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想讓哥哥穿新衣服有什么錯
對方似乎是在結賬, 凱亞眼神掃過,看到對方從衣兜里拿出一張金卡付款,旁邊的柜臺上擺了兩三個袋子。
除此之外, 整個店內除了銷售員就沒有別的人了。
很正常。這就是奢侈品店的現狀。她們不依靠薄利多銷這種經營模式來掙錢。
不過店里既然沒有其他客人的話,那就應該是那個人了吧。
為了避免引起對方的注意,凱亞只在最初裝作好奇的樣子掃了一眼,隨即便不再關注那位正結賬的先生。但對方金色的頭發著實顯眼,不止他一個人在偷偷注意。
凱亞看到好幾個店員也在悄悄觀察。
他沒看到對方的正臉,但就看店員的態度,恐怕也是個大帥哥。
“你好。”凱亞跟某位走過來迎接他的店員打了個招呼,“你們這里的當季新款在哪個位置?”
他要看看有沒有適合給迪盧克的衣服。
店員示意了一下方向。“您好, 在這邊。”
她親自帶著凱亞向靠近落地窗的方向走。
在他們交談的時候, 那位金色頭發的先生已經結完了賬, 拎著袋子打算離開,二者擦肩而過時,凱亞因此看見了男人的正臉。
確實是非常優秀的容顏,金發搭配著紅色的狹長雙眸,讓人一眼望過去就能感受到什么是華麗和俊美。就連看起來非常土鱉的粗大金鏈子穿在身上也顯得好看極了。
只是對方身上有種常年端坐高位的壓迫感, 讓所有人都不敢上前,只敢遠觀。
金發男人許是對這種暴露在所有人注視中的情形習以為常,完全沒有感到半分不適,自顧自走出了店外沒有理會任何人。
這個人,也是英靈嗎……
在金發男人走出奢侈品店之后, 凱亞才隔著窗子打開元素視野看了一眼對方。映入眼簾的就是熟悉的六維界面, 和迪盧克相比這男人連幸運的等級都很高。
果然是英靈啊。
他沒有一直盯著人瞅, 只淺淺掃了一眼便收回目光,開始和店員討論新品衣物。
他一心二用:一邊分析著對方的能力和職階, 一邊和店員說起迪盧克的尺碼,要對方找一套對應尺碼的襯衫。
那個人的數據非常豪華,能擁有這種數據的,恐怕也只有英靈中的上三騎了吧。畢竟下四騎中最容易擁有破格數據的berserker,顧名思義為狂戰士,是很難擁有正常人的思維的。
想要像個普通人一樣上街購物,恐怕也是件難事吧。
“您看這件怎么樣呢?”店員的聲音打斷了凱亞的思考,他低頭看了看對方拿過來的真絲襯衫,又伸手撫摸了一下面料。
“要花領的那種。”凱亞笑起來,“下擺要荷葉邊。”
既然被打斷了那索性就先拋之腦后,回去再和迪盧克聊一聊。現在嘛,還是先專注于衣服吧。
他早就想看迪盧克穿得更精美一點了!總是穿那些板板正正的襯衫有什么好的,看起來就像個老古董!他還很年輕,何必把自己包裝成那副無趣的樣子?
這么想著,凱亞下意識就帶入的是蒙德城里那位只比他大一歲的義兄。
雖然不知道現在的迪盧克到底多大,但既然外貌沒變,那他就當做年齡也沒變好了。總之,今天他一定要讓迪盧克穿得花里胡哨一點!
“然后,你們有沒有搖滾一點的外套?”他笑得不懷好意。
——
迪盧克回到新都會館的時候,凱亞已經在清理法陣痕跡了。
現任騎兵隊長動作熟練地驅散召喚陣附近不自然聚集的元素粒子,將其要么打散匯入地脈,要么干脆自己吸收,用作元素力儲備。
抹掉殘留的元素痕跡后,凱亞才開始收拾地板。
“要幫忙嗎?”迪盧克從靈子化現出身形,在典禮臺上凝聚出來。“新都會館作為靈脈匯聚地,還是挺容易招使魔的吧。”
說著,他扔下了好幾個奇形怪狀的東西。
凱亞在工作間隙瞟了一眼,死掉的蝙蝠、長著長長翅膀的蟲子,還有一塊碎裂的……什么東西?鏡子嗎?
“怎么不在外面處理了?”拿進來很危險的吧。如果這些使魔還能傳遞消息……
“別擔心。”迪盧克走過來,幫他把多余的木頭搬走。“已經都是死物了。你用元素視野看一眼就知道,里面根本沒有魔力波動。”
“這樣啊。”凱亞沒再說什么,只是將刻印出法陣的木板全部找出來換掉。“來吧迪盧克,放點火。”
紅頭發男人無語。“你這樣讓我覺得我是個專門燒炭的。”
“哈哈哈。”凱亞笑出聲,“哎呀,我可沒這么說。”
插科打諢間,迪盧克復現出自己常用的大劍,將火元素引到堆在一旁的木頭堆上。
看著木板漸漸開始燃燒,凱亞道:“真不方便啊。你現在連動用火元素都必須借助武器了嗎?”
“畢竟是saber。這個職階給了英靈很大加成,所以就會收回一些其他方面的特權。”迪盧克倒是顯得無所謂,一松手大劍就消失在空氣中。
凱亞卻很關注他手上的劍。“‘狼的末路’?你什么時候去安德留斯那里接受試煉了?”
“很久以前了。”迪盧克答道。
他手中握著的就是那把被北風王狼的殘魂收藏在密室里的大劍。和他手中的狼牙一樣,都是北風騎士曾經使用過的劍,只不過這把大劍看起來就像是斷掉了一般。
根據北風騎士的傳說,這把劍最初只是一張厚重的鐵片。*1
“比起西風大劍,這把劍要更和我的心意一些。”
那確實啊。凱亞扯扯嘴角。誰能像你一樣單手掄大劍啊……
凱亞不說話了,和迪盧克站在一起,等到木板差不多被燃燒殆盡,才揮出一發霜襲,將這堆火焰熄滅。
“殘留的灰燼和燒灼痕跡會自己消失嗎?”凱亞回頭問他。
“想什么呢。”迪盧克伸手敲他的頭,“你以為這里是提瓦特嗎?土地的自愈力那么強。”
凱亞不服:“但你如今已經是英靈了吧?使用的魔力和我還一樣嗎?和這個世界的人一樣嗎?”
這回輪到迪盧克沉思了。“……你說得對。確實不一樣。”
無論他怎么解釋,提瓦特的元素力和這個世界的魔力本質上來說也并不是同樣的東西。他們只是有著相似的表現形式,能夠通過觸類旁通的方式讓人理解而已。
“但不一樣也不意味著能自己消失。”迪盧克還是堅持他的看法,“與其期待這東西會消失,不如直接調動地脈將痕跡抹去,然后再平復地脈。那樣說不定還更快一點。”
“哎呀,試試看總不會有什么事的。”凱亞笑嘻嘻,“大不了我一會兒回來整理。”
迪盧克見他這般情態,眉梢挑起:“你要干嘛?”
所謂“孩子靜悄悄,必定在作妖”,在與凱亞這些年的相處中,迪盧克也掌握了很多技巧。一旦小孔雀不油嘴滑舌了,那肯定就是有什么事要發生。
“不干什么。”凱亞說,“我只是買了兩件衣服,想讓你幫我看看。”
“衣服。”迪盧克重復。
“對啊。”他帶著迪盧克往自己住的小房間里走,帶回來的衣服都被他先放到了那里。“買了新的襯衫和外套,你看看我穿著怎么樣。”
是很凱亞的風格。
迪盧克看著他換好衣服出來,在心里點評道。
自從他當上騎兵隊長后,穿衣風格就極盡華麗之能事。訂做的騎兵隊長制服也在保護自己、彰顯地位的基礎上增添了不少細節。
和他做庶務長時安分保守的樣子完全不同。
“很好看。”迪盧克說,“你很適合穿襯衫。”
他說這句話是真心的。凱亞身材很好,又很會挑衣服,這件穿在他人身上略顯浮夸的衣服放在凱亞身上就顯得很合適,仿佛量身定做一般。
“那外套呢?”說著,凱亞將一件風衣外套穿在了身上。
米色的外套長至膝蓋,修身的剪裁襯托出凱亞良好的氣質。比起上一件不太符合他審美的襯衫,這件風衣明顯更和迪盧克的喜好。男人的表情肉眼可見地放松下來。
“一直穿著吧。”他用回答表達態度。
“我就知道。”凱亞有點好笑地嘟噥著。迪盧克的喜好真是好猜。
男人沒聽見凱亞說了什么,于是問:“嗯?”
“沒什么。”凱亞卻笑著揮揮手。“我回去看看灰燼消失了沒,迪盧克你先進屋吧——我給你也買了衣服,試試看合不合身。”
然后快快地走了。
迪盧克毫無防備,進去打開購物袋,入目的就是一件相當重金屬風格的暗黑朋克夾克衫。
迪盧克:“……”
這家伙……
怪不得跑那么快,合著在這等著他呢。
晨曦酒莊的貴公子無語極了,對自己弟弟的小小惡作劇又好氣又好笑。
他拿出來看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沒有選擇換上。
原諒他有審美差異,實在接受不了過于新潮的衣服。而且,他可不想看見凱亞臉上得意洋洋的表情。
……但衣服可以收下。
如果結束這場戰爭后,能把東西帶到英靈座上去就好了。迪盧克不無嘆息的想著。
第102章 畫個結界
接下來的幾天, 凱亞出門采購了一些材料,準備按照書上寫的陣法基礎,在新都會館外搞個結界。
“那只是一本基礎陣法書吧?”迪盧克不解, “恐怕沒有能擋得住從者一擊的結界。”
凱亞一邊擺弄著寶石一邊翻書:“哎呀,話是這么說,但老爺你也要相信我的學習能力啊。”
凱亞的學習能力確實很強。
在做騎兵隊長之前,他曾是迪盧克的庶務長,負責處理絕大多數的文書工作。比起迪盧克,本就進入騎士團更晚的凱亞在短短幾年內學會了提瓦特七國語言,后來甚至在麗莎的幫助下學習了更多滅亡古國的語言。有些甚至連麗莎自己都不認識。
憑借這出眾的語言天賦,凱亞在外交上堪稱無往不利。
“你難道把魔術陣當成語言來學嗎……”
凱亞振振有詞:“怎么不行?都是由擁有不同含義的元素拼合嵌套而成的, 組合的規律就像是語法, 不同的圖案就像是單詞, 根據需要的語義按照語法拼句子而已,我可擅長了!”
迪盧克沒看過那本魔術陣法書,但他直覺恐怕不是這樣的。
只是凱亞興致勃勃的樣子,他也不好就這么把人拉走。
“正好,迪盧克老爺你在這里, 來幫我把這堆寶石融化掉。”凱亞伸手一指放在身側盒子里的紅寶石,大言不慚要求到。
“你要用寶石熔液?”迪盧克聽他這么說,就猜到了他的打算。
凱亞點頭:“嗯,畢竟水銀真的不好買,這邊的城市因為前些年爆發水俁病, 對水銀這種金屬看管得非常嚴格, 連黑市里都沒有多少。”
說到這里, 凱亞難得有點郁悶。
這邊的里世界大約是個使用魔法(魔術)的世界,非常看重資質和天賦, 沒有魔術回路的人連購買材料物品都會受到限制。而凱亞使用的一直是元素力,當然不可能有什么魔術回路。
魔術刻印就更別提了。
在這種情況下,要是不想大規模采購活的家禽家畜放血、以至于引人注意的話,購買寶石煉制熔液竟然是最劃算的方法。
當然,還要多虧了迪盧克老爺的資金援助。
那張大樂/透刮開后換來的錢足夠他揮霍很長時間了。
迪盧克嘆息一聲,沒再說什么,轉頭按照凱亞說得那樣將寶石熔化。
在他使用神之眼時,凱亞就抱膝坐在他身邊看著他,用一種充滿了探究的眼神。
“你在看什么?”迪盧克沒忍住問他。
“看老爺你啊。”凱亞很坦然。
迪盧克迷惑:“我有什么好看的?”
