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開始打,暫時看不出誰占上風。
我退到旁邊,挨墻站著,看到面壁的三只蜘蛛懵逼的看著我,我動員:“看我做什么,上去幫忙啊。”
三只被我鼓動,立刻沖上去。
師兄聽見我的話,又對我冒出一串國罵,因為蜘蛛的加入,頓時有些左支右拙起來。
我說:“師兄你不行啊,沒吃飯嗎?”
藍蛛被我逗的發笑,我亦笑著抬起我的手,露出手上的雙魚玉佩,一口咬破手指,開始凌空用血畫符。
藍蛛笑不出來了,他反應過來,想沖上來阻止,被亦反應過來的師兄死命纏住。
師兄還夸我:“好樣兒的。”
我沒空回他,只一邊畫符,一邊念動咒語,速度可謂飛快。
然而還不夠快。
玉佩上有陣法,我需要用青瓷的靈力做引,將陣法啟動,我術法低微,還做不到靈力外放,青瓷將靈氣融進我的血里,所以我只能用血作為媒介凌空啟陣。
迷走蜘蛛反應最快,已率先沖了過來,我就一邊畫一邊念一邊跑,領著蜘蛛在洞里繞圈,一只爬行動物想追上鳥,是不可能的,更何況這只還斜著跑。
繞行一半,另外兩只也沖了上來,我就帶著三只尾巴一起跑。
藍蛛干著急,可他被師兄不要命的纏著,擺脫不了,情急之下,嘴里也冒出了國罵,還是現學現用,跟師兄罵的一樣,一點新意都沒有。
跑到兩圈半,我終于畫完了,將眼前懸浮成型的符咒一掌拍進玉佩里,然后口中的念咒收尾完成。
一瞬間,陣法啟動,玉佩發出耀目的亮光,我被刺的閉起眼,感覺一股澎湃的力量將我拍到墻上,然后我滾到地上,洞頂的石頭承受不住攻擊,碎裂的石塊轟然落下,我身上有圓形的保護膜,被石塊拍的原地滾動兩圈,才剎住身形。
最后臉著的地。
不過我沒受傷。
玉佩的陣法熄滅,我身上的保護膜才碎裂。
這保護膜是針對這個陣法啟動時的攻擊而做出的結界,是我進來前,青瓷親手給我用朱砂畫在后背上的,我都不敢出汗,生怕將朱砂化了。
青瓷畫完后跟我說,希望我用不到。
但現在我還是用了。
這陣法的攻擊,是一次性爆發強烈的靈力外放,將周圍的一切活物擊倒,使他們失去行動能力。
青瓷給它起的名字,叫爆靈蛋。
如果我沒有青瓷的結界,或者結界沒有啟動成功,那么這攻擊就是個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招數。
然而,我爬起來,借著洞壁上僅存的一根火把觀看,發現師兄跟藍蛛一起躺在地上。
掛墻上的肉儲們也都陷入了昏迷。
我覺得,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也發生了。
全都昏了,只有我站著。
洞頂落下的石塊不少,不過沒傷到人,有兩只蜘蛛被石頭砸癟了,落石主要集中在我這塊,畢竟爆靈蛋就在我手上爆發的,頭頂沖擊最大,三只蜘蛛跟得緊,一氣砸死了兩只。
我先走到藍蛛跟前,拿起他的鐵尺,手起尺落,將他的腦袋切了下來,藍蛛的身體抽搐一瞬,變成巨大的蜘蛛尸體,死透了。
我又解決了另外一只活著的蜘蛛,同樣切了腦袋。
被石頭壓癟的蜘蛛我也沒放過,為了保險,確保它們死透,我同樣切了它們的腦袋。
解決完敵人,我看傷員。
師兄只是被震的昏迷,脈象平穩。
被三只蜘蛛咬傷的人,有一個肚子被注射了溶解肢體的毒液,已經晚了一步,內臟都化了水,人不行了。
其余兩人被咬破了肉,失了部分血,傷勢不算重,止血就可以了。而且這一會的時間,血流已經不多,我暫時沒管。
除了不幸死掉的一人,其余的傷勢最重的,便是被藍蛛咬了脖子的年輕人。
我檢查他時,他已出氣多進氣少。
