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1 章
林知行和黃鶯準備好東西, 白大師就準備招魂了。
鐘智遠站在旁邊,表情從一開始的迷糊到后來的恍然大悟再到震驚,終于明白自己的弟弟在干什么了!
原來說傳/銷都輕了, 白知徒他居然在跳大神啊!
目前還是無神論者的鐘智遠鐘大哥, 有些風(fēng)中凌亂。
蘇云檐抓了一把婚禮上的瓜子遞給鐘大哥,“大哥,嗑瓜子嗎?招魂還得有一會兒呢。”
鐘智遠:“……”
不, 我不嗑, 我還要拯救弟弟!
三秒后,他和蘇云檐一起站到旁邊,一邊嗑瓜子一邊看白知徒招魂。
“阿徒他很厲害嗎?”鐘智遠第一次接觸這種玄學(xué)的東西,主角還是自己丟失二十年的弟弟。
“嗯, 很厲害,老白是我見過最帥, 最厲害的大師。”蘇云檐毫不吝嗇自己對白知徒的贊美,在他眼中, 白知徒哪哪都是完美的。
這一點, 剛剛和白知徒相認不過一小時的鐘智遠深有感觸,他好像找到了知音一樣點點頭, “原來如此,雖然我還沒見過阿徒厲害的樣子, 但他確實是最帥的。”
鐘智遠對處處夸贊白知徒的蘇云檐很有好感,能夠這么慧眼識英才, 蘇云檐一定是個好人。
蘇云檐對腦回路有些清奇的鐘大哥印象也不錯,這種二十多年感情一如往昔的大哥, 真不多見了。
兩個人在白知徒忙忙碌碌的時候, 用眼神達成了深厚的友誼。
而白知徒剛點燃一炷香, 正順著悠悠飄遠的香進入一個虛空的環(huán)境中。
在這個環(huán)境里,曾經(jīng)有過兩面之緣的閻王爺站在白知徒面前。
還是穿著那身古色古香的黑金大袍,閻王爺扒開自己眼前的頭簾,好奇是誰這么有本事能把自己召喚出來,珠環(huán)琳瑯下,他看到了白知徒的臉,臉笑成一朵大花,“哎喲,白大師,好久不見好久不見,最近業(yè)績不錯啊。”
白知徒現(xiàn)在可是他手里的香餑餑,靠著他,上個季度的業(yè)績都比別的省高出好幾個點。
白知徒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不知道怎么稱呼眼前這個年輕的閻王爺,只能皺著眉用‘閻王爺’的代稱稱呼他,“閻王爺,我想問問,鐘興耀和關(guān)曉慧,這兩個人投胎了嗎?”
鐘興耀就是鐘爸爸的名字,關(guān)曉慧則是鐘媽媽的名字。
白知徒又分別把他們倆死亡的時間說了一下。
“這兩位是?”閻王爺不應(yīng)該隨意查找去世之人的身份。
白知徒:“是我爸媽,想拜托您幫個忙。”
“好嘞。”閻王爺確實不應(yīng)該隨意查找去世之人的身份,但誰讓服務(wù)對象是白知徒呢。
閻王爺每天辦的事情有上百件,他對這兩個名字沒有任何印象。
不過沒關(guān)系。
年輕的閻王爺憑空一摸,摸出一本花名冊,不停地翻找這兩個名字。
“鐘興耀……鐘興耀……啊!在這里。關(guān)曉慧……關(guān)曉慧……正好,都沒走。”地府投胎入口有限,有時候可能剛死就能排上號,有時候可能等個七十年,八十年都還在排隊。
幸好死掉以后就對時間沒有了概念,無盡的等待在那些鬼魂的意識中也不過是一瞬間的事情。
白知徒一聽自己父母沒有離開,眼睛亮了,“那能讓他們出來和我見見嗎?”
“沒問題啊!”閻王爺‘啪’地合上本子,“他們還沒走,不過馬上就要排到他們了,我現(xiàn)在只能給你們留出……大概三十分鐘。”
“好。”只要能見到人,多長時間白知徒都不介意。
閻王爺對白知徒拱了拱手,一揮袖子,虛無空間瞬間破碎。
白知徒立刻從那種玄妙的感覺剝離出來,一睜眼就看到自己媳婦和自己哥哥正聚眾嗑瓜子。
還嗑得很香。
白知徒:“……”
也不給他留一把。
漸漸地,四周濃霧突起,說不清是哪個方向,傳來了鈴鐺的響聲。
濃霧背后好像有兩個帶著高高帽子的巨大身影,手里還握著一桿長鈴。
林知行和黃鶯身上都帶著白知徒給的小福袋,感受不到那種徹骨的冰冷。
蘇云檐作為百年狐貍精,更是渾然不覺。
唯有鐘智遠隨著濃霧的變多,覺得越來越冷,頭也越來越昏。
眼前的景象好像正在慢慢變渾濁。
濃霧之下,他似乎看到了早就離開他的父母。
還是年輕時候的模樣,不曾改變。
白知徒一掌拍在鐘智遠的天靈蓋上,驅(qū)散他體內(nèi)的陰氣,把人從差點靈魂出竅的危險邊緣拉回來。
鐘智遠摸著頭,不疼,還覺得變清醒了。
有兩個身影越走越近,熟悉的聲音穿過霧氣,來到他們身邊。
“鐘興耀,你飄快點啊,閻王爺只給了咱們?nèi)昼姷臅r間。”關(guān)曉慧的大嗓子還是那么嘹亮。
鐘興耀溫和的聲音緊隨其后,“來了來了,你飄慢點。”
鐘智遠的手開始不受控制的顫抖,整個身體也緊繃起來,胸腔像揣著一只正在怦怦跳的兔子,“爸爸……媽媽?”
聽到這一聲小小的呼喚,那兩個影子有一時的停留,然后拼了命一樣往鐘智遠這篇飄過來。
熟悉的人愈來愈近,鐘智遠的眼淚瞬間奪眶而出。
二十多年,鐘智遠已經(jīng)不記得到底是多少天了。
他終于又見到了自己的爸爸媽媽。
鐘興耀和關(guān)曉慧比鐘智遠強不到哪里去,都已經(jīng)死了這么多年,可在看到自己孩子的時候還是哭得不成樣子。
即使他們都沒見過長大后的鐘智遠什么樣,可就是憑借奇妙的血緣關(guān)系,認出了鐘智遠。
不停地詢問他的近況,吃的好不好,睡得好不好,有沒有受欺負。
白知徒背著手,倔強地站在他們旁邊,不吭聲,也不挪步。
關(guān)曉慧摳著手,似乎在尋找什么,當她眼神落到白知徒身上的時候,和白知徒四目相對的時候。
白知徒的眼淚突然就落了下來,他本人還沒反應(yīng)過來呢,晶瑩的淚珠就順著臉頰滑落。
咸咸的,還苦苦的。
“小闊?……小闊!”關(guān)曉慧只一眼就認出這是自己臨死前生出來的孩子,再也忍不住情緒,把白知徒抱在懷中,哭著喊著摸他的頭發(fā),“小闊,小闊……”
這是她的孩子,可是她從未看過他一眼,甚至讓他從一出生就沒了媽媽。
白知徒的頭發(fā)還是那頭桃子粉,被這雙輕柔的女性手揉成雞窩。
若是早知道會有這種際遇,他就把頭發(fā)染回來了……
可是關(guān)曉慧一點都不介意白知徒的頭發(fā),她覺得很漂亮,很適合她的孩子。
她的孩子,不管從哪個角度看,都是最棒的!
鐘智遠拉著爸爸的手站到白知徒身邊,“這是爸爸,爸,這是弟弟。”
關(guān)曉慧從沒看過自己的孩子,所以不知道白知徒的情況,鐘興耀就不同了,當年可是他親手把那個小毛孩子抱回了鐘家。
“天那!你……你沒事了?”鐘興耀直接對白知徒上手,想要確認自己孩子的健康狀態(tài)。
白知徒被摸了一個臉紅,“六、六歲以后就沒事了。”
鐘興耀放下心,拍了拍鐘智遠的肩膀,“你這個哥哥做的真不錯,把弟弟照顧的很好嘛。”
鐘智遠苦笑,感覺受之有愧,把他們死后發(fā)生的事情都告訴了鐘興耀和關(guān)曉慧。
氣得關(guān)曉慧想當場還魂去捏死鐘家的人。
“他們怎么可以這樣!!”關(guān)曉慧現(xiàn)在真的恨極了鐘家的人,并且覺得當年和鐘興耀回家的自己是個傻/逼。
鐘興耀沉默了,用自己寬厚的臂膀摟主兩個孩子,“對不起,是爸爸媽媽沒用,你們受苦了,對不起……對不起。”
聽著爸爸一聲又一聲的對不起,鐘智遠緊緊抱著鐘興耀,眼淚無聲落下。
小的時候鐘智遠也怨恨過自己的爸爸媽媽,為什么要為了所謂的教育、資源硬是留在鐘家。
難道他們一家三口出去就會餓死嗎?
他抱著爸媽的照片,小小的腦袋瓜里塞滿疑問,思考爸媽這么做的理由,可一直想不明白。
后來弟弟出生,父母出事。
鐘智遠看著自己毛茸茸的弟弟,終于明白爸媽當時的想法——沒有別的理由,就是想給自己孩子最好的。
哪怕知道鐘家不是個好去處,鐘爺爺也不是個好相與的人,可龐大的鐘家能提供的資源和教育比他們夫妻倆強太多了。
鐘爺爺雖然看他們夫妻倆不順眼,可對小一輩的孩子那是沒得說,盡全力讓鐘智遠獲得更多的優(yōu)質(zhì)教育,培養(yǎng)他。
所以他們寧愿自己天天被鐘爺爺罵,也要把最好的一切都推到孩子面前。
雖然這份愛可能缺少更多的考量。
雖然鐘智遠并不需要這些。
但不可否認,這是屬于爸媽給他的愛。
當鐘智遠得知自己弟弟可能一輩子都會帶著這一身絨毛的時候,他腦海中也只有一個想法——留在鐘家。
只有鐘家雄厚的財力和人脈才可以找到醫(yī)生,治愈弟弟。
也只有鐘家這種級別的家世,能夠保護弟弟不受外界傷害。
而他要做的,就是不停地學(xué)習(xí),不停地成長,然后……掌控鐘家。
即使這中間他和弟弟可能都會受到委屈……
說到底,其實他和爸爸媽媽沒什么區(qū)別,都是在自以為是的,用自己的方法對在乎的人好。
白知徒從沒感受過這種溫暖,在爸爸懷中眨了眨眼。
他不像鐘智遠那么傷感,只覺得新奇——原來……這就是爸爸的懷抱。
很有力,也很溫暖。
白知徒透過爸爸的肩膀?qū)ふ姨K云檐,想讓蘇云檐見證他此刻的心情。
結(jié)果只看到黃鶯在舉著一盒抽紙,而她身邊的蘇云檐正不停地用抽紙抹眼淚,哭得稀里嘩啦。
關(guān)曉慧也把自己覆上去,用媽媽的溫暖包裹住這兩個孩子,“對不起,是媽媽太任性了……是媽媽錯了,對不起,對不起。”
如果她沒有那么堅持就好了,大不了就一家人遠走高飛,過普普通通的日子唄,也比這樣骨肉分離二十年強。
世界上怎么會有他們這樣的父母,怎么會有他們這么無能的父母!
白知徒在這兩個懷抱中很舒服,他搖了搖頭,“沒有,我沒生氣,我也沒難過。”
作為修道之人,他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有因果,正在經(jīng)歷的這一切也都是他修行之路的劫難。
人生漫漫,必須要跨過一些坎兒,方能修成正果,所以他真的沒有那么難受。
他只要知道自己不是被父母拋棄的就夠。
可鐘興耀和關(guān)曉慧只心疼孩子的堅強,對他更愧疚了。
白知徒被爸爸媽媽摸頭摸臉的,又開心又幸福。
心情一激動,耳朵和尾巴就忍不住了,“biu”地蹦了出來。
蘇云檐正哭著呢,看到白知徒的耳朵和尾巴突然蹦出來,嚇得打了個嗝。
然后他的耳朵和尾巴也‘biu’地冒了出來。
黃鶯:“……”
林知行:“……”
鐘智遠:“……”
三道省略號,證明此刻是有多么的尷尬。
蘇云檐摸著自己的耳朵,和白知徒面面相覷,不知所措。
白知徒清咳了兩聲,把蘇云檐叫過來,“爸媽,這是你們的……兒媳婦。”
“兒媳婦?”關(guān)曉慧看著蘇云檐,“男的?還有耳朵和尾巴?”
白知徒搖搖尾巴,興奮地點頭。
關(guān)曉慧深呼吸,不停地深呼吸,但總覺得有進氣兒沒出氣。
鐘興耀連忙扶住自己的老婆,“這這這,你們是怎么回事啊。”
白知徒只好把自己和蘇云檐之間的故事講了一遍,包括他們的真實身份,然后道:“我身上有毛就是因為這個,據(jù)說是一種返祖現(xiàn)象。不知道是你們誰身上有這個血脈。”
鐘興耀一臉凝重地看向關(guān)曉慧,“應(yīng)該是你吧。你不是說你們村子一直有一個傳說,說你們的祖上是狐貍嗎?”
關(guān)曉慧扶著自己的瘋狂起伏的胸膛,“對,對,以前還有狐貍的圖騰……天啊,居然是真的!哈哈,我兒子居然是祖先的血脈!興耀,咱們的研究沒有錯,這個世界上,真的存在很多未知!”
“對,咱們的努力沒錯!”鐘興耀也很興奮,一點都看不出來害怕。
他們的研究方向就是這方面的,這么多年終于得出了一個準確的結(jié)論,只可惜他們沒辦法告訴自己的同伴了。
白知徒:“……”
總算知道他和鐘智遠的跳脫是從哪里來的,原來是遺傳!
鐘興耀和關(guān)曉慧走南闖北多少年,現(xiàn)在又變成了鬼魂,見到了地府和閻王爺,再多得知自己有一個戰(zhàn)狐血脈的兒子和百年狐貍精兒媳婦又有什么大不了,他們接受良好,并覺得很興奮。
鐘智遠顯得有些可憐,指指自己,“爸媽,咱們家就我是個普通人嗎?”
自己弟弟是玄學(xué)大師,還是什么遠古戰(zhàn)狐的血脈,弟媳婦也很了不起,居然是狐貍精。
難道這個家里只有自己是個平平凡凡的普通人嗎?
關(guān)曉慧以前覺得自己大兒子很聰明,但現(xiàn)在看看大兒子,再看看小兒子,怎么看怎么覺得小兒子好像更出色一點。
鐘智遠讀懂了自己老媽的眼神,欲哭無淚。
“哎,不要沮喪!”同樣‘普普通通’的鐘興耀攬住自己的大兒子,心胸很豁達,“雖然咱們父子倆很普通,可咱們的家人很了不起啊!這也是一種了不起,知道嗎?”
鐘智遠:“……”
感覺好像沒有被安慰到。
鐘興耀和關(guān)曉慧拉著三個小輩的手坐下,詳細地詢問這些年發(fā)生的事情,加深彼此的了解。
他們想用這短暫的時間,來彌補那空缺的二十年。
在得知白知徒現(xiàn)在的工作后,鐘興耀很高興,“我和你媽畢生夢想就是找出世界上那些未知,然后編纂成書,告訴所有人。沒想到你居然替我們實現(xiàn)了這個夢想。”
白知徒愣住了,他是真的不知道,原來自己在微博做科普的這些行為,居然和曾經(jīng)的父母不謀而合。
冥冥之中,他好像繼承了父母的遺志,并很好的傳承了下來。
鐘智遠也把自己在鐘家的所做的努力說了出來,很興奮地告訴他們,要不了多久,鐘家就會落到他手上。
關(guān)曉慧看著鐘智遠,眼睛里都是心疼,“小遠,你開心嗎?”
鐘智遠吐出一口濁氣,“我不知道怎么說。小時候我的確是為了保護弟弟才努力去學(xué)那些東西,可是漸漸地我發(fā)現(xiàn)我確實對經(jīng)商很感興趣,并且很得心應(yīng)手,爺爺他雖然很過分,但是他對我的培養(yǎng)和教育一直沒有落下。現(xiàn)在我只能說,我很愿意繼續(xù)走下去。”
白知徒繼承了父母做研究的天分,鐘智遠好像繼承了父母做生意的天分。
兩個人雖然從沒見過面,但在各自的領(lǐng)域都做得很出色。
看到這樣的兄弟倆,鐘興耀和關(guān)曉慧很欣慰,也很難過。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兩個人似乎心有所感,同時站起來,喃喃道:“時間好像到了……”
濃霧又慢慢升起,遙遠的鈴聲又響起。
巨大的身影站在濃霧背后,靜靜地等待兩個亡魂。
鐘興耀和關(guān)曉慧對著兄弟倆鞠了一躬,臨走前抱著他們的孩子,“我們不是合格的父母,但你們是很棒的孩子,爸爸媽媽一輩子,不,下輩子也會為你們驕傲。”
鐘智遠知道這份團圓早晚都會消失,只是顫抖地攥著拳頭,哽咽點頭。
白知徒明白人類的輪回,死亡不是終點,而是另一段人生的開始,而現(xiàn)在他的父母已經(jīng)到了開啟新人生的時候,他為自己的爸媽感到開心,“你們這一輩子無功無過,一心向善,一定會投個好胎的。”
“真的嗎?真希望還能再遇見你啊。”關(guān)曉慧拉著鐘興耀的手,“希望下輩子,咱們倆不要再過這么短暫的人生了。”
鐘興耀笑得溫柔,“好,如果可以的話,我一定會去找你。”
關(guān)曉慧牽起蘇云檐的手,“謝謝你一直陪在小kuo……不,小白的身邊,希望你們今后平平安安,白頭到老。”
鐘智闊,這是他們給二兒子取的名字,可惜沒用上。
今后就是白知徒自己的人生,鐘智闊這個名字……就這么結(jié)束吧。
“爸媽沒辦法看著你們結(jié)婚了,自己要努力啊!”
鐘興耀揮揮手,拉著關(guān)曉慧一步一步邁進濃霧中。
他們走兩步就回頭,走兩步就回頭,那兩道帶著不舍和遺憾的身影漸漸被濃霧吞噬。
搖鈴響徹夜空,帶著他們前往該去的地方。
濃霧散去后,鐘智遠的情緒徹底崩潰,捂著自己的臉哭了起來。
白知徒不知道怎么安慰自己的哥哥,只能傻傻的坐在他旁邊。
鐘智遠頂著一臉眼淚,“你怎么都不安慰我啊。”
白知徒抽了抽鼻子,遞給他一張紙巾。
“……”鐘智遠用這張紙擦干自己的眼淚,徹底明白自己的弟弟是個什么性格。
白知徒和蘇云檐就這么在朋友面前掉了馬。
不過黃鶯和林知行都是他們相處已久的朋友,表示一定會保守這個秘密。
白知徒的心情不知道怎么說,就是覺得【下山】是他做的第一個正確決定。
第二個正確決定……
白知徒看向不停給鐘智遠遞紙巾的蘇云檐。
第二個正確的決定,那就是喜歡上如此可愛的蘇蘇。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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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82 章
參加朋友的婚禮, 居然能找到自己的哥哥,甚至見到了自己的爸媽。
白知徒都被這種人生際遇震驚了,甚至忘記打電話告訴老道士。
黃鶯和林知行很高興, 他們很高興能幫白大師找到自己的親人。
自己的婚禮只是自己開心, 現(xiàn)在能幫助朋友,那就是皆大歡喜。
“鐘少,令妹……”林知行提醒鐘智遠不要光顧著抱著弟弟哭, 這兒還有個妹妹呢。
鐘智遠看了一眼昏迷的鐘離離, 掩蓋不住其中的厭惡,“鐘離離原先的家早就和鐘家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她親生父母也是好吃懶做的典型,父親賭博, 打牌,對孩子不管不顧, 媽媽更是在外面另找了一個對象,天天和別人你儂我儂。一聽說鐘家愿意用五十萬把鐘離離買過去, 他們當天就收拾好了鐘離離的東西, 把孩子送了過來。”
“我本以為鐘離離是被家里拋棄的,一個小孩子, 能有什么心思,結(jié)果我錯了。”鐘智遠嘆了口氣, “你們見過還不到十歲的孩子,踩著傭人的背說自己是鐘家大小姐, 她們必須聽她的話的嗎?”
而且這個大小姐還撕爛了他保存的弟弟照片,更讓鐘智遠厭惡。
這么多年, 他根本就沒把鐘離離當成自己家人。
白知徒來了興趣, 順著鐘離離平靜的面容算了一下, “這個姑娘五行屬火,天生刻薄無情,自私自利,六歲的時候人生有一個轉(zhuǎn)折點,后面便是大富大貴的順遂。”
“她就是六歲的時候被帶過來的。”鐘智遠說,“這么多年了,硬是沒把她的性格扭過來。”
白知徒摸了摸鼻子,“有時候性格是基因決定的,天生的,改不了。”比如他和鐘智遠的思維跳脫,應(yīng)該就是遺傳。
鐘離離的手指動了動。
白知徒和蘇云檐瞬間收起自己的耳朵和尾巴。
鐘離離悠悠轉(zhuǎn)醒,一睜眼就看到林知行正摟著黃鶯甜甜蜜蜜。
兩個人越幸福,就越刺痛她的眼睛。
她其實也沒有多喜歡林知行,但從小到大,她喜歡的東西就一定要握在手里,誰都不能搶走!
正因為如此,她才會撕掉了白知徒小時候的照片,因為那個時候她才是鐘智遠的妹妹!
一個早就丟了小怪物,憑什么還要占著鐘家繼承人弟弟的身份!
她看到了鐘智遠,還以為自己是鐘智遠的妹妹,指著林知行和黃鶯大叫:“哥,你快幫我把他們分開啊!!”
只可惜,鐘智遠從沒有把她當作自己妹妹,所以無視了鐘離離的求助,“鐘離離,你不要再鬧了,還嫌不夠丟人嗎?”
在來的路上,他收到了不下五個家族隱晦的告狀,托這些人的福,他詳細的了解了鐘離離在青禾市的所作所為,在那些人的目光下,差點羞死。
為什么鐘家的教育會教出這么一個大小姐!
鐘離離不可置信,都顧不上林知行了,指著鐘智遠發(fā)脾氣,“鐘智遠,我是你妹妹,你為什么不幫我卻幫外人??”
“你是我妹妹嗎?你和我有血緣關(guān)系嗎?”鐘智遠看著鐘離離和自己絲毫不相似的容貌,冷笑一聲。
要是鐘離離是個心地善良的孩子,這么多年的相處時間,他也真的會把鐘離離當成自己妹妹。
但鐘離離現(xiàn)在這個樣子,他真的很難勸說自己去接受這樣一個妹妹。
“你弟弟早就死了!我就是你妹妹!”鐘離離最討厭別人說她和鐘家的關(guān)系,一提到這個話題就發(fā)瘋,口無遮攔,“你弟弟就是個怪物,鐘家不要他是應(yīng)該的,這么多年了,你弟弟早就不知道變成哪個荒山野嶺的渣渣了,我才是鐘家給你的妹妹!!”
蘇云檐本不想插手鐘離離和鐘智遠之間的事情,可鐘離離說的話讓他忍無可忍,深呼吸三次都壓不下心頭那股無名火!
拿起一個茶杯狠狠摔在鐘離離旁邊的地面,瓷杯子應(yīng)聲而碎,鋒利的碎片劃過鐘離離的手面,留下一道血痕。
蘇云檐狠厲地看著鐘離離,“你再多說一個字,下一次就劃過你的脖子!”
白知徒才不是什么怪物,他是世界上最好最好的老白,蘇云檐不允許任何人說白知徒的壞話,一個字都不行!
“啊!!”鐘離離捂著手大叫,“你神經(jīng)病啊,你是誰啊,你憑什么管我說什么!我就說鐘智遠的弟弟是個怪物,而且早就死了,早就被鐘家扔到外面死掉了!”
白知徒比蘇云檐道德感低下,所以他直接掐住鐘離離的脖子,眉眼間都寫著冷漠,“不好意思,真是讓你失望了,我不僅沒死,還好好的活了下來,并且即將給你和鐘家?guī)響?yīng)有的報應(yīng)。”
在白知徒心里可沒有什么‘保護女孩子’的概念,他只認‘好人、壞人’,好人需要幫扶,而壞人,無所謂。
鐘離離在白知徒這兒就是個壞人,所以他手下用力,死死卡住鐘離離的呼吸道,讓她無法呼吸。
鐘離離沒想到居然真的有人要殺了她,眼前的這個男人雖然俊美卻冷酷至極,眼睛全是對自己的不喜。
任憑她怎么掙扎,都沒辦法從這只手里掙脫,呼吸越來越不順暢,眼睛上似乎也蒙了一層白霧。
白知徒算著時間,在鐘離離馬上要不行的時候松開手,然后用蘇云檐遞過來的至今擦拭手心,仿佛鐘離離是什么臟東西一樣。
“我不會親自動手殺你,你好自為之。”枉造殺孽會對修行不利,白知徒?jīng)]那么傻。
他有千千萬萬種方法能讓鐘離離難受,才不會選擇自損八百的招數(shù)。
剛剛鐘離離距離死亡只有短短一秒,再多一秒她就真的不行了。
看著白知徒,鐘離離的身體開始顫抖,因為她知道,面前的這個男人是真的要殺了他。
而且他說什么?