“因為老爺你變了好多啊。”凱亞噙著微笑看向紅頭發的男人,“要是放在以前,你可不會就這么妥協。肯定還要再刺我兩句才罷休。”
所以凱亞才會覺得不對勁。
只是迪盧克聽他這么說后,用一種難以言喻的眼神看了凱亞一眼,才道:“沒想到你還有這種愛好。”
幾乎是瞬間就明白迪盧克在隱喻什么的凱亞登時就瞪了他一眼,然后才說:“那還真是抱歉了,并沒有那種癖好呢~迪盧克老爺想太多了。”
“這句話我也要還給你,凱亞。”迪盧克將徹底融化的寶石交給自己弟弟,“你就是很容易想太多。你以為我幾歲了?”
他早就過了因為一句話和凱亞起爭執的年紀了。
“我哪知道你幾歲呀。”凱亞狡黠一笑,“我親愛的哥哥也沒告訴我呀。”
迪盧克突然就聽出了言外之意。他啞然失笑。“原來在這兒等著我呢。”
凱亞笑而不語。
“不管你怎么說,我是不會告訴你的。”迪盧克老神哉哉,晃悠著遠去。“你還是關注你的結界陣吧。”
被留在原地的凱亞對著迪盧克的背影翻了個白眼。
“不說就不說。”他咕噥著,“反正肯定比我年紀大很多就是了。”
不然的話沒法解釋迪盧克怎么變得這么平和。
雖然目的沒有達成,但能提前很久見到長大后的迪盧克,也挺好的吧。
凱亞伸了個懶腰,用冰元素附滿雙手,接過裝著寶石熔液的盒子,動作迅速地倒在了會館門口。
他用元素力牽引著熔液勾畫,不多時,熔液就攀附上墻壁,逐漸流轉成復雜的法陣圖樣。
外圈勾畫一個三芒星代表穩定,內圈再鑲嵌一個三芒星壓制元素流動;將反降靈陣結合防護陣層層鐫刻,又將傳遞的符文畫在最正中。
很快,一個經由他自己改造的防護結界陣就悠悠亮起。
我就說迪盧克擔心的都是無用功。凱亞看著已經處于半激活狀態的陣法。他可是在畫到墻壁上之前就在自己房間試驗過的。
之前凱亞在桌子上畫了個小型的,然后將那本陣法書放了進去,又凝聚力一只冰晶蝶出來。他操控著冰晶蝶飛進去毫無問題,但若是將沾染了迪盧克的元素力的東西放進去,就會立刻被施術者察覺。
素材有限他沒法再實驗更多,但他覺得這個效果已經夠了。
畢竟他也沒有什么東西是需要保護的,這個陣法能起到提醒作用就最好。
就在他美滋滋欣賞自己的杰作,打算一會兒到禮堂里再畫一個的時候,凱亞察覺到有信息斷斷續續傳了回來。
新都會館就建立在地脈交匯點之上,只要他處于會館范圍內,就可以隨時隨地接收放出去的那些冰晶蝶的消息。
憑借這個,他在昨天晚上就得知了有從者入侵遠坂宅,卻被遠坂家的英靈一擊即潰的消息。
他和迪盧克還討論過這個,他覺得那個被殺死的從者死得太快了,感覺像是演的。
“從者和從者之間戰力差距有這么大嗎?”凱亞不太懂,“這根本就是不堪一擊。”
但迪盧克肯定了這一點。“從者和從者之間上下限差距就是有這么大。所以參加圣杯戰爭的御主都會拼了命地去搜集圣遺物,希望能召喚到強大的英靈。”
“可那個金色的確實有夠破格……”凱亞當然認出來對方就是自己在奢侈品店里遇見的那位英靈,渾身上下遮掩不住的桀驁不馴,讓他的氣質有如夜空中的明燈一樣顯眼。
“而且,真的會有人驅使從者去入侵鐵桶一般的遠坂宅嗎?”
在冬木的這段時間,他已經知道了遠坂家就是冬木市地脈的管理者。作為世代修習魔法(魔術)的家族,底蘊深厚,守衛力量一定空前強大。
換位思考一下,如果是他召喚出了一個實力不強,唯獨潛行暗殺能力出色的英靈,他只會讓這個英靈伺機在其他人開戰時刺殺御主,而不是試圖正面攻堅一座堡壘。
“嗯,你說的沒錯。”迪盧克認可他的分析。“所以八成可能,assassin沒死。”
這是他們商量過后得到的結論。
所以凱亞和迪盧克決定按兵不動,先把所有御主和從者都調查過之后再說。
“已經知道的有遠坂家的英靈、間桐家的英靈,以及入住冬木大酒店的英靈,再加上我們自己和這位不知名御主的assassin,已經出現五個了,那就只剩下兩個。”凱亞注意到。
本打算搞定結界陣之后外出查探一下,沒想到瞌睡來了就有人送枕頭。
凱亞在晶蝶送回來的消息里看見了一個身上帶有強大魔力的存在。
有一伙御主從者的組合從機場入境,兩位女士和她們身后拎著行李箱的修女一般的保鏢,正坐上車向市區里行進。
第六組。
“果然是要開始了呀,戰爭。”凱亞喃喃道,語氣輕柔,卻飽含著說不清道不明的興奮。
“看見了什么?”迪盧克不知從何處出現,徑直走過來站在他身邊。
“有帶著魔力氣息的人從機場那邊入境了。”凱亞言簡意賅,“是兩位女性,都是銀白色的頭發,但長相卻并不相似。”
“這樣。”迪盧克沒說什么。
但凱亞卻眼珠一轉,有話要說。“反正也要出去調查其他組的御主和英靈,要不就現在吧。”
“你不搞你的結界了?”
“回來再說也一樣啦。”凱亞不在意地擺擺手,“我們都出去了,有人闖進來也什么都干不了,等晚上回來我在禮堂補一個法陣就行。”
他興致高昂。
迪盧克見他笑容滿面的樣子,沒反駁,而是道:“那就走吧。不過既然昨晚已經有疑似出局者出現,那圣杯戰爭基本就可以認定為開始了,要做好晚上回不來的準備。”
里世界的規則是不能讓普通人發現,所以選在夜晚開戰是絕大多數人約定俗成的事情。
“沒關系。”凱亞說,“我們正好可以在外面多逛一逛,今天晚上我想吃燉菜。”
他之前發現了一家好像很火的飯店,想要去試試。
迪盧克對吃什么完全無所謂,也就由得他去。
于是下午的時候,凱亞一邊走一邊放飛數不清的冰晶蝶,從新都逐漸向著深山町的方向飛去。務必要探查過每一寸土地,找到隱藏得最精深那一組。
“你這樣太明目張膽了。”迪盧克不太贊同地說。“會被發現。”
“沒關系。”凱亞咧開嘴露出一個不懷好意的笑,“就是要被人發現才好。正好探探其他人的底。”
與其他組多半手無縛雞之力的御主相比,凱亞是在戰場上摸爬滾打出來的戰力,近程也好遠程也好,都能有一戰之力。哪怕遇到超規格的英靈,也能試探幾番。
就算打不過,跑肯定沒有問題。
兩個人施施然離開了新都會館。
等在城市里逛了一圈,又吃完晚飯,已經到了萬家燈火都亮起的時間。凱亞心隨意動,拉著迪盧克慢慢往回走,卻在回程感受到了一股持續不斷散發的魔力。
第103章 他是烈火中透出新綠
“是邀請, 還是挑釁?”
凱亞歪頭看了迪盧克一眼,嘴里還叼著一個章魚小丸子。
“是邀請。”迪盧克抬手整理了一下手套。“一直在原地釋放氣息,沒有主動進攻, 恐怕是讓我們自己挑選地點的意思。”
凱亞嚼吧嚼吧將章魚小丸子咽下去,才說:“那要去嗎?”
迪盧克卻反而問他:“你的意見呢?”
“唔?”凱亞從手中盒子里叉小丸子的動作都暫停了,“這件事需要我的意見嗎?”
他是真的不太在乎,去不去都是迪盧克的選擇,雖然以他的行事風格來說,是不會去的。
不過迪盧克老爺畢竟不一樣嘛。
“當然。”迪盧克很坦蕩,“你現在是我的御主。”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凱亞差點沒被口水噎死。
完全想象不到迪盧克老爺能這么豁達地說出這種話!
凱亞用難以言喻的眼神看了他一眼, 見迪盧克面不改色, 便放棄了調侃的心情,道:“那就看看去唄。正好也讓我觀摩一下從者之間的戰斗。”
了解地方實力才能更好地安排計劃。
比如可以觀察一下以他自己的能力夠不夠格和從者比劃比劃。
“那就走吧。”迪盧克說著,動身引路。
兩個人一前一后向著港口方向行進。那里在夜晚沒有人經過,集裝箱陳列區也是封閉的,正適合來一場試探與糾纏的白刃戰。
迪盧克踏著月華走進空蕩蕩的廠區, 迎接他的便是手握兩桿槍、身著緊身衣的男人。
“這一整天,只有你接受了我的邀請。你是saber,對吧?*1”
“是。”迪盧克抬眼望去,路燈與月光的映照下,對面從者的臉都顯得模糊不清。“是lancer啊。會做出邀戰這種行為, 倒是很符合上三騎的風評。”
迪盧克看著他戒備地揮舞著手中長槍, 身上的衣衫逐漸變化, 從黑色的外套化作火紅的風衣,低低扎著的頭發也變作高高吊起的馬尾, 有烈火盤旋其上。
那是迪盧克在成為「暗夜英雄」時所穿的衣服,原本是父親為他定制的成人禮服,只是在那個陰郁的雨夜,他的前半生與父親的生命一起被大雨熄滅,禮服就此塵封。
待他游歷歸來,這件塵封的禮服就成為了他新的戰袍。
于永夜之中,他不再是晨曦的貴公子,隱藏的鋒芒出鞘,以熾烈的火焰清掃一切威脅,誅伏罪惡的窠巢。
于是這一身鮮紅的色彩,就成為了蒙德民眾心中永不熄滅的烈火。
他是肅清的正義,是黑暗中的先驅者,是支撐燈火長明的燭光。
“來吧,lancer。”迪盧克對于眼前的敵人發表的所謂不能交換姓名的話語不置可否,對他來說,成為守護蒙德城夜晚的「暗夜英雄」(順帶一提這名字真的很難聽)也是隱姓埋名進行的,他沒有做什么事都要公開的癖好。
正義是結果而非過程,迪盧克與凱亞同樣贊同。
所以他沒有搭話,只是呼喚出了自己的大劍。
“那么,這邊就拜托給老爺啦~”凱亞站在迪盧克身后,也深夜的冷風里裹緊了新買的風衣。
對方的御主沒有出現這一點讓凱亞轉變了觀戰的態度。這一場不看也可以,反正以迪盧克隨機應變的能力,絕不會就此隕落就是。反而是對方的御主激起了凱亞的探究心。
在從者邀戰的時刻選擇躲起來,究竟是謹慎還是有更多其他謀劃呢?
