晨的演講就像是從內心出發去思考為什么要學習，為什么要努力，顧盼不知道其他人有沒有被觸動，反正她是被觸動到了。
可能是因為她親眼見證了王晨的努力，所以更能體會到她所說的話。在看到其他班還有些同學沒有認真聽而是在竊竊私語，她還有點生氣。哼，這么好的演講你們不知道好好珍惜，你們一定會后悔的！
王晨的表現也不像她自己說的那么隨便，她言辭流暢，大方得體，光是往那里一站你就能感受到她的滿滿的自信心，因此她所說的話就更有信服力。
她的演講也打動了教導主任，當她結束時，教導主任第一個拍手稱好，在總結時還不忘又夸了幾句，號召大家向王晨學習，在學習之余多看一些有用的書籍，順帶介紹了王晨的演講稿標題就是一本著名杰作。
嗯？王晨竟然還看名著呢？她的課外閱讀不是跟自己一樣，每月只看《煙花》和《天使集會》的嗎？！
說起來，這個月的雜志好像還沒買，估計王晨又忘了，得去提醒一下她才行！
不過等王晨過來一打岔，她就又忘了。
“我演講的怎么樣？”
“一個字，贊。你還騙我說你沒準備，你這表現得這么好！”
“這算什么表現啊，不過就是在一群人面前說話而已。”
“你不會緊張嗎？萬一說錯話什么的，豈不是很尷尬？”
“你這純粹是想得太多了，我在上面看得清清楚楚那，其實好多人都沒有聽我演講，在干自己的事情呢。”
提到這個顧盼就替她抱不平，“我覺得那些人太不尊重人了，不管怎么說人家在演講就算不聽也要保持安靜吧？”雖然有時候她也會覺得演講挺無聊的，但是她不會去講小話，安安靜靜發呆不行嗎？
王晨看到顧盼義憤填膺的樣子，心中一暖，親熱地摟著她說：“親愛的，做人呢不要對別人抱有太大期望，這樣你的幸福感會多很多。演講本來也不是我的意愿，老師讓我去做，我盡量做好這是我的本分，至于別人的反應，不在我的考慮范圍內，你覺得我的演講稿怎么樣呢？”
“很好啊，稿子也寫的特別好，感覺里面有些話你表哥也跟我說過。”
“那不就得了，走了走了，回去了。”
“可是……”顧盼還是覺得不太對勁。
“好了好了，你就不要想那么多了，你這小腦瓜哪有空去想這么多事情，周末你有沒有做卷子啊？”
一提到這個，顧盼就心虛我哪有了，她為自己辯解：“你自己看嘛，周六跟你出去玩了，就周末一天，又要寫作業，又要背書的，我哪里還有空寫數學卷子啊！”
“你這就是借口，周五晚上周六晚上不都能寫？你肯定又看電視了。”
“我努力上學一個星期，我就不能看看電視嗎！而且誰能抗拒大本營的誘惑呢！”
王晨扯了扯嘴角，她現在基本已經不看電視了，大概是以前看綜藝看得太多，現在回過頭看十年前的綜藝都覺得看不下去，如果電視臺上放經典老劇，她倒是會看看，不過都是一心二用，看電視的時候也會折騰一下別的事情。
總之以她現在的心境去看過去的生活，娛樂方式匱乏，新鮮事物對她來說也是陳善可乏，可以說是被剝奪了大多數樂趣，除了學習，生活已經陷入到了虛無狀態。
也就是跟顧盼在一塊聊聊天有點意思。
“行吧，那今天晚上回去寫卷子總有空了吧？”
躲是躲不過去的，顧盼只能認命：“知道啦。”
不過在今晚痛苦之前，她可以先看看周翰哲的熱鬧。
每周午休的前半個小時，也就是大家吃飯的時間，學校的廣播站會安排同學廣播，廣播的內容依情況而定，大部分情況下會放音樂，碰到逢年過節學校考試就會通知資訊，偶爾值班的同學比較文藝，還會跟大家分享讀書心得。
但今天中午不一樣，因為周翰哲要全校讀檢討！
因為事情牽扯到了外校，所以學校一直沒有公開這件事情，只是在今天廣播的時候提了一嘴，說高一一班的周翰哲同學因上上周在學校踢球和外校學生產生了糾紛，因此出現了打架斗毆的不良事件，造成了極度不好的影響，所以在全校公開批評，因為事后周翰哲同學認錯態度良好，所以學校酌情處理，免于記過，讓他當眾念檢討。
有了這么一個前情回顧，食堂里的絕大數同學都因為這條廣播沸騰了。
“我靠，牛逼啊，我們學校還有打群架的呢？”
“周翰哲這誰啊，你們認識嗎？”
“你沒聽說嗎，周翰哲跟他們班那個隋衍是鐵哥們。”
“哦，那我懂了。”
顧盼因為早就知道所以毫無反應，甚至還有點想看熱鬧，王晨雖然記不清周翰哲做沒做過，但是他在高中名聲一直不好，念檢討也不是第一次來，自然也沒反應。
不過她倒是看了一眼顧盼，說起來也挺有意思的，顧盼一直喜歡的是隋承的這樣的模范標兵，但是最后竟然是跟周翰哲這樣的“壞孩子”結婚了，只能說世事無常，充滿了意外吧。
“我怎么感覺你還挺高興的？”
顧盼嘿嘿一笑，說：“誰讓他老是惹是生非，就該讓他漲漲教訓！回頭我就去羞辱他，早上聽你國旗下演講，中午聽他念檢討，大家都是學生，怎么差距這么大捏？！”
王晨被她的語氣逗笑了，邊笑邊搖頭說：“本來這事情就夠丟臉了，你還刺激他干嘛？”
“那可不一定，我周末碰到他了，人家根本沒把這件事情放在心里！他開心著呢。”
“怎么說？”
顧盼正欲開口，忽然想起了答應過周翰哲要對她保密的，趕緊找借口搪塞，“沒什么，他這人不就這樣，嘻嘻哈哈沒個正型。”
王晨和周翰哲打得交道并不多，高中人家對顧盼沒想法，自己跟他基本沒打過交道。等周翰哲知道開竅了，她都工作了，一年估計也就見一兩回面，更多的還是聽顧盼吐槽他，算是半個熟人吧。
“心態好不也挺好的。”
很快周翰哲級在廣播里念起了檢討，出乎顧盼意料的是，周翰哲的這篇檢討竟然寫的還挺不錯的，質量好到不像是他能寫出來的。
“這檢討是他寫的嗎？”她發出了困惑的聲音。
王晨也側耳認真傾聽了一番，給出結論說：“不太像，這篇稿子的措辭挺好的，不知道周翰哲語文成績怎么樣？”
顧盼沒有說話，只是冷笑了兩聲。
王晨立刻明白了，“那估計就是找人幫他寫的。”
做錯事也就算了，知錯能改也是好孩子，但顧盼沒想到周翰哲竟然連檢討都不愿意自己，這態度也太糊弄了，連連搖頭說：“他沒救了！”
27. 加入 她也很難對隋承說不。
等周翰哲念完之后, 負責廣播的同學還特地在后面補充了一句，希望大家引以為戒，這話把大家都逗笑了, 一般人也干不出打架這事啊。
雖然中午沒有數學卷子可講，但是王晨還是拉著顧盼看題目，也不知道她哪來的精力做了那么多練習題, 顧盼除了佩服也無話可說。
“好家伙，看你這樣子，是真的要沖刺年級前三十了嗎？”
“沒那么夸張，我不是想學理科嘛，本來基礎就差, 現在再不抓緊學，等高二怎么辦呢？”
顧盼啊了一聲：“你真的準備學理了？”上次還只是聽她說有這個考慮, 沒想到她這么快就做決定了。
“最近想了很長時間, 又跟表哥聊了聊, 他說他大三之前都有空, 可以幫我, 所以我就想拼一把學理科了。”與其按部就班照著以前的軌跡生活, 不如這次努力拼一把, 成功也好，失敗也好，大不了就是復讀唄, 她現在最大的資本不就是年輕, 有的是時間和精力嗎？
王晨在心中下定決心，又問顧盼：“那你是怎么想的呢？”
“我……我還沒想好誒。”
看到好友無憂無慮、天真單純的面孔，她嘆了口氣，她忽然覺得自己老這么逼著顧盼也不是個事, 萬一真的把她忽悠進理科班了，但她跟不上班上的節奏，讀起來其實不是很痛苦？
“要是真的這么不喜歡理科的話，還是讀文吧。”
“我……我再想想吧。”主要顧盼現在對數理化這些學科先天就有種抗拒心理，再加上周圍的人總是在說理科難，她就更害怕了但是身邊有王晨這樣一個好榜樣，再加上分班就要和好友分開，所以其實顧盼自己并沒有想好，到底該這么選。
“期中一過，陶老師應該就要找人談話了。”
“談什么話？”
“就是跟每個同學聊怎么分班吧。”
學校為了保證升學率總是會想一些辦法的，比如勸學生去學藝術課，只要文化課不是太拉胯，好歹是能考上一個學校的，只是藝術課需要投入一筆不菲的培訓費用，另外去藝考的開銷也是一筆錢，對于一些家境困難的家庭來說肯定是拿不出來的。
顧盼的父母思想比較傳統，對于藝術生的理解也止步于畫畫和唱歌跳舞上面，他們都覺得顧盼沒有藝術細胞，吃不了這碗飯，自然也不會同意她走藝術生的路子。
晚上顧盼常識性地問了朱女士的想法，朱女士的態度也很曖昧：“這個還是看你自己行不行，不是我們說選了就完事了，你要是學不進去那也沒用啊。所以你就看文科理科到底哪個更好吧，要是我說心里話的話，如果你能學理科我還是希望你能學理科。”
不等她說，顧盼就搶過話頭說：“我知道，因為理科好找工作。”
“現實就是這樣，你現在是還想感覺不到就業壓力。你自己上網查查文科理科的專業相差多少，對了，你想過你以后要做什么嗎？”
“沒啊。”顧盼理直氣壯地反問她：“難道您上高中的夢想是當一個會計嗎？”
朱女士搖搖頭，嘆息了一聲：“我們那時候哪有什么夢想，就是想著畢業出來能自食其力掙錢就行了。”
“所以說你對我要求不能那么多嘛。”
“那就來點小要求，你把成績再往上努力一下，行吧？”
晚上顧盼認真的地分析了自己眼下的情況，其實她也談不上對文科有多偏愛，只是因為喜歡看小說和美劇，所以語文和英語稍微感興趣一點，像歷史政治她上久了也覺得挺悶，想睡覺，至于地理那就更不用說了，有時候看到一些題目她只想怒吼地理滾出文科界。
這么一分析的話，她文科的優勢其實也不大，因為語文英語文理科都要考的，反而是放在理科優勢會大一些？
她琢磨了一晚上都沒琢磨明白，最后干脆不想了，等回頭去找王晨的表哥咨詢好了，沈欽哥哥絕對能替她答疑解惑的！
第二天課間，有個顧盼并不認識的女生來班上找王晨，看王晨的反應也不認識她，兩個人就在走廊上說了半天的話，也不知道在說些什么。顧盼好奇地透過玻璃窗看著外面，鄧嬌嬌見狀便說：“我知道她，她是高二的。”
兩個人一直說到上課鈴聲才結束，學姐臨走時還特意拍了拍王晨的肩膀，看樣子聊天的氛圍很不錯。
顧盼很好奇，她們兩個到底在說些什么。王晨的社交圈比她窄多了，她起碼在外班還認識幾個人，但是王晨在本班和同學們都不熟，每天除了和自己混在一起，也就跟她周圍的同學熟一點，沒道理會認識高二的學姐才對。
等吃飯的時候，王晨主動向她揭秘：“今天學生會的學姐來找我，想邀請我參加學生會。”
“厲害了！”顧盼不由得驚嘆，這也太厲害了！“不過你都要高二了，現在還能進學生會嗎？”
“聽她意思好像是老師說的，這個學姐是學生會的副會長。”
“這好像小說開頭主角是插班生的感覺誒！那你自己是怎么想的？”
“怎么說呢，其實我是不太想參加的。”
“啊？”要是能讓顧盼進學生會，她恐怕做夢都會笑醒！她急忙問王晨原因：“為什么啊？進學生會不好嗎？”
“你是因為有隋承在所以想進去吧，我是覺得參加這個其實也挺沒意思的，而且還浪費時間。”
顧盼無語了，倒不是因為王晨的態度，而是覺得這個情況太離譜了，想進的人沒機會，沒興趣的人被點名了。“都是命啊。”她裝作抹眼淚的樣子，哭唧唧地：“我也想進學生會！”
王晨故意刺激她說：“估計教導主任看中我就是昨天那個演講害得，當初你要是考得在努力點，去演講的指定就是你了。你說你是不是得再努力點？”
“別罵了，我已經抑郁了。”不過顧盼并不氣餒，她自己是沒機會了，但王晨不是還能替她圓夢嗎！她一把抓住王晨的手，雙手扣住，一臉誠懇地看著她：“親愛的，幫幫我！”
“你要干嘛？”
“圓我一個夢，加入學生會吧好不好？”
“我就知道你要這么說。”其實在學姐找到她的那一刻，王晨就料到了，如果顧盼知道了這個消息，一定會比她還高興的，并且會攛掇著讓她去參加。
其實她也早就做好了決定要加入的，一方面是因為顧盼，算是幫她追個星，如果能早點讓她看清自己對隋承不切實際的幻想更好，另一方面也是在為自己考慮，學生會的成員都是各班的尖子生、佼佼者，大家以后混得都還不錯，自己多認識幾個人，說不定對日后的生活會有點幫助，也算是為今后的人脈做點儲備了。
不過她并不想這么直接地告訴顧盼自己的決定，總得刺激一下她努力學習不是？她剛覺得自己這么逼迫顧盼不太合適，這誘餌不就主動送來了嗎？
“不過你不是說已經放下了嗎？怎么還對學生會念念不忘。”