他是鐘智遠的弟弟?
可是那個小怪物不是已經(jīng)死了嗎?
當初鐘家把她帶走的時候,就是這么說的,所以她才能心安理得的享受鐘家的服務(wù),做鐘智遠的妹妹。
為什么這個小怪物還活著!
鐘家知道這件事嗎?
鐘智遠坐在椅子上,雙腿交疊,冷靜地看著鐘離離,“沒錯,我弟弟已經(jīng)回來了。當年我沒拿你當妹妹,今后和未來也不會,鐘家把你接回來,只能代表你是鐘家的孩子,但你不會是我鐘智遠的妹妹。林家已經(jīng)把你的所作所為都告訴我了,今天就跟我回去,好好上你的學(xué),沒有允許不能再踏出京市一步。”
不再哭哭啼啼的鐘智遠拿捏起鐘家大少爺?shù)臍赓|(zhì),氣勢迫人,唬得鐘離離心臟一窒。
她從小就生活在鐘家,她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鐘智遠在鐘家的地位,也知道鐘家今后不出意外的話就是鐘智遠的東西。
如果鐘智遠不承認她,那她還做什么鐘家的小公主,搞不好第二天就要被遣送回曾經(jīng)的家了!
鐘離離立刻收起自己的小性子,哀求鐘智遠。
可鐘智遠似乎鐵了心,對她置若罔聞,用最快的速度安排了回去的行程,當天便要離開。
白知徒剛和哥哥相認,轉(zhuǎn)眼又要分離。
雖然這個哥哥他還不熟悉,但相處的時候感覺還不錯。
他摸著自己的胸口,感覺不是那么開心。
鐘智遠摸摸白知徒過于潮流的頭發(fā),“雖然我也很想留下來,但我估計你也不習(xí)慣。有空來京市找我,我?guī)銈內(nèi)ヂ糜危院贸缘摹!?br />
白知徒被摸著頭發(fā),點點頭。
確實,如果鐘智遠就這么留下來,靠在他身邊,那他一定會別扭,還不如這樣拉開距離,慢慢熟悉。
“我不知道你以前是怎么生活,但現(xiàn)在不一樣,你記得,在京市,你有一個哥哥在,所以……不要委屈自己,知道嗎?”鐘智遠知道白知徒本事很大,還是忍不住操心,像許多面對分離的大家長一樣,啰里啰嗦。
聽著鐘智遠囑咐的‘多吃飯,多喝水,強身健體,不要熬夜’等囑托,白知徒眨眨眼,“蘇蘇會照顧我的。”
在此之前他一直跟著蘇云檐生活,蘇云檐怎么做他就怎么做,養(yǎng)成了不少好習(xí)慣。
而且蘇云檐也會幫他打理生活的方方面面,教他怎么才能更好地掌握自己的生活。
在蘇蘇的幫助下,他已經(jīng)把自己的生活提高了不止一個檔次。
在他心里,沒有誰能比蘇蘇更厲害了。
鐘智遠沒想到自己弟弟能把‘吃軟飯’說得這么清新脫俗,一時沒有語言,想了半天只能拍拍弟弟的肩膀,“那就行,好好跟人家過日子。”
男大當婚,男大當嫁。
這次回去,得開始準備將來的新婚禮物了,總覺得要不了多久就能用上了。
鐘智遠走后白知徒又恢復(fù)了和之前一樣的生活。
只是現(xiàn)在每天早上、中午、晚上,都能收到來自遠方的哥哥的親切問候。
“吃飯了嗎?”
“在干什么?”
“喜歡這個嗎?”
有點啰嗦,還有點煩。
可白知徒每次都會捧著手機,笑不攏嘴地回復(fù)鐘智遠。
于是蘇云檐每天放學(xué)都能用小推車推一車的快遞回家。
白知徒的,白知徒的,還是白知徒的!
而且大部分都是從京市寄過來的,發(fā)件人:鐘智遠。
看來這位鐘大哥回京后找到了和弟弟拉近關(guān)系的方法,那就是不停地買買買。
用金錢腐蝕弟弟的心靈,用欲望讓弟弟對他產(chǎn)生感情!
據(jù)蘇云檐觀察,家里這位白大師的心靈已經(jīng)被腐蝕地只剩一點小渣渣了。
白知徒坐在地上快樂的拆快遞,“杯子,大哥干嘛買杯子啊,家里又不是沒有杯子……蘇蘇,你說我用這個喝牛奶怎么樣,這樣我就有一個專屬的喝奶杯子了。誒,大哥還買了一條毛毯,干起來好丑啊……好吧,摸起來感覺還不錯,晚上可以裹著睡覺……”
拆著拆著,估計是拆高興了,白知徒的耳朵和尾巴又‘biu’地冒了出來。
隨著白知徒快樂的心情搖搖晃晃,可愛至極。
蘇云檐嘆了口氣,拿起書包回房間做作業(yè)。
走之前還刻意摸了一把白知徒的尾巴根,把白大師嚇得渾身炸毛。
白大師的尾巴手感真好,比鐘大哥買的毛毯好多了。
時間越來越靠近年關(guān),青禾大學(xué)也迎來了期末的ddl。
蘇云檐和趙文奇為了最后的考試都瘋了,就差頭懸梁錐刺股。
白知徒么……每天的任務(wù)就是為努力學(xué)習(xí)的蘇蘇大人泡茶,熱洗澡水。
他以前還萌生過學(xué)習(xí)的念頭,但是看了看自己落下的課程,放棄了。
反正這輩子也不靠學(xué)習(xí)吃飯,就當一個快快樂樂的文盲吧!
白知徒是這么想的,可是鐘智遠不知道從哪里得知白知徒從沒上過學(xué)。
高學(xué)歷高學(xué)識的鐘大哥憤怒了,一口氣給白知徒寄了百十本書,囊括了從小學(xué)到高中的全部課本和課外讀物,還有厚厚一疊練習(xí)冊。
白知徒被知識的海洋埋沒,不知所措。
蘇云檐很高興地接受了鐘大哥的高薪邀請,搖身一變,變成白知徒的家庭教師。
每天自己做完功課后,額外給白知徒補習(xí)一個小時。
鐘智遠不求白知徒能考多少分,但不希望他真的做一個和社會脫節(jié)的文盲。
白知徒也知道大家都是為了他好,只能硬著頭皮開始學(xué)習(xí)。
白天,他是名聲在外的白大師,白老師。
夜晚,他就是一個抱著小學(xué)一年書籍啃的小文盲。
這是蘇蘇老師的要求,即使他小學(xué)一年的東西都是基礎(chǔ),白知徒也差不多已經(jīng)會了。
也要從頭開始學(xué),再打一遍基礎(chǔ)。
就這么苦苦熬了半個月,蘇云檐拿著年級第一的成績單解放了。
白知徒抱著初中的課本也解放了!
趙文奇不出意外,又是萬年老二,拎著書包帶哭著回家了(趙文奇:我只是沙子進眼睛了!)。
美好的寒假生活即將來臨,白知徒準備了一長串的約會計劃。
是的,約會,他終于有機會和蘇蘇過二人世界了!
他們兩個人都黏糊了這么久,卻還沒有正兒八經(jīng)互相表白過,怎么想怎么覺得缺一塊。
鐘智遠得知白知徒都還沒給愛人表白、送禮的時候,連發(fā)三十條長語音,痛罵自己弟弟不靠譜。
“人家好孩子都和你住在一起了,你居然連朵玫瑰花都沒送過?”
“小白,不是哥哥說你,雖然你愛人是一個三百歲的狐貍精,但是我聽說人家那邊三百多歲才算成年啊?人家還是個剛剛成年的小伙子,年輕漂亮,還是好大學(xué)里的好苗子,你咋不知道珍惜呢。”
“你說說你,你平時都靠著人家生活,飯都是人家做的,雖然你給錢了吧,但哥哥還是要說你兩句,你不要不愛聽,這都是我的經(jīng)驗……”
白知徒看著鐘智遠的百度百科,戳鍵盤:【可是百度上說你一直沒有談過戀愛哎OVO,大哥,怎么有經(jīng)驗的】。
還刻意帶上一個小表情,天真單純。
戳人肺管子。
鐘智遠摸著自己的肺管子,狡辯道:“我比你年長,我走過的路比你吃過的飯都多,聽我的,沒錯。”
放下手機,他叫來的自己的秘書,用高薪為他們增加了一項新的工作:制定表白計劃。
秘書辦公室不虧是大企業(yè)的人才,短短一個下午就拿出了一份完美的方案。
據(jù)說綜合了三十二本言情小說,十五本男同小說,外加四個平臺的高級情話。
鐘智遠很滿意,然后把這份方案給白知徒發(fā)了過去。
看著這份八百兆的文件,白知徒做了一個決定:他要在寒假里,給蘇云檐一個正式的表白,然后讓他成為自己的男朋友!
白知徒每天深夜都縮在被窩里和鐘大哥偷偷密謀。
針對這份方案,進行了全方位的討論。
鐘大哥告訴他,所有的戀愛關(guān)系里,用心準備的驚喜是每個人都不能拒絕的東西。
雖然說送東西和花錢很俗,但現(xiàn)在的小年輕都認為,錢在哪里,愛就在哪里。
能為一個人花大錢,那一定是有很深的感情。
單身到現(xiàn)在的鐘智遠和第一次戀愛的白知徒,一個敢教,一個敢聽。
白知徒上網(wǎng)查了查,發(fā)現(xiàn)和鐘大哥說的大差不差,于是真的聽了進去。
第二天清晨,蘇云檐揉著眼睛準備去做個簡單的早飯吃。
平時白知徒是不會起床的,老道士也抱著酒瓶子醉生夢死,綾清道長更是已經(jīng)辟谷。
所以整個家里只有他一個人吃早飯。
結(jié)果今天剛一下樓,就看到餐桌上已經(jīng)擺滿了一桌子的早飯。
中式的,西式的,硬菜,素菜,拌菜……應(yīng)有盡有。
蘇云檐以為自己沒睡醒,揉揉眼,再睜開,還是這幅場景。
白知徒圍著小圍裙,手里還拿著一個鍋鏟,“你醒了,早飯都已經(jīng)弄好了,快吃吧。”
“這些……都是你做的嗎?”蘇云檐看眼前精致的早飯,對白知徒深深懷疑。
“當然不是,我只負責(zé)最后熱一下。”白知徒就是不太會做飯,所以說得理直氣壯,“怎么樣,這些都是我早起出去買的。”
蘇云檐摳了摳鼻翼,“老白,你是不是又抓爛了什么家具,沒事的,我又不會怪你。”
白知徒脫下圍裙,一臉莫名其妙,“沒有啊。”
他都多久沒造孽了,那都是黑歷史了!
“那你……是生了什么病嗎?”蘇云檐拖著椅子坐過去,用手背試探白知徒的額頭,“要是真的有什么大問題,咱們不要瞞著,無名道長肯定知道怎么解決。”
“……”白知徒終于看明白了,原來蘇云檐以為他不行了,才會這么說。
白知徒壞心眼升起,順著蘇云檐的話倒在他肩膀上,故作柔柔弱弱地說:“哎,被你看出來了,其實我這里很痛。”
指著自己的胸口,皺起眉心,“昨晚我輾轉(zhuǎn)反側(cè),怎么也睡不著……”
“可你昨晚呼嚕打得很有節(jié)奏啊。”蘇云檐戳破白知徒的謊話。
“……”白知徒差點被噎住,干脆破罐子破摔,“我胸口疼我好難受我頭也暈眼也花我需要蘇蘇的一個親親才能好!”
蘇云檐‘撲哧’一聲,笑得肚子疼。
在白知徒逐漸控訴的眼神里慢慢收斂,然后仰著頭吻了過去。
輕輕一觸便立即滑到白知徒的左側(cè)脖頸,小聲:“你直接說不就好了,我又不是不愿意。”
“真的?”白知徒單手摟住蘇云檐修長的腰,把人拉得離自己更近,看著那雙水意盈盈,還帶著一絲羞澀的眼睛,心里悸動,“那我要再加深一點……最好是喘不過氣的那種。”
語畢,都沒給蘇云檐回應(yīng)的機會,便又覆身過去。
這一次可不是小打小鬧的親吻,白知徒拽著蘇云檐親了個夠。
等蘇云檐感覺實在呼吸不過來,用力把人推開的時候,他身上的睡衣都被解開三顆扣子了!
還有一只罪惡之手在睡衣里胡亂摸索。
白知徒只是想在吃飯前耍個流氓,但他忘記了對面的人是什么屬性。
蘇云檐舌尖舔過下唇,自帶狐貍精極致的魅惑。
脫落一半的睡衣被他掛在胳膊肘,大片大片的肌膚差點晃瞎白知徒的眼睛。
下一秒白知徒就被蘇云檐撲倒了,三百多年總算撈到一個男朋友的男狐貍精‘biu’地蹦出耳朵和尾巴,輕輕蹭在白知徒的大腿根。
這股暗示的意思再明顯不過。
他,蘇云檐,想開葷了!
白知徒面露驚恐,“……”
大哥,救命!你妹說接吻的后果是這個啊!
他還沒準備好啊!
他甚至還沒多學(xué)兩個姿勢捏!!
就在蘇云檐準備大清晨來一場弓硬上霸王的戲碼的時候,小庭院的草叢傳來一陣淅淅索索的聲音。
一個小人偶順著窗戶飛到兩個人面前。
如果他們沒看錯,小人偶的鼻子還動了動,一道虛弱的女聲從小人偶的身體里傳出來,“好香啊……好香好香好香啊!”
說著這句話,小人偶‘啪嘰’掉到飯桌上。
但是它不死心,小腿兒亂蹬,一爬一爬的,企圖往它旁邊的紅豆粥靠攏。
這不是裝著林雪瑤魂魄的小人偶呢,難不成……林雪瑤睡醒了?
作者有話說:
感謝大家訂閱~
歐耶,假期第一天!是誰正舒服地躺在床上玩手機,沒錯,是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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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83 章
林雪瑤醒沒醒暫時不知道, 但是她餓了是一定的。
紅豆粥的香氣一直鉆入她的鼻腔,也不知道她那個木頭鼻子是怎么聞到的。
蘇云檐眼疾手快,用塑料勺子舀起一勺子紅豆粥, 放到小木偶的嘴邊。
小木偶聞了聞, 然后張開滿是木頭渣子的嘴巴,連勺子一起咬住,吧唧吧唧兩聲, 勺子只剩下一個勺柄。
小木偶滿足地打了個嗝。
蘇云檐:“……”
世界上的塑料制品好像有救了。
蘇云檐喂飯的時候衣服還沒拉上去, 大尾巴纏纏綿綿地繞在白知徒的大腿根。
這種香艷的場景深深刺激了某個白姓處男的心臟,他瞇著眼睛幫蘇云檐把衣服穿好,把睡衣的扣子扣到最頂上,一絲不茍。
還、還沒正式表白呢, 怎么能肌膚貼貼,這樣是不道德的!
白知徒, 你要守住本心,不能做一個提上褲子就結(jié)束的渣男!
小木偶吃飽后好像很舒服, 在飯桌上滾了兩圈, 慢慢地,有一道白色的煙霧從小木偶的身體里飄出來。
順著空氣飄飄悠悠, 最后凝結(jié)成一個熟悉的人影。
蘇云檐驚喜地指著人影,“雪瑤!”
“云檐!”林雪瑤蘇醒后能見到曾經(jīng)熟悉的人, 心里那種漂浮不定的忐忑瞬間平安落地,她用力呼吸, 然后和白知徒打招呼,“白大師, 好久不見。”
“你終于醒了。”白知徒叼著一個粘豆包, “你睡了好久, 還記得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嗎?”
林雪瑤嘆氣,“我記得,說起來真是倒霉……”
林雪瑤變成林家的供奉后,過了一段很舒服的安靜的生活,每天只要看著林家老宅的花開花落即可。
而且老太太會經(jīng)常來和她聊聊天。
和老太太聊天的時候,她得知林家找到了她的舅舅,并且已經(jīng)安排舅舅找到工作,結(jié)婚生子了。
林雪瑤對林家的感激之情無法言表,他們根本沒有血緣關(guān)系,林家還這么幫她,所以她只想一直待在林家,好好守護這個善良的家族。
當林老夫人請他幫忙的時候,林雪瑤二話不說就答應(yīng)。
她也找到了那個背后搞事的女人,只是那個女人身上有一股奇怪的動物味道,她沒辦法靠近。
最后還被那個女人趕了出去。
好在她探到了白老夫人的情況,回去告訴林老夫人就行。
她是這么想的,只是在回去的路上出現(xiàn)了差錯。
她回去的時候晴空萬里,連一朵云彩都看不到,可就是這樣的天氣下,她剛走過一個小山頭,晴天中一道悶雷混雜著閃電生生打在她身上。
這道雷不同于她還沒死的時候看到的雷,巨大的雷聲里還有電流,和一股無法反抗的威壓。
最痛苦的就是這道沒辦法形容的威壓,不像白知徒帶給她的壓力,更像是她仰頭看向無邊無際的天空的時候,那種廣袤,空寂的感覺,像一張大掌一樣覆蓋在她的魂魄上,想要直接把她碾碎。
林雪瑤只是一個小小的魂魄,在這樣的威壓之下差點魂飛魄散。
幸好她體內(nèi)還有一股白知徒的氣息,保著她的命,沒有辦法,她只能暫時把自己封閉起來,等養(yǎng)好了身體再蘇醒。
沒想到這一睡居然這么久。
幸好她被白大師的朋友撿到了,不然還不知道在哪呢。
白知徒聽著林雪瑤的形容,總覺得不對勁,“這是……天雷?”
可天雷只存在傳說中,那是修真之人才會經(jīng)歷的雷劫。
他們現(xiàn)在這個社會靈氣漸無,所謂的修道之人也只是在修煉一個皮毛,根本夠不上修真門檻的一半。
這樣的大環(huán)境下,怎么還會有天雷呢?
而且這個天雷又為什么會找上林雪瑤?
林雪瑤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魂魄,身上沒有任何苦大仇深,也沒有什么無法企及的功德金光,天雷為什么要對她下殺手?
“我也不知道,但那道雷真的很恐怖。”林雪瑤漂浮在半空中,晃晃蕩蕩,“幸好白大師渡我的時候,那股氣息還在,保了我一命。”
蘇云檐的面色也凝重起來,他活得時間比較長,對天雷也略有耳聞,聽說過天雷的傳說。
但那只是傳說啊,現(xiàn)在怎么還會有呢?
“雪瑤,你說你身上還帶著老白的一點氣息……這道雷,不會是沖著老白來的吧?”蘇云檐這個猜測不是無端揣測,誰讓白知徒是戰(zhàn)狐的血脈呢!
這種傳說中的血脈,剛好配上傳說中的天雷……唔,小說里都這么寫的。
白知徒也想到了這種可能,“可血脈又不是我自己選擇的,總不能要劈死我吧。”
而且他從出生到現(xiàn)在都順順利利的,老道士還成天嚷嚷他是什么天道親兒子,怎么看也不像天道要劈死他的樣子啊?
“更何況,我本來身體也不好,要是找不齊老道士給我的名單,我也活不長,何必多此一舉呢。”
“你不是找到其他能活下去的方法了?”蘇云檐道。
“……”白知徒恍然大悟,“所以天道就要劈死我?”
蘇云檐:“……”
不是啊,這可不是他說的。
這句話被出來呼吸新鮮空氣的老道士聽到,狠狠給了白知徒一個腦崩,“惡意揣測天道,你小子今晚睡覺最好一只眼休息一只眼放哨,不然半夜三更給你送個閃電過來電死你。”
白知徒眉心簇起,不滿道:“到底怎么回事啊!”
“唉,這不是第一次出現(xiàn)天雷了,我還以為已經(jīng)結(jié)束了……搞了半天只是前菜。”老道士拎著啤酒瓶坐下,吃了兩口飯桌上的早飯,還打了個酒氣十足的嗝,“蘇蘇應(yīng)該知道,百年之前你們狐族遭逢大難,半邊山頭都被火光熏然,大半的小動物都差點死在玉澤山。”
“聽說過,不過那個時候我還小,被家里保護的很好。”說到家人,蘇云檐業(yè)有點煩悶,馬上要過年了,他肯定要回玉澤山一趟。
只是下山的時候他走得很瀟灑,現(xiàn)在要回去面對他們,又不知道用什么心情面對。
“其實那片山火,就是天雷引發(fā)的。”老道士打起二郎腿,和白知徒瀟灑不羈的姿勢一模一樣,“然后我剛好就在附近,所以順手幫你們抗了最后那一道大雷,不是我吹牛,要不是我,整個玉澤山可能就要變成遺址了。”
白知徒:“最后一道?”
“天雷降落的時候不是和數(shù)數(shù)一樣,一二三四那樣有順序的落下的,前面會混著很多道小雷和閃電,最后的那道大雷才是本體,威力也更強。”老道士似乎對雷劫很是了解,“一道小小的天雷,足以讓一個省寸草不生。天雷就是這么厲害,不然怎么會說度雷劫就是赴死,扛得住,原地飛升,扛不住,原地上墳。”
蘇云檐開了眼界了,“道長,你怎么會這么了解啊?”
“這個……”老道士猛然發(fā)現(xiàn)自己說多了,連忙剎住閘。
“老道士!”白知徒大叫一聲。
嚇得老道士一激靈,“小兔崽子你干嘛!”
白知徒指著老道士的臉,“你果然就是個糟老頭子,你已經(jīng)一百多歲了!不對,你不止一百多歲!”
還以為被白知徒發(fā)現(xiàn)秘密的老道士:“……”
很好,徒弟還是那個二半吊子性格,放心了。
“總之,雷劫一旦開始,不好說什么時候又會降下來。”老道士摸著下巴,“我這把老骨頭也不知道還能抗幾次。”
白知徒同樣摸著下巴,“像你說的,天雷是為了渡劫,可是咱們這個世界早就不是修真的世界了,怎么會有人強大到需要渡劫呢?”
老道士撓撓頭發(fā),“這幾道天雷搞不好是跟著我過來的……”
白知徒受夠老道士的謎語人了,拽著他的領(lǐng)口,吼他:“到底怎么回事,你再不說實話,我就斷你的網(wǎng),斷你的酒!”
被卡住兩道命門的老道士投降了,“好好好,我都告訴你們。沒想到還是沒逃過去。”
老道士調(diào)整好坐姿,開口說出的第一句話就差點讓人嚇死。
“其實吧,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白知徒眨眨眼,感覺匪夷所思。
蘇云檐的腦袋上也冒出一個大大的問號。
林雪瑤作為土生土長的青禾市的人類,更傻了。
老道士用手指比出一個數(shù)字一,“地球就是這個一,它是一個整體,在它之上,會衍生出很多很多的小空間,也就是我們平時說的‘大千世界’,數(shù)量到底有沒有一千個那么多,我也不知道。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其中一個就是咱們現(xiàn)在生活的現(xiàn)代社會,另一個就是我的老家,修真界的平壤大陸。”
說出這句話的老道士呼了一口氣,幾百年了,他終于又說出那個名字了。
白知徒的腦袋上同樣冒出一個問號,和蘇云檐一起疑問,“修……修真界?”
老道士面對兩雙大大的眼睛,有些許的尷尬,“就是修真界啊,不然你以為我怎么教的你這么多知識,你、你以為都是天上掉下來的啊!”
該死的,以前誆騙白知徒說自己是神仙,這小子現(xiàn)在不會記起來了吧?
“那你是怎么來到這里的?”白知徒又問道。
老道士撅起嘴,捏著自己的胡子甩著玩,對于來到這里的原因不是很想說。
可是白知徒和蘇云檐一人一邊,把他牢牢夾住,想跑都跑不掉。
“好了好了!我說,我說!”老道士自暴自棄,“我被人甩了,然后我捅了那個人一劍,他就嗝屁了,可是我后悔了,就去找能復(fù)活他的方法,結(jié)果剛找到東西就來到了這里,你們滿意了!”
他為人師表的尊嚴,碎了,徹底碎了!
老道士徹底破罐子破摔,“我在平壤大陸的時候是正道魁首,年紀輕輕就是修真界年青一代的第一人,喂,不要用懷疑的眼光看我,我那個時候真的很帥很厲害。后來……后來我遇到了你們師娘,然后我喜歡上了他,結(jié)果他是魔道那邊的一個魔修尊主,為了偷我的本命寶劍做了偽裝,還收我做徒弟。知道真相后我一氣之下就把人綁了。”
說到這里,老道士眼神不停地往天花板上飄,有點尷尬,還有點后悔,甚至覺得自己有點傻/逼。
“綁起來以后我又干了點很黃很暴力的事情,他生氣了,和我分了手,結(jié)果我一氣之下就把人家捅了……我沒想害他性命的,我發(fā)誓,誰知道他那個時候已經(jīng)氣海受損,了無生志呢。”
蘇云檐舉起小手,問出了一個關(guān)鍵的問題,“師娘……是男生嗎?”