“交給我吧。”迪盧克聽出了凱亞的未盡之意,示意對方可以直接離場去找lancer的御主,不必擔心。
得到迪盧克應答的凱亞慢慢后退。
凱亞的動作得到了槍兵斟酌的眼神。“我很高興我的第一個對手是個像樣的家伙*1,只是你的御主似乎要提前離席了啊。”
“若你希望的是一場公平的戰斗,那么這便沒什么好說的。”狼的末路如同被斬斷一般傾斜的刃邊插入大地,迪盧克露出一個淺淡的笑,“王對王,將對將,你我之間的爭斗在此,便與他人無關。”
——所以,你的御主也當和我的御主有一場戰爭。
迪盧克的話足夠隱晦,他不需要徹底將此點明。
若是聰明人,便會懂得他的意思。
對方沒再多說什么,只是舉起了槍。“來吧。”
迪盧克提劍而上。
另一邊,凱亞退出了迪盧克與那位不知名英靈的戰場,開始在整個港口倉庫區范圍內搜尋lancer的御主。
只是他一邊踏著步伐走在水泥地面上,一邊注意到了天空偶爾閃過的彩光。
“原來有結界。”恐怕是驅逐無魔力的普通人用的結界吧。這邊的魔術師似乎都挺避世的呢。
不過他們選擇的地點更加靠海,耳邊能隨時聽見海浪漲潮的聲音。翻涌的水花成為刀槍劍戟相交時的配樂,也稍微遮蔽了些聲響。
不過,似乎這小小的港口,并不只有他們。
凱亞站在集裝箱間停下腳步,開始和腳下的地脈共鳴。涓涓滴滴的信息如同流水一般匯入他的身體,為他展示出整個倉庫區的地圖和情報。
除了他們之外,還有其他人出現在這里呢。
并肩而立站在倉庫區某棟廠房樓頂、今天才入境的兩位白發女人;躲在集裝箱間持槍的男人;戴著紅外顯示鏡注視著戰場的短發女人,以及數不清地、從結界外投射來的視線。
哪一位才是lancer的御主呢?
凱亞仰起頭,將目光投向不遠處的倉庫。
兩位白發女性可以暫時排除,她們應該是一對主從。那么就是剩下的……
嗯?
凱亞猛地一回頭,似乎感知到了什么。他凝聚出一只冰晶蝶,讓這小小的蝴蝶隨風飛向天空去。
而后腳步一錯,驟然蔓生出的冰墻擋住了破空襲來的子彈。
“哎呀,這可真是,我不去找人,人家會來找我呀……”凱亞瞇起眼睛,將視線轉向子彈射出的方向,那里是地脈告知的短發女人所在地。
他冷哼一聲,向著倉庫的隱蔽角落沖去。
“……我被發現了。”久宇舞彌將手按在耳機上,對著另一邊的衛宮切嗣道。
他們一行四人,來自被稱為圣杯戰爭御三家的愛因茲貝倫家族陣營。在衛宮切嗣通過圣遺物【劍鞘阿瓦隆】召喚出caster之后,他們便兵分兩路,一路是切嗣和他的助手舞彌,提前好幾天來到冬木踩點,另一路則是切嗣的太太愛麗絲菲爾與他的從者caster,于圣杯戰爭開始當天才抵達。
他本想借由圣劍的劍鞘召喚歷史上的亞瑟王……但沒想到,來得人竟然不是他期待的那一位。
不過如今的caster也很好。切嗣在召喚之后獨自坐在禮堂里想著。其實他本身就更屬意caster或者assassin,以他的風格,自然是assassin更合他的意。當然caster也不錯。
更何況出現的還是那一位。
短暫的幾日相處之中,衛宮切嗣也算是摸清了這位caster的脾氣:有傲氣,但也絕不是什么迂腐的英靈。只要不涉及到亞瑟王,caster非常好說話。很多時候,對方和切嗣的想法其實不謀而合。
看來使用圣遺物召喚也能召喚到相性不錯的英靈……男人對這次戰爭很有信心。
所以現在他需要做的,就是盡可能消滅對手。
caster和愛麗絲菲爾在到達冬木市后就開始大肆購物,晚上還去了海邊游玩。在感受到lancer的邀戰信號之后,caster做出了先去看看再說的決定,沒想到等到了saber與lancer的會面。
用雙槍的lancer看起來似乎是個很注重儀式感的英靈,但對面的saber可沒有那么偉光正。
衛宮切嗣透過狙擊/槍上的熱成像儀觀察著戰場。
他自然也看見了saber的御主離場的舉動。對于對方的行為,衛宮切嗣久違地感到了一絲猶豫。
他是從未了解過戰爭的新手嗎?不知道脫離自己從者的看護范圍,御主會變得很危險?還是說,這個人有保命的能力,所以有恃無恐?
“盯著他。”衛宮切嗣下達了這樣的指令。“然后,如果有機會的話,試探一下。”
而他自己則開始搜尋lancer的御主。
在來到冬木之前,他就已經得到了消息,時鐘塔的肯尼斯——埃爾梅羅派系、阿其波盧德家主、功勛卓越的天才魔術師——拿到了令咒,要來參與這場六十年一次的圣杯戰爭。
衛宮切嗣對于這家伙的選擇是否正確不做評價,只是對他來說,正統魔術師的加入都不足為懼。
畢竟他可是兇名在外、卑鄙的魔術師殺手。
他手里掌握著“起源彈”,能夠一瞬間摧毀一位魔術師賴以生存的根基。憑借這個,就算他是最受老天爺寵愛的子嗣,也吃不了兜著走。
要是能在開戰的第一天就將其殺死,當然是一件好事。
況且,他也已經找到了對方的位置。
只是動手之前,他在身側的塔吊上發現了本應消失的assassin的身影。
看來不能出手了。衛宮切嗣不無遺憾地想。
他如今的位置和assassin太近了。如果在這里殺死lancer的御主,自己的位置一定會暴露,對方定然會過來將他解決。那就得不償失了。
不過在這之后,舞彌的耳機里就傳來了試探失敗的回音。
“我明白了,舞彌,現在立刻轉移到安全的地方,盡可能甩開對方!”
saber的御主也不是等閑之輩啊。衛宮切嗣思索著。只是從來沒有在時鐘塔的魔術師中見過這個人,是出身什么隱世家族嗎?
“了解。”在接到衛宮切嗣的命令之前,拿著狙擊/槍的女人就已經急匆匆逃離了原地。
待凱亞過來的時候,地上只有一枚沒來得及處理的黃銅彈/殼。
“你跑不掉的。”
第104章 來自未來
久宇舞彌在倉庫區奔跑。
她年少時長于戰場, 被剝奪人性養大。成為兵器是她的宿命。在被衛宮切嗣救出之后,早已失去人性的舞彌成為了他的手和腳、他的內臟和支撐。
他說要參加圣杯戰爭,那舞彌就會替他打點好一切。
在衛宮切嗣與愛麗絲菲爾度過幸福安定的九年時光中, 是舞彌接手切嗣的任務,成為活躍在里世界的“魔術師殺手”。
她將自己視為衛宮切嗣的所有物。
愛嗎?這個問題很奇怪,如果你問舞彌愛不愛切嗣,只會得到她疑惑的眼神。畢竟,有誰會去問內臟愛不愛大腦呢?
問題本身就毫無意義。
正因這份常人無法理解的扭曲感情,才讓舞彌成為衛宮切嗣的助手。因為她冷靜、理智且聰明,能根據情況做出正確而不容改變的判斷。
但她又極其服從切嗣的命令。
所以當那個男人讓她試探一下的時候,舞彌照做了。從心底里, 她也覺得這樣的行為是正確的。
如今的撤離也是試探的結果之一。
作為魔術師殺手, 久宇舞彌見過諸多魔術師。可以說, 絕大部分人都仿佛還活在上個世紀,甚至更久以前。
不會使用電器,不會使用網絡,對于交通工具的理解僅限于魔毯一類的道具,甚至連坐個飛機都膽戰心驚;時鐘塔沒有微波爐, 打不進電話,遠距離交流依靠的是傳訊魔術……
一群早就與時代脫節,卻還高高在上、自我感覺良好的老古董。
所以在她的心里,或許魔術師都有些奇奇怪怪的保命禮裝,有些見不得人的手段和心思, 卻也不至于對槍/支/彈/藥的型號這么了解!
鏘——!
舞彌猛地停下腳步, 用抱在懷中的槍/支擋下了不知從何處襲來的冰凌。
“誒——原來圣杯戰爭是可以使用槍/支做武器的啊。”凱亞站在高處, 看著抬頭直視自己的女人,發出感嘆。“早知道可以那我也去買點備用了。”
在他剛剛恢復記憶的第一個世界, 那個他是會使用槍/支的。雖然只是手/槍,卻也方便多了。
“……你不是傳統魔術師。”但被他堵住的舞彌卻在幾息間判斷出了凱亞的身份,“魔術師可不會認為槍/支很方便。”
“是嗎?”凱亞很有興趣。關于這個,迪盧克并沒有和他說太多,有可能是他自己也不夠了解吧。“為什么?”
久宇舞彌冷靜道:“因為他們認為科技是邪魔外道。”
“啊……”這么說凱亞就理解了。
就好像擁有神之眼的人認為器械裝置也不過是庸人天馬行空的妄想,認為利用其他媒介使用元素力的家伙都是不自量力、班門弄斧的愚人罷了。
但凱亞倒是很感興趣。
楓丹那邊流行的銃/槍,他就曾經起過心思,想要訂一批回蒙德,給蒙德人也武裝出抑制銃/槍隊來。但是楓丹對于銃/槍的監管實在是嚴格,他一個外國人,根本沒有購買資格。
雖然多給他一點時間也不是搞不到,但作為官方使用的武器,還是正規一點更好吧。
不過好在蒙德人雖然沒有銃/槍,卻有煉金武器,倒也不懼怕什么。
然而凱亞知道,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新潮東西的。看來無論哪個世界,人類都是一個模樣。
“也就是說,你不是傳統魔術師嘍,美麗的小姐。”凱亞從高處跳下來,沒有顧忌久宇舞彌懷中的狙擊槍,一步一步走了過去。
“那么,你是哪一位英靈的……支援者呢?”
凱亞偏頭看了一眼,為了用槍,久宇舞彌的雙手都沒有戴手套,這也方便了他確認這女人究竟是不是御主。
她不是。
既然不是,還在英靈對戰的現場狙擊他,那一定是與其中一組參賽者有關。
久宇舞彌抿著嘴,沒有說話。
她不會說什么自己是lancer的支援者什么的,這種很快就會被戳穿、甚至還會惹火上身的謊言沒有說的必要。但她也不會出賣衛宮切嗣。
哪怕他們召喚出的英靈是位歷史上赫赫有名的、對背叛樂見其成的魔女。
“舞彌。”衛宮切嗣分心去聽了女人這邊的談話,說道。“將他的注意力引開。”
于是舞彌說:“我是魔術師殺手。”
“嗯?”凱亞歪歪頭。
“意思就是,我獵殺魔術師。”久宇舞彌用一句實話來回答凱亞的提問。
任何人聽見這句話,都會認為久宇舞彌是在說自己不是任何一組的成員,而是單純的接下了任務來獵殺魔術師的殺手。再加上舞彌并沒有說謊,這套說辭能騙過絕大多數魔術師。
但凱亞不是魔術師。
他也沒法讓自己像個魔術師一樣思考。
這種避重就輕、利用他人的思考用真實達成謊言的效果,是凱亞自己常用的話術。
“是嗎。”扎著低馬尾的藍發男人不置可否。“既然是殺手,就一定有雇主吧。如果我抓住你,你的雇主會跳出來贖買你嗎?”
舞彌回答地很迅速:“大概率不會。畢竟我只是殺手。”
拿人錢財替人消災,這很正常。任務失敗也只能怪自己技不如人。
“是不是如此,你說了可不算。”凱亞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容,女人下意識開槍阻攔,卻也沒能攔住對方動作極快的突進。
金鐵交擊之聲再度傳來,不知何時凝結出的冰雪長劍在躲過子彈之后重重揮下,卻被女人反應極快地用槍架住。
但凱亞的目的也不是為了和她拼近戰什么的。
他的目的僅僅只是為了讓冰元素盤旋而上,將人徹底凍結在這里!
