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無恥的畜生。”
次日醒來的時候,姬清堯直覺得頭有些痛,除了百里梟麒喂他喝了些酒之外,他什么也記不起來了。
不由心中懊惱,眼中陰沉。
“孩子你醒了!”黃姑姑熟悉親切帶著驚喜的聲音傳來。
雖然喊孩子很失禮,更不合宮規(guī),但是相比其他任何一個稱呼,姬清堯最喜歡這個“孩子”。
他從十歲就沒有了母親,特別渴望母愛,所以這樣的稱呼讓他覺得親切。
而且不摻雜著任何其他的利益和尊卑,只是一個長輩喊一個后輩而已。
他坐起身,看了眼殿中,殿中桌上的鮮花已經(jīng)插好了,今日的是梅花,茶也煮了,黃姑姑從地上站起身來。
“你好些了嗎?”他問的是那被打的十板子。語氣雖然冷,但還是帶著些許的關(guān)心。
“好了,都好了。”黃姑姑和藹笑道。
只見黃姑姑從地上拎起來一個大籠子,籠子里竟然是一只白色的兔子。
“兔子?”他意外的表情中,難得的泄露出了一絲驚喜。
“哪里來的兔子?”
“陛……百里梟麒讓人送來的,說你昨晚嚷著想要養(yǎng)一只兔子。”
“把這只兔子給他送回去,你自己想辦法給我重新買過一只。這是我給你的第三件事。”
“好。”
午膳的時候,百里梟麒竟然又來了,看到殿中的兔子,臉色很不好。
“為什么不要我送的兔子?寧愿去重新買過一只,也不要我送的?”
“我可以要任何人的東西,但是絕不會要你的東西。兔子我可以自己買,自己養(yǎng),不需要你的施舍。”姬清堯邪睨著他語氣淡淡道。
百里梟麒突然湊到他耳邊,邪肆一笑:“你確定嗎?我可是在你這里留了很多東西呢,也不見你還給我啊。”
姬清堯愣了一瞬才明白他的話,頓時羞怒的臉色通紅:“無恥的畜生。”
“拿進來。”隨著帝王一聲命令,一太監(jiān)拎了一個籠子進來,是早上那只兔子。
“要養(yǎng)就養(yǎng)兩只,一只你的,一只我的。你替我養(yǎng)著,要是養(yǎng)不好我就把你那只也弄死。”
姬清堯沒有說話,只是狠狠地瞪著他,如果眼光可以削人,百里梟麒已經(jīng)變成骨架了。
“既然你一點都不客氣地收了我那樣多的東西,那多收一樣又怎么樣?更何況我只是讓你幫我養(yǎng)養(yǎng)而已。你收了我那樣多東西,幫我養(yǎng)一只兔子不過分吧?”
帝王一點都不在意絕色美人如刀似劍的目光。
“要我養(yǎng)也可以,把我的鎖鏈打開。”
“這可不行,讓你養(yǎng)又不用你親自動手。但我會每天讓黃姑姑把它們洗干凈抱給你玩一會兒。”
“呵呵呵,百里梟麒你真虛偽。說是讓我養(yǎng)兔子,卻連喂兔子的機會都不給我。”姬清堯嘴角噙著一抹嘲笑,聲音卻冷得嚇人。
“羽兒別生氣嘛,只要你不這樣倔,乖一點,聽話一點,以后有的是養(yǎng)兔子的機會。我還可以給你養(yǎng)一窩的兔子,再讓它們生一窩的崽。”百里梟麒攬著他的腰,溫柔地吻了上去。
姬清堯再次狠狠皺起了眉頭,卻掙脫不了。
……
“黃姑姑,幫我做件事。”她為他做了這樣多事,他總該對她有些信任的,說出的話也少了絲命令,多了些尊重。
“孩子你說。”黃姑姑的眼神立即亮了起來,眼中充滿了期待。
“幫我找到我的寒霜劍。一柄銀色軟劍,薄如蟬翼,鋒利無比,削鐵如泥。”他瞇著眼睛看著前方,頭冷傲地仰了起來。
他怎么可能會任由百里梟麒囚禁在這宮中?
也就三天時間,黃姑姑就把寒霜劍捧到了他的面前。
可他剛要接過,就被黃姑姑拿遠了些:“孩子,這刀很鋒利,你拿著怕傷到了。我還是找個地方給你放起來吧,等哪一天你得了自由再拿著。”看她的樣子好似生怕他揮劍自刎似的。
要是能這樣輕易,簡單地死,他還在這里受辱做什么?
“嗯。你就拿布包好放床底下的架子上吧,不容易被發(fā)現(xiàn)。”
“好。”
“把我的鎖鏈打開,我要如廁。”
“抱歉,我沒有鑰匙,我去喊小葫蘆。”黃姑姑有些愧疚,轉(zhuǎn)身出了門。
小葫蘆進來后諂媚地行過禮,才打開了他的鎖鏈,卻沒有解開他手腳上的鎖鏈,只是打開了鎖在床頭的鎖鏈。
他下床得要拖著手上和腳上的鎖鏈。
看得比十惡不赦的犯人還嚴,就差一副枷鎖了。
下床時,姬清堯才發(fā)現(xiàn)他的床邊竟然連雙鞋子都沒有,他要下床還需要小喇叭特意拿鞋子進來給他穿。
最變態(tài)的是:整個殿內(nèi)都沒有一件外衣,他只能穿著里衣。雖然殿內(nèi)有地龍倒是也不冷。
可為了防止他逃跑,百里梟麒還真是費盡了心思啊。
所幸他之前的不屈掙扎,有事沒事也都會蹬蹬腿,不然,躺床上這樣久,走路都費勁。
“你們都出去吧,兩刻鐘之后再進來。”
“這……”小葫蘆和小喇叭面露難色。
小葫蘆為人圓滑諂笑道:“奴才留下來伺候您……”
“你們都當我是殘廢不成?連這等事都要人伺候?他百里梟麒不給自由,卻連你們都想要剝奪掉我最后一絲尊嚴嗎?”姬清堯怒斥道,眼中寒光乍現(xiàn),讓人情不自禁地就心生畏懼。
兩個太監(jiān)情不自禁地全身抖了一下。
“還是說你們這幾個武功高強的人,竟然還看不住我一個武功盡廢的人?”
“滾。”他怒斥一聲,兩個太監(jiān)才退了出去。
此時姬清堯才松了口氣,拖著鎖鏈坐到桌邊喝了口茶水。即使拖著鎖鏈,也是難得的自由,片刻的清靜。
他站起身繞著內(nèi)殿走了一圈,每一個角落,每一件東西都好好看了一眼。
不得不感嘆,百里梟麒真的是個很恐怖的人,這殿內(nèi)竟沒有一樣他搬得動的,值錢的東西。
最后他才拎著個茶壺走到屏風后的恭桶處,把茶水往里面倒。
等兩刻鐘后,三個人進來時,他已經(jīng)坐回了床上,幾人終于松了口氣。
他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句話,沒一會兒就被傳到了百里梟麒的耳中,他倒是無奈一笑,他的羽兒還真是倔啊!性子從來都是傲的。
不過,他說的有道理,他要他低頭,想要磨了他的傲骨和尊嚴,卻不想要任何其他人去傷害他的尊嚴。
要是如廁還要被人看著,不要說他的羽兒堅決不肯,他也不愿意別人看著他的羽兒,更不愿他的羽兒在別人面前毫無尊嚴。
“以后就隨他吧,只要你們圍著屋子,不要讓他有任何一絲出來的機會就可以。”
就這樣,每一天早中晚三餐時,百里梟麒都會抽空過來給姬清堯喂膳食和藥。
變態(tài)的他卻每次都是用口渡的方式喂,姬清堯就沒有一次爭取到自己吃東西的權(quán)利。
晚上的時候那人又按著姬清堯死命的親吻磋磨,亂摸,捉著他的手給他解決,雖然沒有之前侍寢難受,可這還是讓姬清堯惡心又痛恨。
姬清堯每天的生活也簡單,早上玩一會兒兔子,早晚各如廁一次,不知不覺時間就過了一個月,到了三月。
曹越囹吃了沐裟的藥不但痊愈了,身體還越發(fā)好了。
也終于躲不住了,得去侍候皇帝了。
這一個多月來,風亭都在他的殿中陪著他,下了值就陪他同吃同睡。
三月初一,天氣終于不再寒冷,已經(jīng)很暖和了。
春天原本就是個多情而浪漫的季節(jié)。
連夜晚的暖風都好似帶著情人的呢喃,溫柔而旖旎,舒適而繾綣,情不自禁就拉近了情人之間的距離。
空氣中的花香味強化了這種浪漫,多了些曖昧,撓得人心旌搖動,讓殿中正投壺的人不由失了神。
他緩緩走到殿門口,倚在殿門上朝外面看著,天色已晚那人還未回來呢。
等了半晌才見一個人影快步朝門口走了過來,見到了門口的人影,那人加快了速度。
“囹兒!”人未到,聲先到了。
曹越囹只見男人手中拿了一大捧繡球,不,是紅花,肩上還扛了個大//麻袋,不由好奇地問:“這是什么?”
“嘿嘿嘿,驚喜!”
進了殿中,風亭把手中的一大捧大紅花送到了曹越囹手中:“囹兒,聽說這叫繡球花。寓意著美滿團圓和平安健康,象征著家庭幸福、和睦,送給愛人可以真愛永恒,我便采了九朵。原本綠色的更好看的,但今日,我覺得更適合紅色的。”
那束花團錦簇、繁花似錦的繡球花,就像九個火紅的繡球,熱烈而美艷,讓人忍不住就心生歡喜。
曹越囹捧著花笑著問道:“你這花哪來的?”
“我,我御花園里……偷采的。”
“……”看你的樣子,肯定覬覦已久了吧。膽子真大,不怕陛下治你的罪?
“陛下,陛下知道。陛下看見了。他只是讓我背著點人。”風亭撓了撓頭,憨笑道。
“……”陛下……還真是愛護下屬的好陛下。
“所以你知道”今日是我的生辰?
“對,知道。但今日還有比生辰更重要的事要做。”
只見風亭把東西一一從**袋里拿出來,那**袋就像個百寶袋似的,里面的東西拿都拿不完。
等到風亭把東西都擺好,曹越囹才反應(yīng)過來,他到底要做什么,心不由砰砰砰直跳了起來:緊張,激動還有期待。
風亭轉(zhuǎn)過身扶著他的肩膀聲音竟然在顫抖:“囹兒,我們的關(guān)系注定不能暴露在陽光下,暴露在大眾眼中,所以,只能委屈你了。”
“但我風亭向你保證此生我只愛你一個,只有你一個,絕對不會再娶妻,更不可能納妾。”
第二十二章 洞房花燭夜
“囹兒,我喜歡你,但我也知道,你可能沒有那樣的喜歡我。但至少你還是有些喜歡我的。”
“陛,陛下說的,得到了才是自己的,才能選擇愛一個人的方式。我,我覺得很有道理。我想要你成為我的,那樣我才能捧著你,寵著你,愛著你,護著你。這樣總有一天你會真正喜歡上我的。”
曹越囹內(nèi)心是感動的,卻忍著笑饒有興趣地看著他結(jié)結(jié)巴巴,緊張而慌亂的解釋著,就想要看他怎么進入正題。
“我是真心喜歡你,如今你病也痊愈了,我想,我想,跟你更親近些,但不想你不明不白,沒名沒分地跟著我。趁著今天你生辰之際,剛好可以來個雙喜臨門,所以,我決定”
他緊張地停頓了一下,仔仔細細地看著曹越囹的表情,看到對方同樣認真的看著他才繼續(xù)道:“今夜我們成婚。”
“沒有八抬大轎,沒有三媒六聘,沒有熱鬧的宴席,沒有熱情的賓客,甚至沒有主婚人,只有我們兩個,就我們兩個簡簡單單地成婚。我知道這婚禮寒酸,不熱鬧,東西簡單……”
他還沒說完就被曹越囹笑著打斷了:“我覺得這樣很好:簡簡單單,就我們兩個,沒有煩人的賓客和喧鬧,沒有其他人的打擾,完完全全就屬于我們兩個人的世界。”
“而且,喜字你貼好了,紅燭你也點了,杯碗筷,連窗簾、床幔被套都換成了大紅喜色,這不是很幸福很喜慶的嗎?”
曹越囹臉上盡是幸福的喜色:“你看,你還連合巹酒都準備好了,已經(jīng)很周全很完美了。反倒是我,什么都沒做,什么都沒有準備。”
風亭在他額頭親了一下:“嗯,囹兒說地對。我們在獨屬于我們二人的世界很好。這些事本來就該我來操辦的,哪能讓囹兒來忙活?”
“囹兒,這是給你準備的新娘喜服,你先穿好,我給你束發(fā)。”
曹越囹換好衣裳出來的時候,風亭也換好了自己的新郎喜服,兩人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驚艷和欣賞。
“囹兒真美!”
“你也很俊!”
曹越囹坐在大銅鏡前,風亭給他梳頭。
“一梳梳到頭,一生富貴無憂愁;二梳梳到尾,恩愛永相隨舉案齊眉;三梳從頭梳到尾,此生共富貴,白發(fā)稀疏執(zhí)手相依偎。”
風亭給曹越囹束的是男子的發(fā)式,插了根祥云玉簪:“早就買好了一直想送你的,今日終于可以送給你了。”
“囹兒就像這潔白的云朵一樣,純潔無瑕,溫柔柔軟,讓我初見就傾心。”
又在他頭上簪了一朵火紅的繡球花枝。
曹越囹看著鏡中的自己,再看身后正給他簪花的俊美男人,眼睛有些濕濕的。
他一個太監(jiān),他以為此生再也不可能成婚了,也絕不可能找到愛人的。
俊美男人蹲在他身前,把一枝繡球花遞給他,曹越囹給他簪上。
風亭給他蓋好了紅蓋頭,給他換好新婚紅鞋,牽著他朝高座旁的紅燭而去。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送入洞房!”
風亭才說完,曹越囹就被他抱了起來,直接抱到了床上。
他去桌邊拿了壺酒才回來,輕輕掀開了他的紅蓋頭。
紅燭下,紅衣美人唇色不點而紅,臉似桃花,秋瞳剪水,眸中波光熠熠,在紅衣和繡球花的映襯下,容貌不再清麗,而是艷麗無比。
配上他此時有些羞澀的如花笑靨,美得讓風亭看失了神,只是喃喃道:“囹兒真美!”
風亭是地地道道的長淵男人,卻是少有的沒有絡(luò)腮胡子的男人,身材高大魁梧,劍眉星目,容貌俊朗,性格直爽。
此時身穿喜服的樣子,更加挺拔俊朗,精神奕奕。同樣也落進了曹越囹的眼眸里。
兩人就這樣彼此看著對方,雙雙都失了神。
直到紅燭好似在提醒他們似的,噼啪響了幾聲,兩人才回過神來。
風亭溫柔一笑,拿起手上的酒壺倒了一大口酒進了自己的口中,把人按倒就給人喂進了口中。
喂完又掠奪了半天才撐起身體看著身下的人,只見那人桃色的臉飛滿了紅霞,唇色經(jīng)過潤澤更加豐潤美艷了。
“這是合歡酒,聽說喝了這酒你就不會再疼了,還會很舒服。”風亭看著美人,眼中已經(jīng)溢滿了欲色。
“合……合歡酒?不該是合巹酒嗎?”曹越囹紅著臉問。
“合歡和合巹有什么不一樣嗎?管他合什么,只要寓意好就行,嘿嘿嘿。”他剛要再吻下去就被人阻止了。
“等等,合巹酒是要倒在那兩瓣葫蘆里喝的交杯酒。”
“倒葫蘆里交杯喝哪有我直接喂地好?”風亭有些不太懂。
“哦,我知道了,囹兒一定是自己想喝酒了,嘿嘿嘿。那我喂你。”他又倒了一大口用同樣的方式喂給了曹越囹。
等風亭再次起身時,曹越囹才急忙解釋道:“不,合巹酒要喝。合巹意為同飲一巹,表示夫妻二人從此合為一體,永不分離。還寓意著夫妻二人從此同甘共苦,患難與共。”
“真的?這寓意好,夫人說喝就喝。”男人笑著爽朗道,卻只給曹越囹倒了一口酒。
曹越囹:“……”一口合巹酒?大概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
合巹酒一喝完,曹越囹才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他身上竟開始發(fā)熱發(fā)軟,直到此時他才記起剛剛風亭說的這是合歡酒。
“你這酒里……”
“放了少許合歡散。畢竟囹兒這是第一次,聽說有這東西,你就不會痛了,還會很舒服。但我怕傷了你的身子,所以放得少,所以剛剛才不敢給你多喝。我,我也不想你失去神志,我想要你清醒地和我一起合歡,融為一體。”
原來那一口合巹酒是他對自己的愛。
曹越囹臉色爆紅,囁嚅道:“你怎么知道,我,我,就沒有被別人……”
“我就是知道。那群畜生沒有碰過你。即使,即使碰過,你在我心中都是完美無瑕的。你身子弱,我知道怕你痛。你身上痛,我心里更痛。”
曹越囹笑了,笑得幸福而甜蜜,看不出來,他嘴巴其實挺甜的嘛。
他伸手勾著他的脖子,讓男人的頭低下來,湊在他耳邊輕聲道:“我,我是第一次,你……輕點兒。”
“好,好,好。我一定聽夫人的話。但是夫人能不能喊我一句夫君?”風亭喜上眉梢滿眼期待。
“夫……君!”曹越囹湊近他的耳邊輕柔的嗓音喊了聲。
“哎,我的囹兒,我的夫人。”風亭說完再也不再克制,整個人就壓了上去,吻住了他。
紅燭燈芯噼里啪啦地響了一陣,好像是在為他們歡呼和慶祝,蠟是短了些,但燈芯更長了,燭火自然也更亮了些。
紅燭火不但給了他們浪漫的曖昧,更是不知羞地見證著風亭怎么一步步得到他的妻的。
紅裳好似紅霞飄落,散在了地上,吻如雨滴般落下,印在了人的冰雪玉肌上。
關(guān)鍵時刻,風亭拿出一個圓形盒子,從里面挖了一塊膏體出來……
“這膏能讓你不痛。”
“嗯。”身下的人忍不住呻吟了一聲,顫聲問:“這,這是什么,你哪里來的?”
因為他看到那盒子很貴重,一般人是用不起的,倒像是御用的東西。
風亭喘息著,耐心道:“太醫(yī)院的。放心,是陛下特意拿來賜給我們的。”
“陛下……知道我們……”曹越囹心中一驚。
“對。他知道。他說這個就當做我們的新婚賀禮了。”
一盒膏藥做新婚賀禮?該說他的陛下太好,體諒下屬,還是該說他怪異呢?
“陛下怎么知道的?”
“我去御花園偷繡球花。他問我偷花做什么,打算送給誰,我就老實交代了。陛下便特意去太醫(yī)院要了十盒這個來,還賜了我們一千兩黃金做賀禮呢。”
風亭一邊說著,手腳身體可是一刻都沒有閑著。
“……陛下待我們真好……嗯……”
“囹兒,今夜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我們不討論了好不好?看著我,想著我。”風亭眼眸發(fā)紅,已經(jīng)在隱忍的極限。
“囹兒,我想要你,想要和你融為一體,現(xiàn)在就想。”
“嗯。嗯……”
帳中再度熱了起來,喘息輕吟交織,身影交纏。
“囹兒,痛嗎?”風亭緊張的問。
“不,不痛”感覺還挺不錯的。
床不堪重負地發(fā)出嘎吱嘎吱地聲響,這聲響一直持續(xù)到近天明。
新婚之夜,洞房花燭,血氣方剛難免失控,所以,次日曹越囹沒能去得了帝王面前侍候。
風亭有些懊惱又有些心疼:“下次我一定輕點,一定不這樣多次,不這樣久了。”
曹越囹看著他,對他的話表示很懷疑:這男人床下溫柔像大狗,床上兇殘如猛虎。
果然,開了葷的男人都一樣:如狼似虎,總不知饕足。
曹越囹在床上躺了幾天,三月初五才去帝王那里伺候。
皇帝一見這成雙成對過來的人,欣慰的同時,心中又很酸,憑啥他們能這樣幸福甜蜜,自己苦哈哈?
不過,到底沒說什么,只是問曹越囹:“怎么樣?身體都好全了吧?”
“謝陛下,都好了。”
“嗯,那就好。朕看昨日那大紅繡球花挺好看的,你送些去鳳陽殿吧。”羽兒喜歡紅色,應(yīng)該會喜歡這花吧。
“奴才遵旨。”曹越囹福了福身就退了下去。
第二十三章 和親使者(一)
鳳陽殿。
“奴才曹越囹見過貴妃。陛下讓奴才拿這繡球花來給貴妃賞看。”曹越囹站在床邊行完禮,便把大紅的花朵捧給姬清堯看。
然后才把花插到了桌上的花瓶里。
這還是姬清堯第一次見到曹越囹,不由有趣地看著他。
他沒有想到這長淵這樣多不正常的皇帝太監(jiān),這個太監(jiān)看起來才是最正常的,最順眼的。
這太監(jiān)長得倒挺俊秀,雖然他彎腰躬身行禮,可骨子里卻沒有奴性,倒更像是一種敬畏。
這種大紅色的太監(jiān)服只有太監(jiān)總管才能穿。
沒想到他竟然是百里梟麒身邊的貼身總管太監(jiān)。
俊秀而如此年輕的太監(jiān)總管還真不一般。
這百里梟麒真變態(tài),連太監(jiān)都要找這樣好看的。
他難得脾氣好的沒有嘲諷,沒有對他怒吼“滾……”
曹越囹也很識趣,花插好了就轉(zhuǎn)身告退了。
只是出去了卻忍不住轉(zhuǎn)身朝殿內(nèi)看了一眼。
剛剛他終于看到了鳳貴妃,尊貴,美得無法言說。任何人在他面前都只有自慚形穢的份兒。
單單那份不怒自威的氣勢就讓人情不自禁地腿軟,想要臣服,竟不輸于陛下。
又不由嘆氣:唉,這樣的人間絕色、人中之龍鳳竟然也要被困在這兒。
陛下這樣真的能得到他的心,得到他的愛嗎?
但自己又有什么資格替主子們操心呢?終是搖了搖頭,轉(zhuǎn)身離去了。
六國送往御國和親的人都陸續(xù)到了。
但這些人都不是他們國家最受重視,或者最受寵的人,而都是一些特別不被皇帝待見,被兄弟姐妹排擠,甚至被扔在角落里自生自滅,更甚至被王遺忘之人。
首先到的是南籬五王子,墨輕舟。也就大概十八九歲的樣子。
他一襲南籬朱紅色錦袍,身材高挑卻過于纖瘦,俊秀的臉有種蒼白病態(tài)美。
他有些膽怯緊張地跪在了百里梟麒下首。
百里梟麒仔細打量了他一眼,眼中浮現(xiàn)出幾絲滿意。
這墨輕舟的瘦弱和蒼白是因為常年營養(yǎng)不良的原因,可見他在南籬王宮過得怎么樣了。
被他的兄弟們欺負,排擠是常事,所幸身邊的人都是忠心的。
“聽聞你母妃去世的早,你父王在此之前都不記得有你這樣一個王子?”百里梟麒很直接地問。語氣雖很平淡,但并沒有半分輕視的意思。
其實他的母親只是一個不受寵的嬪,南籬王連她什么時候死的大概都不記得,又怎么會記得她生的兒子
“是!”墨輕舟頭垂得更低了。
“抬起頭來。”
墨輕舟不得不被逼抬起頭來,眼中卻霧氣彌漫。
霧氣中他看不清高高在上那尊貴之人的樣貌。
還沒來御國的時候,他就知道了:他是來和親的。
男子和親就意味著他將是皇帝的男寵禁臠,說到底也只是個玩物而已。
更何況還是他這種爹不疼,娘沒有的孩子,南籬是不可能給他撐腰的,哪一天被玩死了也就死了,連一塊墳冢都不會有。
無論是和親還是做質(zhì)子原本都是由王上寵愛之人的,接到圣旨那一刻他還在納悶為何會選他過來。
直到有人告訴他:“御皇說和親是為了加強兩國友好關(guān)系,得送個禁得起折騰的人,伺候起來才舒適,不然萬一臨幸時出了意外,那反而有損兩國情義。”
話說得委婉,但誰不知道,他的言下之意是送個地位低些的過來,玩起來才可以毫無顧忌,即使玩死了也不妨礙兩國關(guān)系嗎?
至于兩國友好關(guān)系,還不是他御國皇帝張張口的事。
雖然之前他在南籬過得不好,處處受人欺負,但好歹也還有男人的尊嚴,可到了這里后……
他能預(yù)料接下來在御國他會過什么樣的生活:卑微低賤的男寵生活,日日膽戰(zhàn)心驚如履薄冰,稍微不小心就有可能生不如死。
百里梟麒見他一副隱忍的樣子和那越來越哀傷的神色,有些哭笑不得。
“墨輕舟,你可知朕讓你來御國做什么?”
“知道。”墨輕舟咬了咬唇。
“不,你不知道。接下來的話,你給朕聽清楚了。既然‘嫁’來了御國,你就是我御國之人,與南籬再無關(guān)系,你要忠于我御國。”
“是!”
“把自己當御國之人,好好把你的刀磨鋒利了,把你的翅膀長硬了,學會飛,靜待扶搖直上報效御國那一天。”
墨輕舟整個人一怔,神色茫然地看著端坐在上的人,不太明白他的話。
或者說不敢相信他的話。
“陛下……您這是……什么意思?”他抖著唇問,激動又忐忑。
“朕明日便封你為妃,墨妃。但是你要做的并非伺候朕,而是讓自己變強大。朕會派人教你騎術(shù),教你學文習武。如果你們南籬國有細作想要探聽消息,朕會把你‘打入冷宮’,或者直接‘賜死’,而你只管換個地方繼續(xù)學習。可明白?”
“陛下,您真的,真的不是要我,要我做寵侍?”
“就你弱成這樣子,做寵侍,你下得了塌?”
“記住,朕只要你的忠心。”
“但不吃苦,不得福,你接下來會很辛苦,甚至在變強的過程中極可能會遇到生命危險,你能否堅持下去?”
“墨輕……臣謝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臣可以,臣一定忠于陛下,若背叛便五雷轟頂,不得好死。”聲音變得無比激動和雀躍。
他的心就如同掉下深淵又被撈回來似的,跌宕起伏。
他怎么樣也想不到,這御皇陛下竟然只是想要培養(yǎng)他。
在南籬他時時刻刻都要被他的兄弟姐妹欺辱,終日抑郁,想要發(fā)揮自己的才能做出些什么成就,他卻連南籬王父親都沒見過,更是報國無門。
反正他跟他的父王和兄弟姐妹不親厚,有他們沒他們他一點都不在意。
更何況能有他一展才華的機會,做一國棟梁,做一番大事,才是他一直以來想做的。
無論是效忠南籬還是御國,只要得益于天下百姓,南籬又怎樣御國又怎樣?