“我是放下了啊，我又不要求他怎么樣，我只是做自己想做的事情，這也不算死纏爛打吧？”
“不算不算，不過……”她故意嘆了口氣：“我也明白你的想法，但是你也知道我現在一直在補課，實在是沒有那么多精力和時間，我還打算把上學期的筆記整理一下……”
顧盼迫不及待地打斷她：“我幫你啊！”
“嗯？你幫我？”
“對啊，我幫你整理筆記啊！這不正好嗎，你沒時間我有時間，而且你不是一直都夸我字寫得好看嗎？正好讓我給你大顯身手一下！”
“你認真的？”王晨一副并不相信顧盼的樣子。
為了不錯過這次機會，顧盼趕緊表明誠意，“我發誓，我一定會認認真真幫你整理筆記，每一個字都一筆一劃的寫，如果筆記有哪一點讓你不滿意的地方，我就請你喝一個月的蛋糕奶茶，說到做到！”
這時王晨才“勉為其難”地表示：“行吧，既然你的誠意這么足，如果我再說不行好像也實在是不夠朋友了。”
“沒錯沒錯！”顧盼瘋狂點頭，“晨晨我就知道你對我是最好的了，愛你么么噠！”
“噫！你不要這么惡心，說到就要做到，我的每科筆記都要整理的哦，而且我的要求很高的哦！”
顧盼滿口答應：“沒問題的，只要我還在呼吸，我一定幫你抄筆記，絕對認真！”
“那我等會兒去找學姐說吧。”
“那個學姐是哪個班的呀？”
王晨隨口回答：“一班的。”
顧盼一聽，這不剛好就是隋承的班嘛？這可太巧了，連忙說：“那我陪你去吧！”
王晨一眼看破顧盼的小心思，不過她沒說出來，就假裝不知道，“行，那吃完咱們去吧。”
高二就在她們高一樓上，一上去，樓梯口正對著的就是高二一班。王晨相當勇猛，拉著顧盼就往前沖，不給她絲毫反應的機會，人就已經到了教室門口。
王晨大大方方地對坐在門口附近的男生說：“學長你好，能幫我叫一下唐璐學姐嗎？”顧盼趁這個功夫快速地往里面掃了一眼，隋承并不在。
男生看了他們倆一眼，扭頭對著全班大聲喊了一句：“唐璐，有人找你！”
王晨不慌不忙地道謝，而顧盼已經覺得尷尬，躲到墻后面了。
很快唐璐就走了出來，這位學姐留著利索的短發，戴著一副黑框眼鏡，不光是打扮還是氣質上都有比較中性風，乍一看上又帥又酷。她看到王晨便是笑容滿面，“王晨你來了啊，是已經想好了嗎？”
“是的，學姐我已經想好了，我愿意參加！”
對方高興極了，笑呵呵地說：“太好了，我就說你一定要參加，不然太可惜了！韓紫怡是你同學對吧，你星期三讓她帶你一起來開會，我們每周三開例會。”
“好的學姐，還有別的事情嗎？”
“我想想啊，好像也沒什么，到時候開會再說吧。”這時候唐璐忽然將視線轉向了她們身后，語氣也有了微妙的變化，變得熟稔：“喲，這不是咱們會長嗎，快快快，來看看我們的新成員。”
顧盼心說，這么巧的嘛？以前她怎么碰不上這種想偶遇就偶遇的機會，偏偏等自己表白失敗了來玩邂逅？
可當她看向隋承的瞬間，心中的尷尬和難為情瞬間就煙消云散了。
啊！果然看一眼都好幸福！
不過她也只敢看一眼，然后默默地往王晨身后挪了挪，低下頭竭盡全力降低自己存在感。要是隋承認出他來，那就兩個人都尷尬，如果認不出來，那就讓她一個人尷尬下去吧！
唐璐正在向隋承介紹王晨，隨后二人打了招呼，閑聊了幾句，眼看話題都要終結了，顧盼也已經做好了拔腿就跑的準備，結果她聽見聽見隋承說：“我記得你是顧盼對吧？”
“到！”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被點名，顧盼出于習慣的下意識回應，一抬頭，正好對上隋承的眼睛，她的腦海里忽然想起了言情小說里才會有的描述，他的眼里是星辰大海。
她趕緊轉移視線，慌張與不知所措這才后知后覺地涌上心頭。
對方像是沒看到她的的那些小動作似的，低聲問道：“可以和你單獨說幾句話嗎？”
顧盼直接來了個瞳孔地震，雖然表情看不出太大變化，但其實心底里已經亂成一鍋。不是吧，隋承還找她干什么？事情不是已經結束了嗎？不會是覺得上次拒絕她拒絕地不夠徹底，還想來補一刀吧？
不對不對，隋承學長怎么會是這樣的人呢！
就在她胡思亂想之際，王晨已經反應過來，借口要和唐璐學姐討論點別的事情，已經把人給拉走了，騰出空間給他們。
正直午休，再加上高二一班又是在樓梯口，周遭常會有學生路過，再加上隋承又是全校名人，自然會引起不少人的注意。隋承好像發現了顧盼是受不了被其他人打量，就提議換個地方聊聊。
顧盼很快就答應了，其實平心而論，她也很難對隋承說不。
“那我們上去說。”最后隋承把她帶到了樓上的一個空教室里，雖然說教室門窗都是開著的，寬敞透亮，通風透氣，可當她一走進去，心臟就緊張地砰砰直跳。
28. 兄弟 他覺得隋衍是真的長大了
隋承進去后, 往里面走了幾步，顧盼不卻敢離他太近，就站在了門口附近, 用背抵著桌椅，生怕等會兒隋承說了什么，自己承受不住, 先提前找個支撐物。
還沒等她做好情緒鋪墊，隋承就率先開了口：“首先先向你道歉，上個星期拒絕你的方式可能有些強硬，因為我個人一向不喜歡給人抱有不切實際的希望，我不希望你覺得事情還留有余地, 所以上周的態度不太好，對不起。”說完, 隋承向她鞠了一躬。
顧盼這下是真的嚇到了, 她連忙擺手：“沒有的事, 學長你的態度很好啊, 你說的也很有道理啊, 我從來沒有覺得你的態度有哪里不對, 是我的自作主張給你添麻煩了。”本來她是想用自作多情這個詞的, 但是又覺得這樣自己實在是太心酸了。
最后她強調了一句：“你不用道歉的！因為你本來就沒有錯啊！”
“謝謝你的理解。”隋承的表情輕松了一些，能看出顧盼也是一個明白事理的人，這樣的話, 后面的事情應該就好溝通多了。“不過我覺得對你的抱歉是必然, 因為昨天我把你留在盒子里的信看了，不好意思。”
“沒關系。”等顧盼順口回完，大腦才開始思考問題，為什么隋承能看到盒子里的信, 他不是不感興趣嗎？為什么又要把盒子拿走……
一系列的問題密密麻麻擠在大腦里，她開始覺得自己已經不能思考了。
“我覺得還是需要跟你說明情況的，其實我本來是沒有打算看那張紙，但是我弟弟他擅自做主把盒子拿來了，不過我能保證，盒子里的信只有我一個人看了。你的信寫的很真誠，我覺得自己有必要給你一個正式的回應。”
“你說。”這一連串的劇情轉折已經讓顧盼放棄思考了，她遵循著身體的本能，緊張地咽下口水。
“首先謝謝你的欣賞和肯定，我在你的信里看到了一個非常完美的我，當然只有我本人才知道我遠遠沒有那么好，但是如果你覺得這樣的我是你追趕的目標或者是想要超越的對象，那么也也不錯。但如果你是想把情感寄托在這樣一個我身上，那我就不得不告訴你，這一切都是不真實的。我絕對沒你想的那么好，我也有自己的缺點。這一點希望你能夠早日看清。”
“我知道，其實我一直以來都沒有想過要來打擾你的生活，是我朋友……”顧盼本來是想說王晨的，但又覺得賣隊友不太道德，另外這事情自己也不是一點責任都沒有，王晨也沒逼著她干嘛，最后的決定不還是她自己做的嗎？
她深深嘆了口氣，語氣中蘊含著無限的懊惱：“哎……是我自己一時昏了頭，你放心我絕對明白的。”
隋承忽然問：“你看過《死神》嗎？”
“當然。”顧盼不假思索的回答，這年頭但凡看過點動漫的人，誰還沒玩過《死神》、《火影》、《海賊王》的，但是沒想到隋承也看，這就大大出乎顧盼的意料了。
現在國內二次元圈還不成氣候，尤其是B市還不算是大地方，缺乏可以傳播ACG文化的渠道和平臺。這類話題，顧盼也只能跟班上幾個男生能聊上幾句。
“我記得里面的藍染惣右介說過一句臺詞，憧憬……”
沒等他說完，顧盼就已經接了下半句：“憧憬是距離感情最遙遠的距離。”知名大反派的臺詞，誰能不知道呢？
“那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了。”
“我……明白了。”隋承今天說這么多都是在告訴她，自己不夠了解他，在這種情況下的產生的情感根本不能稱之為感情。“謝謝學長愿意花時間跟我說這么多。”
隋承笑著說：“沒關系，你跟隋衍是朋友吧，那我們也算是朋友了。”
朋友……她跟隋衍算是朋友嗎？
顧盼又開始困惑了，“你剛才說盒子是隋衍找來的給你的是嗎？也就是說他讓你一定要打開它？”
“那倒也不是，他只是跟我聊了一些事情。”隋承說得很輕描淡寫，但是真實情況可要比這激烈多了。
那天隋衍約他打籃球他就覺得不太對勁，因為平時隋衍根本不會主動約他的，但他還是去了，不管隋衍想干什么，弟弟向他發出邀請，他都會欣然接受的。
結果去了就碰到了顧盼這事，不過被表白這事也不算什么稀奇事，拒絕顧盼之后隋衍就過來了。他也沒問中間發生了什么，也沒有問結果，看樣子像是早就知道了會發生什么。他當時就很好奇為什么隋衍愿意去幫這個女生創造機會，以前遇到這種情況他通常都是嗤之以鼻，有時還會挖苦一兩句。
但這次他卻挺沉默的，什么也沒說，跟他一塊回家了。
等晚上吃完飯，他回房間開始學習時，一摸口袋才發現下午那個學妹交給她的東西不見了，他怕是丟在了餐廳，特地出去找了一圈，但什么也沒找到，估計是丟在回家的路上了。雖然有點抱歉，但也沒有其他辦法了。
等到第二天中午，隋衍忽然跑到他的房間，掏出了一個花花綠綠的小鐵盒放在他的桌上，盒子上還掛著一把鎖。
看了一眼，他立刻明白過來，東西是被隋衍拿走了。
“怎么了？”他不動聲色地問。
隋衍從口袋里掏出了他丟失的那張信紙，同樣放在了他的面前。“盒子的密碼就在這個數獨里，我沒有做，東西給你找來了，看不看隨你。”
“你跟那個女生很熟嗎？那個叫顧盼的女孩子。”
隋衍沒回答，但是也沒否認，只是說：“人家一個小姑娘鼓起勇氣來跟你表白，還花盡心思準備了這么多東西，我覺得你于情于理都起碼看一眼，拒絕人家也好好說，不要就那么一句話。”
隋承敏銳地察覺到異樣，換作平常他弟弟壓根不會管這種閑事的，雖然說最近兩兄弟關系有所緩和，但也沒有親密到那份上去，所以隋衍的這點異常必然是因為那個學妹而引起的。
“我明白，我會看的。”
得到他的表態，隋衍轉身就走了，大有種任務完成的感覺。
后來他隨手做完數獨，得出答案打開了盒子，看到了里面那封語氣真誠但是太過理想化的表白信。
對于陌生人，想要保持冷淡的禮貌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情，但一點有了了解，產生了情感聯系，想要那么生硬的拒絕就很難了。這么一回想，隋承覺得自己之前的反應卻是欠妥，所以打算回學校找機會在跟學妹好好說清楚。
她的感情不像是他之前遇到的那幾個女孩子那樣淺顯，但也太理想了。不過他的確從里面感受到了女孩對他的認可和向往。
他構思了一下找到女生需要說些什么，很快便處理好這個問題。
比起這個，他更在意的還是自己和弟弟隋衍的關系。
自從他從有記憶開始，他就和弟弟黏在一起。家里的大人都說隋承你是哥哥，要多照顧弟弟一些，他也一直努力擔負起哥哥的職責，努力照顧弟弟，帶著他玩，一起學認字，吃飯的時候讓他不要挑食。
小時候的隋衍也很可愛，像個小跟屁蟲一樣總粘著他，自己上一年級的時候，隋衍還因為不適應哭了好幾天，家里人怎么哄都哄不好。那個時候他覺得，他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因為他擁有世界上最好的弟弟。
那他們兄弟是從什么時候開始不那么親密了？
好像是從初中開始？
家里的生意越做越大，父母呆在家里的時間也越來越少，取而代之家里請了保姆，并且給了他們豐厚的零花錢，讓他們自己好好照顧自己。隋承的目標一直都很明確，好好學習，不求成為多么偉大的人，但起碼要活的有意義一些，他一直努力學習，盡自己所能是所有事情做到最好。所以父母不在家，對他的影響也不是很大。
可隋衍卻像是放飛的小鳥，開始折騰些古古怪怪的東西，成績也一落千丈，自己看不下去說了他幾次，一開始他還只是沉默地聽著，忽然有一次在飯桌上直接大叫起來。