就在此時,不遠處的天空卻傳來幾句人聲,那是使用傳音魔術才能造成的效果。
“游戲就玩到這里吧,lancer。不要再讓戰斗拖延下去了。*1”
被這突如其來的傳音分散了注意力的凱亞放松了對元素力的控制,就這么一瞬間,久宇舞彌抓住了機會,將已經被冰雪覆蓋的槍/支扔下,動作迅速地撤退了。
“真是的……”回過神來的凱亞捋了一把劉海,語氣聽起來很遺憾。“讓她跑了啊。”
話雖如此,凱亞卻沒有立刻追上去,只是放任了對方逃離。
“既然如此,就去看看聲音的來源地吧。”凱亞瞇起眼睛,“多么狂妄又傲慢……”
他可沒忘記,自己放棄了近距離觀賞迪盧克老爺戰斗的機會,就是為了找到lancer的御主。雖然中途被突兀出現的魔術師殺手吸引了注意力,但最終還是要向著這個目的而去的。
——
迪盧克揮舞著鋒銳的大劍,擋下從刁鉆角度捅來的一槍。
“你真的很厲害。”在兩人雙雙因為沖擊力后退分開,lancer舉著槍說出這句話。“想必在生前的年代,也是位很有名望的勇士吧。”
“勇士什么的談不上。”迪盧克不太能接受這種贊美。“只是僥幸參與了一場刻入史冊的戰爭罷了。”
lancer笑著搖搖頭。“不必妄自菲薄!能擋住這兩桿槍的從者,可不多。”
從交手之中,迪盧木多也能感受到對方的個性。面前的saber恐怕并不是那種什么事都要求堂堂正正光明磊落的家伙,但也絕不是會背后捅刀的奸佞小人。
或許是個有自己追求的俠盜式人物吧。
迪盧木多雖然自己遵守騎士道,卻不會對他人的選擇指指點點。更何況,他也真的欣賞能夠貫徹自己的信念、并毅然決然去實施的人。
真想知道對方是誰啊……
“那便多謝夸獎。”迪盧克嘴角微微向上,似乎對此接受良好。“想必你也是個有名望的戰士吧。”
紅頭發男人微微瞇起眼睛,想要通過蛛絲馬跡推測面前英靈的身份。
他在被召喚到這個世界來后,圣杯賦予了他關于這場七人戰爭、關于如今時代的一切常識。卻沒有、也不可能將整個世界的歷史都塞進他的腦海。
所以在凱亞獨自出門收集信息的時候,迪盧克多半泡在冬木市的圖書館,一本一本觀看歷史區的書籍。
只是無論如何,時間都太短了。從他被召喚出來到戰斗開始,總共也沒過去幾天。這么短的時間想要將整個世界的歷史都看一遍,未免強人所難了。
就在兩人交談之時,天空中突然傳來陌生男人的聲音:“游戲就玩到這里吧,lancer。不要再讓戰斗拖延下去了。saber是強敵,快點干掉他,允許你顯露寶具。*1”
在這聽不出位置的聲音之后,lancer笑著扔下了手中的□□,附著在長槍上的布料散開,露出鮮紅的內里。
“抱歉,要來了!”
“速戰速決嗎?正合我意!”迪盧克握緊狼的末路,鮮紅的火焰頓時纏繞其上。
“既然你想要結束這場戰斗,那我也不會留手!”
“是嗎?”長槍破風襲來,又被大劍架住,“你好像一點也不擔心暴露真名呢,saber。”
迪盧克面色不改。“當然。因為無人能得知來自未來之人的真名,不是嗎?”!!!
他睜開火紅的雙眸,口中突出的話語卻讓觀察著戰場的所有人悚然一驚。
第105章 烈焰——
來自未來的英靈。
此話一出, 無論是用使魔盯著港口的、還是隱藏身形過來觀戰的,都控制不住將視線放在了迪盧克身上。
“……這可真是,大機緣啊。”lancer笑了笑。
英靈座匯聚時間洪流, 從過去到現在再到未來,出自數不清時間線的英雄們齊聚一堂,登上堪稱神的階梯。
只是所有人都知道,因為時代的發展和變化,相較過去,未來的人很難真正踏上英靈座。除非是與阿賴耶(抑止力)簽訂契約成為它的“工蟻”。
而面前這個男人,可沒有工蟻身上才會散發出來的那股子怪味。
“我要收回之前那句話。”lancer擺出了重視的表情,“能在未來成為踏上英靈座之人, saber, 想必是位了不起的英雄吧。”
“不……”迪盧克格擋開襲來的魔槍, 淡聲道:“我只是僥幸參與了一場戰爭。”
一場全大陸反抗規則與控制、奪取自由與人生的戰爭。
“如果有可能的話,我希望這場戰爭永不開始。”
太多人因此失去了家園,失去了親人與朋友……不只是他。
凱亞的歸來是一場奇跡,但這世上沒能等到奇跡的人,還有那么多。
在滿大陸尋找凱亞的靈魂碎片時, 迪盧克見到很多被戰爭裹挾的普通人。
他們不理解為何過著好好的生活,突然就要與天空島上那一位開戰,不理解為何本國的神明也要踏上戰場,他們只知道這場戰爭突如其來,有人的親人、愛人卷入其中, 粉身碎骨。
他們很難去怨恨神明, 卻也沒法原諒戰爭。這是提瓦特的傷口, 它潰爛流膿,隱隱作痛。
所以蒙德的暗夜英雄在一切平息后開始了新的活動:他將晨曦酒莊的品牌做大到整個世界, 盡自己所能,在蒙德官方的背書下,與各個國家的大企業展開合作。
提供崗位,低價傾銷,投資新興企業,幫助戰后重建。
商人擁有大力量,他會用新的方式守衛遭受痛苦的人們,這一次不必在暗夜中前進,自有人與他在陽光下同行。
迪盧克也沒想過壽終正寢之后會接到英靈座的邀請。
世界意識對他說,成為英靈后,他們會在需要的時候到達不同的世界,實現自己的愿望也好,幫助拯救世界也好,都看他自己。
他哪里來的什么未盡的愿望?這輩子已經過得很幸福了。要說真的有一點遺憾的話,那大概就是沒能讓父親看到自己成長的樣子吧。
但他也不至于因為這個就把老爸從地脈里揪出來……而且他說不定已經轉世去了。
若父親一直留在他身邊,也會贊同他的行為吧。
“戰爭啊。”lancer一陣嘆息。“這可真是個不好的消息。”
“不過這倒是讓我理解了。你身為劍士卻不穿鎧甲的緣由。未來人肯定穿不慣厚重的鎧甲吧。”
誠然,迪盧克的衣裝很難說具備多么強烈的防護功效,它是由一件禮服改制而成的,本身就不是支撐劇烈運動的服裝。
是迪盧克的行為讓這件衣服有了別樣的含義。
在成為英靈之后,這件伴隨著他「暗夜英雄」時期的標志性禮服就成為了他的戰服(禮裝)。
所以哪怕不是鎧甲,這件衣服的防御力都足夠優秀。
不過這些就沒必要和敵人說了。
“按你的說法,未來人也不該用劍。”迪盧克哼笑一聲,舉起重劍砸了下去。
逆焰之刃勢大力沉,帶著燃燒的火焰與一往無前的心重重壓下!
鏘——!
紅色的長槍橫放著格擋住這沉重的一擊,迪盧木多后退半步,才撐起身體,使勁將大劍彈了回去。
但迪盧克沒給他喘息之擊,立刻撩刃而上,一簇火光自下而上涌起,若非lancer躲得快,這火焰一定會燒到他的頭發。
“真危險。”男人笑道。
“怎么,不是說要認真?”迪盧克再度將劍舉起,狠狠揮了下去。
這次lancer有了防備,后跳兩步避開劍鋒,沒想到剛才站的位置就被saber的重劍砸得煙塵四起。
“確實呢。”lancer笑笑,趁著迪盧克剛剛仰起頭露出的一瞬間破綻,攻了進去。
兵器交織之聲不絕于耳,烈火灼灼燃燒,給持槍的lancer帶來了不小麻煩。但解放寶具之后,英靈的戰力確實在提升,迪盧克也應對得很難分心。
提劍格擋住刺來的槍尖,迪盧克眼睛一瞇,抬腳就要把人踹出去。
對方隨機應變得更快,槍尖一轉,就在迪盧克抬腳那一刻橫斬了過去。
他立刻后仰躲避,踹人的力道都因此減緩,卻還是被槍尖劃傷了肩膀。
鮮血如注噴灑,迪盧克下意識撫上受傷的右肩,鮮紅的血液洇染在同樣鮮紅的風衣上,讓人分不出位置。
“沒有破損……”迪盧克整個人戒備了起來。
他本是下意識按住肩膀,卻沒想到手下率先碰到的卻是布料。
他的禮裝沒有絲毫破損。
那把槍的槍尖竟是穿透了禮服,砍傷了他的肩膀!
“原來如此。”迪盧克再度扛起大劍,“能夠隔絕魔力嗎。”
他的衣服雖然不是鎧甲,但作為升華的禮裝,卻也并非什么兵器都能砍破。而他的身上有傷口衣服上卻沒有,只可能是對方利用寶具特點穿透了這身禮裝!
“你的衣服是魔力構成的吧。”lancer露出一個微笑,“雖然這樣說很不好,但在我面前,一切魔力構筑的東西,都仿若不存在一般呢。”
“是啊。”迪盧克看著他,“有這樣的寶具在,你真是個棘手的家伙。”
可他大大小小經歷過無數次戰斗,類似的家伙也不是沒有碰見過。
別的不提,哪個雷元素使用者不會打穿透傷?
遇見這樣的敵人,需要的是因地制宜,克制對方的優勢!
若是慣于遠程攻擊的敵人,那就迅速突進至對方身側,給予貼面的重擊!若是如lancer這般擅長近戰的人物,就要用遠距離攻勢解決——
他手中的大劍上,火焰倏地劇烈燃燒起來。
一股讓人感到極其危險的魔力從迪盧克身上釋放出來,席卷整個港口,連遠遠觀戰的諸多魔術師、從者都察覺到了不妙:
“快躲開!saber要使用寶具了!”lancer的御主驟然呼喊出聲。
“烈焰——燃毀!”
由熊熊烈火匯聚而成的巨大火之鳥從迪盧克的大劍上振翅而出,向著眼前的敵人飛去。所經路途皆被火焰燃起,整個倉庫區邊緣驟然陷入一片火海。
“唳——!”火之鳥高吭地鳴叫著,一路飛馳沖向眼前的敵人,要將一切來敵焚燒殆盡。
在這幾乎要扭曲空氣的火焰之中,兵器交織的聲音也會被烈焰灼燒的爆鳴聲壓下。使魔與窺探魔術皆無法穿透火海,首當其沖焦慮不已地便是lancer的御主。
金發的時鐘塔講師站在高處,氣急敗壞地說道:“lancer!你在干什么!還不趕快脫離——呃!”
在他對著自己的英靈指指點點的時候,一枚冰錐從側方襲來,被他早已釋放在身側的月靈髓液擋下。
“什么人!”他轉身看去。
只見月光下站立著一個人影,對方身材纖細削瘦,卻十分高挑。但站在逆光下的阿其波盧德只能看見一個模糊的影子。
凱亞慢慢走出被遮擋住的陰影之中,與lancer的御主踏上同一平面。
“哼,原來是不知道哪里來的小魔術師。”肯尼斯冷哼一聲,斷開了傳音魔術。他不希望自己這邊的聲音影響lancer的戰斗。“你倒是膽子大,敢就這么上來找我。”
“不知哪里來的小魔術師……這樣說也行。”凱亞笑了起來。“不過,比起我來,狂妄的人應該是你吧。”
“哦?很有膽量啊。”肯尼斯身側潛伏著的禮裝逐漸變得蠢蠢欲動起來。
“你就是那個saber的御主吧。”
凱亞瞇眼笑。“對。”
“運氣不錯,抽到了一張優秀的牌。”肯尼斯的語氣聽起來十分高高在上。“但就這樣輕易地使用寶具,可不是明智之舉。”
無論是以魔力量來說,還是以圣杯戰爭的保密信條來說,初見就使用寶具只會被人琢磨透徹。
“哎呀,這就不勞他人費心了。”凱亞歪歪頭。
他不知道迪盧克老爺那邊遭遇了什么,但如果老爺釋放了元素爆發,只會是他判斷這就是合適的時機。
他不會插手迪盧克的戰斗,當然也不會被他人一兩句話就說動。
“是嗎。”肯尼斯嘴角咧開,“不聽前輩勸告,是會跌個跟頭的!”