他不顧禮儀抬手擦干了眼中的淚,這次才看清高座之上高貴的君王。
此時他一身暗紅色龍袍,特高大魁梧,不怒而威,舉手投足之間盡顯帝王之儀,僅僅坐在那里就有種睥睨天下的氣勢。
最主要還是他俊美非凡的臉,看得他竟然心砰砰砰直跳了起來。
他想,如果他是女子,那必定會死心塌地的愛上這優(yōu)秀而俊美的男人。
不過也慶幸他不是女子,不然愛上這樣理智冷靜的帝王,反而會很凄苦。
他激動地回了住處云舟宮。
卻在見到送他過來的南籬使臣時,又立即裝作滿臉悲傷抑郁的樣子。
果然次日封妃的旨意就來了,南籬使臣一邊暗暗高興,一邊在心里咒罵這百里梟麒就是個好色的昏君。
次日傍晚時,南梔七王子紫云溪到了,百里梟麒沒有召見,他卻主動先去覲見了帝王。
和墨輕舟不一樣,他的年紀還要更小,長得可不能說是清秀,而是難得一見的絕色美人。
他三千青絲只用一根紫簪微挽,一襲琉璃紫紗衣,輕薄卻不透,朦朧夢幻,身材高挑腰細腿長,有一種纖弱之美,讓人一見了就特別有保護欲。
他的眼睛很大,眼眸就像一泓清泉,水汪汪波光熠熠,明眸善睞就好似鉤子,能輕易地勾走男人的心。
清朗的嗓音好似天生的帶著絲沙啞,讓人想入非非,更是勾人于無形。
總有種想要扯了那紗衣帶子,一窺里面春色的沖動。
他并沒有墨輕舟那種惴惴不安和惶恐,倒是有些欣喜。
行完禮,他也并沒有避諱地抬頭盯著高高在上的帝王。
他沒有想到大家口中粗鄙的蠻夷會這樣高貴,長得這樣俊美不凡,跟蠻夷倆字毫無關(guān)系,而且他的眼神清明,看著他也沒有半分欲望和垂涎的樣子。
這倒是讓紫云溪更加喜歡了起來。
他來這里既然是為了和親,那他便做好這個男寵,還要做到極致,得到男寵最高的地位。
少有人知道,他來這里意味著什么。
意味著他終于擺脫了行尸走肉、生不如死的生活,意味著他的新生。
他的母妃長相絕色,卻被王后冤枉與人私通被打入了冷宮。但因太子的求情,紫云溪沒有跟著他母妃一同打入冷宮。
當初他以為太子是好心,后來才知道,太子是一頭惡狼,一條毒蛇。
為了鞏固他儲君的地位,無所不用其極。
只因為丞相的兒子好美色,還好男色,太子便給他下了藥,親手把他送到了那人床上。
甚至把他送到了很多人的床上,用來籠絡(luò)那些好男色的大臣。他一個唐唐王子,竟然成為了一個人人都可以上手玩弄的昌妓。
而他那個昏聵的父王對他厭惡得不得了,從來不管他的死活。
他一個無權(quán)無勢無錢又沒有依靠的王子,只能被太子囚在府中,不停地用他的身體喂養(yǎng)那些好色的大臣為太子辦事。
他想過逃跑,可沒有逃掉,被抓回來了,差點被踢廢。
他想過尋死,還不止尋死過一次。
第一次尋死被發(fā)現(xiàn)后,他被喂了很多催/情藥,被好幾個人同時玩弄,用各種姿勢,各種方法玩弄,差點死在床上。
第二次他尋死,懲罰更加恐怖,太子直接讓人把他的母妃害死在了冷宮里,死前還讓她親眼目睹了自己的兒子是怎么被人玩弄的,被多少人玩弄的。
在南梔,他沒有自由,沒有尊嚴,更沒有地位,什么都沒有,有的只有無盡的痛苦折磨,猶如活在地獄。
他恨,特別的痛恨,但是他也確實沒有任何能力報仇,他以為,他會在這骯臟的泥淖中,在這渾渾噩噩中死去。
卻不想,百里梟麒的一個旨意不但拯救他出了火海,還讓他重獲新生,更是因為復(fù)仇有望而滿心激動。
所以對于百里梟麒,他有感激,此時更有愛慕,因此只這一眼便入了心,愛上了那個神明般救他出水火,高大尊貴睥睨天下的男人。
經(jīng)歷過了南梔那些畜生之后,他反而有了應(yīng)對百里梟麒的辦法。
第二十四章 和親使者(二)
紫云溪的想法是利用自己的美色,先得到百里梟麒的寵愛,得到他想要的身份、地位,權(quán)利和金錢,韜光養(yǎng)晦,直到有能力復(fù)仇。
此時見百里梟麒饒有興趣地看著他,他有些羞怯地低下了頭,耳朵和側(cè)臉都紅了,特別的惹人憐愛。
但是他沒有看到百里梟麒眼中一閃而過的憐憫。紫云溪在想什么,百里梟麒一清二楚。
紫云溪的經(jīng)歷,他也早就調(diào)查得一清二楚,而他要的就是這樣的人。
這樣的人才會有更加強大的爆發(fā)力,才會對救他出水火的人更加的感恩,也會更加忠心,心甘情愿地為他所用。對他本國的親人才更狠得下心來。
紫云溪大著膽子,膝行著到了百里梟麒的身前,給皇帝倒了一杯茶:“陛下,臣侍侍奉您用茶。”他抬頭看了帝王一眼,眼中波光流轉(zhuǎn),旋即又羞怯地低下了頭。
帝王接過茶水但并沒有喝。
紫云溪見他接了茶水,便又大起膽子開口:“陛下,您日理萬機,想必累了吧?!臣侍給您捏捏腿?”
見百里梟麒沒有開口呵斥他,他便輕柔地捏上了他的腿,卻越捏越上。
見帝王還沒有生氣的意思,只是淡淡地看著他,便開始給他捏胳膊,又站起身給他捏肩捶背。
經(jīng)過一連串的試探,他終于大著膽子竟直接坐到了帝王的腿上。
這可是需要很大的膽子和勇氣的,畢竟主動勾引魅惑帝王是大罪,一不小心惹怒天顏就有可能身首異處。
若勾引成功,皇帝喜歡,那便不存在什么勾引魅惑之事;如果皇帝不喜歡,或者一個不高興,那就隨時都有可能身首異處,死無全尸。
但無論成功與否,他都會去做,都得去做,他得占得先機,奪得獨寵。
他得抓住這次來之不易的機會。
而且他可不笨,既然皇帝點名要他來,就不可能會輕易殺了他,至多處罰一下。
百里梟麒如今二十五歲了,而這人才十六七歲,還是個少年,說還是孩子都不為過。
他雖是個狠辣且殺伐果決的帝王,戰(zhàn)場上從來不手軟,可想到他悲慘的經(jīng)歷,又看到這么個孩子這樣小就用盡一切取悅自己,只為了得到獨寵不被拋棄,他心里還是有些不忍。
而且姬清堯也就比這紫云溪大那么一點,一看到他,他就會想到他的羽兒,他的心又軟了些。
可他愛的人是他的羽兒,他絕不可能再觸碰除他之外的任何人。
他推開了紫云溪,用的力氣并不大。
只是他人魁梧高大,手勁本就比一般人要大,即使沒用什么力氣紫云溪也經(jīng)不住他怎么一推。
加上紫云溪身子本就柔弱,又被囚禁了太久更柔弱了,百里梟麒這一推就把他推得狠狠地摔倒在了地上。
只是被推倒的人立即爬起來跪直了身體,恭敬行禮:“是臣侍僭越了,請陛下降罪。”
他不敢抬頭,臉色因羞怯和難堪而泛紅。
百里梟麒本來就打算幾天后,等其他幾國使者到了再統(tǒng)一跟他們說清楚讓他們來到底是做什么,省得每次都要重復(fù)一遍。
所以,他低頭看著跪在腳下的人,暗自嘆了口氣,不怒自威的聲音沉沉地:“你先回去吧。先罰你禁足三日,三日后朕會在瓊樓殿宴請六國使者,到時候你再過來。”
“謝陛下。”紫云溪有些忐忑,不太明白他到底是什么意思。禁足是不是就說明帝王不喜歡他?不喜歡他的勾引了?
三日后再來又是什么意思?再來引誘還是再來宴席?
他沉思著進了宮中被安排住著的慶云殿。
殿中很黑,并沒有點燈。
只是他一進內(nèi)殿,就被人從后摟住了腰身,隨之而來的便是頸側(cè)那人粗魯又急切的吻。
接著前面也有一雙手把他抱住了,從前面親吻著他的唇。
紫云溪急忙想要把人推開,他掙扎著語氣慌張:“大人,大人,路上您這樣沒人知曉還好,可如今這里是御國皇宮,若是被御國皇帝知道了,那我們,我們南梔國……”
他絕對不能被他們毀了這次的計劃,毀掉本該有的希望。
“少唬我了,你又不是女子,他還能看出你是否貞潔?況且你主動送過去他都沒有寵幸你,恐怕就是對你沒意思了,怕什么?即使要臨幸也只怕沒有這么快,你怕什么?”背后男人一邊說著,手更加肆無忌憚地伸進了他的衣領(lǐng)里,甚至開始拉扯的衣裳。
“別,褚大人,求您了……”紫云溪還在掙扎著,卻猛地被背后那人用力推倒在了地上。
接著便是狠狠的一巴掌甩在了臉上:“賤人,你才進宮翅膀就硬了,竟敢反抗頂撞了?你還真以為自己是個東西了?你不過就是眾人玩膩了的骯臟下賤昌妓罷了。還裝什么貞潔?你怕是忘記了當初放蕩淫賤求歡的樣子了吧?惹惱了我,我就讓你被這皇帝弄死。”
“臭婊子,你還真以為人家稀罕你這骯臟下賤的身子呢?要不是沒有找著新鮮玩意,要不是沖著你王子的身份,誰還愿意碰你這被玩爛了的玩意兒?”另一個男人惡心地踢了他一腳。
兩男人對他又是打,又是踢又是罵。
紫云溪蜷縮在地上,沒有再動,整個人再次被絕望籠罩住了。
“哎呀,褚大人,盛大人,你們怎么能這么粗暴呢?踢壞了我們還怎么玩啊?”床上傳來另外一個男人漫不經(jīng)心的聲音。
“對啊,王大人說得不錯,他可是我們的‘寶貝’……玩具呢。沒有了他,我們上哪去找更漂亮,更完美的玩具呢?”椅子上又傳來另外一個慵懶的聲音。
“王大人和胡大人說的對,褚大人,盛大人,如果你們不喜歡他就趕緊離開,我們也少了個情敵。今日張某說句實話,我們誰不想獨占他?各位心知肚明,為什么可了勁的折騰他?還不是因為喜歡他,卻無法獨占他,又痛恨他被那么多人碰過?所以,把怒氣恨意又發(fā)泄在了他一個人身上嗎?”
張大人一副義正言辭的樣子說道。幾個人竟沒有再說話,殿中靜默了一會兒。
紫云溪嘲諷地笑了一下,他們管這叫“喜歡”?
他們這兩年多來,沒日沒夜的折騰他,沒有絲毫留情和憐惜,不知道往他身體里放過多少東西,也不知道給他喂過多少催/情/藥,讓他生不如死,卻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們管這叫喜歡?
不過,他說得不錯,或許他們是真的因為他的美色而有些喜歡他,但是又都痛恨他的不潔,便對他又愛又恨。
可他們奈何不了其他人,無法阻止其他人一起分享他,便只能把怒意、恨意和不甘統(tǒng)統(tǒng)發(fā)泄在了他的身上。
甚至都想要在他心上、身上留下最深刻的印記、痕跡,折騰起來便越發(fā)的狠了。
終于另外一邊的椅子上始終沉默著的人開口了:“各位大人,你們來難道只是為了說些廢話的嗎?我們不宜在殿中久留,要干就快些。秦某我已經(jīng)忍不住了。”
他說完便朝地上的人走去。
這群畜生從在南梔國開始,甚至送他來御國的一路上都沒有放過他,一個一個,一次又一次在馬車里侵犯強迫他。
如果他敢反抗或掙扎,他們只會折辱得更厲害,更起勁,甚至還會不停給他喂藥,只會讓他更加的生不如死。
而他為了少受些折磨和折辱,只能苦苦忍受著。
他原本以為命運能改變的,原本以為到了這里終于能解脫了,卻仍然要被那些畜生逼迫侵犯。
殿中燭火被點亮。
紫云溪干涸的眼睛終于再次流出了一行淚,任由身上的秦大人動作著。
一開始打罵他的褚、盛兩大人也開始在旁邊觸碰他,只是下一瞬,二人和秦大人仨卻倒在了地上,鮮血噴濺了紫云溪一身。
紫云溪嚇得全身發(fā)抖,往旁邊爬去。
“溪兒,別怕,以后這些人再也沒法欺負你了,其余人我們也會幫你除了,以后就有我、張大人和胡大人一起疼你吧。你放心,你暫且在這里呆些日子,我們一定會想辦法把你救出去的。”之前床上坐著的王大人抱起他放在床上,溫柔說道。
救出去?再進你們打造好的囚籠?
張大人、胡大人兩個也一起走到床邊,個個都表現(xiàn)出一副深情的樣子,可動作卻跟深情沒有絲毫關(guān)系,使勁往他身上亂揉亂探。
真虛偽。
紫云溪想,也許他們只是占有欲強吧,只是不喜歡自己的玩具和別人共享吧。
幾個人同時,紗衣立即碎成了片,他就如一只小兔子被三只餓狼圍住了盡情享用,身上每個部位都被餓狼啃咬著,甚至撕扯著……身上能用的地方都被用上了……
他滿眼是淚,可他連聲音都發(fā)不出一絲來。
連手他自己都沒有了控制的權(quán)利,被他們掌控著……
如此輪番進攻。
一個時辰后,三個人饜足地離開了,順帶“好心”地把那三具尸體也拖走了。
這一夜,紫云溪呆呆地望著窗外的月色,又是一個不眠夜。
早膳后紫云溪一回殿中就再次被人捂住了嘴巴按壓在了墻上,如今是白天,或許他弄出些動靜能讓這些人有所顧忌呢,或者有人能來救他呢?
他再次掙扎了起來,嘴里盡量用最大的聲音嗚嗚嗚的叫喊著。
“別叫了,再叫我就給你喂藥。你昨夜侍候了王大人他們,如今輪到我們了。你忘記了嗎?他們晚上,我們白日。”一人帶著危險氣息警告道。
可紫云溪并沒有停下來,其他幾個人便立即過來幫忙,把他按壓住……
紫云溪知道這次他也逃不過去了,手腳被按住再也動不了絲毫,終于絕望地放棄了掙扎。
第二十五章 你該怎么報答我?
忽然只聽一陣什么聲響傳來,紫云溪只感覺一陣溫熱的液體噴濺在自己的身上。
他睜開眼轉(zhuǎn)頭一看,只見一長相俊美的年輕男子渾身凌冽殺氣地站在他身前,手中的劍還在往地上淌著血。
而那幾名試圖強迫他的人已經(jīng)倒在了地上的血泊中,連驚叫都沒有來得及發(fā)出就被割斷了喉嚨。
他滿眼驚恐地看著來人,但還是拉好衣裳彎腰行禮,清脆的聲音帶著濃濃的沙啞:“謝謝公子出手相救。”
年輕男子卻伸手捏住了他的下巴,逼他抬起頭來,嘴角露出一抹獰笑:“我救了你,你該怎么報答我呢?”
“公子想要怎么報答?”紫云溪的聲音有些顫抖。他希望不要是他想的那樣。不然,倒還不如他沒有相救。
“當然是……用你的身子報答了。”那人一步步朝紫云溪靠近。
紫云溪立即轉(zhuǎn)身想要逃離。
那人卻猛地用力把紫云溪推到門上,讓他面對著墻,背對著他,他自己緊跟著上去按住抵住了他。
他的動作比那些禽獸的干脆迅捷多了,一點都不拖泥帶水,三兩下就扯開他的衣裳沖了進去。
紫云溪痛呼了一聲。
那人從后摟著紫云溪,親吻著,啃咬著他的后頸和側(cè)頸,熱氣噴灑在頸間。可他身上那凌冽的寒氣還是讓人心底發(fā)寒。
他的動作也和那些人不一樣,雖然生澀粗暴,仿佛想要把他撕碎似的,吻卻帶著些憐惜,仿佛想要靠近他,給他取暖,或者說汲取他身上的溫暖似的。
整個人就很矛盾。
紫云溪就那樣被按抵在墻上生生受著。要不是背后之人攬住他,他早就跌倒在地了。
一個時辰之后,他終于再也支撐不住了,后面的人怎么攬也攬不住他了,才放過他。
他小心翼翼地把人抱到了床上:“以后你只是我一個人的了。任何人想要觸碰你,我都會把他殺了,任何人,哪怕是他百里梟麒。以后我每天都會過來,記得等我。”說完就把那幾具尸體拖走了。
紫云溪身心疲憊,身體好似要散架似的,就那樣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次日同一個時間,那人果然又來了,輕易就再次把他按抵在了墻上。
“原來,原來你和那群畜生并沒有什么不同。那你為何要救我?為什么?”紫云溪的沙啞的聲音帶著濃濃的絕望。
“也許吧。但其實還是不一樣的。我只是覺得……地獄太孤單,我想要找個人來相陪了。既然你我相遇了,那不如就你吧。”
“若地獄有人陪著,總歸要好些,難道不是嗎?你的日子跟地獄又有什么區(qū)別?跟我又有什么區(qū)別?你我都一樣,都是生活在地獄中的人。既然如此何不互相取暖,互相陪伴,哪怕死了做鬼也沒有那樣的孤單。”
他的聲音也是沙啞的,帶著些嘲諷,帶著些黯然甚至也有著濃濃的絕望。
紫云溪心中一顫,有些觸動,是啊,他也很孤獨,已經(jīng)孤單太久了,他確實想要一個人陪,想要人分給他一絲絲的溫暖,哪怕只是一句關(guān)心。
可沒有,他的生命中除了他的母妃,就沒有一個人給過他一絲的關(guān)心與關(guān)懷。
他一直生活在地獄中,不得解脫,在無盡的黑暗中他也想要找個人互相攙扶著艱難前行,即使永遠活在地獄,也能有個人陪。
此刻他只想要些溫暖,只想要與那個同病相憐的人一起沉淪。他不再抗拒,不再排斥,竟然配合起后面的人來。
身后的人感覺到他的配合,竟然放輕了動作,變得溫柔了許多。
“好。”紫云溪只說了這個字。
“在我心里,其實你很好,很美,也很干凈。比那些虛偽的人干凈太多了。”
紫云溪愣住了,他好?他干凈?就他一個人人都可以上手玩弄的玩物,一個被千人/騎萬人/壓的昌妓,世間竟還有人給他這樣高的評價?這人大概是個傻子吧。
他只是自嘲笑了笑。
“你是誰?”紫云溪問。
“北冥墨朗。”
“北冥國王子?也是來和親的?”
“和親?呵……”背后人只是嗤笑了聲。
御書房。
“走,去看看那個北冥國的王子。”百里梟麒帶著風亭和曹越囹去了北冥墨朗的白冥殿。
百里梟麒給六國和親使者賜的宮殿都有與他們的名字有關(guān),甚至有著特別的意義。
他對這個北冥國的王子倒是特別的感興趣。
給他賜的宮殿叫做白冥殿,就有著特別的意義:北冥墨朗既可以是剛正正義的使者,也可以是暗夜的修羅,就看他怎么選擇了。
就如他自己的名字和他的經(jīng)歷一樣,染了污黑墨色和爽朗正義的都是他。
但北冥墨朗不愿去多想,更根本不在乎。
到了殿門口,百里梟麒讓風亭和曹越囹候在門外,自己一個人進了內(nèi)殿。
北冥墨朗見到他進來,也不行禮,依舊坐在太師椅上自顧自地喝著茶水。
見百里梟麒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他甚至懶懶道:“陛下,實在是抱歉,我白冥殿并沒有什么好東西能招待陛下的,茶水也很劣質(zhì),怠慢了陛下還請見諒。而且臣長得也皮糙肉厚的,侍候不好陛下,陛下以后還是不要再來看我了。”
見百里梟麒一臉淡漠地看著他,他隨意倒了一杯茶,終于站起身,絲毫不見半分恭敬地單手遞給了他。
百里梟麒不接,仍然只是看著他。
北冥墨朗有一米八多,差不多到百里梟麒嘴唇那樣高,一身黑色勁裝,身材勁瘦,相貌正氣俊朗。
只是此時多了一股戾氣。
“怎么?怕我下毒啊?沒想到陛下的膽子竟這樣小啊!”他嘲笑的語氣不要說到底有多么地不敬和僭越了。
百里梟麒勾唇笑了一下,接過了他手中的茶杯:“你膽子挺大的嘛,就不怕朕殺了你?你如今可是在御國,你的生死隨時都掌握在朕的手中。”
“怕什么?男子漢大丈夫,骨氣可比命重要多了。你想要我做你的玩物,不如現(xiàn)在就殺了我。不然……”
忽然他的身形一動,長劍出鞘,速度極快地刺向了百里梟麒的心臟。
百里梟麒速度更快地躲過了,北冥墨朗劍絲毫未停,劍劍狠厲,招招致命。
可十招過后也沒有奈何百里梟麒,他的劍越發(fā)狠厲了起來,殺氣也越來越重。
百里梟麒終于拔出腰中軟劍,十招過后就把他的劍砍斷了,點了他的穴,微笑著坐了下來端起茶聞了聞又放下了。
“風亭,帶他下去洗刷干凈。”
“是!”
“百里梟麒,你這個禽獸,士可殺不可辱,你想要我伺候你是絕對不可能的。”
風亭進來把人拎了出去。
兩刻鐘后,風亭把洗刷干凈的人拎了回來。
北冥墨朗看著自己一身黑色勁裝,有些懵,這到底是什么情況?他以為他們給他洗刷干凈了肯定會穿上侍人的紗衣什么的,以供侍寢。
他竟連罵人都忘記了。
“你給他洗刷的?”百里梟麒問風亭。他就是有些好奇,覺得有些有趣。
“回陛下,不是。是幾個內(nèi)侍給他洗刷的。”風亭怎么會不明白皇帝陛下的心思?
可他已經(jīng)有了他的囹兒了,怎么可能還會去碰別的男人,看別的男人?
百里梟麒忽然就無趣了。
“百里梟麒,你,你這到底是什么意思?難道,難道你不是要我侍寢?”
“侍寢?你想得美。就你這皮糙肉厚的樣子,朕嫌硌得慌。”
“……那你把我弄過來和親是什么意思?難道……”有其他玩法?
“別瞎想。朕,還有朕后宮的所有人,朕的文武百官對你都不感興趣,對玩你也沒有任何興趣。朕只是覺得這樣剛正有才的你,被北冥冤死太可惜了,所以磨好你的刀,有你報仇雪恨的一天。”
北冥墨朗怔了半天才回過神來,才明白了百里梟麒的意思,才知道他不是開玩笑。
“代價呢?”他不相信這人會這樣好心。
“做朕的刀,為朕所用,忠于朕。朕一定會給你報仇雪恨的機會。”
“好。我答應(yīng)你。”
“哪怕在此過程死去也愿意嗎?要不要再考慮考慮?”
百里梟麒從盤中拈了顆葡萄朝他彈了過去,解了他的穴道。
“不用再考慮,我愿意。”
“不,臣愿意。”北冥墨朗直接恭敬地跪拜在了地上,并虔誠地磕了個頭。
做男寵對他來說可是比死還難受的屈辱,他是絕對不會屈服的,但是給于他尊重和報仇的機會,他是真的很感激。
北冥三王子北冥墨朗的母妃是北冥上官大將軍的嫡長女,嫻淑大方卻正直,被封為貴妃。
上官大將軍只因世代軍功卓絕手握重兵,剛正正直,德高望重,招來了奸臣們的忌憚和妒忌。
而北冥墨朗的性子也隨了上官家,剛直正氣,胸懷坦蕩,深得皇帝的喜愛。
奸臣們唯恐自己做的事被上官將軍知曉,更怕北冥墨朗將來繼承大統(tǒng),那他們將來絕對沒有好果子吃。
加上大王子一直視北冥墨朗為阻礙他登位的最大死敵,便和奸臣們一拍即合,兩方聯(lián)合起來以謀朝篡位的罪名構(gòu)陷上官將軍。
二王子雖然和大王子斗得不可開交,卻更加忌憚北冥墨朗,竟放下了和大王子的成見。和大王子聯(lián)合起來落井下石,坐實了上官家謀反的罪名。
上官家上下兩百多口人,加上上官家族兩千人被誅殺,五百老幼被流放,上官貴妃自縊而死。
上官將軍,北冥墨朗的外祖父,忠君愛國、愛百姓的三朝元老,卻被五馬分尸而死。
北冥墨朗也被關(guān)進了天牢,原本是要幽禁一生的。
蒙受天大冤屈的北冥墨朗因此痛恨上了他的父王和兄弟,脾氣性格也變了。變得陰郁非常,狠厲而惡毒,滿身殺氣。
只是百里梟麒的一紙和親旨意,才讓他得以出天牢。
但他并沒有一絲高興,他母妃和外祖父一族大仇未報,他卻可笑地被送來和親,被人當成玩物,他怎么能高興?
第二十六章 又是一個不愿侍寢的
北冥墨朗很明白北冥敢放他來御國的原因:無非就是希望被仇恨蒙蔽了雙眼的北冥墨朗他殺了百里梟麒。
百里皇族除了百里梟麒其他都是有勇無謀的廢物,若他殺了百里梟麒,御國必然會陷入一片混亂。
而此時他們就有理由借口攻打御國(討伐出逃的亂臣賊子北冥墨朗),以最快的速度顛覆御國。
即使顛覆不了,也能在六國群攻御國時分到一杯羹了。
如果他殺不了百里梟麒,那他倔強剛硬不肯受辱的性子就會被百里梟麒殺死,無論怎么樣,他們北冥都不虧,何樂而不為?
這一點北冥墨朗也明白,但他也在賭,賭他能殺得了百里梟麒,那說不定他還能有機會做御國國君呢?
即使做不了國君,要死也拉了百里梟麒這個禽獸不如的混蛋墊背,他不虧。
即使即使他刺殺失敗,大不了也就一死,他上官家的錚錚漢子怎么可能屈辱地做他百里梟麒的玩物?
