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2章 第 22 章
和正規(guī)的賽事不同, 這樣一般由十來支俱樂部開展起來的比賽娛樂性會更強一些,所以才會出現(xiàn)這種奇怪的組隊規(guī)矩。
報上來的十支隊伍中的每一支隊伍都是由兩支隊伍以上組成的,對于他們來說, 打敗對手也許并不是最重要的,戰(zhàn)勝自己才是。
水谷羽京看到多明戈的時候,多明戈正在和另一個四五十歲微胖的中年男人說著話, 他身上穿著白青色的外套,看起來像是某支隊伍的教練。
多明戈看到了水谷羽京,朝著他揮了揮手。
作為未成年人, 水谷羽京跟隨隊伍參加這種類型的比賽是有要求的, 一是要有專業(yè)的教練帶領(lǐng),二是需要家長的同意。
多明戈就是專業(yè)的教練, 關(guān)于家長的同意, 水谷羽京已經(jīng)將水谷父母的書面文件遞交上去了,今天能來也是經(jīng)過審核的。
入畑伸照順著多明戈的視線看向水谷羽京, 第一反應(yīng)和他當(dāng)時看到及川徹的時候差不多,臉長得好。
他上了年紀,也不清楚年輕人里面什么樣的長相受歡迎,但是看及川徹在學(xué)校受歡迎的程度他就知道眼前少年絕對受歡迎的那一類,雖然看起來冷冷的,但現(xiàn)在的小女生應(yīng)該也喜歡這樣的。
“昨天晚上休息得怎么樣?”多明戈笑著問,看起來就像一個慈祥的大叔。
“很好,多謝關(guān)心。”水谷羽京輕輕鞠了一躬,對著多明戈身邊的入畑伸照也淺淺鞠了一躬, 看起來是個十分懂禮貌的孩子, 倒是讓那個入畑伸照有些意外了。
本以為是個很有個性的家伙……
“這位是宮城縣青葉城西高校的教練,也是我的朋友, 這次隊伍中的二傳手和另一個主攻手就是來自那里……”
水谷羽京的話并不多,入畑伸照打量他的時候,他就乖乖地站在那里,是無論長相還是性格都和及川完全不同的類型。
多明戈答應(yīng)入畑伸照的請求也是有原因的,不可否認他將某些令人暈眩的念想寄托在了水谷羽京的身上,但是看著水谷羽京的樣子,總能讓他想起年輕時最熱愛排球的那幾年,沖著最高點撞得頭破血流的幾年。
水谷羽京有極高的才能,他的意識和身體素質(zhì)都在告訴多明戈:沒有人比他更合適了。
青城的那個正選二傳手,是有天賦的,也有決心,但是這兩年都沒有從宮城縣的預(yù)選賽沖出來。
如果那個二傳手三年都無法走到全國的舞臺,那就無法讓人看到他,可是他本身的特性賦予了他的二傳別樣的色彩,還是讓多明戈從這么多人中選擇了他,這才答應(yīng)了入畑的請求。
及川徹,那個池面二傳手,是能讓隊友發(fā)揮出100%實力的二傳手,是真正意義上的二傳手。
多明戈抬起眼看向了水谷羽京,他看到了那雙低垂著的墨綠色的眼睛,那深處隱藏著他真正的樣子。
那就讓他看看,是及川徹二傳手的名號名副其實,還是水谷羽京原本就是這副沒有野性的家犬模樣。
賽前的集合是多明戈第一次讓大家見面,他并不是隨便挑選的人,其中的自由人和兩個副攻手水平都很不錯,曾經(jīng)也在一支隊伍里打過球,防守上的配合也已經(jīng)熟悉了,而且大家都有很強的意識,不是貿(mào)然行動的人。
及川徹和巖泉一是幼馴染,也一直一起打球,彼此間的默契可不是尋常的隊友之間能達到的。
至于水谷羽京,多明戈并不擔(dān)心他的實力,他擔(dān)心的是水谷羽京依舊如此平淡地對待排球,激情似乎不存在一般。
他也許需要一個更優(yōu)秀的、與其他人都不一樣的二傳手。
這樣的地方,與其說是給水谷羽京準(zhǔn)備的舞臺,其實更像是二傳手的舞臺,優(yōu)秀的二傳手作為司令塔組織隊伍前進,優(yōu)秀的武器將在二傳手手中顯露鋒芒。
及川徹已經(jīng)和其他人交流起來了,隊伍里年紀最小的就是水谷羽京了,然后就是及川徹和巖泉一,其他的幾人不是大學(xué)生,就是已經(jīng)工作的社會人。
初見時,就讓人感受到了及川徹的性格中天生就帶著一股讓人無法拒絕氣息,氣質(zhì)干凈,長相也好,至少大家對他的第一印象極好。
巖泉一和水谷羽京站在另一邊,兩個人之間隔了幾步距離。
巖泉一看著笑瞇瞇的及川徹就知道他已經(jīng)在收集各種情報了,畢竟了解對方排球的第一步就是了解球員的性格。
但是巖泉一轉(zhuǎn)頭的時候卻看到了另一個人,他的年紀看起來并不大,和他們大概差不多,甚至看起來還要小一點。
水谷羽京轉(zhuǎn)過頭,發(fā)現(xiàn)了看向自己的巖泉一。
“你好。”巖泉一先開口問候了一聲,坦坦蕩蕩,就像他的性格一樣。
“你好。”水谷羽京老老實實地鞠躬問候。
“誒,巖醬是在背著我偷偷交朋友嗎?”一雙手搭在巖泉一的肩膀上,揚著微笑的臉出現(xiàn)在了巖泉一身側(cè)。
及川徹的視線在水谷羽京的身上停留了一瞬,然后看向巖泉一。
巖泉一將及川徹的手拍開了,一臉嫌棄地看著他。
及川徹抱怨了幾句,揉著紅紅的手背看向水谷羽京:“你好啊,我是及川徹,這次比賽的二傳手。”
水谷羽京看著及川徹的笑臉,微微抬眼,和他那雙沒什么笑意的眼睛對視上了。
“你好,我是主攻手水谷羽京。”
及川徹看著眼前的少年,身高體格看起來都還不錯,不過及川徹最喜歡的還是水谷羽京的眼睛。
明明是令人心醉的湖綠色,但是看起來卻如此令人清醒,像是隱藏在綠色草叢中的野獸。
及川徹是個很麻煩的人,至少他絕對不是他所表現(xiàn)得那樣溫和。同時及川徹也認為水谷羽京大概也是個十分不好搞的人,畢竟這家伙光看臉就和他氣場不合。
水谷羽京感受著及川徹的打量,看著他臉上的笑也同樣感受到了棘手。
及川/水谷:這個人,有點難辦。
水谷羽京對極具個性的二傳手適應(yīng)性比較低,就好像平時都在吃剝好的蝦肉,這一次上餐桌端上來的確是活蹦亂跳的蝦。
當(dāng)然也并不是說具有個性的二傳手不好,一般有自己風(fēng)格的二傳手會和隊伍里的其他人產(chǎn)生化學(xué)反應(yīng),一個隊伍的球風(fēng)也就是這樣產(chǎn)生的。
但是對于他們這樣一支剛剛組成的球隊自然是不可能的,或者說很難。
大家的交流還算順暢,水谷羽京對巖泉一的印象很好,雖然兩個人都不是什么健談的人,但是巖泉一表里如一的屬性倒是很明顯。
巖泉一只知道對方是那位俱樂部教練的學(xué)生,但不清楚才國中畢業(yè),聽他說自己國中剛畢業(yè)時,巖泉一很震驚。
“國中生也能來參加嗎?”畢竟周圍大多都是已經(jīng)工作了的或者在上大學(xué)的學(xué)生,高中生他都沒見幾個。
“國中已經(jīng)畢業(yè)了,有教練和父母的擔(dān)保就好。”換好臨時對付的水谷羽京和巖泉一在一邊熱身。
水谷羽京對年長者會老老實實地用敬語,雖然那看著他的樣子可能會以為他會有點冷漠,但是確實是個很不錯的后輩,至少巖泉一是這么想的。
巖泉一看著水谷羽京那張臉,又想了想及川徹,完全不知道人與人居然還有這么大的差別。
“巖泉前輩,及川前輩是個怎么樣的二傳手。”水谷羽京直起腰看著巖泉一打聽起了及川徹。
說實話,水谷羽京直至今日最不想遇到的二傳手其實是宮侑,能一年級就在稻荷崎那樣的地方擔(dān)任正選二傳手,他的實力自然無法否認的,可是他的個人色彩濃郁,熱愛像熊熊烈火,通過傳遞的球?qū)⑷巳紵M。
水谷羽京看著巖泉一,等待著他的回答。
“他是個好二傳,在球場上你大可以把所有的信任交給他……”
光線在他尚稚嫩的臉上形成明暗光影,在他身上蒙上了一層堅毅的色彩,和他剛剛表型的嫌棄不同,他在提到及川徹這個二傳手的時候,巖泉一的眼中只有最簡單的堅定。
水谷羽京愣了一瞬,然后抿著唇,微微一笑。
“這樣啊。”
水谷羽京轉(zhuǎn)過身,繼續(xù)熱身,沒有繼續(xù)說話,巖泉一看著他的側(cè)影,總覺得他在思索什么。
“不過他的性格真的很差勁,不建議和他深交。”巖泉一補充了一句,讓水谷羽京好奇地回頭看了一眼及川徹。
明明看起來是個挺樂觀溫和的人,為什么巖泉一會這么評價他呢。
“雖然看起來有點輕浮,但怎么說呢……應(yīng)該是個挺溫柔的人。”
“不要侮辱‘溫柔’這個詞,另外,難道你就只覺得他輕浮嗎?”巖泉一拍了拍水谷羽京的肩膀,對著遠處像一只在花叢里亂飛的蝴蝶的及川徹吐槽道。
“……調(diào)皮?”
“你……國文是體育老師教的嗎?”
不,水谷羽京的國文是北信介和阿久井花教的。水谷羽京自己也挺迷茫,總感覺考完國文之后之前學(xué)的那些東西就全部消失了,以至于他會用“調(diào)皮”這種詭異的詞語來形容一個高中生。
*
十支隊伍兩兩比賽,賽前有半個小時的活動時間,足夠給大家熱身了。
比賽要進行一整天,熱身時間里,多明戈帶著眾人去空場地熟悉,入畑伸照將及川徹和巖泉一叫到身前稍微交代了些什么。
多明戈卻什么都沒跟水谷羽京說,對于水谷羽京身上的東西,比起說誘導(dǎo)他,讓他主動去做才是最重要的。
隊伍里的其他人似乎認識水谷羽京,彼此之間也簡單地打了聲招呼。
“他很厲害嗎?”
“噓,他就是之前我跟你說的那個人。”
“那個不利條件下用左手打出內(nèi)角球的?”
“就是他……”
這段談話也被旁邊的及川徹聽到了,只是聽到左手總會勾起他的一些并不美妙的記憶,但看來那個小屁孩還挺厲害。
“好了,大家集合!”
入畑伸照和多明戈并肩站著,將眾人叫到面前。
“大家彼此之間并沒什么了解,賽前的突擊很重要,接下來由二傳手給大家托球,彼此間簡單適應(yīng)一下,自由人去那邊。”
解散之前入畑伸照又強調(diào)了一遍安全,他們沒有替補席,一旦有人受傷就只能棄賽,當(dāng)然不只是他們,大部分的隊伍都不準(zhǔn)備替補席都不深。
多明戈沒帶助手來,給二傳手扔球撿球就只能兩個四五十歲的中年男人來做。
及川徹給出去的球會及時詢問手感,反饋都很不錯,甚至攻手發(fā)揮出了比平時更好的水平。
巖泉一在水谷羽京前面,及川徹給他的球十分果斷,巖泉一也不負眾望揮出了格外漂亮的一球,球飛到對面場地上從自由人的手臂上彈飛。
及川徹看了一眼水谷羽京,抿著唇笑了笑:“我會給你很高的球哦,盡力跳到最高吧。”
及川徹沒有和水谷羽京挺配合過,可是看著他的助跑動作和起跳時的幅度,再加上他事先看過他的摸高數(shù)據(jù),知道他的打點區(qū)域,可是他需要的并不是平常水平。
他需要的是水谷羽京的超越水平!
球從二傳手的手中送出,堅硬的地板在被踩踏時觸感明顯,水谷羽京被送到高處,看著視線中出現(xiàn)的恰到好處的球,比水谷羽京意識更快的是他的動作。
那種類似于刻在靈魂深處的習(xí)慣讓他無法無視這無比適合自己的一球,只要此刻重重地揮下手臂,聚光燈就會籠罩在他身上,勝利與喝彩將與他同在。
啊,又被拉回去了,讓他將關(guān)于排球美妙的記憶再次深深篆刻在心臟上,讓他無法停下扣球的沖動。
這樣的球讓攻手克制不住內(nèi)心的澎湃,真是個厲害的二傳手啊……
瞳孔猛地聚焦,白皙的臉籠罩在部分陰影之中。
在對面場上準(zhǔn)備接球的自由人似乎在某一個與半空中的水谷羽京對視上了,即使墨色的發(fā)絲遮住了他的部分眉眼,但是那種壓迫至極的警告讓他的身體無法動彈。
不要動——
與此同時,球重重地拍在了地上,然后高高彈起,撞上墻壁。
震動聲似乎帶著無法揮散的壓迫和窒息,場內(nèi)除了那聲音的回蕩就只剩下一片寂靜了。
自由人后知后覺地轉(zhuǎn)過頭看向那顆慢慢停下的排球,心中滿滿都是后怕,如果那一球是拍在了他的身上,他絕對會死的。
落地的水谷羽京轉(zhuǎn)過頭看向及川徹,他無法否認,世界上可能沒有人比及川徹更適合做二傳手,這家伙名副其實。
及川徹看著水谷羽京,勾唇再次露出了微笑,只是的笑這次卻展現(xiàn)了十足的攻擊力。
“該死的天才。”
入畑伸照看著那個年輕的攻手,還沒有從那一球之中脫身,等他看向多明戈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他露著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再次看向那個黑色頭發(fā)的孩子,入畑伸照動了些心思,視線又落到了及川徹的身上。
如果這個孩子能進入青葉城西……
“小羽京,前輩的球怎么樣?打得還順心吧。”及川徹十分自來熟地上前攬住了水谷羽京的肩膀,詢問起了剛剛的那一球。
“前輩不是看到了嗎。”水谷羽京也看到了,他從及川徹的傳球上看到了不亞于宮侑那種張揚情感更復(fù)雜的東西,熱愛、努力,還有痛苦以及執(zhí)拗……
及川徹沒有說話,臉上也沒有了笑容,側(cè)過頭看著水谷羽京目視前方平靜的樣子有些火大。
“你……”
“前輩很厲害,未來想成為職業(yè)嗎?”水谷羽京突然轉(zhuǎn)過頭說了這么一句話,把及川徹原本要說的那些話結(jié)結(jié)實實地堵在了喉嚨里。
未來?職業(yè)?