話音一落,月靈髓液立刻動了起來。水銀的禮裝化作長蛇襲向眼前大咧咧站在他面前的凱亞,卻被輕而易舉躲過。
“你的從者剛剛釋放需要大量魔力的寶具,這樣的你,身上還能剩下多少魔力用來和我交手呢!”肯尼斯張狂的聲音傳到凱亞的耳朵里,惹得他一聲輕笑。
“全部。”凱亞說。
第106章 水銀的熔點
凱亞敢這么說當然是有他的底氣。
雖然迪盧克告訴他, 從者現界需要御主的魔力支撐,而從者的數據是否優秀,也是由御主的能力決定的。但凱亞卻并沒有迪盧克從自己這里抽取魔力的感覺。
他自己使用元素力就不是很節省, 打架的時候從來都用得蠻瘋狂的。因為提瓦特的空氣中隨時隨地都有元素微粒補充,雙腳踏在大地之上就能感受到緩慢的補給。導致他從來也很少精打細算著戰斗。
按理說,在他除了釋放冰晶蝶之外沒有其他魔力消耗的情況下,迪盧克一直保持著現世很少靈子化,應該是會有緩慢的魔力流失才對。
他也因為這個問過迪盧克,迪盧克猜是因為提瓦特人和這個世界的人有著本質上的不同導致的。
無論是凱亞還是迪盧克,都是神之眼持有者,都能吸收空氣中流動的無屬性元素微粒。
換到這個世界, 恐怕就變成了“神之眼持有者能夠吸收空氣中游離的魔力”了。
雖然魔術師也不是做不到, 但比起更習慣于從小源中獲取魔力的魔術師, 還是他們更習慣于這樣做吧。
如今也是一樣。迪盧克開寶具看著聲勢浩大,好像用了很多魔力一樣,其實絕大部分都是他自己從空氣中吸收的、積攢的魔力,還沒到要從凱亞這里抽取的地步。
所以對于面前這個金發大背頭的男人認為他如今魔力空虛,正是下手的好時機這件事, 凱亞只是笑笑不說話。
“大言不慚!”
月靈髓液閃電一般飛射而出,又被突兀出現的冰墻擋住。
凱亞笑開:“我是不是大言不慚,你可以親自體會一下!”
冰凌從凱亞身后飛射而出,在即將撞上肯尼斯胸膛那一刻,流動的水銀向上噴涌, 將其阻攔在身體之外。
“Automatoportum defensio(自動防御)。”阿其波盧德的當代家主抱臂站在原地, 隨著一聲咒語, 自律型魔術禮裝化為膜狀包裹著他,而伸出的觸手卻沒有收回。
凱亞瞇起眼睛看了一眼那泛著金屬光澤的圓球。
“‘月靈髓液’乃是埃爾梅羅的至上禮裝。”似乎是感到勝券在握, 肯尼斯竟大發慈悲為這位他眼中的泥腿子魔術師講解起來。
“能夠自動攻擊、自動索敵、自動防御,其強度之高,無愧至上之名。”
“小子!我承認你將冰魔術使用的出神入化!但這不代表你可以向我挑戰。接受自己的敗北吧!輸在我手上是你的榮耀!”
月靈髓液隨著肯尼斯的講解化作鞭狀揮出斬擊,凱亞連忙跳起,就看見腳下倉庫的屋頂都被砍碎了一部分。
“哇哦。”他發出一聲贊嘆,“這還真是挺厲害的呢。不過——”
他話音一轉。
“你的禮裝,是水銀做的,是吧?”
凱亞輕巧落地,鞋跟磕在屋頂邊緣,發出清脆的一聲響。
“唔?”肯尼斯不太明白凱亞想要說什么。
“我不知道你們魔術師到底是怎么接受的教育。或許所謂名門有著自己的特殊方式吧。”男人一邊說笑著,一邊有冰雪從他腳下蔓延。
“哈,當然是比你們這種野狗一樣的魔術師精英得多!”
“嗯,是的是的,所以,你也一定知道,水銀的熔點是零下39攝氏度,對吧?”藍頭發的男人展開一個仿若提醒又好似嘲諷一樣的笑容。
肯尼斯:“!!!”
金發的魔術師透過月靈髓液構成的薄膜向外看去,他們落腳的倉庫已經化作一片冰天雪地。
整個倉庫屋頂都被冰雪覆蓋,禮裝延伸出去攻擊敵人的鞭狀尖刺也被凍結,連帶著那些冰雪一路延伸到了包裹肯尼斯的本體。
他如今,就像是被關在凍結的海膽里了一樣!
“真有樂子。”凱亞笑出了聲。
“你這家伙——!”肯尼斯怒吼著,催動流體魔術試圖破開凍結的外殼。
但水銀的物理特性決定了整塊金屬都已經凝固凍結,再怎么驅動都不可能。
看著里面的人在做無用功,凱亞好心說道:“要不你試試用火烤一下呢?或者拿個尖銳物體扎一下?當然,要是壞掉了那可不關我的事哦。”
說到底,以月靈髓液的高性能,雖然可以稱得上是萬能兵器,卻始終是以水銀為載體的自動機械。既然有載體,那就不可能繞過載體的物理特性只留下魔力特征。
而且,這個海膽一樣既能攻擊又能防御的形態,想必也挺耗費魔力的吧?
“啊對了對了,如果你做不到的話,我可以幫幫你呀~”凱亞一邊笑著,一邊凝聚出一把冰雪制成的長劍,作勢就要將人捅穿在海膽里。
“你少在那里給我得意!”
肯尼斯不知在里面做了什么,被凍結的月靈髓液居然動了起來。外殼的冰霜發出喀拉喀拉的響聲,逐漸化成碎屑一塊塊落下。
凱亞見狀也不打算再聊天了,幾個箭步直沖而上,立刻就要將長劍刺進尚且不能順暢運轉的月靈髓液之中。
卻就在這時,天空中傳來轟隆一聲巨響,有閃電降下,劈在了凱亞腳前,逼迫他不得不后退躲避。
哪里來的閃電……?
他抬頭向上看去,天空中竟不知何時陰云密布,有電弧盤旋其上。
隨著一聲大吼,一輛由兩頭體型壯碩、盤角尖銳的牛牽引著的戰車從空中落下,直直砸進了迪盧克和lancer交戰的戰場之中。
伴隨著戰車到來的還有瘋狂而至的閃電,隨后淅淅瀝瀝的小雨落下,將馬上就要向外蔓延的烈火逐漸熄滅。
“新的英靈……?”凱亞的目光控制不住地轉移了過去。
那是個看起來十分健壯的成年男子,以凱亞目前所在的位置,只能看見對方紅色的頭發和紅色的披風。
那騎著戰車的英靈以一個囂張的姿勢入場,帶來的雷暴和小雨一直斷斷續續地閃爍著,凱亞轉頭看了一眼已經脫困的肯尼斯和月靈髓液,明白最好的時機已經過去,不由得輕輕咂嘴。
雖然月靈髓液已經脫困,但只要其身為水銀的載體不會消失,他的方式就是有效的,只是需要再一次……
在凱亞暗地琢磨著如何將lancer的御主在今晚解決之時,下方英靈的戰場中傳來一聲大吼:“雙方收劍!王駕之前,不得無禮!*1當然,也包括另一邊對峙著的兩位魔術師!”
男人話鋒一轉,指向了倉庫上的凱亞和肯尼斯。
……啊?
凱亞整個人滿臉問號。
等等,這家伙,在干嘛?
他下意識看了一眼場中的迪盧克。
紅頭發的酒莊老板已經將劍尖垂落,纏繞著狼的末路上燃燒的火焰也因為迪盧克不再供給元素力而逐漸熄滅。他和剛剛從火海中沖出來的lancer兩人分列戰車兩側,頗有些面面相覷的意味。
見沒有人答話,伊斯坎達爾很有些滿意地繼續說:“我的名字是征服王伊斯坎達爾,在此次圣杯戰爭中以rider職階降臨人世!*1”
英靈豪氣干云地宣布了自己的職階和真名,接下來甚至完全不避諱地開始招攬二人,試圖將人帶入麾下。
結果也是毫無意外地被拒絕。
凱亞嘆息一聲,明白今天估計是不可能有勝負了。
原本他是這么打算的:迪盧克和lancer交手,不知道勝算幾何,所以由他來除掉英靈的御主正是最合適的選擇。而兩人分開時,迪盧克也默認了這件事。
所以從一開始,迪盧克的任務就只是將lancer牽制在港口,不讓他隨時回去支援自己的御主而已。
當然,如果老爺能直接把人干掉最好。
只是按照如今這被人橫插一杠的形勢,怕是哪個都做不到了。
他用余光瞄了一眼將月靈髓液盡數包裹在身側,同時防備著他和rider的金發魔術師。
不過也不算是全無收獲吧。凱亞有些泄氣地想著。起碼知道了最后一組沒被調查到的英靈和御主都是誰。
敢這樣大咧咧說出自己的姓名,想必是對實力極為有自信。又或者哪怕有弱點也并不好針對的那種。想要對付這樣的英靈,就不能用常規方式……
肯尼斯已經遠離了這片倉庫。
伊斯坎達爾的招攬宣言令他格外氣憤,再加上對方的御主竟然是偷走了他準備的圣遺物的、從不看好的學生,肯尼斯顧不上和凱亞的交鋒,利用傳音魔術和責罵起了rider的御主。
凱亞聽著耳邊交談的話語,頓時沒了繼續下去的興趣,聳了聳肩便跳下倉庫,一路向著迪盧克的方向前去。
老爺還受著傷呢。他可不會給自己治療,最后還不是我來。凱亞略帶無奈地想著。
不過,他暫時放棄了擊殺lancer的御主,卻有人將他們之間的戰斗全部納入眼中。
一直躲在高處觀察局勢的衛宮切嗣移開狙擊槍的倍鏡,將視線從凱亞身上轉移到如今風云迭起的戰場中心。“還以為今天晚上能看到lancer組出局……不過沒關系,我已經看到了。”
作為自動機械的月靈髓液,有著自己的行動準則。只要被摸清一次,就很容易定點擊破。
“是嗎?看起來master不需要我來幫忙了呢。”衛宮切嗣的耳朵里,突然響起女人嬌俏的聲音。
“嗯。你跟著愛麗就好。”男人語氣毫無起伏,“麻煩你了,摩根。”
“啊呀,居然會對我說麻煩了。可真是個有禮貌的男人呢。”英靈的聲音陸陸續續傳了過來。“你真可愛,要和我做//愛嗎?”