只是他雖然變得狠厲惡毒,做事卻還是不夠陰毒,不會玩陰的。
只是他沒有想到百里梟麒跟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不但跟禽獸不搭邊,也不是個昏君,相反還是個格局很大,胸懷很大的圣賢明君。
無論是北冥那些人的想法,還是北冥墨朗的想法,百里梟麒都一清二楚,但是他的想法和做法卻完全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所以,他出其不意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的方法,才能讓北冥墨朗這把刀發(fā)揮他最大的作用。
北冥墨朗武功夠高強,能力夠強,性情夠剛直,心中有足夠的恨意,只要給他尊重和幫助,他便能心甘情愿為他所用,只要把他帶回剛正坦蕩的正途,無論是對北冥還是對他御國都是大幸。
這也是他忍不住來見他的原因。
北冥墨朗覺得自己的心從地獄忽然就升上了天堂,忽然就覺得之前要死要活的樣子有些可笑。
不過那紫云溪怎么辦?他長得那般絕色,陛下可能會不喜歡他嗎?可是自己喜歡他呀,而且他已經(jīng)是自己的了。
他急忙追了出去,可還沒有開口就見百里梟麒轉(zhuǎn)過身來淡淡道:“是個男人就該有責任心,既然要了人家就該負責,對他好點。”
對于皇宮里的事,更何況還是這些六國來的使者,他這個皇帝又怎么會可能不知道?
“謝陛下,臣知道了。”北冥墨朗激動跪拜在地,甚至喜極而泣。
他以為自己來這里是受辱受苦的,結(jié)果竟然收獲到了他從來不敢想的一切。
看著帝王離去的高大背影,他終于明白為什么他能當御國的皇帝一統(tǒng)六國了。
回去時百里梟麒路過了南黔國和親使者的千安殿,便干脆抬腳進了千安殿。
千安殿里的人見他來了,有禮有節(jié)不卑不亢地跪地叩首對他行了個禮。
“臣千景宸拜見陛下,陛下萬歲,萬萬歲!”
“平身吧。”百里梟麒隨意找了個位置徑自坐了下來。
“謝陛下。”千景宸起身后,親自給百里梟麒煮了一壺茶,斟好捧給他:“陛下請喝茶。”
“嗯!”帝王接過茶水喝了一口,打量著身前站著的人。
千景宸高差不多有一米八四,身穿一襲月白錦袍,身材清瘦,為人溫潤如玉,如和煦春風般讓人舒適,也是難得一見的溫潤美男子。
“你不怕朕?”
“有什么好怕的?該來的總會來。不過,臣不善伺候人,只怕掃了陛下的興……臣請求陛下將臣打入冷宮。”
百里梟麒:好家伙,又是一個不愿侍寢的。好在朕不是真的要納他們?yōu)殄蝗唬@群硬茬會愁死自己。
他怎么有種自己在“逼良為娼”,良民都在竭力反抗的感覺。咳咳咳,不,是逼人為妃,逼人為妃。
千景宸見他忽然就被茶水嗆到,還以為他被自己的話氣到了,心下一緊,立即跪地請罪:“請陛下恕罪,是臣無能,恐伺候不好陛下。這只是臣一人之過,跟南黔國無關(guān),如果陛下要降罪,請只降罪臣一人。”
“若朕就是要你伺候呢?”百里梟麒饒有興趣地問。他倒是很好奇他為了南黔國能做到什么份上。
“那臣盡力。”說完他便開始拆解自己的衣裳,一件一件又一件。
直到露出白皙如玉的肌膚,百里梟麒立即轉(zhuǎn)開臉,急忙道:“好了,可以了。穿上吧。”
千景宸一臉莫名,見到他回避的樣子,更是滿心不解,不過心下終于暗暗松了口氣。
等他穿好衣裳,百里梟麒才轉(zhuǎn)過臉來,一臉嚴肅道:“朕請你們過來可不是為妃為妾的。”
千景宸是六國過來的所有人里面最年長的,已經(jīng)二十歲了,也曾經(jīng)地位最高的。曾經(jīng)的他可是南黔國太子,未來的儲君。
只是是前太子,因為后來他被廢黜了。
南黔國其實還有一個可以考慮和親的人,是一個從冷宮出來的王子。但是那人為人太狠辣無情,太陰毒了,容易反咬主人。
可這千景宸就不一樣。他廢黜也是因為性子太仁善,太溫軟了,做事總是留情,不夠果斷。
他因為放走了一個罪臣的妻子幼兒而被人抓住了把柄,幾個王子和擁護王子的大臣便給南黔王施壓。
加上南黔王也認為他太過婦人之仁,沒有帝王該有的殺伐果決,總是不停地替這個求情,替那個說好話,很煩他,便直接廢黜了他。
被廢黜的這兩年,他可以說受盡了冷嘲熱諷和屈辱,體會盡了人心冷暖和世態(tài)炎涼。
可以說是滿腹心酸和苦悶。
南黔國朝廷腐朽,南黔王只知道享樂,佞臣多,王子個個只知道算計,卻沒有人真正為國為民著想。
千景宸是唯一一個為國為民著想的王子,他是塊美玉,只是還沒有被打磨好,如果打磨好,對南黔國民和御國也是百益無一害。
“朕欣賞你的為人和才能,想把你這塊美玉打磨好,讓你為天下萬民做些事,你可愿意?不過,你可能會吃盡苦頭甚至會死。”
千景宸猛然抬頭看向坐在面前高大魁梧的帝王,滿臉的不可置信。
“太子殿下,你應(yīng)該也看出來了,你們南黔缺一個明君。”
千景宸又緩緩低下了頭,他很清楚,縱使他有心可他改變不了什么。
“朕幫你。”
他再次猛然抬起頭,此時他才知道他沒有理解錯百里梟麒的意思。
他差點喜極而泣,恭恭敬敬跪下,一叩三拜:“謝陛下,臣一定拼盡全力任憑差遣。”
百里梟麒滿意地點了點頭,滿心愉悅地離開了。
這一個個的都這般有趣,他便忍不住也去了北穆國和親使者的靜穆殿。
北穆國的王子叫穆北行,是北穆王的第十七個兒子,母妃只是個宮女,只因長相美貌被北穆王強行臨幸,被王所喜愛。
她卻是個性子烈的,因?qū)掖尉芙^北穆王的臨幸而被王一氣之下打入了冷宮。
被打入冷宮時恰巧懷孕,她也沒有稟明北穆王,就那樣在冷宮里生下了穆北行。
因她母妃下了北穆王的面子,北穆王雖然念些舊情,卻始終不愿提起她。
看到她的兒子自然就會想起她,想起她是如何駁他的面子,讓他被人暗中嘲笑的,自然就不會對她的兒子有好感了,甚至干脆任由他們母子兩在冷宮自生自滅。
在收到御國和親的圣旨之前,他從未出過冷宮,從來沒有見過他的兄弟姐妹,更沒有見過他的父親北穆王。
只在來御國前被北穆王召見,遠遠地瞧過一眼,都不敢細看,根本看不真切。
宮中本就趨炎附勢,捧高踩低的人多,穆北行是在冷宮出生的,自小就被宮人欺負,從小被人打罵到大,加上北穆王的不喜,宮人們更加變本加厲地欺負他們母子,導(dǎo)致他養(yǎng)成了膽小懦弱,沉默寡言的性格。
他沉默寡言到一天也說不了幾個字。
但他也繼承了他母親優(yōu)秀的長相,容貌昳麗美艷。
穆北行大概十六七歲的樣子,此時身著一身水紅色紗衣。
見到百里梟麒進來立即就恭敬地跪地叩首:“臣穆北行拜見陛下。”可他不但身體在拼命顫抖,連聲音都在顫抖。
百里梟麒彎腰把他扶了起來:“平身吧。”
“謝陛下!”他身體抖動得更加厲害了,頭低垂著不敢正視面前高高在上的帝王。百里梟麒不知道的是他感動到眼中泛著淚花。
從小到大,所有人都欺負他,看不起他,除了他母妃就沒有人對他好過。
連他的父王都不曾靠近他,更不要說扶他起身了,到現(xiàn)在他都還不算認識他父王,如今這御國皇帝聲音平和,還親自扶起他,他當然感動到喜極而泣了。
同時又受寵若驚,心中有期待又有懼怕,期待著這人的溫暖和溫柔,怕這點溫暖消失。
“抬起頭來。”帝王直接坐了下來,看著他道。
穆北行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抬起頭朝帝王看過去,他雖然從小被欺負大的,可見過的人畢竟不多,性子還是很單純。
發(fā)紅的眼眸中的愛慕,就這樣毫無保留地印進了百里梟麒的眼中:看起來楚楚可憐,柔弱可欺,要是被其他人見到了必定會心生邪念,按倒就直接欺負了。
百里梟麒整個人一懵,這孩子太單純了。
“怕嗎?”
穆北行點點頭,又猛地搖搖頭,臉上帶著羞怯的紅。他不在乎什么屈辱不屈辱的,他只想要人對他好,只渴求有人能關(guān)心他,愛護他。
第二十七章 表子無情,戲子無義。
“會武功嗎?”
穆北行只是搖了搖頭,因為剛剛帝王讓他抬起頭來,他便一直眼睛都不眨地看著百里梟麒,眼中有崇拜有傾慕。
百里梟麒唐唐一個帝王,竟然第一次被一個人盯得有些不自在了,虛握著拳頭抵在唇邊輕咳了一聲:“想學武功嗎?”
“嗯!”他用力點了點頭。
除了對他母妃,自懂事以來這是他跟人說的話最多的一天了。
“有沒有什么特別喜歡的,會什么,或者想要學的東西?”百里梟麒面對著一個單純的悶葫蘆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二是他想要知道他的喜好和長處。
“喜歡餛飩,想學輕功。”
帝王暗自嘆了口氣。
“嗯,朕知道了。”百里梟麒就覺得在這里待得特別地尷尬和不自在,起身就要走。
誰知那單純呆板的少年竟然直接跪倒在了地上,小小心翼翼地拉住了他的衣擺,滿眼含淚的眼中是濃濃的乞求。
甚至他還開口輕聲道:“陛下,求您別走。”
“你不怕朕臨幸了你?”百里梟麒有些無奈,便嚇唬他道。
“臣,愿意。”穆北行臉頰立即泛紅,咬了咬唇,卻仰著臉滿臉認真地看著高大的帝王說道。
百里梟麒:“……”
“想不想要將來不再被人欺負?被人尊重甚至尊敬?想不想要變強?做一個堂堂正正的男子漢,一個讓人刮目的王子?”
穆北行一愣,但是眼中有晶亮的光,用力點了點頭。
“朕已有了愛人,且今生只愛他一個,你明白嗎?”
他明白了帝王的話,那就是他不喜歡自己。他瞬間放開了帝王的衣擺,眼神黯然了下來。
“朕以后不要看到你如今這般小心翼翼的樣子。朕想要看到你大大方方,威風凜凜的樣子,甚至”君臨天下的樣子。
穆北行有些茫然,好像明白又好像不明白,但他隱約聽明白了,那就是這神一樣的男人希望他變強。
“好!”他鄭重點了點頭,才滿眼不舍地看著百里梟麒離開了他的殿中。
等人出去了他才敢追了出去,在殿門口的柱子后看著那俊美高大的身影,眼中含滿了淚。
六國和親使者五國的都去看過了,只剩下東玉國的沒去看了。
東玉國跟其他幾國的都不同,而且是完全不同,因為它是六國中唯一的一個女尊國,以女為尊,送過來的自然是個王姬了。
東玉國并不是沒有王子,只是王子地位太低。
而且東玉國送過來的人跟其他國最不同的是:其他國家送過來的人都是他們本國最不受寵的王子,而東玉國送過來的卻是他們女王最喜歡,最寵愛的王姬——玉天香。
百里梟麒之所以要她過來,是因為她太受寵愛了,可女王有十幾個王女王姬,卻獨寵她一人,所有王女王姬都想要摁死她,摁得死死的。
玉天香可以說是煩不勝煩,防不勝防。
所以百里梟麒和東玉國女王暗暗達成協(xié)議,用御國庇護王姬并且會磨煉她的能力和意志力,但是如果在此過程中她遭遇不測,他概不負責。
代價便是,他們東玉國必須無條件永遠忠于他百里梟麒,忠于他御國。
女王也同意了,畢竟王姬從到大受過的傷,中過的毒估計比她吃的飯還要多,留在東玉國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就被她的姐妹,甚至兄弟害死了。
同樣有風險,可留在御國顯然對她更好,還能得到各方面的鍛煉。
玉天香這個女人也特別的有意思,跟王宮其他王女還真不一樣,武功好還不算她的優(yōu)點。
她不但豁達寬容,豪氣仗義,性格活潑直爽,沒有半點王姬的囂張霸道,還總是有各種奇思妙想,而且對眾人輕視的王弟們特別的好。
對于一個這樣的女人百里梟麒是沒興趣的,便沒有去見天香殿見她。
可他不知道的是天不怕地不怕,直爽的玉天香聽到他去了別國使者宮殿里,慌張得不得了。
“完了完了,豌豆,豌豆,那死變態(tài)該不會也要來這天香殿吧?”
“王姬,豌豆還是第一次見您如此慌張呢。要不奴婢去給您看看吧。”玉天香身邊的貼身宮女笑著說完就飛速溜了出去。
直到豌豆說百里梟麒離開了,玉天香才松了口氣,心中才安定下來。
百里梟麒一離開這些和親使者們的住處,北冥墨朗便正大光明地去了紫云溪的住處,看到的卻是他正被三人肆意凌辱的場景。
他渾身戾氣怒氣暴漲,想要立即取了那幾個人的狗頭,直到此時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不但喜歡上了那個美貌卻柔弱凄苦的人,還比想象中的要更加喜歡。
他以為他已經(jīng)把欺負他的人殺光了,此時才知道,欺負他的人遠比想象中的還要多。
他的溪兒到底還經(jīng)歷了多少凄苦?
他忽然泄了全身的戾氣,悄悄抹了一下濕潤的眼睛,此時如果沖進去,即使殺了那幾個人,他的溪兒今后在他面前該如何自處?
他定然是不愿意被任何人見到他被人凌辱的樣子吧?
他只能緊緊咬著牙,死死捂著嘴躲在暗處任淚水滑下眼角,流進口中,嘴里心中滿是苦澀。
直到那些人離開了,他才跟隨而去:他要剁了那幾個人。
只是他剛要動手卻被人按住了劍柄:“別沖動,這三個可是南梔和親使團里面官職最高的,還是王親國戚,要死也不能死在御國皇宮里。想來你已經(jīng)見過御國陛下了,陛下讓我們過來就是給了我們重生的機會,報仇有的是機會。”
北冥墨朗緊緊握著劍柄,卻也知道他的話有道理,前幾日他已經(jīng)殺了好幾個了,如果再殺了這幾個王親國戚勢必會惹出麻煩,恐怕會連累到御國陛下。
而且明日有宴會,宴會完了使臣們都會被請出宮去,有的是機會弄死他們。如今要做的是保護好他的溪兒,不讓那些畜生接近才是。
便只好松開了劍柄,打量了一下眼前溫柔如玉的男人,雖然冷硬卻還是認真道謝:“多謝太子殿下提醒。”
千景宸嗤笑了一下:“叫我景宸吧,我早已不是什么太子了。”
北冥墨朗沉默了一下道:“景宸大哥,那我先走了。”
千景宸看著離去的人,眼中露出一絲溫潤的笑,來了這里真好。看來這北冥墨朗也恢復(fù)了原來的性子。
全部使臣都到了,百里梟麒便在次日晚間辦了個接風宴。
接風宴后,各國使臣派來護送的人就不能再住宮里,全部出宮去了。
晚宴過后,北冥墨朗去了紫云溪殿中,還跟之前一樣,把人抵在墻上,從身后摟著人,吻鋪天蓋地而來,但身上卻沒有了之前的殺氣和豁出一切的絕望氣息。
今日的他沒有了之前的粗魯,粗暴,而是溫柔了很多,動作間好似滿含了深情。
紫云溪有些不明白為什么他前后差距這樣大。
“溪兒……以后你就是我的了。”
北冥墨朗咬著紫云溪的耳垂喃喃喊道:“溪兒,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喜歡上了你,但當時的我滿心絕望和戾氣,沒有資格談情愛。”
“如今一切雨過天晴,我終于有資格告訴你了:我喜歡你。同病相憐,憐惜讓我對你的喜歡更是瘋長,我發(fā)現(xiàn)如今我不是喜歡你而是愛上了你。陛下都說了讓我好好照顧你,從今以后,我再也不會讓你吃苦了,更不會讓人欺負你了。”
雨過天晴是什么意思?
陛下?陛下竟然會關(guān)心自己嗎?
可他讓北冥墨朗照顧自己是什么意思?他知道北冥墨朗和自己的事了?他心中一陣酸痛。
“嗯……”紫云溪低吟了一聲,輕笑出聲:“愛?你難道沒有聽過一句話嗎?婊子無情,戲子無義。跟我談情?呵……”
“我就是個……,婊子不配談情。”他吸了口氣,終究沒有勇氣說出那句。
北冥墨朗動作一滯,心就像被猛然刺了一劍一樣,疼地他冒汗。
“溪兒,不要這樣說自己,我……”
“不說就能改變事實?能騙自己?沒有人會愛上一個人人都能上的婊子的。沒有人……呵……”
“不,我會……”
“你也就貪圖一時之歡罷了,也只是還沒玩夠罷了。我曾經(jīng)痛恨所有強占我的人,而你,是唯一一個我心甘情愿的……”
北冥墨朗剛升起的一絲激動,卻被他后面的話割得渾身泛疼。
“不是因為情,更不是因為愛。只因你說即使身處地獄我們也應(yīng)該一起呆在地獄互相取暖,我只是想要一份溫暖罷了。我也會怕孤獨,我只是想要一個人陪伴而已。只有同類人才能感同身受,珍惜彼此的溫暖,所以我愿意,為此哪怕用身體換,也終歸能得到一些快樂。”
“溪兒,我是認真的。之前我以為我必死無疑,所以說了那些話,甚至強迫了你。但是如今既然你我都能走出地獄,我只想要好好待你……”
“別再說了,我給不了你情,更給不了你愛,但是我們可以繼續(xù)這種關(guān)系,互相取暖,各取所需,僅此而已。反正我的貞潔……我早已沒有了貞潔。”
“那對陛下呢?那樣優(yōu)秀英俊的人,還救你于水火,你能對他無動于衷嗎?你是不是喜歡上了他?”
紫云溪沒有馬上回答,否認,很假;可承認,只會被人笑話,污泥怎么能染了九天之神?
想到那人英俊的面龐,那高大魁梧的身軀,那和善的態(tài)度,他的心就會猛烈悸動起來。
可,如今他真的不敢妄想,只敢偷偷仰望。
他只是輕笑了一聲:“你覺得我這樣的人可能嗎?我又怎敢妄想玷污那高高在上的君王?”
雖然他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但北冥墨朗心中已經(jīng)有了答案。
“溪兒,在我心里你真的很好,我不準你再說些貶低自己的話。”他說完不再給紫云溪開口的機會,直接把人的唇堵住了。
那一夜,他的動作都無比的溫柔,從墻邊到床上,翻云覆雨了不知道多少次,他直接宿在了紫云溪的殿中抱著人呢喃地喊了人一夜:“溪兒……”
他只想要讓紫云溪知道,他是真的愛他,真的覺得他很好。
紫云溪卻早就累地昏睡了過去。
第二十八章 你也是該學學了
自從六國和親使者來了之后,后宮就被劈為三部分:一部分是六國和親使者的西院,一部分是姬清堯所在的鳳陽殿一帶稱為中院,還有一部分是百里梟麒原來的后宮女人所在的東院。
帝王進了西院,把選他們過來的真實目的再次說了一遍,最驚訝的莫過于紫云溪了。
他越發(fā)覺得上次的勾引和想法可笑至極了。眼見著其他人仿佛早就知道了過來的目的,只有他不知道,他心中再次酸澀了起來。
但當他看到帝王為他們每個人的興趣愛好、特長準備的訓練器具時,不僅他喜極而泣,幾乎所有人都被感動到眼泛淚花,跪地高呼萬歲。
沒過多久,百里梟麒的后宮們都從冷宮出來了。
一出來便又朝鳳陽殿直沖,不讓進就說陛下沒立后,貴妃最大,她們要去向貴妃請安,去向貴妃請罪,順便送些禮物。
她們的聲音太大,很吵鬧,沒有見到面又不肯離去,甚至推倒侍衛(wèi)就直往內(nèi)殿沖。
但是這次皇帝知道了竟然也沒有讓人阻止,還說她們終于守禮了一回。
只令黃姑姑在床前護著,不得讓她們靠近,請完安送完東西就離開。
本來就嫌她們聒噪的姬清堯,一見她們進來眉頭鎖地更緊了,抬手只按著額頭,心里又把百里梟麒罵了千萬遍。
結(jié)果那群女人被黃姑姑攔住了,站在離他床三丈遠的地方,直接朝著他跪地行禮:“臣妾拜見貴妃,貴妃千歲千歲千千歲。”
這禮儀倒是像那么回事了,但是被喊做貴妃,他心里自然是很厭惡的,臉色越發(fā)陰沉。
可他不開口,那些女人就跪著不起身。
姬清堯只得無奈得冷聲道:“都起來吧。”
“謝貴妃!”
“別喊我貴妃,喊公子。”姬清堯按了按額角不悅道。
“那可不行,陛下會殺了我們的。”紅衣女子慌忙道。
“是呀,是呀,我們可才從冷宮出來呢。”黃衣女子附和。
“要不,還是喊弟弟吧。我們就把您當做我們的親弟弟,那我們就是家人了。”紫衣女子激動地提議道。
……
女人們又七嘴八舌了起來。
姬清堯雖然還是很難接受,但是弟弟就弟弟吧,總比貴妃好。
一想到貴妃就代表了他是百里梟麒的人,是他的附屬物,他心中的怒意和恨意就翻江倒海。
那邊聽到暗衛(wèi)稟告的百里梟麒,嘴角挽起一抹笑,心想這群女人終于開了絲竅,要是真的把當做親弟弟也不錯,能讓他感受到親情,感情受到家的溫暖,說不定能幫他早點得到他的心呢。
被吵得頭疼的姬清堯忍不了終于開口:“停,弟弟就弟弟。沒事都回去吧。”語氣雖然沒有之前冷,但是絲毫不掩飾他的極度不悅與煩躁。
“等等。弟弟,我們還給你送了東西來呢。”
本來臉色沉沉的姬清堯想不到的是,這些女人送過來的竟然有金銀首飾,縫制好的鞋子和衣裳。
他瞳孔一縮。
出乎意料的,他竟然讓黃姑姑收了那些東西。
女人們又嘰嘰喳喳的跟他“分享”著她們在冷宮的生活,也不管姬清堯聽不聽,感不感興趣,反正就一個個興高采烈地說著。
姬清堯原本是很厭煩的,可看到她們的樣子,不由聽起了她們那些無聊的冷宮生活。
她們從栽樹種草講到栽花種菜,從抓老鼠到抓蛇,再到發(fā)現(xiàn)了一個狗洞,她們集體去鉆狗洞,然后撿到了一只貓養(yǎng)著……。
他不由在想,這群女人為何能把那樣無聊的事講得那般有趣?把那樣艱苦的日子講得那樣快樂?
她們真的很樂觀開朗,姐妹齊心,再無聊的事,她們仿佛都能讓它變成樂趣。
被她們的樂觀開朗觸動的同時,姬清堯又很羨慕她們有那么多親如姐妹的知心好友。
再看自己,孑然一身,一個人可信的人都沒有,心里還是會很失落的。
但這些女人其實真的不錯,長得也美貌艷麗,只可惜嫁給了百里梟麒那個瞎眼的禽獸。
女人們在鳳陽殿呆了半個時辰,才戀戀不舍地離開。
百里梟麒回來后卻醋得不得了,說他的美人被人看走了,要罰他,還把女人們送的東西一并扔了。
見到他手上戴了一串女人們送的檀木佛珠時,更是氣得不了,直接把那佛珠捏碎了,碎成了齏粉,還說:“你喜歡,下次我送你個更好的。”
姬清堯簡直想要大罵這個畜生,自己的女人管不住,卻要來罰他。
結(jié)果那懲罰就是不停地親吻磋磨他,這一懲罰還是輕的,他竟然壓在他背上,逼著他看春/宮/圖。
“羽兒,床事你一點都不懂,全都是靠我主導(dǎo),靠我教,你也是該學學了。反正這些你遲早要學的。”
他一邊逼著他看,一邊給他講解,還要在耳邊說幾句污言穢語。
那些露骨的圖畫姬清堯哪里看得下去?只能緊緊閉著眼睛。
但他不睜眼,男人帶著欲色的低沉嗓音就在他耳邊對著圖畫詳細的講解,并威脅他,如果他不看,今晚就要狠狠地臨幸他。
說完,手已經(jīng)探向了不可言說的地方。
本就一直處于不知何時會再被強迫的姬清堯只得半睜著眼,用最快的速度翻完。他內(nèi)心羞怒又痛恨,一直在罵百里梟麒畜生禽獸,只恨不能一劍砍了他的腦袋。
誰知,第二日那群女人又來了,她們說陛下說的,以后每天她們都要來晨昏定省。
姬清堯咬了咬牙,這百里梟麒真的變態(tài)到了極點:那邊又說自己被人看走了,要懲罰,一邊又讓這些女人主動過來請什么安,等這禽獸回來了又要懲罰他。
不過,晨昏定省?呵呵,既然是百里梟麒送的機會,他怎么會不要?
所以他淡淡道:“我不喜歡這些,不過既然百里梟麒要搞這一套,那晨省就算了,不用過來了,下午酉時初過來吧。”
女人們聽了高興得不得了。
見他昨日收了她們的衣裳首飾,今日她們又拿了些過來。
姬清堯有些不解,她們這是都要把自己的宮殿搬空,變成窮光蛋嗎?
不過,他抱著他自己那只兔子懶懶地開口:“送這些沒用的東西,我又用不了。要是我的兔寶寶有件像樣的衣裳就好了。”
說者有意,聽著也有意,女人們對視一眼,主意馬上就來了。
所以,次日來的時候,她們竟然送來了很多嬰兒的衣服,甚至還有嬰兒的首飾。
姬清堯的臉色陰沉的可怕,直接讓黃姑姑把她們哄出去了。
誰知,百里梟麒聽到這件事情卻非常地高興,還賞賜了那些女人,說她們做得好,說她們終于懂事了。
女人們滿臉驚訝,誰知皇帝竟下令:命她們每天都給貴妃送些嬰兒用品過去。他甚至還給了她們很多嬰兒用品讓她們送過去。
女人們滿臉擔憂,百里梟麒滿卻滿臉笑意道:“慢慢習慣就好了,他會接受的。”
果然,一開始,姬清堯怒不可遏,每次都把她們轟出去,東西也讓黃姑姑扔了,可她們堅持不懈地送,他就累了,也懶得管了。
黃姑姑便收了那些衣物首飾,放進了衣櫥里。
姬清堯狀似無意地朝那柜子看了一眼,低下了頭,看不清表情。
三個月說長不長,但是說短也不短。
可是對于百里梟麒來說卻好像過了三百年似的,眼看著三個月馬上就要過去了,他臉上的喜色也越來越明顯。
這天下了早朝,百里梟麒便回了鳳陽殿,磨著他,不停地親吻他,讓姬清堯只覺毛骨悚然,心中忽然涌起了很不好的預(yù)感。
所幸沒多久,就聽風亭的聲音從殿外傳來:“稟告陛下,沐裟神醫(yī)到了。”
百里梟麒拿了個面具給姬清堯戴上才開口:“快宣!”