但是排球需要的并不僅僅是厲害,有時候需要的更是一點點決心,一點點堅定。
就像是及川徹此時的猶豫一樣,水谷羽京自從來到這個世界大部分的時間都在猶豫。
不過那種能讓人繼續(xù)向前的東西水谷羽京自己都不知道從何處尋找,又如何來告訴及川徹呢,他能做到的就是年輕的時候做一些不后悔的事情,然后在未來的某一刻停下腳步罷了。
“嘛嘛,未來的事情還是留給未來說吧。”及川徹笑著,將這個問題輕輕揭過。
及川徹的傳球很好,水谷羽京走到一邊,看著他給別人的傳球,及時地詢問然后根據(jù)反饋繼續(xù)改進。
及川徹不是天才,但是他不想否認自己有天分,如果連自己都認為自己沒有才能的話,那這輩子就只能走到這里了。
遇到巖泉一的時候水谷羽京叫住了他,巖泉一轉(zhuǎn)過身看著水谷羽京,等著他開口。
“及川前輩的同齡人中有天才的存在嗎?”
“有一個小兩屆的后輩二傳手……”
“請問是怎樣的二傳?”
“大概……精度很高,球感也很好,就是性格有點問題。”
水谷羽京笑了笑,朝著巖泉一道謝。
在比賽之前,水谷羽京和及川徹沒有再交談一句,巖泉一也看出了及川徹有心事的樣子。
“及川,接下來有比賽,你在想什么?”巖泉一站在及川徹的身邊,叉著腰開口詢問他。
及川徹只是眨了眨眼,用開玩笑一般的語氣調(diào)侃起了巖泉一,巖泉一卻沒像剛才那樣氣急敗壞的給他一拳,而是十分冷靜的伸出手,重重地在他背上拍了一巴掌。
“不要把球場當(dāng)成你自己的游樂場。”巖泉一說完就離開了,及川徹看著巖泉一離開的背影,慢悠悠地套上自己的外套。
水谷羽京打出那一球的時候及川徹說不清楚自己心里是什么情緒,那樣的身影他也曾在無數(shù)天才身上見過,但唯獨水谷羽京給了他一種別樣的感覺。
仿佛觸不可及的夢就在眼前,就在觸手可及的眼前,隨著他揮下的那一球然后變成現(xiàn)實,可是等他回過神來,看到的只有那雙墨綠色的眼睛,還有那一句關(guān)于未來的詢問。
似乎站在他面前的并不是一個國中剛畢業(yè)的少年,而是一個穿著球服在球場上歷盡滄桑的強者……
想到這里及川徹也不禁贊嘆自己的想象真是可笑,搖了搖頭,將最后的拉鏈拉好。
熱身結(jié)束,他們要準(zhǔn)備上場了。
他們第一輪的對手是神戶那邊俱樂部組成的隊伍,體格都比較好,有一個主攻手近兩米,看起來十分有氣勢。
“都是剛組成的隊伍,大家都一樣,上場的時候不要慌張,一切以二傳手的指揮為主。”
多明戈給眾人再嘮叨了一遍,最后一句話的時候看向了水谷羽京,意思很明顯,讓他聽從及川徹的安排。
水谷羽京捏了捏手臂上的肌肉,緩慢地活動著手腕,他并沒有胡亂湊合發(fā)揮的想法,那是對及川徹的不尊重。
恰好他也有點想和及川徹配合試試,看看他的水究竟有多深,只是希望,及川徹能忍耐住。
“小羽京,做好準(zhǔn)備了嗎?”
“嗯,前輩請放心吧。”
水谷羽京沒有帶護膝,流暢光潔的雙腿還帶著少年人的清瘦,站在場地的一角,看起來更像是走T臺的模特。
“那還是個小孩子吧,年紀也太小了。”
“既然能上場手續(xù)自然都是有的,而且?guī)ш牭氖蔷┒嫉亩嗝鞲辏羌一锊粫鷣y安排一個小孩上場的。”
場外的觀眾多少認識多明戈,近十年他都在關(guān)西地區(qū)活動,以前參加比賽,后來帶領(lǐng)俱樂部的成員參加比賽,還算有些名氣,要不然入畑伸照也不會找到他。
“要上場了。”及川徹穿著印著一號的紅色背衫,巖泉一二號,水谷羽京三號,排得十分隨意。
紅隊先手,站在一號位的及川徹已經(jīng)做好了發(fā)球的準(zhǔn)備,眾人都沒見過及川徹的發(fā)球,但是作為一個出色的二傳手,站位也最先把他安排在一號位也自然說明了他的發(fā)球還不錯。
水谷羽京站在前排,隔著網(wǎng)和對面的副攻手對視了一眼,是個長相有點兇的大胡子,有點讓他想起上次一起打球的后藤,后藤雖然長得兇悍,但人卻十分溫和。
大胡子是副攻手,看了看往對面的少年,咧開嘴笑了笑,只是他即使是笑起來也有些兇悍,把水谷羽京旁邊的副攻手都嚇到了。
水谷羽京眨了眨眼,禮貌地朝著網(wǎng)對面的人點點頭,也算是問候了。
總感覺喜歡打排球的都沒有壞人……水谷羽京默默地想著。
哨聲吹響,及川徹站在發(fā)球線外,拍著手中的球,在合適的時機開始助跑。
藍黃相間的球從他的直接跳起,在空中拋出弧線,及川徹的雙臂從身后揮動,像翅膀。
他的視野之中從始至終只有排球,等待著手臂揮下的最佳時機,然后重重的一球就落入了對方的場地之中。
無觸得分!
“nice——”站在網(wǎng)前的水谷羽京像是條件反射地說出了一句“nice”,看著對面人震驚的樣子,抿著唇,神色輕松。
水谷羽京身邊的副攻手有些意外,但是看到身邊的水谷羽京平靜的表情,又有些疑惑,為什么這個人對這樣的發(fā)球不感到意外呢?
是早有預(yù)料?還是他的發(fā)球更厲害?
入畑伸照看著場上的幾人,看著及川徹依舊實力在線的發(fā)球,微笑著點了點頭。
對面的人也沒想到那個高中生居然這么厲害,也難以想到現(xiàn)在的高中生已經(jīng)是這種水平了嗎?
“那人好像是他們隊的二傳。”
“這么有攻擊性的二傳啊,真是麻煩啊。”
及川徹的第二球被對方的自由人接起來了,但是位置并不好,二傳跑動很大才將這球托起,交給前排的主攻手。
那個主攻手一開始沒什么存在感,但是他的那一球確實很厲害,力道大把攔網(wǎng)副攻手的手都拍開了,然后落到地上。
水谷羽京站在另一側(cè)的二號位,并未參與到攔網(wǎng)之中,但看著這一球還是隱約察覺到了這些對手有些棘手。
位置輪轉(zhuǎn),下一球由對方發(fā)球,被自由人穩(wěn)穩(wěn)地接了下來送到了及川徹的頭頂。
水谷羽京看著球的方向后撤,準(zhǔn)備助跑。
也許這一球并不是他的,但是為了給其他人鋪路,就算是隊伍里的王牌也要心甘情愿地做優(yōu)秀的誘餌。
及川徹將球傳給了巖泉一,從小到大的配合讓這一球漂亮至極。
甚至場外的人都能清楚看出來二傳手和那個擊球的主攻手大概是配合很久的隊友,這樣完美的配合絕不是一朝一夕練成的。
“nice!”水谷羽京落地之后又來了一句,活像個按照固定程序刷存在感的機器人。
及川徹和巖泉一碰了碰拳,再次看向?qū)γ妗?br />
果然這里的比賽和平時的還是有差別的。
他們的體格強壯,經(jīng)驗也豐富,組織進攻的策略也多,和學(xué)校里的練習(xí)賽完全不一樣,也怪不得入畑老師要他們來這里見見世面。
比賽的節(jié)奏很快,節(jié)奏也還算輕松,但是及川徹總覺得有些地方很違和,就像是暴風(fēng)雨之前的平靜,他總覺得什么東西要來了。
再次輪轉(zhuǎn)最一開始站在二號位的水谷羽京也輪轉(zhuǎn)到了一號位。
“這個3號剛剛有進攻過嗎?”
“沒有吧,除了那張臉沒什么印象。”
水谷羽京站在發(fā)球線后方,等待著工作人員將球給他。
站在場上的時候總覺得時間過得很快,可是站在發(fā)球線后的時候又會覺得時間過得無比緩慢。
發(fā)球是完完全全屬于發(fā)球員的時間,站在這里不僅可以看到所有對手,還能看到自己的同伴。
說實話,水谷羽京不喜歡發(fā)球,看著別人后背時總會給他一種被人拋下的感覺。
似乎球場上沒有他的位置……
工作人員把球拋給水谷羽京,他牢牢地將球扣在手中。
真是柔弱至極的幻想啊。
尖銳的哨聲在耳邊響起,淺淺刺痛了耳膜。
水谷羽京關(guān)于排球從始至終都沒有質(zhì)疑過一件事情。
他單手將球高高拋起,看著它自由滑翔的樣子,助跑,然后躍起,揮動雙臂。
那就是在這個年紀,他超強的。
手掌與排球接觸的那一瞬間發(fā)出的悶響似乎從空氣之中蔓延到場上所有人的四肢百骸。
場外的人震驚地看著這一切,剛剛似乎有一道氣浪從他們面前劃過,那氣浪的末端綴著一顆球。
地板與球碰撞,堅硬的木質(zhì)結(jié)構(gòu)將它彈起,彈到觀眾席上。
零散坐著人的觀眾席上鴉雀無聲,還沒有從剛剛那一球之中回過神來。
及川徹看著對面人一臉震驚的樣子,臉上的笑容輕浮又欠揍。
“這可是天才啊,沒見過天才的嗎?”