“對。雖然是男的,可是長得特別漂亮,又漂亮又性感。”老道士的臉上泛起夢幻的表情。
白知徒面無表情的拍了他一巴掌,“你對人家做出那樣的事情,還好意思懷念人家?我敢打賭,要是人家還活著,肯定也賞你一個對穿。”
怪不得老道士說他的感情經(jīng)歷是‘強取豪奪’呢。
不,強取豪奪都是在美化他這個糟老頭子,他分明就是對人家虐身虐心!
老道士捂著臉,覺得白知徒說得很對,“他就是故意刺激我,然后求死,他死了以后我就后悔了。我保存了他的尸體,到處尋找能復(fù)活他的機會,后來真讓我找到了,傳說中的還陽丹。呃,還陽丹你們不知道,也不用知道,反正這個世界里沒有,這玩意在我們那比較值錢,也比較罕見。”
“只不過還陽丹的儲存地在一個上古秘境,我和上古秘境的守護神獸打了三天三夜,才拿到還陽丹,順便把守護神獸的神魂收了起來。結(jié)果在我剛剛離開秘境的時候,天上就降下來三道天雷,那個時候我哪還有力氣對抗啊,就只能等死唄,誰知道死沒死成,那三道雷把我劈到這里來了。”
這也是為什么他在這個世界遍尋百年找不到一條回家路的原因。
兩個空間的通道是被天雷打開的,他一介凡夫俗子,不可能用自己的能力打開時空隧道。
白知徒聽了半天,沒聽出和天雷有什么關(guān)系,“這和現(xiàn)在的天雷有什么關(guān)系?”
“繼續(xù)聽我說。”老道士喝了一口紅豆粥,還吃了一個蛋卷,“我不是說了嗎,我把守護神獸的神魂帶走了,你猜猜,它是什么神獸?”
白知徒倒吸一口涼氣,慢吞吞地確認,“你別告訴我……是戰(zhàn)狐?”
要是老道士敢說是,他就把自己四十五碼的拖鞋糊到老道士的臉上!
“很聰明嘛。”老道士吸溜吸溜地喝完紅豆粥,“我本來是在尋找回去的辦法的,誰知道正好碰上玉澤山的山火,起初我以為是這個世界的天雷,結(jié)果抗下那道天雷我才知道,當初劈我的那雷也跟著過來了,而且很有可能是三道雷都跟過來了!”
事實證明,天雷也喜歡混小團隊,一跟就全跟過來了!
“再后來我就在無名山撿到了一個小孩,你再猜猜,這個小孩是誰?”
白知徒已經(jīng)不想說話了,他的拖鞋正在蠢蠢欲動。
蘇云檐儼然當成了故事匯,興致勃勃的舉手,“我知道,是老白!”
“沒錯,玉澤山的蘇蘇小狐貍加一分。”老道士接著說,“你是我撿回來的沒錯,但是有一個地方我騙了你,那就是我撿到你的時候你馬上就要斷氣了,那個時候我心里正窩著火,什么也不想管,于是我就走了。誰知道我還沒走出去五十米,戰(zhàn)狐的神魂就自己飄了出來,附到你的小身體上,救活了你。”
“你的血脈的確不是你自己選擇的,因為是血脈自己選擇了你。”
白知徒一下子收獲了這么多信息,感覺腦袋要爆炸了,耳朵和尾巴不自覺冒了出來,焦躁不安地飛速搖晃。
老道士又道:“那畢竟是上古的生物,憋屈在你這個人類的小身體里很難受,所以你小時候經(jīng)常生病,身體也不好,后來才慢慢融合了一點。但是還不行,你長大后我依然發(fā)現(xiàn)你可能活不長,正好我知道我們那有一味丹藥,可以融合魂和體,只是需要的東西比較難找,我也不確定這個世界有沒有,正好你要自己下山,我就把名單給了你。”
“幸好我沒猜錯,這個世界的天道在保護你。”
老道士笑瞇瞇地吃完了早飯,一抹嘴。
白知徒不明白了,“什么叫天道在保護我?”
老道士:“你還記得我經(jīng)常罵你天道親兒子嗎?我那不是胡說的,戰(zhàn)狐既然選擇了你,就證明你是這個世界的氣運之子,是整個天道的中心。我老家的天雷想要消滅你,這個世界的天道就在保護你。別用這么驚悚的表情看我啊蘇蘇,天雷瞄準的目標就是你家老白沒錯,誰讓他身體里的魂魄不是這個世界的存在呢,戰(zhàn)狐的神魂擱我們那也是不應(yīng)該存在的東西,所以一直在上古秘境中,要不是我貿(mào)然闖進去,應(yīng)該還和還陽丹好好的儲藏在那里呢。”
說到底,天雷劈他不冤枉。
可是當他穿到這個世界后,白知徒變成了那個異類,所以天雷要劈他,也不冤枉。
只是他以為天雷劈了玉澤山就結(jié)束了,沒想到……原來那只是開始。
白知徒摸遍了自己的全身,沒覺得天道哪里在保護他了。
“我能恰好撿到你,你能被戰(zhàn)狐選中,成功活下來,六歲的時候和戰(zhàn)狐融合,二十歲下山,找到另一條保持融合神魂的方法,這就是天道對你的保護。”老道士說,“冥冥之中一切都注定了,一環(huán)扣一環(huán)。”
“那你給我的名單不就沒用了?”白知徒問道,他感覺自己現(xiàn)在非常健康,相信要不了多久他就可以徹底融合身體里的魂魄,變成一個完完整整的健全人了。
“也不一定。”老道士摸了摸鼻子,“這東西在我們那叫‘越級打人丸’,那個丹藥不僅可以凝魂固體,還能激發(fā)你身體里最強大的力量,不過有點副作用,用了以后兩個月內(nèi)都不能再調(diào)動體內(nèi)的真氣。”
白知徒徹底服了,“老道士,你的老家……還真是什么都有啊。”
蘇云檐很擔心地拽了拽白知徒的袖子,“老白,這么說天雷肯定還在盯著你,說不好什么時候就劈下來了。”
“對啊,那我該怎么辦?”白知徒再次看向老道士。
老道士一攤手,“抗唄!還能咋的,這是對你的淬煉,我們那的修道之人都是這么過來的,你師父我長這么大,不知道被雷劈了多少次。”
白知徒真想把自己的拖鞋糊過去,“我和你能一樣嗎!你都幾百歲,我才二十歲!你讓我去抗你帶過來的天雷?”
“住口!不是我?guī)н^來的啊!”老道士拒絕背黑鍋,“是它們要劈我,然后跟著我過來的,再說了要是沒有戰(zhàn)狐的魂魄你早就投胎去了!”
白知徒突然啞口無言,因為他發(fā)現(xiàn)這一連串的事情真是因果循環(huán),一團亂麻。
正如老道士所說,要是沒有魂魄,他早就死了。
可魂魄就是老道士帶來的,要不是天雷劈開了時空隧道,老道士也不可能帶著天雷來到這里,更不可能撿到他。
所以到最后,自己還是要面對這份最后的‘結(jié)果’。
“天雷的威力……真的很大嗎?”白知徒捻著指尖。
“很大,大到你無法想象。”老道士嘆了口氣,“生靈涂炭,寸草不生。”
蘇云檐也說:“聽說當時玉澤山的一半都要被燒沒了……”
小小一個青禾市,要是被雷劈了,估計就真的成遺址了。
可是這里生活著這么多可愛的,善良的人。
他們都在努力生活,享受人生。
白知徒張開手掌,又狠狠握住,頭頂?shù)亩涿兹祝昂冒桑磥砦艺娴囊鹊厍蛄恕!?br />
但是……怎么救呢??
就讓他這么硬抗嗎?
對于這個問題,老道士也不知道,因為無敵的他是憑借體內(nèi)的真氣抗住的。
白知徒活在這個世界,也可能真的重新去修真,修煉一身真氣。
蘇云檐:“天雷會認人嗎?”
要是別人替白知徒抗了呢?
“沒用的,只要沒劈到它們想劈的人,就會不停地降雷。”老道士無奈,老家的雷劫就是這么智能,君不見他多少好兄弟都葬送在雷劫之下。
蘇云檐敗了,他沒辦法了。
白知徒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那我要是嗑藥呢,就你給我的那個名單……”
“可你連原材料都沒湊齊呢。”老道士覺得希望不大。
“慢慢來嘛。”白知徒只剩這一個辦法了,有辦法總比當無頭蒼蠅強。
“好吧。”老道士拍了拍肚子,“既然如此,從今天開始,你要加緊訓(xùn)練,努力提高實力。從前我以為天雷不會找到你,所以對你很松懈,現(xiàn)在看來,天雷還是認準了你,幸好你現(xiàn)在身上有厚厚一層功德金光,還有此間天道給你開的后門,上天有好生之德,一定會給你尋一條生路的。”
白知徒點點頭,其實說白了,就是這個世界的天道對抗老道士老家的法則。
最后會怎么樣,就看誰更強罷了。
他們可是擁有主場優(yōu)勢的,一定不會輸!
“等等。”白知徒想到了什么,“你個死老頭瞞了我這么多東西,我問你,我和蘇蘇是不是真的有婚約?”
他想到了最開始的時候,他拿著照片找媳婦,結(jié)果蘇云檐一臉茫然。
他以為是老道士可能忘記說了,現(xiàn)在想想,搞不好根本不存在這件事!
老道士沒想到會被掀舊賬,拿起酒瓶子又撈了一盤紅豆卷,拔腿就跑。
看著老道士狂奔的背影,白知徒不用他說也知道了。
這個該死的死老頭!
作者有話說:
感謝訂閱~
真相的真相~休息第一天,在家躺了一天,好酥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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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84 章
老道士跑路跑得很快。
只留下一個尷尬的白知徒, 和無知的蘇云檐。
蘇云檐不明白老白怎么突然生氣了,上手摸摸老白的耳朵,給人順毛。
可愛的蘇蘇單純的讓老白落淚。
他怎么也沒想到, 自己這個婚約是假的。
白知徒眼前現(xiàn)在像過電影畫面一樣, 一幅幅飄過他曾經(jīng)干過的蠢事。
腳趾都要抓地了!
當時的蘇蘇一定覺得他是個神經(jīng)病,拿著別人的自拍就說是未婚夫!
等等,可是那個時候的蘇蘇也沒有反駁他啊……
難道, 蘇蘇對他是一見鐘情?
也不是沒可能啊, 畢竟他這么帥氣和無敵!
白知徒的思維再次踩著香蕉皮一路滑行,等他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都已經(jīng)幻想了十八個蘇蘇對他一見鐘情的理由了。
他不能就這么輕易放過老道士。
拉著蘇蘇的手踹開老道士房門。
門后的老道士又嚇得一激靈,啤酒撒了一褲子, “臭小子你要欺師滅祖啊!”
“死老頭,你給我說實話!我和蘇蘇的婚約是怎么回事!!”白知徒舉起靠枕瞄準死老頭, 要是他不說話就立刻把靠枕扔過去。
老道士努嘴,用被子把自己裹起來, 增加一層防御, “就、就是你以前沒什么活下去的欲望,天天說自己是沒人要的小孩, 沒父母沒家庭,我就、我就給你胡謅了一個未婚夫……本來就是想試試的, 誰知道……誰知道你自己就認真了!還真的惦記了人家十多年!”
說實話,看到那么單純的小孩天天寶貝似的抱著一張照片, 老道士的心里那僅存的良心隱隱作痛。
但是如果告訴小白白真相,那么小小白一定會往他的床上扔雷符, 降他個十道八道的雷炸死自己這個不靠譜的師父。
算了, 死道友不死貧道。
獻祭小小白, 生活樂無邊!
“唉,我也是為了你好,看你重新燃起了生活的欲望,我怎么也不能戳破你的幻想啊,不是嗎?你成年的時候,我尋思再編一個理由,讓你放棄就行了,結(jié)果你哭著喊著嚷嚷下山找人,那我不就順水推舟了嘛!”
老道士從被子里伸出三根手指,“我對天發(fā)誓,我真的真的,不是故意的……好吧,你可以斷我三天的網(wǎng)絡(luò),就三天,不能再多了。”
畢竟三天后他的綜藝才更新。
白知徒只聽到了最后一句,梗著脖子狡辯:“你少造謠,我才沒哭!”
蘇云檐終于明白了。
原來根本就沒有這件事,自己當然不知道了!
啊……怪不得第一次相遇的時候,白知徒說自己是他的未婚夫,自己卻沒有印象呢。
難道他們倆之間,其實什么關(guān)系都沒有?
什么天定姻緣,都是騙人的?
蘇云檐好像被一個大棒槌敲了頭,恍恍惚惚。
要是靈魂可以具象化的話,那么一定可以清晰地看到蘇云檐的靈魂好像都在出竅。
白知徒發(fā)現(xiàn)身邊人的不對勁,連忙扶住自家受打擊的媳婦,“蘇蘇,蘇蘇你挺住啊!蘇蘇!蘇蘇,我不能沒有你啊!
老道士從被子里扔出一包零食,砸到白知徒腿上,“別嚎了!兩個笨蛋!雖然之前是我胡編的,但是你們現(xiàn)在還不知道你們倆到底有沒有緣分嗎?你不是都自己算過了?難道卦象也會騙你嗎?!”
怎、怎么了,誤打誤撞也是一種緣分!
比那種確定好的緣分還要有靈氣!
蘇云檐眨眨眼,好像是哦。
白知徒掐著蘇云檐的人中,“是啊,我、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就算過了,你和我有很深的淵源,老道士誤打誤撞真的說對了,你別亂想!”
“真噠?”蘇云檐‘虛弱’地睜開眼。
白知徒立刻發(fā)誓,“我發(fā)誓!”
蘇云檐定定的看著他,“那你今天下廚,我想吃你做的飯。”
“……”白知徒好為難,“可是我做飯不好吃。”
雖然最近練了不少生活技能,但做飯這一塊還是很難吃。
每次蘇蘇想讓他下廚,他都覺得好丟臉。
“沒關(guān)系啊。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喜歡。”蘇云檐抱住白知徒的頭,“你看看,外面的男人,哪個給家里人做飯刷碗,他們?nèi)际菈哪腥耍覀兝习鬃畎袅耍欢ê退麄儾灰粯樱瑢Σ粚Γ课覀兝习卓墒墙^世好男人,你說呢?”
“這是一定的!”白知徒像每個剛剛戀愛的小傻蛋一樣被蘇云檐繞了進去,還沾沾自喜。
蘇云檐抱著白知徒的頭親了他額頭一口,“是吧,我們老白和外面的壞男人可不一樣,所以我這是在給你機會表現(xiàn),證明你和他們不一樣,那你做不做飯咯。”
白知徒挽起袖子,“你就等著瞧吧!”
他一定會做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飯,證明自己的完美!
老道士圍觀全程,在被子里搖搖頭,“哎,師門不幸啊,怎么就出了這么個傻蛋。”
不過這樣也好,至少沒人斷他的網(wǎng)了!
徒弟還是傻點好啊!
老道士這么想著,晚上打算拖出小平板看點電影的時候,猛然發(fā)現(xiàn)自己屋子沒有了信號!
不僅沒了信號,連網(wǎng)絡(luò)也沒了!
手機上收到的最后一條信息是白知徒發(fā)來的嘲諷表情包。
老道士:“……”
氣死他嘞!
天雷一事雖然聽起來駭人聽聞,可白知徒好像沒受到任何影響。
他的性格就是這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他不信天道能樂意讓一個外來的法則在這個世界橫行霸道。
林雪瑤恢復(fù)神智后就回到了林家,繼續(xù)做她的小小供奉。
這個倒霉孩子大概率是因為白知徒而遭了無妄之災(zāi),所以白知徒又免費給她加固了一下魂體。
林雪瑤也不一定要一直做這個供奉,只要她想投胎,就可以立即去投胎。
不過目前看來,她還是更想留在林家。
尋找名單上的原材料和白知徒的旅游計劃不謀而合,兩個人對旅游的事情更上心。
蘇云檐還在想,要不要邀請白知徒去玉澤山過年,搞不好他們玉澤山里有什么寶貝呢。
這個想法還沒成型,就被一通電話打破。
一通來自京市的電話,來電人不是別人,正是白知徒的爺爺。
“我是你爺爺。”略顯蒼老的聲音從電話里傳出,還帶著一股上位者的傲慢。
白知徒正好也想會會這個不討人喜歡的老頭子,老頭傲慢,他就比老頭更傲慢。
在鐘爺爺看不到的地方,白知徒的鼻子都快頂?shù)教焐先チ耍坝惺拢课以趺床挥浀梦矣袀爺爺啊,我好像是孤兒來的。”
蘇云檐正在學(xué)習(xí)下半年的課程,聽到這句話立刻放下筆跑過去,變出更好偷聽的狐貍耳朵,高高豎起來。
尾巴不自覺的擺動。
鐘爺爺好像被白知徒氣到了,“我是你爺爺,你這是什么態(tài)度!”
白知徒捏捏蘇云檐的大耳朵,“我這態(tài)度怎么了,我就是不喜歡你啊,也沒把你當爺爺,怎樣?”
他力求一句話把對面氣吐血,所以怎么刻薄怎么來。
那頭的人可能真的被氣得不輕,好久都沒說話,只有粗喘的聲音留在話筒里。
過了一會,鐘爺爺才又說:“快過年的時候,鐘家有宴會,記得八點到場。”
他的語氣不是懇求也不是商量,而是明晃晃的下命令,似乎讓白知徒回家吃家宴好像是無上的榮耀。
如果白知徒拒絕,那就是他不識好歹。
白知徒確實‘不識好歹’,他不僅拒絕了,還把鐘爺爺罵了一頓。
什么‘死老頭子’‘臭不要臉’‘千年王八萬年龜’都用上了。
這么多年,就沒有幾個人敢這么對他說話!
白知徒一通國罵后,鐘爺爺憤怒地掛斷了電話。
白知徒抱著胳膊,“居然讓他先掛電話,氣死我了!”
要掛也應(yīng)該是他掛斷!
蘇云檐沒想到白知徒居然在這種細枝末節(jié)上生這么大的氣,變身成小狐貍的模樣跳到白知徒懷里,爪爪里還攥著一只黑色簽字筆。
白知徒抱著軟軟的‘小福泥’蹭了蹭,用蘇云檐的毛茸茸治愈自己,“蘇蘇,其實我挺想去看看的,我要看看這個鐘家到底是個什么東西。”
“我也覺得你應(yīng)該去看看。”蘇云檐糯嘰嘰地打了個小哈欠,學(xué)習(xí)學(xué)累了,“你別忘了,爸爸媽媽的墳還在京市,你應(yīng)該去看看的。”
“唔,可是我已經(jīng)拒絕了。”白知徒絕對不會拉下臉再回頭的。
幸好這個時候,鐘智遠打來了電話,給白大師遞上了臺階。
白大師攥著符箓,快速從臺階上走下來,答應(yīng)了鐘大哥的邀請。
蘇云檐需要回玉澤山,便不陪白知徒過去。
這一次是白知徒自己的事情,他決定誰也不帶,就自己過去。
從青禾市到京市,不過短短兩個小時的車程。
因為車票買不到,白知徒只能蹭了一輛順風(fēng)車。
這兩個小時,白知徒覺得像過了兩輩子。
他焦急,不安,還有點氣憤。
腦海里幻想著見面后怎么怎么打臉,怎么怎么報復(fù)鐘家。
忍不住打開自己的微博,想用上網(wǎng)打發(fā)時間。
他這段時間雖然沒怎么直播,但是一直保持著每天一更新,認真地做科普。
以前做這件事的時候感覺是在打工,使命感也有,但不強。
見過爸媽以后,突然覺得使命感強了許多。
看著評論區(qū)一大片的‘恍然大悟’‘原來如此’,白知徒心里的焦躁慢慢消退。
當然,在這種評論中還夾著許許多多的‘狗男人’‘還不開直播’‘你是退出直播界了嗎’。
看到這些評論,白知徒搓了搓鼻子,無顏面對。
因為他真的很久沒直播了。
所以他一下車便打開了直播的攝像頭。
沒錯,他的開播時間就是這么隨心所欲!
觀眾們都習(xí)慣了白知徒的突然襲擊,順著直播鏈接涌進直播間,開始‘鞭打’失蹤人口。
【服了,你這個人還知道回來】
【奶奶,你關(guān)注的主播活了!】
【你這是終于找到你的直播密碼了?】
【誒,主播今天是在哪啊,背景好嘈雜】
“我現(xiàn)在在車站。”白知徒熟練地刷卡出站,找到一個有明顯地標的地方停下,“我在京市。”
從順風(fēng)車上下來他又坐了幾站地鐵。
誰知道鐘家別墅縮在的位置居然還沒到!
【剛剛太昏暗我還沒看清,現(xiàn)在看清了,主播你瘋了吧,你的頭發(fā)染成桃粉色也就算了,現(xiàn)在怎么成七彩雞窩頭了!】
【哈哈哈哈哈哈好好笑的殺馬特啊救命】
【神啊,誰來救救這個男人的審美,即使臉再帥也不能這么胡亂折騰啊】
白知徒揪揪自己七彩的劉海,“我不是瞎折騰,我這是有用的。”
他要頂著這一頭七彩雞毛去鐘家,氣死老古板。
反正他沒什么人認識,也不怕丟人!
而且這只是個假發(fā)頭套,他自己的頭發(fā)早就染回黑色了。
【但是別說,主播的這個發(fā)型,別有一番風(fēng)味】
【是的,雖然是七彩的,但是主播染來還挺好看,這就是帥哥的魅力嗎】
【干,我還從來沒見過主播這么神奇的男人】
白知徒雖然帶著一個滑稽的假發(fā),奈何自身氣質(zhì)和帥氣的臉蛋不允許,他還是把一頭七彩雞窩打扮出了自己的魅力。
不過這樣的頭發(fā)再好看也有上限,足夠氣昏那個鐘爺爺了。
從白知徒現(xiàn)在的位置到鐘家比較遠,打車可能需要一百多塊錢。
白知徒摸了摸自己的口袋,不打算把這一百多浪費到鐘家身上。
正好旁邊有一輛共享電瓶車!
白知徒掃開電瓶車,長腿一邁,立刻變成道路上最靚的男人。
【救命啊,主播怎么會騎共享單車的啊!!】
【神他媽不想浪費錢,可是你騎車過去不會累死嗎?】
【我在京市啊,主播我拉你啊!!】
“沒事,我身體好,就當旅游了。”白知徒吭哧吭哧地騎車,真的開始欣賞起街邊景色了。
京市和青禾市是截然不同的環(huán)境。
青禾市的綠化很多,非常符合它的名字,京市則是更多的現(xiàn)代化建筑,更像一座鋼鐵森林。
因為還有幾天就要過年了,所以街道上已經(jīng)掛滿了紅色的彩帶,節(jié)日氣氛十足。
白知徒被老道士揪著修煉,現(xiàn)在身體素質(zhì)已經(jīng)有了質(zhì)的飛躍。
區(qū)區(qū)騎車,不再話下。
直播間的觀眾們就這么看著白知徒愣是從出站口騎到了別墅區(qū)。
途中還因為頭發(fā)顏色驚詫了不少過路人。
看著別墅區(qū)門庭若市的景象,觀眾們大開眼界。
【這里是京市有名的富豪區(qū)啊,主播來這里干什么?】
【難道是這里出事了?需要主播來救場?】
【可是馬上要過年了啊,】
【哪家人這么倒霉,大過年的出事啊】
【不知道為啥,我感覺有大事發(fā)生,前排兜售瓜子爆米花咯】
【來了來了,我?guī)е业默F(xiàn)撈鴨脖來了,我準備好了!】
越來越多的觀眾來到白知徒的直播間。
白知徒放好手機,給鐘智遠發(fā)了個信息,便向鐘家走去。
鐘家的老宅在別墅區(qū)最后一片區(qū)域,背靠深山,還有一片人工湖泊。
雕梁畫柱的建筑物和前面幾片區(qū)域的現(xiàn)代化建筑格格不入,卻自帶歷史的厚重感。
鐘家確實是百年世家,這個底蘊簡直呼之欲出。
白知徒站在鐘家門口,摸著下巴得出了這個結(jié)論。
“您好先生,請問有請柬嗎?”兩個門衛(wèi)發(fā)現(xiàn)白知徒在門口徘徊,主動詢問。
白知徒:“……”
好像沒有,因為大哥說親自出來接人,所以就沒給。
“嗯……我沒有,我在等人。你們不用管我。”白知徒腳步一轉(zhuǎn),往旁邊站去。
門衛(wèi)大哥看了他兩眼,掏出對講機:“別墅門口出現(xiàn)可疑人物,正在觀察,over。”
白姓可疑人物:“……”
當著本人的面說他是可疑人物,這合理嗎!