“你不就打大我一歲，少拿這種架勢來對我指指點點的，我告訴你，以后少管我！”
當時他也才初中，被隋衍這么一刺激自己也有點不理智，借此兄弟倆大吵了一架，晚上他在房間好好反思，是不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對，還是隋衍最近遇到了什么煩心事？
等他整理好情緒，準備趁著第二天吃早餐再和隋衍好好聊聊，可住家保姆告訴他，隋衍起了個大早，飯都沒吃就就走了，就像是在故意逃避他似的。
本來初三的作息時間就和初二不同，他也沒有時間特地去班上找他，晚上想找隋衍搭話他也不理自己，再后來就學業讓他無心顧及其他事情，和弟弟的關系就這么越放越冷。
有時候他也很無力，他很想跟隋衍坐下來談談心，把事情都說開。但是隋衍的叛逆期似乎已經開始了，根本不給他半點機會。他只能想著，等過了這段時間，隋衍成熟了想明白了，就好了。他當初也有類似的情況，只是反應不像隋衍那么激烈。
等后來父母回來，發現他們兄弟倆關系已經鬧繃了，想要從中調解的時候，他們雙方都已經習慣了現在這樣的冷處理方式相處了。
初三那年，隋衍學會了打架，因為這件事情老師沒少叫家長，父母也對隋衍突如其來的轉變不知所措，他們采取了最傳統的管教方式，斥責和體罰。他看不下去想幫著說話求情，可隋衍根本不領他的情，反而是父母因為看到隋衍對他這么不尊重，又添了一股氣。
家里的氣氛更嚴峻了。
他發現現在就是一個惡性循環，隋衍無心學習，在學校鬧事，父母生氣責罰他，隋衍更加變本加厲，如此一來情況不僅沒有改善，反而是加劇了，所以他在初三下學期，特意去找隋衍聊天，推心置腹地說了些想法。他沒說他們之間的關系是否要改善，只是跟他說，無論如何也要上高中，不能因為其他負面情緒耽誤了他自己的前程。
如果不想父母這么管著你，想為自己爭取自由，那就更應該好好學習，考上高中。
他自認不是一個在學習上有天賦的人，只能說他心無旁騖，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并且愿意去做。在他看來，隋衍要比他聰明得多，只要他下定決心去做，那一定能做好。
后來他又跟父母提了建議，可以幫隋衍找家教一對一補課，他沒有提自己來，因為他有預感如果是自己來教隋衍的話，隋衍肯定不會認真學的。
也不知道是隋衍自己想通了，還是父母請來的家教的確管用，后來隋衍通過半學期的突擊，最后竟然考上了九中。
因為是學生會會長，所以隋承掌握的資訊要比其他學生多一些，進高中之后隋衍在學校的表現就是大毛病沒有，小毛病不斷，但也沒有犯什么原則問題，只是常常不著家。不過比起初中的表現，隋承已經很欣慰了，他一直堅信自己的想法，隋衍并不比任何人差，只是他自己暫時還有奮斗的念頭而已，所以他覺得高一也可以適當地放松一下，等到了高二高三再努力也不是不行。
換句話說，以他們家現在的條件，也不需要隋衍考上多好的學校。按他父母話說就是人不能走歪路。所以當初他們都希望隋衍能進一所好一點的，因為好的學校風氣對學生的影響也很重要。
不過自從前段時間隋衍踢球暈倒之后，他的表現倒是老實了不少。雖然學校里還是有些關于他不好的傳聞，但是事實卻是隋衍在家里的時間越來越長了，再看到他也不像以前一樣裝沒看見，偶爾也會說上一句話。
隋承非常高興，他覺得隋衍是真的長大了，開始學會認識現在的情況了，開始反思自己了。
剛高興沒幾天，學校就發生了一件非常惡劣的群毆事件，雖然事情的源頭是外校學生率先挑釁動手，但是懂規章制度來看，就是雙方都要受罰，但是學校也是有私心的，畢竟自己的學生是為了給同學出頭才動的手，所以只點名批評了一個帶頭的學生，剩下的學生都是私下處理了。只要沒在學籍上留下處分，那這些都不是問題。
但是問題就在于，這次帶頭的學生是周翰哲。這人隋承也認識，是隋衍的好哥們。兩個人整天都混在一起。根據在現場的同學描述，發生糾紛的之前周翰哲就在足球場上踢球，后來是有人看到他打了個電話，再后來叫來了幾個男生之后才發生了群毆事件。
從表面上來看，就像是周翰哲打電話叫來了人完成了群毆。
但是關鍵是被叫來的人里，不只是高一的學生，也有高二高三的學生，甚至就有隋承認識的人，以周翰哲個人是絕對叫不動那幾個刺頭的。
29. 好友 是學長主動加我的！他主動的！……
他能想到, 學生會的成員當然也有人能想到，只是大家找不到證據，總不能因為懷疑, 就去給一個人定罪吧？
隋衍根本沒在現場出現過，而打架的人又一口咬定自己是被周翰哲叫來的，周翰哲自己也認了, 那就是把隋衍擇得干干凈的，學校也沒法查，最后只能按照周翰哲是主犯處理了。
事后他也問了隋衍，問的很委婉，生怕又刺激到他。可隋衍的態度非常微妙, 以這么多年自己對他的了解，隋承立刻就明白了, 這件事情他一定是有參與的, 至于到底參與到什么程度, 那就不清楚了。
如果說以前的翻墻逃課還只是小問題, 但這次教唆人打架, 就是非常嚴重的事情。說的夸張點, 他今天敢教唆人打架, 那明天是不是就敢械斗了？后天是不是就敢過失傷人了？
隋承思索了好幾天，不知道該不該把這件事情告訴父母，直覺告訴他, 告訴父母也沒有什么作用, 說不定隋衍反而會因為父母的高壓政策越發叛逆。所以他在想要不要另辟蹊徑，換一個方向著手。
就目前掌握的情況來看，隋衍每天在學校也就跟那么幾個男同學混在一起。男生之間總是最講義氣的，看這次打架, 就知道想在他們身上找切入口并不現實。
就在他一籌莫展的時候，顧盼走進他的視線里。
他從來沒有看到隋衍跟女生接觸過，他本人的性格也不太愛跟女生打交道，但是為什么單單會愿意顧盼做這么多事情？
先是替她約自己碰面，然后又拿走信件找到箱子送過來，事后他也看了信里的內容，里面把放箱子的地址寫成了一個謎語，不費點功夫還不一定能找到。
千辛萬苦做了這么多，卻又不又不跟女生說。隋承只能得出兩個推測，第一種是兩個人是關系非常好的朋友，幫朋友當然義不容辭。
但是這種的可能性比較小，因為剛才自己提到朋友這個話題的時候，顧盼的表情很意外，兩個人的關系應該不像他猜測的那么親密。
還有一種可能，就是隋衍喜歡顧盼，所以才會對她的事情這么留意。他現在對顧盼的印象，比之前素不相識要好上一些，衣著打扮簡潔大方，談吐和氣質也還不錯，看上去像是個老師最放心的乖學生。
他不想去揣測弟弟到底喜歡什么類型的女生，他只想知道如果喜歡的女生讓他好好學習，不要惹是生非，那是不是會起點作用呢？
“其實我挺意外的，隋衍他一向不喜歡跟女生打交道，沒想到這次這么熱心幫忙。”
“咳，說實話我也挺意外的。”顧盼這才意識到剛才隋承為什么會這么問她，以前她都沒怎么注意，隋承這么一提，她才越想越不對勁。
是啊，以前也沒聽說過隋衍跟哪個女生玩得來的，怎么突然就跟她這么好了呢？
如果說是因為周翰哲的關系，可上學期也沒見隋衍對她對好啊。當然她是絕對不可能自作多情覺得隋衍會喜歡她的，他們倆完全是兩類人，能當鄰班同學都是很有緣分了，等高中一畢業以后絕對沒有機會再見面。
之前王晨還感嘆過，說高中同學情分不如初中同學深刻，高中會分班，最后一年壓力又大，比起相處出來的情誼，還是備戰高考的戰友情多些。
那為什么隋衍會忽然對她這么好呢？顧盼回憶了一下，這一切好像都是從體育課隋衍踢球把王晨打昏開始的。難不成問題的源頭在王晨身上？
顧盼打定主意，回去就跟王晨好好討論討論。
“你們兩個之前不認識嗎？”
“那倒也不是，他的好朋友周翰哲和我認識很多年了，我跟他之前也算是認識，只是不太熟。”
顧盼看隋承句句不離隋衍，就知道他一定是在關心弟弟，想想也是挺心酸的，兄弟關系不好，竟然還要從不認識的人那里打聽消息。
她還記得王晨昏倒那天，在醫務室門口撞到了急匆匆趕來的隋承，他臉上的擔心和焦慮可不是演出來的。
明明隋衍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怎么兄弟倆的關系卻不好呢？
最老套的原因大概就是哥哥太過優秀，弟弟從小一直被拿來和哥哥比較，心生自卑，干脆劍走偏鋒走上了另一條路子，和哥哥關系也越來越差了。
但是顧盼又覺得隋衍不是這么膚淺的人，哥哥優秀為什么自己就要自卑呢？不應該是高興嗎？有個這么厲害的哥哥，以后完全可以帶飛自己不好嗎？
她真是想不通。
“那個學長，我也不太清楚你們兄弟關系到底怎么樣，我只是把我真實的想法說出來，以我最近跟隋衍相處的經驗，我覺得他跟學校傳聞里不一樣，他很有自己的想法，不是那種只知道打架鬧事的人。”
說完顧盼覺得自己說得不夠有說服力，還特地又補了一句：“真的，你千萬不要被其他人影響，相信你自己的判斷，你弟弟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你應該很清楚的！”
隋衍本來性格就算內斂，面對謠言也沒有辯解的意思，反而是任其發展，于是名聲就是越傳越離譜的，有時候她跟王晨在食堂都能聽到周圍學生在討論隋衍，說有人因為背地里說了一句隋衍的壞話，第二天就被人堵在衛生間教訓了一頓什么的
這是什么，蓋世太保嗎？
想想都知道不可能啊，不知道為什么那些說的人也會相信。然而顧盼忘記了一點，在認識隋衍之前，聽到這些留言她也是會半信半疑的，說的人多了，心中的從眾心理自然會作祟，很少有人能夠做到力排眾議，堅持自我的。
“謝謝。”隋承真心實意地向顧盼道謝。
自從隋衍進學校以來，他沒少聽到周圍的人談及他的弟弟，一部分是純粹好奇打聽消息，另一部分則是把聽到的傳聞說給他們聽，他們都只是把這當做是聊天的素材，很少有人會真的去在意隋衍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人。
“不客氣？”顧盼不好意思地摸摸頭，其實她也不知道隋承為什么要跟她道謝，不過今天自己能跟隋承說這么多話，好像賺到了誒！
“隋衍性格比較冷，不太愿意跟人談心，我有時候想跟他聊聊，但他不想，我也沒辦法。”
顧盼安慰他說：“這我倒是可以理解，其實有時候就算是對最親近的人，也不可能什么都說的，反而是對一些關系不太親密的人，說出一些心里話，我覺得這個也要理解吧。”
“所以我很高興看到隋衍能夠有你這樣的朋友，有機會可以來我們家做客。”
聽到這句話，顧盼整個人都飄了，她聽到了什么？隋承要邀請她去家里做客啊！她也不管別的，先應下再說，“好啊好啊，絕對沒有問題！”
“那我們交換一個聯系方式吧。”
“當然可以，是Q還是號碼？”
“都可以。”
從私心來說，顧盼更想要隋承的企鵝號，這樣就算不聊天，也能看看他的動態，總覺得有聯系。但她不想顯得太熱切，讓隋承誤會，畢竟他倆剛剛才把事情說開。所以就把決定權交給了隋承。
隋承思考片刻，立刻做出判斷：“那就加Q吧。”他報出了一串號碼。
“沒問題，我晚上回去就加你。”
隋承看她回答地這么爽快，好奇地問：“你不記下來？確定自己能記住？”
“呃……差不多吧，應該可以的。”其實她沒好意思說，上學期他的的號碼就在全班傳遍了，只是她不敢加而已，一直把號碼記在了字典扉頁上。
“沒關系，要是真記不得了，回頭問隋衍也是一樣的。”
交換完聯系方式，隋承說還有事就先走了。
等顧盼從教室出來時，她覺得整個人宛如在云層行走，就連雙腳落地時，都是輕飄飄的。
這幸福來的也太突然了吧，自己不僅可以跟隋承聊天，甚至還交換了聯系方式，老天爺是終于開眼了，決定青睞她這個倒霉蛋了嗎？
下了樓梯，她沒看到王晨，就直接回了教室，果然發現王晨已經回來了。
她走了過去，一聲不吭地在桌上敲了兩下，王晨的同桌最先反應過來，用胳膊捅了捅她，王晨才把眼睛從書本中挪出來，看了她一眼。