及川徹的話剛說完,巖泉一的拳頭就在他頭頂落下來。
“麻煩閉上嘴吧。”
巖泉一雖然震驚這一球的威力,但是他對水谷羽京的印象極好,也看不慣及川徹一副欠揍的陰陽怪氣模樣。
“iwa醬你在做什么!好痛的。”
“畢竟是你總把天才天才什么都放在嘴邊,容易惹人不爽的。”
及川徹雖然嘴上這樣說,但他卻從未否認過天才的努力。
無論是牛島還是水谷羽京,如果用簡簡單單的“天才”二字來囊括,大概才是真正的侮辱吧。
可是及川徹的努力又是誰可以否認的呢?他只是有些不甘心罷了。
當(dāng)大家都以為這樣的發(fā)球不可能復(fù)刻的時候,水谷羽京卻結(jié)結(jié)實實用相同的發(fā)球拿下了四分。
力道和角度無可挑剔,他的手臂和身體簡直就是上帝賜予他最直接的排球才能。
而那個只有臉讓人有點印象的3號也成功讓在場的所有人記下了他的名字——水谷羽京,一個國中剛畢業(yè)的學(xué)生。
水谷羽京發(fā)球結(jié)束之后,及川徹開始組織水谷羽京大量參加進攻了。
隨著水谷羽京在場地中一次次地躍起,及川徹終于發(fā)覺到了不對勁。
在第一局的后半場之中,水谷羽京成為最活躍的那個人,他們也成功地拿下了第一局。
“后半場好像都是那個3號在扣球誒。”
“畢竟很厲害啊,我要是二傳手的話也一定會使用他的。”
聽著觀眾席上的談?wù)撀暎按◤啬缶o了手中的毛巾。
‘我要是二傳手的話……’要是真正站在場上就不會那么說了,因為那家伙完全是在脅迫二傳手,及川徹狠狠地想著。
中場休息的時候,及川徹坐到了水谷羽京的身邊,看起來略顯孤僻的水谷羽京身邊什么人都沒有。
“你國中是在哪所學(xué)校?”及川徹臉上的笑有點假。
“兵庫縣笛根九中。”水谷羽京大概猜出了他想詢問自己國中時期關(guān)于排球的成績,于是他又補充了一句:“我國中時沒有參加排球社團。”
“沒參加?”及川徹有些意外,很難想象這樣的一個人居然沒有參加社團。
“我不知道要不要打排球,有些事情有人覺得開頭難,有人覺得過程難,有人覺得結(jié)果難……”
水谷羽京低垂著眼睛,沒有再對及川徹說些什么,只是抿著唇
及川徹和宮侑不一樣,從排球上來看就能看出來,宮侑的熱愛和天分讓他成為一個十分有名的天才,及川徹不是傳統(tǒng)意義上的天才,但他是堅韌的,但是誰也不知道這份韌勁會不會在未來某一天消耗殆盡。
前進或后退都是艱難的選擇……
水谷羽京似乎從及川徹的身影中看到了他未來某一刻的樣子,同過去的自己相似。
“‘排球很開心’這件事情我有時候會忘記……然后在某一刻又想起來,之前的心情很復(fù)雜嗎,但是今天我很開心。”
水谷羽京站起身,平靜地看著前方。
“既然是值得開心的時刻,那就請繼續(xù)把球傳給我吧。”
及川徹坐在原地,看著水谷羽京,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壓迫感,明明還只是一個小屁孩,就敢這么使喚他,真是不要命了。
“不要不要,就不把球傳給你,我傳給可惡的iwa醬都不傳給你!”及川徹坐著鬼臉,語氣十分欠揍地看著水谷羽京。
巖泉一在不遠處聽到了及川徹“yada yada”的聲音,回頭看了一眼,完全不想摻和進去。
水谷羽京轉(zhuǎn)過頭看著及川徹,終于明白為什么之前巖泉一說他的性格差了。
這家伙,簡直輕浮又欠揍,也不怪巖泉一總是拿他出氣了。
及川徹還在做著鬼臉,完全是一副小學(xué)生的樣子。
水谷羽京選擇不理他了,及川徹就湊到水谷羽京面前繼續(xù)展現(xiàn)自己討人厭的能力。
及川徹并未像賽前說的那樣沒有把球傳給水谷羽京,他是場上的司令塔,場上的所有人都聽從著他的指揮。
可是每當(dāng)水谷羽京跳起來的時候,那種“把球傳給我”的呼喚似乎就會響起,及川徹,無法抑制將視線放在他身上的沖動。
可惡的天才,是在把他當(dāng)工具人嗎?從剛剛開始就是,及川徹?zé)o法克制將球傳給水谷羽京的沖動。
他在被一個主攻手壓制著!他又怎么可能甘心地等待著水谷羽京的光芒蓋過他的風(fēng)頭。
巖泉一和水谷羽京的進攻是他們隊伍主要的得分手段,時不時副攻手的出其不意也能拿到不少的分數(shù),很難想象,這樣一支和諧的隊伍居然是一支剛剛組成的隊伍,而且其中絕大部分都是因為及川徹。
但是場外的教練還是看出了些許問題,多明戈和入畑伸照都看出了水谷羽京和及川徹之間的摩擦。
多明戈也將視線放到了及川徹身上,那個孩子身上所展現(xiàn)出來的領(lǐng)導(dǎo)能力確實厲害,球技有被反復(fù)打磨的痕跡,即使是在水谷羽京這種只要發(fā)動起來就格外具有存在感的主攻手下也閃著自己的光芒。
是一顆罕見的寶石。
如果他們能夠在一支隊伍里也算是相互成就了。
殊不知,他旁邊的入畑伸照已經(jīng)打起了水谷羽京的主意,他知道對方國中剛畢業(yè),這個時間節(jié)點很緊迫,但是還有機會,只要有機會就要試一試,說不定……
水谷羽京的后排攻擊打點很高,甚至要比前排進攻的打點還要高,了解到這一點的及川徹?zé)嶂杂谧屗扔鹁┌l(fā)揮出自己更強的實力。
“真可怕啊,藍隊已經(jīng)是一支很不錯的隊伍了,如果放在其他組完全可以晉級……”
“但是卻遇到了紅隊,綜合實力很高的二傳手和攻擊犀利的兩個主攻手。”
水谷羽京站到了網(wǎng)前,再次看到了那個大胡子,原本滿臉兇悍的男人,現(xiàn)在快哭出來了。
及川徹看到了水谷羽京看向?qū)γ娴膭幼鳎驹诎l(fā)球點的他身上籠罩著球館里的燈光,光線在面上形成陰影,有些陰沉。
水谷羽京在壓迫他,明明他才是主導(dǎo)的舉球員,可是只要水谷羽京跳起來的時候,他就似乎從他的方向聽到了無法抗拒的召喚。
一個優(yōu)秀主攻手會讓二傳手忍不住把球傳給他,但是及川徹并不想被掩藏在水谷羽京的光芒之下,他才是這個隊伍真正的主宰……真是麻煩死了!
水谷羽京看著眼前情緒復(fù)雜的大胡子,抿著唇輕輕地笑了起來,眉眼壓低,即使他看起來沉靜,即使他時常被情緒困擾,但誰都無法否認水谷羽京在球場上的價值。
“排球,是要會吃人的。”
悔恨、不甘、痛苦和喜悅,從別人身上吞噬來的技能和經(jīng)驗要消化,要適應(yīng)別人的壓迫,然后張大嘴將一切吞噬掉……
成長無處不在,成長就是這樣的過程。
及川徹咬著牙,將球高高拋起,對面的自由人嚴陣以待,看著及川徹的動作久久不敢粗心松懈。
揮動手臂球被快速地擊飛了出去,對面的小自由人眼神有一瞬間的迷茫。
“啪──”
球砸到了水谷羽京頭旁邊的球網(wǎng)上。
水谷羽京:……
“啊──沒砸到!”
“喂,你小子剛剛是在說沒砸到對吧!”水谷羽京轉(zhuǎn)過頭吼了一聲。
多明戈在場外哈哈大笑,他還是第一次見到情緒這般外露的水谷羽京,至少在之前的比賽中時水谷羽京從始至終都是一副平淡的樣子,似乎沒有任何可以引起他注意的。
看來水谷羽京很喜歡及川徹啊。
這場比賽即使對手并不是很棘手,但還是讓及川徹花費了很多心力,進攻的組織,還要回應(yīng)水谷羽京那個麻煩精,雖然那小子一句話都不說,但是視線也好,身上的氣場也好,根本不給人喘息的機會。
巖泉一今天打得很盡興,及川徹那個討厭鬼一直糾纏著水谷羽京,根本沒時間來煩他,而且有水谷羽京分擔(dān)進攻的火力他也可以充分準(zhǔn)備進攻的時間。
他今天的狀態(tài)簡直好得不得了!
比賽結(jié)束了,巖泉一站在一邊喝著水,一邊擦拭著身上的汗水。
“你剛剛是在謀殺我吧!”水谷羽京揪著及川徹的衣領(lǐng),及川徹把手拍到了水谷羽京臉上。
“啊?那是失誤失誤!什么是失誤你懂不懂。”
“砸死我的失誤?”
多明戈看兩個人都挺有分寸的就沒去管,水谷羽京揪著及川徹的衣服,及川徹揪著水谷羽京臉,嘴上誰都不愿意放松,活像兩個小學(xué)生。
及川徹看不慣水谷羽京,水谷羽京也看不慣及川徹,但是兩人又無法否認對方確實球打得好,就只能揪著剛剛的話題來回找對方的麻煩。
兩個人越鬧越激烈,場外的人也注意到了。
“喂喂,那邊二傳手是和主攻手打架呢嗎?”
“什么情況?”
入畑伸照只是一會兒沒看到這兩個家伙就打到一起了,看向兩個少年糾纏在一起的時候,入畑伸照都感覺眼前一黑。
“多明戈,動一下手沒關(guān)系吧?”
“哈哈哈,沒關(guān)系的,難得看到那孩子這么開心!”
入畑伸照看著水谷羽京,瞇了瞇眼睛。
“及川徹,不要捏我鼻子!”
“你先把我頭發(fā)松開!”
……請寬恕他眼拙,他是看不出來水谷羽京有高興的樣子。
“巖泉一!”
“嗯?”
“去把他們倆分開。”
“哦斯。”
及川徹和水谷羽京被巖泉一分開了,水谷羽京的臉頰和鼻子紅紅的,及川徹的頭發(fā)和衣服亂糟糟的。
第023章 第 23 章
其實比賽的時間很短, 短到一天就全部都結(jié)束了,他們的隊伍雖然厲害,但是與技巧和經(jīng)驗更豐富的社會人相比, 還是差了點。
比賽輸了,大家的心里多少還是有些不舒服的。
巖泉一的性格很好,他說著類似于安慰的話, 氣質(zhì)穩(wěn)重,可靠的像大哥一樣,原本不怎么認識他的小自由人感覺下一秒就要跪下叫他“阿尼給”。
及川徹站在入畑伸照身邊, 臉蛋還有些紅紅的水谷羽京在多明戈身邊, 兩個人隔著八丈遠,好像彼此的氣息都最好不要碰到。
水谷羽京總是能在及川徹身上看到自己上輩子的身影, 雖然他們一個是二傳手, 一個主攻手,但是水谷羽京還是感受到了及川徹有些執(zhí)拗壓抑的性格。
他總是把“天才”掛在嘴邊, 大概是因為他也曾對某些令人震撼的新秀感到恐懼過。就像是以前的他一樣。
看著那些天賦比自己好的人,站在自己的位置上,令人驚嘆的、漂亮的球從他們的手上飛出。
或壓抑,或痛苦的心情時常在心間涌起。
只是那個時候的他很清楚,自己無法繼續(xù)站在球場時因為身體素質(zhì)在下降,那是無法避免的,是作為職業(yè)運動員無法避免的被拋棄的瞬間,無關(guān)自信的崩塌,那只是無法避免的自然規(guī)律, 但是及川徹大概和他是不一樣。
他在無比青春稚嫩的年紀就遇到了來自外界的擠壓, 要想在這樣的環(huán)境里塑造自我是很難的。
“你很喜歡及川徹嗎?”
“不,我挺討厭他的。”水谷羽京十分果斷, 但是他的眼神清澈,并沒有多少厭惡。
多明戈沒有拆穿他,只是抬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但笑不語。
破碎之后的再重鑄,是成長中抽絲剝繭的痛,別人無法插手,及川徹是前進亦是后退都和他沒有任何關(guān)系……水谷羽京這樣想著。
多明戈見到的人多,看得出來水谷羽京嘴硬心軟的性格。
比賽中,水谷羽京一直在激發(fā)及川徹的野心,壓制他,還一定要讓他感受到,弄得他火大,然后又聽從他的安排,心甘情愿做他的刀,做他的誘餌。
他似乎在以另一種方式告訴他,即使是他這樣頑劣的家伙也是能夠成為他使用的工具的,將這些傳遞給二傳手,告訴他一直這樣下去就好了。
水谷羽京去找?guī)r泉一要聯(lián)系方式了,及川徹不知道在做什么,入畑伸照走到了多明戈身邊。
“今天結(jié)束了,感覺怎么樣?”
“很有意思的比賽。”
入畑伸照看向了水谷羽京的方向,打聽起了那個少年的信息。
“如果想讓他加入青葉城西大概不可能了,除非他落榜。”
“難道他報考的也是排球強校?”
“嗯,兵庫縣縣內(nèi)的豪強,被稱為最強挑戰(zhàn)者的稻荷崎。”
“哎呀哎呀,還真是當(dāng)頭一棒啊。”入畑伸照嘆了口氣,但還是請求多明戈留意一下水谷羽京的升學(xué)問題,如果落榜了,他們青城十分樂意接納他。
雖然和稻荷崎相比,青葉城西確實不夠看,但入畑伸照并不了解水谷羽京的成績,許多排球上的天才在文化課上也并不是很擅長,要是水谷羽京也是如此他們說不定也能抓住機會。
入畑伸照看著不遠處與巖泉一交談的水谷羽京,心里空落落的。
是個好孩子,要是來到青城,大概會成為及川巖泉他們的好伙伴……
“前輩一直都待在宮城嗎?”
宮城離京都太遠了,要是在東京倒還好。
“嗯,大部分時間在那邊,這還是我第一次來京都打比賽。”巖泉一和水谷羽京已經(jīng)加上了郵箱。
“這樣啊,看來下一次要一起打排球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了。”水谷羽京感嘆了一句,畢竟關(guān)西和東北地區(qū)隔得是有點遠了。
“你高中要去哪所學(xué)校?”
“稻荷崎。”
“豪強啊,到時候就全國見吧。”
明明是用很平淡的語氣說出來的話語,但放在巖泉一身上卻格外的帥氣,相比于及川徹,水谷羽京現(xiàn)在完全覺得巖泉一才是最帥的那個。
對于高校的排球強者水谷羽京知道的并不多,他只知道稻荷崎是強校,上次去東京時和潔子姐看的那場春高勝者是東京的井闥山,除了這些,其他的他大抵也知道一些,但思來想去也想不起那些強校的名字。
及川徹不知道什么時候來到了巖泉一的身后,聽著兩人的談話有一瞬間的恍惚。
青城,已經(jīng)多久沒有進入全國了……
“全國啊,想想就是很大的地方,要去那里可是要付出很多的東西的,你說是嗎,及川徹。”水谷羽京看到了湊過來及川徹忍不住開口調(diào)侃起他來。
巖泉一轉(zhuǎn)過頭果然看到了站在自己身后的及川徹,他一臉別扭,大概是看到了兩個人聊天故意湊上來的。
“什么什么?沒禮貌的家伙,后輩怎么能把前輩的名字念得這么字正腔圓?”及川徹很不爽,為什么水谷羽京對iwa醬這家伙這么尊重,對自己這個不僅帥氣打球還厲害的前輩這么沒禮貌。
而且剛剛還對著前輩動手,是叛逆期嗎?
對于及川徹的廢話水谷羽京一點都不想理會,現(xiàn)在的他已經(jīng)完全能夠理解到一開始巖泉一說他脾氣不好的用意了。
要是和這個人牽扯上的話,心情大概會變得很差。
“……我是垃圾嗎?你們兩個為什么要用那樣的眼神看我!”
及川徹站在巖泉一和水谷羽京面前無能狂怒,巖泉一也就算了,為什么水谷羽京也要用那懷中看傻子的眼神看他?
是因為他剛剛朝著他的后腦勺發(fā)球了嗎……
好吧,他承認他是故意的,但是那不是沒砸中嗎,更何況剛剛他精心吹的發(fā)型可是被水谷羽京弄得亂糟糟的,捏水谷羽京臉的時候,他根本不敢用力的好吧……
兩個人沒有理會旁邊的及川徹,繼續(xù)交談著。
離開的時候及川徹氣憤地跑到水谷羽京面前,伸手問他要郵箱。
“還要等著及川大人親自來要郵箱,你是和家長對著干的叛逆期小屁孩嗎?”