【哈哈哈哈哈哈主播被當成可疑人物了,我笑死】
【我靠這是別墅嗎?這明明就是莊園,媽的我恨有錢人!】
【這家人還真恨不起來,人家傳承百年了,老祖宗好像是功勛之后,后來轉(zhuǎn)業(yè)從商了】
【門口真熱鬧啊,這就是富豪的世界嗎?】
白知徒等了兩分鐘,沒等到鐘智遠,卻等到了來接朋友的鐘離離。
鐘離離穿著一身淺粉色的晚禮服,迎接幾個穿得漂漂亮亮的大小姐。
白知徒不得不承認一口氣看到這么多優(yōu)雅漂亮的女孩子,的確很養(yǎng)眼。
除了那個令人無語的鐘離離。
鐘離離可能是這批人里家世最好的,所以其他人對她都有些恭維。
這些贊美的話語又讓這個女人飄了,揚著下巴不可一世。
論起性別,黃鶯比鐘離離親切完美,論起張揚,李濟琛都比她炫富炫得可愛。
白知徒看人的目光肆無忌憚,鐘離離很快便注意到了他。
還有他那一頭爆炸眼球的假發(fā)。
“你!你怎么會在這!”鐘離離指著白知徒,氣得大叫,“還有你的頭發(fā),你神經(jīng)病啊!”
白知徒摸摸自己的假發(fā),“關(guān)你屁/事,你誰啊?”
“我是鐘家的大小姐!”鐘離離大叫。
白知徒挑眉,“哦?你是嗎?你是大小姐,那你猜,我是什么?”
鐘離離氣結(jié),“爺爺親自給你打電話,你不是說不來嗎?!”
“是啊,他給我打電話我當然不來。”白知徒吊兒郎當?shù)卣局翱墒俏掖蟾缬H自給我打電話,我能拒絕他嗎?所以我就來咯,怎么你不開心?太好了,你不開心那我就開心。”
【主播好能懟】
【不是,這個女的惹到主播了嗎?干嘛這么刻薄啊,人家小姑娘都氣得顫抖了】
【一個大男人這么對待女生,有點下頭】
白知徒看到評論,不爽,“她惹到我了,所以我懟她,有問題嗎?”
【我竟無言以對】
【前面哪里來的奇葩,男的就不能罵人了?懟人還要區(qū)分男女嗎】
【我覺得懟得好,沒看那個女人不可一世的模樣嗎】
【聽她的意思是什么鐘家大小姐,來頭好像不小誒,主播hold住嘛】
鐘離離被白知徒氣得一句話說不出,整個人都在顫抖。
旁邊的小姐對兩人的關(guān)系感到好奇,“離離,你沒事兒吧?他是誰啊?怎么頭發(fā)這么沒品味啊。”
鐘離離沒好氣地吼了她一句,“不知道,不認識!”
小姐無端被人泄憤,還是在這么多人面前,漲紅了臉,覺得非常難堪。
白知徒掃了這群人一眼,除去幾個面相不怎么樣的,大部分都是正常的面相,小善小惡,平凡普通。
還有幾個女孩身上有淡淡的功德金光,巧了,剛才被鐘離離懟的那個小姐,身上的功德金光是最厚的。
白知徒從口袋里掏出一把黃符,“本人的職業(yè)是算命,一張保命黃符十萬塊,誰要啊?”
【……】
【主播怎么又開始擺攤算命了】
【時間間隔太久,我都忘了主播是靠擺攤發(fā)家致富的】
【這叫什么?這叫回歸簡樸.jpg】
白知徒這副樣子讓鐘離離覺得很丟人,她簡直氣瘋了,“你有病吧!你是乞丐嗎?乞討到鐘家門口來了?你等著,要是爺爺知道了,一定繞不了你!”
白知徒淡淡地瞧了她一眼,繼續(xù)擺弄自己的黃符。
幾個小姐都很猶豫,她們從沒聽說有人敢在鐘家門口擺攤的。
而且還是在這個脾氣不好的鐘離離面前。
可是……為什么鐘離離好像很害怕他的樣子?
幾個人互相對視一眼,功德金光最厚的小姐第一個站出來,給白知徒轉(zhuǎn)了二十萬,“剛好我家里人最近身體不好,買個心安。”
然后壓低聲音對白知徒說,“拿著錢就走吧,這里不是你應(yīng)該過來的地方,鐘離離要是真的生氣了,你就麻煩了,知道嗎?”
白知徒仔仔細細看了一下她的臉,“家里人身體不好?最近有沒有人給你家送禮,把收到的禮物有一個算一個全都扔出去,然后在你們家房子四個角都撒一點黑狗血。用完人家的血后記得給小狗找個好人家,懂了嗎?”
“你、你怎么知道最近有人送禮。”小姐懵住了,因為他們家最近因為職位調(diào)動的原因,真的有不少人往家里送東西!
“收你二十萬,自然要干點活。”白知徒兩句話凈賺二十萬,美滋滋。
親眼見證白知徒幾句話賺到二十萬的觀眾們有些激動!
【出現(xiàn)了,玄學(xué)大師的終極奧義—精準算命!】
【我也好想讓路人白給我算一卦啊,我從他第一次直播蹲到現(xiàn)在,一次都沒接觸過】
【不是可以給主播發(fā)私信嗎?樓上沒發(fā)過?】
【嗚嗚嗚嗚我家平平安安的,我給主播發(fā)私信說單純算命,可是主播一次都沒理過我】
【太慘了,不知道該祝你家宅和平還是安慰你被主播無視】
有人捧白知徒的場,鐘離離更生氣,但是她也不想在大門口大吵大鬧,讓別人看了笑話。
她要進屋去告訴爺爺,到時候爺爺肯定會出來處理的!
這么想著,鐘離離裙子一擺,踩著高跟鞋走了。
其他人見狀,也紛紛跟上。
買了黃符的小姐有些猶豫,最后還是捏著黃符走了。
白知徒又開始百無聊賴,和直播間的觀眾們聊天。
【主播到底來做什么啊,不會就是做生意吧?】
【是啊,這都多久了,怎么這么平靜,我零食都快吃完了。】
“我今天是來找人的,我的哥哥。”白知徒靠著墻壁,回復(fù)屏幕上的評論,“順帶打個臉。”
仰頭看看天空,白知徒突然道:“正好沒事干,我來給大家講個故事。”
說著,他把直播間的名字改成【無情豪門扔掉親孫:來自二十年后的復(fù)仇】。
白知徒把自己的身世從頭到尾講了一遍,震地小伙伴們都呆住了。
他沒有隱瞞什么,直言不諱地說:那個被拋棄的孩子就是我。
【天啊,主播的身世……居然是這樣的?】
【拋棄孩子是遺棄罪!!是犯法的!!!氣死我了!!】
【感覺主播的父母死得也好冤枉,這就是豪門嗎?】
【我不敢想象,要是主播沒有遇到主播的師父,沒有活下來,現(xiàn)在是不是早就尸骨無存了?】
【想都不用想,荒山野嶺的,一個成年人都不一定能活下來,更別說一個孩子了,鐘家真是不做人!】
大家義憤填膺的時候,鐘智遠姍姍來遲。
“小白,小白!”鐘智遠一路小跑,氣喘吁吁,“實在對不起,剛出來。”
白知徒說:“沒事,反正也沒等多久。”
鐘智遠一抬頭就看到白知徒給他的驚喜,動了動嘴唇,“小白……你的頭發(fā),挺別致的啊。”
“我也這么覺得!”白知徒很滿意鐘智遠的眼光。
“不過,今天是不是還是染回來比較好?”鐘智遠平復(fù)了一下奔跑的氣喘聲,“家里今天來了一位貴客,據(jù)說姓莫,來頭很大,不知道爺爺怎么把人請到的,好像是在尋求什么支持。你要是這么進去,太扎眼了。”
能和老爺子聊到一起的貴客,說不好又是一個老古板。
老古板不可怕,可怕的是位高權(quán)重的老古板,他可不能讓白知徒被人欺負。
“姓莫?是不是大家都叫他莫老啊,還是在機關(guān)單位工作的?”白知徒摸摸自己的假發(fā),“那我覺得應(yīng)該沒事,他應(yīng)該挺喜歡我的。”
雖然他幺蛾子比較多,但這么久以來,工資都是莫老發(fā)的,還經(jīng)常給他發(fā)獎勵金。
應(yīng)該挺喜歡他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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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85 章
白知徒說的斬釘截鐵的, 鐘智遠卻不信,“你確定?你怎么這么肯定。”
他這個弟弟明明都沒離開過青禾市,怎么會認識京市的大人物?
“百分之八十多吧。”白知徒折中說了個好感度。
其實他和莫老一直有聯(lián)系, 還經(jīng)常給他送包裝過的小黑龍的洗澡水。
他又不是傻子, 這么牛/逼的一個老爺子,他肯定要打好關(guān)系,畢竟工資都在人家手里呢。
而且莫老這個人學(xué)富五車, 虛懷若谷, 和他聊天很開心。
莫老是從基層一步一步干上去的,看人看物的角度和心態(tài)都和普通人不一樣,每次和他聊天,白知徒都能學(xué)到很多不同的道理。
老道士教給他安身立命的本領(lǐng), 莫老就教給他為人處世的方法。
說起來,老道士也是被莫老拐回去的。
這位老爺子是直接拿捏了他們無名山兩代人啊!
“你真的不染回去?”鐘智遠看看時間, “還有一會才開始,我們還有時間。”
白知徒搖搖頭, “我不。而且我這個是假發(fā), 只是用來氣老爺子的,我說大哥, 我要是欺負老爺子了,你不會生氣吧?”
眼神緊緊鎖定鐘智遠, 要是鐘智遠站在鐘老爺子那邊,他手里的黃符現(xiàn)在就糊到鐘智遠的腦門上, 給他測測智商。
“當然不會,爸媽的仇我還沒和他們算賬呢。”鐘智遠咬著牙摸摸白知徒的假發(fā), 假發(fā)質(zhì)量還挺好, 軟軟的, “你要是能氣氣那個老頭,我還巴不得呢。”
雖然老爺子對他有養(yǎng)育之恩,但他鐘智遠愛恨分明。
他感恩老爺子的養(yǎng)育之情,但這不代表他會忘記父母的仇怨。
“那行,你先帶我去個比較安靜的地方。”白知徒嘚瑟地晃了晃頭,“對了,給我一張鐘家人的合影,我有用。”
七彩頭發(fā)隨著他的動作搖搖晃,還掉下來不少假頭發(fā)絲。
鐘智遠發(fā)給白知徒一張合照,順便告訴他誰是誰,他雖然不理解白知徒要干什么不過他還是帶著白知徒去到老宅的一個偏門。
這里早就被荒廢了,人跡罕至,枯草旺盛,還泛著嗖嗖的冷風(fēng)。
鐘智遠抱著胳膊,“小白,你到底要干什么啊。”
這句話也是直播間的觀眾們想問的。
這么黑暗的環(huán)境,不做點什么都對不起這個環(huán)境啊。
白知徒拿出早就寫好的招魂符,狠狠拍在地上,兩根手指抵在唇邊,念起咒語。
雖然白知徒還帶著那頭七彩假發(fā),可是此時此刻的他無端多了幾分玄學(xué)天師的氣質(zhì),讓鐘智遠忍不住后退了兩步。
陌生,無比的陌生。
鐘智遠好像從沒見過這樣的白知徒。
【!!!白大師帥炸了,即使他審美奇怪,我也覺得他好帥】
【這聲老公我先叫了!!】
【救救我救救我,好久沒見到這么帥氣的白大師了】
【他到底要干什么啊?】
干什么?
白知徒念完咒語,冷笑。
真是感謝鐘家把老宅設(shè)置在這么靠近山林的地方啊。
山林藏陰,最適合孤魂野鬼們養(yǎng)魂了。
果然兩張符在鐘智遠和觀眾們的注視下,慢慢消失在地表。
白霧隨之生氣,剛剛凍人的冷風(fēng)似乎更加陰冷,險些讓鐘智遠站不住,牙齒都在打顫。
白霧中好像還纏著無數(shù)黑色的影子,隨著白霧和冷風(fēng)呼嘯而過。
尖銳的叫聲穿破空氣鉆入耳膜,那不像人類的聲音仿佛能喚醒人類心底最痛苦的回憶和最恐懼的情緒。
鐘智遠的眼前好像出現(xiàn)了媽媽去世,爸爸出事的日子。
小小的孩童獨自抱著剛剛出生的弟弟……
【我靠我靠,我的畫面突然花了】
【我也是,我怎么感覺這次白大師召出來的不像好東西啊】
【我隔這么老遠都感覺到陰冷了,能是什么好東西啊!!救命啊!!】
有膽大妄為的想要攀著白知徒,被白知徒扔到地上,他一跺腳,地面震起隱形的波浪。
一層浪打一層浪,把白霧中的陰魂都震落。
鐘智遠和觀眾們這才看清是什么這些黑影是什么東西。
全是人,各種各樣的人。
各種各樣奇形怪狀的人。
有的沒有頭,有的沒有半邊身子,還有的人沒有胳膊沒有腿。
他們好像沒有臉,又好像擁有不是人類的五官。
總之,如果他們?nèi)ヅ臄z鬼片,一定能嚇死不少觀眾。
“我可以幫你們凈化,但是你們要替我辦一件事。”白知徒抄著口袋站在陰魂們面前,面不改色。
那一坨‘奇形怪狀’們一聽可以幫自己凈化,爭先恐后地往白知徒面前爬,嘶吼,“真的嗎?你真的可以幫我們?”
“說謊話可是要被我們撕碎的!”
“吼!”
白知徒踩上一個人的腦袋,“裝什么裝,以為我不知道你們不能傷人?再多嗶嗶就不幫他凈化。”
此話一出,陰魂們集體消聲。
圍繞在他們身上的白霧和風(fēng)聲也漸漸消失。
【誒,我突然又能看了,你媽媽媽的!嚇死我了】
【開屏暴擊,我的小心臟啊】
【這些……東西是怎么回事啊】
白知徒舉著手機,他這次召喚出來的確實不是什么好鬼魂,“這些都是陰魂,生前帶著極大的怨氣死亡,死后就會變成這個樣子。這些陰魂沒有傷人的本事,但身上的陰氣和怨氣極重,所以他們難以順利投胎,必須在人間凈化個差不多才能被帶走。”
【突然覺得好像有點可憐?】
【我也,搞不好他們都是非自然死亡的】
【里面該不會還有什么重大命案的死者吧??】
白知徒也不知道有沒有,如果真的有,處理完鐘家可以叫劉蕓過來一趟。
“你們待會就沖進這座別墅,給我嚇唬這座別墅的主人。”白知徒拿出鐘家人的合影,用手指放大了鐘老爺子,鐘離離和鐘二叔的臉,“就這幾個,給我使勁嚇唬,死命嚇唬!”
鐘智遠終于明白白知徒要做什么了。
對此他只想表示,干得漂亮!
要不是爸媽已經(jīng)去投胎了,他都想讓爸媽也一起去!
白知徒不是沒想過,只是用鐘家人耽誤爸媽投胎就不好了。
還是用點便宜好用的陰魂們吧。
陰魂們收到指令,紛紛朝著自己的投胎生活沖去,像下餃子一樣一個一個鉆進鐘家老宅。
別墅里,宴會的燈光漸漸亮起,觥籌交錯。
沒有人知道這座別墅現(xiàn)在像篩子一樣,被無數(shù)陰魂鉆入。
鐘智遠知道白知徒開著直播,就專門帶他去熱鬧的地方,好讓弟弟多播點東西。
白知徒也不負眾望,狠狠讓觀眾們眼球滿足了一把。
【龜龜,這水晶吊燈,看起來得有幾百萬吧。】
【我以為我家挺有錢了,原來只是九牛一毛】
【該死的,我要仇富了】
【怪不得我們一直在負重前行,原來是有人一直在替我們歲月靜好】
【別說了,人家這是幾代人累積下來的財富,雖然現(xiàn)在怎么樣不好說,但是他們的祖宗是真的為國家做出過偉大貢獻的】
【既然都這么說了,那我仇恨值-1,嚶嚶嚶嚶,繼續(xù)讀書,爭取早日咸魚翻身】
【哎哎哎?我好像還看到了幾個明星】
【都是在京的明星啊?他們本身家世就挺好的,能來參加這種宴會不奇怪】
【里面會不會像小說里寫的那樣,還有政界的大佬啊】
【就算有,也不可能讓我們看到啊,再說了,看到了可能也不認識,大佬們的照片怎么會出現(xiàn)在網(wǎng)上讓大家認識】
【這么久了,我們還是不知道主播來這里做什么】
【我也是,我只感覺自己在旅游】
“帶你們旅旅游還不好嗎?”白知徒插起一塊蛋糕,吃得噴噴香。
他的七彩頭發(fā)非常引人注目,走到哪都自帶一片驚詫。
到場的人都是有頭有臉的人,從沒見過這么叛逆的發(fā)色,就連不學(xué)無術(shù)的公子哥在參加宴會前都會乖乖染回黑發(fā),只有白知徒,不僅染發(fā),還是七彩的!
打扮優(yōu)雅的小姐們端著酒杯遠離沒品味的白知徒,上了年紀的老板們皺著眉離開這種沒大沒小的年輕小輩。
白知徒和鐘智遠成功地和所有人隔離開。
鐘智遠:“……”
這么輕松的宴會,還真是第一次參加呢。
【主播,你的頭發(fā)真是一大利器啊,你看看你周圍,都沒有人了】
【沒人正好啊,你們沒看到主播正在瘋狂炫飯嗎?該死的,主播好像幾百年沒吃過飯一樣】
【看得我好餓啊】
白知徒是真的餓了,他從出發(fā)到現(xiàn)在總共就啃了兩個肉夾饃。
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
慢慢地,好像有人認出了白知徒,試探地問道:“你好,你是……路人白嗎?”
“你認識我?”白知徒咬著一塊蛋糕,嘴角還沾著奶油,顯得奶里奶氣的。
那人忍不住笑出聲,消除了拘束感,“我看過你的直播,還是你的粉絲呢。你在直播嗎?”
“對啊,來打個招呼?”白知徒也是個社牛,立刻拉著眼前的小姑娘在直播間打招呼,然后突然想起來自己好像還沒正式的介紹過鐘智遠,也把鐘智遠拉過來,“來來來,一起打個招呼。這是我哥,這是我……粉絲!”
那位小姐被硬塞到鐘智遠身邊,肩膀碰肩膀的,讓心思不太單純的小姑娘紅了臉。
鐘智遠則是想錘死自己的弟弟,搞什么東西!
【天吶,主播終于想起來他沒介紹過身邊的大帥哥了】
【不得不說啊,主播旁邊的男人是我的菜,終于有一個成熟款的男人了】
【都省省吧,人家是鐘家的大公子,不出意外就是下一任繼承人】
【好吧,本窮人洗洗睡了】
【要是出了意外呢?】
【出了意外,那就是鐘家的二叔繼承咯,鐘家這點破事,京市哪個人不知道啊】
這位觀眾狂打幾百字,為其他人解釋鐘家的人際關(guān)系,分析各方勢力。
邊打還邊應(yīng)付不停到自己身邊敬酒的人,忙得手忙腳亂。
沒辦法,誰讓他既是宴會參與者,又是白知徒的粉絲呢!
小姐小聲道:“大師,我姓花,你能給我算個命嗎?”
她明明有喜歡的人,最近不知道為什么,爛桃花太多了,有的男人還死纏爛打,用自己的性命威脅她,讓她覺得自己犯太歲。
白知徒又咬了一口蛋糕,“其實我今天不做生意的,但是你既然是我粉絲,好吧我來算一算,一卦收你……”
上下看了看花小姐,“這樣吧,一卦五十萬,可以吧?”
反正待會也得看好戲,順便算算命掙點錢補貼家用。
蘇蘇一定會夸他勤儉持家的。
(蘇云檐:你胡說,我可沒讓你一卦五十萬啊啊啊!)
五十萬!
此話一出,所有看熱鬧的人都驚了,雖然他們每個人都不差錢,但也沒有白知徒這樣的,空口白話說兩句就要五十萬的!
而且還是無成本的買賣?!
花小姐也驚了,她們家雖然也經(jīng)商,而且最近好像正在忙和政府合作的大項目。
但是她的資產(chǎn)還沒到可以隨隨便便花五十萬去算個命的地步!
可是她真的是白知徒的粉絲,她當然也知道路人白有多么神奇,錯過這次的機會,誰知道以后還能不能碰到他。
【天呢,五十萬,我這輩子能掙到五十萬嗎】
【我不僅仇富,我還開始仇主播了】
【醒醒,人家主播到底靠什么掙這五十萬,咱們心里沒數(shù)嗎】
【確實,主播經(jīng)歷的這些事,給我一百萬我都不去,我最怕鬼了!】
“好,可以!”花小姐最終選擇相信白知徒。
“你要算什么?”白知徒一邊吃一邊問她,他現(xiàn)在很高興了,出來走一趟還能賺七十萬,他可真牛逼。
模樣怎么看怎么不像正經(jīng)算命人,周圍的人都覺得他瘋了,也覺得花小姐瘋了。
“大師,能算算我們家的運勢嗎?”花小姐本來想算算自己的桃花的,可是花五十萬去算桃花實在是不值,不如算算家里的運勢,好讓父母有個準備。
至于她的爛桃花,以后多小心一點就是了。
白知徒:“那你寫個字我看看。”
花小姐用手機打了個‘花’字,“這是我們家的姓。”
白知徒捏了捏手指,連思考都沒怎么思考,“挺吉利啊,獨立特行、秉權(quán)玄威,最近是不是正忙什么大項目呢?雖然精力很旺盛,但也要注意不要太顯露自己,悶聲才能發(fā)大財,知道嗎?唔?好像有個坎兒誒,最近是不是不太順利,好像有人要截胡,讓你家里長輩多注意一點。”
“既然算都算了,再免費送你一個桃花運的測算。”白知徒放下蛋糕,眼神在花小姐和鐘智遠之間看來看去,直把人看得心里發(fā)毛。
“你的正緣剛剛出現(xiàn),之前的那都是爛桃花,而且都是不正常的爛桃花,回家把你房間里的東西都清理一邊,三個月內(nèi)屬于別人送的最好都扔出去,甭管是關(guān)系多好的朋友,都扔,我講的清楚嗎?”
鐘智遠仿佛智商不在線,“你算人家的桃花,為什么要看我。”
“你猜。”白知徒才不會插手笨蛋哥哥的桃花,又端起一塊形狀精致的糕點,拍了一張照片給蘇云檐發(fā)過去。
這么精致的小東西,當然要和喜歡的人一起分享啦!
花小姐顯然比鐘智遠聰明,聽到白知徒的話,忍不住瞧了瞧鐘智遠。
天知道她暗戀鐘智遠多少年了,現(xiàn)在上天的都在支持她嗎?
不、不對,要先給家里人打電話,讓家里人多注意生意!
花小姐捧著手機,“謝謝你白大師,我、我現(xiàn)在給你轉(zhuǎn)賬?”
如果生意成了,那么區(qū)區(qū)五十萬,她的確可以支付給白大師!
“不著急。等你看看我的結(jié)果準不準再說吧。”白知徒絲毫不怕花小姐卷款逃跑。
【好羨慕好羨慕,我也想去算命】
【啊啊鐘大哥怎么這么笨啊,花小姐的眼神都要黏在他身上了,他怎么還只顧著吃蛋糕啊!!怎么和主播一個德行啊!】
【廢話,人家是兄弟倆啊!!真是一對臥龍鳳雛啊……】
【我記得主播好像脫單了吧?是脫單了嗎?】
【沒有印象,但主播好像有喜歡的人,而且他喜歡的人也喜歡他】
【主播的感情生活真復(fù)雜呢.jpg】
花小姐激動地點點頭,遠離人群打電話去了。
四周的開始蠢蠢欲動,覺得白知徒的頭發(fā)都變成了神秘的七彩色。
什么非主流,那是算命大師不與世俗同流合污的個性!
最開始買了兩張符箓的小姐立刻拿著符箓上前,希望能得到準確一點的答案。
白知徒放下手里的蛋糕,笑得合不攏嘴,“來來來,排隊,排隊,一個一個來,一個一個算,今天白大師心情好,都算,都算!”
【啊啊啊啊我嫉妒我嫉妒!!】
【我踏馬也是京市的啊,只不過我把邀請函扔了,我現(xiàn)在就去翻垃圾桶!!】
【啊啊啊啊前面的少爺小姐,能不能帶老奴一起去啊啊啊啊】
人們自發(fā)排成長龍的隊伍,把白知徒聚攏在中心。
白知徒像個大爺一樣翹著二郎腿,每個人都算一卦,每個人都收點錢。
不知不覺就在宴會上凈賺幾百萬。
“發(fā)生什么事了?”
人群中又擠進來一個人,眉骨突出,鷹鉤鼻,一看就是一副奸人相。
正是鐘老爺子的二兒子,鐘興祖。
鐘興祖一看到白知徒,就好像看到了自己的大哥和大嫂,忍不住叫了一聲,“大哥?!”
不對,不對,大哥大嫂早就死了,那么眼前這個除了鐘智遠,還和大哥大嫂那么想象人是……那個小怪物??
他沒死?!
而且還來到了鐘家,正在搗亂?