也只需要一眼，王晨就看破了她的心思。“怎么這么高興。”
顧盼強壓著想要尖叫的興奮，故作鎮定地說：“我們出去聊！”大中午的，不少同學還要午休呢，自己忽然發瘋，不合適。
“什么啊，搞得這么神秘。”王晨跟著她出了教室，但顧盼覺得位置不夠偏，非把她拉到了走廊另一頭的樓梯間里，盡頭的教室常年空著，不用擔心吵到別人。
確定周圍沒有人后，顧盼激動地撲上去一把抱住王晨，好友措手不及，往后倒退了好幾部才穩住平衡，“喂喂喂，冷靜點！要是摔倒怎么辦？”
“我加到隋承的Q啦！”
王晨的表現相當平淡，“那挺好的呀，你膽子夠大的呀，都會主動要聯系方式了？”不過隋承會給也挺出乎王晨的意料的，她記得那時候幾乎全校女生都知道隋承的號碼，但是隋承根本不會通過不認識的人。
顧盼也有，但是一直不敢加，當時她也說過干脆就讓顧盼在好友申請的說明框里表白算了，但是顧盼怕丟臉不敢加。
“才不是呢，你絕對想不到，是學長主動加我的！他主動的！”
王晨嘖了一聲，這就挺有意思的了。“到底怎么回事，你說清楚。”
30. 筆記 好的，現在壓力來到沈欽這邊。……
于是顧盼就把剛才和隋承的對話, 一五一十又復述了一遍，說完還不忘加上一句自己的感慨。
“哎，我還以為學長這樣優秀的人, 是沒有煩惱的呢，沒想到他還在替隋衍著想，真是太不容易了。”
王晨忍不住皺起眉頭, 打斷她：“等等，你是認真的嗎？你就不覺得哪里奇怪么？”
“啊？”顧盼詫異的問：“怎么了？”
你看啊，“隋承這都這么明明白白的拒絕你了，為什么還要加你？”王晨也不知道顧盼到底是怎么想的，隋承找她其實還是為了隋衍, 那這不是把她妥妥當工具人嗎？也不知道顧盼是不在意還是真不知情。光從這一點來看，她就覺得隋承心思有點重, 當然天資聰穎的人一般都早熟點, 不過隋承是什么樣的人, 她也不在意。
她更關心的是顧盼現在到底是個什么態度, 如果顧盼放下了, 她自然高高興興帶著她一起上進學習, 但要是顧盼還有著不切實際的想法, 想要當卑微舔狗，那她必須得干涉了。
“他不是說了嗎，他覺得隋衍有我這樣的朋友放心, 所以才加了我。你說, 我跟隋衍算是朋友嗎？”
王晨想都不想，斬釘截鐵地說：“不算。”
“可他又幫了我這么多忙，你說這是為什么呢？”
還能為什么，幫無知少女圓夢唄。王晨在心中默默吐槽。
她只是想讓顧盼日后回顧高中時期不會后悔, 可不是想讓她開額外故事線的，高中你就好好讀書嘛，整那么多幺蛾子干什么！
“這很難說，每個人的想法不一樣，你可以直接去問他，可能覺得你是熟人，所以順手幫個忙吧。”
顧盼覺得熟人這個詞非常生動形象的描述了自己和隋衍之間的關系，“你的意思就是像是你幫周翰哲那樣咯？”說起來她們也不熟，但是王晨也很積極地幫了周翰哲。
“差不多吧。”王晨煞有介事的回答。
在她有意無意地引導下，顧盼不再糾結這個問題，和隋衍關系不熟，她自然也不會有信心覺得可以做點什么改善隋家兄弟的關系了。
“總之恭喜你吧，算是離夢想更進一步了。”
“大概也就止步于此了吧。”顧盼有點悵然，其實今天隋承跟她說的挺明白的，她也算是看清了現實，現實就是自己和隋承并沒有半點可能。她也不會笨到覺得自己繼續默默喜歡就能感動到對方，沒可能就是沒可能，但她也不可能說自己喜歡了這么久，忽然說不喜歡就不喜歡了，只能說是努力擺正心態，該干嘛干嘛。
“不過還得謝謝你，要不是你，我也不可能去表白的。”
王晨適時地向她灌輸雞湯，“所以你看，人有時候就得逼自己一把對不對，不做你怎么會知道能不能行？”
一回到家，顧盼就迫不及待地打開電腦，登錄賬號添加隋承好友，對方的資料頁她在之前就已經偷偷看過好幾會了，對比班上同學那些稀奇古怪的網名，隋承網名非常簡單，就是一個她不認識的單詞，頭像就是系統默認圖片，是一本書。
顧盼特意在備注里寫上自己的名字，生怕被隋承當做是陌生人過濾掉。
不過人并不在線，申請發送過去后就如同石沉大海，顧盼盯著屏幕看了一會兒，知道自己這么干等下去不是個事兒，就強迫自己不要去等了，掏出課本開始寫作業。
她估計像隋承這樣優秀自律的人，晚上肯定不會上網聊天的吧。
臨睡前，她還是沒忍住偷偷又打開了電腦，一登錄軟件，系統便發來提示，隋承已經加她為好友。懸著的心總算是放下，看著好友列表里躺著隋承的名字，她就莫名的覺得開心，看了一會兒，心滿意足地去睡覺了。
周三中午王晨要去開會，上午她跟顧盼打了招呼，中午飯都沒吃就跑了，于是顧盼自己又落了單，每次只有她一個人的時候，她就非常不想去食堂吃飯，要么偷跑出去，要么就是磨磨蹭蹭等到食堂沒人了再去。
她糾結了半天，最后還是等到人少的時候在食堂隨便吃點事。
沒想到等她去的時候，發現王晨也回來了。 LJ
顧盼十分驚訝，問她：“你這就回來了？沒吃飯嗎？”
對方回答：“他們提前把飯打好了，我們開完會就直接吃飯了。”
“還能這樣啊？”顧盼驚嘆：“果然學生會就是不一樣。”
“就那樣吧，總不能讓我們開完會餓肚子吧？”
“那倒也是，那你們今天開會說什么了？”除去隋承這個因素，顧盼對學生會本身就挺好奇的，因為動漫里總是會有類似的劇情嘛。
“也沒什么，學校的一些最新規定要落徹貫實什么的，說了好多我沒認真聽，就記得馬上要搞慈善義賣了，給我安排寫點標語臺詞什么的。”說到這里，王晨就想嘆氣，她就知道肯定是那篇演講稿鬧得事！以前她在公司就是負責做宣傳的，大公司都注重企業文化，逢年過節工會也要搞活動，這種文字工作全都是丟給她做的。
本以為自己現在學理就能擺脫這種命運了，沒想到還是沒有躲過去！
“啊，我之前聽人說過，每年一次的慈善義賣對吧！”
這活動模式更像是一個跳蚤市場，同學們把自己不用的二手物品或者書籍以班級的形式擺攤售賣，售賣的款項就會捐贈給那些需要幫助的人，比如在他們學校撿塑料瓶的老爺爺。
“嗯，差不多吧你零花錢省著點用，到時候說不定可以淘點好東西。”
轉眼就到了周末，又到了補課的時候，顧盼有時候都在感慨，這好日子怎么過的這么快，她才剛剛為期中的進步高興沒幾天，這期末考試的壓力就又上來了。
沈欽的授課進度已經跟上了她們的上課進度，不過沈欽沒有多教，只是幫她們鞏固基礎。趁著中間休息的時候，顧盼就把困擾了她一周的問題給說了。
沈欽聽完她的問題后，言簡意賅地幫她總結了一下：“你的意思是，擔心去了理之后跟不上進度？”
“沒錯沒錯，就是這樣！”依依向物華 定定住天涯
王晨在一旁聽了很是無語：“課都沒上，你就說難了啊？！”
顧盼剛想張嘴解釋一下，沈欽便開口幫她打圓場說：“我知道了，一定是上個星期我那些同學說的話嚇到了你了是吧？”
“是有那么一點，最主要還是對自己沒信心。”文科題目就算再沒思路，也能隨便諏兩句，那理科就比較誠實，你要是不會一個符號都寫不出來，“我就是在想，現在學都很費力，那以后可怎么辦。”
“我明白你的擔憂，有時候面對未知的恐懼，的確需要很大勇氣。”沈欽的溫柔的語氣很大程度上緩解了顧盼的不安。
“你有一點說的很對，語文和英語都是你的優勢，你甚至不用很費力就能獲得不錯的成績，文科的路更像是馬拉松，雖然很長，但是忍一忍，一定能走完它。理科就像爬山，過程也許很痛苦，但是你得的會是山頂的一大片風景，最關鍵的，還是你有沒有這個決心和勇氣挑戰自己。”
王晨也在一旁幫腔說：“對啊，問題的關鍵根本不是理科有多難，而是你又沒有下定決心跟他死磕，你看我，我不也一樣不行嗎？還記不記得前兩天我怎么跟你說的，不逼自己一下，你永遠不知道自己有多少潛能！”
顧盼也很糾結，本來她就是很容易被其他人說服動搖的人，聽到王晨和沈欽這么說，她又忽然覺得選理科好像沒那么可怕，反而是有點燃？
沈欽見狀便說：“這樣吧，我這兩天回家找一找，把我讀理科時的資料拿出來給你們看看，正好顧盼你來自己感受一下。”
顧盼覺得這也是個辦法，就答應了。
王晨聽了更是舉一反三立刻想到了沈欽說不定還留著自己高中時的筆記，便問他：“那哥，你高中時候的筆記還留著嗎？”
“還在的，怎么了？”
“你順道一起給我唄，我想把之前的筆記重新整理一下，顧盼說幫我整理的。”
沈欽不由得皺起眉頭，用警告語氣對王晨說：“你怎么能讓顧盼幫你整理，不要看著人家脾氣好，就讓人家幫你做事。”
“我？我欺負她？”王晨真是冤枉死了，明明是她找點借口想讓顧盼多復習，少看雜志，怎么這都被能被說成她欺負人，竇娥都沒她這么冤，“你自己問顧盼，你讓她自己說，我什么時候欺負過她?是不是她說幫我抄筆記的。”
顧盼自然是講義氣的替王晨證明清白：“王晨沒有欺負我啊，沈欽哥哥，的確是我說幫她整理的，我們關系這么好，這怎么可能嘛？”
沈欽卻不相信，他太了解這個表妹的性格，脾氣倔強又有點霸道，也就是顧盼這樣性格軟才不會跟她鬧矛盾，這抄筆記可不是做題這么簡單，做起來費神又費力，“她自己為什么不寫，你要幫她呢？”
“因為……”顧盼想了半天想，最后就憋出來一句：“因為我的字寫的好看呀，我嫌她字寫的丑，難道你不覺得我的字都寫的好看嗎？ ”
她一個反問丟出去，好的，現在壓力來到沈欽這邊。
31. 期待 原來沈欽是吃這一套的
沈欽頓了頓, 用著哄小孩的語氣對顧盼說：“是是是，當然好看。”
顧盼聽到肯定，還是來自科大高材生的肯定, 自然也是樂開了花。見他笑得那么開心，沈欽也忍不住跟著笑了起來，
只有王晨一個人冷眼看著自家表哥玩雙標, 她算是看出來了，原來沈欽是吃這一套的。但這也沒辦法，自己確實少女不起來。顧盼可以這樣毫無負擔的撒嬌賣萌，還有點可愛，可她真的……過不了自己心里那一關。
不過看到沈欽的態度, 王晨還是有點吃味的，她故意說：“表哥你是不是很希望顧盼變成我啊？”
沈欽抬手就在她頭上輕輕敲了一下, “亂說些什么, 剛才跟你說的你聽到沒有？”
“聽到了, 我怎么會欺負顧盼呢, 你把我當什么人了？”王晨表示抗議：“你誤會我就算了, 你還打我！”
“好了, 別鬧了。”沈欽斂去表情, 公事公辦地翻了一頁輔導書，指著上面的題目說：“把這道題先做了。”
王晨不留情面地拆穿他：“你這是在轉移話題！還很生硬。”
沈欽并不理她，食指在桌子上扣了扣, 對著顧盼說：“你試試看, 我看看你的思路。”
“哦，好的。”顧盼立刻聽話地拿起筆開始做題目，王晨在旁邊氣得直咬牙，真行, 竟然都開始無視她了，她以前怎么沒發現她表哥還有這樣一面呢？
不過仔細一想，其實上輩子她高中時很少跟表哥打交道，真正開始有頻繁接觸，是她已經上了大學，當時已經感受到了來自社會的壓力，處于正迷茫的階段，正好沈欽已經就業，作為過來人給予她不少幫助，而那個時候沈欽已經相當成熟穩重了，并不會像現在這樣還帶著點孩子氣。
哎，真的好懷念那個時候的表哥，又可靠又體貼。
但話又說回來了，在成熟穩重的人，也是從懵懂毛躁的少年時代過來的。
補習結束后，顧盼和沈欽二人一起從王晨家出來，路上沈欽就問了她關于錄像的事情。
“對了，你上次不是說要把晨晨演講的過程錄下來嗎，不給我們看看嗎？”
顧盼傻了眼，這……和王晨說的不一樣啊？說好的根本不會在意呢？
“怎么了？”一看她表情，沈欽便懂了，“看來沒錄下來。”
顧盼老老實實地回答：“主要是王晨她不太想被錄下來，她說你也沒多想看，主要是為了應付我才這么說的。”
沈欽聽著聽著忽然嘆息了一聲，“顧盼你這可怎么辦吶，被晨晨吃的死死的。”
“啊？有嗎？”大概是因為沈欽不知道她和王晨的交易，所以總覺得自己被占了便宜，一想到王晨無端被冠上了惡人的名義，她也覺得怪不好意思的，連忙解釋說：“真的沒有啦，王晨對我挺好的，真的挺好的，有時候我都不好意思了，她老是請我喝奶茶。”
“你就這么喜歡喝奶茶嗎？”
“奶茶多好喝呀，甜的東西我都喜歡！”
“喝多了小心長胖。”
“無所謂了，反正在高中我也沒指望過有好形象，再說了，我覺得我還有長胖的余地。”說著顧盼擼起袖子，向沈欽炫耀著她的小胳膊。“你看!”