及川徹剛剛可是看得清楚,水谷羽京可是向巖泉一詢問了郵箱的,到了自己這里,怎么都快分開了也不要呢?還要讓他親自開口,真沒面子。
“不是想著高高在上的及川君大概不想和我這種庶民做朋友。”水谷羽京語氣有些懶散,大概是打了一天的比賽有些困乏了,說著話他還是拿出了提前寫好的郵箱交給了及川徹。
及川徹的性格說不上多差,水谷羽京喜歡他的傳球,如果拋開他想沖著自己后腦勺發(fā)球不看,他大概是愿意和對方成為朋友的。
“小羽京,總有一天我要把球拍到你的臉上。”及川徹將紙條收了起來,抬起頭看向了水谷羽京。
他不是在開玩笑,對于眼前這個比自己小兩歲的少年,及川徹真心實意地將他作為一個對手來看待。
水谷羽京足夠強,強到讓及川徹給他的傳球中都帶上了他的全部氣力,水谷羽京在球場上表現(xiàn)出來的一切及川徹清清楚楚。
他在帶領(lǐng)著二傳手,將二傳手送出去之后又甘愿回到二傳手的身后,跟著他的腳印走。
及川徹也無法形容眼前的人究竟給他帶來什么感受,他只知道,他是強者……
強者,是要打敗的。
入畑伸照帶著巖泉一和及川徹離開之后,水谷羽京坐在場館外面的階梯上看著落下的太陽,瞇了瞇眼睛。
有時,他會忘記排球的快樂,但是只要停下腳步仔細想想,過去所有瞬間的快樂就會再此將他盈滿。
及川徹身上的熱愛、努力與執(zhí)拗讓水谷羽京停下腳步駐足,只是這片刻,過去無數(shù)由排球帶來的快樂開始慢慢在心底復(fù)蘇了。
隨之消失的,是水谷羽京心底最后的一絲猶豫。
以前總是在想,這排球是非打不可嗎?現(xiàn)在,他終于有了一個無比堅定的答案:他必須去打排球,那曾是他生命的一切快樂,現(xiàn)在,他只要延續(xù)下去就好了。
慢慢地、一步一步的、一球一球的……
橘色的光芒將一切事物籠罩上了一層暖色,水谷羽京在階梯上坐到很久,直到天際開始蔓延沉沉的黑才起身離開。
今天過去了,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這天晚上水谷羽京睡在多明戈教練提前訂好的酒店里,一夜無夢。
第二天水谷羽京趕了早班車回到了家里,最近稻荷崎高中那邊也要公示錄取成績了,水谷羽京雖然不緊張,但是父母卻很緊張,恨不得一天問八百遍。
放榜的那天水谷羽京和阿久井花一起去的,都沒有讓家長去,水谷父母就在家里等著消息,簡直是坐立難安,生怕水谷羽京沒考上。
但是事實證明努力是有用的,水谷羽京擦邊進入了稻荷崎,他的國文再少考兩分就得落榜了。
消息傳到家里的時候水谷父母已經(jīng)高興得快瘋了,抱著水谷羽京轉(zhuǎn)來轉(zhuǎn)去,倒是把他給逗笑了。
等他從喜悅中抽出身之后,他看著窗外漸漸復(fù)蘇的景色,想起了北信介。
啊,想和他說說關(guān)于昨天的那場比賽,說及川徹和巖泉一,說稻荷崎……
只是不知道他在不在……
北信介看著光潔的走廊木質(zhì)地板,將手中的抹布洗干凈放在了一邊,北奶奶在菜園里打理,院子里就只有北信介一個人。
水谷羽京從圍墻剛露出腦袋,就被北信介看到了。
“做什么?”
“我考進稻荷崎了哦!”水谷羽京的語氣里似乎帶上了些許得意。
北信介歪了歪頭,看向水谷羽京的方向:“考進稻荷崎,很難嗎?”
“……”
他錯了,不應(yīng)該跟一個連不及格都不知道的人說這種凡人的痛苦。
“不過,我們又能在一個學(xué)校了。”
北信介微微笑了起來,陽光下他的眼睛金燦燦的像極了流動的金色寶石。
是啊,和北信介又能一起上下學(xué)了,就像是以前一樣。
“京都的梅花開了,要一起去看嗎?”
第024章 第 24 章
“所以, 為什么要叫上我啊?”
“北讓我叫上你的,要不然你以為我想和你去嗎?”
阿久井花的假期有補習(xí)班,本來就煩, 現(xiàn)在還被水谷羽京找上門了,更煩了。
“京都的梅花開了?”
“大媽,現(xiàn)在已經(jīng)三月份了, 都快凋謝了。”
水谷羽京在阿久家的客廳坐著,還帶來了水谷媽媽準(zhǔn)備好的水果。
“你就不會拒絕他嗎?明明知道我不想去吧,還找上門來, 平時你遇到不想做的事情時不是直接就拒絕我了嗎?”
水谷羽京想了想, 他似乎很少拒絕北信介的提議,無關(guān)內(nèi)容, 就只是單單不想拒絕他。
“我就來問問, 你要是不去,我回去告訴信介不就好了。”
阿久井花果斷地拒絕了, 她還是更愿意待在家里休息,而且補習(xí)班那邊也騰不出來空。
“我就不去了,還是你們兩個去吧。”阿久井花打開了一罐果汁坐在沙發(fā)上百無聊賴的說著,她還要預(yù)習(xí)高中的學(xué)業(yè),還有沒打完的游戲、沒看完的小說……沒那閑工夫跑到京都看快凋謝的梅花
不過她也想起了水谷羽京報了京都的排球俱樂部,春假期間難道很閑嗎?于是就開口詢問了一句
“倒也不是很閑,只是有比賽的時候去看看,平時的基礎(chǔ)訓(xùn)練在家里也能完成的。”
說著水谷羽京就站起了身,準(zhǔn)備離開了。他來本來就是為了親自問問阿久井花要不要一起去, 如果不是北信介提起, 水谷羽京是絕對不會邀請阿久井花的。
如果可以,那個家伙似乎愿意一輩子不離開家門。
“多少運動一下, 總是待在家里會變臭的哦。”
“滾!”
將阿久井花的回答帶給北信介之后,北信介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他對阿久井花的印象一向很好,努力上進,是個很優(yōu)秀的人,但水谷羽京每次聽到這些表情都會變得很奇怪。
很快就到了要去京都的那天,水谷羽京背上背包換好鞋子就準(zhǔn)備出門了,突然口袋里的手機響了一聲,打開一看,是角名倫太郎發(fā)來的照片,拍的是名古屋城。
水谷羽京給予的評價是:莫名其妙的。
他可不相信角名倫太郎會淪落到和自己分享日常的地步,那個小眼睛的狡猾狐貍一定憋著一肚子壞水。
只是水谷羽京并未將其放在心上,反正正在沉浸在名古屋城的角名倫太郎總不至于飛到兵庫縣把他打一頓吧。
水谷羽京照常出門了,轉(zhuǎn)身來到了北家的院子里。
只是寬敞的院子里站著的不只有北信介,還有水谷羽京十分不想看到的兩個人——宮侑和宮治。
麻煩精怎么都在這?
尾白阿蘭似乎已經(jīng)從水谷羽京的眼睛里看出了死氣,他抓住水谷羽京的肩膀,晃著他。
“千萬別死啊,我知道你很絕望,但是你先別絕望!”尾白阿蘭來的時候雙胞胎還沒到,當(dāng)他看到進入院子的雙胞胎時,簡直和水谷羽京一模一樣的反應(yīng)。
尾白/水谷:還以為信介就只邀請了他呢,誰知道是聚會啊!
雙胞胎可沒閑工夫理會這兩個人,他們正吃著北奶奶端出來的熱乎乎的饅頭。
北拿著外套在一旁猶豫到底是穿還是不穿,北奶奶看著毫無吃相的雙胞胎笑瞇瞇的,看起來很高興。
“尾白前輩,我是在做夢嗎?”水谷羽京說。
尾白阿蘭迅速伸出手朝著他的胳膊打了一下。
“疼!”水谷羽京捂著手臂,看向雙胞胎的視線更絕望了。
“水谷,你很清醒,眼前的都是真實的哦。”尾白嘆了口氣,其實他還好,雙胞胎雖然有點煩人,但至少還有信介在,總歸是不會太混亂的。
“總感覺和雙胞胎去看梅花,香香的梅花都會變臭掉。”水谷羽京頗有種有氣無力的感覺。
北信介轉(zhuǎn)過頭,看到了站在院子里的水谷羽京,愣了一下,才想起來他好像忘了告訴羽京和尾白他叫了別人一起來。
“抱歉,忘了告訴你們了。”
雙胞胎嘴里塞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模厕D(zhuǎn)過頭看向了院子里,這才意識到北信介的那個鄰居小弟來了。
角名之前好像說過他挺會打排球的來著……
宮侑的視線在水谷羽京的身上停留了許久,最后還是移開了,繼續(xù)放在饅頭上。
會打排球的人多了去了,說不定這家伙就是個球渣。
水谷羽京對雙胞胎很苦手,但是并不會對著北信介生氣,他搖了搖頭,看向了北手中的外套。
尾白根本壓制不住自己想要吐槽的心,看著身邊的水谷羽京壓低了聲音詢問:“之前就想說,北的外套為什么總是披在肩膀上,太讓人在意了。”
“因為有靜電吧,噼里啪啦的很煩人的。”水谷羽京回答,然后走到了北信介的身邊。
“外套穿好吧,要不然會冷。”
北信介當(dāng)然知道現(xiàn)在的天氣冷,但是他對“噼里啪啦”的恐懼并不是輕易克服的,最后在北奶奶的注視下,水谷羽京幫他扯著衣袖最后才穿上。
宮治途中還關(guān)心地詢問了一句,宮侑是完全沉浸在眼前的饅頭上。
北信介收拾好東西之后,北家的饅頭也被雙胞胎吃光光了,北奶奶脾氣很好,而且看起來很喜歡活潑的雙胞胎,完全不在意兩個家伙的無禮。
不過離開的時候,宮治和宮侑挺懂事地朝著北奶奶告別,甚至還夸贊了今天的饅頭很好吃。
還不算無藥可救……水谷羽京想著。
“肚子吃飽了就好想睡覺啊,阿治,你想睡覺嗎?”
“吃完就想睡覺,你是豬嗎?”
“啊?這是正常反應(yīng)才對吧!”
北信介回頭看了一眼,原本來吵吵鬧鬧的兩人瞬間閉嘴,水谷羽京走在北信介身邊,另一邊是尾白,雙胞胎落后他們一步。
“宮治宮侑為什么會跟過來?去京都看梅花之類的完全不是他們的風(fēng)格。”尾白也覺得奇怪,難不成是北信介強迫他們來的。
北信介想了想,開口回答道:“本來叫的是角名,但是他回了愛知縣老家,于是就把雙胞胎叫來代替他了。”
聽了北信介的解釋,水谷羽京想起了早上收到的郵件。
“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自降身價到這個地步了嘛?用雙胞胎來代替自己啊……”水谷羽京壓低聲音問身邊的尾白,咬牙切齒的樣子看起來略微有點嚇人。
尾白當(dāng)然知道水谷羽京說的是角名,不過聽他的語氣,他和角名看起來關(guān)系還挺不錯的。
“角名說他陪家人去了名古屋城,大概玩得很開心吧。”北信介平淡地說著。
雙胞胎又在后面吵鬧起來了,北信介又回頭看了一眼,那兩個家伙又不說話了。
尾白阿蘭:“這是一二三木頭人對吧?”
水谷羽京:“沒玩過,不知道。”
乘坐電車來到京都之后,雙胞胎也終于安靜了一些,水谷羽京倒是和宮治有了幾句交流,雖然不多,但總的來看,宮治的性格應(yīng)該要比宮侑好一點,但也就好一點。
“喂,你說,梅花有什么好看的啊?”百無聊賴的宮侑指著這群人中年紀最小的水谷羽京問道。
水谷羽京沉默,也許是他眉眼間距比較近,心情不好或者不笑的時候就顯得有些冷漠,甚至隱約流露著一股蔑視,不過要讓他對著宮侑笑臉相迎簡直比殺了他還難受,對水谷羽京來說,能這么平靜地看著宮侑已經(jīng)很了不得了。
羽京,今天的你也很厲害呢……
看著水谷羽京面無表情蔑視的樣子,宮侑有點不爽,不,應(yīng)該是十分不爽。
宮侑瞇起了眼睛,還沒等他發(fā)動他的無賴攻擊就被北信介給捉住了。
“宮侑,不要隨便欺負別人。”
北信介看著宮侑,那雙眼睛看得宮侑根本不敢反抗,但宮侑又怎么可能甘心,抬手指著水谷羽京的臉。
“北學(xué)長,明明是他先那樣看著我的!那種看著垃圾的眼神是能用來看我的嗎?”
宮治:“哦,你不是垃圾嗎?”
“阿治,這個時候你應(yīng)該幫著我說話!”宮侑又指向?qū)m治,責(zé)怪著他。
水谷羽京也看向了宮治,面無表情的樣子確實有點像是在看垃圾。宮治對上了水谷羽京的視線皺了皺眉,用那種眼神看宮侑也就算了……
“別拿那種眼神看別人,很不禮貌啊臭小子。”
宮治和宮侑瞬間統(tǒng)一戰(zhàn)線,一模一樣的嘴臉徹底露出來了,張牙舞爪得像極了山上的猴子。
水谷羽京無語住了,他天生臉臭他有什么辦法,難不成讓他對所有人都笑著說話嗎?
所以他才討厭雙胞胎,不順心的地方會立馬跳出來大聲指責(zé),不計后果,說好聽點叫直爽,說難聽點叫沒腦子。
果然是用同一套DNA啊!