姬清堯心里只罵:死變態(tài)。
沐裟仍然是之前那副打扮,純白色裟衣長袍,只是少了件披風。
從殿外逆著光從容走來,光在他周身散開,竟有種仙人進入塵世,甚至佛光普照的感覺:莊嚴而圣潔。
甫一見面就讓人覺得如春風拂面,溫暖和煦,滿心舒適。
這是姬清堯?qū)︺弭牡牡谝挥∠蟆?br />
“沐裟見過陛下、貴妃。”他拱手低了低頭。
“不必多禮,快給他看看吧。”
“羽兒,這是我的好友沐裟神醫(yī)。這幾個月的湯藥就是他給你開的。”百里梟麒握著姬清堯的手,笑著介紹道。
所以,這就是能把他制成僵尸的那個神醫(yī)吧?姬清堯臉色陰沉,能和他百里梟麒做朋友的,近墨者黑,能有什么好人?
虧他剛剛還覺得這人看起來舒適圣潔呢,原來也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他一言不發(fā),面具下的臉色甚至很陰沉。當然不單單是因為這人是那個能制作僵尸的神醫(yī),只要是他百里梟麒的人,他都不喜。
沐裟已經(jīng)拿出絲帕蓋在了姬清堯的手上,開始給他診脈。
不經(jīng)意間,姬清堯抬眸看向沐裟的臉,對上了他的視線,他心頭猛然一震,竟有一種靈魂碰撞的感覺。
那種感覺很奇妙,他說不太清楚到底是什么感覺。
而沐裟臉上始終掛著溫潤的笑意。
“陛下,貴妃已經(jīng)好了九層,之后雖不用再禁欲,但是還需要好好將養(yǎng),不然哪怕那極小的一層也可能會造成很大的傷害。”
“就是說懷孕的幾率也提高了是嗎?”百里梟麒激動地問。
“是的。只是比正常情況下,還是少了幾分幾率。”
沐裟走的時候百里梟麒親自送了出去。
姬清堯看著緩步出了殿門的沐裟,眉頭緊緊皺著,有疑惑,有茫然,有不安。
但是這些天,姬清堯自己也能感覺到,他的身體恢復(fù)得越來越好了,除了內(nèi)力沒有,確實已經(jīng)恢復(fù)得差不多了,不但身體強健,甚至力氣也大了。
下午,百里梟麒那些女人們來昏定的時候,姬清堯剛好在如廁。
不過女人們每次這個時候來,姬清堯都在如廁,所以她們倒是習慣了在外面等著,還跟平時一樣嘰嘰喳喳不停地說著話。
兩刻鐘后,等黃姑姑帶著她們進殿時,所有人才發(fā)現(xiàn)殿內(nèi)空空如也,哪里還有人?
第二十九章 今晚越亂越好
黃姑姑心中一慌,趕緊讓人去通知百里梟麒,一邊帶著女人們著急地找了起來。
小葫蘆和小喇叭當下便嚇得跌坐在了地上,全身都在發(fā)抖,什么都忘記了。心里只有一個想法:完了,主子不見了,他們的腦袋就要搬家了。
百里梟麒一聽到消息,轟地一下從御案后的椅子上站了起來,而后手腳一軟又跌坐在了椅子上。
接著腦子轟地一下就炸開了,怒火差點就要噴薄而出:“鳳輕羽,你竟然敢逃。”
他立即運起輕功飛回了鳳陽殿:“把這鳳陽殿掘地三尺,找到機關(guān)密道,找不到鳳貴妃,你們所有人都得陪葬。”
所有暗衛(wèi)、侍衛(wèi)、太監(jiān)和他的那些女人們都開始在殿內(nèi)焦急地搜找了起來。
百里梟麒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打開了衣櫥,發(fā)現(xiàn)里面的嬰兒衣物和嬰兒的首飾竟然一件不留。
他氣得咬牙:“好啊,你竟然早就計劃好了。這一切竟然都是你計劃的。看來是我對你太縱容了。”
姬清堯之所以讓那些女人們酉時過來,就是算定了那個時候走是最合適的,因為天很快就要黑了,天一黑,找人就更加困難。
而再晚一點百里梟麒就要回殿吃晚膳了,早上天太亮找人更容易逃脫更難。既然是晨昏定省,如果其他時間讓她們過來,百里梟麒難免起疑。
而且那些女人來了之后總是會嘰嘰喳喳個不停,可以掩蓋住他拖著鎖鏈的聲音。
姬清堯知道那些女人們送給他的衣裳和首飾,百里梟麒是不可能會給他穿,甚至不會留在他殿中的。
后來也證實了他的想法,百里梟麒把她們送的衣裳和首飾全收走了。
所以他故意說兔寶寶沒有衣裳,暗示她們可以做些嬰兒的衣裳和首飾過來。畢竟他逃出去后,需要金錢做很多事情。
百里梟麒雖然囚著他還看得他很嚴,醋意也向來就特別的大,可一說到孩子的事,太高興后反而容易掉以輕心。
此時百里梟麒才想清楚這些,氣得周身三丈內(nèi)都帶著一股森冷氣息和殺氣。
沒錯,姬清堯是從鳳陽殿內(nèi)的密道里逃跑的。
鳳陽殿原本就是他自己曾經(jīng)的寢殿,為了以防萬一,他在里面建了一個密道以備不時之需。
被百里梟麒囚在他自己曾經(jīng)的床上,囚在他自己的寢殿里肆意凌辱玩弄,也不知該說是萬幸還是不幸。
每次“如廁”時,小喇叭給他的鞋子都是特制的薄底鞋子,只能在鳳陽殿內(nèi)穿,出了殿根本無法行走。
姬清堯便把一些嬰兒的衣裳包在鞋子外,走起來就沒有那樣的硌腳。
但他外衣都沒有穿,只穿著里衣,一手拿著一根燭火,一手抓著鎖鏈,抱著那包奢華的嬰兒衣裳和首飾艱難地走在密道里。
腳上的鎖鏈有些長必須拿在手中才能正常行走,但又不夠長,他根本無法直著身子走,只能躬著身像老人似地走著,久了直覺腰酸背痛,連身子都直不起來。
密道里也不像鳳陽殿里鋪著地毯,路面不但硬,石子多,還有些凹凸不平,即使鞋子外包了幾層衣裳走起來也特別地硌腳,給他有帶來了不少困難。
而且包在鞋子外的嬰兒衣裳反而有些礙手礙腳的,影響他行走的速度,他便干脆又扯了下來。
很快腳就被磨破了,起了水泡,甚至已經(jīng)磨出血了,疼得讓他直冒冷汗。
但是他絲毫沒有因此而慢下腳步,反而拼了命似的,跌跌撞撞,踉踉蹌蹌地往前跑。
走了一個時辰,終于走到了密道出口,他抬手把本就未束的烏黑長發(fā)揉亂,又在臉上抹了一把泥塵,才小心翼翼地打開密道的門出了密道。
密道外面是個小樹林,此時已經(jīng)戌時了,春天的戌時天已經(jīng)黑了。
如今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把手腳上的鎖鏈打開,再買一匹快馬,立即出京城。
但是如今一個時辰過去了,百里梟麒肯定早就已經(jīng)知道他逃脫了,城里應(yīng)該已經(jīng)在搜查了,他定然沒有那么容易出城。
此時臉上傳來陣陣又癢又刺痛的感覺,他知道這是因為他對那些泥塵過敏的原因。
走了兩刻鐘,他才碰到一個正牽著一頭牛從田間回來的老農(nóng),問了鎖匠的信息后,他快步朝鎖匠的地址趕去。
城中有東南西北四座城門,東城門最近,卻最危險,因為是正門,守衛(wèi)最多最嚴,得到消息也是最快的。
北門最遠,守衛(wèi)最松懈。
西門城外有駐軍,南門不遠不近,剛剛好,而且城外水陸交通都很便利,是最適合的出城之路。
他知道密道沒多久就會被發(fā)現(xiàn),百里梟麒那樣狡猾聰明,一定也會猜到他所想。
所以,他只能反其道行之,不選南門選西門。況且西城門外的駐軍要收到消息也需要一段時間。
所以去了老人所說的西門鎖匠那里。
他賭的就是這段沒有接到命令的時間,而且駐軍都是大多是粗人,更容易蒙混過關(guān)。
他緊繃著神經(jīng)艱難地走著,腳上磨出的血已經(jīng)粘在了那輕薄的鞋子上,更疼了,腰也疼到直不起來。
可他絲毫不敢放松,也沒有時間休息。
忽然身邊經(jīng)過了一輛牛車,他便拿了件不那樣起眼的首飾給趕牛車的中年男人,讓他帶他去鎖匠處。
一個時辰的路,因為坐牛車足足省了一半時間。
鎖匠見到那鎖鏈的時候,眼中精光驟現(xiàn),還特意朝姬清堯仔細看了幾眼。
此時的姬清堯頭發(fā)散亂,滿臉臟污,臉上還起了些疹子,外衣是破舊的粗布麻衣,可大紅里衣卻用料華貴,做工精致,兩件衣裳穿在身上就有些奇奇怪怪,不倫不類的感覺。
鞋子上也有血跡,看起來慘兮兮的,倒像是個叫花子。
雖然如此,可他那張完美的臉型還是依稀可見,戴著鎖鏈的手腕伸到鎖匠眼前,過分白皙嫩滑的纖長手指可以看出這個人的身份非同一般。
見他盯著鎖鏈兩眼只發(fā)光,姬清堯不著痕跡地催促道:“只要師傅能解開這鎖鏈,這副鎖鏈就歸你了。師傅應(yīng)當知道這副鎖鏈的價值,至少不會少于千金。”
“好好好,我馬上解。”鎖匠聽到這話立馬來了勁,高興地立即開始解鎖。
鎖匠可不管他到底是什么身份,反正他只負責解鎖,把這四根玄鐵鏈子賺到手就好了。
那邊,鳳陽殿里找了半個時辰了,所有人按的按,敲的敲,砸的砸,把鳳陽殿弄的一片狼藉,也沒有找到密道在哪里。
百里梟麒直接運起內(nèi)力對著鳳陽殿一陣狂轟亂炸,又過了半個時辰,才把密道炸開一點縫隙。
那密道竟然在那衣櫥里。
再用內(nèi)力轟炸了一次,才炸開了一條路來。
百里梟麒帶著風亭、一眾暗衛(wèi)以及一眾侍衛(wèi),用最快的速度往密道里追去。
他們都有內(nèi)力還是用跑的,僅僅兩刻鐘就到了出口處。
出了密道,百里梟麒四處張望了一陣,周圍荒無人煙,便朝大路走去,除了風亭和幾個暗衛(wèi)其余人四散開去尋找。
“風亭,讓他們六個今晚行動。今晚越亂越好,恰好可以為朕的羽兒打掩護,為朕找羽兒做掩護。”
“再通知文武百官:今夜有細作夜探皇宮,如今細作逃脫,疑似有大量同伙做掩護,讓他們今晚別出門,小心被細作刺客牽連。”
他絕對不會讓任何人有渾水摸魚搶走他羽兒的可能。
“是!”
巧的是,半個時辰后,百里梟麒剛好碰到了那個老農(nóng)從別人家吃酒回來。
一問之下,果然不出他所料,姬清堯去找開鎖匠了。
他相信很快就能收到去排查鎖匠的侍衛(wèi)傳來的信息,他自己也往著自己猜想的方向飛掠而去。
解開鎖鏈后,姬清堯從一處晾衣繩上拿了一件衣裳穿好,又拿走了一雙鞋子,偷了一匹馬留下了些銀錢就快速往西城門而去。
卻就見城中早已貼滿了他的畫像,雖然沒有畫出真容,可那鎖鏈和紅衣薄鞋卻很好認。
以捉拿出逃細作為由,提供信息者按信息的有用程度分別懸賞一千兩白銀到一萬兩黃金。
他憤恨地咬牙,這百里梟麒還真是狡猾奸詐,手段了得,這樣他很容易暴露。
只要見過他的人,收了他錢的人就都會把他的信息透露出去,百里梟麒就可能順藤摸瓜地找到他。
果然,沒多久,就那個老農(nóng)就去報官了,后來那拉牛車的和鎖匠都去報了官,姬清堯的路線很快就暴露了。
這些地方都在西城門方向,百里梟麒很快就知道了,姬清堯要從西城門出城。
但他卻去了南邊城門守株待兔。
因為他知道姬清堯既然知道自己暴露了路線,很有可能會想要改從南城門出城。
即使知道他可能會從南城門出城,可才等了一刻鐘,他就受不了了。只要沒有見到人,他就慌,他就心中不安,就怕自己估算錯了。
他想,也許他反其道而行之,去了北城門呢?
又或者鋌而走險去了東城門呢?
百里梟麒從來沒有這樣慌亂過,從來沒有這樣焦躁不安過,甚至對自己的判斷都不停地產(chǎn)生懷疑,導(dǎo)致推翻判斷重新判斷再懷疑推翻,再重新判斷,再推翻……反反復(fù)復(fù)。
最后搞得滿心茫然無奈又焦躁。
直到此時他才發(fā)現(xiàn),他并不是冷靜理智、運籌帷幄的一介帝王,他只是個普通男人,一個會害怕失去愛人的普通男人。
才知道所有的冷靜理智,所有的心機城府,所有的胸有成竹都只是因為沒有投入極致的感情,只是因為沒有損害到自己的利益,只是沒有達到到做不好就活不了的那種境地。
而如今,他的羽兒就如他的魂,魂離體,人就慌了,心就亂了,無比的慌亂。
慌亂到他跟個無頭蒼蠅似的在四個城門處不停穿梭,再穿梭。
第三十章 快攔住那輛馬車
此時的姬清堯同樣心亂如麻,他是因為緊張,因為懼怕,他怕百里梟麒能預(yù)判到他的想法,怕自己一不小心就算錯了,只撞進百里梟麒撒好的天羅地網(wǎng)中。
他只有這一次機會,一旦失敗被捉住,他這一生就再也得不到自由了,百里梟麒一定會用更加恐怖的方法囚禁他,讓他一輩子活在黑暗中。
姬清堯小心翼翼地朝西城門靠近,遠遠的,他看到城門口已經(jīng)在嚴密排查了,查得特別地仔細,稍微有一點點不對勁就會被留下。
這還不是最恐怖的,最恐怖的是城門口還站了好幾個尋香人,他們會湊到每個被排查的人身邊聞嗅。
看如今這形勢,定然四邊城門都有人嚴密把守著。他還是慢了,慢了很多步,百里梟麒比他預(yù)想的速度要快上很多。
特別是派出尋香人的速度,是他始料不及的。
他原以為東正門才是最快接到消息,尋香人到得最快的,所以他從未想過選擇走東門,卻不想連西城門都已經(jīng)派出了尋香人。
尋香人相當于鳳兒的天敵,沒有尋香人,他有把握蒙混過關(guān),可有尋香人在,他沒有一絲過關(guān)的可能性。
此時已經(jīng)是亥時初了,御國沒有宵禁,倒是還有很多行人。
但行人間也有好些尋香人在四處搜找著。
除了尋香人,禁衛(wèi)軍也在四處巡邏著,那戒嚴程度儼然是一只蒼蠅都別想飛出城門去。
姬清堯眉頭緊皺,滿心凝重,小心躲開了那些尋香人,牽著馬走進了一條偏僻的巷子里。
不巧的是,巷子里竟然有禁衛(wèi)軍。
但他只頓了一下,便抬頭挺胸,若無其事地從禁衛(wèi)軍身邊走過。
“哎,站住,你是做什么的?”
姬清堯微微低頭拱手,故意咳嗽了兩聲,裝出一副粗嘎的嗓音回道:“回官爺,草民的家就在前面,草民正要回家呢。”
領(lǐng)頭那禁衛(wèi)軍拿刀柄挑起他的下巴,用火把照了照他的臉便放下了:“去吧,今晚上不太平,沒事少在外面晃蕩。”
“多謝官爺!”他暗暗呼出了口氣,不急不緩地朝巷子深處走去。
那禁衛(wèi)軍頭領(lǐng)一邊往巷子外走,一邊總覺得哪里不對勁,卻始終沒有想出來哪里不對勁。
走出巷子半晌,他都還在想到底是哪里不對勁。
直到轉(zhuǎn)身看了眼身邊五大三粗,膀大腰圓的手下,他才發(fā)現(xiàn)了到底哪里不對勁:一個叫花子怎么可能身形那樣筆直挺拔,身姿那樣優(yōu)越?
他又哪來的家,哪來的錢買馬?
可等他帶著手下匆忙返回巷子里時,那人早就不見了蹤影,只留下了一匹馬,只得悻悻然地帶著人離開。
姬清堯從一家屋頂上跳到了旁邊的樹上,再又從樹上跳到了地上,內(nèi)力沒有了,但他身體靈活,爬窗爬房梁上屋頂這種事對他來說還是不難的。
稍微整理了一下頭發(fā)他便鉆進了一家青樓里。
被鎖在床上的那幾個月,他早就想好了,萬一碰到危險該去哪里躲避。
雖然百里梟麒提倡原昭國的穿衣束發(fā)方式,可還是有很多長淵人習慣他們那邊的穿衣打扮。
加上青樓本就是三教九流云集之地,所以,他略顯凌亂的頭發(fā)和隨意的打扮并沒有引起注意。
他隨手丟了一錠金子隨便點了個清倌就進了廂房里,一邊讓那女子彈唱,一邊在她梳妝臺上翻找著。
因為他賞得多,女子心中高興,也不介意他的無禮,只管賣力地彈唱著。
對于女子來說,雖然姬清堯滿臉長了疹子,臉還臟兮兮的,看起來不那么舒爽,但是他人好啊,一點都不挑剔。
其他客人總會故意挑刺為難,甚至出言調(diào)戲,動手動腳的。
可這人不但不挑剔,還溫和有禮,更不會出言調(diào)戲,動手動腳。
甚至他出的錢原本是足夠過夜的,可睡覺的時候,姬清堯竟睡了軟塌,把床讓給了女子。
這讓女子心中好奇地同時,又充滿感激。她原本就不愿賣身的,老鴇收了金錠子以為這客人看上了她,便逼著她賣身陪著客人過夜。
更讓她驚奇地是,他不但沒有碰她,竟然還拿了一錠金子給她贖了身,只是他話特別的少。
她不知道的是,這一夜姬清堯都是提著心度過的。
這注定是個暗潮明潮都洶涌的一夜,是個無比混亂的一夜:城中四處是禁衛(wèi)軍和尋香人。
禁衛(wèi)軍們在一家客棧一家客棧的排查著。
暗衛(wèi)們?nèi)绻眵劝汶[匿在夜色中,來無蹤去無影。
暗中潛伏著的人也紛紛開始行動了,聽到消息想要偷偷渾水摸魚的人更是不少。
沒有人注意到,一黑一白一黃三道身影,分別也暗暗穿梭在城中各處,尋找著他們要找的人。
他們內(nèi)力深厚,輕功卓絕,速度之快,勝之鬼魅。他們有人像在找人,可有人雙眼銳利如鷹,倒更像是老鷹在狩獵。
姬清堯早就知道他一離開必定會引起一定的波瀾,心中也有不安,只是他不會想到浪潮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大。
次日,在女子的幫助下,姬清堯把自己打扮成了一個油頭粉面的花花公子,穿著貴氣卻俗氣,手里還拿了把扇子光明正大地帶著那女子出了門,坐上了一輛華貴的馬車。
只是脂粉過敏帶來的癢和刺痛總讓他想要伸手去撓。
“公子,您要去哪里?”
“春光正好,出城郊游。”
“公子貴姓啊,奴家叫靈粹。”
“姓……鳳。”
靈粹見他一直都話很少,以為他只是不愛說話,便也不再說話,只是好奇地盯著姬清堯看。
姬清堯掀開一角車簾,銳利的目光朝著馬車外不停地查看著。
這次他選擇的是南邊城門。
城門口,盤查依然很嚴格,而且城門只開了一小半,僅能容一輛馬車通過。
所有要出城的人都要接受詳細的盤查:從姓名家世到住址都要詳細交代。
在青樓熏了一夜,如今身上都是脂粉味,他倒是不那么擔心尋香人了。
盡管他內(nèi)心無比緊張,表面卻表現(xiàn)地無比從容淡定,盤查時,報的名字就是鳳輕羽。
他自己不知道,可稍微有些官階的都知道,當今鳳貴妃的名諱就是鳳輕羽。
更何況每個城門口都有百里梟麒的心腹,外人不知道皇帝要找的是誰,他的心腹卻都知道皇帝陛下在找他心愛的鳳貴妃。
一聽到這個名字,做登記的禁衛(wèi)軍立即就抬頭朝他看過去:“你等一下,這邊需要你的簽名。”試圖把他領(lǐng)到旁邊。
姬清堯見他神色有異,而且其他人都不用簽名,只有他被留下來簽名,心中一咯噔。
他見那人朝其他禁衛(wèi)軍和尋香人使眼色,立即轉(zhuǎn)身跳上了馬車,甩起馬鞭往城內(nèi)方向只沖去。
“快,快追,快攔住那輛馬車,他就是陛下要找的人。”
“通知其他人,在城南。”那人大喊了起來。
那邊已經(jīng)有人把信號彈放出去了,砰的一聲在天空亮起了璀璨絢麗的光芒。
不眠不休地找了一夜,連早膳都沒有吃,滿眼血絲的百里梟麒還奔波在四個城門間。
此時他剛好在最遠的北城門,見到了信號彈,立即朝南城門這邊趕來,心中驚喜又激動。
禁衛(wèi)軍,尋香人一路追了過去。
馬車是在一個不算窄的巷子里找到的,可等找到馬車時,馬車里早已沒人了。
問了路過的人也說沒見到人從這里過去。
所以,等百里梟麒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那輛空空的馬車,馬還套在馬車上呢。
帝王瞬間怒火翻騰,本就高大的身軀,只是站在那里就讓人很有壓迫感,不要說他此時渾身還散發(fā)著熊熊烈火和寒冰交加的氣息了。
那氣勢,那威壓壓得所有人戰(zhàn)戰(zhàn)兢兢跪在地上滿心忐忑,一動也不敢動。
領(lǐng)頭的禁衛(wèi)軍補救道:“他是跟一個姑娘在一起的,應(yīng)該走不遠。”
姑娘?好啊,他竟然還敢勾搭姑娘,呵呵。
“找到那個姑娘,帶來見朕。你們所有人死罪可免,活罪難逃,給朕找到他,將功補過。”他的聲音陰冷森寒讓人背脊發(fā)寒。
“是!”
百里梟麒站在原地待了半晌,才飛身上了屋頂,再次飛掠在屋頂間尋找著那個心心念念的人。
他昨夜還在擔心他在外會吃不好,穿不好,擔心他的受傷了的腳,擔心他被人欺負,擔心他擔驚受怕……結(jié)果,他竟然在勾搭姑娘,這怎么能不讓他生氣呢?
姬清堯剛才去城門口的路上,就已經(jīng)看到了一家客棧門口拴著的馬了。
他把馬車扔在巷子里便帶著靈粹,騎著那匹馬疾馳而去。
姬清堯在一處隱蔽些的角落里放下了她,此時的靈粹早就被嚇傻了,顫抖著問:“你……你到底是誰?”
“自己找個地方藏好。如果被他們找到了,他們問什么,如實說就好。記住,保住自己的命要緊。”姬清堯說完就疾馳離去了。
他一路躲躲藏藏地輾轉(zhuǎn)在城中各處,而且專門找那些人多的地方擠過去。
只要不碰到尋香人,混在人群中,還走得無比坦然,反而不容易被發(fā)現(xiàn)。
一處告示牌處貼了幾張告示,周圍擠滿了百姓,都在嘰嘰喳喳地討論著。
第三十一章 想得我都快要瘋了
“昨夜可是非常不平靜的一夜啊,六國護送王子、王姬來和親的使團使者竟然被團滅了,全都死了。”
“還不止呢,聽說還死了很多細作、探子呢。”
“對呀,聽說有死在青樓的,有死在賭坊的,有死在酒館的,有死在食肆的,還有死在湖橋頭的。”
“聽說是有人買通了暗夜盟的殺手殺的,其中一個現(xiàn)場有暗夜盟的人遺落下來的衣裳碎布條和令牌碎片的一角。”
“我也聽說了,據(jù)說有可能幾家同時買通了暗夜盟殺對方,只是暗夜盟利用不能透露買家信息這條,同時接了幾家的生意,想把幾家的錢全部賺了。所以就把幾家的全殺了。”
“真的假的啊?聽起來怎么好像很不靠譜呢。”
“管他真假呢,反正我們就當故事聽聽了。”
“竟然還有這樣的事?那不好處全部都被暗夜盟得了?但是他暗夜盟一個小小的殺手組織得罪得起六國嗎?”
“這還不算呢,據(jù)說昨夜陛下下旨全城戒嚴抓捕他國奸細,勒令文武百官全部呆在家里別出門呢,生怕他們被莫名其妙禍害了。弄得人心惶惶的。”
六國使團使者,姬清堯不太明白是怎么回事。
但百里梟麒禁百官出門就是為了找自己。
一是派出了那么多尋香人,百官必定知道是自己逃跑了,防止有人趁機出來搶人。下了禁令如果他們還出來搶人,他就可以以串通奸細叛國為由直接鏟除。
二是也可以趁機找出自己所謂的“奸夫”。
“還不止如此呢,還聽說陛下的鳳貴妃竟然是個鳳兒呢。那細作刺客肯定是為了鳳兒而來的。沒有劫走鳳貴妃,卻在打斗中毀了鳳陽殿,讓鳳陽殿滿地狼藉。聽說陛下震怒,鳳陽殿所有人都被砍了頭,真是天子一怒,血流漂杵啊。”
“你別說,要是我有一個鳳兒差點被人搶走,我也會大殺四方的。”
……
他們的話,姬清堯沒有再聽進去。
鳳陽殿的所有人都被殺了?若這是真的,那百里梟麒真是個變態(tài)的暴君。
不過他是鳳兒的消息到底又是誰傳出來的?
文武百官暫時還不敢往外傳,被查到會被百里梟麒整死。
那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百里梟麒自己散播出去的。
他把自己是鳳兒的消息傳出去到底是為了什么?難道只是想要得到百姓戴愛,萬民擁護?
捏造鳳陽殿遇刺的事情傳出來,如今又全城戒嚴,各處城門盤查嚴密,聰明人一想就會知道是鳳兒不見了,他就不怕引來六國爭搶嗎?
忽然他想到了剛剛百姓們說的,六國使團使者和細作暗探都死了。
所以,六國使團使者、細作和暗探都死了……是因為怕他們知道鳳兒出逃的消息,怕他們出手爭搶嗎?