我趕緊摘下頭頂的發繩,將發繩末尾的木珠子捏碎,剝出里面的藥丸來,將藥丸填在年輕人的口中,藥丸入口即化,我捏著他的臉讓他仰脖子將藥液吞進肚子。
這藥丸是我離開鳳棲山前,山主陪給我的那十顆天絕丹之一,生死人肉白骨,救活他沒問題。
我一共帶了兩顆,是我帶進來保險的,如今正好用上。
然后我為他包扎了脖子上的傷口止血。
天絕丹很有效,他的呼吸漸漸平穩起來。
我又給其余身上有傷的兩人包扎了傷口止血。
還把昏迷的小巫山師兄藏到了落石后頭。
快速做完這一切,我趴在洞口,往外瞅了一眼。
外面通道明亮,兩頭通透,看不見通道盡頭,地上有之前震動剝落的碎石塊,由于離主巢穴的入口較遠,暫時聽不到什么聲音。
外面的明亮反而顯得西洞內特別昏暗,因為只有一根火把照明了,我之前做過刺客,知道這種情況不能亂走,亦知道如何隱藏,所以我走回西洞,把唯一剩下的火把滅了。
然后來到師兄旁邊,次大的落石后頭,那里放著我提前擱過來的,藍蛛的書包。
這書包有藍蛛的妖氣,且藍蛛整日掛在身上,蜘蛛同伙見到了,會覺是故友之物,不會往敵人方面想。甚至帶走緬懷將其帶走,那我就能更加深入敵營,甚至能被敵人帶去找青瓷而不必半路碰見大妖。
自己人看到這個包,我也不怕受到攻擊,因為我有口啊,我能說話啊。
而且不論哪方,再糊涂,也不會對著一個書包無故發動攻擊。除非瘋了。
所以我覺得它是個很好的隱藏場所。有情況,也能給我隨機應變的時間。
可謂進可攻退可守了。
我變成鳥,抱著雙魚玉佩,鉆進了這藍色布兜的書包里。
被藍蛛很寶貝的春日盛景詩集陣法書還躺在書包里,我抱著玉佩坐在上面,隨時準備遇見有需要的情況下,不論是剛剛分析的情況還是別的意外,總之有需要之下,再將爆靈蛋釋放一次。
爆靈蛋已經打入符咒,再啟動只念咒就可以了。
我可以邊跑邊念,或者不引人注意的小聲念咒,一會兒就能念完。
我墩在書上,支著耳朵聽外邊的動靜,聚精會神。
期間,有腳步聲從洞門前走過,也有成片的蜘蛛爬動聲從洞前經過,還有蜘蛛迷路爬進來溜了一圈,又爬走了。
后來洞門口來了一男一女,來找藍蛛的,聽聲音挺狼狽,似乎是逃跑著過來的。
沒有全部進來,只進來一個,舉著火把看了一眼,跟洞外的道:“沒用的東西,死在里頭了。”
然后就跟洞外的人一起跑了。
之后聽見了明顯的打斗聲和慘叫聲,我沒出去。
之后又等了許久,打斗聲時近時遠,不時有驚慌的腳步經過,也有不緊不慢的腳步聲路過,我注意著這些,都沒出去。
直到很久之后,我聽到青瓷叫我的聲音。
聲音離這里挺遠,還在移動。
是青瓷在找我。
我立刻爬出來,背上書包,從通道拔了根火把,沖青瓷叫我的方向跑過去。
通道上有的地方是全黑的,但我有火把照明,這一路經過,地上不時有蜘蛛或大或小的尸體,有時成片,有時是巨大的蜘蛛被殺死后遺留的碎塊,其中有兩具大蜘蛛的尸體,體型跟藍蛛的尸體一樣大,尸塊旁遺留著蜘蛛死亡后變成原型撐裂的人類衣服,應該是跟藍蛛同等級的妖怪。
我本以為,既然藍蛛的衣服是藍色,那么跟藍蛛同等級的大蜘蛛們的衣服顏色應該也有區分。然而并不是,都是黑衣,跟之前抬擔架的兩蜘蛛一個顏色,若不仔細辨認,都認不出那曾是屬于衣服的布料。
青瓷的聲音移動很快,我跟著他的聲音跑,跑了一刻鐘,才在一處寬洞追到他,我發現這洞是剛進入妖巢的入口大山洞。
青瓷正抱著他的劍,歪在一塊削平的大石頭上,腳蹬著洞壁,就在洞這邊的門口,高一聲低一聲的喊我,跟叫魂一樣。
我說:“我來了。”
他回頭瞥我一眼,先上下掃視,確認我全須全尾,安然無恙,就繼續放松坐姿:“你家祖宗累死了。”
我道:“那祖宗您繼續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