白知徒一看鐘興祖的面相就猜到了他的身份,“喲,小叔,真巧啊。”
鐘興祖胸膛劇烈起伏,下一句國罵馬上就要出口,被白知徒擺著手阻止,“先別著急罵,待會還有好戲看呢。”
另一邊,鐘老爺子拄著拐杖正陪同另一位穿著黑色中山裝的老人散步。
和面態(tài)蒼老的鐘老爺子不同,這位老人眉目周正,一身正氣,而且神采奕奕,身板挺直,若不是頭發(fā)上有微弱的白色痕跡,絕看不出這位老先生的年紀。
“莫老還是這么年輕啊。”鐘老爺子這句話說的真心實意,和他相比,莫老是真的不顯老。
難道是中山裝格外養(yǎng)人?
莫老擺擺手,“過獎了,過獎了,這幾年身體大不如前了。要不是有位小朋友一直給我寄保養(yǎng)品,我也不能這么有精神。”
就是那個保養(yǎng)品怪怪的,總是一瓶一瓶的礦泉水。
說是什么天山采摘的雪蓮水,真當他是老眼昏花的臭老頭糊弄呢。
“是嗎?”鐘老爺子來了興趣,“能被莫老夸獎,這個小朋友一定不簡單啊。”
“哈哈哈哈,是不簡單啊,改天介紹你們認識。”莫老哈哈一笑,“鐘老,咱們也不兜圈子了,你今天請我過來,不是只為了和我聊天散步的吧?”
他坐到現(xiàn)在這個位置,什么東西看不透啊,眼前的這個老人明明家世顯赫,卻還對他畢恭畢敬,一看就是對他有所圖。
莫不是為了最近要開的鐵路?
果然,鐘老爺子邀請莫老進隔間坐下,“莫老,那我也不隱瞞了,聽說咱們要開一條新的鐵路?”
莫老摩擦著杯沿,心里冷笑,這群商人的消息還真是靈通,上面剛定下章程,這邊就聞到味了。
明明自己家產(chǎn)業(yè)已經(jīng)不少了,還想著染指國家的項目。
要不是鐘家把握著京市大半的產(chǎn)業(yè),他才不過來,惹一身腥氣。
鐘老爺子不是看不出莫老的冷淡,不過談生意么,現(xiàn)在冷冷淡淡不代表一會還能這樣,錢權(quán)色,不就是那點事兒?
帶著這份輕視,鐘老爺子拍拍手,讓門簾后面的鐘離離出來。
鐘離離又換了一條裙子,比剛才更明艷動人,還露著兩條性感的長腿,她手上提著一個大箱子,輕輕放到莫老面前。
她知道爺爺讓她過來是做什么的。
面前的老爺子她不認識,年紀也比她大了一輪。
但是沒關(guān)系,她只是鐘家的養(yǎng)女,想要榮華富貴,就要付出相應(yīng)的代價,況且這個老人看起來比鐘老爺子正派多了。
莫老看著眼前性感的女人和箱子,輕輕打開箱扣,看了一眼里面的金光閃閃的東西,立馬扣上,“鐘老,你這是要我犯錯誤啊。”
語氣再無剛才的輕松寫意,眼中的冷意讓鐘離離生生打了個寒顫。
“哎,在這里可沒有外人。”鐘老爺子笑呵呵地把箱子推過去,“莫老,不著急,再考慮考慮,今天就好好放松一下,什么時候再給我答復(fù)都可以。離離,過去陪莫老好好轉(zhuǎn)轉(zhuǎn)。”
“好。”鐘離離乖乖走過去,擺出一副小輩的模樣,“莫老,我?guī)D(zhuǎn)轉(zhuǎn)吧。”
“不用了。”莫老站起身,表情冷淡,“我一把年紀,無福消受啊。”
摸清了鐘老爺子的意思,也就沒必要繼續(xù)呆在這兒了,鐵路的問題又不是他能控制的。
聽說相關(guān)部門早就物色好了合作公司,就等著簽合同了。
就在此時,幾個人所在的房間突然刮起大風(fēng)。
窗框門扉都被大風(fēng)吹得‘哐哐’響。
“怎么回事!”鐘老爺子猛地站起身,寒風(fēng)像針扎一樣鉆入他的身體,讓他忍不住顫抖。
鐘老爺子抖得像生病,莫老卻什么都沒感覺到。
他只覺得今晚風(fēng)大了一點,大概是老天都看不下去鐘家的所作所為了。
竟然企圖腐蝕一個干部,真的愚昧!
他不是沒見過行賄的人,只是沒見過這么明目張膽賄賂他這個級別的!
陰魂們順利找到他們的目標,只是沒想到旁邊還有一個老頭。
這個老頭金光閃閃的,外面還有一層防護罩,帶著淡淡的龍氣。
一看就是個硬茬,他們繞開這個老頭,沖著老爺子和鐘離離飛去。
鐘離離突然像是被人勒住了脖子和手腳,摔倒在地,無助地摳著地板的地毯,發(fā)出無聲的尖叫。
鐘老爺子的拐杖莫名其妙被踢走,整個人突然騰空,好像被人托舉起來一樣。
那群陰魂們嘻嘻哈哈笑著,重重把人摔下。
他們生前可能還是好人,可是死后受到陰氣腐蝕,性格早就大變。
眼中沒有男女之分,老幼之分,白知徒讓他們干什么,他們只會更過分的去施行。
鐘離離和鐘老爺子吸入的陰氣越來越多,他們可以漸漸看到身邊圍繞著一群什么東西。
眼眶差點睜脫,驚聲尖叫起來!
莫老完全看不到這群陰魂,也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他只覺得這兩個人好像瘋了,又或者是被人控制了!
他往大門走去,卻發(fā)現(xiàn)大門好像被封住了,怎么拉都拉不開,即使門外站著他的保鏢,好像也拉不開這道門。
門外的保鏢們在聽到門內(nèi)動靜的時候就已經(jīng)掏/槍了。
可不管他們怎么努力,愣是打不開一扇木門。
就算是子彈也不行,真是奇怪了!
站在大堂的白知徒正好算完最后一個人,和圍觀群眾們都聽到了那聲凄厲的尖叫。
他擦擦手,明明在說擔心的話語,卻不帶一絲感情,“哎喲,好像出事了呢,要不我們一起過去看看?本天師最悲天憫人了,要是有什么危險,我也好略盡綿薄之力。”
這番話讓不少人都覺得白知徒是個好大師,雖然這個男人頭發(fā)五彩斑斕,那也擋不住一顆善良的心。
只有鐘智遠暗自擦汗,明明就是小白自己搞出來的事情,現(xiàn)在又自己去看熱鬧,賺一波好感度。
真是……
干得漂亮!
作者有話說:
感性訂閱~我這里又開始電閃雷鳴了……好幾天了……我洗干凈的衣服一件都沒晾干……
感謝在2022-10-02 22:18:11~2022-10-04 02:51:4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丘日山禾 10瓶;芊芊、墨白 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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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86 章
那聲慘叫實在是過于凄厲, 讓不少單純的小姐們心里一顫。
怕得要死。
但還是按捺不住好奇心。
眾人不自覺的以白知徒為首,跟在鐘智遠后面。
鐘興祖聽出那是鐘離離的聲音,第一時間意識到可能是自家老爺子和貴客出事了, 當下也顧不上白知徒和鐘智遠, 帶著人就往包廂沖去。
而包廂里,正上演天堂地獄兩重天。
莫老緊緊貼著大門的門扉,精神高度緊繃。
他坐到現(xiàn)在這個位置, 什么槍林彈雨沒見過, 可從沒見過這么詭異的情形!
鐘離離以一個奇怪的姿勢趴在地上,仿佛被什么東西壓著,四肢并行都掀不翻背上的東西,漂亮的裙子被撕裂, 腿上也突然多了許多像是被爪子抓撓過的痕跡,血跡斑斑。
鐘老爺子就比較慘了, 他本來年紀就大,行動遲緩, 愣是憑空飛到了半空中, 好像被什么掐住了脖子,四肢張開, 呈一個大字型,就像是接受審判的罪人。
在莫老的眼睛里, 這個房間明明空空蕩蕩,干凈得很, 為什么眼前的這兩個人會扭曲成這個樣子?
難道……這里有鬼?!
想到這種可能性,莫老立刻左右查看, 奈何他自身氣場問題, 還是什么都看不見。
莫老在陰魂的世界就是個不能碰的定時炸彈, 沾一下都要被燒成飛灰,他們才不過去呢。
還是折磨這兩個人類好玩,不僅能找樂子,事后還能獲得凈化,干干凈凈的去投胎。
仔細嗅過鐘離離和鐘老爺子的靈魂味道,濃重的臭味和血腥味,真是太難聞了。
這樣的人,最適合拿來取樂,等玩夠這兩個人,就去找剩下的人,投胎前發(fā)泄發(fā)泄!
隨著陰氣的加深,鐘離離清晰的看到了自己身上的東西,那是一個沒有腦袋的怪物!
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還淌著血,他應(yīng)該是個男的,卻沒有腦袋,脖子上只有一個碗大的疤,胸膛也癟進去一塊,胸腔里的內(nèi)臟都看得清清楚楚。
看到這一切的鐘離離崩潰了,她拼命掙扎,“啊——!啊啊啊啊啊”
鐘老爺子自身難保,他的周圍圍攏了一堆看不到臉的人影怪物,只有一張嘴正扯著詭異的微笑。
掐著他的脖子嘻嘻哈哈。
不知道是不是昏頭了,他好像在這群人里看到了自己的大兒子和大兒媳……
門口的保鏢們都快急眼了,他們在外頂著保鏢的身份,實際上都是莫老的警衛(wèi)員,各個都是萬里挑一的優(yōu)秀戰(zhàn)士。
可他們哥幾個現(xiàn)在就是破不開一道脆弱的木門。
“媽的,再這樣下去就直接叫支援,一切以莫老的安危為第一。”為首的老大額頭都冒汗了,他是隊伍里力量最大的,平時輕輕一踹都能破開一道鐵門,結(jié)果今天被木門狠狠打了臉。
該死的,這破木門是什么材質(zhì)的,是地球生物嗎??
“阿忠啊,先不急,你們現(xiàn)在外面站著。我沒事!”莫老聽到老大的聲音,連忙制止他。
這里的情況太詭異了,不適合大規(guī)模地叫人來營救他,況且……他現(xiàn)在也沒什么事情。
就是鐘離離和鐘老爺子可能快不行。
看不見的詭異東西好像在耍弄著兩個人玩,每當兩個人快不行的時候,就會放松對他們的控制,等他們緩過來了,又是一波戲謔。
真是太詭異了,他們好像和這兩個人有仇一樣。
就在此時,白知徒他們匆匆趕到。
阿忠只認識鐘興祖, “鐘少爺,你可算來了,你們快看看這道門,我們怎么打都打不開。”
他不懂豪門里這些彎彎繞繞,只要是鐘老爺子的孩子他都叫鐘少爺。
鐘興祖來不及計較稱呼的問題,立刻讓手下努力破門。
門內(nèi)的兩個人聽到熟悉的人的聲音,都以為來了救星,扯著嗓子大喊,“興祖!!興祖!!快救我!”
“二叔,二叔我是離離,我在里面,救命……救命啊!”
只可惜那把聲音嘶啞難聽,還夾雜著呼嘯的風(fēng)聲。
怎么聽都不像人類能發(fā)出的聲音。
這把聲音把門口的人都嚇了一跳。
正在開門的人手一顫抖,咽著口水開門。
只可惜,還是徒勞無功。
他們和警衛(wèi)員們一樣,不管用什么辦法都打不開們。
“媽的!”鐘興祖一腳踹在門上,他力氣頗大,可這道門卻連個鞋印都沒留下。
如此詭異的情形引發(fā)不少熱議。
“這么奇怪的門,是不是鐘家多行不義,受報應(yīng)了啊。”
這是和鐘家不對付的家族。
“不知道不知道,太恐怖了,我都想回家了。”
這是單純過來湊熱鬧的普通世家。
“不錯啊,這門質(zhì)量真好,大哥,改天發(fā)我鏈接,我要用這樣的木頭打一張不會散架的雙人床。”
這是……呃,這是正在看好戲的白知徒。
鐘智遠:“……”
不會散架的雙人床,白知徒,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哦喲,主播好像自動變黃了捏】
【我聽到了什么,這么擦邊,都不被警告】
【樓上,你新來的啊?不知道咱們主播上面有人嗎】
【就是,堪比平臺親兒子,封誰都不會封主播】
【這么說,我以后還能看主播擦邊搞基?】
【男同男同,外瑞古德!】
天地良心,白知徒真的沒想什么。
他只是覺得自己總是撓家具,錢都給小區(qū)外面的家具店賺了,心里不爽而已。
不過這張雙人床要是還有別的功能,他也不會介意的!
鐘興祖拽著鐘智遠的領(lǐng)子,“鐘智遠,我不管你搞什么花樣,里面的人是你的爺爺和妹妹,他們要是出了事,你也吃不了兜著走!”
“叔叔,你在說什么,我怎么聽不懂。”鐘智遠比鐘興祖高半頭,即使他被拽著領(lǐng)子,也用一種居高臨下的眼神看著鐘興祖,濃黑的眼睛里滿滿都是對鐘興祖的嘲諷。
“你以為他們死了,鐘家就是你的了嗎?我告訴你,想都別想。”鐘興祖松開鐘智遠,冷笑,“”
白知徒捧著手機躲在鐘智遠身后,把這段豪門叔侄閆墻拍得清清楚楚,臉上吃瓜的表情擋都擋不住,就差抓一把瓜子了。
【精彩,太精彩了,這比電視劇演得還帶勁啊!】
【太刺激了,我要去點外賣了,邊吃邊看,下飯】
【大哥雖然有點臥龍鳳雛,可是認真起來好帥啊,聽說他還是單身誒】
【成熟可靠又有能力,還有點傻憨憨,簡直是添彩好嗎】
【你們快爬墻,趕緊爬墻,這樣主播就是我一個人的了!可可愛愛的卡哇伊主播,我的最愛!】
遠在玉澤山的蘇云檐正用獸體仰躺在自己的狐貍窩上,后爪蜷縮朝天,尾巴像小馬達一樣甩動。
他自從白知徒離開就一直在看他的直播,雖然他能和老白私下聯(lián)系。
可是他還是喜歡從其他角度觀賞老白的帥氣。
只是有時候評論區(qū)找不出一條褲衩子的時候,他別扭地抓窩窩。
今天又看到這句‘可可愛愛的卡哇伊主播,我的最愛’,蘇云檐生氣地用鼻子拱動鍵盤,一個字母一個字母戳出一句話,【主播是我的!】。
只不過,發(fā)出去的瞬間被無情的各種評論湮沒。
氣得他胡亂蹬腿。
結(jié)果手機從爪爪上滑落,完美地降落在小狐貍美麗的小臉上,“哎喲!”
老白,你這個拈花惹草的大蘿卜!
白知徒正看好戲呢結(jié)果突然狂打三個打噴嚏,響得他假發(fā)都歪了。
扶好自己的假發(fā),白知徒抬起頭,發(fā)現(xiàn)所有人都在看自己,“看我干什么。又不是我干的。”
就是他干的他也不告訴你們,略。
鐘智遠悄悄在白知徒耳邊耳語,“不能讓他們死了,要是沒有老爺子的簽字,董事會不會允許我接手鐘家的。”
“懂了。”白知徒抹了一下鼻子,把直播的手機塞給鐘智遠,“大哥,我媳婦肯定在看呢,記得把我拍帥一點。”
鐘智遠表情不太美妙,“可是小白,你這個頭發(fā),真的很難帥起來。”
白知徒瞅瞅自己的劉海,好像也是,反正現(xiàn)在帶著也沒什么用了,摘了算了。
單手拽著假發(fā),白知徒一用力就全揪下來。
七彩鳥窩頭底下是一個黑發(fā)黑眸的大帥哥。
染回黑發(fā)的白知徒顏值終于回歸本質(zhì)。
平時他的表情實在太豐富了,導(dǎo)致大家都遺忘了白知徒還有一副漂亮深邃的桃花眼。
現(xiàn)在他瞇起眼睛,看著包廂的時候,那雙桃花眼眼尾微微上挑,配上凌厲的劍眉,不像春日雨下溫溫柔柔的桃花,倒像是寒冬賽雪的凜冽梅花。
這樣的白大師,不用鐘智遠特意選角度就已經(jīng)很帥了。
【啊啊啊啊啊啊路人白的顏值,我永遠是他的臉粉】
【主播,臉在江山在,知道嗎】
【走開走開,我們主播又不靠臉吃飯】
【能靠臉多吃一份飯怎么了?!】
蘇云檐在白知徒不知道的時候已經(jīng)開始瘋狂截屏了。
他的微博小號正在努力建設(shè),短短一段時間內(nèi),已經(jīng)積攢了幾百張老白的精美照片。
春心萌動,非常萌動!
吸溜。
好想和這樣的老白滾滾床單!
白知徒像轉(zhuǎn)手絹一樣轉(zhuǎn)著手里的假發(fā),用上三分力氣,把假發(fā)對準木門,用力砸過去。
在其他人不相信的目光中,生生把木門砸穿了!
阿忠:“……”
我/草,天生神力??
鐘興祖:“……”
大哥大嫂,你們生的果然是個怪物!!
假發(fā)把木門砸出一個大洞,洞口突然露出一張人臉。
莫老探出頭來,“我能出來不?”
白知徒非常驚恐,驚恐地像一幅世界名畫。
他狐貍爺爺?shù)模∧显趺春退麄冊谝黄鸢。?br />
莫老身上厚厚一層功德金光,他不擔心莫老的安慰,但是!
他居然把莫老也一起嚇唬了!
他不會被扣工資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怎么不按套路出牌,我以為你要踹門的】
【誰懂啊,笑死我了,旁邊一堆專業(yè)人士弄不開的東西被主播一個假發(fā)砸穿了,太打臉了吧】
【好爽,就是這種起飛的感覺!】
【主播有時候強的逆天了,這不就是個活的龍傲天嗎!】
阿忠連忙把莫老扶出來,上下查看莫老的人身安全,“您沒事吧?里面還好嗎?需不需要我們沖進去。”
“哎,哎,不忙,不忙。”莫老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在看天看地的白知徒,洞察人心的老江湖怎么看不出他臉上的心虛呢?
“白小子啊,你可真行啊,走到哪都弄出這么大動靜。”莫老彈彈身上的灰,面不紅氣不喘,“行了,有什么事情稍后再說,現(xiàn)在別鬧出人命來。”
人這么多的地方,白知徒也不知道收斂。
真是年輕氣盛,和他那個不著調(diào)的師父一模一樣,哎呦,真讓人頭疼。
“莫老。”在真正的大佬面前,白知徒收斂本性,像個聽話的乖寶寶。
莫老撿起地上的假發(fā),皺著眉,“這是你的?”
他老了,實在欣賞不來這種審美,最后只能夸獎他:“顏色不錯。”
至少這七種顏色,融合的挺好。
白知徒拿過自己的假發(fā),嘿嘿一笑。
是從沒見過的聽話老實。
鐘智遠愣愣地看著白知徒和莫老,原來他弟弟沒誆他?
白知徒真的和這位老爺子關(guān)系很好?
【???這個老爺子是誰啊,主播居然這么聽話】
【隨便開玩笑,這還是我認識的主播嗎】
【這個老爺子……為什么看著這么眼熟……】
【尼瑪我也是……但是我不敢去百度】
【就、就假裝不知道吧……】
【你們到底在打什么啞謎啊!!】
【服了你們都不怎么看新聞的嗎?!!經(jīng)常代表國家發(fā)言的人能有幾個啊啊啊啊我不敢說了,說了我怕直接封號!!】
【媽媽我出息了!!我看到活的老爺子了啊!!】
陰魂們看到白知徒過來,紛紛沖出來指著自己,爭搶功勞。
“走開走開,我!我剛剛嚇得他們屁滾尿流!”
“什么玩意就是你嚇的,你個沒腦袋的東西,走開別擋著我!”
“你們壓著我了,明明就是我掐著老頭子把他舉起來的!”
嘰嘰喳喳,喳喳嘰嘰。
比活人還吵鬧。
白知徒摳摳耳朵,揮揮手,表示知道了,然后輕飄飄地送他們離開這里。
待會再去幫他們凈化。
鐘離離像個瘋子一樣沖出來,頭發(fā)散亂,裙子破碎,鞋跟還掉了一只,她抓著門扉,撕心裂肺地大喊,“有鬼,有鬼啊——啊啊啊啊!”
哪還有平時傲氣凌人的小公主樣子。
看熱鬧的人都捂住嘴,看笑話的表情從眼睛里流出來。
尤其是經(jīng)常被鐘離離欺負的人,開心的都想去跑圈了。
鐘興祖忍無可忍,給了她一巴掌,“胡說什么!冷靜點!”
衣服下的拳頭攥得死緊張,因為他也感覺到了不同尋常的陰冷。
一巴掌讓把鐘離離打蒙了,也讓她冷靜下來,她摸著臉,發(fā)現(xiàn)自己不僅一副瘋婆子的樣子,而且還被所有人都看光了,她崩潰地坐到地上,面目呆滯。
完了,都完了。
這一巴掌也讓直播間的觀眾嘆為觀止。
【太精彩了,太精彩了,真是全程無尿點啊】
【不過這個人是誰啊,是鐘家的那個養(yǎng)女嗎?】
【沒錯,就是鐘離離,來來來,我給大家講一下他們的過往……】
【我驚了,這就是傳說中的一步登天吧】
【鐘離離的家人也不是什么好東西啊,賣女求榮,pei!】
鐘老爺子咳嗽著拄拐出來,鐘離離在外面發(fā)瘋的時候,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好讓自己看起來沒有那么瘋狂。
“興祖。”鐘老爺子叫了一聲二兒子。
鐘興祖立刻過去扶人,“爸,您沒事吧。”
鐘老爺子搖搖頭,已經(jīng)沒力氣說話了。
今天經(jīng)歷的這一切實在是詭異,讓他在京市丟盡了臉!
眼睛一抬,他看到了正和莫老說話的白知徒,那張熟悉的臉讓他怔在原地,用拐杖指著白知徒,拿拐杖的手開始顫抖,“你……你!你!”
鐘老爺子越抖越厲害,他看到了什么!
莫老怎么會和這個小怪物這么熟稔?!
白知徒轉(zhuǎn)頭,向鐘老爺子打招呼,他寬肩窄腿,氣場和沙雕并存,“喲,好久不見啊,爺爺。”
“胡說,我不是你爺爺!”鐘老爺子想也不想的就反駁。
“沒錯,你當然不是我爺爺。”白知徒無所謂鐘老爺子的態(tài)度,“反正我也沒打算認你,你這種沒心沒肺,冷心冷情的老東西怎么配做我的爺爺呢。”
莫老聲線上揚,“哦?鐘老,你這里,還有我不知道的故事在呢?”
鐘老爺子捏緊拐杖,怎么偏偏是今天!
“你們也別怕成這樣,我爸我媽早就投胎去了,他們才不會因為你們這群人浪費時光呢。”白知徒掏掏耳朵,突然覺得沒什么意思。
來的時候雄心壯志,想要眼前的這群人付出代價,來祭奠他和他的父母。
可是當真見到這群人的時候,又覺得可笑。
“爺爺,我今天是代替我父母來送你個禮物的。”白知徒兩指夾出一張符箓,“他們讓我轉(zhuǎn)告你,你這輩子都會孤苦伶仃,不得好死,他們的在天之靈會一直死死盯著你和叔叔。”
說著,白知徒把黃符對著鐘老爺子的頭甩過去。
輕飄飄的符箓在此刻卻像利刃一樣破空而過,在鐘老爺子驚詫的眼神中,擦過他的發(fā)頂,深深插入身后的木板。
“開個玩笑,爺爺可別生氣。”白知徒像惡作劇成功的孩子那樣抱著手,臉上卻面無表情,“哦對了,剛剛的確是我干的,我現(xiàn)在是做什么的,你們可以去打聽打聽。你們最好老老實實的活著,祈禱我每天都開開心心的,但凡我哪天心情不好了,我就肯定要找點樂子的。”
至于誰是樂子,顯而易見。
【主播威武!】
【主播霸氣!蕩平鐘家!】
【說啥呢,蕩平鐘家,鐘大哥吃什么去!那叫收攏鐘家!】
【不行了,剛剛還是龍傲天,現(xiàn)在又有點像歪嘴龍王,不過是帥氣max版的龍王】
鐘離離嚇得跪在地上,剛才的恐怖她不想再經(jīng)歷一遍,哭著喊著向白知徒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不該撕了你的照片,我不該欺負你的朋友,我也不應(yīng)該做鐘大……鐘智遠的妹妹,我只是被抱來的啊,我那個時候只是個小孩,他們大人之間的恩怨我全都不知情啊!”
鐘老爺子氣得差點暈過去,“你一定要在這么多人面前讓鐘家難堪嗎?你別忘了,這也是你家!!”
“狗/屁的我家!”白知徒被‘家’這個字刺激到,直接上手掐住鐘老爺子的脖子,白知徒面露猙獰,眼白上爬滿一道一道的紅血絲,“當年你們把我扔到野外的時候怎么沒想過這里是我的家!你們在我父親車上動手腳讓他車毀人亡的時候怎么沒想過這里是他的家!你們讓我母親早產(chǎn)大出血死在手術(shù)臺上的時候怎么沒想過這是她的家!”