顧盼身上無憂無慮的氣息總是讓沈欽會回想起自己的高中時光，上了大學生活就像被提前放進了社會一樣，盡管每天也要上課，但大學校園始終是沒有高中那種單純、心無旁騖只顧學習的味道。多了些人情世故，也多了些私欲雜念。
不過一想到再過幾年，顧盼和晨晨終將也會有長大的那一天，沈欽覺得遺憾的同時，又有些期待。他也很期待少女們成為更好的自己。
臨別前，沈欽特意囑咐顧盼不要太有心理負擔，學習久了，也可以適當的放松一下。
顧盼沒好意思告訴他，她一直在放松，只是偶爾忽然會感覺到負擔，然后繼續邊緊張邊放松。
不過沈欽的話多多少少還是起了點作用的，如果你一個人面對困難，自然會覺得害怕恐懼，但是只要你知道你身后有了助力，你就又會重新點燃信心，覺得自己又可以了。
周一的早會上，陶老師通知了幾件事情，一件就是五一三天假怎么放，另一件就是放假過后學校要準備慈善義賣，老師號召大家回去找找有什么現在不需要的東西，可以拿出來獻愛心。另外就是分科的事情，再過幾天就要填分科意見書了，陶老師讓大家回去和父母商量一下，二班以后是理科班，如果分文科就要被分出去了。
早自習的時候，鄧嬌嬌悄悄問顧盼有什么想法。
“你上次說在考慮，現在想怎么樣了？”
“可能……會選理科吧。”顧盼回答時也有些遲疑，但態度比上次討論要明確多了。
鄧嬌嬌十分意外，“你真的想好了？”
“嗯，本來我也不太愛背書，所以想著學理科試試看。”
“那也挺好的，我要不是真學不下去數學，也會選理科的。”鄧嬌嬌的話給了顧盼一點信心，看起來大家都會默認覺得選理科比選文科好，那自己應該沒有選錯。
課間同學們也在討論這個問題，聊著聊著，好像就有人吵了起來。
“那隨便你好了。”隨著一聲怒喝，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后排給吸引了，顧盼一回頭，就看到季夢怒氣沖沖地走出教室，只留下王暉尷尬地站在她的座位旁邊。
鄧嬌嬌小聲地說：“好像是吵架了。”
季夢和王暉是他們班僅有的兩對情侶，兩人也不是舊相識，就是高一上學期看對眼了就在一起了，雖然老師們對早戀的態度就是一刀切——明令禁止，但是學生們當然是向著同學的，大家都很有默契地替他們打掩護，他們內部之間可以打趣吐槽，但絕對不會告到老師那里去。
如果有誰這么做了，那絕對就是人民公敵，不管是在班上還是在學校，一定會“大名遠揚”。
不過顧盼覺得陶老師未必不知道這件事情，可能只是裝作不知道而已，王暉是他們班的尖子生，數學課代表，深受老師喜愛，高高瘦瘦，皮膚有點黑，戴著黑框眼鏡，但是聰明的學生就是帶著股氣質上的魅力，哪怕其貌不揚，看著就是看著順眼，再加上王暉為人風趣，性格開朗，所以和班上同學關系都挺好的。
因為他很喜歡看動漫，所以偶爾也會跟顧盼交流心得。
不過自從他跟季夢交往之后，顧盼就不怎么跟他聊天了，因為有次王晨告訴她，說聽見其他女生在閑聊，說她還在跟王暉聊天，有點那個。
這里的“那個”往往都是一些不好的形容詞，顧盼說理解也理解，說不理解也不理解，她跟王暉沒有任何私下交流，聊天都是在班上當著同學的面，而且聊的內容除了動漫就是動漫，根本沒有其他東西，她也不是很懂怎么有女生就覺得她做得不對了。
不過嘴長在別人身上，怎么說她也管不了，但她也懶得去計較，不聊就不聊唄。反正她跟王暉的交情也不深，又不是只能跟他聊動漫。
她和季夢也不熟，雖然是一個班的，但一周可能都說不上一句話，大家的好友圈子不一樣，平常也玩不到一塊去。季夢是走可愛風的，嗓音也嗲嗲的，換做她們現在的流行用語，就是夠萌夠卡哇伊。
王晨之前就吐槽過一句話，說宅男都喜歡這個類型的。
兩個人是怎么在一起的，她并不知情，不過等她知道兩人的關系時，全班也都知道了。
“她倆不是經常吵架嘛。”這樣的戲碼顧盼都已經看膩了，這兩人經常上午還在吵架，下午又膩歪在一起了，放學倆人一塊去買奶茶什么的。“等著吧，下午就和好了。”
中午吃飯的時候，恰好顧盼和王晨就坐在季夢附近，正好就能聽見季夢在跟朋友訴苦說為什么和男朋友吵架。
顧盼和王晨對視一眼后，很默契地沒有聊天，隔壁的幾人談話的氣氛很火熱，討論的內容自然而然地就傳到了她們這邊。
不過她是無論如何都沒想到的，季夢既然想讓王暉選文科，因為王暉不同意，想勸她學理科，兩人這才有了上午那一出。
季夢語氣還有點委屈：“他成績好學理學文都能考好，但我去理科怎么學啊。”
她的朋友們也都附和說：“對啊，如果真的體貼你，就跟陪你去學文啊，努力一起考一個大學，不是挺好的嗎？”
王晨聽到一半就聽不下去了，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學文學理都一樣，這是我今年聽過最好笑的笑話。”
“呃，她想跟男朋友在一起吧。”
“戀愛腦，這種是對彼此的人生不負責任。，憑王暉的成績，考個一本不是問題啊，干嘛去學文科啊？”
王晨記得好像以前是有這么一回事，王暉最后還是選的理科，季夢選了文科，還跟她是一個班的，后來兩人好像是分手了，季夢沒考上大學，家里安排她復讀，至于王暉后來怎么樣她就不清楚了。
分班之后她就不算是二班的人了，和老同學們也沒什么聯系。
這一點上顧盼雖然理解季夢的想法，但也覺得不能把分科顯得太兒戲。“對啊，就算王暉同意，他爸媽和老師也不會同意的吧。”
王晨差點沒笑出來，很認真地對顧盼說：“你信我，要是他爸媽知道他早戀，他女朋友還讓他選文科，不把他打一頓都算是客氣的了。所以說高中就別早戀，自己都沒把握住自己的未來，怎么有底氣去談戀愛啊？”
顧盼看她越說越起勁，嚇得急忙提醒她：“噓，小聲點！”
32. 偷聽 不可能，我高中是不可能戀愛的。……
其實王晨是完全不在意的, 話是她說的，她有這個膽子為自己負責，但是看到顧盼那一副害怕的不行的樣子, 她只好稍稍降低了音量。
在她看來這一段感情根本不能被稱之為談戀愛，說是小朋友過家家還差不多，不對, 小朋友都知道不能影響朋友學習吧。
“行行行，我不說了行吧。”
顧盼這才放心，又心虛地看了一眼隔壁桌，好在季夢她們聊的正火熱，無暇顧及周遭的情況。
等兩人吃完出了食堂, 顧盼才放心地跟王晨討論起這事來，“如果是你的話, 你會怎么選呢？”
王晨不假思索地回答:“不可能, 我高中是不可能戀愛的。”
“……我是說假如啦！”
“假如啊, 那肯定是適合什么讀什么吧, 但是我是絕對不會讓男朋友跟我一起讀文的, 為什么要為了將就我而放棄更好的選擇？”
“可是分班之后, 兩個人不在一起, 很有可能就會分手吧?”