這百里梟麒的心思比他想象中的還要縝密可怕啊。他忽然覺得背脊發(fā)寒,跟這樣的人斗真的挺恐怖的。
“你們聽說了嗎?那什么吏部侍郎不聽陛下的旨意出了門,直接被禁衛(wèi)軍斬了,當做了叛國奸細斬了呢。”
“這么恐怖的嗎?看來這幾天我們晚上還是不要出門了。”
……
百姓們還在討論著,姬清堯聽得差不多了,剛轉(zhuǎn)頭要走就見有禁衛(wèi)軍和尋香人朝人群走來。他隨著人群不著痕跡地快步離開了。
這里是城區(qū)最中心,丹城的官府就在此地。
本著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這個原則,況且如今這官府的官兵也都已經(jīng)出去找人了,官府應(yīng)該都空了。
他直接摸進了官府后院,敲暈了個下人扯了他的衣裳穿上,就開始跟著眾人忙活了起來。
他拿了個掃帚去了前院,一邊打掃,一邊想要探聽些消息。
忽然只聽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秦大人,聽聞你們已經(jīng)找到靈粹姑娘了?”
姬清堯抬頭朝那人看過去,巧的是那人正好也朝樹底下的他看過來。
兩人目光一相撞,都心頭狠狠顫動了一下。
姬清堯心中一慌,他竟然認出了自己嗎?
只見那人對著他朝門口的方向看了一下,意有所指。
就在秦大人好奇地隨著那人的視線看過來時,那人又急忙轉(zhuǎn)頭看向了秦大人,等著他的回答。
丹城府尹秦大人立即收回視線,滿臉討好地回道:“沒錯,曹總管您來是陛下有什么旨意要傳嗎?”
曹越囹淺淡笑道:“陛下讓我傳旨,他很快就會親自過來提審靈粹姑娘,讓你們先別自行審理,更不要對她用刑,以免一個姑娘熬不住刑罰。”
靈粹被抓了?姬清堯心中一陣愧疚,他終究還是連累了無辜。
但曹越囹剛剛的眼神明明就是已經(jīng)認出了他,他卻并沒有要聲張的意思,而且他朝門口看那一眼,是不是在提醒他百里梟麒要過來了,讓自己趕緊離開?
他沒有想到百里梟麒身邊也有好人,但這個恩情他記下了,旋即便轉(zhuǎn)身離開了。
曹越囹不著痕跡地看著他離開的方向,心中暗道:陛下抱歉,奴才做不到見死不救。鳳主子,當初我沒做到的,愿您能做到,愿您能得償所愿。
姬清堯如今的樣子要一眼認出來是很難的,但曹越囹通過他優(yōu)越的身形、清澈銳利的眼睛以及那過分美麗的鳳眸認出了他。
姬清堯立即出了官府后院,他知道百里梟麒再混蛋也不至于對靈粹出手,只要他不去救她,她倒是不會有什么危險。
出了官府只見街上的禁衛(wèi)軍、官兵和尋香人越來越多了。
姬清堯臉色越來越沉,內(nèi)心也越來越緊張。再這樣下去,被找到只是遲早的問題。
如今青樓肯定是不能去了,對于牽連了靈粹,他就已經(jīng)非常愧疚了。
見對面有家南風館,他立即閃了進去,只是一進去就聽到風亭親自帶著人進來了,和尋香人一起一間房一間房的搜著。
姬清堯在大廳里和其他人一起被禁衛(wèi)軍看管著,不能隨意走動,門口也被禁衛(wèi)軍攔住了,只讓進不讓出。
姬清堯看了看旁邊桌上的酒菜,悄無聲息地拿起酒壺就只朝衣領(lǐng)里倒,接著又伸手抓了一大把菜在纖長的手掌中。
然后另一手扶著桌子,彎腰躬身開始“嘔吐”:“嘔……嘔……”
“酒,給我酒,我,我還要喝……嘔……”
接著他嘔吐的聲音更大了,然后不著痕跡猛地把手里的菜扔到了地上,還真像吐出來的。
旁邊的人都立即抬手捂住了鼻子走開了,離得他遠遠的。
他在桌布上擦了擦手,“迷迷糊糊”道:“不行了,我要吐了,茅,茅廁在哪呀?”
“惡心死了,老鴇,趕緊帶他離開。”一禁衛(wèi)軍捂住嘴嫌棄道。
老鴇也嫌棄地捂著嘴,拉著踉踉蹌蹌,搖搖晃晃的姬清堯的袖子直往后院的茅廁走去。
直到到了后院,姬清堯才一個手刀劈暈了老鴇,找到后門快速離開了。
他一路躲藏,避過了不知道多少次禁衛(wèi)軍和尋香人的搜查,但搜查太嚴密了,他根本就沒有一個可以長時間躲避的地方。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不久就要天黑了。
一批禁衛(wèi)軍又朝他的方向過來了,他四處張望了一下,前面剛好是個成衣鋪,三三兩兩的女子興高采烈地從里面出來。
他立即進了成衣鋪,換了套女裝,還特意綁了個簡單的女子發(fā)髻。
可他一出門就碰上了幾個進店盤查的禁衛(wèi)軍,他不由加快了腳步。
他剛剛雖然是遮著臉進的店,可仍然是以男裝進的店,一盤查馬上就會知道有古怪。
果然,他一拐彎就聽到剛剛那幾個禁軍大聲道:“是他,快追。”
彩色信號彈立即就在天空中炸開了。
姬清堯暗道糟了,轉(zhuǎn)身就要往巷子深處跑去,可剛轉(zhuǎn)身就撞到進了一人懷中。
那懷中的氣息有些熟悉,但他一時沒有想起在哪里聞到過。
“抱歉!”
此時他也沒有心思去想其他的,掙扎了一下想要退出懷抱,反而踉蹌了一下。
就這一下本能地抬頭就看到了眼前人的面容,他沒有來得及掩飾自己的震驚和恐懼,瞬間就瞪大了眼睛。
同樣,伸手扶住他的人見到了他也瞪大了眼眸,不顧他的掙扎,直接把人打橫抱了起來,隨意地飛進了巷子中的一座宅院里。
這宅院看起來雖然不算大富大貴人家,但是卻也算富裕,還是少見的兩層樓閣。
男人抱著他飛進了二樓的屋子里,關(guān)上了門,把人抵在窗臺上。
“放開我。”
“放開你,再讓你被百里梟麒那個蠻夷捉回去嗎?”男人聲音中有氣憤,更多的卻是高興。
“你怎么認出我的?”明明自己如今臉上都脂粉和是疹子,還是女裝。
“堯兒扮作女子別有一番風味,更加嫵媚動人了。你怎么會認為扮作女子我就不認識了?你可是我的堯兒啊。”
“更何況無論你變成了什么樣子,只要看到你的眼睛,聞到你身上的香味,我就能認出你。”他伸手撩起姬清堯一縷發(fā)絲放在鼻尖聞了又聞。
“堯兒,從正月十五到今日,足足有七十三天沒有見到你了。我真的好想你,每時每刻都在想,想得我都快要發(fā)瘋了。”
慕云楓說完也不顧姬清堯再說什么,把人抵在抵壓在窗臺上,按著人的手就瘋狂地吻了上去。
“放開我,你這禽獸。”姬清堯掙扎著想要推開他,卻哪里推得開武功高強的慕云楓?
慕云楓越吻越急,越吻越狠,甚至撕扯開了他的衣裳,一手鐵拳一樣緊緊攥著他的雙手摁住,狠狠地親吻著他,一手緊緊地捂住了他的嘴唇。
此時他不可能敢發(fā)出任何聲音,姬清堯不知道他為何要多此一舉捂住他的嘴。
唯一的答案便是這人就是個變態(tài),和百里梟麒一樣的變態(tài)。
姬清堯即使掙脫不了也劇烈反抗著,心中焦急不已。再這樣下去,他很快就會被發(fā)現(xiàn)。
他甚至已經(jīng)聽到外面禁衛(wèi)軍挨家挨戶搜查的聲音了。
第三十二章 該不會想要私奔吧?
慕云楓按著人強吻了半晌,才不緊不慢啞著嗓子開口:“堯兒,跟我走。”
“不,我不會跟你走的。”
“你難道真的想要被百里梟麒再捉回去嗎?你可知道,萬一被捉回去會有什么后果嗎?你終生都不會再有一絲自由。”
“難不成跟你走了就會有自由?”姬清堯冷笑道。
“我給你選擇,跟我走還是被百里梟麒捉走。”雖然無論如何我都會帶走你,但是我想要知道你的答案。
“我兩個都不會選。”姬清堯冰冷的聲音無比決絕。
慕云楓剛要開口,就聽到有人推門的聲音,緊接著就聽門砰的一聲被撞開了,門口一年輕女子見到他們驚叫了一聲:“啊……你們是誰,為何會在我家?”
下一刻禁衛(wèi)軍的聲音就傳了進來:“在那邊,快!”伴隨而來的便是一群禁衛(wèi)軍咚咚咚的腳步聲。
還有空中炸開的信號彈的聲音。
“走!”慕云楓抱起人就要從窗戶處飛躍出去,只聽那女子大喊道:“你們這兩個賊人跑不掉了,外面也有禁衛(wèi)軍,你們被包圍了。”
“閉嘴!”慕云楓朝女子彈了個東西,隔空點了她的穴。
二人透過窗子朝下看去,果然這座房子已經(jīng)被圍住了,看樣子,百里梟麒很快就能到了。
“堯兒,看樣子我沒法帶你走了。這樣,我去引開他們,一個時辰后,在城西我的尚書府門口匯合。”雖然慕云楓知道可能性不大,可他還是抱著一絲絲希望。
姬清堯沒有開口,即使他能逃脫,他也不可能會去找他。
慕云楓本就一身黑衣,綁好蒙面巾在他額頭親了一下,才從窗外飛了出去。
那邊馬上就有人大叫了起來:“快抓住他。”
“追,快追!”
禁衛(wèi)軍立即追了出去,瞬間就走了一半,姬清堯的壓力就小了不少,他們往側(cè)面的窗戶處追去的,眾人的注意力也暫時被轉(zhuǎn)移了。
此刻正門反而是最松懈的時候,是他最佳也是唯一有可能逃離的路徑。
他小心翼翼打開門,但門外并沒有想象中的亮,反而籠罩在陰影之下,他還來不及反應(yīng),就被用力擁進了一個寬厚的懷抱中。
“羽兒,我終于找到你了,終于找到你了。你為什么要逃呢?”耳邊是沙啞地哽咽,熟悉的聲音是那樣的讓人痛恨和厭惡。
姬清堯絕望地閉上了眼睛,任由他抱著,努力了這樣久,費盡心力逃了一天一夜,卻仍然沒有脫逃掉。
但滿心絕望的同時,又對百里梟麒的反常有些不能理解:自己逃跑,他花費了這樣多的時間和精力,人力和物力甚至武力尋找他,他不應(yīng)該大發(fā)雷霆嗎?
最后,他只得出了一個結(jié)論,那就是百里梟麒瘋了,他就是個變態(tài)。
百里梟麒自己也以為找到姬清堯后,自己一定會大發(fā)雷霆,一定會怒火中燒好好地懲罰他一頓。
可當看到了人的那一刻,他什么都忘記了,有的只有心安和心疼。
想到那些舉報者拿來的沾滿了血跡的薄底鞋,描述著他臉上長了很多疹子時,他的心就疼得不得了,只想要把人摟緊在懷中,好好地疼惜。
抱了很久,他才松開人,把人抱到屋內(nèi)坐下,此時姬清堯才發(fā)現(xiàn)他手里竟然一直拿著一雙鞋子。
百里梟麒輕柔地給他穿好鞋子,才抬頭看向他的臉,認真而仔細地看向他的眉眼。
瞬間,百里梟麒臉上的溫柔被陰郁甚至怒意漸漸代替。
姬清堯知道百里梟麒看到了他腫起來的嘴唇,又發(fā)怒了。
那怒火愈演愈烈,百里梟麒身上的寒意也越來越盛,直到把他整個人包裹住,甚至把姬清堯也包裹住了。
那寒意和殺意彌漫出了很遠,連院門外的禁衛(wèi)軍都感覺到了,都情不自禁地往后退了好幾步,往旁邊看去,和同僚對視了幾眼。
聯(lián)系到剛剛從窗戶處逃走的人,心中都隱隱有了猜測。
“回宮!”森寒的聲音傳來,只見一道殘影略過,禁衛(wèi)軍愣了一下才反應(yīng)過來,而他們的陛下已經(jīng)離開了。
鳳陽殿在搜找密道中已經(jīng)被毀了,可側(cè)殿絲毫沒有受到影響,那湯泉池依然氳氳著熱氣。
百里梟麒緊抿著唇,一言不發(fā)地把絕色美人扔進了湯泉池里,粗暴地撕扯開他身上的衣裳。
看到了他身上那些痕跡,怒火更盛了,周身的寒意、冷意和壓迫感,讓姬清堯都不免渾身顫了一下。
看著那刺眼的痕跡,男人拿起毛巾就狠命地在他身上搓洗了起來,恨不得搓下一層皮來,把他身上那些痕跡都搓掉。
自己逃跑失敗被捉回來,眼看著又將失去自由,指不定還要受什么懲罰,姬清堯的心情比百里梟麒的只會更糟糕。
洗干凈又涂了藥膏的臉,再也沒有了疹子,干凈絕美如初。
“那個男人到底是誰?”百里梟麒盯著他那絕色容顏幾乎一字一頓,咬牙問道。
“慕云楓啊!我不是早就告訴過你了嗎?”姬清堯云淡風輕道,語氣中難掩譏諷。
就算他說的是實話,他也知道百里梟麒是不會信的。
“你不說是吧?好,好,看來我滿足不了你了是吧?不但去勾搭青樓伎女還敢逃跑去見奸夫?該不會是想要和他私奔吧?”
“你說你身份這樣尊貴,為什么要做這樣下賤的事?”
話一說完,百里梟麒就后悔了。他怎么能說他的羽兒下賤呢?可他根本不記得他還脫口而出地說他身份尊貴。
誰知,姬清堯譏諷道:“被你囚禁鎖在床上任由你玩弄,你這叫身份尊貴?難不成被你玩弄反倒抬高了我的身份了?”
百里梟麒聽不得他再說這些話,干脆一手捂住了他的嘴巴,不讓他再開口。
直到把他的身體搓得通紅,他才停下。
他眸中發(fā)紅,臉上是恐怖的獰笑:“我今日就讓你知道,我能不能滿足得了你。”
他的樣子太過滲人,讓姬清堯下意識地不停往后退去,只是他本就在池子邊上,此時后背已經(jīng)靠上了池壁,根本逃無可逃,退無可退。
百里梟麒仍然笑看著他,一步一步朝他靠近,直到貼上了他。
但他并沒有做什么,而是直接把人從池中撈了出來,強硬地給他穿了一件大紅色里衣,僅僅給他裹了個外袍就抱著人運起輕功飛了起來。
姬清堯有種非常不好的預(yù)感。
果然,他看到百里梟麒落地后的地方,猛地掙開百里梟麒就要跑,卻立馬就被攔腰抱住了,直抱進了內(nèi)殿里。
百里梟麒帶他來的地方竟然是御書房。
“你,你為什么要帶我來這里?”姬清堯的聲音有些發(fā)顫,百里梟麒只給他穿了件里衣裹了件外袍就出來了,要做什么已經(jīng)顯而易見。
可為什么是御書房?這個莊嚴神圣的地方?
“別急,等會你就知道了。”
果然,一進門,百里梟麒朝后一揮袖,就用內(nèi)力把門砰的一聲關(guān)了,把他放在了御案上,直接綁在了御案上,粗暴地撕開了他的衣裳。
御書房內(nèi)點滿了燭火,亮如白晝,能把他全身每一處都清晰地照出來。
鳳兒身上除了頭發(fā)和睫毛,基本是沒有體毛的,身子光潔如玉。
在極亮的燭光下,光潔如玉,冰肌玉骨的肌膚被照得更加透亮了,甚至還泛著瑩瑩白光。
百里梟麒欣賞著他身上的每一寸肌膚,伸手輕浮地撫摸著那美到極致的肌膚。
姬清堯就如被按在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魚肉般,逃無可逃,卻還要接受“屠夫”的羞辱。
這種被綁住,還呈大字型岔開,在光亮的地方任人隨意賞玩是一種極致的羞辱,這種感覺特別的不好,屈辱、不安到令人膽寒。
他大概知道為什么百里梟麒要帶他來這里了。
他咬緊牙關(guān),緊閉著眼睛不敢面對這樣的場景。即使他已經(jīng)被百里梟麒強/占過很多次了,他仍然無法面對。
百里梟麒欣賞著他臉上的屈辱、驚恐和在他眼里可以忽略不計的微弱掙扎,一邊欣賞著他身上的每一寸肌膚,一邊一寸寸的吻了上去。
吻得極狠,仿佛要蓋住慕云楓的痕跡似的,同時手也沒有停下來而是越來變本加厲。
冷硬的御案上卻并不平整,有很多奏折之類的東西,硌得姬清堯冰肌玉骨的后背生疼,可他知道百里梟麒不會放過他,甚至就是故意的。
耳邊森冷陰沉的話語猶如地獄惡鬼:“羽兒,今晚將會成為你終生難忘的一夜。我,會讓你知道,不是我滿足不了你,是你滿足不了我。之前要不是憐惜你,你以為我會那樣輕易放過你?”
“從今以后,我不會讓你有想著別人的機會,更不會讓你有被人觸碰的機會。你只能是我的。是我百里梟麒的籠中雀,塌上寵,身,下,臠。”
氣狠了的百里梟麒早已亂了心神,失了理智,腦子也跟不上嘴,只挑最難聽的說。
他能忍他逃跑,卻忍不了他被人染指觸碰,更忍不了他愛上別人,還想要跟別人私奔。
能忍著給他洗干凈,已經(jīng)是他忍耐的極限了。
如今無須再忍,他理智的弦就崩了。
此時他眼眸發(fā)紅,笑容邪肆甚至有些猙獰,看得姬清堯背脊發(fā)寒。
男人從懷中拿出一個瓷瓶倒出一粒白色藥丸,滿意地欣賞了一會兒,才捏開姬清堯的嘴,把藥丸塞進了他的喉嚨,逼他吞了。
“這藥叫‘冰清玉潔’,以后除了我之外的任何人要是敢碰你,都會死得很慘很慘。所以,羽兒,以后乖一些,忘了那奸夫吧。”
接著他又激動地拿出來一個紅色錦盒打開,從里面拿出來一粒紅色的類似藥丸的東西自己吃了一顆,又強行喂了他一顆。
第三十三章 百里梟麒的懲罰(一)
“羽兒,你可知道剛剛吃的是什么?這可是個好東西呢。”他也不管姬清堯不回答,自顧自地繼續(xù)解釋著。
“這是一種蠱蟲,名叫‘生死相隨’。有了這個你這輩子就再別想離開我了。子蟲在我體內(nèi),母蟲如今在你體內(nèi)。有了它們,無論你在哪兒我都能找到,這一生我們都會綁在一起了,同生共死,生死相隨。”他忽然變得很溫柔,伸手輕撫著絕色美人有些蒼白的臉。
“但是別想著通過自殺和我同歸于盡。‘生死相隨’可不是你死我就會死,而是我生你生,我死你相隨。因為我死了,你必定會死,可你死了我卻不會死,我還是可以把你制成僵尸。”
“而且,你看看,你手腕上這‘生死相隨’開出的這朵紅花多美啊。”他把姬清堯的手腕舉到他眼前,只見手腕脈搏處已經(jīng)開出了一朵大紅色的小花,美極了。
姬清堯覺得今晚的百里梟麒說不出的恐怖,“冰清玉潔”對他絲毫沒有任何影響,可“生死相隨”卻讓他絕望。
原本要逃就那樣的難,如今有了這個蠱蟲,他逃脫的機會更加渺茫了。
百里梟麒此時笑得滿臉溫和,姬清堯卻越發(fā)覺得滲人。
帝王從御案的抽屜里拿出來一個非常精致大氣的大紅色錦盒,從里面拿出來一個東西,晃到姬清堯的眼前。
那是一個很大的類似耳環(huán)的東西,是由紅寶石做成的鳳凰花,五片花瓣每一片上都刻了一行小字:百里梟麒之妻或百里梟麒摯愛。
姬清堯心中冷笑:摯愛?所以把摯愛綁在“砧板”上?
“羽兒可知道這是什么?”
姬清堯冷冷地掃了他一眼,一言未發(fā),心里卻涌起了一股濃濃的不安。
“原本我們長淵的圖騰是雄鷹,可我知道你不喜歡,便做成了鳳凰花形,也更配你的美。”他不回答,帝王也不惱,自顧自地繼續(xù)道。
果然,猝不及防的一陣劇痛傳來,讓姬清堯忍不住痛呼出聲:“額……”
“好了。完美。簡直是美極了。”
“我一早就覺得你的腰特別的美:冰肌玉骨的肌膚,纖細的腰肢……但纖腰又不像女人的柔軟,而是柔韌。恰好在上面點綴了一個精致美麗的肚臍。這肚臍讓這纖腰更加的完美了。”
“但這美并未達到極致,需要些東西襯托才能呈現(xiàn)。所以我想,要是在上面再點綴個肚臍環(huán)一定能發(fā)揮極致的美。如今一看果然,完美到了極致。”他輕柔地撫摸著美人肚臍上剛剛戴上去的肚臍環(huán)。
姬清堯還沒有從屈辱和疼痛中緩過來,帝王就忽然給他用了個玉勢,動作粗魯。
然后忽然抬起他的腿……動作很粗暴。
可被綁住的他掙脫不了只能生生受著。
“今晚的懲罰才開始呢。”帝王再次露出邪肆而猙獰的笑。
動作沒有絲毫的憐惜,只有發(fā)泄和懲罰。
兩處同時被蹂躪,姬清堯承受著脹痛和劇痛的雙重折磨,可他仍然咬著牙,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眼中只有無盡的怒火和極致的恨。
沒多久,他的雙腕雙腳就在掙扎中磨破了,血跡染紅了綁著手腳的布條,身下的血也染紅了御案上的折子等東西。
劇痛中,姬清堯不經(jīng)意側(cè)過臉,才看到那些染了臟污的折子和字畫上面的落款卻統(tǒng)統(tǒng)都是:“姬清堯”或“正堯帝”。
甚至還有幾張當初未發(fā)出去的圣旨,更甚至還有給黎溪雨封后的圣旨。
這一刻他猶如五雷轟頂,身心都崩潰了,已經(jīng)沒有心思再想百里梟麒為什么要把這些放這里了,心中只余屈辱和滿心的絕望。
為什么,為什么要在這御書房?這是他姬家列祖列宗讀書,商議政事,處理政務(wù)的地方,是最圣潔莊嚴的地方。
百里梟麒就是要在這里玷污他的先輩們。
為什么,為什么凌辱了他,連他的東西都不放過?連他僅剩的純潔和美好也要被他玷污?
看著那圣旨和圣旨上的落款,如今只像個大笑話,在位那些年的一切仿佛都成了笑話。被玷污在了這荒唐又惡毒的強寵之下。
“呵呵呵,呵呵呵……”他停下了掙扎忽然笑了起來,那笑中卻全是淚。淚從眼角滑落,滴在了身下的一堆東西上。
要是淚水能洗清這上面的臟污就好了。
可淚水砸下的聲音卻被淹沒在了那不堪入耳的聲音中。
“怎么樣?把你夫君的奏折和字畫放身下是不是更有意思?”百里梟麒邪笑著,故意把他說成了黎溪雨。
他不敢讓姬清堯知道他早就知曉了他的真實身份,他認為這是姬清堯最后的尊嚴,一旦把這面具撕開,那對姬清堯才是致命的。
姬清堯一直在笑著,眼中的淚也一直不停地滾落著,他再用力都沒有了一絲反應(yīng),仿佛麻木了一般,對痛感都沒有了一絲感覺,帝王如被剜心了一樣痛苦又心慌。
但是,他想,他不能心軟,就像馴馬一樣,只有用極致的手段讓他痛了,怕了,他才會徹底臣服忠于他,把心交給他。
也許他離姬清堯臣服于他很近了,他馬上就要把心交給他了呢?
而且錯了就要受到懲罰,他不覺得這有什么問題。可心里卻隱隱不安,甚至在懷疑自己這一做法到底是錯是對了。
但他從來不知道臣服并不等于愛。
良久,姬清堯沙啞的聲音只說了一句話:“百里梟麒,你贏了。”
乍聽之下,他以為姬清堯終于要向他臣服了,可他的語氣和樣子卻讓百里梟麒明白并不是這么回事。這讓他心中越來越慌。
他唯有從姬清堯身上尋找安定感。
半個時辰,一個時辰,兩個時辰……
百里梟麒把他按在御書房的軟榻上,壓在書架倒下來的一堆書籍中,摁在窗臺上,抵在門上……幾乎在御書房的每一個角落翻來覆去,正面背面?zhèn)让娌煌5卣垓v,羞辱,凌辱他。
這一夜是無比漫長的一夜,仿佛過了百年那般長,比上次那一夜還要長。
他從來不知道,除了破陽竟還會有這樣痛苦的折磨,可偏偏這樣久,這樣痛了,他卻沒有暈過去。
他想,這也許又是百里梟麒的手段吧。
直到天已大亮,他才暈了過去。
百里梟麒抱他去清洗完給他抹好了藥膏,又輕輕地幫他按揉完全身才在他身邊躺下來。
他看著身旁人絕色的容顏,滿足地睡了過去。
前一夜,城西慕云楓的尚書府門口,慕云楓一身黑衣的立在那兒,時間越久臉色越陰沉,良久才自嘲一笑:“果然,你還是沒來。我知道你即使逃出來了也不會來。”可內(nèi)心還是會忍不住期待。
他已經(jīng)在這里等了兩個時辰了,從傍晚等到天黑。
他收回望著外面的目光,轉(zhuǎn)身落寞地進了府中。
“主子!”花奴一身黑衣的單膝跪在了他的身前。
慕云楓也只是點了點頭。
“主子,如今各處傳言說那些使團使者是被暗夜盟所殺,可我們根本沒有接任何關(guān)于六國皇室的單。這……會不會對我們不利?”
“呵,這明顯就是有人惡意栽贓陷害。六國的人也不一定會信,即使信了也未必就找得到我們。”
“不過,對我們來說也并非壞事,畢竟讓我們的暗夜盟一夜間天下皆知,聞名于世。這名聲大了,生意就更好做了。特別是想到我們連皇室的單都敢接,對我們就多了幾分信任,我們開的價格也就更高了。”
“對了,找到黎溪雨了沒有?”
“請主子降罪,屬下無能,并未找到任何關(guān)于黎溪雨的線索。”花奴滿臉愧疚地低垂著頭。
“黎溪雨這個女人怎么跟憑空消失了似的,忽然之間就杳無音信?明明宮破當日我查找過那些尸體,里面并沒有她,那她到底去了哪里?到底是生是死?”