“說完了嗎?”北信介冷冰冰地開了口,看著雙胞胎胡鬧的樣子明明不罵人也不打人,卻讓兩個熊孩子不敢再說話了
北信介轉(zhuǎn)過頭看向水谷羽京,看著他的臉,片刻又轉(zhuǎn)過頭看向?qū)m侑和宮治。
沒錯,北信介完全不覺得水谷羽京的表情有什么問題,也許是相處的時間比較長了,水谷羽京不笑的時候確實看起來有點冷漠,但并不是表達討厭的意思,他天生就是那樣的面容,北信介已經(jīng)習(xí)慣了。
雙胞胎知道和北信介說不通了,只能乖乖噤聲,然后蹭到尾白身邊低聲念叨著有點討人厭的水谷羽京。
壞消息:被討厭了!
好消息:是雙胞胎!
對于水谷羽京來說,性格鮮明的雙胞胎就像是兩朵食人花,靠近的方法不對就會被他們吃掉,所以還是離遠一點比較好。
水谷羽京還在思考著,面前突然出現(xiàn)了一只手,掌心放著一顆糖果,不用看水谷羽京都知道是誰。
不知道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北信介養(yǎng)成了在口袋里裝點糖果的習(xí)慣,可能是附近的小孩子有點多,也可能某人喜歡吃酸酸甜甜的東西,比如檸檬撻、酸甜的水果糖。
“謝謝……”水谷羽京接過糖果,剝開糖紙,將硬硬的糖果放在了嘴里。
是在因為剛剛的事情安慰他嗎?
“信介好溫柔啊。”水谷羽京的臉頰稍稍鼓起,笑起來的時候要比他話語中描述的溫柔還要溫柔。
北信介仰起頭看著他,沒有回答。
其實,水谷羽京才是那個一直以來很溫柔的家伙。
*
“你們兩個夠了,水谷的長相就是那樣,不是很帥氣嗎,而且他人明明很好的,很有趣的……”尾白已經(jīng)忍耐不了雙胞胎無厘頭的思維了。
“明明那樣看著前輩就很沒有禮貌啊!”宮治反駁道,宮侑在旁邊一個勁地點頭。
“我覺得你們才是沒禮貌的家伙吧,而且你們兩個少惹北和水谷,太煩人的話會挨揍的。”尾白雖然和水谷羽京相處得不多,但是之前的相處,和一些道聽途說的了解也算是讓他知道了些許水谷羽京的事跡。
宮治聽出了些許話外音,也許是尾白的語氣有些明顯,又或者是其他的,宮治似乎察覺到了水谷羽京身上可能存在一些他們不了解的故事。
“什么!挨揍?我用托球都能把他砸哭!”宮侑還在堅持展示自己有多厲害,甚至現(xiàn)在就想和水谷羽京battle一下。
尾白:……算了算了,和這兩個東西什么話都說不通。
不過……
尾白阿蘭轉(zhuǎn)過頭看向了在另一邊交談的水谷羽京和北信介,忍不住有些感嘆:他們的關(guān)系真的很好呢……
北信介的父母因為工作去了東京,姐姐后來也成家了,上小學(xué)的時候,弟弟在東京出生,隨后跟著父母也留在東京,從小他就是和奶奶一起長大的。
也許是環(huán)境影響,也許是其他,北信介很穩(wěn)重,也很優(yōu)秀,這種異于常人的優(yōu)秀特征也讓他在同齡人中格外顯眼。
小學(xué)國中的事情先不提,最嚴重的一次其實是發(fā)生在北信介剛剛升到高中的時候。
少年剛剛長開,身上那股穩(wěn)重成熟的氣質(zhì)格外吸引人,女生愛慕他也是十分正常的,甚至有不少人跑到排球館外面去看他……
人心是醞釀各種復(fù)雜情緒的壇子,細菌在其中四處蔓延,嫉妒、討厭和排斥的情緒總會出現(xiàn)在某人心中。
北信介在高一暑假前的時候被人“不小心”砸到了額頭,他在醫(yī)務(wù)室處理了傷口,甚至要求醫(yī)生用不容易發(fā)現(xiàn)的包扎方式……
即使北信介躲著水谷羽京,卻還是被他發(fā)現(xiàn)了……
后來發(fā)生了什么其實北信介也不清楚,他只知道第二天再去學(xué)校的時候,那個故意用黑板擦砸他的男生哭著來道歉,在老師面前承認了自己的錯誤,甚至還賠了醫(yī)藥費。
北信介只記得后來的水谷羽京會經(jīng)常問:你又受欺負了嗎?
“在想什么呢?注意看路。”水谷羽京拉住了他的衣服,將他拽到旁邊,防止被來往的人撞到。
“在想以前的事情……”北信介抿著唇,明亮的眼睛看向了水谷羽京。
水谷羽京歪了歪頭,也不知道他說的具體是以前的哪一件事。
他剛想詢問,身后卻傳來了一道熟悉的聲音。
“哦呀,羽京醬,好巧啊!”
第025章 第 25 章
【希望和雙胞胎的旅程愉快!——角名倫太郎】
愉快個屁!
水谷羽京抬起眼看著爭搶同一枚排球的雙胞胎, 明明他們是要去公園看梅花的,為什么會來到俱樂部里。
“哎呀哎呀,真沒想到你的朋友都這么有個性呢。”原田叉著腰, 面上掛著他那特色的笑容,眼睛瞇成了一條縫,簡直看起來狡猾得不行。
“這兩個算不上朋友。”水谷羽京指了指因為一顆球正在打架的宮侑和宮治, 明明球筐里還有這么多球,為什么偏偏爭搶一個?上面是有什么排球之神的印記嗎?
多明戈站在另一邊和尾白阿蘭還有北信介交談著,似乎對尾白的體格很感興趣。
原田和多明戈去俱樂部的時候遇到了水谷羽京一行人, 本來原田就是去多明戈那邊轉(zhuǎn)轉(zhuǎn)的, 遇到了這么多年輕人瞬間激起了他的好戰(zhàn)因子,直接就發(fā)出了對戰(zhàn)邀請。
雙胞胎就不必說, 他們兩個對梅花本來就沒什么興趣, 一聽這附近有排球俱樂部立馬就跟著人走了,感覺像是容易上當(dāng)受騙的傻孩子。
水谷羽京倒是無所謂, 尾白阿蘭有點興趣,看樣子也快有點按捺不住了,他們這群人里,說起來也就北信介和水谷羽京還算靠譜。
沒辦法,最后一群人還是被原田帶走了,多明戈也沒辦法,只能利用自己的職務(wù)給大家開放了一處訓(xùn)練場。
“蠢豬,明明是我拿到的,你就不能重新拿一個嗎?”宮治都快被宮侑逼瘋了, 他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 宮侑這個破玩意兒為什么會和自己是兄弟,想想就煩。
“啊?明明是我先看到的!”宮侑梗著脖子, 像一只戰(zhàn)斗的小雞,根本不畏懼宮治的制裁。
原田站在水谷羽京身邊津津有味地看著打架的雙胞胎,時不時還會和身邊的水谷羽京說上幾句話。
“這兩個家伙我認識哦,之前看過他們的比賽,真是厲害啊。”原田的關(guān)西腔里裝滿了贊嘆。
“嗯,雖然性格不怎么樣,但是球打得是真不錯。”春高的那次,算是水谷羽京第一次認真地看稻荷崎的比賽,無論是尾白阿蘭,還是雙胞胎,或是角名倫太郎,都是厲害至極的家伙。
“只是沒想到最強雙胞胎居然是這樣的家伙啊,有趣。”
“……‘最強雙胞胎’?好土的稱呼啊。”水谷羽京不厚道地笑了笑。
“確實,不過我后來查了查,這屆高中生里,好像就這一對打排球的雙胞胎,所以這么說也沒錯吧。”
水谷羽京:……
“不過……”原田的視線落在了宮侑的身上。
“那個二傳手,可是名副其實的‘高中第一二傳手’啊。”
大家是由原田邀請過來的,比賽守則也自然是由原田來說明了。
“一共七個人,多明戈做裁判員,以兩個二傳手為主分為兩組,抽簽決定怎么樣?”原田刻意擺出一副沒有攻擊力的樣子時,誰都發(fā)現(xiàn)不了這家伙狡猾的屬性。
“沒問題。”宮侑舉手贊同。
水谷羽京和宮治都在默默念叨著,只求千萬被抽到和宮侑一組,但是結(jié)果很明顯不如他們的意。
水谷羽京和宮治拿著藍色的紙條,抬頭一眼就看到了穿著藍色背心的宮侑。
另一邊的北信介和尾白阿蘭已經(jīng)在和原田交流了,原田還抽空朝著水谷羽京笑了笑,似乎絲毫體會不到水谷羽京糟糕的心情。
多明戈站在另一邊吹了吹哨子,催促愣在原地的水谷羽京和宮治趕緊做好準(zhǔn)備。
宮侑看著看了看宮治,最后把視線放在了水谷羽京身上,難得的,那種幼稚的神態(tài)沒從他身上浮現(xiàn),取而代之的是陰沉的、毫不客氣的警告。
“你最好別給我添亂,否則有你好看。”
對于排球,宮侑給予出去的愛熱烈純凈到容不下一粒沙子,他討厭自己的得意一球化作泡沫時的感覺,他享受球場上帥氣炙熱的一刻,凡是擋在他面前的,必定會成為他所痛恨的,也終究會被他吞噬成為新的營養(yǎng)。
宮治沒有說話,只是看向水谷羽京,那雙眼睛里表達的明明和宮侑是同一個意思。
即使他的性格并不像宮侑那么惡劣,但本質(zhì)上大差不差,他討厭失敗,不服輸?shù)那榫w時常在他的心口浮動著——
他們都討厭著球渣。
說實話要是以前他可能還會生氣一下,但是看著眼前兩張一模一樣的臉,水谷羽京只想快點開始比賽。
就讓他們來看看,他們與他相比,究竟誰才是球渣。
少年人的心氣高,水谷羽京以為活這么久的自己能多少穩(wěn)重一點,可是在他不經(jīng)意間流露出的不服輸和少年人也沒什么區(qū)別,只是他自己不知道罷了。
“那就試試看吧,”
說話毫不客氣,甚至可以用尖酸刻薄來形容,高中排球界最強雙胞胎宮兄弟,在某些方面還真是一模一樣啊。
“嗨嗨,那我們就準(zhǔn)備開始吧。”原田拍了拍手,站在網(wǎng)的一邊,似乎對對面發(fā)生的事情一概不知,依舊是那副笑瞇瞇的樣子。
水谷羽京雙手緊緊的貼在一起,放在身前,輕輕地摩挲。
雙胞胎站在場上,宮治叉著腰,宮侑雙手撐在腿上,做著最后的準(zhǔn)備。
“那就讓我們先發(fā)球吧,高中最強雙胞胎。”原田根本不給人拒絕的機會,直接霸占了先手的機會,多明戈站在場外,看著原田的方向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這么大的人,欺負高中生還這么理直氣壯啊。
原田和尾白、北信介交流得十分順暢,第一次體會到別的二傳手的關(guān)心和溫柔,尾白阿蘭眼眶都熱了。
原田這邊怎么說都是要占一些便宜的,北信介的穩(wěn)健和踏實、尾白阿蘭的強勁,還有原田的狡猾,讓他們整體的完整度會更高一些。
宮侑這邊雖然看著整體也不錯,但是潛在問題卻很多。
宮侑對水谷羽京有點意見,但是畢竟已經(jīng)上場比賽了,水谷羽京又有什么都沒做……
如果水谷羽京是個無可救藥的球渣,他就一定要把球拍到他的頭上,最好讓他屁滾尿流離開球場,發(fā)誓這輩子都不打排球。
宮治只是單純不喜歡拖后腿的人,但是他雖然也會表現(xiàn)出來,但卻不會像宮侑那樣蠢,不管不顧,像是游戲里的反派。
水谷羽京站在后場,雙胞胎站在前排,也就是說,阿蘭的發(fā)球?qū)⒂伤扔鹁﹣斫樱恢朗请p胞胎故意的,還是故意的……
站在發(fā)球線的尾白阿蘭隔著網(wǎng)和水谷羽京對視了一眼。
他可不會放水,雖然平時看起來他就是個愛吐槽、不怎么靠譜的前輩,但是對于排球,尾白阿蘭的熱愛不會比任何人少。
他并不是宮侑那種個性十足的人,但是他會場內(nèi)外的人牢牢地記住他尾白阿蘭的名號。
全國前五的主攻手,他尾白阿蘭可是占著一位呢!
球被高高拋起,強勁的手臂像一道鞭子一樣揮了出去。
北信介抬起頭看向?qū)γ妫扔鹁┭鲋^,他的視線追逐著那顆球,專注平靜。
他的世界,除了那顆球,好像再也容不下其他。
“砰──”
球在觸碰到雙臂的時候變形得厲害,水谷羽京心口憋著一口氣,讓沉悶的他上浮,球與手臂碰撞的聲音與心胸中的跳動聲共鳴。
球被高高地送到前排時,他的手臂微微張開,視線依舊追逐著那顆藍黃相間的球。
接…接住了……
完美地接住了!
宮侑所站的位置幾乎沒動好,他舉起雙手,臉上帶著微笑,一種難言的、沉溺在其中的微笑。
完美的一傳,宮侑甚至不用想都知道這一球?qū)栽鯓右环N美妙的樣子得分。
宮治抬著頭,看著空中的球,壓下心中的驚駭,開始助跑。
“咚──”
快攻得分!
原田和北信介的雙人攔網(wǎng)直接變成無效攔網(wǎng),這一球,從開始到結(jié)束都完美得不成樣子。
宮侑呼出了一口氣,宮治轉(zhuǎn)過身握緊了拳,臉上還帶些許紅暈。
“好帥啊!samu,你看到了嗎!”
“喔喔,完美死了,tumu!”