“你這話說的，就算在一個班也不一定能考上一個大學，考上一個大學也不一定能在一個城市工作, 這年頭異地戀, 跨國戀都那么多，這就是分個班而言，如果連這點都承受不了，以后要怎么辦？”
顧盼倒是沒想過那么多, 她見慣了校園情侶們都是時時刻刻黏在一起，好像只要一分開，就像是生離死別，各種誘惑磨難就會接踵而至。
“這么麻煩啊……”
王晨語重心長地拍拍她的肩膀說：“如果沒有這個覺悟的話，我覺得你的心態就不適合談戀愛，還是學習吧，寶貝。知識永遠不會背叛你。”
她在心里默默地想著，雖然她講的是有點殘酷，但也是不爭的事實，顧盼對這個越沒想法，就越能心無旁騖的學習了。
“有些事情現在你覺得獨一無二，非他不可，等再過個幾年，你只會覺得現在的這一切都是黑歷史。”
“但是人不都是從幼稚變成成熟的嗎？也不是說只有成熟的人才能談戀愛，我還是覺得要保持一點樂觀和積極，凡事都是有例外的，不能把事情想的那么絕對吧。”
這時，譚雨倩和郭曼曼手挽著手從她們身邊路過。郭曼曼回頭看了她們一眼，用開玩笑的語氣問：“你們倆干嘛跟在女生后面，該不會是在偷聽她們說話吧？”
一開始顧盼還沒有聽懂郭曼曼的話，以為她是在說自己，她正困惑著自己什么也沒干呢，王晨已經反應過來轉過頭去。
顧盼見了，也跟著回頭一看，發現王暉和他朋友黃志成不知道什么時候跟在她們后面，“你們倆怎么一點聲音都沒有？”
黃志成嬉皮笑臉地說：“沒啊，我們剛出門，正好撞上你們倆了。你們倆走的也太慢了。”
顧盼也摸不準他們有沒有聽到自己和王晨的對話，不過不管怎么說，背著人八卦還被當事人聽見還是挺尷尬的，她也只能相信黃志成說的話了。
王晨這就不高興了，瞇著眼反擊道：“嫌我們走得慢，你可以繞開嘛，這么跟在人后面不覺得有點猥瑣嗎？”說完拉著顧盼往另一邊走了。
“太尷尬了，不知道他們剛才聽到我們說話沒有。”顧盼小聲抱怨。
王晨說：“我們也沒討論他們，這不是在說自己的事情么，你膽子能不能不要那么小？不過我覺得應該是聽見了。”
“啊？為什么這么說？”
王晨朝兩個男生的方向努努嘴：“你沒看王暉一直沒說話嘛。”重生之后她發現高中時期的小朋友們都不太會掩飾自己的心情，開心、嫉妒、憤怒、不滿，這些情緒很容易就表現在臉上了，每次她看到一些小朋友說著口是心非的話，都覺得挺搞笑的，同時也在反思自己，這些顯而易見的事情，怎么當年的自己就沒有發現呢？
“估計他心里也煩著吧。”王晨隨口說了一句，并沒有這像是鬧劇一樣的感情糾紛放在心上，抓著顧盼回去做題目去了。
以前的五一都是七天假，但是從去年開始長假被改成了短假，五一的假期被分到了其他節日上，也是國家宣傳弘揚傳統節日的一種方法。
不過對顧盼來言，什么時候放假和放幾天假是沒有什么區別的，反正她也不可能不寫作業，把一段長假分成短假其實感覺還更好一些呢。
不過這次放假她倒是沒有任何活動了，因為沈欽有事，所以補課暫停一周。本來她還打算約王晨出來玩一天的，但王晨說想趁這幾天在家好好刷題。顧盼也找不到別的活動，只能在家呆著了，白天寫寫作業，晚上看看動漫、美劇什么的，也算是樂趣多多。
放假第二天的晚上，她正等著媽媽做飯，周翰哲忽然找上門來，開口就是喊她出去吃飯。
顧盼的第一反應就是善者不來，來者不善，毫不掩飾地他：“你是不是又有事要找我幫忙？”
“嗐，你這話說的，沒事我就不能找你？這次真的只是吃飯。”
朱女士的聲音從廚房傳來，“盼盼是誰來了？”
周翰哲聽了，立刻探頭大聲回應：“阿姨是我啊，我喊顧盼出去吃飯，我們好幾個同學都在，就在附近吃，吃完就回來！”
“什么你好幾個同學都在？”顧盼意識到不對勁，皺起眉頭來：“還有誰在？”
周翰哲企圖一筆帶過，混淆視聽，含糊不清的說：“都是你認識的。”
“你就扯吧，你朋友除了隋衍我認識，還有誰？”
“哎哎，你認識認識不就熟了。”
顧盼白了他一眼，作勢要關門：“說不清楚我就不去了。”
周翰哲急得趕緊拉住她，只能說出真話：“哎，等下郭曼曼要過來，我怕沒女生她尷尬，你來了只管吃就行，別的什么都不用管。”
顧盼冷哼一聲，“我就說有好事你會找我？”
“你這話說的，請你去吃飯不是好事嗎？”
顧盼瞥了他一眼，質疑道：“你哪來那么多錢請我吃飯？”
“咳咳。”周翰哲表情變得不自然，“是隋衍請客了。”
“我有時候都懷疑你們跟隋衍玩是不是因為他老請你們吃東西。”這個事情雖然沒有得到佐證，但是顧盼經常會聽說這樣的事情，因為隋衍家里條件比較好，對朋友們就挺大方的。
周翰哲的表情立刻就變了，繃著臉問：“顧盼，你要說別的開玩笑就算了，我周翰哲是這種占朋友便宜的人嗎？”
顧盼一看說錯話真惹周翰哲不高興了，趕緊想找機會彌補一下，便軟下語氣主動求和說:“好嘛好嘛，我說錯了，對不起嘛，我去還不行嘛。”
“不要說的那么不情愿，像是我強迫你似的。”
“不強迫，能跟您同桌吃飯是我的榮幸，行了吧！”顧盼跟媽媽打了個招呼，換好鞋子就跟周翰哲出門了。
臨吃飯前鬧這么一出，朱女士少不了又是一頓抱怨，不過幸好有周翰哲在場，她也沒嘮叨多長時間就放人了。
天氣已經逐漸升溫，還是五月頭，卻已經有了點夏天的味道。她在家里圖舒服穿的就是棉麻質地的半袖純色連衣裙，衣服版型就是寬松款，沒有任何收腰設計，也得虧是顧盼不算胖，穿著還能有點日系風的感覺，不然穿著就是妥妥的孕婦。
在路上，顧盼問周翰哲是現在和郭曼曼的進度到底如何，反正在班上她是沒看出來任何一點苗頭的。
周翰哲對此倒是頗有信心，他反問顧盼：“要是關系一般的男生約你晚上出來玩，你會答應嗎？”
“那我肯定不答應啊，又不熟……”顧盼反應過來，“你現在也學會拐彎抹角了？有進步啊你。”
周翰哲得意一笑，他還沒告訴顧盼自己最近長出息做了不少事呢，但是想到顧盼就是個只知道讀書的老實孩子，跟她說這些也沒什么用，別嚇著人家了，所以他也只能憋在心里。
二人去了上次的麻辣燙攤子，因為正是晚飯的點，攤子上的人倒是不多，除了隋衍，陳家齊，剩下的幾個男生有的很眼熟，但有的就非常眼生了。如果顧盼對學校的情況稍微了解一些的話，就會認出這幾個都是學校比較“有名的”學生。
“來來來，你坐這兒吧。”周翰哲隨意指著身邊的空座位張羅著。
這操作看的顧盼直皺眉，“你能不能長點心？不是等會兒郭曼曼要來嗎，我坐你邊上你覺得合適嗎？”
她這么一提醒，周翰哲也反應過來，急忙說：“哎喲，確實沒想到。”
顧盼看了一圈，那幾個男生都是挨著坐的，只有隋衍的兩側還是空著的，便指了指那邊說：“那我坐那里去吧。”
其余男生們不約而同地都看向隋衍，不過隋衍并沒有什么反應，大家的表情或多或少有些怪異……
顧盼倒是沒注意這個，其他人她都不熟，最好的選擇肯定是相對熟一點的隋衍了，再加上之前隋承又跟她說了那么一番話，她覺得自己跟隋衍的關系都拉進了不少呢，
她坐過去積極地沖隋衍招招手，“不好意思，又來蹭你的飯吃了。”
隋衍露出淺笑，語氣溫和：“沒事，坐吧。想吃什么自己拿。”
眾人聽著這二人的對話，相互交流這眼神，這還是他們認識的那個隋衍嗎？怎么忽然變得這么溫柔親切了。
33. 等待 他還可以等著顧盼什么來。……
顧盼沒想那么多, 她來就是為了吃飯的，一坐下就拿了雙筷子，輕車熟路的倒調料拿吃的, 埋頭吃了起來。
沒過多久，周翰哲就接了個電話，跑去接人了。他人一走, 其余幾個男生就針對這個話題聊了起來。
“他追的這個女生你們誰見過啊？”
陳家齊說：“我見過啊，就二班的，長得挺漂亮的，就她們班的。”說完還指了指顧盼。
“我聽他說追這個女生也挺久時間了，怎么還沒追上？小周他到底行不行啊？”說完便引發了男生們的哄堂大笑。
顧盼并不知道這句話的笑點到底在哪里, 但是這種氛圍卻讓她本能地產生不適感，不由得皺起了眉毛。
隋衍見了, 語氣平淡地說了句：“你們說話注意點。”
此話一出, 眾人果然收斂不少, 隋衍又回頭對顧盼說：“別理他們, 你吃你的。”
顧盼連忙說：“我沒事, 我吃的可開心了。”
隋衍又說道：“等會翰哲帶人過來, 你們別亂損人, 給他留點面子。”
眾人連連應下，顧盼沒想到隋衍竟然在這群男生中這么有話語權。明明說話的語氣也沒有什么特別，但一看大家的反應就知道隋衍在他們中的地位不一般。
怪不得王晨一直都說隋衍是他們那群人里的老大, 她還以只是一種夸張的形容, 現在看來這的確是事實了。
等她吃的差不多，都要飽了，周翰哲也帶著郭曼曼進來了。
今天的郭曼曼也是精心打扮了一番，好像還化了一點點淡妝, 不過顧盼并不確定，只覺得她的臉比平常要光亮一些。雖然攤子上只懸著幾個低瓦數的小燈泡，但是郭曼曼一出現，還真有種在舞臺上驚艷亮相的感覺。有一兩個男生明顯是看呆了，眼睛都直了。
郭曼曼站在入口處，視線先是在里面轉了一圈，看到顧盼笑著打招呼：“顧盼也在啊。”
顧盼熱情地回應她：“是啊，我來蹭飯的，這家的麻辣燙很好吃的，你快嘗嘗！”
“好啊。”郭曼曼看著空座位，似乎在考慮坐哪里，現在剩的空位并不多，除了顧盼的旁邊還剩一個，就只有隋衍旁邊，還有對面剩了零星的幾個座位。
周翰哲看了一眼，立刻坐到了隋衍對面的位置上，這里好幾個位置都是空的，正好可以跟人群拉開距離，顯得他和郭曼曼關系親近些，便率先坐下，熱情地招呼郭曼曼：“坐這兒吧。”
郭曼曼稍作猶豫，很快也坐了下來。
接著周翰哲就已經像是個成熟的男朋友似的，替郭曼曼拿碗，掰筷子去木刺，看的顧盼大為驚嘆，她小聲地跟隋衍說：“我認識周翰哲這么多年了，他從來沒有這么貼心過。”
隋衍心想著顧盼估計是還沒開竅，她每次的表現都跟個吃瓜群眾一樣，一點也沒有拈酸吃醋的跡象。
“他從來沒這樣照顧過你？”
“小學有吧，那時候班上有男生特別調皮，下課揪我辮子，他幫我出過頭，等上初中就變了。”顧盼小聲地吐槽：“真是越長大越不可愛，虧我幫了他這么多。”
“有時候越是熟的人，越不太會掌握度，他會覺得你們關系這么好，會理解包容他的，所以以后要是遇到讓你生氣的地方，你直接跟他說，男生不比女生心思細膩，比較粗線條，更何況是他，更是一根筋。”
顧盼被他這個一根筋的說法給逗笑了，“確實，我也覺得他就是一根筋，有時候死倔死倔的，太氣人了。”
“氣人就別理他。”隋衍語氣冷冷道：“多晾他幾天，讓他吃點教訓他就知道該對你好了。”
“隋衍你好厲害哦，怎么連這些都懂？”
“因為男生更懂男生。”
“說的也是。”顧盼一看反正他們倆周圍也沒人坐，說話也不怕偷聽，正好可以跟他聊聊上次的事情。自從表白之后她還沒機會找隋衍道謝，另外她的直覺告訴她，隋衍幫她也不是為了聽她道謝，所以也沒急著找人感謝。
“上次的事情要謝謝你哦，你哥都跟我說了。”
“他跟你說什么了？”
“額……也沒什么？我們就是稍微聊了一下，我覺得他說的挺有道理的，不過他好像誤會了，以為我們倆是關系挺好的，還說有機會要邀請我去你們家玩什么的。”
隋衍自然不會把這種事情看在眼里，在他看來這件事情的重點就是顧盼是不是已經解開心結了，“這倒沒什么，你跟他把話說清楚就好了。”
“那是一定說清楚了的，我現在非常明白，不過我還是想問你一個問題啊。”
“你說。”
“就是你為什么要幫我啊？這一點我是沒太想明白的，是因為我跟周翰哲關系好嗎？”雖然王晨替她想了這么個說辭，但她還是想聽聽隋衍的說法。
“差不多吧。”
“原來是這樣啊！”顧盼總算弄明白一件不解之謎了，她語氣輕松地說：“那周翰哲也不算對我一點幫助都沒有，起碼交了個好朋友嘛。”
“我哥這人從小到大做事都是非常有原則和規劃的，更何況高中這個階段有這么重要，既然他說了不會戀愛，那就的確沒有這個想法，你要是真的有這個恒心，可以等到大學再去聯系他。”
什么，還要再表白一次？她連忙拒絕：“不了不了，這樣的經歷我有一次就夠了！再說了，其實表白之前我也做好了會會被拒絕的準備了。”