慕云楓皺緊眉頭思索著。所幸,他的堯兒對他的話并未起疑,真地以為黎溪雨在他手中,這樣威脅起來就更順手了。
“繼續(xù)找,一定要找到這個女人。”
一座清幽雅致的小院里,沐裟滿臉凝重地走進院子,銀離立即迎了上來:“公子,找到了嗎?”
沐裟皺眉搖了搖頭,而后想起什么似的問道:“上次那個找我研制蝕骨丹解藥的單你接了沒有?”
銀離立即回道:“我本來想接的,奈何那個人太狡猾了,大概是知道了些什么,竟然撤了單,所以……”
他撒起謊來臉不紅心不跳的,沐裟便也沒有起疑,畢竟那樣謹慎的一個人,要引誘他暴露出來確實不簡單。
沐裟有些疲憊地坐下:“有沒有鳳子花的消息了?”
“沒有。仿佛那真的只是個傳說,沒有任何音訊。”
“其他的事情都可以先放一放,我們最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找鳳子花。只要有鳳子花,哪怕拿我的命去換都可以。”沐裟說得特別認真。
銀離暗嘆,他的公子啊,做什么事都那樣的認真,總是在為別人著想,卻從來不愛惜自己的身體。
但銀離也知道事情的重要性,知道勸了也沒用,便也不勸只是應(yīng)道:“公子放心,銀離一定派人暗中全力尋找。”
姬清堯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也不知道此時到底是什么時辰,只是木然地看著滿室燭火亮堂的屋子。
這里不是鳳陽殿。
“醒啦?”
高大的身影站在床前,把光亮遮住了,下一瞬他的唇就被銜住了,接著一口苦澀的參湯就被喂進了口中。
姬清堯沒有反抗,不是他不想反抗,而是太累了,身上太酸痛了。
他靜靜地吞了那口參湯,對他的表現(xiàn),帝王很滿意。
喂他喝了一碗?yún)沤o他解了手腳處的鎖鏈,給他穿了一套艷麗的紅色女子紗裙。
第三十四章 百里梟麒的懲罰(2)
被穿上女子紗衣的姬清堯被帶到了一個大鏡子前,百里梟麒站在他身后,親自給他束發(fā),束的是簡單的女子發(fā)型。
而后他從梳妝臺上拿出一枚帶著銀鉤的鳳凰花耳環(huán),銀鉤用力一按就刺穿了姬清堯的耳垂,掛在了他的耳垂上。
接著又是另外一只耳垂。
劇痛傳來,姬清堯硬是沒有哼一聲,甚至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只是緊緊咬著嘴唇,緊攥著雙拳。
很快就有血色從雙拳中溢出。
那耳環(huán)比較長,上面一朵紅寶石做成的美艷鳳凰花,旁邊是綠寶石制成的鳳羽狀葉子,下面是幾根細細的流蘇銀鏈子,鏈子末尾是一個紅寶石做的小花蕾。
耳環(huán)做工精致美麗,奢華大氣,獨一無二。
忽略掉那重量和剛剛被刺穿耳垂的痛,掛在耳垂上隨著主人的動作晃動著,更是美得靈動,襯得主人也更加的美艷。
百里梟麒看著鏡中的絕色美人,滿意地感嘆道:“美,真美,太美了。跟那肚臍環(huán)剛好是一套。”
“我的羽兒真像個新嫁娘。”
姬清堯木然地看著鏡中的人,沒有像之前一樣嗤笑,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
百里梟麒皺了皺眉又拿出一粒藥丸塞進了他的喉嚨里,逼他吞了。
他溫和笑道:“你知道這是什么藥嗎?之前已經(jīng)吃過一次了,這味道應(yīng)該不陌生了吧?沒錯,這是‘求歡’。”
感覺到姬清堯全身顫了一下,木然的臉上終于又很快的閃過一抹驚懼,帝王才滿意地笑道:“羽兒可知道這是哪里?”
他的沉默在百里梟麒的預(yù)料當中。
“這是我專門為你準備的一間密室,以后再也沒有人來打擾你了,至少會有很長一段時間你見不到除了我和黃姑姑之外的任何人。你再也沒有逃跑的可能了。”他一邊說,手一邊不安分地伸進了他的衣裳里……
姬清堯只是輕輕閉了閉眼睛,看起來好像是認命了。但其實只是因為之前的折騰,身上太痛了而已。
可下一瞬剛穿的衣裳就被粗魯?shù)厮洪_了,身后的人就把他按在梳妝臺上很快就進入了他。
甚至逼著他抬頭看著大鏡子,讓他親眼看著自己是怎么被人玩弄的。
姬清堯全身顫抖著,死死閉著眼睛不敢睜開。這種屈辱讓他有些喘不上氣來。
可藥效也在這個時候發(fā)作了,讓他情不自禁地想要迎合,他仰起頭,朝身后的百里梟麒貼去,輕輕地蹭了蹭。
“羽兒看看這些是什么。”百里梟麒抬手,一股內(nèi)力撫向密室中黃布蓋著的東西。
黃布被內(nèi)力的勁風吹過,全部被掀開了,四周竟然全是大鏡子,能把全身都照出來的大鏡子。
每一面鏡子里都映著他此時狼狽又屈辱的樣子。
兩滴淚從姬清堯眼角滑落,滴在了梳妝臺上,可讓他絕望的是,他能閉著眼睛不看,卻控制不了藥效發(fā)作的自己。
“羽兒,你再看看這個。”梳妝臺旁有一張長桌案,也同樣被黃布蓋著。百里梟麒用內(nèi)力把桌案上的黃布掀開。
姬清堯不愿睜開眼,百里梟麒卻惡毒道:“你若不睜開眼,我就全毀了,到時候你可別后悔。”
被迫睜眼的人在淚眼朦朧中,看到了桌上的東西后,眼睛瞬間瞪大驚恐大喊:“啊……不……”
“不,不要,百里梟麒我求你,我求你放了我。”
“求你不要這樣對我,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我以后都會聽你的話,我不會再想要逃,不會再見任何人,求你……”姬清堯聲音急切語氣慌亂驚恐。
他不顧渾身疼痛開始用盡力氣掙扎,想要掙脫開,可如今的他做什么都是徒勞。
那長桌上一排擺的竟是姬家祖先的靈位,從昭國開國先祖皇帝到他的父皇全都在。
百里梟麒竟當著他姬家列祖列宗的“面”逼他承寵,還給他喂了“求歡”,是想要他當著他們的“面”向他求歡。
如果說在御書房被迫承寵是剜心的感覺,如今便是萬劍剜心的感覺。
“遲了。當初你逃跑的時候有想過這些嗎?你跟人私通,想要和人私奔的時候想過會有什么后果嗎?”
“不,不要,求你,求你放開我,求你放過我。”姬清堯徹底崩潰了,泣不成聲,慌亂地用雙手捂住自己的臉。
這是姬清堯第一次在他面前放下了堅強,放下了倔強,露出脆弱的一面在他面前毫無掩飾地痛哭。
也是他第一次放下了一切不管不顧的求他,百里梟麒心中一陣抽痛,有些于心不忍。
他以為看到姬清堯低頭,看到他脆弱的一面,他會開心的;原本看到他在自己身下哭,在自己身下求饒,這是他一直以來所夢寐以求的,他應(yīng)該高興的,可如今他反而心疼更多。
“別哭,羽兒,這些只是你前公公罷了。我只是想讓他們做個見證,見證你已經(jīng)是我的了。你看你如今穿的相當于嫁衣,我就想要讓他們見證你已經(jīng)嫁給我了。”他一邊安撫著,動作卻絲毫沒有停下,甚至更加劇烈了。
“求你讓他們安息!求你給我解藥!”
“那就答應(yīng)嫁給我,做我的皇后,為我生孩子。”這才是百里梟麒的目的,才是他最想要的。
在他的列祖列宗面前答應(yīng)嫁給一個滅了他國家的亂臣賊子,做他的皇后,還要為他生育子嗣?這不就是認賊作夫,認賊作父嗎?
這不但是他一個人的恥辱,還是對所有祖先的羞辱,這是要讓他的所有祖先都從墳?zāi)估锱莱鰜韱幔?br />
這是他最后的底線,作為姬家后人的最后底線。
“求你了……”
“答應(yīng)我。”
“不,我絕不答應(yīng)。”姬清堯一改卑微的乞求,沙啞的聲音鏗鏘道。
“你會答應(yīng)的。”百里梟麒說完也不再言語。
寬闊的密室中除了粗重的喘息就是那不堪入耳的聲音了。
姬清堯絕望了,更絕望的是他的藥效越來越強,身體再次不受控制地迎合起百里梟麒來。
他朦朧淚眼看著那一排牌位,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的鏡子,大笑了兩聲,喉頭一甜,一大口血便噴在了面前的鏡子上。
可恨“求歡”讓人不昏不死,他根本無法暈過去。
就這樣,從梳妝臺到床上,又不知道過了多久,久到姬清堯以為會就這樣死了,才解了藥性,才暈過去。
百里梟麒給他清理完便坐在床前輕撫著愛人哭紅了的臉,和哭得紅腫得像桃子的眼睛,心中比想象中的還要難過。
他在床前坐了很久很久,才轉(zhuǎn)身出了密室去了西院——六國和親使者住的地方。
后宮的東、中、西三院:姬清堯的中院和那些女人住的東院是可以互通的,但使者們住的西院和其他兩院隔開了,無法互通。
西院守衛(wèi)很森嚴,外人進不去,里面的人在一定的時候也出不來。
百里梟麒進西院時,六國使者還在練武,見皇帝來了都立即停下來走進身前恭敬地跪地行禮:“屬下拜見陛下!”
侍衛(wèi)端來一張?zhí)珟熞危倮飾n麒一撩衣擺霸氣而不失優(yōu)雅地坐了下來,掃視了一下六人。不錯,僅僅兩個多月的時間變化都很大,成長都很快。
“這次的事情辦得都很好。殺了那些送親的使者,為你們自己鏟除了后患,也幫了朕。不過你們可記得自己的職責是什么?”
“忠于陛下,忠于御國,磨刀變強,靜待時機。”他們聲音鏗鏘,熱血澎湃。
“好。這里有一種藥,吃了它,才是你們對朕忠心的第一步。”他讓人端來一個小碟子,小碟子里盛放著六粒烏黑的藥丸。
“屬下遵命!”六人沒有絲毫猶豫地開口。碟子端到誰的面前,那人便拿起那藥毫不猶豫地放進嘴里吞了。
百里梟麒挑了挑眉,他們不知道這藥是什么就吃?不過,這倒是讓他很滿意。
“你們可知這是什么藥?就不怕是為了控制你們?yōu)殡匏玫亩舅帲俊?br />
“屬下謝陛下再生之恩,即使是毒藥屬下也心甘情愿,愿為陛下鞠躬盡瘁死而后已。”眾人一致開口。
“好,很好。不過,這并不是毒藥,朕更不會用這些控制你們。挑你們來御國,是因為你們都有很大的潛能,能做大事的潛能。但這粒藥不但是你們忠心的證明,更是一種朕隨時可以奪取你們一切的警告。”
“是!”
“不過,不用緊張,這只是蝕骨丹。原本只是給鳳衛(wèi)用的蝕骨丹。對于你們來說,只要你們不碰鳳兒,對身體就沒有任何損害。別怪朕沒有警告過你們,千萬別試圖接近朕的愛妃,不然給你們的就不是蝕骨丹了。”
他不愿任何人覬覦他羽兒的美貌和身體,也想要斷了他們覬覦他的心思,讓他們連覬覦的心思都不敢有。
即使他給他的羽兒服用了“冰清玉潔”,還是有必要給他們服用蝕骨丹。
“是!”
眾人心中不可思議的同時,都暗暗松了一口氣,畢竟他們是真的以為是御皇控制他們?yōu)樗u命的藥。
只是蝕骨丹倒是不怕,畢竟他們也沒有那樣好的運氣碰到鳳兒。至于御皇的貴妃,他們更不敢覬覦。
而且他們是心甘情愿為他做事,效忠于他,可若被下了藥控制為他辦事,心里多少沒有那樣舒服。如今這樣倒好。
那些使者們和暗探都死了,原本那些厭惡他們的王上和兄弟姐妹們,是可以利用他們的親人而控制他們,讓他們作為細作潛伏在御國皇宮為他們辦事的。
然而巧的是這幾個人基本至親都死絕了,忠心的屬下就在身邊,沒有任何把柄能被控制,反而能在這御國皇宮里無牽無掛,無所顧忌地訓練著,磨著自己的刀,做最強最好的自己。
只有北穆的穆北行還有個在冷宮的母親。
第三十五章 代表著“我愛你”!
“還有一件事情,穆北行,你的母妃已經(jīng)被接到宮中了,稍后會送到這西院。”百里梟麒說道。
有沐裟在,弄個假死藥,要從北穆王宮中弄個眾人都毫不在意的人出來還是很簡單的。
“屬下叩謝陛下,陛下萬歲萬萬歲。”穆北行激動地叩拜道,聲音比剛剛來御國的時候要大,要響亮了許多。
百里梟麒臨走之前還說了一句警告的話;“你們六人一路走來本就不容易,應(yīng)該要相親相愛,互相扶持。若讓朕知道你們有互毆或者互相使陰謀詭計的事情,朕絕不輕饒。你們都好自為之吧,不要讓朕失望了。”
“是!”
但實際上他們六人確實一路走得很辛苦,好不容易遇到那樣多同病相憐的人,孤寂孤獨的心會更需要溫暖和相伴,便都會更加珍惜互相之間的情誼。
因為感同身受,也更能理解其他人的心里感受。
所以,他們六人倒是感情很好,甚至直接在千景宸的提議下結(jié)拜為了異姓兄弟姐妹。
千景宸最年長,是大哥,是最溫柔最和善的人,總是在方方面面關(guān)心照顧著所有人。
北冥墨朗是二哥,他直爽剛直,總想要把自己的一身武功傾囊相授給其他幾個人,讓他們立即變得和他一樣武功高強而強悍。
墨輕舟是三哥,話不多,但是他總是用行動關(guān)心愛護著每一個人。
玉天香是四姐,這個四姐為人有些奇怪,其他人除了第一天見過她的真容外,之后就再每沒有見過她的真容。
因為她都是戴著半邊面具的,鼻子以上都被蓋住了。性格也有些奇怪,一會兒爽朗、古靈精怪,想法特別的多;一會兒溫柔善解人意。
不過,不管怎么樣的四姐,她都會帶著其他人想些與眾不同的點子,找些快樂的玩法,讓六人之間的氣氛活躍而快樂,讓辛苦的訓練變得更加的有趣,甚至訓練的疲勞都一掃而空。
穆北行是五哥,紫云溪是六弟。
這兩個人當初在自己的國家有多悲慘,如今就有多幸福,因為他們兩個變成了六人之間的團寵,被大家捧在手掌心中呵護。
誰也沒有想到紫云溪會是六人當中最小的那個,卻也是曾經(jīng)命運最悲慘的那個。
穆北行自從當上了五哥之后,因為是團寵,都被別人寵著,性格也是變化最大的:短短兩個月就從沉默寡言的悶葫蘆,變成了個活潑開朗而陽光的少年,不但話多了,連說話的聲音都更響亮了。
所以他對最小的弟弟紫云溪倒是做起了個像模像樣的哥哥,對他好得不得了。
北冥墨朗有時候看得都要醋,但他喜歡紫云溪的心思可不要太明顯,所有人都知道了,自然也就沒有人再對紫云溪生出別樣心思。
所以此時聽說穆北行的母親要來,其他人都欣喜不已地在替他高興。
同時說明百里梟麒真的是個知人善任,愛護下屬的仁善明君,也確實是個值得忠心的主子,心中對他的感激之情更盛了。
當然沒有人注意到其中一個人對百里梟麒陰郁的眼神。
西院守衛(wèi)森嚴,不讓隨意出入,不但是為了利于六人的訓練也是為了隱秘,不讓任何人知曉他們的行蹤和行動。
但其實里面無論是環(huán)境還是吃住,還是其他的一切條件都很好。
里面有御廚為他們做精致的菜肴,他們性格好,沒有架子,還很親和,御廚們也喜歡這樣的主子們,便經(jīng)常會教他們一起做菜。
他們吃飯的時候也會讓御廚們跟著他們一起吃,可以說是其樂融融了。
自己學會了做菜,他們偶爾也會一人做一兩個好菜,湊出一桌宴席來,熱熱鬧鬧地吃個自己做的宴席。
所以,穆北行的母親來了,他們便也當成了自己的母親,所有人為了迎接她,便又都急著露一手了,每人做了幾個菜弄了個接風宴。
穆北行的母親,也才三十多歲的一個女人,即使在冷宮呆了那么多年,容貌卻還是那樣艷麗。
見到兒子過得好,見到那樣多的人對兒子、對自己好,她終于露出了欣慰的笑,那樣堅強倔強的人,也紅了眼眶。
她想,老天終于開眼了,她那樣多年的堅持終于還是值得的。
接風宴過后,各自回了自己的殿中。
紫云溪剛回殿里就被人從身后摟住了:“溪兒!”
他倒是一點都不驚訝,畢竟他已經(jīng)習慣了,習慣北冥墨朗每夜都過來他這里睡了。
但是男人念著他的身子弱,并不敢每夜折騰他,只是每夜都會過來他這里睡,很多時候都得忍著難耐卻堅持要抱著他睡。
而且大概他是真的愛上了他吧,對他也越發(fā)的溫柔體貼。
紫云溪也只是把他當做一個能與他相陪的……大哥哥。
他夢魘的時候,北冥墨朗會給他安全感,讓他不再害怕。
他感覺憂傷孤寂的時候,他會給他講故事,講笑話,安撫安慰他。
他生病的時候,他會徹日徹夜地照顧他。
而他只要給他些笑意,北冥墨朗就會像得到了獎勵一樣,高興得不得了。
當然他也不會白占這些便宜不給與一點回報。他得了這樣多的好處,當然也是要付出一些的,北冥墨朗喜歡他的身子,他只要拿身子……換就好了。
這樣挺好的,各取所需,誰也不欠誰,不談感情,只相互陪伴。
“溪兒,你看這是什么?”北冥墨朗轉(zhuǎn)到他身前,把手中的東西捧給他看。
他手中捧了兩大束花,一束是紫色的,一束是純白色的。
這花花朵很大,美麗而嬌艷,高雅清新而純潔,還帶著淡淡的香味,一看就讓人只愛進心坎里。
北冥墨朗看到了紫云溪眼中的驚艷和喜歡,心中頓時一喜:他的溪兒喜歡這花。他的溪兒和他一樣,喜歡這花。這算不算也是個共同的愛好?
“百花爭奇斗艷,而我獨愛這蝴蝶蘭。你知道為什么嗎?因為這蝴蝶蘭長得特別的嬌美,就像空中飛舞著的彩蝶:美麗而優(yōu)雅。自從認識你后,我就覺得你們很像,因為你們一樣美!”
“嗯,這花是真的美!謝謝,我喜歡!”紫云溪接過那兩束花,看著那花眼睛都挪不開,眼中卻有濕意蔓延。
這花他很小的時候看過,那是他母妃還得寵的時候,當時就很喜歡。后來他一無所有,還被太子囚在一間密室里,花對他來說是那樣的奢侈。
自從他母妃進了冷宮后,他就再沒收到任何人送的東西,如果說有那也是那群畜生塞進他身體里的,他們說那叫賞賜。
可他嫌臟,嫌惡心,把那些東西都扔了。
如今這算是他第一次收到別人送的東西,還是他一直喜歡的花,他不免有些感動又激動。
他的表情北冥墨朗看在眼里,激動地開口道:“如果說你是花,我便是那只戀花的蝶,我們合起來就是蝶戀花。蝶太戀花所以就和花融為了一體,即是這蝴蝶蘭。你看,它是不是好像我向你飛來的感覺,代表著‘我愛你!’。而且你看,這是雙瓣花朵,象征著兩個人的愛情永遠堅定不移,永結(jié)同心。”
聽到這里,紫云溪有些聽不下去了,縱然他喜歡這花,可北冥墨朗的情他無法回應(yīng),他終究是要辜負他了。
不說前半生的遭遇讓他覺得自己骯臟不堪,對愛絕望,對愛心存恐懼,就是先來后到這點,他就是先見到百里梟麒,先愛上百里梟麒的,又怎么可能立即轉(zhuǎn)頭愛上北冥墨朗?
“北冥墨朗,我……”
“抱歉的話別說,我理解。我愿意等。”
“知道我為何送你這兩種顏色的蝴蝶蘭嗎?”
紫云溪搖了搖頭。
“因為你喜歡紫色,而且紫色的象征著幸福與高貴,還代表著“我愛你”!可我覺得白色的更像你,高雅而貴氣,無瑕而美好,純潔而美貌!”
紫云溪心中暗暗嘆氣:你為何把總把骯臟的我想得如此之好?我哪里配?
他只好轉(zhuǎn)移話題:“不過,這西院并沒有這蝴蝶蘭,你是哪里摘來的?”
“御花園啊。我偷偷去御花園采的。”
額……好吧。你膽子有些大啊。
男人摘下一大朵花放到紫云溪的唇齒間,讓他咬著,然后轉(zhuǎn)到他背后,把人抵在窗臺上,咬著他的耳垂呢喃著:“溪兒……溪兒……”
想要做什么顯而易見。
紫云溪有些好奇,貌似北冥墨朗總喜歡從背后抵著他,之前是門上,柱子上,墻上,今日是在窗臺上。
下一瞬紫色的衣裳就滑落在了地上,那觸感……好像一朵花,背后之人應(yīng)該也叼著一朵花撩撥著他。
北冥墨朗把他手中的花拿過來,把花插入了旁邊的花瓶里。
與此同時紫云溪顫抖著輕哼了一聲。
“花再美還是比不上溪兒的美!”
只一次后,北冥墨朗穿起衣裳就快速離開了。
紫云溪:“……”平時不都是會幫他清理一下,再抱他去床上嗎?
半個時辰后,男人又回來了,背上多了個麻袋,跟著他進來的還有兩個太監(jiān),抬了一大桶水。
“這是……”紫云溪滿眼茫然。
北冥墨朗等太監(jiān)出去了才打開袋子,只見滿滿的一袋都是蝴蝶蘭,各種顏色的蝴蝶蘭。
“嘿嘿,聽說花瓣泡澡舒服,對肌膚好,我就給你摘了袋過來。”北冥墨朗滿臉高興道。
“你該不會把御花園都摘禿嚕了吧?”
“沒呢,御花園花多著呢。”至多只是把蝴蝶蘭摘禿嚕了而已。
男人把花瓣放進了浴桶里,就三兩下又把紫云溪的衣裳脫了,把人抱進了浴桶里,自己也跟了進去。
兩人在浴桶里當然得做些什么了,只是并沒有太過火。
“溪兒,你知道我剛剛?cè)ネ祷ㄅ龅秸l了嗎?”
“誰?”
“風統(tǒng)領(lǐng)。巧的是他也在偷花。但他偷的是繡球花。好笑的是,他看到我趕緊走開了,假裝沒有看到我,我也假裝我沒有看到他。”
而我也偷得更加理直氣壯了。
洗浴完,他把人抱上了床,把剩余的花瓣灑在了床上,鋪在了美人的無瑕玉背上。
夜色撩人,鮮花美人,浪漫蔓延,欲色無邊。
“北冥……”
“喊二哥。”
“二,二哥……”
第三十六章 答應(yīng)我,嫁給我。
百里梟麒返回密室時,姬清堯還沒有醒過來,他便脫了外衣躺在他身邊,伸手把人摟進了懷中。
絕色美人手腳上的鎖鏈跟著嘩啦啦地響了一陣,長長的耳環(huán)垂到了他的手臂上,冰冰涼涼的,卻順滑,就如懷中人的肌膚一樣。
他忍不住抬手輕撫著愛人的臉,輕柔地在他額頭印下了一吻,看著他依然還有些腫的雙眼和嘴唇,滿眼心疼。
次日姬清堯醒來后,見百里梟麒不在,環(huán)顧一下密室內(nèi),那長桌上的牌位依然在,大鏡子也依然在,只是大鏡子已經(jīng)換了位置,圍在了床的四周。
這樣方便百里梟麒在床上強迫他時,把他屈辱不堪的樣子照出來。
姬清堯狠狠咬了咬牙,心中充,滿憤怒和怨恨。
中了“求歡”后的所有記憶,也在此刻立即瘋狂地涌入了姬清堯的腦海里,就如滔天巨浪只朝他淹過來,把他狠狠地淹沒,埋葬在了巨浪之下,讓他痛苦、窒息、絕望。
被鎖鏈鎖住了四肢,他無法蜷縮起來,只能微微縮著身子,手緊緊抓著自己的心口猛烈喘息著。
稍微一動他的身上就好痛,但他的心更痛,痛入骨髓。
淚無聲無息,悄悄地滴落進了枕頭里,就像從未來過。
良久,他才稍微緩了緩,重重地呼出一口濁氣,不顧疼痛把肚臍環(huán)和耳環(huán)都扯了下來直接扔到了地上。
輕輕閉上眼睛,他又疲累地沉沉睡了過去。
等百里梟麒回來看到了地上的東西,眼中一沉。
他撿起東西,緩緩走近姬清堯:“羽兒,是不喜歡這些樣式嗎?那我下次給你重新做過其他樣式。但是如今這副你先帶著吧。”
早在聽到他的腳步聲起,一向警醒的姬清堯就立即睜開了眼。
“稍微有些痛,你忍著點。”百里梟麒說完快速地在原來刺穿的位置把耳環(huán)刺進了他的耳垂中,又用同樣的方式把肚臍環(huán)穿在了他肚臍上。
姬清堯再次痛到手指關(guān)節(jié)攥到發(fā)白。
帝王笑得邪肆,貼著他的耳朵威脅道:“羽兒,你全身這樣美,如果你不愿戴在這些地方,我可以幫你戴在其他地方的。比如更加私密的地方,只有我一個人能看的最私密的地方。”
姬清堯緊抿著唇,美目怒瞪著他,只想大罵他禽獸畜生變態(tài)。
但是也確實怕了他,怕他真的變態(tài)地把這些東西穿在他身上的其他地方——一些更加難堪的地方。
畢竟這變態(tài)什么事都做得出來。
“羽兒,才離開你沒多久就好想你了。我想要你。”帝王聲音暗啞道。
說完也不再客氣,撕了人的衣裳就開始了……
之前禁欲了三個多月,如今才這么幾天,才這么十幾次,他怎么夠?他再也不想禁欲了。
當然這也有一半懲罰的成分在里面。
姬清堯全身還因為之前的承歡,痛得動不了,連掙扎都做不到,只能咬牙忍著。
百里梟麒一邊動作,一邊喘著氣:“羽兒,我喜歡你,答應(yīng)我,嫁給我。”
姬清堯哪怕聲音再沙啞都是那樣的鏗鏘:“不,絕不。”
兩人都再無話,可百里梟麒卻加重了力道,讓承受的人更加的痛苦不堪。
但更痛苦的是心,這周圍的鏡子,姬家祖先的牌位,讓緊閉著眼睛的姬清堯再一次如墜深淵,粉身碎骨。
所幸百里梟麒沒有再給他用“求歡”,只是無盡地索取。
……
當姬清堯再次醒過來時,新一輪折磨又開始了,百里梟麒不停地只有一句話:“羽兒,答應(yīng)我,嫁給我。”
姬清堯回答的也只有三個字:“不,絕不。”
到后面他連口都不開了。
這樣過了好多天,無論他怎么折騰,凌辱,姬清堯就是不答應(yīng)。
本來終于能夠縱欲的百里梟麒應(yīng)該高興滿足的,可他從來要的就不止這個。
原本以為很快就能得到姬清堯的心,能娶到他的百里梟麒卻越來越煩躁焦急。
他沒有想到姬清堯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倔強,性子還要剛硬。
他有些無奈道:“羽兒,乖一點,答應(yīng)我好不好?我是真的很愛你,不要逼著我總是對你用強。”
“如果你答應(yīng),我便不再鎖著你。如今鳳陽殿已經(jīng)修好了,我們回鳳陽殿,你可以在殿內(nèi)自由行走,好不好?”