“……只有這個,請恕我敬謝不敏。”衛宮切嗣無力地說道。
第107章 黑夜過后
“……所以最后, 昨天晚上的戰斗居然就這樣無疾而終了啊。”
凱亞趴在床上,看著迪盧克坐在一旁看書。
“醒了就趕緊起來。”紅頭發男人冷酷無情地把書一放,打算過來掀他的被子。“都快睡到中午了, 起來吃飯吧。”
“迪盧克老爺你真的好像被愛德琳附身了一樣……啊好了好了我起來了,別打別打。”在迪盧克抬手準備揍他之前,凱亞動作迅速地翻身而起,錯過對方的手掌。
見他真的從床上爬起來了,迪盧克才坐回原位。“很正常。每個人選擇不同。對于有些人來說,第一天就減員是件好事,但對于有些人的計劃來說,也許就是件壞事。”
“話是這樣說, 但如今的形勢實在不妙。”既然已經起來了, 凱亞就不會再躺回去。他三下五除二套上衣服, 拉開臥室門準備出去洗漱。“這么多人現身港口,第一場戰斗卻不了了之……接下來我們會成為眾矢之的吧。”
迪盧克示意他趕快去洗漱,別再思考那些有的沒的,不差這一會兒。
凱亞比了個鬼臉跑了出去。
昨天晚上,凱亞在失去肯尼斯的蹤跡之后回到了迪盧克那一側的戰場。
老爺自己是不會治療法術的, 而凱亞會的也很偏門:他只會吸收別人的生命力(元素力)來給自己治療。
不過既然已經停戰,那他就很難再找誰提供元素力,于是只能反過來。
用自己的元素力來給迪盧克治療。
要不是他在家入硝子那里觀摩過怎么使用反轉術式,還不一定用得出來呢。凱亞心想。
他回到迪盧克身邊這件事似乎讓那位騎著威風凜凜戰車降臨的英靈很是高興,與此相比襯托得只會藏在陰暗之處諷刺rider御主的肯尼斯更不得rider喜歡了。
在伊斯坎達爾和肯尼斯打嘴仗的時候, 凱亞動作迅速地給迪盧克治了下傷口。
他本就不是治愈能力出眾的神之眼持有者, 僅存的這點治療手段還是來自坎瑞亞的遺澤加上迪奧娜的傳授, 只能勉強讓傷口不再流血。
像是看出了他的吃力,迪盧克握住他的手阻止了凱亞的進一步行動。“回去再包扎吧。”
沒必要把元素力用在這種地方。
凱亞看了他一眼, 收回手掌。“也好。我身上還帶著之前從硝子小姐那里拿來的藥物……本來是給虎杖、伏黑那幾個小孩出任務準備的,結果他們根本沒受傷。”他就一直收著了。
“虎杖、伏黑?”迪盧克疑惑地重復。
“是之前遇見的小孩。”凱亞微笑,“你想知道的話,我回去說給你聽。”
迪盧克沒再說什么了。因為在打完嘴仗后形勢已經急轉直下到在場所有人都看不懂的地步了。
先是伊斯坎達爾引出了早已隱藏在附近的archer,交談不成幾乎要開戰,而后berserker強勢出場,以一己之力吸引了archer的注意力和怒火,最后是被berserker的能力引出來,對其非常感興趣的caster。
……真是好一鍋亂燉。
不過好在archer的御主在對方被徹底激怒前將人叫了回來,而berserker似乎是被caster吸引了注意力,開啟了另一場戰斗。
迪盧木多已經撤退了。——肯尼斯在修整過后也意識到這么多英靈齊聚一堂不是件好事,更何況他自己的禮裝還被凱亞破解,又出現了值得注意的強敵,想要殺死saber的計劃已經沒法完成。
而漆黑看不清面容的berserker與銀發貌美的caster之間的戰斗仿若貓戲老鼠,在場之人都能看見女人臉上戲謔的笑意。
和率性而為的強大魔術。
“要不我們也走吧。”凱亞環視四周,覺得沒什么好留的了。
“可以。”迪盧克認可了他的判斷,“現在的形勢,確實已經亂掉了。”
不過在走之前,凱亞還是過去和伊斯坎達爾的御主打了個招呼。雖然不至于到要和對方交好的地步,但只是稍微說句話倒是沒什么關系。
畢竟,對方哭唧唧的樣子實在是非常可愛。
凱亞清理掉他和迪盧克身后跟著的小尾巴才回到新都會館,到達第一件事就是給迪盧克上藥。
“忍忍吧迪盧克老爺。”他一邊包扎一邊說,“這里可沒有神像,也沒有萬能的芭芭拉小姐,只有我。你的傷口只能等它慢慢愈合了。”
“啊對了,你現在是從者的話,輸送元素力給你應該能管用才對啊?”
可迪盧克的傷口怎么還好的這么慢呢?
紅頭發的男人瞥他一眼。“你送過來的元素力都帶著冰屬性,我吸收起來需要轉化。”
換句話說,沒法直接用。
凱亞眨眨眼,懂了。
“會館后山被我聚集了一株地脈花,我把自己的神之眼埋在了那里面。”凱亞說,“從那里流淌來的應該是純凈的無屬性元素力,老爺你要不去那邊待著?”
迪盧克點頭:“好。”
這就是那天夜晚發生的全部事情了。
第二天一早,迪盧克解除靈子化回到會館內部,就看見了幾只飄飄蕩蕩飛回來的冰晶蝶停在窗戶外。
“凱亞放出去的使魔嗎。”迪盧克打開窗戶,將幾只小家伙迎進來。“就現在這里待一會兒吧,等凱亞醒過來再說。”
………………
等凱亞洗漱完又接收完消息,外出的迪盧克才匆匆歸來。
“過來吃飯。”他將手中提著的打包盒一一拆開,將帶回來的東西擺在桌面上。
“謝謝老爺~”凱亞笑瞇瞇接受了義兄的好意,拿起餐具大快朵頤。
“說來,你已經沒事了嗎?”
被lancer傷到的地方正是肩膀,如果治療不好的話會很影響手臂發力,他們會徹底落入下風。
“沒事了。”迪盧克活動了一下肩膀。
“那就好。”
兩人對坐著吃午飯,凱亞嚼著食物,忍不住和自己兄長搭話。
“我本以為我們會是最先被下手的一組,結果好像完全不是啊。”他們居然完好無損地度過了一個夜晚。
“我出去買東西的時候聽到了。”迪盧克端起放在一旁的紅茶杯抿了一口,“冬木大酒店昨晚發生火災,之后又引起了爆炸,整棟樓都倒塌下來。雖說因為火災大多數人都被疏散,但還是有人受傷。”
凱亞喝完碗里的湯。才道:“冰晶蝶傳回來的消息里確實有這一幕。”不只是飛回來的那幾只,還有翅膀已經被破壞,融入地脈的幾只。
“昨天晚上可真是多災多難。”
冰晶蝶傳回來的畫面里出現了那個和凱亞對峙的、自稱魔術師殺手的女人。對方似乎和某個穿著神父服的男人撞上了,交手之后受了傷。與此同時,又出現了一個人把她救走。
直覺告訴凱亞,那就是女魔術師跟隨的某位御主。
而后面的畫面也確實驗證了凱亞的猜想——caster出現在了酒店外。
雖然在caster出現那一瞬間,所有在附近的冰晶蝶全部被毀,變成晶核落了滿地,但他還是看見了那張足夠標志性的臉。
“這樣。”迪盧克低頭沉思,“caster的御主襲擊了酒店嗎。”
這可不像是正統魔術師的作風。
“沒法得知那場戰斗的結果如何,但根據之前調查的結果來看,住在那里的應該就是昨天晚上和我們交手的lancer組。”
“被能摧毀一棟樓的爆炸波及,就算他將自己的住所布置得再完美,也一定會受傷吧。”
凱亞笑瞇瞇做下結論。
“你接下來打算如何?”迪盧克問他。
“我想去接觸一下berserker的御主。”凱亞回答。
“嗯?”
“圣杯戰爭七騎從者,我們是saber。而那個金光閃閃投擲武器的家伙應該是archer,對方的御主是遠坂家的魔術師;lancer在酒店;rider是那個駕馬車的,御主像個新手;caster實力深不可測,御主也是個狠角色;至于assassin,如今還不能確定是否存活。”
凱亞一個一個分析。“但berserker不同。對方出現就是在針對archer,所以我猜,要么是英靈之間有仇,要么是御主之間有仇。否則的話,沒人會主動對上那么個超規格的家伙。”
“而berserker和caster之間的戰斗讓你確定了是御主之間有仇?”迪盧克反問。
“沒錯。”凱亞莞爾,“既然有仇,那就可以試著利用。”
如果可以的話……凱亞瞇起眼睛。他想要趁此機會將archer斬落馬下。誰讓他那么強,留到最后一定會很棘手呢?
“隨你。”迪盧克垂下眼簾,沒多說什么。對于凱亞的謀劃,他分析過后確實認為是個好方法。借刀殺人處理掉從者也好,干掉御主一勞永逸也好,都沒什么問題。
“lancer組呢?”
“暫時先認為他們活著好了。”凱亞作下結論。“多防備一手總是不會錯的。”
兩個人就在交流中完成了這頓午飯。
他們不知道的是,衛宮切嗣襲擊肯尼斯所在的酒店,僅僅只是這場戰爭的冰山一角。
第108章 魔女的計劃
花開兩朵, 各表一枝。
當天晚上衛宮切嗣襲擊酒店,自然是為了除掉肯尼斯。
他旁觀了凱亞和肯尼斯的整場戰斗,對于這位在時鐘塔很是出名的阿其波盧德家主, 也有了自己的判斷。
對方是純粹的魔術師,因優秀的天賦而得到了魔術協會的禮遇與時鐘塔的絕對地位,故而性格驕傲自滿,很難聽得進別人講話。持有的禮裝月靈髓液集攻擊、防御、追蹤于一體,確確實實是相當好用的禮裝。
但作為自動機械,月靈髓液有著機械同樣會有的滯澀與固定的運行規律。
更何況,凱亞提供了一種解決月靈髓液的好思路。
低溫。
所以他首先利用火災將酒店里的普通人全部疏散,而后又將整個樓層引爆。
無論多么精妙的魔術工坊, 都建立在建筑物的基礎之上。只要不踏入進去, 就無法對他造成任何傷害。但魔術道具和魔術工坊很難對現代化武器做出準確防御。
這場爆炸就算炸不死他, 也能毀掉肯尼斯絕大多數的魔術禮裝,以及他的工坊。
衛宮切嗣等在酒店外,親眼看著冬木大酒店整棟樓都因爆破而倒塌。
負責安裝炸藥的是久宇舞彌,女人忠實地執行了切嗣的戰術,同時還通過電梯像肯尼斯所在的樓層投擲了一顆低溫炸彈。
雖然有圣堂教會的代行者跑出來攪局, 但他們還是完美完成了這次任務。
“切嗣大人。”久宇舞彌和衛宮切嗣脫離言峰綺禮的追擊之后,女人問身邊的男人。“您覺得肯尼斯·埃爾梅羅會死在這場襲擊中嗎?”
“大概率不會。”衛宮切嗣重新點燃了一顆煙。“月靈髓液確實是十分厲害的禮裝,你扔出去的低溫炸藥說到底也是魔術產物,能不能起到作用還兩說。更何況,lancer是個優秀的從者。”
絕不會讓自己的御主就這樣不明不白地死了。
對方和saber的戰斗, 衛宮切嗣都看在眼里。
那樣的槍術, 流暢而華麗, 讓這位有名的魔術師殺手心中浮現了幾個備選項。
“那么需要我去調查lancer組新的落腳地嗎?”久宇舞彌問道。
“不必。”男人睜著無神的眼睛,望向出現在不遠處的白發女人。那是他的妻子, 愛麗絲菲爾·馮·愛因茲貝倫。
舞彌順著他的目光看去,自然也見到了熟悉的臉龐。“夫人……?”