他當年因為身上的絨毛,遭受了多少白眼和辱罵。
要不是老道士與世隔絕,他說不定早就被山下的人當怪物燒了!
白知徒越想越恨,越想越痛。
眼前的事物就好像蒙上了一層血霧,輕飄飄的飛了起來。
他的身體好像也在這種狀態(tài)中支離破碎,痛入骨髓。
【我怎么覺得主播的狀態(tài)不太對啊】
【這不就是現(xiàn)代版的走火入魔嗎】
【主播,你醒醒啊,你醒醒!你可不能吃牢飯啊!】
【主播,你冷靜點啊啊啊】
鐘老爺子在白知徒手里,表情逐漸僵硬。
莫老心道不好,趕緊拉住白知徒的手,大喝:“白小子!”
莫老的聲音渾厚嘹亮,聲若鐘鳴,像是一記重錘砸到白知徒的腦海中,把暈暈乎乎的他砸醒。
白知徒看著眼前的鐘老爺子,又響起父母年輕的容顏和自己坎坷的前半生,最終咬著牙把人摔到地上。
他是一名玄學(xué)天師,枉造殺孽必然遭受天譴,還會破壞自己的道行。
可他也是父母的兒子,為父母報仇天經(jīng)地義。
況且鐘老爺子和鐘叔叔扔掉了還是嬰兒自己,這份因果必須由他自己來了解。
白知徒冷眼看著鐘老爺子和鐘興祖,第一次念起老道士教給他的殺咒。
咒語無形,白知徒卻能感覺到有兩股氣息繞到鐘老爺子和鐘興祖身上,和他們的身體合二為一。
讓他們下半輩子孤苦伶仃,不得好死。
鐘老爺子和鐘興祖不明白白知徒為什么突然不說話。
可是他們的身體卻像掉進了寒冰窟窿一樣,冷得牙根都在疼。
不對勁,這不對勁!
“你對我做了什么!”鐘興祖大喊,被阿忠強行摁住。
鐘老爺子死死看著白知徒,“你真的要讓鐘家滅門嗎?”
鐘智遠這個時候整理好衣服,儀表堂堂地站出來,“怎么會呢,不是還有我嗎?放心吧爺爺,你們養(yǎng)育我一場,我會好好照顧你們的下半生的。”
“就憑你?”鐘興祖奮斗了大半輩子的繼承人位置,輕而易舉就被鐘智遠拿走,他陷入癲狂。
花小姐輕輕站到鐘智遠身后,小聲而堅定地說:“還有我,我會幫助鐘大哥的。”
鐘智遠猛地回頭,和臉紅的花小姐撞上視線。
白知徒拍拍手,“皆大歡喜不是嗎?”
他對鐘家沒興趣,大哥愿意拿走那就拿走。
莫老動動手指,“全都抓住。”
鐘老爺子企圖賄賂國家干部,這件事他還沒處理呢,不會讓他們這么輕松就結(jié)束的。
圍觀了一場大戲的觀眾們差點被這撲面而來的狗血氣息噎住。
什么叫大少爺車毀人亡,什么叫少夫人慘死手術(shù)臺?
當年不是說大少爺是意外,然后少夫人傷心過度,病逝嗎?
【嗚嗚主播我可憐的主播,雖然報酬很爽,可我寧愿主播沒有遭受過這些,也永遠不用報仇】
【豪門果然多孽債,為了點錢和權(quán),人性都不要了】
【主播到底是怎么成長到現(xiàn)在這個樣子的啊】
周圍紛雜吵鬧,莫老帶來的人正在逮捕鐘老爺子。
鐘智遠作為鐘家人也要一起接受調(diào)查。
宴會的賓客們正忙著互相八卦,或者和家里分享八卦,畢竟今天的事一結(jié)束,鐘家的股票一定會大跌。
到時候京市的勢力分布,就要大洗牌了。
只有白知徒關(guān)了直播,靜靜地站在原地。
耳畔的聲音逐漸離他遠去,他突然覺得自己好像不屬于這個地方,也不屬于這個世界。
他空寂,沉默,好像一尊隨時都能破碎的石像。
“蘇蘇來電話啦,蘇蘇來電話啦!”
這個時候,輕柔又搞怪的聲音突兀地響起。
這是蘇云檐給白知徒錄制的來電鈴聲。
白知徒像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塊浮板一樣,接通電話,“蘇蘇。”
故作堅強的聲音里,微弱的哭腔藏在里面,不被人發(fā)現(xiàn)。
蘇云檐知道白知徒現(xiàn)在的心情一定很不好,“老白啊,你處理完了嗎?”
掐著自己的手心,在白知徒看不見的地方,蘇云檐的眼淚一顆一顆墜落,“你、你吃飯了嗎?我告訴你我們玉澤山的東西可好吃了,你要是處理完了你的事情,就來玉澤山過年吧。我和大姐二哥都等著你呢。”
他不是為自己哭,而是為他的老白哭。
老白說得對,他就是個心軟的笨蛋!
聽著蘇云檐如往常一樣的聲音,白知徒眼眶里的眼淚也潸然而下。
只是這次沒有人替他蓋住眼睛了。
于是他自己用袖子擦掉,笑著說:“你看沒看剛剛的直播,我可帥了呢。”
這一刻,滿身傷痕的人步履蹣跚,終于被一個溫暖的人接住。
白知徒正經(jīng)不過三秒,抹掉眼淚就算結(jié)束了。
看看自己胳膊上開始顯形的血線孽債,抱著手機吱哇亂叫,“蘇蘇哇,回家?guī)臀艺覂蓚廟和道觀,我要去打幾天坐,嗚嗚嗚。”
“還有還有,讓小黑龍準備好兩大桶洗澡水,我洗不干凈不出來了!”
蘇云檐:“……”
老白,你就不能多帥一秒嗎?!
鐘智遠穿過人群,拍拍白知徒的肩膀,“小白,要不要去看看爸媽的墳?”
作者有話說:
感謝大家訂閱~
吼吼,收拾收拾準備開工了,天變冷,大家多穿衣服oxo
感謝在2022-10-04 02:51:47~2022-10-05 01:59:0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太太們今天更新了嗎、檸檬成精就是我 1個;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 第 87 章
白知徒正和蘇蘇包電話粥呢, 冷不丁聽到鐘智遠的話,楞了一下,“爸媽的墳?”
“是啊。”鐘智遠捋了一把自己的頭發(fā), 今晚可真夠混亂的, “爸媽的墳就在京郊墓園,我可以帶你去看看。你都沒見過他們的墓呢。”
大部分人可能覺得見到親人墓會比較難過,但白知徒是搞玄學(xué)的, 輪回啊投胎什么的都是他們的基本功課。
所以見見自己親人的墓, 應(yīng)該沒問題吧?
鐘智遠道:“況且你第一次來京市,我還想帶你好好轉(zhuǎn)轉(zhuǎn)呢。至少帶點土特產(chǎn)什么的回去吧。”
白知徒果然一點都不避諱墳地這個概念,甚至興致勃勃,“京郊墓園遠不遠, 修建的好不好啊,雖然咱們爸媽投胎了, 但是他們的墳不能馬虎,風(fēng)水要好, 環(huán)境要好。”
能夠這么坦然面對父母墓地的人, 也就白知徒了吧。
鐘智遠塞給白知徒一塊他喜歡的蛋糕,“行, 到時候讓你白大師算一算,再給爸媽選個風(fēng)水好的。我給你訂了旅館, 你先回去歇著吧,我處理完這里的事情就去找你。不許給我跑。聽見沒?”
白知徒點頭如搗蒜。
蘇云檐和白知徒的電話沒掛斷, 所以聽到了全程,“聽說京市有很多好吃的。”
他還沒去過京市呢, 一直只在電視上看過。
所以他將來的夢想才是努力走遍地球所有角落, 去欣賞這個世界每一處獨一無二的美麗。
“你放心, 到時候我給你買禮物啊!”白知徒拍著胸脯。
如果他的錢包不夠,相信鐘大哥是不會吝嗇給弟媳婦買點小禮物的!
鐘家的事情處理了兩天,兩天后白知徒才見到風(fēng)塵仆仆的鐘智遠,手里還提著一個小箱子。
鐘智遠一進賓館的房間,立刻像行走的喪尸一樣倒在床上,發(fā)出最后的喘息,“累……累死我了。”
白知徒給自己大哥倒了杯水,“你們都做什么啊?”
累成這樣?
這兩天他就躺在賓館里看電視,玩手機,上上網(wǎng),戀戀愛,別提多幸福了。
鐘智遠看著面色紅潤的弟弟,心里嫉妒!
仰頭把水干掉,他說:“鐘家這次算是完蛋了。”
所謂墻倒眾人推,鐘老爺子這次因為自負踢到了莫老的鐵板上。
要是平時莫老可能小懲大過,看在鐘家為京市貢獻的GDP的份上,留他們一命。
可這次牽扯到一個白知徒,白知徒顯然是和鐘家有矛盾的,而且還是不可調(diào)和的矛盾。
通過調(diào)查,莫老也知道了這份矛盾是什么。
他也理解白知徒的行為。
所以,現(xiàn)在情況就是,莫老需要在白知徒和鐘家之間做出一個選擇。
笑死,這還用選?
當天晚上,鐘家的產(chǎn)業(yè)就被雷厲風(fēng)行的暫封了。
就算不是為了白知徒,就憑鐘老爺子他們一家草菅人命的行為,也能關(guān)幾年了。
白知徒:“莫老是不是早就看他們不順眼了。”
這么迅速,怎么看都不像是臨時起意啊。
“聰明。”鐘智遠沒想到白知徒并不在京市,居然能猜到這種可能性,“你不了解京市。雖然京市一直說是第一城市,其實早就爛透了。”
就像歷史書上寫的那樣,一個國家的政治中心和經(jīng)濟中心都集中在一個地方的時候,就容易滋生蛀蟲。
京市有很多世家和權(quán)貴,他們?yōu)榫┦械腉DP做出了杰出的貢獻是不假,可同時他們也把持著各個行業(yè)的命脈,讓其他小家族和小企業(yè)必須依附他們,不然就無法發(fā)展。
這群人占據(jù)了資源的大部分,然后把剩下的當施舍一樣散到市場上。
說實話,莫老早就看他們不順眼了。
老老實實的發(fā)展自己就算了,但很明顯,他們的胃口越來越大,像野獸一樣企圖蠶食整個京市。
當初青禾市是在白知徒的誤打誤撞下,成功讓政府的力量橫插進來,改變了世家把持省市的局面。
當政府和世家共同合作的時候,青禾市的發(fā)展立刻蒸蒸日上,經(jīng)濟水平都快趕上京市了。
莫老那是真看得心癢癢。
于是他就看京市這幫仗著家產(chǎn)和人脈作威作福的世家更不順眼。
想發(fā)展,就必須從根部開始挖掉腐爛的根系。
很不幸,鐘家成了莫老下手的第一個口子。
聽完這一切的白知徒打了個嗝,完全沒意識到自己就是潛在的始作俑者。
鐘智遠是徹底明白白知徒和莫老的關(guān)系了,如果說白知徒是調(diào)皮搗蛋的猴子,那莫老就是猴子身后保護他的大老虎。
老虎雖然可以管制猴子,但也可以保護猴子。
“不過現(xiàn)在都結(jié)束了。”鐘智遠揉揉額頭,鐘家雖然倒塌,但莫老沒打算讓鐘家徹底覆滅,所以他就被拉過去臨危受命了。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他律師團的帶領(lǐng)下,整整兩天都在簽署各種協(xié)議和合同。
以前還擔心董事會會反對他,現(xiàn)在好了,董事會的人全都眼含熱淚。
他們覺得這種時候還能出來愿意繼承鐘家的鐘智遠,就是個大好人。
現(xiàn)在天色還早,正好可以出去逛逛。
白知徒拉起癱在床上的哥哥,“起床啊,走啊,說好去墓地的啊!”
他都等了兩天了。
“好好好,先買點東西再去,空著手多不好看。”鐘智遠剛說完,就意識到他爸媽已經(jīng)去投胎了,好不好看的又有什么用,都沒人看到了。
兩個人買了上墳必備的東西后,白知徒又扛走了一座小別墅。
他和哥哥現(xiàn)在都住著小別墅,必須讓爸媽在下面也住上小別墅。
一路上,白知徒都在聽鐘智遠講述父母的故事。
鐘興耀和關(guān)曉慧其實都是搞植物研究的,但是由于關(guān)曉慧村子的問題,他們額外還輔修了一門民俗。
這兩門專業(yè)合在一起,他們一年三百多天基本都在外面。
不是爬山就是下海。
鐘興耀整理了厚厚五本關(guān)于野生植物的資料,關(guān)曉慧也搜集了許多不為人知的民俗。
他們本想以后出書的,誰知道半路出了事情。
他們?nèi)ナ篮筮@這些東西都留給了鐘智遠,他這次專門帶過來,打算交給白知徒。
鐘智遠知道自己,以后必然是繼續(xù)從商,留著這些東西也沒用,還不如交給他神勇無敵的弟弟。
和他自己不同,白知徒從小就沒接觸過爸媽,這些東西正好給他做個紀念。
白知徒看著小箱子里,有些泛舊的手寫本,里面的字跡有時候潦草有時候板正,偶爾還會有另一種字體的批注。
在嚴謹?shù)目茖W(xué)知識外是親密無間的打趣。
摸著書皮,他感覺自己的父母又離他近了幾分。
真好,這些手寫本就是父母留給他的寶貝。
鐘興耀和關(guān)曉慧是鄰居,處于京郊墓園最角落的一個位置。
鐘家有自己的墓園,但鐘興耀過于叛逆,鐘老爺子沒允許他和關(guān)曉慧的墳進鐘家的墓園。
隨便找了京郊墓園的一處地方,埋葬了事。
鐘智遠不是沒想過遷墳,但遷墳是個大事,他不敢輕舉妄動。
兩座石碑被兩棵柳樹緊緊包圍,垂下來的枯枝掃過石碑最上面的文字。
白知徒都沒喝酒呢,但是站在這里,頭就暈乎乎的,眼眶還泛熱。
鐘智遠之前有事沒事就過來和父母說說話,聊聊近況。
但是他都見過已經(jīng)是鬼魂的父母了,現(xiàn)在再站在這里突然就不知道說什么了。
“你說,爸媽投胎了嗎?”白知徒問道。
“你問我嗎?”鐘智遠作為一個普通人,真的回答不了這種超綱的問題。
白知徒撓撓頭,“總不能再叫閻王出來一趟吧。”
“打住打住。”就算白知徒很厲害,總是拿閻王爺當小弟使喚也會折壽的吧?
鐘智遠害怕自己弟弟哪天真的無了,他一個普通人都不知道怎么救人,還是消停點吧。
白知徒點燃手里的紙扎別墅,“爸媽,送你們個別墅,要是沒投胎就住著吧,要是走了……你們就隨便處理了吧。”
燒完別墅,白知徒又陸續(xù)燒了其他東西。
白知徒一邊燒一邊不自覺的絮絮叨叨,從自己小時候開始講,一直講到現(xiàn)在,火盆里的火焰也愈來愈烈,照出白知徒眼角的一點亮晶晶。
鐘智遠心里一片酸澀,摸摸白知徒的頭,“爸媽見過你,他們一定會為你驕傲的。”
“我也覺得,畢竟我這么優(yōu)秀。”白知徒抽一抽鼻子,一點都不心虛。
鐘智遠:“……”
看把你驕傲的。
“爸媽的墳地位置可以嗎?現(xiàn)在有你在,我可以考慮遷墳了。”鐘智遠說。
“不用了,這里挺好的。”白知徒看著那兩棵大柳樹,互相依偎互相糾纏,為底下的墓碑遮風(fēng)擋雨。
鐘智遠徒手拔掉旁邊的亂草,“好久沒過來了,居然都長草了。”
白知徒也跟著鐘智遠拔草,鐘智遠在左邊,他就在右邊。
只是他這邊的草木好像更茂盛,沒拔一會手里就有一堆草葉了。
難道這里沒有人打理環(huán)境嗎??
白知徒非常不滿意。
一邊吐槽一邊拔,拔著拔著,突然一頓。
他好像拔到了什么了不得的東西。
他慢慢移動視線到自己攤開的手掌心上。
掌心里,一堆枯黃的草屑中,有一條根莖筆直,綠葉如新的植物。
最重要的是,這棵植物的頭部,還有一個漸變紫色的小花苞。
手指碰到花苞的那一刻,久違的血脈傳承就狠狠給了白知徒一拳。
這是紫光極夜花的花苞。
而且剛剛被他揪斷了。
紫光極夜花:“……”
夭壽啊,它好好的長在這里,等某個白姓人士取走它的花苞。
可是這個男人,居然把它攔腰拔斷了!!
筆挺的根莖在一剎那變得疲軟,仿佛失去了生機。
白知徒手忙腳亂地對著根莖吹氣,給它扇風(fēng),“救命啊,你可別死啊,我不是故意的,兄弟,兄弟你醒醒!”
紫光極夜依舊花半死不活。
白知徒麻了,搓搓花苞,“你撐住啊,我回家用息土養(yǎng)你啊,還給你澆帶著真龍氣息的水!”
息土?真龍?
紫光極夜花突然覺得自己好像還能搶救一下。
慢慢恢復(fù)剛才的狀態(tài),綠葉子在風(fēng)吹的推動下,還拍了白知徒一下,意思是:你小子別忘了自己的承諾。
白知徒:“……”
這紫光極夜花是成精了嗎?
可是沒聽說植物也能開靈智啊,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神花的天賦嗎?
鐘智遠注意到白知徒的奇怪反應(yīng),扔掉手里的雜草,“怎么了?”
“沒什么……爸媽是搞植物的是吧?”白知徒捧著紫光極夜花,呆呆傻傻。
“是啊,他們倆最喜歡收集各種各樣的花種,然后種起來,不過活下來的沒多少。”鐘智遠解釋道,“基本都是他們在外面隨手撿的,也不知道什么品種,他們死后,這些東西都被扔掉了,我就把他們都埋到了墓的旁邊。怎么了,有長起來的了?”
原來……這才是爸爸媽媽留給他的寶貝。
白知徒搖搖頭,“沒長起來,都枯萎了。”
只出了一株紫光極夜花。
“唉,我就知道。”鐘智遠用手帕擦干凈手,又遞給白知徒,“行了,咱走吧,你來京市好幾天了,還么仔細逛過呢。記得給我弟媳婦買點禮物回去,你不是還沒正兒八經(jīng)送過他禮物嗎?”
鐘智遠雖然遠在京市,但是他從沒落下和白知徒的溝通。
所以他知道自己弟弟多么缺根筋,人家男孩子都送給他手表了,他居然什么都還沒送過!
白知徒也知道自己在這方面真的缺根筋,周圍又都是單身狗,所以對比他大的鐘智遠的話深信不疑。
……林知行不算,他和黃鶯屬于青梅竹馬互相暗戀,參考價值不大!
鐘智遠說:“送禮,首先要送花,不管對方是男是女,喜歡什么不喜歡什么,花是一定要送的,這是一種心意,也是一種點綴。”
白知徒拿著小本本,記下來。
當天,蘇云檐正在玉澤山曬肚肚呢,突然有小伙伴從山下帶了一束999朵的大紅玫瑰花上來。
“云檐啊,這是送給你的。你哪個追求者啊,怎么地址直接寫了玉澤山,人家外賣小哥在外面和鬼打墻了似的,一直在打轉(zhuǎn)悠。”
差點被玫瑰淹死的蘇云檐戳開白知徒的聊天頁面,只有一個‘親親’的動態(tài)小人,不管他怎么追問,白知徒都搖頭裝傻。
蘇云檐:“……”
不太妙,他有一種不好的預(yù)感。
鐘智遠又說:“鉆石恒久遠,有情價更高,他可能不喜歡鉆石,但是你得送。”
白知徒掀開本本,記下來。
這次倒霉的是快遞小哥,被玉澤山的護山大陣迷住,依舊鬼打墻一樣打轉(zhuǎn)悠。
蘇云檐無奈,只能親自下山把快遞拿回來。
一堆又一堆的鉆石被放在一個精致的盒子里,最上面一顆鴿子蛋一樣的鉆石差點閃瞎蘇云檐的眼睛。
小伙伴們都驚呆了,小狐貍腦袋一個擠一個,瞪大了圓溜溜的眼睛,“云檐啊,你是勾引了山下的大老板嗎?真不愧是狐貍精啊!”
“你小心哇,聽說越有錢的人越迷信,你不要被發(fā)現(xiàn)真實身份啦。”
蘇云檐抱著盒子,呆若木雞,“……”
什么勾引大老板,他是直接找了個狐貍精的死對頭,玄學(xué)大師嘞。
鐘智遠最后說:“好了,點綴都備好了,接下來你就要投其所好,買他最喜歡的東西,然后在買點京市本地的小特產(chǎn)就行了。”
白知徒自信滿滿,“你放心,蘇蘇喜歡什么我全都知道!”
蘇云檐的生活非常簡單,不是學(xué)習(xí)就是鉆研廚藝,然后便是攝影。
白知徒和鐘智遠頭挨頭,選購了一堆攝影器材和廚具,還有鐘智遠友情贈送的學(xué)習(xí)輔導(dǎo)材料和編程工具書。
哦對,白知徒還偷偷買了一個東西,但是不讓鐘智遠知道。
鐘智遠:“?”
孩子大了,居然有隱私了!
這些禮物滿滿當當塞了兩大紙箱子。
這次不能走快遞了,要白知徒親自送過去才行。
正好白知徒想去玉澤山過年,他扛上紙箱子就坐上了去玉澤山風(fēng)景區(qū)的車。
鐘智遠看著自家弟弟的背影,像個老父親一樣一把鼻涕一把淚,最后被保鏢們夾著回去處理公司事務(wù)了。
蘇云檐那邊,平均兩天就能收到一個快遞,這次硬是五六天都沒有動靜。
就在玉澤山都在傳蘇云檐是不是被大老板拋棄的時候。
山下突然響起‘滴,滴滴,滴,滴滴滴’的鳥叫。
這是玉澤山特有的暗號,代表山下有敵人。
“怎么回事?”蘇云檐的大姐正在剪窗花,聽到這暗號立刻拍案而起,“多少年了,怎么會有敵襲呢?還讓不讓人過年了!”
蘇云檐叫來所有開了靈智,可以修煉的小動物,“走,下山去看看!”
他們化作動物形態(tài),飛奔著下山。
玉澤山有一個護山大陣,那是蘇大姐為了保護領(lǐng)地設(shè)置的。
普通人走到他們的領(lǐng)地位置,只會遭遇‘鬼打墻’。
如果是敵人那就不一樣了,護山大陣會自動開啟一道屏障,防止敵人進攻。
可是很多年了,沒有人能讓護山大陣發(fā)出這樣的聲音。
而此刻的山腳下,只有一個穿著黑色長羽絨服的男人。
他腳邊放著兩個紙箱子,身后還背著一個電腦包。
長款羽絨服并沒有掩蓋他的好身材和好樣貌,即使他現(xiàn)在臉上一臉迷茫和汗水,也帶著旁人沒有的氣質(zhì)。
“這啥地方啊,怎么這么繞。”白知徒覺得周圍的樹木都長得一模一樣,感覺自己好像鬼打墻一樣,“不是在一直往上走嗎?怎么走不動了啊?”
他揉揉額頭,剛剛明明走得好好的,結(jié)果好像撞上了什么東西。
噢,好像撞到透明玻璃一樣。
白知徒試探著敲敲前方,果然,有一道看不見的屏障擋在他面前。
沉思了一會,白知徒用手比劃了一下自己和屏障之間的距離,倒退三步,放好自己不遠萬里帶來的禮物。
屏氣凝神,對著那道屏障用力踹去!
敢攔你白大師找蘇蘇的路,看他不一腳踹碎!
“住手!”剛剛跑下山的蘇云檐,第一眼就看見老白正踹向他們玉澤山的護山大陣!
“什么?”白知徒根本沒聽清,腳下的動作也來不及收。
短短幾秒鐘,護山大陣的屏障與白知徒的鞋底來了一個親密接觸。
不幸的是,這道屏障,從接觸的位置開始分散碎裂的花紋,斑斑駁駁,密密麻麻。
蘇云檐捂著頭,眼睜睜看著他們的護山大陣的屏障,被白知徒踹……碎了。
他身后的小動物們緊急急剎車,連滾帶爬地滾落下來,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的一幕。
他們的護山大陣,由蘇大姐親自設(shè)置的護山大陣,咋就這么碎了呢?
白知徒的面前突然出現(xiàn)一堆毛絨絨,為首的還是那只熟悉的大白狐貍,大耳朵大尾巴,瓷白瓷白的,就是表情好像有點驚恐。
他高興地揮手,“蘇蘇,蘇蘇,我在這里啊!哎喲,你還帶小伙伴來歡迎我啊?不用不用,我這馬上就上來了!”
