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在這種情況,不能感情用事,她要保障她們二人活著。
宋望瀟甩甩被江辭霜攥到發(fā)紅的手腕,忍不住嘆口氣。
都傷成這樣了,還能使用這么大的力氣攥住她,該不該說江辭霜不愧是主角,她暗自腹誹。
眼見天色就要黑下來,宋望瀟不清楚周圍的情況,不知道這里晚上黑下來會不會有其他奇形怪狀的兇獸,現(xiàn)在江辭霜昏睡不醒,她也被南桑打傷,如若遇上兇獸,生還幾率幾乎是微乎其微。
她抬眼看向四周,看到不遠處有一處洞穴,便抱起昏迷的江辭霜朝那黑漆漆的洞穴走去。
宋望瀟先用靈力探查了遍洞穴內有什么什么東西,得到準確的回答后便抱著江辭霜走了進去。
她將江辭霜放在了一處干燥的空地上,去外面砍了些柴放在洞穴中點亮驅散寒冷。
洞外已經(jīng)徹底黑了下來,襯得洞穴內的火光愈發(fā)亮堂,跳動的火焰在宋望瀟的眸中搖曳,映出她眼底一片復雜的情緒。
她看向在身旁躺著的江辭霜,她還是昏迷著,眉頭緊蹙似乎陷入很深沉的夢魘中,身上混沌的魔氣時不時溢散出來,宋望瀟能嗅到空氣中的血腥氣息,眉頭皺了皺,不知道為什么行聽的丹藥江辭霜吃了卻沒有一點作用。
而且她傷得居然會這么重。
宋望瀟眼眸緊了緊,她伸手探向江辭霜的衣領。
她傷得這么重,再不包扎她真的會死的,宋望瀟想著沒再顧慮,解開了她的衣衫。
宋望瀟拿出儲物戒,倒出幾l顆固靈丹,而后抱起江辭霜令她的頭微揚,喂給她丹藥。
“先把這個吃了,把身上的血止住!彼,回應她的只有江辭霜昏迷著喃喃喚著“阿瀟”的虛弱聲音。
宋望瀟低眸,看向她緊閉的雙眼和無措地攥著她衣袖用力至發(fā)白的指節(jié),指尖顫了顫。
“我先給你包扎!彼坏,嗓音凝澀,沒有回應江辭霜的呼喚。
宋望瀟解開江辭霜的衣衫,將沾滿鮮血的衣衫扔至一邊,淡漠的眼睛看向江辭霜,眸子卻忽地一窒,而后抑制不住地猛烈顫動。
江辭霜的身上遍布傷痕,全身上下幾l乎沒有一處完好的地方,新的舊的傷口遍布白皙皮膚,往外滲著血。
宋望瀟渾身的血液凝固,寒氣自她腳下順著她的骨頭蔓延全身,她的手垂在身下麻木了般動彈不得。
就在她怔愣的這些片刻,幾l縷從江辭霜體內跑出的靈氣剛離開她的身子,下一秒就被空氣中濃郁的靈氣包裹絞滅,下一息便在江辭霜滿是傷痕的身體上留下一道嶄新的傷口,與此同時江辭霜蹙眉齒間抑制不住溢出輕吸。
宋望瀟深吸一口氣,呼吸間滿是冰冷的氣息,她深深喘著氣,眼神避開江辭霜的身子,眸子發(fā)著顫。
怎么會這樣?
明明是這個世界的主角的江辭霜怎么會變成這個樣子?她怎么渾身都是傷。
宋望瀟腦中亂七八糟地想著,
垂下的雙手顫顫巍巍地取出丹藥磨碎覆在江辭霜的傷口之上幫她止著血。()
江辭霜,你別再陷入夢魘了,快醒過來。她開口,語氣再也掩飾不住地焦急,心口酸澀,咸濕的海水頃刻灌滿她的心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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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不應該是這樣的,為什么會變成這個樣子。
計劃確實隨著宋望瀟的推測進行,可她卻沒有想到江辭霜居然會變成這副樣子,滿身傷口沒有一處完好的地方,這不在她的計劃之內,甚至可以說不在江辭霜這個人的命運之中,她本該是清冷矜貴的無上仙尊,卻這般狼狽。
宋望瀟顫抖著包裹著江辭霜還在流血的傷口,一種不知為何意的情緒在她的全身蔓延,她有些難受,可現(xiàn)在的江辭霜卻是她被殺死之后蘇醒過來恨不得江辭霜同她一般遍體鱗傷,而現(xiàn)在江辭霜的確變成和她一樣,宋望瀟卻沒覺得暢快淋漓。
她的報復早就已經(jīng)完成,在江辭霜面前親自否定她們之間的記憶,令江辭霜無論百年千年都無法忘卻她離開的那一時刻,而后無論是魔尊還是以后在天道的正軌下飛升上仙,她都陷在痛苦的回憶中掙扎不得。
某種程度上,宋望瀟的確做到了,江辭霜對她戀戀不得,深陷痛苦和懊悔之中,甚至生出執(zhí)念。可她們不應該這么見面,這不是她認識的那個高貴眉目浸染霜雪的江辭霜,她卑微至塵埃里,為了她什么都可以做,甚至不惜去死,忍著靈氣對魔氣本性的吞噬也要來找她。
不應該這樣的。
宋望瀟抱著自己的頭,指尖陷入皮膚里,雙目猩紅滿目悲戚,時至今日,她也看不清隔閡在兩人之間的到底是什么了。
而江辭霜拼命想挽留的,又到底是什么?