“是我叫她來的。”衛宮切嗣將煙頭扔在地上,抬腳踩滅。“為了確保萬無一失,我需要caster幫我個忙。”
所以一直和caster在一起的愛麗才會一并來到爆炸現場。
“caster小姐……”久宇舞彌左右尋找了一下,并沒有看見人影。
“別擔心。”衛宮切嗣只是靜靜望著愛麗,沒有過去與她交流的意思。“caster只是需要確認lancer的御主已死而已,這點時間還不至于讓愛麗出事。”
更何況他還守在這里。
“如果caster在的話,確實更好一些。”她是見過那位魔女的。雖然久宇舞彌不明白這位歷史上都頗具聲望的、背叛了亞瑟王的女人為何會欣然守護在夫人身邊,但這不妨礙她相信衛宮切嗣的判斷。
“嗯。”男人沉默回話。
沒過多一會兒,他就看見caster回到了愛麗絲菲爾身邊。
兩人不知道說了什么,將表情有些愁悶的愛麗安撫下來,才肩并肩坐上來時乘坐的轎車,揚長而去。
衛宮切嗣看見caster在坐進駕駛室前對著他的方向比了個手勢。
“我們也走吧。”他說。
caster已經親自確認了肯尼斯的死亡。
他們一行四個人住在冬木市郊外的愛因茲貝倫別墅。那是許久之前第一次圣杯戰爭時,愛因茲貝倫家的先祖在“冬之圣女”的示意下布置起的防御堡壘。
每隔六十年圣杯戰爭爆發一次,這里也就每隔六十年迎來一次主人。
切嗣和舞彌沒去確認肯尼斯的死相,但caster不會在這種事情上說謊。神代最后的魔女不屑于給手下敗將半點眼色,對付一個小魔術師還用不上她全力出手。
“不過現代有一點很差勁。”摩根一邊坐在副駕駛看窗外的景色飛馳而過,一邊吐槽說:“這里的大源魔力太稀少了,很多神代魔術都施展不出來,我的實力遭到了極大的打壓。”
她狀似撒嬌一般和愛麗吐槽。
“是這樣嗎?”愛麗興致勃勃,“但是caster的魔術已經很厲害了哦?伊莉雅非常喜歡你呢。”
女人口中說著,手上動作卻不停,一個急轉彎拐進盤山公路。
“……愛麗很喜歡飆車嗎?”摩根有點受不了這個速度,忍不住發問。
“對啊!很好玩!我以前都沒玩過這個!”她興奮地說。
作為小圣杯的載體,愛麗絲菲爾從出生就被關在愛因茲貝倫家的大城堡。與衛宮切嗣的相遇是她人生中第一次了解到外面的世界。
摩根看了明顯快樂起來的女人一眼,問道:“你愛他嗎?”
愛麗絲菲爾有些猶豫,最后還是說:“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什么是愛。”
女人的眉眼變得很柔軟,像是想起了什么美好的事情。“但和切嗣在一起的日子我很幸福。所以我想要切嗣也幸福。想要看到他的笑容。想要他能完成自己的理想。”
“……這樣啊。”摩根用手撐住側臉,露出一個莫測的微笑。
愛麗渾然不覺。“是的哦。所以caster你說會幫切嗣完成他的理想的時候,我真的非常高興。他的愿望能得到他人的理解與支撐,那樣的話,就算我消失了,他也一定不會再因為幸福而感到痛苦了吧?”
那一刻,caster只覺得這個女人的靈魂都在閃閃發亮。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是這種人啊,是這種會讓她作嘔的(深愛的)、充滿了奉獻類型的人啊。
她總是讓我想起你,亞瑟。
“別擔心。”摩根最后露出了一個很難說是溫柔,但絕對足夠美麗的笑容。“我會實現你的愿望的。我會讓你們一起得到幸福的。”
摩根給衛宮切嗣帶回去一個驚喜。
她覺得是驚喜,但是對于魔術師殺手來說,或許驚嚇并不足以完整詮釋他的心情。
摩根奪走了肯尼斯手上lancer的令咒,把這位不知姓名的大英雄變成了她自己的英靈。
沒錯,她自己的英靈。
“你怎么想的?”衛宮切嗣捂著額頭坐在愛因茲貝倫的城堡里,只覺得要被突發事件搞得一個頭兩個大了。
“這不是很好么。”摩根撩起一縷頭發,不甚在乎地說。“我畢竟是個caster,正面對戰能力很弱的,有個人來保護我不是正好。”
lancer就不錯,實力強,身材也好。就是有點死腦筋,不過那都不是問題。
他以為摩根會在酒店就將肯尼斯解決,然后讓lancer變成第一個退場的英靈!
不過這樣也好。衛宮切嗣心電急轉,將之前定下的計劃刪刪改改。他們的陣營里有兩位英靈的話,正面攻堅也不需要擔心了。
他看著被摩根召喚出來,卻站在一旁低著頭一句話不說的lancer。透過御主契約,他能看見lancer的數據確實十分優秀,哪怕如今令咒被掌控在另一個英靈的手里。
“他的名字是?”
“菲奧娜騎士團,迪盧木多·奧迪那。”
魔術師殺手露出一個了然的表情。
“由他來做佯攻確實不錯。”衛宮切嗣默認了caster的自發行為。“那就讓他先留在愛麗身邊吧。”
從對方和saber的交鋒就能知道,lancer對騎士道有自己的追求。這樣的英靈會不會全身心配合他的計劃兩說,而且摩根手上的令咒也并不完整,似乎已經用掉了一劃。
看來肯尼斯還是呼喚了英靈保護自己。
“哎呀這可不行。”摩根笑著,將雙手搭在迪盧木多肩上,像個小女人一樣依偎了過去。“他今天晚上得先陪我呢。”
女人語氣曖昧,讓沉默的殺手瞬間就懂了她在說什么。
衛宮切嗣:……
只有這個時候,他才會真心為自己召喚出的英靈是摩根而感到頭痛。
不過算了,眼不見為凈。
“御主想說的話都寫在表情上了哦。”摩根的手指輕輕撫過迪盧木多健碩的胸肌,咯咯笑了起來。“還不是您不答應我的邀請,所以我只好自己找合心意的男人了~”
魔術師殺手哽住,他決定給自己點根煙,然后再去找愛麗聊聊天。
第109章 rider組的反應
“喂喂, rider!昨天晚上發生了不得了的大事了!”
第二天中午,一棟森林里的民居內,韋伯·維爾維特趴在床上, 接收了使魔傳遞回來的信息。
“lancer的御主被caster干掉了!”
穿著“大戰略”T恤,手里拿著游戲機手柄正在打游戲的伊斯坎達爾仿佛沒有聽到一樣,依舊自顧自地打電動,滿屋子都是子彈射出噼噼啪啪的聲音。
“喂rider!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說話!”
韋伯不太高興地翻身而起,拎著枕頭扔了出去。
“這不是很正常么。”rider萬事不關心一樣打自己的電動,連頭都沒有回。
“哪里正常了啊?”韋伯不太明白。
“你看,昨天晚上那么多人聚集在一起。你覺得誰最好欺負?”伊斯坎達爾終于放下了手柄,轉過身來面對自己的御主。
韋伯思索了一會兒, 面色瞬間變化:“呃……我?”
“作為御主來說, 你確實是。”紅頭發壯漢完全沒給韋伯留面子, 毫不客氣地把人批了一頓。“懦弱膽小、沒什么擔當,看起來就像是校園霸凌會盯上的受害者。”
綠頭發的魔術師看起來要被說哭了。“rider……就算這是真的你也不要就這么說出來吧!”
“唔,接受他人真實的評價有助于樹立自信心。”大帝哈哈笑著拍了拍韋伯的后背,把人打了個踉蹌。“而且你也不是那么一無是處嘛!”
“嗯?”韋伯掙扎著從被子里抬起頭,看向自己的英靈。
我這樣的家伙, 難道還有什么優點嗎?
“自卑也沒有什么不好!自卑正是胸懷霸道的征兆!”伊斯坎達爾用炯炯有神的雙目直視著瘦小的御主,眼神中充滿鼓勵的意味。“而且你還有我在呢!”
韋伯原本還很感動,但是聽到最后,眼皮就耷拉了下去。
說到底,還是在吹捧自己……
“這和我們剛才的話題有什么關系?”他問。
“當然有關系。”伊斯坎達爾完全不介意給自己的小御主開開竅。“正是因為我在這里, 所以看起來就很好欺負的你, 才沒有成為被首先除掉的人。”
韋伯原本想說他自戀, 但伊斯坎達爾的表情十分認真,反倒讓他開始思考起英靈的話。
作為憑借自己的努力進入時鐘塔、自詡為天才*1的魔術師, 韋伯自信的同時也很自卑。但他確確實實擁有很可怕的鑒識能力,同時,頭腦也很聰明。
只是一會兒,他就想到了答案。
“我雖然弱小,但是我的從者,也就是rider你其實很強大。擁有極高的威名和肉眼可見強大的實力,不會有人選擇在圣杯戰爭的第一天就對我下手。”
“正是如此。你這不是看的很清楚嘛。”伊斯坎達爾彈了他一個腦瓜崩。
“等——!”韋伯瞬間又倒回床鋪上,少年怒氣沖沖直視著高大的從者,而征服王卻已經哈哈一笑,開始了后續的解說。
他道:“而archer的御主藏頭露尾,至今沒有出現過,archer本人又十分強大——就算是不知道assassin被殺一事,光是看見港口那一場,也該知道那金閃閃是個不好惹的家伙。”
“金、金閃閃的……”韋伯對于自家英靈起外號的能力表示無語極了。
“至于caster。”大塊頭英靈摸摸下巴。“你覺得她如何?”
說到這里,韋伯也皺起了眉頭,顯然是回想起了之前看見caster面板時的驚訝。
“很可怕。我從來沒有見過一個caster會有那樣強的能力,她根本不像下四騎!這個能力數值已經快要比得上lancer了!”
伊斯坎達爾道:“這就是了。那女人迎戰berserker的動作——說句不好聽的——就像是在遛狗。她絕對是個棘手角色。”
說完archer和caster,征服王將目光轉移到berserker身上。
“berserker的御主未知,但總不過就是那幾個。對方擁有將手中握著的一切事物都化為自己的武器的能力,跟他對打一不小心就會被奪走寶具,很危險。”
哪怕沒有人知道berserker的御主究竟是什么人,個性如何,魔力量如何,看在英靈瘋狂的份上和突出的針對,在場的人也都默認了要看對方和archer的熱鬧。
“那saber呢?”說了半天,都是在分析其他人的優勢,怎么偏偏跳過了saber?
“本來不出意外的話,御主并非正統魔術師的saber組會成為第一個被針對的對象。”講到這里,伊斯坎達爾也有些感慨。“但那一場戰斗讓有些人卻步了。”
韋伯不解。“可是saber和lancer戰平了啊?”紅頭發劍士的寶具并沒有對lancer造成太大傷害。
“看似戰平而已。”伊斯坎達爾想起在大橋上看到了另一個戰場。
“在saber釋放了聲勢浩大的寶具之后,對方的御主依然有能力展開范圍廣大的強力魔術,將你那位導師連同魔術禮裝一起凍結,就證明他還有余力。”
征服王的表情很嚴肅。
“saber的寶具是個帶有持續傷害能力的寶具,等級肯定很高。這樣的寶具釋放出來需要大量魔力,一般說來,再沒有御主允許的情況下,英靈不會主動做下決定。”
“但你看到saber請示自己的御主了嗎?”
韋伯喃喃道:“沒有……”
“這說明了什么,不用我來解釋了吧?”
“當然。”韋伯已經反應過來了。“saber的御主一定給了他很大的自主權,并且其本身的魔力完全能夠承受住saber釋放一次寶具!”
說完,他又修改道:“……甚至有可能不止一次。”
“是啊。”伊斯坎達爾有點感慨。“雖然是非正統魔術師,但這個魔力量真是多得嚇人。”
在saber釋放寶具之后依然有余力壓著時鐘塔的君主打,這樣的實力讓很多躍躍欲試的人都不敢造次。
誰知道這家伙住的地方被改造成了什么樣的魔術工坊?
貿貿然闖進去,根本討不到好。哪怕是臭名昭著的魔術師殺手也不會用炸藥來對付saber——那畢竟是個能操控火焰的英靈。
“所以被盯上的人,就成了埃爾梅羅老師……”不知為何,韋伯有點泄氣。
他偷走肯尼斯準備的、用來參與圣杯戰爭的圣遺物,只是想要證明自己,證明自己不是肯尼斯口中一無是處、只會異想天開的愚蠢小丑,他的理論早晚有一天會得到認可。
而在這之前,他想要肯尼斯看到他的努力。
可是……
他沒想過肯尼斯會死。
他還想看到高傲的君主承認他的主張,承認他的價值,想要彼此和解。
直到這一刻,他才真正察覺到了圣杯戰爭的殘酷。
“連肯尼斯老師那樣優秀的天才都折戟沉沙,我真的能夠活過這場戰爭嗎……”
“說什么喪氣話!”rider狠狠拍了他一下,把韋伯拍了個趔趄。“你是十分優秀的御主!如今我們要面對的可是一場流血的戰爭!打起精神來!”