宮侑和宮治搭著肩膀,轉(zhuǎn)過身抬起手指著結(jié)下尾白阿蘭那球的水谷羽京。
“繼續(xù)接下吧,將阿蘭他們打得屁滾尿流吧!”仿佛在這一球之前發(fā)生的東西都不存在,水谷羽京從始至終都是雙胞胎的好伙伴一樣。
“不……”
水谷羽京直起了腰,微微側(cè)過頭看向?qū)m侑和宮治,光線產(chǎn)生的陰影落在他的臉上,墨綠色的眼睛里藏著翻涌的壓迫。
平淡冷靜的話語在兩人耳邊響起。
“我要進攻。”
宮侑緩緩松開攬著宮治的手,兩個人并肩站著,看著眼前的少年。
他像一只餓著肚子的野獸,等待著時機,只需一個合適的時機,他就會沖出來將獵物的喉嚨撕破。
“那就好好等待著我吧,懷著感激不盡的心情,等著我的傳球吧!”
宮侑的語氣帶著與他格格不入的溫和,略顯甜膩的笑容緩緩綻開,在他臉上有些毛骨悚然。
宮治看著兩人怔愣了一瞬,也許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水谷羽京和宮侑才是同一類人。
奇葩的那類人。
尾白阿蘭難以置信自己得意的一球就這樣被水谷羽京接下來了,他從沒有聽北信介提起過關(guān)于水谷羽京的排球水平,他以為對方也就普通水平,卻沒想到如此的穩(wěn)定。
原田叉著腰,無奈地嘆了口氣,出聲安慰著身邊的北信介。
“那球,是沒辦法的,別放在心上。”原田說著,轉(zhuǎn)過頭看向北信介,卻看到了他臉上的微笑。
原田沉默地看著身邊的人,然后又將視線放到了對面,忍不住勾起了唇。
哎呀哎呀,青春真好啊……
比賽繼續(xù),宮治站在發(fā)球線發(fā)球,十分正常的被北信介接了起來,隔著網(wǎng),水谷羽京追逐球的視線偶爾會錯落著掠過北信介。
這場不成規(guī)模的比賽,是北信介和水谷羽京第一次站在同一個球場上,視線始終追逐著球的水谷羽京突然想起。
真的行嗎?站在對面看著我……真的可以嗎?
北信介抬起頭的某一瞬間看到了水谷羽京的眼睛,那閃爍著光芒的樣子令人無法抑制的心情愉悅。
今天,北信介很開心。
水谷羽京將球再次送到宮侑的手中,宮侑在另一邊跳起,剛將球墊出去的水谷羽京在網(wǎng)的另一邊高高躍起。
身體飛躍的高度,肩膀與手臂形成的角度,燈光在他身上形成的影子被灑落在球場的地面上,若隱若現(xiàn)。
那一瞬間,宮侑無法克制內(nèi)心產(chǎn)生的欲望——要將球傳給那個人,由他拿下這一分!
似乎這球場上就只有他一個人,他是唯一的選擇。
這一球傳到了水谷羽京的視線之中,與此同時出現(xiàn)的是兩雙攔網(wǎng)的手,原田和尾白阿蘭跟進了攔網(wǎng),結(jié)結(jié)實實地擋在了水谷羽京的視線之中。
肩膀在最合適的時機帶動手臂,手掌在那一瞬間接觸到了排球,重力擠壓著球體,然后沖破人體鑄成的墻壁。
“砰——”球從后場的北信介手上錯開,落到了球場內(nèi)。
而網(wǎng)前,只留下殘垣斷壁。
第026章 第 26 章
“……”
“你那是什么表情?”
宮侑叉著腰, 終究還是忍不住開口了。
宮侑一張帥氣的臉被他擰巴得不成樣子,眼睛緊緊地盯著水谷羽京,不放松絲毫。
水谷羽京背對著宮侑的方向, 感受著身后炙熱的視線不理會分毫。
比賽并沒有結(jié)束,宮治光明正大的僅有三人在場的比賽中開始偷懶,因為宮侑也開始光明正大地偏愛水谷羽京。
那種忍不住讓人把球傳給他的感覺, 令宮侑著迷,那種說不出來的情緒被藏在排球之中,然后隨著排球的傳動溢滿全場。
太快樂了!
宮侑沉迷于這場比賽之中, 他在水谷羽京身上看到了從未看到過的東西, 那種東西似乎拉著他到達了更寬闊、更熱鬧的球場,燈光和歡呼聲就在他的身邊。
水谷羽京在網(wǎng)前再次躍起, 雙臂從身后揮動, 像是一雙翅膀,和他平時那副半死不活的樣子完全不同, 此時他的眼神是銳利的,直擊人心的銳利。
宮侑太喜歡水谷羽京打球的樣子,他想給這個人傳球!
至于宮治,早早就被他拋到腦后了。
水谷羽京怎么可能感受不到宮侑身上載來的熱度,不過稍微冷靜之后就覺得有點惡心了。
被一個性格這么差的人用那樣的眼神看著,跟出門遇到變態(tài)有什么區(qū)別。
原田越打越心驚,完全想不到現(xiàn)在的高中生居然都這么厲害,北信介的扎實和穩(wěn)定是十分難得的,尾白阿蘭和水谷羽京的強度和高度, 宮治的靈活和操縱, 宮侑的精準(zhǔn)和自由。
這幾個人重新刷新了原田的認知。
多明戈站在場外,他的注意力其實始終都在水谷羽京身上。
打排球的時候, 水谷羽京身上有一股奇特的魅力,即使此時他還只是一個少年,沒有太多的比賽經(jīng)驗,但是每當(dāng)他跳起來揮動著手臂的時候,他的身影總是會令人產(chǎn)生追逐的沖動。
決絕和勇氣譜寫成從未見過的歌謠,帶著悠揚深邃的旋律,像是小孩子最喜歡的英雄人物一樣,看著他的行動心中就能充滿向上的激情。
看著這樣的人,真的會讓人忍不住一遍遍地品嘗回憶起排球的美妙。
宮侑也體會到了,不同于那種存在感十足讓人忍不住想要將球傳給他的人,水谷羽京在場上很少主動要球,他只是一次次在網(wǎng)前完美地躍起,他在用實際行動告訴二傳手:把球傳過來。
做他的二傳手可真可憐啊!
宮侑壓抑住嘴角的笑,不禁想著。
宮治看著宮侑的模樣,忍不住在心里替水谷羽京默哀,那家伙怕是還不知道自己惹上了一個大麻煩了吧。
不過他確實厲害,不是球渣,之前的態(tài)度也確實太惡劣了……算了,比賽結(jié)束去道個歉吧,他可不是宮侑那樣是非不分的家伙,他要做個溫柔的人。
水谷羽京二傳水平也不差,有時候?qū)m侑要是不小心提前觸球了,他也能充當(dāng)二傳手將球和諧地傳出去。
多明戈在場外觀察著這一切,心中對水谷羽京的過去也越來越好奇了。
這樣的一個人,究竟是在怎樣的環(huán)境中誕生出來的呢?兼具才能和技巧,又具備忍耐和冷靜的處事風(fēng)格。
簡直就是為排球而打造的人類。
比賽結(jié)束了,藍隊險勝,原田的詭計和尾白配合得很好,但是與水谷羽京宮侑的組合比起來還是少了點東西。
賽后水谷羽京坐在一邊按摩著自己的肌肉,宮侑就這么一臉好奇地蹲在水谷羽京身邊,看起來多少有點詭異。
水谷羽京瞥了宮侑一眼,對方臉上還帶著友善的笑,簡直詭異到極點。
宮治早就躲開了,完全不想加入兩人的愛恨情仇。
“能別這么看著我嗎?很惡心啊。”水谷羽京面無表情地看向?qū)m侑,宮侑再次看到水谷羽京那神似看垃圾的神色都覺得順眼了許多。
也許他真的就是長相問題,“像看垃圾一樣的眼神”完全就是他的錯覺。
“羽京醬說話真禮貌啊,這里是要用敬語的哦。”
宮侑甜膩膩的話惡心的水谷羽京一激靈,連忙從地上爬起來,拔腿就跑。
“信介!宮侑他腦子有病!”
水谷羽京被宮侑嚇到的模樣就好像是上廁所被人摸了屁股,然后連褲子都顧不上提就跑了出來的人一樣。
宮治拿出手機隨手一按,將宮侑惡心的笑臉,水谷羽京狼狽逃竄的身影定格在了手機相冊中。
嗯,發(fā)給角名吧。
水谷羽京躲在北信介的身后,躲避著宮侑的騷擾。
“北學(xué)長,我只是想和他交流一下排球心得而已!”宮侑看起來真的有點奇怪,像腦子不正常一樣。
明明之前還對水谷羽京意見很大,恨不得揍他一頓,現(xiàn)在又上趕著過來送笑臉,一副不值錢的樣子。
水谷羽京抓著北信介的衣角,躲在他的身后,明明一米八幾的大高個,躲在一米七幾的北信介身后,無論是把北信介橫過來豎過來都擋住不他的身影,他只能聳著肩駝著背窩在北信介的身后。
“去找宮治吧。”北信介感受到了身后人的不樂意,十分誠懇地給宮侑提了意見。
宮侑看著北信介的眼睛,只能暫時想說的話壓下去,不情不愿地去找了自家雙胞胎兄弟。
“真是的,不就是想彼此了解一下嗎……”宮侑臨走的時候還嘟嘟囔囔地念叨著什么,活像一只轉(zhuǎn)悠了一圈沒吃到肉的狐貍仔。
水谷羽京看著離開的宮侑終于松了一口氣,總感覺剛剛自己要是不跑,宮侑絕對會把他買到歌舞伎町去,他像極了不懷好意的壞人。
北信介扭頭看向水谷羽京,金色的眼睛里只有水谷羽京一個人。
“羽京的排球,我見到。”北信介笑著,笑容淺淡到似乎不存在,但是他的眉眼間泛著的溫和在告訴水谷羽京,那并不是錯覺。
胸口悶悶的,熱熱的,像是在冬天喝了一大碗暖暖的味噌湯,情感充盈卻又無法轉(zhuǎn)化成任何一個字詞來表達。
水谷羽京嘴巴張張合合,最后只是說了一句話。
“能和你一起打球,我很開心。”比任何時候都開心。
*
京都的梅花其實他們還是去看了的,下午離開時,他們乘坐的電車外有幾棵零零散散的梅樹。
其實這個時候梅花已經(jīng)到了凋謝的時候,再晚上幾天這里就大概看不到了梅花了,零散種植的梅樹看起來也不過如此,風(fēng)過時洋洋灑灑的花瓣落到了地上,后又不知道被風(fēng)吹到什么地方。
電車很快就離開了京都,車上雙胞胎睡得很香,尾白也靠著座椅睡著了。
畢竟他們把時間全部都花費在了俱樂部,那場練習(xí)賽之后大家和原田多明戈又打了好幾局,兩個大人也十分樂意將自己的技術(shù)教給幾個少年,于是時間就這樣過去了。
水谷羽京也有些困倦,但至少還睜著眼,北信介坐在他的身邊,看起來很有精神。
“信介,不困嗎?”
北信介轉(zhuǎn)過頭看著沒什么精神的水谷羽京:“不困,你要是困了的話,就睡吧。”
水谷羽京點了點頭,靠在座椅上閉上了眼睛。
北信介撐著臉,看向窗外,玻璃上清晰地映著水谷羽京的身影,他靠在座椅上歪著頭,看起來十分乖巧。
今天他們玩得很好,宮侑很喜歡羽京,羽京也并不討厭他們,也許未來的一年,他們會留下無比珍貴的記憶。
北信介想著。
回到兵庫縣休息了兩天,水谷媽媽就收拾了東西準(zhǔn)備把水谷羽京扔到宮城那邊的清水家。
說實話,距離開學(xué)也就不到兩周的時間了,水谷羽京都打算放棄去宮城的計劃了,但是因為清水阿姨的一句“想羽京了”,水谷媽媽就什么都顧不上了。
“到了那邊一定要跟你清水阿姨說說話,還有你潔子姐姐。”
“嗯,知道了。”水谷羽京輕輕點頭,春假本來就短,現(xiàn)在再去宮城待一個星期,等回來就直接準(zhǔn)備開學(xué)吧。
不過稻荷崎嘛,他也去過好幾次了,不算陌生,應(yīng)該沒什么事情。
去宮城的路程很長,路上的時間幾乎全部被水谷羽京拿來看錄像帶了。
這幾年的國際排球聯(lián)賽他一點沒看,之前的可以躲避,現(xiàn)在只能特地花費時間來補看了。
不過,無論看多少遍還是會覺得羅梅羅很帥!
到達宮城的時候,清水叔叔和清水阿姨都在車站等著迎接水谷羽京。
兩家人家里都只有一個孩子,就像水谷媽媽經(jīng)常念叨清水潔子一樣,清水家的兩位長輩也會時常念叨水谷羽京。
“真是,又長高了,羽京真的是越來越帥氣了!”清水阿姨被水谷媽媽開朗,拉著水谷羽京就說起來最近的事情。
相比清水叔叔的性格就內(nèi)斂很多,和潔子姐有點像。
來到清水宅之后,清水潔子站在門口等待著。
“房間已經(jīng)提前收拾出來了,缺什么東西跟我說。”清水潔子推開一間房間,里面干凈整潔,一看就是有被認真收拾過的。
“好,我知道了。”
“今天好好休息吧,明天帶你在附近轉(zhuǎn)轉(zhuǎn)。”清水潔子說完就離開了。
累了一天的水谷羽京很快就在新房間睡著了。
第二天一大早,水谷羽京打開房門的時候就看到了穿著跑步服的清水潔子,她明顯是在等自己。
“一起跑步嗎?”