宋望瀟抬眼,看著面前閉眼蹙眉的江辭霜一股不明的憤恨涌上心頭,她真的很想就這么掐死江辭霜,而后再把自己也殺了。
可她最終,只是從儲物戒中拿出一套嶄新的衣衫輕柔為江辭霜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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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虛幻幻的場景之中,江辭霜已經(jīng)不知道呆呆看著這虛無的空間多長時間,她揮手,面前的場景出現(xiàn)扭曲,而后迅速復合。
江辭霜出不去,她也發(fā)不出任何聲音,整個人被桎梏在了這里無法行動,猶如沒有自己意識的孤魂野鬼隨風漂泊。
她絕望地閉眼,下一秒耳邊卻猛然聽到徐徐的風聲,吹動她的發(fā)絲,幾l分癢意落在她眉間。
江辭霜心中一顫,竟有些害怕睜開眼睛,她怕睜開眼,看到的還是那片虛無。
直至她聽到了一聲清秀如銀鈴的聲音:“陰筱,今日我們去哪玩呀?”
女人的聲音幽幽落在江辭霜的心中,卻如巨石落入心間驚起巨浪,江辭霜猛然睜開雙眼,入目便是宋望瀟棕栗色的清澈眼眸。
“你在恍惚什么,再不前去集會就該結束了!彼瓮麨t看著她還是怔愣的樣子,有些無奈。
“好了,我知道宗門大會讓你廢了些心神,今日我們便不想這些,跟我走。”說著,她十分自然地牽起江辭霜的手同她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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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相扣。
直至溫熱的觸感傳來,江辭霜這才如夢方醒般恍然驚顫,她看著面前的宋望瀟,呆愣后洶涌的欣喜令她忍不住向前一步緊緊抱住了她。
“怎么了,你今天怎么這般奇怪?()”宋望瀟被她緊緊抱著,有些無措,她還想說些什么,卻感到脖頸處傳來微熱的水漬。
阿瀟。?()”江辭霜埋在她的脖頸,眼角淚珠不受控制落下,她幾l乎泣不成聲,無人能知道此刻的她有多么激動,她再一次看到了滿心愛著她的宋望瀟。
“阿瀟!彼龁≈ぷ樱劢菨駶,一聲一聲繾綣道著自己的愛意,而她的愛只有兩個字。
“怎么了?”宋望瀟聲音有些擔憂,“是不是宗門大會出了什么事,是不是你們宗門的一些老頑固罵你了!”她說著握緊拳頭,一副憤憤不平的樣子。
江辭霜移開臉頰,同宋望瀟鼻尖貼著鼻尖,氣息噴灑在二人身前,呼吸間滿是赤誠的愛意,她的眼眸深情濃至化不開。
“怎么了……唔、”宋望瀟措不及防被女人堵住了唇,承受著女人無法宣泄?jié)饬移珗?zhí)的愛。
我的阿瀟……我的阿瀟……
即使這是夢,她也寧愿沉淪永遠不要醒來。
因為江辭霜的行為,兩人足足晚了許久才來到集會,好在集會還在進行,宋望瀟撅起的唇這才放了下來,她臉頰有些發(fā)熱,倒不是被這街道的火焰映照,是江辭霜幾l乎每時每刻都在看著她,像黏在她身上一般。
宋望瀟視線在四周胡亂瞟著,就是不看江辭霜。
江辭霜緊緊握著她的手,看著面前的宋望瀟忍不住彎唇。
如果可以,她想時間永遠停留在這個時刻。
宋望瀟拉著江辭霜來到了一處賣著面具的小攤,她挑挑揀揀,最終拿了個遮掩半邊臉頰的銀質面具,面具四周用著繁雜的花紋雕制,襯托著宋望瀟的膚色越發(fā)清透。
宋望瀟戴上,看向江辭霜:“好看嗎?”
江辭霜看著她,對上她清澈的雙眸滿目柔情:“好看!
宋望瀟被她的視線看得不禁莞爾,她忽地開口。
“你愛我嗎?”