“是!”韋伯反射性地挺直腰桿,反應過來自己在干嘛后又迅速萎靡。
“真是的,你力氣也太大了……咦?”
在他一邊對著伊斯坎達爾抱怨,一邊目光游移著望向窗外的時候,少年發現了一個突兀出現的影子。
“這是……誰的使魔?”
他靠向窗邊,抬眼打量著樹上停留的一只白色鳥兒。很快露出驚恐的表情。
“快走!”他推回去拉住rider的衣袖,“是愛因茲貝倫的銀絲鳥!我們的位置被發現了!”
利用煉金術,通過絲線構筑的煉金裝置,銀絲鳥之術一般被用于偵查和情報收集。當然,在注入魔力之后,也可以用作攻擊武器,成為操控著的手和眼。
銀絲鳥之術作為愛因茲貝倫的代表性能力,幾乎每一代繼承人都會使用。沒人知道這些在陽光下閃爍著華麗光彩的鳥兒身上究竟攜帶著什么樣危險的魔術。
韋伯拉著rider急匆匆跑出門,沒忘記對收留他們的爺爺奶奶施個幻術讓他們忘記自己,然后就開始奪路狂奔。
甚至用上了神威車輪。
事實證明,這個決定是正確的。
在他們離開不久,愛麗絲菲爾就帶著caster來到了這片森林。韋伯·維爾維特布置的防御魔術在這位魔女面前就像紙糊的一樣,輕而易舉就被撕扯干凈。
“跑的還挺快。”摩根舔舔嘴唇,對著小屋后面殘留的召喚陣輕笑一聲。
“那我們還要繼續追嗎?”愛麗坐在車里,問不遠處的從者。
“當然。在完成理想之前,要先把阻礙的人都清除干凈。”摩根勒菲瞬間靈子化潰散,而后又迅速在副駕駛上凝結。“我們追過去吧,那小家伙還沒走遠呢。”
“好,坐穩了!”愛麗手動掛擋,腳踩油門,車子唰的一下就飛了出去。
今天一早,遠坂時臣就發來了結盟邀請。
電話是直接打到愛因茲貝倫宅邸的,用得是遠坂家內線。在切嗣的示意下,一直是由愛麗絲菲爾主導這場談話。
他們答應結盟,條件則是那位打傷了久宇舞彌的神父不能出現在圣杯戰爭之中。
遠坂時臣答應了。
而作為交換,caster會配合archer,將rider解決掉。
第110章 凱亞來到間桐宅
rider組正和caster進行大逃殺, 而吃飽了飯的凱亞晃悠悠走去了間桐宅。
他其實不知道berserker的御主到底是誰,但這不代表他不能推測。lancer御主他見到了,caster的御主應該是和她一起出現在冰晶蝶視野中的愛因茲貝倫家的女人, rider的御主是個少年。
archer的御主是遠坂宅的主人,assassin的御主至今未曾出現。或者說,凱亞其實不知道這騎英靈是否還存在著。
那么按照排除法來說,身為冬木市御三家之一的間桐家,應該就是最后的御主了。
比起似乎有恃無恐、又或者是不諳世事的愛因茲貝倫,以及明顯能感受到謹慎小心的遠坂家御主,凱亞對這位berserker的御主很是好奇。
說神秘吧,確實從來沒出現過。凱亞的冰晶蝶幾乎分布全城, 也沒找到這個人的蹤跡。可是在港口的那場亂斗, berserker本可以不出現, 或者選一個更好的時機出現。
然而英靈一出現就開始針對archer,很明顯是受到了御主的指示。
archer射殺assassin那一晚,幾乎所有御主都得到了消息。這種時候沒有人會主動對上實力明顯很強的archer。
當然,如果berserker主動要做試探的刀,那也不會有人反對就是。
凱亞對這位間桐家的御主很好奇。
這人究竟是在什么樣的心理下才會做出那樣的決定呢?難不成英靈很強, 自認為能夠對抗berserker?
“你走神了。”靈子化跟在凱亞身邊的迪盧克不太高興,“馬路上走神,你是想被車撞嗎?”
“老爺,這里已經是深山町的居民區了。小巷子里哪有汽車啊?”凱亞哭笑不得。
“但會有摩托和自行車。”迪盧克道。
剛才他就看見有個騎著自行車的中年人從旁邊路過。
凱亞:“我不會被自行車或者摩托車撞到的啦。”要是那么簡單就會被撞到,他真的會被老爺笑話的, 回去也會被笑話的!
不過迪盧克這么一提醒, 倒是把凱亞的思緒引了回來。
間桐家就在深山町深處, 和遠坂家分列不同地方。
“這家人的姓氏真的有點奇怪啊,這個讀音最開始我還以為是外國人……”凱亞咀嚼著間桐這個姓氏, 在心里默讀。
“圣杯傳輸來的記憶說是外來家族。”迪盧克說,“是為了冬木市的圣杯系統才搬到這邊來的。所以同為御三家之一,掌管冬木市地脈的卻是遠坂家。”
因為只有遠坂家是這里土生土長的魔術師。
“為了一個降靈儀式,拋棄自己的故國與熟悉的地域,甚至有可能拋棄了屬于家族的靈脈,來到遠東的一座陌生城市……?”凱亞聽著迪盧克的解釋,玩味地笑了。
迪盧克看著他的反應,問:“覺得奇怪?”
凱亞理所應當的回答道:“那當然了!你說過魔術師都是極度自私的家伙,比之人類更像野獸,而野獸會放棄已經緊握在手中的利益,轉而去追尋一個虛無縹緲的奇跡嗎?”
反正我不會。凱亞心想。
迪盧克卻沉默下來,半晌才道:“基本不會。”
他沒有把話說死。
迪盧克以壯年巔峰時期降臨,但其實他擁有自己一生的記憶。只不過于他來說,年紀大一些的很多記憶在他看來都沒太多真實感罷了。
但他在將生意做到全大陸的過程中,也會遇見形形色色的人,偶爾,迪盧克也覺得無法理解很多人的想法。
他見過為了一句話放棄一切遠走他鄉的男人,見過追尋夢想到家破人亡的女人,看起來好像能用來理解間桐家的選擇,但他們的性質完全不一樣。
因為魔術師極度自私。絕不會做損己利他之事。
圣杯到底能實現什么樣的愿望,又有什么愿望是只能借助圣杯這等外物來完成的,迪盧克其實沒什么實感,他想凱亞或許也一樣。
能得到神之眼的人本身都不是會依賴神之眼的家伙。對于所有神之眼持有者來說,元素力是錦上添花的東西,而非雪中送炭的物件。
他們都不相信奇跡。
迪盧克本也不相信,只是凱亞確確實實回到了提瓦特,讓他對奇跡這個詞有了些好感。
所以他才沒說得太肯定。
“什么叫基本不會啦。”凱亞無奈一笑,對迪盧克這種模糊的說辭不太感冒。“不過,很快我們就知道理由了。”
間桐家近在眼前。
凱亞很淡定地走上前去,直截了當按響了門鈴。
可是哪怕門鈴聲消失,都沒有人過來開門。
凱亞:“……?”
“怎么回事。”他笑道,“不會我們來得這么不湊巧,這家里沒人吧?”
迪盧克卻道:“屋子里有魔力反應。”
那就是有人了。凱亞了然地打開元素視野,灰蒙蒙的天地中,一道藍紫色既像水又像油一樣的痕跡從門口蜿蜒而入,徑直沒入房子里。
有墻壁擋著,元素視野看不到更多東西了。但迪盧克卻可以利用自己的英靈身份看到更多。
“魔力反應有多少?”凱亞偏頭。
“兩個……不對,好多?”迪盧克依舊沒有解除靈子化,但他哪怕不顯出身形也能看得很清楚。原本他只在屋子里找到了兩個人形的魔力反應,應該是這家的主人。但隨著他視線向下,地底下密密麻麻的魔力反應幾乎要閃瞎他的眼睛。
凱亞發出疑惑地一聲:“唔?”
“不知道這家人在地下室里養了什么,可能是使魔吧。”迪盧克說,“養得太密集了,分散但數量龐大,魔力反應有點嚇人。”
怪不得大門口沒設置什么驅逐咒語,合著是使魔養得足夠多,根本不怕外敵入侵嗎?
“什么使魔能養那么多啊?”凱亞隨口一說,卻驀地感受到從者那邊傳來的有些疑慮的情緒。“怎么了,迪盧克?”
“剛才看錯了。屋子里不是兩個人,是三個人。”他將視線匯聚在地下室里那個偏大一些的人形反應上。“地下室里還有一個人,被使魔的魔力反應遮蓋了,我才看見。”
兩人說話間,凱亞已經又一次按響了門鈴。
這一次,迪盧克終于見到有人動了。在地下另一側的那個人緩慢地向著地面移動起來,在第二遍門鈴聲消失之前,打開了大門。
那是個穿著兜帽衫,渾身瘦骨嶙峋的白發男人。
男人佝僂著脊背,像是有什么如同山岳般的重負壓在了他身上,讓他直不起腰來。
他雙目無神,凱亞總覺得這個男人其實并沒有看向他,而是自顧自注視著一些并不在此處的東西。就在這時,凱亞敏銳地發現男人臉上有著半邊遮掩不住的疤痕和遒結突起的青筋。
那皮膚之下,似乎有什么東西存在著,正迅速而詭異地盤旋。
“你是……saber的御主。”男人在看見他之后,原本空蕩蕩的眼睛里似乎燃起了奇異的火光。
這火光來自于遙遠之地,以面前男人的靈魂做柴薪,要將他最后一口氣都燃燒殆盡。
“是我。”凱亞笑笑,察覺到了空氣中緊繃起來的魔力因子(元素微粒),開口道:“不請我進去坐坐嗎?站在別人家大門口談話,可不是個好行為。”
“你倒是不害怕。”間桐雁夜用微妙的眼神看了凱亞一眼。“這里可是間桐家的祖宅,也是魔術工坊,你就不怕進來了便出不去?”
他原本是想將berserker叫出來的。誰知道突然找上門來的家伙有沒有別的目的?
但,無論凱亞有怎樣的目的,主動踏入一個魔術師的工坊都太蠢了。會被吞到骨頭都不剩的。
凱亞:“因為我覺得,我們接下來要聊的話題,你應該會很喜歡的。說不準我能全須全尾地離開呢?”
“自大的小鬼。”間桐雁夜扶著門框,似乎只是站起來說兩句話就已經廢了他很大的力氣。“你走吧,趁我還沒讓berserker殺死你。”
圣杯戰爭的御主找過來能有什么目的?無非就是結盟或挑撥而已。但這些對于間桐雁夜來說都沒有必要。他的目的是要讓遠坂時臣付出代價,然后拿到圣杯救下小櫻。
其他人都不過是敵人而已。結盟到最后也只會互相殘殺。
見對方沒有好好聊聊的意思,凱亞只好另辟蹊徑。“冒昧問一句,這位berserker的御主。”
“你和archer的御主有仇,是嗎?”
間桐雁夜動作一頓,隨即握緊了門框。
“遠坂時臣……”他用嘶啞的嗓子道出這個名字,像是在喉嚨里咀嚼了千百遍,要將人剝皮拆骨、生啖其肉。“我會殺了他!”
上鉤了。
凱亞看著男人的背影,回想起眼前人虛弱的狀態、皮膚下流動的生物、間桐宅的異狀,做出了個大膽的猜測。
“遠坂先生謹慎自持,很難從他本人身上找到破綻。而他的從者又太過強勢,僅憑你一人之力定然奈他不得。若我所料不差,如果僅僅只是為了殺人,你不至于要參加圣杯戰爭。所以你一定還有別的目的。”凱亞循循善誘,像是要將人帶入地獄的魔鬼。“所以,你不妨聽聽看我的籌碼。”
間桐雁夜回過頭。
凱亞卻已經停下話語。“要請我進去坐坐嗎?”
間桐家的大門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