姬清堯冷笑地看著他,那表情是明晃晃地嘲諷。
見愛人不再理會自己,甚至連一個字都不愿對他說了,哪怕是拒絕的話,憤怒又焦躁之下的百里梟麒又給他喂了一粒“求歡”,不停地折騰著他。
中了“求歡”即使如墜地獄很難熬,即使如今聽到這個名字他就會情不自禁地渾身發(fā)抖,姬清堯仍然硬抗著沒有答應(yīng)。
就這樣姬清堯日夜浮沉在欲海中,解完藥醒來后,想到中藥時的樣子,又痛苦不堪。
除了“求歡”,后來百里梟麒還給他用了好幾種情藥,雖然不如“求歡”可怕,但那些天,只要他一醒來就會被迫承歡,不分日夜。
那日子和中了求歡同樣可怕,但都沒有使他答應(yīng)。
這天醒來的時候,終于沒有再看到百里梟麒,姬清堯緊繃著的心終于松了一下,雙手捂著眼睛遮住了眼中那彌漫的霧氣。
“孩子,你醒了。吃點東西吧。你已經(jīng)很久沒有正經(jīng)吃東西了,那些湯湯藥藥終究不能當飯吃啊。”
見姬清堯沒有回她,黃姑姑又溫聲勸道:“孩子,你不要因為別人的過錯而苛待自己。若是關(guān)心愛護你的人見到你瘦了,憔悴了,一定會心疼的。”
關(guān)心愛護我的人?世間還有這樣的人嗎?
“你越苛待自己,就越?jīng)]有力氣去和百里梟麒抗爭,這樣他只會更加高興。只有吃飽了,喝足了,養(yǎng)足了精神和力氣才能做好隨時離開的準備。就像你之前一樣,雖然失敗了,但好歹你還是出去了啊。”
我此生還有逃出去的機會嗎?
好似知道他心中所想似的,黃姑姑繼續(xù)道:“怎么沒有可能?誰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有機遇。但是若有機遇,可你身體還沒有準備好,即使逃出去了也逃脫不了再次被抓回來的命運。”
雖然明知不可信,但人活著總要有些希望,萬一真的能實現(xiàn)呢?
他終于拿開捂著眼睛的手,坐起了身啞聲道:“拿過來吧。”
黃姑姑把一碗粥端到了他的手中,和藹道:“吃吧,已經(jīng)不燙了。”
姬清堯眼眶忽然就紅了,被百里梟麒囚禁了這樣久,這還是他第二次得到自己吃東西的機會。
這黃姑姑明明是他百里梟麒養(yǎng)的狗,可為什么要對他那樣的好?竟然還攛掇著他逃出宮去?
她僅僅是想要安慰他,希望他想開點,還是真心在為他考慮?
她到底是百里梟麒派在他身邊的奸細,還是真的忠心于他?
但要說真的忠心于他,傻子都不會信。他們無親無故,她還是百里梟麒的奶娘,為什么要忠心一個外人?這是怎么也說不通的。
可情感上卻讓他很想要相信這個溫和慈愛的女人,即使都是假的,他也想要從她那里討得一絲母愛一樣的溫暖。
畢竟如今對他來說不僅需要一個活下去的希望,也需要一個活下去的寄托。
見他被嗆到了,她又溫和開口:“慢慢吃,不急。”
很快一碗粥就吃完了,黃姑姑接過碗,卻并沒有急著收拾離開。
“孩子啊,雖然我是他的奶娘,可他的這些做法我確實很不贊同,所以可以說是幫理不幫親吧。我是他的奶娘,所以我不可能會去傷他,或者做任何傷他的事,這是我的底線。不傷害他和忠于你并不矛盾,畢竟以孩子你的心性,你不可能會為難我讓我去刺殺他。”
“只要不讓我去直接刺傷或者刺殺他,而且既然他把我派給了你,怎么效忠于你是我的事,即使是他也無法干涉。”
說完她才端著碗離去,待她走到門口的時候,就聽到了姬清堯一聲真誠的:“謝謝!”
她轉(zhuǎn)頭溫和一笑,便離開了。
百里梟麒回來時,姬清堯以為他又要折騰他了,心下一緊,有些慌。
只是沒想到他竟然直接給他解開了鎖鏈,給他穿好衣裳就把他抱了出去。
去的地方是修繕好了的鳳陽殿。
毫無疑問,仍然是被鎖在床上的。
姬清堯暗暗松了口氣,這二十天來在密室的日子簡直就像呆在地獄,痛苦難熬絕望。如今出來了,竟有種劫后余生的感覺。
加上黃姑姑的話讓姬清堯的心情終于好了些。
他冷笑著開口:“百里梟麒,你是到底有多怕我?不但要封住我的內(nèi)力,還走到哪里都得鎖著我?”
“不是我怕你,是怕你逃了,怕你和人私奔了,怕我再也找不到你了,因為我愛你。”百里梟麒說得十分認真。
姬清堯只覺得可笑,也懶得再回復(fù)他。
“怎么樣,羽兒,如果你答應(yīng)心甘情愿嫁給我,我就給你解開鎖鏈讓你在鳳陽殿內(nèi)自由走動。”
“多謝你的‘施舍’和‘恩賜’,但我不需要。”
“好,這是你自己選的。”百里梟麒露出一絲殘忍的笑。
姬清堯眸中一暗,他就知道百里梟麒不會就這樣作罷,怕是又要使什么詭計。但是他絕不可能答應(yīng)。
百里梟麒又無恥地纏著他狠狠地索取了一番才離開。
奇怪的是這兩日百里梟麒早膳、中膳時并未來鳳陽殿,黃姑姑送來的吃食,姬清堯也終于可以自己吃了。
這讓他對生活又多了一絲希望。
之后的幾天也都是這樣,百里梟麒只傍晚過來,強喂他吃了晚膳便強行臨幸他,一臨幸就是半宿,甚至整宿。
姬清堯一如既往地掙扎拒絕著,總把自己的手腳腕弄得鮮血淋漓的。
百里梟麒心疼,便干脆點了他的穴,讓他再也動不了,只能宛如死尸一樣,任人擺弄。
男人總是撫著他的冰肌玉骨,撫著那枚肚臍環(huán)感嘆道:“真美,太美了。”
姬清堯憤怒卻不想言,直覺得惡心。
等姬清堯醒來都是次日大中午了,自己吃了午膳,還可以再繼續(xù)逗逗他那只兔子,日子倒是比在密室好上了不少。
只是這樣的日子并沒有維持幾天。
第三十七章 臣愿嫁,伺候服侍陛下
曾經(jīng)的姬清堯以為國破落到了百里梟麒的手里,被肆意凌辱,被囚被鎖,被封了內(nèi)力是噩夢,后來以為御書房那次是噩夢,再后來他以為在密室那段時間是噩夢,可后面他才知道,回了鳳陽殿才是噩夢的開始。
姬清堯回鳳陽殿的第六天,鳳陽殿外,禁衛(wèi)軍們點了前朝舊臣們的啞穴,押著他們跪在地上。
雖然他們不知道百里梟麒到底要做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想要用一些卑鄙的手段逼他們向他屈服,讓他們做前昭國的叛臣叛將。
百里梟麒對他們笑得邪肆:“今日請各位來呢,主要是想請各位來做個見證:朕要娶你們前朝皇后為后。”
“對了,忘了跟你們說,這皇后的性子特別烈,哪怕被朕破了陽身,哪怕朕馴了半年,也寧死不屈。所以,今日朕要在各位的見證下,給他用‘求,歡’。”
“在你們皇帝的寢殿內(nèi),好好地“寵幸”朕未來的皇后,讓他心甘情愿地嫁。”
眾人怒目瞪著他,那痛恨憤怒之火幾乎要溢出眼眶了,眼珠子都快要瞪出眼眶了。可恨被點了啞穴的他們口不能言,罵不出口。
在他們陛下的寢宮,給他們的皇后用求歡,逼她承寵逼她屈居于他?求歡可是用來馴服男倌女妓的啊,怎么能,怎么能用在他們的皇后身上?
這哪里是娶皇后,這就是羞辱啊,羞辱他們的陛下,羞辱他們的皇后。
還要他們親耳聽著?這長淵果然是蠻夷之地,生出來的人也是蠻夷,無禮無矩,沒有道德倫理,百里梟麒果然陰毒又變態(tài)。
憤怒過后,他們才想起剛剛百里梟麒說的“破了陽身”,更是瞪大了眼珠子:他們的皇后是鳳兒?
既然是鳳兒,為什么他們的陛下當初不跟他圓房,破了他的陽身?為什么會讓這個畜生有機會玷污?
瞬間他們更加痛心疾首了。
見到他們的表情,百里梟麒很滿意,勾唇一笑,笑得邪肆:“你們?nèi)绻胪耍胍8k尥缟F子,百年好合;想要替朕分憂,為朕效力,就眨眨眼。記住祝福和臣服缺一不可哦。一個時辰內(nèi)如果不答應(yīng),朕就給皇后再加一顆求歡,直到你們答應(yīng)為止,直到他答應(yīng)為止。”
哼,逆臣賊子,殘暴的昏君,你休想。
好像明白他們的想法一樣,百里梟麒“好心”的解釋道:“放心,朕的皇后一定會答應(yīng)朕的。因為朕說,如果他不答應(yīng),朕就繼續(xù)用求歡臨幸他,一邊臨幸,一邊每隔一刻鐘殺你們一人,他肯定會答應(yīng)朕的。”
說完帝王也不顧他們想要殺了他的眼神,徑自去了內(nèi)殿。
“羽兒,我最后問你一遍,能答應(yīng)了嗎?答應(yīng)嫁給我,做我的皇后,給我生孩子了嗎?”他坐到床上微笑著問。
“呵……”姬清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嗤笑了一聲,那樣子就是決不妥協(xié)的意思。
百里梟麒也不惱,他也笑了聲,不再說話。
而是直接進入主題。
大紅色的碎布片飄下,無力地落在了地上,匯聚在一起,如染了滿地的血。
跟以往都不同。
沒有往常的粗暴,更沒有溫柔。
倒更像是一場酷刑。
姬清堯即使臉色發(fā)白,渾身冒冷汗,他仍然仰著頭,對上百里梟麒,眼中帶著嘲諷和挑釁,臉上帶著桀驁。
百里梟麒見他這樣,露出一絲殘忍的笑,說出的話也讓人毛骨悚然:“沒關(guān)系,我會讓你答應(yīng)的。你可還記得那密室,記得那求……歡的味道?我想你一定不陌生了。”
姬清堯一聽,心中驚慌不已,眼中已顯恐懼之色。
在密室那段地獄般的日子瞬間浮現(xiàn)在腦海,熬過了那段日子就再也不愿回去了。
“不,不可以……”
“不,不要……”
“百里梟麒,你這個瘋子,你這個變態(tài)。”
姬清堯驚慌的聲音不是太大,卻足以清清楚楚地傳到門外。
而這就是百里梟麒要的效果。
“我再給你最后一次機會,把心給我,心甘情愿地嫁給我,做我的皇后,為我生孩子。我們兩個人的孩子。”
“百里梟麒,你這個畜生,禽獸,你做夢……”姬清堯朝著他的手上狠狠地咬了一口,卻被百里梟麒輕易地捏住了下巴,被逼著松了口。
“球歡”一入喉嚨,很快就滑入了腹中。
“百里梟麒,你禽獸不如,滾,滾啊。”
……
跪在門外的眾人又怎會不明白殿內(nèi)正發(fā)生著什么?殿內(nèi)之人到底正承受著怎樣的屈辱?皆怒極恨極卻除了淚流滿面別無他法。
可既然他們的皇后受如此屈辱都不肯屈服,他們更不可能屈服。而且只要皇后不屈,他們即使現(xiàn)在屈服也幫不上半點忙。
但是一個時辰后,殿外仍然沒有一人眨眼屈服。
姬清堯的藥也已經(jīng)解了。
“嘔……嘔……”
所幸今日的鎖鏈放得特別的長,他活動的空間更大了很多,他才能趴到床邊來嘔。
“如今能答應(yīng)了嗎?”百里梟麒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姬清堯抬頭看向站在床邊看著他的人,身子情不自禁地往后挪,通紅的眼中是濃濃的恐懼。
“所以,是還不答應(yīng)嗎?”
姬清堯瞪著他的眼中除了恐懼就是恨,并沒有回答他,而是只這樣怒瞪著他。
“看來我得用最強效版的……”
“求……歡了!”百里梟麒的笑更加滲人了。
“它會讓你保持著理智,卻無法控制自己要做的事,得清醒著感受。它能讓你有更加深刻的體會。”帝王在進一步逼他。
姬清堯想要逃,可他被鎖鏈鎖住了,逃無可逃,輕易就被百里梟麒捉住了。
下巴再次被捉住了,絕色美人只能被迫仰著頭看著男人,淚光盈盈的樣子美得無法形容。
皓齒被撬開,藥丸輕易便入了腹。
“求我啊,求我?guī)湍悖蝗坏葧䞍耗憧赡軙蠡凇!?br />
百里梟麒湊到滿眼絕望的人耳邊笑意盈盈道:“對了,忘了告訴你,外頭跪滿了前朝忠臣良將,我們剛剛……”
“他們都聽到了。”
他故意停頓了一下看到他越發(fā)慘白的臉色才繼續(xù)道:“朕還對他們說,如果他們不祝福我們,不降,一個時辰后,我就每隔一刻鐘殺一個,到如今他們都還沒有一個人同意呢。所以……”
“所以沒辦法,現(xiàn)在開始我得殺//人了。”
“風亭,把前朝禮部侍郎拖下去斬了。”
“是!”
一陣腳步聲響起,前禮部侍郎破口大罵的聲音傳了進來:“百里梟麒,你這個禽獸不如的畜生,你不得好死……”
“不,不要……”
“不,不要,求你,求你放了他們,我答應(yīng)你,我愿意,我愿意嫁。”姬清堯急忙慌張地拉住他的手,急切地開口,聲音甚至帶著哽咽。
“抱歉,晚了。而且光你答應(yīng)了不算,得他自己也答應(yīng)了才算。”說完百里梟麒輕輕親了親他的唇角。
“不,求你,求求你了,不要殺他……”
不等說完,他就發(fā)作了。
比之前發(fā)作還要快。
百里梟麒站在床邊輕笑道:“看你表現(xiàn),祂滿意了,我滿意了,也許能多救幾個人。”
姬清堯直覺得好絕望。因為直到此時他才發(fā)現(xiàn),對面也被放了一面大鏡子。
這種絕望就好像天羅地網(wǎng),把他密密麻麻地網(wǎng)住了,讓他沒有絲毫逃脫的可能。甚至連呼吸都好像被禁錮在了網(wǎng)里,讓他窒息。
但即使這種羞辱對于姬清堯來說,形同自我凌遲,可他已經(jīng)沒有權(quán)利抗拒,也沒有時間再抗拒了。
他身心都痛苦不堪,渾身都是冷汗,眼中盈著的淚早已滑落了下來。
門外在流血。
門內(nèi)在求歡。
姬清堯緊緊閉著眼睛,渾身顫抖……
三個地方,百里梟麒沒有放過姬清堯一個。
意識清醒的姬清堯,卻如砧板上的魚肉,任由百里梟麒隨意擺弄著,甚至控制不住地主動送上去。
他只能硬生生地感受著自己屈辱難堪的樣子。
不經(jīng)意間看向?qū)γ妫吹角桦y堪難以自控的自己,這對于姬清堯這種剛烈倔強、孤高冷傲的人來說,是致命的。
想到門外的人,門外被拖走殺死的人,這些就像一座座大山,能把他壓死。
直到此時,姬清堯才明白:自從落入百里梟麒手里開始,自由、驕傲和尊嚴是那樣的奢侈,那樣的遙不可及,他早已沒有了資格擁有。
又是一個時辰之后,今日從始至終都穿戴整齊的百里梟麒下了地。
他滿身舒爽地站在床前。
姬清堯手邊空蕩蕩的什么都沒有。
他好不容易艱難地夠到幾塊碎布片,用力攥在手中。
卻無奈而絕望,幾滴淚滴在上面,紅布顏色更鮮艷了,猶如染滿了血色。
花瓣似的,太細碎了,起不到任何作用。
百里梟麒從衣櫥里拿出早已備好的衣裳扔在了床上。
姬清堯忍著劇痛顫抖著手拿過來。
然后竟恭恭敬敬地在床上朝百里梟麒跪了下來,頂禮膜拜,行了個最虔誠的禮:“臣……拜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臣愿意嫁給陛下,伺候服侍陛下。”
“只要陛下高興,想要怎么樣對臣都可以,只求陛下開恩,放過他們。”一叩三拜。
這一刻他的傲骨被徹底碾碎了,碎成了灰,消散了。
姬清堯的聲音不大,卻仍然可以讓殿外的眾人聽清。
殿外眾人聽到這聲音,直覺得有些熟悉,心中感激好奇的同時,又為他感到心痛和惋惜。
看著這一向高高在上,怎么樣都不肯低頭的人朝他卑微又恭敬地跪下,還說要伺候服侍自己,百里梟麒心中有種征服的成就感,很刺激很爽,但更多的卻是心痛。
他伸手抬起了絕色美人的下巴,只見他雙唇紅腫;唇角此時還染著鮮紅的血;雙眼紅腫滿眼淚光熠熠,順從地仰起下巴,呆呆地看著他。
此時的他比平時更多了一份被凌!虐后的凄慘和柔弱之美。
美得更加的驚心動魄,讓人忍不住想要再次狠狠地蹂躪,把他弄得再破碎些。
只是他的卑微卻狠狠得刺痛了百里梟麒的心和眼。
他竟不忍再看他如此卑微進塵埃的樣子,放開了他,轉(zhuǎn)開了眼。
姬清堯?qū)χT外大聲道:“王丞相,我已經(jīng)是陛下的人,也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陛下心甘情愿的嫁。還請你帶著其他大人不要再做無謂抗爭了,昭國……已經(jīng)亡了,只要一心為天下,為百姓謀福祉,善待百姓,誰做皇帝都是一樣的。”
他早已明白了,今日百里梟麒不單單要他臣服,還要他勸他的忠臣良將臣服。而無論他是誰,都曾是昭國子民,都不愿任何人因他而死。
如今他們的命比一切都重要,他已經(jīng)沒有力氣再去想什么身份不身份的了,會不會在他曾經(jīng)的臣子面前暴露他的真實身份了。
他清潤的聲嗓音帶著欲后久哭的沙啞和鼻音,無悲無喜,甚至有些木訥。
殿外留下來的都曾是昭國兩朝甚至三朝元老,都是上了年紀的忠臣良將,股肱之臣。
聽到這聲音,幾乎外面所有的人都瞪大了眼睛,老淚縱橫。
這么多年了,這清潤的嗓音是誰的,他們不可能會不認識。
可此時,他們什么都不能說,也不敢說。他們只想要保著他,只愿他無恙。
剛剛殿內(nèi)發(fā)生的一切在百里梟麒刻意地引導(dǎo)和放大下,他們都一清二楚。
他們也知道他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才說出這番話的,更知道百里梟麒是用他們的命逼他臣服的,心中都痛苦萬分,痛恨萬分。
“解了他們的穴道。”百里梟麒的聲音從殿內(nèi)傳了出來。
穴道被解,一眾人終于在王丞相的帶領(lǐng)下啞著這嗓子大聲道:“臣等拜見陛下,陛下萬歲萬萬歲。”
他們的陛下用傲骨和尊嚴受盡屈辱才換得他們的命,他們怎么還有再堅持的資格?
聽到他們的聲音,還跪著的姬清堯滿是淚痕的臉凄然一笑,紅腫得厲害的眼睛對著百里梟麒道:“陛下,這樣您滿意了嗎?”
可還不等百里梟麒做出任何反應(yīng),他便猛地吐出一大口血,往床上倒去。
“羽兒!”百里梟麒沖過去抱住他。
看著手中絕色美人被凌虐被蹂躪慘了的樣子,現(xiàn)在他的心中只剩下了心疼和擔憂。
上架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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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感謝我自己,僅憑一腔熱愛,蝸牛一樣爬了這樣久,即使再苦,再難,再累,數(shù)據(jù)再差,但是從未放棄,也從未想過放棄。(累積這篇我已經(jīng)七篇281.35萬字了,我不想說我是個廢物。)
我不知道其他作者是怎么想的,但是對于我來說,要么不開文,開了文就必定會從頭寫到尾,從一而終(當然我主要是強迫癥作祟,凡事希望做到完美)。
因為我不但要對自己筆下的所有人物負責,要對自己負責,也要對我的讀者負責。
我愛我筆下的所有人物(當然也會討厭一些反派),從給他取了名字開始,我就覺得他們已經(jīng)有了生命,我就必須給他個結(jié)局,無論是好的還是壞的結(jié)局。
當然,也許我的結(jié)尾并沒有那樣的完美,也許也不是你想要的結(jié)局,但那卻是我能寫出來的最好的結(jié)局了。
所以,喜歡這文的讀者放心看,不用擔心我會棄坑,或者斷更。
《前朝那絕色美人他總想逃》這是一篇雙強文,主cp都很強悍,無論是武力值還是頭腦都很強悍,強強對決。屬于先虐后甜類型,先虐受,后虐攻。
會虐得很慘哈,我自認為攻受都很慘,強制的場景會很多,而且中期最多,喜歡的一定要來看看呀。
反正我是超級超級喜歡姬清堯,人美,聰明還強悍;百里梟麒其實也很不錯,就是平時很聰明,對于愛情卻犯渾這種,完全不知道該怎么去愛一個人。
沐裟挺遺憾的,只能說他的命屬于出世安,入世殤,塵世中來,冰雪中去。
慕云楓就是個瘋批,越到后面越瘋,不擇手段,沒有底線,沒有倫理,只有偏執(zhí)而瘋狂的愛。
除了主cp,還有兩對副cp,一對不算cp的cp。正文后面副cp的會更少,應(yīng)該會放進番外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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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篇還是古耽強制文,名字暫定為《瘋批暗衛(wèi)的絕色美人總被人覬覦》:絕色文弱才子受x瘋批霸道暗衛(wèi)攻(蘭溪亭X夜幽冥)。但是這一篇要明年才會寫,估計要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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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臣……不敢。”
“陛下,你是跟他有深仇大恨嗎?”一向溫潤淡漠的沐裟把完脈擰著眉疑惑地問。
“沒有。你為何這樣問?”
“那我就有些不明白了,你到底為什么要這樣做?把他弄得滿身滿心傷,死去活來,然后又讓我來救他。是覺得有我在有恃無恐,還是覺得我的診金太便宜了?”
“我愛他,可我不知道該怎么讓他接受我,臣服于我,愛上我,只能用這樣的方式逼他。雖然方式有些……殘忍,可到底他還是答應(yīng)了。”百里梟麒并沒有得償所愿的喜悅,反而有些惆悵。
“可他被迫答應(yīng)了嫁給你就是愛上你了嗎?”
“至少他心甘情愿地答應(yīng)了,至少他真心臣服于我了,他也不會再逃了,不會再看不上我了,我在他心里終于有了分量。這就代表著他會和我好好地生活下去。人相處久了感情會越來越深的,即使如今他沒有愛上,只要我后面好好表現(xiàn),慢慢地他總會愛上的。”
“你……我竟然無法辯駁。”沐裟搖了搖頭,有些無語又有些無奈。
“難道不是嗎?”
“當然不是了……”
“難道你愛過?”