“好。”
水谷羽京的習(xí)慣之前水谷媽媽念叨過的,清水潔子還記得,但是剛來宮城的水谷羽京對著附近的道路并不熟悉,所以清水潔子才會等他。
清水潔子跑步很厲害,即便已經(jīng)退出了田徑部,但她的身體素質(zhì)從未因為懈怠而下降過。
這種遠離都市的地方娛樂方式并不多,清水潔子也沒想到應(yīng)該帶著水谷羽京去做什么。
訓(xùn)練結(jié)束往回跑的時候,清水潔子在前方,后方的水谷羽京的余光好像掃到了什么東西,讓他好奇地停下了腳步。
橘色的腦袋在草地上一蹦一跳,手上拿著一個黃藍白交錯的排球。
在打排球,但是看起來很爛。
可是水谷羽京卻還是忍不住看向那邊,他跳來跳去的笨拙模樣,有點像漂浮不定的橘色云朵。
第027章 第 27 章
“看到什么了?”
“第一次見到那種顏色的頭發(fā), 是天生的嗎?”水谷羽京指著河道下面草地上的人,亮眼的橘色像極了亂跳的小橘子。
清水潔子順著水谷羽京的指的地方看過去,遠處下方的草坪上有一個穿著單薄衣服的……小學(xué)生?
“大概吧, 不過,這個天氣穿短袖不冷嗎?”分不清對方是國中生還是小學(xué)生的清水潔子回答道。
水谷羽京本是不善于多管閑事的,但是不知道為什么, 此刻他真的很想去看看那個孩子的排球。
直到很久之后他才明白,那種未明的感覺就是命運。
“潔子姐,我去看看, 你先回去吧。”
“認識回去的路嗎?”清水潔子有點擔(dān)心。
水谷羽京看了看周圍, 點了點頭,剛剛來的時候他有記得路線的, 應(yīng)該沒什么問題。
清水潔子點了點頭, 又叮囑了幾句才轉(zhuǎn)身離開。
水谷羽京看著清水潔子離開的方向,從河道上涌上來的風(fēng)從身后吹了過來, 帶著濕冷的氣息。
轉(zhuǎn)過身順著傾斜的坡,水谷羽京走到了河道上的草坪上。
草地柔軟得像毛毯,但是風(fēng)卻很冷。
日向翔陽并沒有發(fā)現(xiàn)突然到來的人,他只是專心地墊著手上的球,一次又一下。
水谷羽京沒有說話,就這樣站在不遠處看著他的動作。
手臂、雙腿,還有身體的重心都不對,基礎(chǔ)不能說是一團糟,只能說是沒有。
可是, 水谷羽京卻看得津津有味, 也許是他那雙眼睛純粹地像正午的太陽,熱烈的情緒如同光一樣充斥在他的每一個動作之中。
“你……”
“喔呀!”
突然出聲的水谷羽京把專心墊球的日向嚇了一大跳, 排球從他的手臂上跌落,咕嚕咕嚕地滾到了水谷羽京的腳邊。
水谷羽京彎腰將球撿了起來,在手里顛了顛,球上細微的紋路被磨平了,光滑得好像要從人的手上逃跑。
“你的姿勢不對。”
日向眨了眨眼,這還是他第一次在宮城地區(qū)聽到關(guān)西腔,感覺像唱歌一樣,但是馬上就反應(yīng)過來了。
“誒!你會打排球嗎?”日向的眼睛在那一瞬間迸發(fā)出光芒,他握著拳,看向水谷羽京,他的眼睛和他的表情一樣好懂。
水谷羽京走到他的面前,將球遞給他,轉(zhuǎn)過身將自己的外套脫掉,扔到一旁的草地上,將袖子卷起來,露出自己的手臂。
這是日向翔陽遇到的第一個,第一個主動教他打排球的人。
“墊球的時候動的不只是手臂,肩膀和你的上半身都要動起來,不是將球扔出去,而是送出去,送到隊友的位置。”
水谷羽京做示范,將球墊到了自己的那件被扔在地上的灰色外套上,他認真地告訴日向翔陽手臂和肩膀應(yīng)該是怎樣動起來的。
日向雖然覺得很難,但是卻依舊學(xué)著水谷羽京的姿勢。
“是這樣嗎?”
“稍微蹲一點,重心壓低,不要前傾。”
水谷羽京按住日向的肩膀,將他微微下壓,調(diào)整脊背的傾斜度。
“這樣的話左右迅速移動的時候就不會因為站不穩(wěn)而摔跤,所以,如果你要上球場,就把這個動作牢牢地記下吧。”
日向翔陽端著一張認真的臉,像一只故作姿態(tài)的小動物。
也許是雙胞胎、角名,還有及川徹那類人給他留下的印象太過于深刻,第一次見到這么單純認真的人,有點讓水谷羽京難以適應(yīng)。
“那扣球呢?”日向側(cè)過頭盯著水谷羽京大聲詢問。
水谷羽京看著他,并沒有回答,日向立馬出聲解釋。
“我想扣球,我想做王牌!”
“你知道什么是王牌嗎?”
水谷羽京再次把球撿了起來,輕輕拋起,用手腕將球墊起來,這樣重復(fù)的動作就像是無聊至極的默劇,可是正是這樣穩(wěn)定的墊球才將球場上的希望延續(xù)下去,給了王牌扣球的機會。
勝利,正是這樣一點點堆砌起來的。
日向看著水谷羽京墊球的動作,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氣息,而那種氣息他目前只在很久之前的電視畫面中感受到過。
飛翔的黑色烏鴉,飛翔在球場之上,霸道地任由羽毛飄落在那里,那種從容和本該如此的態(tài)度,就好像……真正的強者一樣。
“王牌是扣球手……就是主攻手,‘嗖啪’一下把球扣過去,然后就得分的人。”
日向說道扣球的時候,似乎真的見過很厲害的扣球場景,激動地跳了起來。
瞳孔緊縮,雙手將排球捧住,水谷羽京仰起頭看著他,橘色的頭發(fā)似乎能遮擋住太陽,這樣的高度,他從未想過日向能跳到這么高的位置。
日向雙腳落地,抬眼就看到了水谷羽京死死盯著自己的墨綠色。
“你……”
“怎……怎么了?”日向忍不住后退一步,抱住自己的肩膀,縮著脖子,像極了一只怕人的小狗。
“沒人教你打排球嗎?”
“我們學(xué)校沒有排球社團,女子排球社團倒是有……”日向抱著排球低下了頭。
水谷羽京將球扔給了日向,彎腰拎起了草地上的外套,拍了拍上面的草屑。
日向翔陽看著他的動作,以為他要離開,連忙擋在他的面前,抱著球的樣子有些局促。
“你要走了嗎?”
水谷羽京將衣服穿好,摸到了口袋里的手機和幾張零錢,稍稍松了口氣,然后才看向面前的日向。
“不,在正式開始之前,我們應(yīng)該去吃頓飯。”
“可是,我早上吃了媽媽做的飯團。”
“笨蛋,我是說我,我還沒吃!”
……
“所以……你是真的吃了早飯嗎?”
“喔呀哈嗚嗚……”日向把臉從碗里抬了起來,腮幫子鼓鼓囊囊的,話都說不清楚地看著水谷羽京。
水谷羽京拿起筷子,這個時候店里的人并不多,大部分的人也會在自己家中解決早飯。
“我開動了。”
早上的烏龍茶里店家給加了冰塊,水谷羽京喝了一口,壓了壓嗓子里的干澀,冰涼的液體順著喉管流入身體里,才隱約讓他心中的躁動平靜下來。
水谷羽京從他的身上看到了一種非同尋常的炙熱,像那種僅僅因為一個瞬間甘愿一條路走到黑的人,即使從見面到現(xiàn)在也不過一個小時。
日向轉(zhuǎn)過頭看向水谷羽京,努力把飯咽了下去。
“還沒有問你叫什么名字,我叫日向翔陽,想成為小巨人那樣的王牌。”
“我叫水谷羽京,兵庫縣人。”
“怪不得,第一次在電視機以外的地方聽到關(guān)西腔誒,好有趣。”
水谷羽京雖然不是什么健談的人,但是有日向在,氣氛一點都不會冷下來,日向很開朗,就像他的發(fā)色一樣,暖色的,似乎帶著太陽的溫度。
兩個人邊吃邊交流,水谷羽京也漸漸了解了日向。
國中時期在街邊的電視機上看到了春高的轉(zhuǎn)播,看到了那個被人稱為小巨人的高中生,然后莫名其妙地開始了自己無比艱難的排球之路。
由這樣的開頭而產(chǎn)生的熱愛,莫名其妙,如果只是單純地覺得帥氣也許會在了解到其中的簡單之后立馬翻去,但是日向卻依舊追逐著,水谷羽京覺得這更像是一種命運的指引。
就像他十五六歲的時候在街邊遇到的那顆破舊的排球一樣。
在河堤上練習(xí)排球的日向此時還沒有在排球之中體會太多的愉快,從未品嘗過勝利的味道。
他用愉悅的語氣說起了自己湊到女子排球隊打球的經(jīng)歷,說自己把踢足球的朋友們拉過來湊成了一個六人的排球隊,說國中最后一次縣名大會的慘敗……
水谷羽京將筷子放下,用紙巾擦了擦嘴,日向看著他的動作連忙把碗里最后一點飯吃光。
“好了,我知道這附近有個排球場,去那邊,我教你打排球。”
日向翔陽握緊了拳頭,眼中迸發(fā)出熾熱的光。
日向是騎著自行車來這邊的,從他家到這邊要騎很久的自行車,大早上的他只吃了兩個飯團,來這附近本來是想找其他學(xué)校的排球部的,因為春假期間很多排球部會有訓(xùn)練。
可是日向怎么都找不到,只能一個人在這附近的河堤上打排球。
“羽京,你的排球很厲害嗎?”
“第一次見面就叫人家的名字,是很冒昧的行為。”水谷羽京有些無奈,這家伙有點太過于自來熟了。
日向推著自己的自行車,籃子里放著那個排球,斜挎包被他背在身上,里面鼓鼓囊囊的也不知道裝的是什么東西。
“羽京的話沒問題的,你是個大好人啊。”日向推著自行車,笑得十分燦爛。
水谷羽京抿著唇?jīng)]說話,其實他聽到日向這么天真的話有點羞愧,他想起了前幾天和北信介他們一起去京都看梅花的時候……
其實,那天他是故意用看垃圾的眼神看雙胞胎的……
“不過,羽京為什么不住在東京啊?”
“我老家在兵庫縣,剛剛說了哦,有什么問題嗎?”
“不是,就是感覺,右京和東京很般配啊。”日向笑得特別開心,推著自己的自行車,毛茸茸的橘子頭搖搖晃晃的,開心得不得了。
只是下一秒就被水谷羽京抓住了腦袋。
“不是‘右京’,是羽京!雖然那發(fā)音很像,但是不要給我亂念啊!”
“知道了知道了,疼疼疼!快放開我的頭,第一次見面就捏爆別人的腦袋很冒昧啊!”
“明明把別人的名字叫錯也很冒昧啊!”
……
清水潔子晨跑回到家沒多久就收到了水谷羽京的信息,他說遇到了一個有意思的人,要陪他打一會球。
本以為水谷羽京剛來到這里會不適應(yīng),沒想到這么快就找到了感興趣的事情……只不過還是排球啊。
清水潔子想到這里,淺淺笑了笑。
清水媽媽卻有些擔(dān)心,在長輩的眼中,孩子永遠都是孩子。
“沒關(guān)系的,羽京有分寸。”清水潔子看到清水媽媽擔(dān)心的樣子出聲安慰,清水媽媽想來想去覺得潔子說得也對,才慢慢放下心來。
到了下午,水谷羽京回來的時候衣服都被汗水浸透了,坐在玄關(guān)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怎么了?”清水潔子站在他的身后,看著他關(guān)心道。
“……感覺,被人賣到非洲當(dāng)了一整天的奴隸。”
水谷羽京一只手捂著嘴,一只手捂著肚子,眉眼間黑沉沉的,像是要死了一樣。
“羽京……想吐的話,要去衛(wèi)生間哦。”
第028章 第 28 章
“用手臂接, 不是用臉接!”
水谷羽京穿著一件襯衫,把袖口卷了起來,靠近脖子的扣子也解開了, 看著對面趴在地上的日向出聲提醒道。
日向一個挺身從地上翻了起來,把球扔回去,一臉堅毅地大喊:“再來!”
水谷羽京給日向喂的球都控制著力度, 一開始很輕松,主要是讓他適應(yīng)接球的姿勢,然后一點點加重力道, 讓他接觸到球的旋轉(zhuǎn)和力量, 然后再一點點地處理。
雖然聽起來很簡單,但是要想將他缺乏的基礎(chǔ)拉起來是很難的。
日向翔陽一開始也只想著扣球, 他想成為王牌, 想成為英雄,想成為得分最多的那個人, 可是第一天的時候他見到了水谷羽京的發(fā)球。
他的國文很差勁,不像其他人用很高級的詞語來形容,但是在他看到水谷羽京發(fā)球的時候,他心中只有一個想法——
好恐怖。
他的高度、力度、精度和以前認識的女排前輩完全不一樣,甚至比一些只能在電視上才能看到的比賽中的人還要厲害。
日向要想變成那么厲害的人,不,他想成為更厲害的人。
他想要練發(fā)球,最好是大力跳發(fā),但是水谷羽京卻告訴他, 他現(xiàn)在的水平連普通的小便發(fā)球都做不到, 他缺少的東西太多了,如果想要走得更遠, 就要花費更多的精力和努力把缺少的基礎(chǔ)彌補回來才行。
水谷羽京讓他訓(xùn)練接球,如果連續(xù)接下十球就會給他傳十球,讓他扣球。
日向很努力,他的努力帶著一股對排球上癮的味道,不管不顧,抓住水谷羽京這一根繩子努力地向上爬。
水谷羽京也發(fā)現(xiàn)了日向的天賦,他的身體素質(zhì)很強,比大多數(shù)排球選手都要強得多,向上的好勝心還有堅韌的精神。
墨綠色的眼睛緊緊地盯著對面的矮小身影,緩緩地舉起手中的排球。
只要能堅持著,繼續(xù)走下去,將路途中所有的痛苦吞咽下去,也許……
“翔陽……”水谷羽京張了張嘴,看向日向翔陽的方向,他的臉上還有剛剛接球留下的紅印。
“嗯?”