“那為什么又要去表白？”他記得以前是沒有這一出的，這次也是其他人偶然聽見了她和朋友的對話，當作笑話說給自己聽，他才知道了。正好不知道該做些什么幫助顧盼，所以才特地幫了她。
上輩子他對顧盼的印象不深，只是偶爾聽翰哲提過他有這么一個從小一起長到大的朋友。高中的他乖張孤僻，不喜與外界交流，總是沉浸在自己和兄弟們的小團體里，覺得上學也無所謂，活著也無所謂，總是渾渾噩噩地過日子，又認識了一些心術不正的朋友，脾氣也被帶的越來越古怪，就像是個炸藥桶一樣，隨時隨地就會毫無征兆的爆炸。
一開始他哥還能說說他，后來兄弟倆關系越來越僵，他連家都不愛回了。仗著手上有錢，自己身邊總是簇擁著一幫兄弟，今天去打臺球，明天去網吧包夜，渾渾噩噩地過了三年，當初的那些兄弟不少都被家里人安排了去處，他也被父母打包送到了外地的一個國際學校，打算讓他在那里讀個預科，然后送到國外去讀書。
身邊斷了那些狐朋狗友，再加上學校的封閉環境，他那原本浮躁的心，慢慢的沉下去了，倒也談不上洗心革面，但起碼也能客觀的去看待一些問題，也就是在這時他跟隋承的關系才漸漸緩和下來。
他哥本來是在首都的重點大學上學，因為他每個月都要抽空坐飛機跑來看他。后來也是在他哥哥跟父母溝通之后，他才沒有被送出國，二是在國內找了一個民辦大學念書。
他們兄弟的關系日漸融洽，本來都說好了等自己畢業了，全家人聚在一起吃飯慶祝。就在這個時候，卻傳來了隋承出車禍去世的噩耗。最令人生氣的是，如果當時司機選擇報警打急救電話，人本來是可以救回來！但就是因為害怕承擔責任，正是司機逃逸才導致了他哥的死亡！
等他趕回家的時候然發現父母一夜之間仿佛老了十歲，而后又傳出了司機的家人正想方設法在給司機脫罪，消息傳到他們家，他父親差點沒當場心臟病發作。
一直藏在他心中的火被點燃了，他找了個借口出去，想辦法打聽到了肇事者的消息，趁著晚上對方落單的時候，直接就是一頓亂揍，當時他的想法很簡單，如果沒人能制裁他，那就讓他自己來，總之隋承不能白死。
打完人他就自己拎著木棍去自首了，后來他媽來看他的時候泣不成聲，嗓子都要啞了，他的心情卻是異常的平靜，他從來不會為自己的任何一個決定而后悔。
聽說那人后來落下了終生殘疾，他就想著沒死也挺好的，只要他活著一天，心里就要想著自己的傷怎么來的，就要想想自己害死了一條人命。
他家里人請來了最好的律師替他辯護，最后被判了幾年牢。他不想讓父母太難受，就申請去了外地的監獄。那個時候他家因為被打壓已經式微，當年跟他稱兄道弟的人一個都不見人影，同監的獄友每個月都有親人來看望，之后他無人問津只有
有一次獄警通知他有人來看他，問他見不見，他聽到顧盼這個名字還有點恍惚。
想了好久才想起，這是好兄弟周翰哲的老鄰居。因為翰哲在邊境服役，消息閉塞，他也沒特地讓人通知了，聽到顧盼來了，還以為是周翰哲不知從哪里得了消息，讓老朋友幫忙來看看。
不過見了面，他才知道顧盼是自己來的，對方估計也是覺得尷尬，兩人面對面坐著也沒什么話好說，顧盼給他帶了些吃的，還說有什么需要可以再告訴她。
他當時什么也沒說，只說了聲謝謝。他覺得這是女孩子一時心軟，同情心泛濫來見他，下次就不一定來了。
不過沒想到兩個月后顧盼又來了，這次還是給他帶了些吃的，還帶了兩本書，也同樣是尬聊了一會兒就走了。
平息怒火后，得到的不是平靜，而是無盡的空虛，監獄的生活平淡又枯燥，日復一日地過著同樣的生活，自己對日期的概念其實已經混淆了。
不過從那時起他的生活好像又有了點盼頭，他還可以等著顧盼什么時候來。
34. 點醒 她一臉痛苦地打開了字幕。
過年前顧盼又來了一次, 還是帶了些吃的，兩人坐在玻璃窗前相顧無言。
隋衍終究是忍不住了，問她為什么會來。
于是顧盼跟他說了一個故事, 故事中的女生在高中一直暗戀著一個男生，但是因為各方面原因一直都不敢說出來，女生知道男生這么優秀, 一定會遇上足以和他相配的人，她只想把這段記憶牢牢記在心里，當做是青春時期美好的回憶，但是沒有想到自己沒能等到那一天。
聽完隋衍就明白了，雖然二人并不熟悉, 但是卻因為隋承緊密的聯系起來，兩個人回憶了一些高中時期的事情, 隋衍這才發覺自己高中時有多么的叛逆, 對于隋承的了解遠不如顧盼知道得多。
后來顧盼問他有沒有把這件事告訴周翰哲, 隋衍說沒有。
顧盼又問, 那她能不能說。她的眼神很是同情, 大概是覺得沒人看望他, 自己顯得很可憐吧。他并沒有說自己是主動要求分到這里的, 總感覺說出來只會越解釋越亂。
最后顧盼得到了他的默許走了。
又過了幾個月，周翰哲回家探親時順道跑來看他，一見面對他就是一頓破口大罵。
“出事了可以找我們幫忙, 你一個人逞什么能啊, 現在是不是覺得自己這樣特偉大啊？那你爸爸媽媽怎么辦？十幾歲你用拳頭說事，大家都覺得你勇猛，都二十多歲了，還用拳頭說事, 那就莽撞愚蠢了！”
畢竟是認識了快十年的兄弟，罵完自然還是要替他想辦法，周翰哲安慰他表現好一點，他回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人說上話，另外他又告訴了隋衍一個消息，他和顧盼好上了。
“也多虧了你。”紅暈突破周翰哲黝黑的皮膚浮了上來。“本來我們挺久沒聯系了，因為這個事情我們聊了好長時間，聊著聊著我就覺得……原來我是喜歡她的。”說完他還不好意思的撓撓頭。
“等你出來，我們請你吃飯！”
“好。”
周翰哲的假期很難得，見了他就匆匆趕回去了。后來借著這層關系，顧盼來的次數更頻繁了，每個月都會來一到兩次，每次都是又送東西又帶口信的。他覺得顧盼剛上班也沒多少工資，就說沒必要花那么多錢。他家人雖然不來，但該打點的事情都是處理好了的。
顧盼笑的很開心說沒有關系，有人替她報銷。
富貴時想為你錦上添花的人不勝枚舉，但想找一個為你雪中送炭的人實屬不易。看到她們過得好，隋衍也替他們開心。
后來因為他表現良好，獲得減刑，沒過幾年就出來了，正在他努力幫著家里料理生意，重新振作的時候，自己卻一覺回到了十六歲。
“因為我朋友跟我說做了還有機會，但是不做一點機會都沒有。”
這一點跟前世并不一樣，不夠他想著竟然都能出現自己重生這種離奇的事件，那么在一些小細節上出現偏差也無可厚非。反正他哥也不會考慮高中戀愛，就算上大學也沒見他有對象。
顧盼覺得今天的隋衍怪怪的，自己說上一句話，對方就要發呆一會兒，心事很多的樣子。盡管她知道自己不該多管閑事，但還是忍不住說：“我覺得你哥哥挺關心你的。”
沒想到隋衍卻說：“我知道。”
“那你……”聽他的語氣也不像是跟隋承有矛盾啊，那怎么兩兄弟關系這么僵呢？
隋衍無法明說，只能隨便找了個借口：“我知道他是為我好，但是我們有一些理念不同，需要慢慢調和。”
“這樣啊，那就慢慢說吧，我相信你哥一定會理解的。”顧盼放下心來，看來問題也沒那么復雜嘛？不過想著想著她就笑了，這兄弟倆的問題還用得著自己一個外人調解嘛。
“總之你們沒有矛盾，大家都快樂開心的就好了！”
隋衍聽了嘴角忍不住微微翹起，他一言不發提著飲料先給顧盼倒了一杯，然后又給自己倒了一杯，碰了一下顧盼的杯子，然后將飲料一飲而盡。
明明喝的是碳酸飲料，顧盼卻感覺對方喝出了酒的感覺？
郭曼曼的聲音忽然加入到其中：“你們兩個在聊什么，笑的這么開心呢。”
顧盼趕緊說：“沒什么，就隨便聊聊。”
周翰哲故意開玩笑問：“你們倆不會偷偷在說我壞話吧？”
顧盼切了一聲：“得了吧，你也太自戀了，誰會天天聊你啊。”
隋衍適當地補了一句說：“我們在聊你什么時候請我們吃飯的事情。”
“沒錯沒錯。”顧盼趕緊幫腔：“什么時候才能吃上啊？”
周翰哲還以為隋衍在內涵自己和郭曼曼什么時候確定關系，開心得紅光滿面，直說：“快了快了。”
不一會兒顧盼就吃飽了，坐在位上不免有點無所適從的感覺，男生們都在聊天，但都是些她聽不懂的話題。正對面是周翰哲尷尬地照顧現場，能看出來周翰哲很想表現好一點，但是看郭曼曼的感覺，兩個人之間似乎不是很來電。
都說女孩子的直覺很敏銳，現在她的感覺就是看他們倆之間的互動和說話，還不如她跟隋衍之間來的自然呢。
隋衍看她不吃東西，只是東張西望，問她：“是不是吃飽了？”
顧盼點點頭。
“吃飽了那回去吧，干坐著在這里也挺無聊的。”
其實她也是這么想的啊！但是吃完就跑是不是有一點……蹭飯蹭的太明顯了？她不好意思地說：“可是就這么走了，好像也不合適吧？”
“沒什么合不合適的，本來你也是被強行拉來的，回去吧。”
顧盼聽了也就不遮掩了，站起來和周翰哲、郭曼曼打了招呼就要回去。
周翰哲還很意外，想挽留一番：“這就走了？這么早回去干嘛啊？”
隋衍開口說：“本來就是你拉人家過來的，吃完了不讓人回去還要干嘛？”
既然如此，周翰哲也就沒有再留了人了。
“要不要送你回去？”隋衍問。
顧盼趕緊擺擺手，這待遇也太隆重了：“不用了，我家就在這附近，幾分鐘就回去了。”
“那你回去路上小心點。”
“嗯，那我先回去了，拜拜！謝謝你請客~”
回去后，顧盼看著電腦上網友給她發來的留言，問她有沒有看最近剛出的新番，顧盼立刻回復，兩個人就著動漫話題聊了好一會兒。聊完顧盼看著好友列表上的在線名單，意外地發現了隋承在線。
她忍不住點進對話框看了一眼，動態沒有任何更新，也沒有顯示狀態，看著對話框上一閃一閃的光標，她很想打點什么，比如把今天跟隋衍的對話告訴隋承，但又覺得這么做是對隋衍的不尊重，對方出于信任跟她說了這些，自己反手就告訴別人的話，這不就是她最討厭的“大嘴巴”行為嗎？
所以猶豫了一下后，她還是什么都沒有說。
她現在也說不上來對隋承是什么樣的感覺，以前總覺得他很厲害，值得崇拜和憧憬，但自從聽他說了和隋衍之間的問題，她覺得隋承在她心中的形象更真實了，覺得他理智又強大。自己也越發清楚地意識到二人之間的區別，王晨說人的潛意識里都是慕強的，就是因為隋承太強了，強到她生不出嫉妒的比較的心理，所以只能選擇折服。她不否認這種可能性，她從來不會質疑隋承的優秀，只會覺得這是他的才能，是他的閃光點。
現在又聽隋承說了和弟弟之間的問題，她又覺得人果然不會是完美的，隋承也有自己搞不定的問題，想到他為此苦惱著，又開始同情他，忍不住想要幫助他。
如果王晨知道了估計又要說她想太多，隋承這樣家世好成績優，已經在人生道路上超出他們許多的領先者，怎么會需要她的幫助和同情？
兩個人的思想都不在一個層面上，可能人家都已經在考慮未來的人生規劃，想著學什么專業讀什么大學，以后要從事什么樣的職業，而她還在渾渾噩噩過日子，甚至還在擔心自己能不能考上大學，嘴上說著努力，現在卻在跟人網上聊天。
時間在流逝，她在原地踏步。
那一瞬間，顧盼似乎被自己罵醒了，她手一松，鼠標幾乎是被她扔了出去，發出了“吧嗒”的聲音。
她看著電腦屏幕，第一次產生了自己到底在干什么的困惑。
政治老師之前上課說過，人最大的敵人就是自己，之前她還沒有領會這句話的意思，只是把它當作一句名人名言用在作文里，但現在她好像隱隱約約摸到了一些邊了。
第二天顧盼主動給王晨發消息，詢問了筆記的事情。
這是她第一次主動關心學習上的問題，讓王晨十分意外，不過因為沈欽去了外地，所以也拿不到筆記，王晨又不像放棄顧盼難得的進取心，于是跟她約著背了英語單詞，開啟了看美劇不看字幕的挑戰。
這種學習方式對她來說跟休息也沒什么區別了，于是當天晚上顧盼就興致勃勃嘗試著看無字幕版的《生活大爆炸》。
五分鐘后，她一臉痛苦地打開了字幕。
35. 矯正 你是一個成年人，不可以輕易崩潰……
果然沒有什么是能一蹴而就的, 沒有字幕的《生活大爆炸》在她眼里就是一群亂碼。
那還有什么看頭！