“當我沒說。”
次日早朝,那叫一個熱鬧啊,朝堂就像個菜市場一樣:前朝忠臣良將國之棟梁和新朝御國文武百官分立兩旁,對吵得不可開交。
一開始吵是因為御國朝臣嘲笑,暗諷前昭國皇帝,嘲諷他們的朝臣叛上背主,都是佞臣。
后來吵架是因為意見相左。
“眾位愛卿,你們都是我御國忠臣良將,國之棟梁,朕相信你們一開始為官的目的也是想要為百姓謀福祉,為萬民排患難,為天下謀太平。因此,少了誰朕都感遺憾。但朕如今看來,各位愛卿還得多多磨合,多多合作才能團結(jié),發(fā)揮最大的力量。”
百里梟麒見所有人都靜靜地等著他的命令,勾唇一笑,說出來的話卻讓文武百官差點吐血:“所以,朕決定了:從今日起休沐十天。這十天,兩隊人兩兩牽手到城外的云華寺去為百姓祈福。違者罰俸一年。”
最后文武百官都是黑著臉出了大殿的。
長淵那些朝臣不明白百里梟麒為什么要把前朝舊臣弄回來,心中都有些憤憤不平。
而原昭國忠臣也想要看看這百里梟麒到底是個什么玩意兒,順便監(jiān)督他別傷害了他們昭國的百姓。
百里梟麒卻有他自己的考量:長淵大部分人不受禮節(jié)束縛,因此為人豪爽也粗魯了些,做事沒有那樣細致。
而且畢竟曾經(jīng)的長淵只是個小國,朝臣更沒有昭國舊臣那樣熟悉大國政務(wù)。
所以,他需要昭國舊臣帶帶他們,他們也好學學,這樣才更利于御國的快速發(fā)展。
當然這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他們長淵屬外域人,比較強悍,剛剛?cè)脒@丹城難免得意甚至覺得高人一等而失了分寸,欺凌別人。
這就需要有人監(jiān)督和檢舉了,昭國舊臣就能起到這個作用。
當然他也不怕昭國舊臣擁立前朝皇帝謀反,畢竟那人還被他囚在了后宮,就等于捏住了他們的命脈。
而且“鳳兒可為后,卻不可為帝”的古訓人人都知道。
再說,他們能監(jiān)督和檢舉他們長淵朝臣,那長淵朝臣必定也會努力盯著昭國舊臣的錯處監(jiān)督和檢舉。
這樣就可以達到一個互相制約,互相監(jiān)督和互相檢舉的作用,反而省了他不少麻煩。
從密室到鳳陽殿這次,姬清堯經(jīng)歷了太多,身體一直在受傷,內(nèi)心更是傷了,又整整昏迷了十天才醒過來。
醒來后的一瞬間,“求歡”的記憶就瘋狂朝他腦海涌了過來。
他情不自禁地蜷縮起了身體,纖長的身體蜷縮起來只有小小的一團,蓋著的薄被也隨著身體的顫抖而抖動著。
良久,他才緩緩坐起身來,才發(fā)現(xiàn)他手腳的鎖鏈終于解了。
他往床頭看去,旁邊已經(jīng)放了一套大紅錦袍,再看床下,地上也備好了鞋子。
他長吁了口氣,起身穿好了衣裳下了床,緩緩朝殿外走去。
他已經(jīng)有半年多沒有出過這鳳陽殿了,沒有在這鳳陽殿自由活動過了,如今這自由還真是來之不易。
離上次出宮又是一個多月了,他終于看到了外頭的陽光,看到了外頭的花草樹木,呼吸到了新鮮的空氣。
自由可真好啊。
可這是用他的身體,用他的底線,用他已成灰的傲骨換來的。想到這里,他呼吸一痛,直覺可笑又可悲。
他哈哈大笑了起來,說不出是喜是悲,或者說是喜多一些,還是悲多一些。
如今已經(jīng)是六月了,鳳陽殿外院中,他父皇母后為他種的那顆鳳凰木又開花了。
那花紅似烈火,燦若云霞,嬌美艷麗。
可就是這種美艷的花,帶給他的快樂中卻夾雜著憂傷。
世人皆知,鳳凰花雖美艷,卻有“別離和相思”之意。
這便是他鳳凰花鳳印的讖言:“離別和思念”。
也許正是因此他父皇母后早逝,在他十歲的時候他母后就薨逝了,他父皇也在四年前駕鶴西去了。讓他飽受生離死別之苦,和對父皇母后的思念之苦。
他的父皇只有他一個皇子,且是嫡出皇子,只是他卻是個鳳凰花鳳印的鳳兒。
但為了不讓姬家天下落入他人手中,更怕七國取代了昭國,他父皇便硬是背著天下“鳳兒為帝,天下覆滅”的古訓,讓姬清堯當了太子,繼承了皇位。
但因為姬清堯的鳳兒身份,不敢公開露出真容,便以小時候燙傷毀容為由長期戴著面具。
除了他的父皇母后和奶娘,沒有任何人見過他的真容。
他有幾個庶出的姐妹,但因為他鳳兒的身份,并不敢跟她們親近,所以他一直都是孤獨的。
不過,曾經(jīng)他們一家也享了一段世人都羨慕的天倫之樂。
他一家三口跟普通百姓家一樣,其樂融融。
每到夏天的時候,他就會來這里采摘鳳凰花,然后跟著他的母后一起做鳳凰花餅和鳳凰花糕。
那個時候的日子真美好啊……
姬清堯靠在外院的一棵樹上,看著滿樹的鳳凰花發(fā)呆,根本沒有發(fā)現(xiàn)外院門口的百里梟麒。
之前姬清堯被鎖在內(nèi)殿時,那些內(nèi)侍守衛(wèi)和暗衛(wèi)都在外院。
如今姬清堯能出內(nèi)殿了,他們便都退到殿外守著了。黃姑姑特意讓姬清堯一個人呆著,因此此時整個鳳陽殿內(nèi)就他們兩個。
百里梟麒就那樣站著癡迷地看著他心愛的人。
此時的姬清堯一襲紅衣明亮、嬌美、艷麗得跟那滿樹的鳳凰花一樣。
不,比那鳳凰花還要美。
兩只長耳環(huán)要是掛在別的男人耳垂上,那一定是慘不忍睹的。可墜在他耳垂上不但更加美艷,還平添了幾分柔和與靈動,多了無限風情。
清風一起,吹起了他未束的發(fā)絲,卻也撩動了人的心弦。
百里梟麒再也忍不住地朝愛人走來。
未到近前,姬清堯終于回過神來發(fā)現(xiàn)了他,他立即低垂下了頭斂去了所有情緒。
等人走到近前,他才恭敬地跪地行禮:“臣拜見陛下,陛下萬歲。”
百里梟麒微微躬身挑起他的下巴,姬清堯也順從地看向了他。
此時他的眼中沒有憤怒,沒有痛恨也沒有嘲諷,更沒有傲氣,只有乖順。
帝王的心尖一顫,把他扶起來攬進了懷中,并在他唇上親了一下才開口:“羽兒,以后不要給我行禮,我不喜歡。”
即使姬清堯有一米八,已經(jīng)很高了,可百里梟麒有兩米的身高,還是相差了一大截。
加上百里梟麒身材還強壯魁梧了許多,這樣攬著他就好像攬著個嬌小、纖弱的美人一樣。
這感覺讓姬清堯很排斥,情不自禁地就想要掙脫開。
可一想到如今的處境,他只能停下來,任由他摟著,清潤的嗓音乖順道:“可你我君臣有別,臣不能不顧禮節(jié),藐視皇威。”
“乖,聽話,讓你不用跪就別跪。”
姬清堯沒有再言語,始終低垂著頭。
“我餓了,走,進去陪我吃晚膳吧。”百里梟麒牽著姬清堯的手愉悅地往內(nèi)殿走去。
沒走幾步,帝王因為高興直接把他打橫抱了起來,直接抱進了內(nèi)殿。
姬清堯也只能任由他抱著。
百里梟麒一邊走,一邊激動道:“羽兒,我們成親的日子定下來了。定在了下個月的初七,剛好是七夕,聽說能得到月老的祝福呢。”
“嗯,是挺好的。”
“婚服我已經(jīng)讓人開始縫制了,你只要等著嫁給我就好了。”
“嗯!”
“黃姑姑,讓他們傳膳。”百里梟麒說完便拉著姬清堯坐到了鏡子邊,拿起梳子就給他梳頭束發(fā)。
他梳得很仔細,很小心翼翼,生怕梳掉一根發(fā)絲,更怕弄疼他。剛梳好,晚膳就已經(jīng)全上齊了。
百里梟麒端給他一碗補氣養(yǎng)身粥:“你身子虛,又剛醒,就先吃這個補補吧。”
“謝陛下。”姬清堯低眉順眼道。
百里梟麒眉頭狠狠皺了起來,他才發(fā)現(xiàn)這些繁文縟節(jié)太討厭了,像一座大山一樣,把他和他的羽兒隔得遠遠的。
“羽兒,以后在我面前不要這樣動不動就行禮,感謝的,自然一點。也可以不要喊我陛下,你可以跟以前一樣喊我百里梟麒的。”只有你可以喊,這是獨屬于你的特權(quán)。
“臣……不敢。”
第三十九章 封妃圣旨可還在?
姬清堯的那句“臣……不敢”讓百里梟麒有些不爽,可他知道急不來,便轉(zhuǎn)移了話題,一邊不停給他介紹桌上的菜品,一邊不停給他夾菜。
姬清堯端坐著,低垂著頭,一言不發(fā),安安靜靜地吃著碗里的粥,百里梟麒夾的菜倒是沒吃幾口。
百里梟麒看著他吃東西的樣子,竟然被驚住了,為什么他的羽兒連吃東西的樣子都能如此好看?
就在他怔愣間,姬清堯就已經(jīng)把一碗粥吃完了:“陛下,臣吃好了。”
“額,啊?哦,那你要不再吃點糕點再喝些茶?我馬上吃完。”百里梟麒回過神來才感覺自己就像個情竇初開的毛頭小子,偷窺情人被發(fā)現(xiàn)了后激動中又有些局促和不知所措。
姬清堯只是淡淡應(yīng)了聲“好。”,卻并沒有看他,盡量低垂著眉眼喝著他的茶水,更不會去管他。
百里梟麒發(fā)誓,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用這樣快的速度吃飯,也是第一次吃得這樣狼狽不堪,簡直是風卷殘云。
“羽兒,我們?nèi)ャ逶“伞!卑倮飾n麒極力壓抑著內(nèi)心的激動,面上裝作淡然道。
說完他又直接把人打橫抱了起來,直接抱去了湯泉池。
姬清堯被放下后,緊緊攥了攥手心,才開始自己寬衣解帶。
不等他脫掉衣裳,就感覺到一道暗影籠罩住了自己,他情不自禁地后退了一步抬頭茫然地看向帝王。
“羽兒,你不是說要伺候服侍我嗎?”百里梟麒低頭盯著他滿眼激動道。
姬清堯愣了一下,才記起那天自己說的話:“臣愿意嫁給陛下,伺候服侍陛下。”
他剛要下跪請罪就被預(yù)料到他動作的帝王扶住了雙肩:“替為夫?qū)捯隆!?br />
姬清堯才過去給他寬衣解帶。
他潤滑溫熱的玉指觸碰在男人肌膚上,就好像火星點燃了干柴一樣,轟的就燒起了一把大火。
這把大火讓百里梟麒渾身從外燒到里,從里燒到外,從上燒到下,又從下燒到上,身心都灼熱滾燙不已,甚至沸騰叫囂了起來。
他的眼睛一刻也沒離開姬清堯,看著他不是那樣熟練地給他拆解衣裳,火已經(jīng)蔓延到了眼中,眼中已經(jīng)慢慢燒紅了起來。
但直到衣裳全被褪了,預(yù)料之中絕色美人因羞澀而泛紅的臉色也并未出現(xiàn),取而代之的反而是更加蒼白的臉色。
帝王身上的熱度驟減有些擔憂的問:“羽兒身體不適嗎?”
“勞陛下掛心,臣無事。”姬清堯拆解開自己的衣裳,還未脫就被人摟進了懷中,下巴被抬起唇也被堵住了。
姬清堯被迫仰起頭承受著男人的吻,眉心微微蹙了一下就立即松開了,乖順地任由人吻著。
那吻由最初克制的溫柔慢慢變得特別地急切。
良久,百里梟麒才把人松開,抱進了湯池里。
絕色美人在側(cè),溫香軟玉在懷,他做不到清心寡欲坐懷不亂,眼中的火仿佛隨時都會噴發(fā)出來,手總是不安分地四處溜達,還時不時要吻一下。
“羽兒,我可不可以……要你?”男人的嗓音沙啞得不像話。
姬清堯暗暗咬了咬牙,平靜了一瞬才斂了情緒乖順道:“臣本來就是陛下的,臣說過:‘只要陛下高興,想要怎么樣對臣都可以’。而且能得陛下臨幸是臣之福。”
“羽兒,你能這樣想我很高興。”
“羽兒,我愛你,很愛很愛。我一定會好好待你,小心護著你,讓你不再受任何委屈,不再受任何欺負。此生此世我百里梟麒只愛你一個,只愿守著你一個,也只會碰你一個,直到與你白頭偕老,直到天荒地老。”男人深情地看著姬清堯,真誠說道。
“謝陛下偏愛,臣受寵若驚。”姬清堯淡淡道,低垂著的頭掩去了眼中的厭惡和恨。
雖然百里梟麒好色,身體里燃著一團火,不停耍流氓輕薄姬清堯,但到底還是忍住了沒有在浴池里做。
他把人抱出了湯池,給他穿了個里衣裹了件外袍就抱回了鳳陽殿寢殿。
他急切地把人的外衣扔了,這次倒是沒有撕衣裳,而是用最快的速度脫掉的。
壓人著人就親吻了起來,手腳并用……
這次,姬清堯再沒有掙扎,一次都沒有,只是微微閉上了眼睛,隨百里梟麒怎么折騰。
見他果然沒有拒絕,百里梟麒滿心喜悅,再無所顧忌了……
雖然絕色美人沒有主動,只是被動承受,讓他有些失望,可他不急。
他想,只要他技術(shù)好,他的羽兒一定會有一天主動配合他的。就像中了“求歡”那樣主動配合他。光想想就讓人熱血沸騰呢。
可他不知道姬清堯閉著的眼中盛著什么。
翌日,姬清堯是在午膳后醒來的,他連床都沒有下,黃姑姑端來粥,他隨便吃了一點就繼續(xù)躺著。
之前沒有自由,他拼了命的想要自由,想要出去,想要逃離。
如今能出殿門了,他身上酸軟、酸痛得下床都難,又覺得身上懶懶的,哪里也不想去,一動也不想動,便干脆繼續(xù)躺著。
很快他迷迷糊糊又睡了過去。
再醒來時,已經(jīng)到了晚膳時間,百里梟麒回了殿中。他借口累,連晚膳都不想起來吃。
百里梟麒知道昨夜自己有些過火了,把人傷了,便親自喂他吃了一些東西,晚上倒也沒再折騰他,只是抱著他心滿意足地睡著。
一連在床上躺了三天,姬清堯身體才舒服了些,精神也好了些。
第四天醒得早就干脆起了床。
黃姑姑伺候他梳洗好,束好發(fā),又伺候他吃好了早膳,他才再次出了殿門。
他走到鳳凰花下的石桌椅處坐著,黃姑姑便給他備了茶水、糕點和水果端來,服侍在側(cè)。
“孩子,身體可好些了?”黃姑姑依然是那樣的溫和和善。
百無聊賴的人終于抬眸看了看她,淡淡道:“嗯!”
他慵懶地喝著茶,姿勢卻依然是那樣的優(yōu)雅,不知道的人一定會以為他很愜意,很舒適,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其實是真的很累,很累,很懶。
“今日什么日子了?我之前……昏迷了多久?”
不用細說也知道問的什么時候了,是那天百里梟麒用他昭國百官的命逼他臣服的那天。
“今日是六月初九。上次你昏迷了十天。”黃姑姑說完頓了一下又繼續(xù)道:
“人生就像仙神歷劫,總會有很坎坷和劫數(shù),邁過去就好了,渡完劫就飛升了。”
“我知道。”
“但你說我有機會走出這鳳陽殿嗎?”
“有,一定會有機會的。”
“你們長淵真的有神醫(yī)能把死尸練成僵尸?”姬清堯終于再次抬眸看向黃姑姑。
“聽說過,但是沒有親眼看過,所以不敢說到底是不是真的。但長淵確實善巫蠱之術(shù)。”
姬清堯沒有再言語,只是繼續(xù)喝著茶。
隨即抬頭懶懶地看著這四周的景色,他直覺可笑,自己的寢殿竟然有一天會變成困住自己的囚籠。
之前被囚在床上他總想要下地自由行走,如今能下地在鳳陽殿自由行走,他卻只想要踏出這鳳陽殿。
呵,他嗤笑了一聲。
可是之前他明明差一點,只差一點就能出城了,就可以逃離了,為什么會被懷疑被發(fā)現(xiàn)?他始終不明白。
當日他也沒有什么特別的舉動,尋香人都還沒有過來檢查,而且他有八分把握能從尋香人手里蒙混過去。
為什么?當初他唯一做的事就是報了自己的名字……不對,難道自己的名字有問題?
他心中一凜,立即問道:“當初他給我封妃的圣旨可還在?”
“在的,在的。怎么啦?要不我給你拿過來?”黃姑姑見他如此嚴肅,知道他可能想到了什么大事。
“嗯。”
等圣旨展開,姬清堯看到了圣旨上“鳳輕羽”三個字時,瞬間如遭五雷轟頂,腦袋嗡嗡地響,腦子一片空白,眼睛瞪大,臉色慘白。
隨即又諷刺地哈哈哈大笑了起來,笑得眼淚都出來了:他跟百里梟麒到底是什么孽緣啊?連取的名字都能撞上?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精心策劃了那樣久的出逃,明明快要成功了,最后竟是因為自己的名字暴露了。
但是他也不明白,為什么他百里梟麒會給他取這個名字?難道他已經(jīng)知道自己的身份了?
“不,不可能,不會的……”他失魂了般喃喃自語著。
他不敢想象百里梟麒如果知道后會怎么樣,更不敢想象被所有人知道真實身份后自己該怎么接受。
他想,百里梟麒可能只是看到他額間的鳳凰花……才取的這個名字吧?!
對了,他的貼身玉佩不見了,應(yīng)該是被百里梟麒撿走了。也許,也許是看到了那塊玉佩才取的這個名字呢?
這樣一想,他終于稍微放下心來,強迫自己不再胡思亂想。
但他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百里梟麒天天喊他“yu er”,喊的到底是“雨兒”還是“羽兒”?
可理智告訴他,肯定是“羽兒”,既然圣旨上給他取了這樣的名字,他又何必用其他人的?
頓時就覺得“羽兒”這個名字惡心得不得了。
他微瞇著眼眸,眼中怒恨交加。
黃姑姑不知他發(fā)生了何事,但看到他的樣子暗暗嘆了口氣。
姬清堯朝院門口看了看才問:“那個靈粹姑娘……”他是絕對不敢問百里梟麒的,指不定他又要發(fā)什么瘋。
“你別擔心,她沒事。找到你后,她就被放走了。”
“可有受苦?”
“沒。就一個弱女子,他犯不著對她用刑。”就是……被帝王帶刀又噴火的眼神嚇得比較慘了。
“那就好!”
第四十章 把生米煮成熟飯
如今已經(jīng)是盛夏了,天氣燥熱得很,鳳凰木樹大,樹下很陰涼。
黃姑姑便搬來了一把大美人榻,姬清堯午后便在美人榻上躺著,卻并沒有睡著。
他看著放在石桌上的茶水和瓜果糕點,卻讓黃姑姑拿了一壺桂花酒來,一口一口地只往口中灌。
黃姑姑給他的酒摻滿了水,幾乎都喝不到酒味。他知道黃姑姑是為了他好,怕他喝醉傷身,便也不說什么。
他才喝了沒幾口,黃姑姑就溫和道:“孩子啊,今日剛剛有人送來了幾個大西瓜,我給你壓榨了些果汁出來,你嘗嘗吧。”
她想勸他別喝了,他知道。
反正摻多了水的酒也沒什么好喝的,他便扔開了酒壺,坐起了身。
那紅紅的西瓜汁看著就很美味,里面還加了一塊冰,在這種天氣解暑再好不過了。
姬清堯最鐘愛的就是紅色,衣裳從里衣到外衣全是紅色的,就連紅色的食物也特別的喜愛。
西瓜曾經(jīng)是他最愛的水果,可如今看著這西瓜汁,他竟然有些厭惡。
不但因為是百里梟麒的東西,還因為紅紅的看起來就像血一樣,像那一天鳳陽殿外流的血一樣。
他用力閉了閉眼睛,終究還是沒有喝。
他想問,他想知道那一天鳳陽殿外到底死了多少人,可是他不敢。
“西瓜汁你自己喝吧,我喝茶。”
百里梟麒從上次起,臨幸姬清堯也盡量控制著力度和次數(shù),生怕一失控又把人傷到幾天下不來床。
但他每天都神清氣爽,神采奕奕,滿心歡喜,仿佛想讓全天下人都知道,他的羽兒接受了他,他要和他最愛的人成親了。
這天下午,姬清堯又在鳳凰花下躺著,端起茶杯才喝一口,就聽到一陣腳步聲朝鳳陽殿這邊而來。
他微微蹙了蹙眉轉(zhuǎn)頭問:“上次我出宮,她們有受罰吧?”
“有。一人挨了十板子,如今差不多也好了。”
“孩子你先歇著,殿里的冰用完了,我去取些冰回來。”
“嗯!”
沒一會兒,人就進了院,站在了十丈開外,嘩啦啦跪了一地:“臣妾拜見貴妃,貴妃千歲千歲千千歲!”
鑒于上次她們掩護他出了宮,還受他連累挨了板子,他對她們也沒有那么反感了,甚至有些愧疚。畢竟她們也是無辜的,而且從來不曾傷害過他。
但他還是很不喜歡她們稱呼他貴妃,以貴妃之禮跪拜他。上次不明明說了換成喊弟弟嗎?
可他不喊她們起身,她們就仍然跪著,他咬了咬牙淡聲道:“起身吧。”
女人們終于興高采烈地起身了,只見對面的絕色男人正優(yōu)雅的喝著茶,舉手投足仍然是那樣的高貴優(yōu)雅,令人怦然……額,心動。
“你們來是……”姬清堯見她們一群人傻站著滿眼癡迷地盯著他,眉心一皺,問道。
“我們來請安啊。”
“額,我們也是來恭喜貴妃的。聽說貴妃馬上就要和陛下成親封后了。”
“但是貴妃,我們有件事情想要請您幫幫忙。”
“說。”他倒是想要知道有什么事,是他這個被軟禁的囚犯能幫到的。
“那個,貴妃您心胸豁達,端莊賢惠,從來不曾為難過我們這些姐妹,我們很感激。但是能不能請您勸勸陛下,讓他別休了我們或者把我們嫁出去呀?”
“為何要休了你們?”百里梟麒真是個變態(tài)。
“陛下說要遣散后宮,整個后宮獨留您一個。我們,我們不求陛下的恩寵,也不妨礙你們恩愛,只求你們給我們留個地方呆呆。”
“貴妃,我們不是有多喜歡皇宮,也不是離不開陛下,過不了苦日子。我們只是不想出去嫁人,只想要過我們自己的生活。如果我們一旦出宮了,家里人都會逼著我們嫁人的。”
“是呀,我們這些姐妹待在一起生活慣了,離開了大家反而都不習慣。外面我們也不熟悉,更不愿跟個陌生男人,而且男人有什么好呀?我們女人自己過日子不挺好嗎?”
“對呀,而且我們都很喜歡小孩子。所以,我們將來可以幫你們帶孩子。可以給他繡衣服,縫鞋子,做玩具,可以逗他玩兒。有我們這么多人寵著,他一定會很幸福的。”
“如果,如果陛下嫌我們花費大,那我們可以省吃儉用。我們,我們還可以都搬到冷宮去。我們?nèi)ツ抢镒约悍N菜,自己刺繡養(yǎng)活自己,絕對不會妨礙你們的。”
……一群女人七嘴八舌地嘰嘰喳喳個不停。
姬清堯忽然不知道該說什么了,原本他以為她們想要留下來是因為愛百里梟麒。他正再次抱著讓她們纏住百里梟麒的想法呢。
結(jié)果,她們只是不愿嫁人,只是不喜歡男人。
可她們這群女人明明美艷樂觀開朗,直爽天真又重情重義,他再次感嘆如此好的她們竟然嫁給了百里梟麒這個人渣,白白耗掉了青春。
“好,我答應(yīng)你們。但是如果你們能得到陛下的恩寵我會更高興。”這是他的真心話。要是她們能纏住百里梟麒那個畜生,死變態(tài),他就不用夜夜總被折騰了。
“不敢,臣妾不敢,陛下會殺了我們的。”
“我再說一次,不要喊貴妃,也別自稱臣妾。”
“陛下說了,私底下可以喊弟弟,可在外面還是要喊您貴妃,不能失了禮數(shù)。”
百里梟麒那個死變態(tài)。他會讓他在私底下見別人嗎?
姬清堯凌厲的眼神往她們掃過去,總覺得今日的她們有哪里不對勁。
忽然他問:“你們有多少人?”
“十八人。我們姐妹總共十八個。”
“以顏色區(qū)分?”
“是。陛下不知道我們的名字,分不出我們,便以顏色區(qū)分,我叫阿紅,這個是阿紫、阿黃、阿綠……”
平時站在最前面,說話最多的也就是這幾個了。
不過阿紅的衣裳為什么也是紫色的?之前不是紅色的嗎?
阿紅好像知道他所想一樣,解釋道:“因為陛下說,紅色是貴妃您的專屬,所以,我就和阿紫一樣,也穿紫色了。”
百里梟麒這個變態(tài)。
他終于知道哪里不對勁了,之前看她們的衣裳都是五顏六色的,不重色,今日卻見到了重色的。
而且還不止一個,更重要的是多出來一個,姬清堯眼眸一沉:“為何要帶他人進來?你們可知,要是陛下知道了有其他人混入了這里,你們會受到什么懲罰?”
這群女人膽子真大,就不怕百里梟麒真地狠狠地大罰她們一頓嗎?
“皇兄只是一時糊涂,并不會拿我怎么樣。倒是他自己,得了你,明明該共享的,他卻言而無信,還禁我足。我難道不該自己來爭取嗎?”一黃衣女人囂張地從女人中走了出來。
那些女人們一聽到她的話,嚇得臉色發(fā)白,阿紅更是直接捂住了她的嘴:“貴妃,她剛剛喝了些酒,肯定是醉了……”
但百里雪鷹卻拉開她的手,推開了她:“本宮沒醉。你們這群笨蛋不爭取獲得皇兄的恩寵,還把人往外推,真搞不懂你們怎么想的。”
“我們當你是陛下的妹妹,是公主,為人直率爽直才答應(yīng)帶你一起來的拜見貴妃的,你怎么能這樣冒犯貴妃?”阿紫臉色冷了下來。
“本宮不管,好不容易得了機會進了鳳陽殿,那就得先下為強,把生米煮成熟飯了,看皇兄還怎么抵賴。”
她的話一出口,所有女人就要動手,畢竟她們長淵出來的人就沒有弱者,無論男女老少都會武。
她們怎么可能容忍她覬覦她們那絕色而優(yōu)雅,貌美而高貴,讓人喜歡進心坎兒里的好弟弟呢?
只是她們還沒有出手,就全身無力的癱倒在了地上。
“你,你對我們做了什么?”阿紫怒聲質(zhì)問道,可此時無力的她連聲音都是那樣的虛弱。
“沒什么,只是在你們的茶杯里下了些東西,只要你們一動武就會全身無力罷了。”
“你……虧我們還那樣信任你。”阿紅憤怒道。
百里雪鷹根本不理會她,立即隔空點了姬清堯的啞穴,生怕他把外面的侍衛(wèi)和暗衛(wèi)喊進來。
為了進鳳陽殿她可是謀劃了很久,做足了準備的。
她把所有人的啞穴都點了之后才朝姬清堯急速略去。
拿了個薄被蓋在了他身上,她壓了上去抬起他的下巴:“你真美!你終于要成為我的了。”
“我真的很喜歡很喜歡你,自從見了你第一眼后,便被你迷了心魂惑了七竅。”她癡迷地望著絕色美男的臉喃喃道。
“今日我便要在她們的見證下,讓你成為我百里雪鷹的。”她朝癱倒在地的女人們掃了一眼,轉(zhuǎn)回頭。
又強行給他喂了顆藥丸,然后她才強吻上了姬清堯的唇。
這次他沒有被鎖鏈鎖住,可他竟然沒有掙扎。那是不是說明他其實并沒有那樣的討厭自己呢?
想到他清潤好聽的嗓音,她便忍不住就解了他的啞穴。
可還沒等她高興起來就聽到一個冷冷地聲音道:“我被百里梟麒下了‘冰清玉潔’。”
“什么?他怎么能那么過分?”百里雪鷹咬牙道。
不過,她相信以他占有欲那樣強的性子,這種事情還真做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