說著,他扛起箱子,邁過破碎的地方,簡直來去自如。
咳咳,有時候單純一點,也不是什么壞事。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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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88 章
鐘智遠說過, 見家長的時候要努力留下一個良好的第一印象。
白知徒瞅瞅自己的純黑大衣,和兩大箱禮物,覺得應(yīng)該可以。
可是為啥蘇蘇的表情那么奇怪嘞?
蘇云檐呆呆的蹲坐在地上, 身后的小狐貍們有一個算一個全都藏在他身后, 用爪子戳戳他的屁/股。
大尾巴還被小朋友抱在懷里,仿佛尋找安慰一樣。
“云、云檐啊……這、這位是誰啊,是你勾引的大老板嗎?”
“他、他身上的氣息怎么這么奇怪啊……”
“嗚嗚媽媽, 媽媽, 我害怕,我害怕!”
白知徒身上自帶的威壓和氣勢嚇到了這群毛團子,不過白知徒本人并沒意識到這一點。
他像抱團子一樣直接把蘇云檐就著這個蹲坐的姿勢抱起來,揉進懷里, “蘇蘇哇,蘇蘇!好久不見, 想不想我想不想我!”
他可是每天做夢都想抱著毛絨絨的小福泥睡覺。
蘇云檐本來是很想念的,但是看著一地的護山大陣的碎片, 突然覺得不是那么想念了。
就在氣氛一度非常尷尬的時候, 蘇大姐終于趕到了。
體型巨大的狐貍穿過山林,穩(wěn)穩(wěn)落到白知徒面前, 尖利的爪子將地面拍出一個大坑,“呔!!哪個不要命的敢在過年的時候闖入我們玉澤山!”
她一時沒看到白知徒的臉, 只看到了被人抱住的蘇云檐,更生氣了, “呀?!!還敢劫持狐質(zhì),我警告你, 放下狐質(zhì), 不然要你好看!”
“蘇大姐?”白知徒記得這位, 蘇云檐的大姐嘛,叫蘇云繞,是個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姐姐。
“嗯?”好熟悉的聲音,蘇云繞盯著白知徒看了一會,突然收斂打架的氣勢變成人。
一身干練的黑色運動服和一個颯爽的馬尾,和蘇云繞頗為妖嬈的長相不相符。
“白大師?”
白知徒那張臉實在是很難忘記,哦,還有那一身威壓。
“是我是我,我過來看看蘇蘇,順便給大家送點禮物。”蘇云繞是蘇云檐的大姐,面對她的時候,白知徒心里莫名緊張了一下。
“大姐,我邀請白大師來玉澤山過年的。”蘇云檐乖乖窩在白知徒懷里,萌萌軟軟的樣子讓蘇云繞心都化了。
“行,那你帶白大師上山吧!”蘇云繞拍拍小福泥的頭。
白知徒來玉澤山過年?
蘇云繞是不介意的,畢竟人多熱鬧啊!
到時候大家一起圍坐在篝火旁,快快樂樂的,多好啊!
蘇云檐探出一只爪爪,扒拉白知徒的衣服,“快跑!”
白知徒不明白為什么要快跑,只聽得蘇云繞大叫一聲,“啊!!??我的護山大陣怎么破了一個洞!”
“什么?!那是護山大陣?!”白知徒終于意識到了問題所在。
白知徒恍然大悟。
白知徒羞愧難當。
明明是想留下一個良好的第一印象的,結(jié)果剛上山就把人家的護山大陣弄碎了,這還怎么留第一印象!
這第一印象都堪比恐怖分子了!
蘇云檐:“……”
傻子,都叫你快跑了嘛.jpg
最后,白知徒低著頭承認了自己的錯誤,并表示會想辦法補好護山大陣的窟窿。
蘇云繞:“沒事,能被一腳踹碎的護山大陣留著也是個隱患,正好白大師幫我們驗證了一下護山大陣的脆弱程度,我再設(shè)的時候多加厚幾層。”
要不是白知徒,她還真不知道自己的護山大陣這么菜,她本來還對自己的陣法很有信心呢,結(jié)果脆弱的嚇了她一跳。
幸好之前并沒有不長眼的過來挑釁,不然就完蛋了!
白知徒順順利利留在了玉澤山,和蘇云檐一個洞府。
這里的狐貍洞兼顧了山野風(fēng)和現(xiàn)代化。
用草木做成的洞府木門里,是一片天然形成的山洞,白知徒本以為在這樣的地方生活會很原始,誰知道這里安裝了網(wǎng)線,電腦,電話,還有熱水器,馬桶等一系列方便生活的設(shè)施。
原本應(yīng)該很突兀的現(xiàn)代化設(shè)備被小狐貍們用花朵草葉裝飾了一下,完美融入狐貍洞的環(huán)境。
“真好啊。”看著這里的環(huán)境,白知徒點開老道士的視頻通話。
電話那頭的老道士睡眼惺忪,“做咩啊!”
白知徒360°給老道士展示了一下玉澤山的舒適生活,“你看看人家這里的,你再看看咱們那個破道觀,冬天漏風(fēng)夏天漏雨的,老頭,你怎么好意思的!而且這才下午四點,你怎么就睡覺了!你怎么睡得著的!”
“喲,你都住到人家家里去了?”老道士揉了揉眼睛,毫無羞恥心的打了個哈欠,“咱那道觀怎么了,說的好像你不是在那里長大的一樣,老子從來就沒養(yǎng)過孩子,能把你養(yǎng)大就不錯了還挑挑揀揀的,狗不嫌家貧子不嫌母丑,你是一點都沒學(xué)到……哈欠……煩死了你,秀恩愛都秀到師父這兒來了……滾滾滾。替我向蘇蘇家人問個好還有他們那個老祖宗。記得啊,拜拜。”
自顧自罵了白知徒一頓后掛斷了電話。
白知徒:“……”
再回撥回去的時候已然變成了關(guān)機狀態(tài)!
這個該死的死老頭!活該自己是條單身狗!
師母就不應(yīng)該搭理他,繼續(xù)和他虐戀情深算了,好好虐虐這個王八蛋!
蘇云檐趴在小沙發(fā)上像以前一樣欣賞師徒兩個的相愛相殺,大尾巴心情很好地在身后轉(zhuǎn)圈圈。
白知徒把手抄在羽絨服的口袋里,把自己縮成一個球,“蘇蘇,你都不冷嗎?”
蘇云檐低頭看看自己肥肥的小肚子和厚厚的毛毛,“你覺得我冷嗎?”
笑話,當他的天然狐皮是鬧著玩的嗎?
白知徒啞口無言。
也是。
這個山上只有他一個半人類。
幸好山洞里還有空調(diào)和暖氣,不至于把他這個半人類凍死。
“你怎么帶了這么多東西啊。”蘇云檐在白知徒帶來的兩個箱子上跳來跳去,像跳房子一樣。
小爪爪在箱子上留下不少爪痕。
“這些都是送給你和其他人的。”白知徒打開第一個箱子,“這是給你的。”
然后又打開第二個箱子,“這是給山里朋友帶的。”
第一個箱子里正是白知徒給蘇云檐買的攝影器材等。
看不到底的各個牌子的相機和鏡頭整齊碼放在箱子里,旁邊放著一摞又一摞的書籍。
書籍上面又是一套嶄新的,剛剛上市的高檔廚具。
蘇云檐用爪爪小心翼翼地抱出機身和鏡頭,這些都是他想買但一直沒下手的型號。
雖然他喜歡攝影,但還沒畢業(yè)的他,目前來說不會花大價錢去買那么多貴重的相機,所以就一直放在購物車里。
沒想到老白居然都買回來了。
“你、你是不是看過我的購物車了。”蘇云檐的大尾巴高高豎起,尾巴尖還圈成一個小圈。
他很喜歡買東西送給老白,喜歡看老白臉上露出驚喜的表情,這是他戀愛的方式,所以也不要求對方給他回應(yīng)。
而且白知徒這個人沒有一點戀愛經(jīng)驗,他也知道,所以從來不介意自己有沒有收到禮物。
可是當他看到這滿滿一箱子的禮物時,他說話的聲音還是不受控制地帶上哽咽。
嗚嗚嚶嚶,老白終于開竅了,他終于知道搞浪漫和小驚喜了!
待會老白會說什么深情的話語來表白呢?
白知徒一臉坦然,“是啊,不是你給我看的嗎?”
那還是在家里的時候,蘇云檐滾到他懷里給他看自己又喜歡上了什么什么相機,什么什么鏡頭。
他不理解,明明蘇云檐自己有錢,他也不差錢,怎么蘇云檐寧愿放在購物車里也不買回家。
蘇云檐哽死了,一腔浪漫被白知徒殺死在喉嚨中。
他像個跳起來的小飛彈一樣蹦到白知徒懷中,“你是浪漫過敏嗎!!”
就不知道順著他的話說點情話,膩歪一下!
白知徒差點被小炮彈砸暈,拖著小福泥的小屁屁倒在沙發(fā)上,猛猛吸了一口小狐貍,“好想你啊。”
小狐貍身上會有一股獨特的小狐貍味道,就像小狗會有小狗味,小貓會有小貓味。
這種味道讓白知徒上頭,做夢都在想。
尤其是當他站在鐘家老宅的時候,那里到處都是難聞的氣味,他多希望有小狐貍的味道把他包住,給他一個安心的環(huán)境。
蘇云檐在白知徒身上變成人類的模樣,長發(fā)如瀑,身形修長,“其實……我也是。”
他的耳朵和尾巴沒有收回去,大尾巴黏黏糊糊地纏在白知徒腰上,尾巴尖還探進白知徒溫暖的羽絨服里。
所謂小別勝新婚,這種環(huán)境,這種氛圍,他們總該……可以……嗯!
白知徒捏了捏蘇云檐的耳朵,感覺不能呼吸,“蘇蘇,你回家這幾天,好像胖了。”
壓在他身上已經(jīng)有分量了,沉甸甸的。
不過沉點好,抱起來有滿足感。
蘇云檐:“……”
算了,洗洗睡吧。
指望白知徒開竅還不如自己脫光了爬/床。
大耳朵狠狠扇上白知徒的俊臉,蘇云檐氣呼呼地拆繼續(xù)拆禮物去了。
白知徒捂著臉頰,莫名其妙。
完全不明白剛剛還軟玉溫香的,怎么突然就被蘇云檐用大耳朵甩了一臉。
清點完禮物,蘇云檐抱著第二個大箱子離開洞府,連搭理都沒搭理過白知徒。
白知徒還是摸不著頭腦,本能驅(qū)使他跟著走了出去。
外面有一堆小狐貍正東倒西歪地堆在大門外面,一看見蘇云檐走出來,紛紛滾在地上。
“云檐,云檐!你勾引的這個大老板怎么這么年輕啊,我聽說有錢人都是大肚子和禿頂捏!”
“你居然都和他說過你的身份了,他不害怕嘛?”
“云檐云檐……”
小動物吵吵嚷嚷起來,一點不亞于三百只鴨子。
而且什么大老板,什么大肚腩和禿頭,他白知徒才沒有呢!
“來,這是給你們的。”蘇云檐放下箱子,露出里面各種各樣的京市美食。
白知徒真的很用心,買的時候都是盡量買的雞肉。
這一點恰好戳中所有小狐貍的心臟。
一頭扎進食物的海洋,每只小狐貍都叼走了一到兩樣好吃的,他們圍著白知徒蹲下,前爪爪并攏在一起。
“你們這是干啥。”白知徒?jīng)]看懂。
小狐貍們像電視劇里那樣,搖晃前爪,擺出‘龔喜發(fā)財’的姿勢感謝白知徒。
白知徒捂著嘴巴,差點被萌死。
誰能拒絕一堆毛絨絨對你‘龔喜發(fā)財’呢!
“誒,怎么沒見到你們老祖宗?”白知徒還帶著老道士的問好呢。
一只小狐貍搶先回答,只不過因為嘴里還有個大雞腿,導(dǎo)致口齒不清:“祖宗奶奶油泵光辣,過泥的私后湊粗乃了。(祖宗奶奶又閉關(guān)啦,過年的時候就出來了。)”
白知徒點點頭,一時沒注意被兩個小狐貍抱住了小腿,
其他的更是順著他的衣服往身上爬。
白知徒:“!!!”
可別爬啊,萬一摔下來怎么辦!
他會被蘇云檐罵死的!
白知徒連忙手腳并用,拖住這幾個調(diào)皮的小狐貍,結(jié)果被小肉墊踩到了肩膀上,翹著尾巴耀武揚威。
他只能求助地看著蘇云檐,誰知道這個大白狐貍正端坐在一旁舔毛毛,一點拯救愛人的意思都沒有。
看著白知徒手足無措的樣子,蘇云檐心里那點小別扭頓時煙消云散。
老白就是不解風(fēng)情啊,他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
只是這份不解風(fēng)情在白知徒身上又憨又可愛,大不了他就真的脫光了爬/床嘛,反正他是狐貍精。
玉澤山坐落在青禾市最南邊,整座山被分為兩部分,前半面是青禾市玉澤山旅游區(qū),正兒八經(jīng)的五A級風(fēng)景區(qū)。
背面則是狐貍窩,住著一群撒蹄子狂奔的小福泥。
分界線自然就是蘇云繞的護山大陣,可惜,現(xiàn)在無了。
所以蘇云繞不剪窗花了,整天忙著升級護山大陣。
那么準備過年的各項事情都落到了蘇云檐身上。
至于蘇二哥,聽蘇云檐說好像還在山下談戀愛呢,過年那天要跟著愛人去見家長,見完家長才回來。
回到玉澤山后蘇云檐基本都是小狐貍的狀態(tài),每天上躥下跳。
白知徒就穿著他厚厚的羽絨服,像個帥氣的胖球一樣跟在后面。
因為他們與世隔絕,所以這里過年的氛圍格外濃厚,每一座洞府面前都掛上紅彤彤的燈籠,系上一條長長的紅絲帶。
輕柔的紅絲帶隨著山風(fēng)飄蕩,像一片又一片蕩漾的紅色海浪。
白知徒還發(fā)現(xiàn),他們家家戶戶門口豎上了一扇五星紅旗。
蘇云檐是這樣解釋的:要堅持現(xiàn)代化,堅持社會主義,相信科學(xué),相信國家。
白知徒看著一本正經(jīng)的小狐貍,感覺非常魔幻。
你們玉澤山一群能修煉的小動物還說什么相信科學(xué),這科學(xué)嗎?!
隨著時間越來越臨近過年,白知徒的心情仿佛也跟著這些期待過年的小動物們一起飛了起來。
往年過年的時候,無名山只有他和老道士兩個人。
老道士這個人雖然不修邊幅,但是過年的時候總會給他下一盤餃子。
一盤包得稀爛的餃子,是白知徒對于過年全部的記憶。
就這樣,老道士還要在餃子里放一枚硬幣,讓白知徒吃出來。
看著一盤漏餡的餃子,白知徒只能發(fā)揮畢生演技,假裝沒有看到那一枚明晃晃躺在盤子里的硬幣。
現(xiàn)在想想,他雖然從小沒有父母,可他有一個很好的師父。
在無名山的時候雖然清貧,但是偶爾用雷炸炸老道士,也挺快樂的。
而現(xiàn)在……
白知徒的視線落到自己腿上,那里有一個胖乎乎的小狐貍正盤成一個小圈,睡得香噴噴,還打小呼嚕。
他不僅擁有師父,還擁有一堆朋友。
更是有了一個喜歡的人。
真好,這個年一定是個好年。
作者有話說:
感謝訂閱~
啥時候過年啊,我想放假了(bushi)收拾收拾回去上班坐牢了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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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89 章
蘇云檐需要統(tǒng)籌整個玉澤山的行程, 于是把自己的狐貍洞布置交給了白知徒。
白知徒布置房間的時候發(fā)現(xiàn),蘇云檐回家一趟,居然把他們倆一起蓋的被子, 一起抱著的抱枕都搬回了自己的窩窩。
忍不住在腦海中想想蘇云檐當時回家的模樣, 一定可愛的像一個忙碌的小倉鼠一樣。
白知徒擔心老道士過年的時候自己在家寂寞,本打算讓他一起過來。
結(jié)果被老道士嫌棄了一通。
老道士表示,討人嫌的孩子不在家, 他不知道有多快樂, 才不要在大過年的時候找不痛快呢。
被嫌棄的徒弟白知徒:“……”
死老頭,真讓人無語!
所有人齊心努力布置玉澤山,終于趕在年二十九的時候弄完了全部東西。
而蘇云檐的好二哥也終于回來了。
只不過,是哭著回來的。
大胖狐貍縮成一個毛茸球球, 盤在山下的大石頭上,哭得驚天動地。
聞訊趕來的蘇云檐和白知徒耳朵差點被震聾。
白知徒戳戳蘇云檐, “二哥的嗓音條件一直這么好嗎?”
“噓。”蘇云檐比了一個噤聲的姿勢,“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是二哥又被甩了, 待會兒千萬不要提什么男朋友, 失戀之類的詞語。”
“這你都知道?”白知徒不明白,蘇二哥不是什么都還沒說嗎?
“你不懂。”蘇云檐嘆了口氣, “我二哥是個經(jīng)常換對象的花心大蘿卜沒錯,但那是因為他總是被人甩, 而且是因為各種各樣的理由。”
蘇二哥叫蘇云且,是個標標準準的狐貍系美男, 眼尾像小鉤子一樣,艷麗又有攻擊性。
這種長相按理說在人間應(yīng)該很受歡迎的, 但不知道蘇云且是不是天生和桃花反沖, 他每次談戀愛, 都會慘淡收場。
蘇云且作為狐貍精,天性放蕩是必然,結(jié)果戀愛后,被人嫌棄太開放。
他長相漂亮,喜歡打扮,表白的時候說得好好的,喜歡他的精致,沒談幾天呢,就被對方以‘搔首弄姿’分手。
他既漂亮又單純,有不少人喜歡他,但他本人都是本本分分的。
可即便是這樣,還是被戀人用‘不想和好兄弟搶一個男人’為理由給拋棄了。
聽完蘇云且悲傷史的白知徒被震撼到了,“你二哥有點背啊,待會我給他算個命吧。放心,自家人,不要錢。”
怎么會有這么倒霉的毛絨絨啊!
“二哥,你怎么了?”蘇云檐小心翼翼的摸了摸二哥光滑的脊背,細小的絨毛高高豎起,彰顯主人現(xiàn)在的脾氣。
完了,二哥的狐貍毛都炸起來了。
“檐檐!護山大陣怎么破了。”蘇二哥抬起他的狐貍腦袋,兩泡熱淚滾滾而下,“而且我,我又被甩了——!!”
白知徒:“我們知道了,所以問你這次怎么失戀的啊。”
蘇云檐拐了白知徒一下,“……”
不是說好不提失戀的嗎!
‘失戀’兩個字戳到蘇云且的心上,小狐貍干脆在大石頭上面翻滾,像烙餅一樣滾來滾去,一邊哭一邊嚎:“什么失戀,不是失戀,他根本就沒拿我當戀人看!”
蘇云且戀愛的對象標準非常統(tǒng)一:長得帥,家里有錢,懂得吃喝玩樂和浪漫。
但是他忽視了一個問題,大部分符合這種標準的人,戀愛史都不會少,出渣男的可能性也更高。
這就導(dǎo)致蘇云且屢戰(zhàn)屢敗,屢敗屢戰(zhàn)。
這次的對象是青禾市的一個富二代,蘇云且和他在酒吧認識,燈紅酒綠之下一見鐘情。
談了半年多,渣男說帶他回家過年,蘇云且信了。
結(jié)果到了過年的時候,渣男說家里人都去外面過年了,先算了吧。
蘇云且雖然很想體驗一下什么叫見家長,但家人都出去旅游了,也沒辦法。
于是蘇云且就在山下玩了兩天,玩夠了打算回玉澤山過年。
誰知道就在他準備離開的時候,意外發(fā)現(xiàn)渣男在大街上牽著一個女孩子的手,旁邊還有兩方人的父母,在握手交流。
蘇云且的脾氣和蘇大姐一樣沖,當即就跑過去對質(zhì)渣男。
結(jié)果渣男護著女孩子,和其他人站在統(tǒng)一方向,叫他不要多做糾纏,趕緊滾。
到那個時候,蘇云且才知道,渣男早就和這個女孩子訂婚了,兩方家長連訂婚宴都吃完了。
所謂的見家長,和家長出去旅游,全都是渣男戲弄蘇云且的謊話。
蘇云且氣得當著所有人的面說渣男是個gay,現(xiàn)在是在騙婚,結(jié)果沒有一個人相信。
都認為是蘇云且對渣男死纏爛打,求而不得,所以詆毀渣男。
“氣死我了氣死我了氣死我了!”蘇云且氣得瘋狂刨坑,狂罵渣男和他家人十幾分鐘,詞匯都不帶重復(fù)的。
蘇云檐抱著二哥的狐貍身體,替他順毛毛,“好了好了,二哥啊,這只不過是你第五百多任男朋友而已,等他老死了你還在青春貌美呢。來,讓老白幫你算算,搞不好你的真命天子馬上就出來了,他很準的,白大師嘛。”
“就是,二哥,別哭了,我?guī)湍闼闼恪!卑字搅⒖贪烟K云檐懷里的小狐貍托出來,不讓任何東西占據(jù)蘇蘇的懷抱。
他扶著狐貍二哥坐好,和一張單純的狐貍臉面面相覷,不行,他面對這樣一張狐貍臉實在無能為力,“二哥,您要不先變個身?”
蘇云且抽了抽鼻涕,聽話地變成人類的模樣。
和蘇云檐一樣漂亮魅惑,卻比蘇云檐更鋒利。
這樣一張臉,怎么談戀愛總是屢屢失敗呢?
白知徒掐著手指算了兩遍,得出的結(jié)果都一樣,他嘆了口氣,“二哥,你的桃花運沒什么問題,你就是單純的……眼光太差。”
以蘇二哥的標準找男朋友,找到的基本都是玩咖,能成功才怪嘞。
像他這樣的男朋友,那可是當世罕見。
蘇云且呆滯了一秒,然后又開始嚎啕大哭,不停地念叨‘眼光太差’‘眼光太差’‘眼光太差’。
“……”蘇云檐揪著白知徒的耳朵,差點被他氣死,“老白,你就不能委婉一點。”
居然直接當著別人的面說眼光太差……
等等,以前老白好像也是這樣當著林知行的面喊人家冤大頭。
果然。
“實話實說才能讓他意識到問題所在。”
白大師初心不改,一如既往。
蘇云且哭了一會,發(fā)現(xiàn)沒人哄自己,紅腫著的眼睛鎖定在面前的兩個人身上,突然意識到什么,“白大師,你這是……陪云檐來玉澤山過年了?見家長了?!”
“是……是啊。”蘇云檐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回答,害怕戳到二哥現(xiàn)在脆弱的肺管子。
白知徒點點頭:“是的,而且不小心弄碎了你們的護山大陣,很抱歉。”
蘇云且哽咽凄涼。
蘇云且難以接受。
蘇云且嗷嗷大哭,“怎么會這樣啊!!檐檐,這不是你第一次談戀愛嗎,怎么就帶著來見家長了啊!我都談了五百多次了,為什么我從來沒有走到見家長這一步,蒼天啊——你們居然還在我面前打情罵俏,你們……嗝,你們,你們!”
哭腔戛然而止,蘇云且拍拍屁股從石墩子上爬起來,決絕得向外面跑去。
蘇云檐:“二哥,你去哪啊!”
“我要去死!”蘇云且頭也不回,背影凄涼。
白知徒:“……要追嗎?”