放假結束，緊接著而來的就是慈善義賣活動，顧盼已經提前在家里把看過的《煙花》整理出來, 另外還翻出了幾本花花綠綠的筆記本作為義賣品。
她有段時間沉迷這種款式精美，內頁每一頁都不一樣的筆記本，每次去文具店看到這樣的好看本子都走不動道, 總是會忍不住買上幾本，如此一來就在不知不覺攢下了不少本，但實際上她根本就用不了這些，干脆捐出給讓它實現自我價值好了。
放假歸來后的第一天，每個人都提著大包小包的東西送到班長那里登記, 順便檢查一下東西的損壞程度，班委的成員會把這些物品進行分類, 等義賣當天再拿出來售賣。
這場面簡直就像是大家的亮寶大會, 從家里帶什么來的都有, 還有幾個愛看動漫的男生帶了一堆卡貼和海報過來, 顧盼早在拿出來那一刻跑去看熱鬧了。
王晨也從家里帶了好幾個毛絨玩具來, 各個都很可愛, 最關鍵的是都很新, 有的甚至商標都沒摘。
當她把娃娃拿出來的時候，引起了不少女生的注意，大家立刻圍過來看娃娃, 還有的甚至當場看中問價的, 企圖提前買斷。
顧盼也聽到風聲跑來，隨手拿起一個妙蛙種子的玩偶感嘆道：“你好舍得啊，這些玩具都這么可愛，你都拿出來了？”
“我看這些還挺新的, 應該能賣點錢吧。”王晨倒沒有舍得舍不得一說，她回家找了一下，也沒找到什么能賣出價格的東西，看來看去也只有這些玩偶了。
她看顧盼一直抱著那只妙蛙種子，便問：“你喜歡這個啊？我家還有一個蒜頭王八，回頭給你好了。”
顧盼聽了一臉迷茫：“什么蒜頭王八？”
王晨這才想起來，現在妙蛙種子還沒有這么個外號，趕緊糾正：“就是妙蛙種子啦，其實我也沒搞懂我家怎么會有這么多娃娃，正好可以處理掉。”
顧盼還是挺佩服王晨的，這么多玩具說給就給了，要是她肯定會猶猶豫豫心疼半天的。
有人帶好東西來，自然也有人敷衍，顧盼就瞥見有人竟然掏出了一個破破爛爛的悠悠球出來，表面的顏色都掉了一些，表面坑坑洼洼的，她小聲地跟王晨吐槽說：“這是把小學的玩具玩出來了吧？”
王晨一本正經地搖搖頭說：“不止，這是傳家之寶帶來了。”
顧盼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你好損哦。”
“本來就是的嘛，這是慈善義賣，又不是回收垃圾，既然沒這個想法可以不參加嘛，你去買點兒東西不也能表示愛心嘛。”
“哎，有的人就是這樣。”就像過馬路看紅綠燈，垃圾不隨手亂扔，公共場合不大聲喧嘩，手機不外放，明明這些應該是人人都能做到的基本禮儀，可就是有些人就是做不到，其中也不乏一些大人，這讓顧盼也聽不理解的。她以為人成熟之后都是會明白這些道理的，可怎么有的人還不如她們這些未成年人。
這時譚雨倩的一聲大嗓門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過來了，“天吶，這些都是你做的嗎？太厲害了吧？”
顧盼回頭一看，發現譚雨倩手上拿著一個紅色緞帶材質的蝴蝶結發繩，尾部還點綴了兩個小鈴鐺，確實挺好看的，可惜她的頭發短，扎不起來辮子。
除了她的手上，郭曼曼的桌子上全是各種顏色的蝴蝶夾發卡或者發繩，女生們自發地圍了過去，嘰嘰喳喳地討論起來。
“哇，這個顏色好好看！”
“這都是你做的嗎，曼曼！太厲害了吧！”
“還好啦，做起來也不是很難。”
顧盼也好奇地湊過去，因為圍著的人太多，她擠不到前排的位置，只能墊著腳在人群后稍微看了幾眼。
郭曼曼眼尖地發現了她，沖她笑著問：“顧盼你也喜歡我做的發繩嗎？”
顧盼也很給面子地夸獎說：“挺好看的，你手好巧啊。”
郭曼曼聽了直接拿了一個發卡遞給顧盼說：“那這個送你了。”
在場的女生紛紛發出艷羨的聲音。
顧盼愣了一下，趕緊擺手拒絕，她只是覺得東西可愛好看，誰不喜歡可愛的小東西呢？
但是她確實沒有戴這些的習慣。自從把頭發剪短之后，她覺得還是挺方便的，洗頭吹頭都很快，有時候早上起遲了，也不需要梳頭，用手順兩下就好了，最關鍵的是徹底斷絕了她買發繩的習慣，省了不少錢呢！
“不用不用，我平常沒有戴這些的習慣。”
郭曼曼也沒強求，便把東西收了回去，客氣地對顧盼說：“沒關系，下次你要是想要什么樣的，可以跟我說，我幫你做就好了。”
女同學們一聽還能定做，紛紛跟郭曼曼約定自己也想做一個。
顧盼回到王晨這邊，卻看到好友表情耐人尋味，納悶的問：“你這是怎么了？”
王晨的視線依舊看向郭曼曼那邊，“你有沒有覺得……郭曼曼的關系跟你突然變好了？”
“有嗎？”顧盼并不這么覺得，“沒有吧。”
王晨瞥了顧盼一眼，自己早該知道顧盼有多遲鈍，于是干脆挑明：“你不覺得她現在有點故意在跟你拉近關系？以前大家在一個班上，郭曼曼也沒特地找你說話，或者要送你東西吧？”
“那倒也是，不過現在這不是不一樣嘛……”顧盼表情神秘地指了指隔壁班。
王晨并不知道周翰哲和郭曼曼后續進展，現在看到顧盼的表情和動作，還以為兩人是成了，差點沒被自己口水嗆住：“不是吧？真成了啊？”
這怎么可能呢？這怎么可能呢！！！
王晨已經抓狂了，不是青梅竹馬嗎？不是是彼此的初戀嗎？為什么半路會殺出一個郭曼曼啊喂！
顧盼也沒想到王晨會那么激動，趕緊糾正：“沒呢沒呢，不過快了。”
“這話怎么說，你知道了？”
“前兩天剛跟他們一起吃的飯，大晚上的，周翰哲喊她出來吃飯。”顧盼故意在大晚上三個字上下了重音，她相信以她和王晨的默契，對方一定明白自己想表達的意思。
“就你們三個？”
“那倒也不是，周翰哲還喊了他的朋友，有隋衍，還有一些我不認識。”想到那天不算愉快的氛圍，顧盼就忍不住直搖頭。
她發現王晨卻忽然陷入了沉默。“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你之前說郭曼曼不是暗戀隋承的么，為什么現在又跟周翰哲走這么親密了？”
“大概是跟我一樣想通了吧，沒想到你還挺關注這件事情的嘛。”她看王晨對這個話題一直都不感興趣的樣子，所以就沒有跟她分享進展了。
王晨真是欲哭無淚，“你幫我把玩具拿給班長，我想靜一靜。”
“OK~”
顧盼把玩具裝進袋子里，拿給了班長韓紫怡，登記的時候她還特地回頭看了一眼，發現王晨已經雙手抱頭趴在桌子上了，像是企圖把自己埋起來的鴕鳥一樣。可能是王晨最近學習的太用功刻骨了，所以需要安靜安靜吧。
但其實王晨的內心在嘶吼，這是怎么回事，為什么跟她想的不一樣，怎么周翰哲要跟郭曼曼好上了，顧盼又放下了多年執念，她這是親手拆了自己好朋友的姻緣嗎？？？
還有隋衍，隋衍到底在里面摻和了什么，如果他也是重生來的，怎么會不阻止周翰哲和郭曼曼在一塊？她只是想重新刷一下學歷，以后混的好一點，不想干擾別人的人生啊。
不行，王晨你要冷靜，你是一個成年人，不可以輕易崩潰。以你成年人的心智，在高中那就是降維打擊，隨便亂殺，千萬要穩住，你可以控制這個局勢！
等顧盼登記好再回頭時，卻發現王晨已經不在座位上了，而且整個班上都不見她的蹤影。她還以為王晨是去上廁所了，就先回座位了。
開早會時，陶老師對大家踴躍參加慈善義賣的行為進行了表揚，同時也告誡大家要在自我能承受的范圍來做慈善，聽說是之前出現過有同學把家里收藏的外幣拿出來，幸虧父母發現及時來學校把東西領回去了。自那以后學校給老師下了規定，所有義賣品班主任必須過目，保證物品的價值不能過高。
義賣會持續兩天，時間是午休期間，持續兩個小時，第一天是高一年級擺攤，第二天是高二年級擺攤，高三因為學業繁忙不參與擺攤，但是可以過來買東西。
活動前一天學校就已經租來了大型遮陽棚，在教學樓前的廣場上擺好，至于攤位具體怎么安排這是由各個班自行安排的。
義賣當天上午第四節課還沒上完，韓紫怡就叫上了幾個男生去布置現場。別看韓紫怡名字聽上去嬌嬌弱弱的，其實她本人是個運動系女生，個子高，體格扎實，上學期的運動會她還拿了好幾個第一名，真要比體能恐怕班上一般男生還真比不過她。
顧盼特地從小金庫里帶了五十塊錢，計劃買點東西。
可能大家都是這么想的，所以今天中午吃飯的速度都吃得都比平時要快不少，不一會兒，食堂就空了一半，于是顧盼就打了一個反向思維，對王晨說：“既然大家都這么著急去看，那我們就慢一點，這樣等會人不就少了？”
王晨說：“你這么想也不是不對，但關鍵問題是這又不是商家買東西，有些東西就一件，賣了就沒了，你去晚了不就什么都沒了。”
“……也是哦！”顧盼反應過來，“那我們快點！”說完開始努力扒飯。
兩人加快速度吃完，但還是趕在了大部隊之后，等她們到廣場的時候，八個攤位已經圍滿了人，她們只能順著人流慢慢看，各個班的擺出來的東西在類型上其實都大差不差，都是那么些東西。
顧盼剛逛了一會兒就看中了一個毛茸茸的小熊零錢包，明明她的錢包也是剛買沒多久，可是看到這個就是特別想要，在看到標價只有五塊錢的時候，她徹底迷失了。五塊錢，只是一本《煙火》的價格，這跟白送有什么區別？！
所以她當時就沒忍住，立刻掏錢買了。
王晨見了就開玩笑的說：“搞不好最后零錢包里的錢都沒有你錢包貴。”
顧盼拿著零錢包愛不釋手， “沒辦法，這個實在是太可愛啦！誰能抗拒毛茸茸呢！”
她們之后又逛了好幾個攤子，顧盼也遇到很多感興趣的小玩意，不過最后都在王晨的勸說下打住了念頭，特別是她看到其他好看的筆記本時，王晨直接問她捐幾個買幾個到底圖什么。
兩人看了一路，最后拐到了她們本班的攤位上，負責看攤子的就是班上的班委，另外還有她們的朋友也坐在里面幫忙。
顧盼問韓紫怡：“班長，我們班賣的怎么樣呀？”
韓紫怡露出了肯定的大拇指，“還可以，現在已經賣了快兩百了。”
“我的雜志賣掉了嗎？”
“早就賣掉了，兩塊錢一本這不跟白撿一樣，有個女生過來直接全部買走了。”
“那就好。”顧盼心滿意足地點點頭，能賣出去就好，那些雜志也算是為自己的價值發光發熱走到最后了。
王晨在攤子上掃了一圈，發現自己的玩具娃娃也少了幾個，“我的娃娃也賣掉了。”
“對啊，你那個娃娃那么新還有商標，我聽人說好像還是什么正版的？”
王晨想了想說：“好像是的，那個Hello Kitty是我爸從日本給我帶回來的。”她還記得那玩具她以前挺珍惜的，一直舍不得拆標簽，后來上了大學的時候家里搬家，她嫌東西太累贅，就把娃娃給扔了，與其以后扔了，還不如現在拿出來獻愛心呢。
顧盼聽后，眼睛都瞪圓了，“那肯定很貴吧！”
“還好吧，貴的也就是版權費，肯定是Made in china嘛。”王晨又問：“那賣的最好的是什么呢？”
“是郭曼曼做的那些發飾，一上來就被人搶光了。”
“那確實正常因為做的的確挺好看的。”
“你們倆沒買東西嗎？”
“當然買了呀！”顧盼特意拿出零錢包炫耀：“你看！我買的可愛吧！王晨說想買點書的，但是沒看到合適的。”
“我不是想買，我是沒法買啊。”王晨提起這個就難受，她對小飾品不感興趣，尋思著那就買點書吧，結果看了一圈，一點正經書沒有，全都是些言情小說，而且現在是BE當道，流行各種虐身虐心文，讀者不看的涕泗橫流作者似乎都不滿意。
當然她也可以樂觀一點換一個角度思考，比如重新體驗一下文藝復興不也挺好的？
好個鬼啊！
“全都是小說，看不到別的書。”
一直站在韓紫怡身旁的徐靜說：“買書可以等明天高二擺攤，聽說有學長學姐會把高一的復習資料拿出來。”
“聽起來不錯，那倒是可以看看。”
徐靜又補充道：“對了，明天隋承學長肯定也在的，你們記得早點來。”果然一提到隋承，很少有女生不激動。
王晨聽了立刻扭頭看顧盼，對方反應過來，很努力地控制表情才沒有翻白眼：“你看我干嘛？”
“你就沒有什么想法？”
“這能有什么想法？你不是要買書？那就來看看嘛。”
王晨心里想的卻是，這下完了，顧盼連想法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