“我愛你!睅譴乎是在宋望瀟話音還未落時江辭霜就已經(jīng)開口,她的雙眸顫動,言語之間滿是怕宋望瀟不信的擔憂和害怕。
宋望瀟看到她眼底赤誠的滾燙的愛意,有些羞怯地笑了。
江辭霜也忍不住彎唇,只是她還未揚起唇角,卻聽得面前的女人聲音冷漠道。
“你說愛我,可為什么要殺了我?”宋望瀟的聲音突然變得生硬,每一個字似乎是從她的齒間擠出般格外刺耳,包含著恨意。
江辭霜渾身僵住眼眸猝然睜大,冰冷蔓延她的全身,她緊緊盯著面前的人,雙手顫顫,忍不住伸手想要摘下宋望瀟的面具。
“阿瀟……不要開這種玩笑……”她顫著聲音道,心臟似乎四分五裂,卻還是期待宋望瀟的話只是戲弄。
在她說話間,宋望瀟卻已經(jīng)伸手,先她一
她唇角溢著鮮血,清澈的眸子此刻死灰一片,沒有任何生機,卻彎著同方才同樣弧度的笑意,深深刺痛江辭霜的心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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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懷仙尊殺我一人護天下,為保萬生太平圣安,真是一個百利而無一害的計劃!彼_著口祝賀著江辭霜,鮮血不斷從她的唇中溢出,毫未察覺,落在江辭霜手中刺穿宋望瀟胸口的浮冥劍上,悲涼的血滴冰冷刺骨。
“不要……阿瀟不要……”江辭霜怔在原地,看著身前的宋望瀟的生命如枯萎的花般快速凋落,眼前的場景真實到她甚至能聽到摻雜在風中宋望瀟低低的笑聲。
江辭霜目呲欲裂,心口的內丹像裂開般全身傳來劇烈痛意,眉心染血,眼角墜下血淚。
她再一次殺死了宋望瀟,宋望瀟再一次死在了她的眼前,死在她的手中!
“不要走……阿瀟不要……不要說這種話,求你求你!”江辭霜抱著毫無生機的宋望瀟,渾身魔氣肆虐沖撞她的內丹,淬骨的痛意令她身子麻木,可她的心臟卻像被人緊緊攥著般痛到窒息。
江辭霜看著宋望瀟的生命再次在自己眼前流逝,卻沒有任何辦法。
“你殺了我,就不要再說這種話了。”宋望瀟雙瞳的焦距漸漸失焦,蒼白的唇翕動,道出江辭霜最不愿聽到的話,“就當我同你這些日子的記憶,如一場鏡中花水中月,任由它散了吧,從此你我永不相見!
宋望瀟最后看她一眼,神色卻是極其冷漠,好似異常痛恨她們之間的記憶,痛恨她們的回憶,同樣也痛恨著江辭霜。
“不要……阿瀟不要……不要離開我!”江辭霜抱緊宋望瀟,之前被她刻意避開的慘痛回憶,此刻盡數(shù)如萬把刀刃刺入她的心間,她感受到死寂般的絕望。
本就被魔氣緊緊絞著的內丹再也承受不住疼痛,心如刀剜鮮血淋漓,她猛地吐出一口鮮血,竟想就這么隨著宋望瀟一起離開。
痛意令她忍不住睜開眼眸,淚眼婆娑地模糊視線,她隱隱看到宋望瀟清秀的面容正蹙著眉看著她。
阿瀟。
陷在宋望瀟再一次離她而去的痛苦中的江辭霜幾l乎是下意識起身,顧不得全身的傷痛緊緊抱住身前的宋望瀟,渾身發(fā)抖。
“阿瀟……阿瀟……”她只喃喃喊著她的名字,整個人后怕到什么都想不到,她的意識只有宋望瀟,她只能看到江辭霜,只有宋望瀟才能牽扯她的所有感官,占據(jù)她的所有。
還好是一場夢,還好只是一場夢,她的阿瀟還在這里,江辭霜無比慶幸,她緊緊貼著宋望瀟的脖頸,感受著她白皙皮膚下跳動的血液,連同自己麻木的心臟也鮮活了起來。
而宋望瀟只是任由她抱著,即使被她的力氣用力至感覺骨頭快要斷掉也一語不發(fā),她凝著眉,眼底滿是郁色。
待江辭霜猛烈的情緒退散被全身的痛意覆蓋,她的情緒稍稍平復了些,意識到目前的她和宋望瀟的姿勢如此親密而手腕竟沒有像往常一般推開她,腐朽的心中開出一片花田。
可下一秒她卻聽到了宋望瀟極其淡漠的聲音。
“江辭霜,待從秘境出去后,我們便永遠都不要再見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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