“沒事,他每次失戀了都說要去死,第二天還是照常起來吃雞腿。”蘇云檐覺得自家二哥雖然桃花運背了一點,但心態(tài)是不一般的好。
白知徒琢磨了一下二哥口里的渣男,擺明了基佬騙婚,搞不好那個女孩子和她家都不知道這個男的是什么德行呢。
第二天,他用兩根雞腿從蘇云且嘴里得到了渣男的姓名和家族產(chǎn)業(yè)的名字,給林知行和李濟琛打了個電話,拜托他們注意一下。
兩位真正有底線有道德的公子哥拍著胸膛答應(yīng)。
當天就把渣男的真面目揭露在女孩子家面前,讓他顏面盡毀,還痛失家境優(yōu)越的未婚妻。
蘇云且的心態(tài)果然不是一般的好,在洞里吃了幾頓燒雞,立刻滿血復(fù)活,開開心心的出來和大家一起過年。
玉澤山過年的時候,沒有種族的區(qū)分,沒有食草食肉的區(qū)分。
蘇云繞會在空地上點燃篝火,架上一臺高清投影儀,播放熱鬧的春晚。
所有小動物們圍在一起,跳舞,吃飯,看節(jié)目,共同等待零點的到來。
白知徒第一次參加這么熱鬧,這么有年味的活動。
他穿著黑羽絨服,脖子上卻帶著一串花環(huán),頭上還鉆出了兩只大狐貍耳朵。
大尾巴裹在羽絨服里不安分的動來動去。
蘇云繞變成小狐貍的模樣,在篝火邊追著小兔子跑來跑去,追逐打鬧。
玩累了就跑到白知徒這里吃兩口他烤的烤串,喝一口酒水,然后繼續(xù)去嘻哈打鬧。
白知徒收起耳朵,在得到蘇云繞的同意后,打開了直播間。
他想要和粉絲們一起享受玉澤山的快樂。
過年過年,過的就是那個年味。
只可惜,大城市里大部分地區(qū)早就失去了年味。
粉絲們吃完年夜飯后就躲在房間里繼續(xù)做自己的事情。
也就窗戶外面噼里啪啦的鞭炮聲能體現(xiàn)出這一天是大年三十。
這個時候開直播的白知徒無疑是解救了一群無聊到極點的人。
他們點開直播鏈接,和大年三十還開直播的主播拜年。
【主播,過年好啊!!】
【主播,打開打賞啊,我們給你發(fā)點壓歲錢!】
【哇哦,大年三十還直播,主播轉(zhuǎn)性了?】
“大家過年好啊,猜猜我在哪?”白知徒舉著手機轉(zhuǎn)了一圈,把自己周圍熱鬧的景象轉(zhuǎn)遞給全國各地的粉絲們眼前。
愿意做小動物的,就用小動物體型玩耍,愿意變成人型的就用人型過年,沒有規(guī)矩,沒有約束。
這是玉澤山最快樂的一晚。
這樣熱鬧歡樂的場景,顯然比城市里千篇一律的過年吸引人多了。
【啊啊啊啊這是哪這是哪,怎么會有這么多毛絨絨,怎么會有這么多好吃的啊啊啊,還有篝火!】
【主播這是去哪個少數(shù)民族的地方過年了啊?】
【??我瞎了??我怎么看到了國家保護動物??還是一群??】
是的,玉澤山這個無敵的生態(tài),養(yǎng)育了許多已經(jīng)瀕臨滅絕的動物。
其中就有不少是國家登記在冊的珍貴動物,一只,就可以讓白知徒牢底坐穿。
白知徒立刻調(diào)整角度,擋住那群可以讓他去坐牢的小動物們,“沒,沒什么,你們看錯了!”
偏偏這群小動物,還都是跟著白知徒干活的部員。
部員們看到了自家的部長,紛紛跳到他肩膀上,挨挨蹭蹭,用帶著倒刺的舌頭給白知徒一個疼痛又充滿感情的問好。
白知徒:“……”
尼瑪,臉要破相了!!
【啊啊啊啊啊我看到了我看到了,綠翠畫眉,珍珠二道蛉鳥……這些都是我教授做夢都想看到的珍惜動物啊,不行,我要去叫我教授一起看!】
【我瞎了?我看到了一群野生大熊貓!!!還有熊貓崽崽!!崽崽還在喝奶奶!】
【尼瑪?shù)模咨呋⒃趺磿谶@個地方,它們老家不是在南方嗎!!】
【這個世界好魔幻,我居然看到大蟒蛇馱著一只金絲熊……啊啊啊旁邊是鱷魚嗎?鱷魚】
【主播!!熊貓崽崽摔倒了,去扶!!去啊啊啊啊】
白知徒把喝奶摔倒的熊貓崽崽撈起來,扔到自己肩膀上,老父親一般擔起崽崽的爬架。
算了,就這么一群部下,他還能怎么辦呢。
蘇云檐邁著小步子擠開其他小動物,跳到白知徒懷里,像小寶寶一樣四個爪爪朝天,然后對著鏡頭用爪子比了個心。
賣萌,他最會了。
果然,看到一個白胖圓潤的小狐貍對自己比心,所有人都瘋了。
【麻麻!它在對我放電!!】
【嗷嗷嗷,怎么會有這么可愛的小福泥啊】
【我看了看旁邊剛打翻我水杯的逆子一眼】
白知徒烤好一串雞肉遞給蘇云檐,抱著他打給老道士,“喂,孤寡老人寂不寂寞啊,需不需要徒兒的陪伴啊。”
雖然老道士不需要他,但白知徒還是有點擔心老道士還會孤單。
“滾滾滾滾。”誰知道電話那頭的聲音依然中氣十足,“你不在家我不知道有多快樂,整個房子都是我一個人的。我還買了好多美食,我用得著你?”
白知徒得意洋洋,“切,我現(xiàn)在也很快樂!”
“那你就好好享受你的快樂,不要來打擾我。”老道士的語氣很不耐煩,好像白知徒真的打擾到他了一樣。
白知徒只好悻悻地掛斷電話,詛咒老道士在新的一年吃東西噎著。
而掛掉電話的老道士,正躺在床上。
他的身邊沒有美食,沒有快樂,甚至連一盞燈都沒有。
只有一幅被攤開的,古色古香的畫卷。
畫卷之上有一個一身白衣,正在舞劍的人影,瀟瀟桃花落下,落在人影的肩膀。
眼睛深處的笑容,如此旖旎曖昧。
老道士抱著畫卷縮進被窩,這是他來到這個世界后唯一的念想,“又見新歲,獨我心碎,鏡花水月,都是鏡花水月。師尊,我和你糾纏了大半輩子,最后居然只剩下這一張畫卷,真是可笑!”
蘇云檐吃完了烤串,恢復(fù)人身擺起了‘小蘇烤串’。
自己一根,老白一根,
自己一根,小熊貓崽崽一根。
自己一根,大蟒蛇一根。
自己一根……
蘇云檐烤了不少,但白知徒只吃到了一串。
他咬著這唯一一根小蘇烤串,又給綾清道長打了個視頻。
乾坤澤那邊也是熱熱鬧鬧的。
“白大師,新年快樂啊!”即使已經(jīng)辟谷,綾清道長在今天還是端起一碗飯。
他把乾坤澤的年夜飯展示給白知徒看,“白大師,一起過來吃一點啊?”
白知徒看著桌子上色香味俱全的飯菜,“吃的不錯啊!”
“多虧了白大師啊。”綾清道長認真的道謝。
以往的乾坤澤都是冷冷清清的,即使有心過個好年,也沒有那個財力物力去支持。
不過今年不一樣了,他們這群下山工作的小道士們各個帶著鼓鼓的錢包和一大堆年貨回了道觀。
像是要把以前錯過的快來都找回來一樣,狠狠裝扮了一番他們的道觀。
還準備了一大桌子年夜飯。
而這一切,都要感謝白知徒。
白知徒笑笑沒說話。
隨著春晚節(jié)目的進行,主持人們也開始倒計時。
白知徒突然收到了來自四面八方的祝福。
手機的信息提示音像爆炸了一樣響個不停,全是這段時間認識的人發(fā)來的信息。
第一次收到這么多祝福的白知徒捧著手機,笨拙地一個一個回復(fù)過去。
直播間的屏幕也像比賽一樣,刷著對白知徒的祝福。
【主播!新年快樂啊!!希望新的一年你能多多直播,不要做言而無信的狗男人!】
【新年快樂姐妹們,新的一年我們都要做最好的自己,上知鬼魂,下知驅(qū)邪!】
【家人們,新年快樂!!】
【……】
在倒計時的最后一秒,白知徒避開攝像頭,輕輕啄了一下蘇云檐的嘴,“新年快樂,我的蘇蘇。希望你今生平安喜樂,無憂無慮。”
然后……和他永遠在一起!
輕飄飄一個吻怎么能滿足一個孤寡狐貍精。
蘇云檐立刻手腳并用纏上白知徒,用吃了一堆烤串的嘴咬著老白的唇瓣,“老白,我還要。”
最好來個全套,醬醬釀釀!
蘇云檐剛想來個水乳交融的深吻,余光就瞥到他們旁邊還有一個人影。
居然是正在啃雞腿的蘇二哥。
“你們,你們居然還在接吻!還是在零點這么幸福的時候接吻!”
嫉妒,非常的嫉妒!
這份嫉妒使一個男人的心蒙蔽了!
蘇云且像走在路上被人踹了一腳的單身狗,他受不了這個委屈,哭著跑了。
當然,手里的雞腿沒落下。
白知徒趴在蘇云檐耳邊,摸摸口袋里的小盒子,“蘇蘇,我?guī)闳地方,我有禮物送給你。”
作者有話說:
感謝訂閱~本章最佳:倒霉蛋蘇二哥
上班了QAQ 我好想退休啊啊啊
✿ 第 90 章
一片靜謐的湖泊, 在寒冷的冬天居然沒有結(jié)冰,周圍茂盛的水草在風(fēng)力的幫助下拍打著湖面。
水波一圈圈蕩漾出去,月光下顯出粼粼的光芒。
這個地方是白知徒閑逛的時候發(fā)現(xiàn)的, 對于沒有看過大海的孩子來說, 這樣一片湖泊足夠讓他驚喜了。
所以他想帶蘇蘇來這個地方,把自己的小禮物送出去。
但是在蘇云檐眼里,這里就是他小時候經(jīng)常來的小湖泊而已。
他不明白, 這里有什么好看的?
蘇云檐找了塊湖邊石頭坐下, 大耳朵活潑地動來動去,彰顯主人的好心情,“老白,你到底要給我什么啊?你不是都已經(jīng)送過很多東西了嗎?哦對, 你還送了一個可以看星星的鏡頭,真有你的, 我又不是要做天文學(xué)家。”
老白也不知道是怎么買的,那一堆攝影器材里還有一個昂貴的拍星星和拍極光的設(shè)備。
他只是偶爾拍拍人像和風(fēng)景啊!
白知徒在來之前, 做好了心理準備。
他要在最完美的時間, 做出最完美的舉動,然后送上自己完美的禮物。
可真到了這一刻, 他又害怕了。
害怕這個時間不夠完美,害怕自己不夠完美, 害怕自己準備的禮物,面前的這個人會不喜歡。
極致忐忑, 患得患失。
‘喜歡’,大概會讓每一個男人在喜歡的人面前都變成膽怯的膽小鬼。
山間的晚風(fēng)有一些涼, 白知徒覺得自己手腳發(fā)熱, 臉也發(fā)熱, 他忍不住把自己縮進衣服里,然后從口袋中拿出一個紅色的絲絨盒子。
里面赫然是兩枚銀色的男士戒指。
而且一看就是情侶戒指。
看到這個盒子的第一眼,蘇云檐的心臟就開始不受控制的顫動,他驚呼:“天吶!”
他猜了很多種可能性,比如老白可能送自己做的福袋,黃符,或者是別的自己做的東西。
但是他從沒想過,老白居然……他居然會送戒指!
而且還是男士情侶戒指!
白知徒舉著盒子,聲音罕見的帶著強烈的緊張,說話居然也顛三倒四,“我、我在京市的時候,看到的,很、很漂亮,而且我覺得很適合你,當然也很適合我,所以我就買回來了。不、不是只有這個理由,我是、我是覺得,我們……我們需要一個理由,不、不是理由,是定情信物……”
握著盒子,白知徒緊張的指尖泛白,那雙揍過許多怨鬼的手正在上下顫抖。
白知徒可以狂揍鬼怪,可以挑釁壞人,卻在蘇云檐面前像一個不成熟的小孩子。
該死的,這一點都不像他!
白知徒深呼吸,努力壓平自己的聲音,“我,我知道在對待感情的時候像個白癡。”
明明說是下山找未婚夫的,可是找到后他都沒有用心追求過自己的未婚夫。
“你送了我腕表后我也沒有什么表示,還被同學(xué)們和大哥罵了一頓。”
說他是個傻子,居然不知道趁機回禮拉關(guān)系,白白浪費別人的心意。
“可、可是我對天發(fā)誓,我真的真的真的,喜歡你,很喜歡,特別喜歡。喜歡到想把你叼回我的窩里。”白知徒越說越有狀態(tài),他看著蘇云檐隱隱泛起淚光的眼睛,用最溫柔的語氣說,“你之前問過我,問我是不是能分得清喜歡的到底是曾經(jīng)自己幻想的那個未婚夫,還是現(xiàn)在的你,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是你,正因為是你所以才具象化了我幻想中的人,而且完美契合,讓我更加心動。”
“你說你感覺自己是個小廢物,我覺得不是,你比我厲害多了。你可以完美的平衡生活和學(xué)習(xí),在好好生活的時候還能考第一,而且也沒有仗著自己的特殊性做過弊,拿到第一后更沒有懈怠,每一天,每一秒都在按著你的計劃穩(wěn)步前進。而且我覺得你善良,有原則。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都不認識我,還愿意去警局把我?guī)С鰜恚瞧渌耍赡芫桶盐耶敵莎傋恿耍惆盐規(guī)Щ丶遥o了剛下山的我一個安身的地方,才能讓我后面有心思去擺攤,去算命。”
“你……你糖醋排骨做的比飯店里的都好吃,雖然我給你交了飯錢,可是你做飯的時候從來沒有把它當成一份工作來做,而是當成愛好,每一道菜都帶著你滿滿的興趣和愛意,哪怕是一盤小涼菜。”
白知徒不止一次聽到蘇云檐在廚房忙碌的時候,哼起快活的小調(diào),鍋碗乒乒乓乓碰撞的聲音,在那一刻都成了他的伴奏。
蘇云檐這個人好像無時無刻都充滿活力,充滿好好生活的能量。
“而且你還自學(xué)了攝影,還拍的那么好看,拿過很多獎項。”白知徒撓撓頭,感覺自己比蘇云檐差了不止一星半點,“你專業(yè)課學(xué)的很好,課外愛好也很厲害,你不是小廢物,你是很厲害很厲害的人,至少比我厲害……”
他除了算命和搞破壞什么都不會。
下山后的每一項技能都是蘇云檐在日常中教給他的,如果沒有遇到蘇云檐,他現(xiàn)在的生活可能還是一團糟呢。
白知徒:“我很幸運,能遇到你。哦對!可能真的是天道安排的也說不定,讓我命中注定要在下山的時候遇到你。”
畢竟他下山的時候還算了一卦,才讓他上了那輛大巴車。
“十歲的時候,因為你的一張照片,讓我活了下來。二十歲的時候,因為你這個人,讓我變得更好更優(yōu)秀。所以,蘇蘇,能夠遇見你,我很幸運,能夠和你在一起,我也很幸運。我……想把這份幸運延續(xù)下去,直到海水枯竭,天空倒塌,唔……到時候我就再把海水灌滿,把天空補起來。”
蘇云檐身體還在坐著,心里已經(jīng)哭成太平洋嘞!
犯規(guī),太犯規(guī)了!
白知徒怎么可以這么犯規(guī)的來表白,他一點準備都沒有!
蘇云檐聽著聽著,眼睛里的淚花順勢掉下來,他難堪的用手背擦掉,“都怪你,我現(xiàn)在又哭了,好丟人啊。”
他本來就不是什么強硬的性格,現(xiàn)在又這么愛哭,都要被人嫌棄了。
蘇大姐說過,白知徒天生自帶威壓,是天生的玄學(xué)大師。
師父又是最神秘的無名道人。
第一次見面就顯示了他的本事,比自己這個什么都不會的小廢物強多了。
即使白知徒生活方面一塌糊涂那又怎么樣,這些后天都可以學(xué),可那份強大和自信卻無法后天彌補。
所以白知徒在蘇云檐心里依然是那個無敵而強大的白大師。
而這樣強大的白大師,心里卻軟乎乎的像個單純的小朋友。
他會因為別人的求情而心軟,也會因為正義感作祟去幫忙,明明自詡是冷酷的玄學(xué)大師,實際上這一路每走一步都在幫助別人。
所以才能成為現(xiàn)在很多人喜歡的‘路人白’主播,獲得了那么多那么多的喜歡和支持。
“老、老白,謝謝你喜歡我。但、但是……”蘇云檐一邊哭一邊抹眼淚,“我害怕,我害怕我沒辦法給你最好的,我害怕在一起后,你會漸漸發(fā)現(xiàn),我沒有你想象中那么好,到時候你會后悔。”
到時候他一定會崩潰的。
蘇云檐比白知徒多活了三百年,早就看清了自己的心,也早就明白自己在面對白知徒的時候,那份悸動代表什么。
所以,他也知道自己對老白的意義,知道老白對自己是一種什么感情。
可是這份感情太沉重了。
老白吃了那么多苦,他總是很害怕自己做的不夠好,不能給老白最完美的情感支撐。
畢竟他當了三百多年的小廢物,怎么能在一夜之間就變成另一個人的全部呢?
想到這里,蘇云檐的眼淚愈加洶涌。
差點比湖泊的水還要厲害。
白知徒慌了。
他不知道為什么自己的真情表白咋還讓蘇蘇越哭越厲害了呢?
白知徒單手把人攬住,平時嘻嘻哈哈的男人現(xiàn)在卻異常的可靠和帥氣,\"別哭啦,這個天氣哭花了臉怎么辦。\"
“蘇蘇,我知道你為什么會有這種擔心,是我太笨了,平時沒有給你足夠的明確和安全感。”白知徒的情商突然上線,深刻反省自己,“我雖然混球,但是在感情方面我不會犯糊涂的,即使我面前有一萬人,我還是會堅定的選擇你。我有這個信心,所以,即使你說什么日后變了,害怕我不會喜歡你,我只能說,絕對不可能。”
“現(xiàn)在的你善良而柔軟,所以我會喜歡你的善良和柔軟。如果你是個滿臉胡須的硬漢……嗯,那我也會喜歡你的粗獷。”
“嗯,就這樣。”
白知徒點點頭。
就像他在網(wǎng)上看到的一句話,一個人說自己破碎得像一片片碎玻璃。
可是喜歡TA的人只會撿起這些碎玻璃,歡喜自己擁有了全部的TA。
在對的人面前,做什么都是對的。
蘇云檐哭得打嗝,“你,你說什么呢,我哪有胡子。”
“等咱們倆都老了,肯定就有胡子咯。”白知徒刮了一下蘇云檐的鼻尖。
狐貍精就是壽命長了點,但不代表不會老,不會死,他也一樣,修行之后只是壽命變長,可還是會死去。
蘇云檐哭了一場,把自己哭得軟唧唧,抱著白知徒的腰縮進去,“你……你說真的?你發(fā)誓。”
白知徒舉起三根手指,“我發(fā)……不,我白知徒以自己的修行發(fā)誓,此生絕對不會辜負蘇云檐,如果有二心,就讓我被雷劈死,到時候你拿著我的骨灰隨便撒到哪個地方都行。”
“不要,我要把你的骨灰放到家里,天天讓你對著我,懲罰你。”蘇云檐賭氣,但剛剛的心情很好的被白知徒撫慰了。
他就是這么不爭氣,白知徒隨便說兩句話就可以哄好他。
“不是吧,我們都還沒正式談戀愛呢,你都開始考慮怎么懲罰我了啊。”白知徒調(diào)笑了一句。
蘇云檐吸了吸鼻涕,反正里子面子都掉沒了,也不在乎這個了。
他打開紅絲絨盒子,拿出里面的戒指,給自己戴上,又給白知徒戴上。
和白知徒十指相扣,笑容透著得意,“那現(xiàn)在就算正式開始戀愛了。我就要用你買的戒指套牢你,讓你一輩子都離不開我們玉澤山狐貍精的手掌心。”
白知徒用力握住蘇云檐的手,“好,一輩子都套住我。”
蘇云檐仰起頭,閉著眼。
白知徒挑了挑眉。
“……”蘇云檐閉著眼睛說,“男朋友閉上眼,就是要你親他的,白知徒,白大師,你還在嗎?”
白知徒用咳嗽緩解自己的緊張,“在呢在呢。”
握著蘇云檐的脖頸,就這么低下頭去……
湖邊的水草在這個熱鬧的夜晚互相糾纏在一起。
破碎而低沉的聲音從水草的縫隙中傳出來,差點讓路過的風(fēng)兒都羞紅臉。
“蘇蘇,你這里果然好軟……像你的人一樣。”
“閉嘴,干活……不不不,不、不行,我反悔了我反悔了!”
“……白知徒……王八蛋……不是說最后一次嗎……這都幾個最后了……%***#@*!”
“我發(fā)誓,這真的是最后一次,來嘛……”
紅絲絨盒子滾落在地,不小心露出一張小小的紙條。
其實白知徒還寫了一首打油詩來著。
不過現(xiàn)在無所謂了。
那首詩寫的是:【希望你快樂,又希望你的快樂中有我。我會把山間的風(fēng),海底的沙,還有我的滿腔愛意,別在春天第一朵花的枝頭,請春風(fēng)帶去你的身邊。我會用最沙啞最別扭的嘴巴,唱出對你的表白,我將不會要求你的回應(yīng),因為愛是無言,是付出,是期待,是沒有結(jié)果的結(jié)果。】
第二天,白知徒是光著身子在狐貍洞醒過來的。
他旁邊還躺著一個身上紅痕斑斑的蘇云檐。
同樣也光著身子。
白知徒不可置信地捂著臉,昨天,昨天!
他真的上手了嗎!
“嘶——”蘇云檐也醒了。
他扶著頭坐起來,還沒坐好呢就又躺回去了,雙目呆滯,“腰,腰要斷了……”
白知徒躺在旁邊幫他揉肩膀,“蘇蘇,我發(fā)現(xiàn)我的力量又提高了一層。”
這是今天早上的發(fā)現(xiàn)。
雖然之前他已經(jīng)把魂魄和身體融合的很好,可都沒有像今天這樣,精神振奮又感覺渾身充滿力量!
就是讓他現(xiàn)在去對戰(zhàn)那個什么天雷,他覺得都可以!
“嗯?我好像沒什么變化啊。”蘇云檐揮了揮手,突然發(fā)現(xiàn)卻不像以前那樣軟綿綿,反而帶著破空的聲音。
“嗯?”蘇云檐捏捏拳頭。
不是錯覺!
他用力揮出一道氣勁,房間內(nèi)的地板頓時被劃出一道深兩厘米的痕跡。
蘇云檐連忙硬撐著坐起來,打坐,運轉(zhuǎn)體內(nèi)的氣息。
以前他這樣做的時候,從來沒有成功過,體內(nèi)總是空蕩蕩的,像一個無底洞。
可是現(xiàn)在,他清晰的感覺到自己內(nèi)體有了一股澎湃的力量!
“老白,我,我好像可以修煉了!”蘇云檐一個猛子跳起來,光溜溜地跳進白知徒的懷里,興奮的情緒溢于言表,“我,我居然可以修煉了,為什么啊!”
三百年了,誰知道他這三百年是怎么度過的!
白知徒只穿了一條褲子,光裸的上半身和蘇云檐肌膚相貼,抱著沉甸甸的男朋友找自己的上衣,“今天不是要出去給老祖宗拜年嗎,順道問問。”
“有道理有道理。祖宗奶奶是玉澤山最厲害的人,她肯定知道為什么。”蘇云檐絲毫不覺得自己掛在白知徒身上有什么不對。
也不覺得這樣光溜溜的抱著有什么不對。
直到,他們的洞府大門被蘇二哥踢開。
蘇云且穿著嶄新的定制的大衣,手上還提著一個大紅燈籠,狐貍尾巴從定制的孔內(nèi)露出來,搖搖晃晃。
“云檐啊!白大師!起來拜年了!”
蘇云且笑容滿面。
然而這份笑容在下一秒戛然而止。
他用紅燈籠指著面前抱在一起的兩個男人,癟嘴,“你、你們大年初一就這么激情,憑、憑什么!”
只要眼睛不瞎,都能看到蘇云檐脊背上的紅痕和掐痕,還有白知徒身上被抓出來的抓痕。
激烈程度可以一窺。
更別說兩個人手上那明晃晃的戒指了,簡直令人發(fā)指!
蘇云且難以接受。
蘇云且悲從中來。
蘇云且大年初一又哭著跑了。
白知徒:“……要追嗎?”
蘇云檐跳下來,“沒事,待會給二哥多準備兩根雞腿就行。”
他二哥從小就這樣,小時候還哄著他跟著掏鳥蛋,撈魚。
最后兩個人都被蜜蜂蟄成大豬頭。
祖宗奶奶的洞府每年只有這個時候最熱鬧,來來往往拜年的小動物們絡(luò)繹不絕。
白知徒和蘇云檐特意做最后一波拜年的小輩,順理成章留在祖宗奶奶這里吃午飯。
這是白知徒第一次正式見到玉澤山的老祖宗,他特意露出自家的狐貍耳朵和狐貍尾巴,恭恭敬敬地和蘇云檐一起祝祖宗奶奶身體健康,萬事如意。
蘇大姐蘇云繞也在這里,正好站在祖宗奶奶旁邊。
兩個人看一會白知徒,又看一會蘇云檐。
他們沒有放過蘇云檐脖子上擋也擋不住的小草莓,也沒有放過白知徒耳根子處的一個小牙印。
祖宗奶奶清了清嗓子,“你們兩個……交/配了?”
白知徒拱拱鼻子,“準確的說應(yīng)該是——”
他剛想說不是□□,而是‘做/愛’。
結(jié)果蘇云檐興高采烈地沖過去,“對啊對啊,我們交/配了,第一次是在湖泊邊,做了好幾次,老白弄得我腰酸背痛的,祖宗奶奶,我現(xiàn)在是大人了吧?”
白知徒:“……”
草率了,一大家子沒一個是正常人類。
小動物嘛,的確,說交/配才是正確的!
作者有話說:
感謝訂閱~~被鎖的沒脾氣了,全刪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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