“我要開始了。”
“嗯!”
水谷羽京隱約意識到了,自己此時在喂養(yǎng)的,可能是什么了不得的怪物,可無論對方是什么,水谷羽京此時此刻務(wù)必確定的是:沒有任何人比日向翔陽更適合站在球場上。
“砰——”
“喔呀——”
“‘喔呀’個頭!都說了,要用手,不要用臉!混蛋!”
水谷羽京的怒吼響徹排球場上空,響亮的關(guān)西腔想不讓人注意都難啊。
路過的人看著球場的兩個人,一高一矮,高的那個還有點兇巴巴的,矮的那個無害得像個小狗,難免會在意一點。
“霸凌嗎?”
“不是吧,好像是在排球訓(xùn)練。”
“那個小個子真可憐。”
水谷羽京的嗓門在和日向翔陽的相處之中慢慢變大了,到了下午日向要離開的時候,水谷羽京一般是說不出話來的,他的嗓子因為說了太多話而嘶啞,日向也有點,但只是一點鼻音,不仔細聽還有點聽不出來。
水谷羽京穿上外套,捏了捏自己酸痛的手臂,抬起眼看向一旁收拾著自行車的日向翔陽。
日向每天來這里都要騎著自行車翻山的,也怪不得他的體力好,水谷羽京心里的勝負欲隱約作祟,讓他下定決心回去要稍微加強一下自己的自主訓(xùn)練了。
日向翔陽推著自行車,明明今天很累,累得腿都在顫抖,可是很滿足、很激動,好像骨頭里有什么東西在翻涌,在告訴他:今天的你又比昨天強了一點點。
即便這一點,對于那些接受過良好排球教育的人來說什么都算不上,可是這是日向第一次,第一次感受到成長。
“行嗎?騎自行車回去?”
“完全沒問題!”
水谷羽京點了點頭,掏出手機搖了搖:“回到家記得給我發(fā)郵件確認,你這種小孩子很容易被壞人帶走的。”
水谷羽京的聲音有些嘶啞,看起來沒什么精神,不過也是,從上午八點到下午四點都在外面打球,中午就簡單地吃了點飯團,不累才怪。
走著走著水谷羽京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早上出來的時候清水阿姨讓他明天把日向帶回家吃飯,這樣的話也省事,但是光顧著打球,水谷羽京忘了跟日向說了。
“明天中午可以到我家吃飯哦,清水阿姨的手藝很好。”
日向眨了眨眼,有點不好意思。
“可以嗎?會不會添麻煩?”
“吃飯團更添麻煩吧,你能吃飽嗎?”
水谷羽京說得很對,他和日向飯量都不小,還正是長身體的時候,不吃飽怎么行。
清水阿姨也是不放心,總覺得水谷羽京在外面會認識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就算潔子姐再怎么說還總是會擔(dān)心,總歸是見一見日向的好,畢竟他還要在這里待幾天,要是天天都讓清水阿姨擔(dān)心就不好了。
日向扭扭捏捏地答應(yīng)了,還提前跟水谷羽京說了自己的飯量很大,水谷羽京已經(jīng)沒什么力氣回答他了,就胡亂點了點頭。
送走日向之后水谷羽京就往家的方向走著,但是隔很遠水谷羽京就看到了在門口等待的清水阿姨。
水谷羽京停下?lián)]了揮手,清水阿姨也笑著揮了揮手。
對于水谷羽京來說,水谷家是家,清水家也是家,上輩子沒有的東西這輩子似乎要全部補給他。
“阿姨,怎么在外面?”
“看時間正好到了你要回來的時候,剛出來就看到你了。”清水阿姨對家里兩個孩子都過于愛護了,之前潔子姐外出清水阿姨也是這樣,心中的擔(dān)心怎么都放不下,還是潔子姐打電話安慰才讓她稍稍放下心來。
回到家里,水谷羽京先是洗了澡,回房間休息,到了晚上,清水叔叔回到家之后就開始吃了晚飯。
飯桌上水谷羽京說了明天中午日向會過來的消息,可能是潔子姐很少帶朋友回來,清水阿姨一聽到這個消息就高興得不得了,心里暗暗下決心明天要多做一些好吃的。
清水潔子也忍不住笑起來了,以前父母總是讓她把朋友帶到家里玩,但是她很少能做到,這次也算是滿足他們的愿望了。
晚上睡覺前,清水潔子把自己高一的課本找了出來。
“有空的話可以看看。”
“……好。”水谷羽京點了點頭,他已經(jīng)逃離兵庫縣了,居然還擺脫不了學(xué)習(xí)的魔爪。
清水潔子把課本送來之后就離開了,水谷羽京倒是也翻了翻,只是翻著翻著就困了,干脆直接爬到床上睡覺去了。
水谷羽京原本就計劃著在宮城待一周的,但是一周的時間過得也很快,似乎一轉(zhuǎn)眼就已經(jīng)過去一半了。
和前兩天一樣,日向和水谷羽京在附近的球場匯合,簡單地聊幾句就開始打球了,和開始移開,先訓(xùn)練接球再訓(xùn)練扣球。
日向在進攻方面的意識要比接球方面強得多,進攻時快攻對日向會有出乎意料的結(jié)果,可惜水谷羽京不是二傳手,簡單的傳球他還行,但是需要精度和控制度都很高的球他做不到。
但是隨著訓(xùn)練水谷羽京發(fā)現(xiàn)了日向身上的一個缺點,日向他好像有點缺乏空中單兵作戰(zhàn)的意識。
日向落地,看著被打到對面的球,十分激動,轉(zhuǎn)過頭卻看到了水谷羽京沉思的樣子。
“怎么了?”
“日向,你看得見對面嗎?”水谷羽京也說不好到底是一種怎么樣的意識,他只是知道在網(wǎng)前跳起來的時候,即使眼睛緊緊盯著球也能清楚地看到對面的情景,攔網(wǎng)的后面是開闊自由的場地。
日向理解不了水谷羽京說的話,歪了歪頭,想了想,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羽京,我不明白。”
水谷羽京嘆了口氣,他就知道,和日向說這種話怎么可能明白,畢竟這里只有他們兩個人,沒有攔網(wǎng),也沒有自由人。
“在正式的比賽中,攔網(wǎng)和自由人都在的時候,在網(wǎng)前扣球是要避開他們的,某一瞬間你會看到墻壁后面寬闊的地方……”
“要是看不到怎么辦?”日向問他。
水谷羽京看著日向,沉默了一瞬。
“不,你一定會看到的。”
水谷羽京對于別人的信心總要比對自己多的多,就像此時,他比日向都要確信他能看到那樣的場景。
日向翔陽還是不能理解水谷羽京所說的“對面”到底是什么,但是水谷羽京既然說自己一定能看到,那他就一定會看到的。
“羽京,快開學(xué)了,你要回去了嗎?”
“再過幾天的吧,兵庫縣離這里太遠了,再多教你幾天。”水谷羽京活動活動手腕,拿起了球看著日向。
“那就繼續(xù)吧。”
中午的時候日向和水谷羽京一起去了清水宅吃飯,一開始清水阿姨還很擔(dān)心水谷羽京的朋友是那種小混混,但是看到日向的時候瞬間就安心了。
畢竟,和看著就很老實的日向相比,羽京……可能更像小混混吧。
清水叔叔有工作,中午都是在公司吃盒飯的,所以飯桌上只有他們四個人。
清水潔子也是第一次見到日向,對他的印象還不錯,至于清水阿姨,已經(jīng)被日向的夸獎弄得不好意思了。
“好厲害,好好吃!”
日向端著碗,坐在水谷羽京身邊的時候身上都在冒著kirakira的小星星,水谷羽京嘆了口氣。
算了算了,日向和清水阿姨看起來都很高興,他就不說什么了。
清水潔子看到了水谷羽京的表情忍不住偷笑,看來水谷羽京是真的很不擅長應(yīng)付這種天真直球的人啊。
午飯之后,水谷羽京和日向稍作休息就繼續(xù)去練球了,潔子姐沒什么事,也就跟了過來,說幫他們撿球。
日向蹦蹦跳跳開心地感謝這清水潔子,說今天是他最開心的一天。
清水潔子看著日向翔陽的樣子,抿著唇輕輕笑起來。
“我們也是哦,今天很開心。”
日向眨了眨眼,看向走在前面面無表情的水谷羽京。
“雖然看不出來,但是羽京也是很高興的哦。”
第029章 第 29 章
水谷羽京最近的運動量比尋常多了快一倍, 不過也沒辦法,誰讓日向那家伙是個不知疲倦的怪物。
“再來一球!”日向的手臂通紅,疲憊到極點的時候隱約能看到他顫抖的雙手, 水谷羽京的發(fā)球漸漸加重了力度和旋轉(zhuǎn),對于日向來說,光是適應(yīng)就已經(jīng)很難了, 又怎么可能完美地接下來。
缺少的東西又怎么可能只這短短一周的時間補齊的呢,但是日向卻沒有絲毫放棄,雙臂碰不到就用身體的其他部位, 肩膀、頭、腳……只要能碰到就好。
兩個人都累了的時候, 就坐在球場的一邊喝著水,吃潔子姐做的蜂蜜檸檬片。
“羽京明天就要離開了嗎?”日向抱著水杯坐在水谷羽京身邊, 陰涼地正好容納他們兩個人。
“嗯, 快開學(xué)了。”水谷羽京說完又喝了一口水,喉嚨里的刺痛才壓下去一點。
最近身體有些沉重, 也許是因為沒休息好。
“羽京的高中要加入排球社團嗎?”日向轉(zhuǎn)過頭詢問他。
“嗯,當(dāng)然了。”水谷羽京想起了稻荷崎,那里可不是安樂窩,他甚至都能想象到之后痛苦的日子。
日向蹦了起來站在陽光里,一只手拿著水杯,一只手指著水谷羽京。
“那就去全國大賽吧!到時候,我一定會讓你刮目相看的!”
日向天真的發(fā)言明明如此的惹人發(fā)笑,可是水谷羽京看著太陽在他身上投射下來的光亮,瞇了瞇眼睛。
“我等著。”
水谷羽京坐在陰涼地, 聲音有些嘶啞, 卻能讓人聽出他語氣中的認真。
“到時候我一定要讓你露出嚇一跳的表情……”日向抱著水杯又坐了回來,說著亂七八糟的事情, 簡直像一只聒噪的小狗。
水谷羽京靠在身后的墻上,聽著日向的話有點昏昏欲睡,只是眼睛還沒閉上,就被日向給搖醒了。
“給我認真聽別人說話啊!”
“嗨嗨嗨……聽著呢。”
日向看著水谷羽京懶散的樣子嘆了口氣,也許是今天太熱了吧,才讓他看起來比尋常的時候都要累一些。
“羽京明天什么時候走?”
“早上的時候。”
“我可以來送你嗎?”
日向的詢問讓水谷羽京提起了些精神,他看向日向。
“睡個好覺吧,然后精神飽滿地訓(xùn)練,不要對不起這幾天我對你的培養(yǎng)啊。”水谷羽京拒絕了他,從日向家里到這里要花費很長的時間,他還要騎著自行車翻過山,太辛苦了。
到了下午,水谷羽京并沒有繼續(xù)發(fā)球給日向,而是給他托球,沒有前面規(guī)定的那些守則,就只是單單給他托球,讓他過足了癮。
到了下午離開的時間,水谷羽京看起來比平常還要累,和日向告別之后就回去睡覺了。
只是離開的時候看著日向的背影,水谷羽京有些悵然若失,這次分開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再見,只是這種若有若無的傷感還沒涌上心頭就消失了……
一想到接下來不用應(yīng)付嘰嘰喳喳的日向,他就感覺一身輕松。
果然,他還是應(yīng)付不來日向這種人啊。
回到清水宅之后,水谷羽京看著自己已經(jīng)收拾好的東西,趴在床上,想著有關(guān)日向的事情,想著想著就睡著了。
“真的沒事嗎?”
清水潔子看著戴著口罩的水谷羽京,水谷羽京早上起來的時候就有些咳嗽,但是沒有發(fā)燒,只是他看起來很沒有精神。
清水阿姨站在水谷羽京身邊,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十分擔(dān)憂。
“體溫是正常的,只是咳嗽嗎?”
“真的沒什么事,就是嗓子有點不舒服。”水谷羽京露出來的眼睛彎了彎,看得清水阿姨心都軟了。
“實在不行明天再走吧,今天休息休息。”清水潔子也不放心讓水谷羽京一個人回去,于是就提議明天再走,清水阿姨也贊同地附和。
“我跟爸爸媽媽都說好了,現(xiàn)在走,下午就能到,只是喉嚨發(fā)炎,沒關(guān)系的。”
水谷羽京說完一大堆才勉強讓兩人放下?lián)鷳n,清水叔叔給水谷羽京拿了點潤喉糖,塞到了他的包里,又嘮嘮叨叨說了一大堆才將他送到車站。
離開宮城縣的時候水谷羽京還有些不舍,雖說來了這里,但除了陪日向打球他哪里都沒去,明明之前很想去仙臺體育館看看的,現(xiàn)在也沒去成。
雖然有些遺憾,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干脆下次找機會去看看吧。
在車上水谷羽京昏昏欲睡,身體越來越重,等他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車已經(jīng)到站了。
水谷爸爸開著車在車站外面等待,水谷媽媽已經(jīng)接到了清水阿姨的電話,聽她說今天水谷羽京還是有點不舒服。
水谷媽媽很擔(dān)心,畢竟水谷羽京從小到大幾乎沒怎么生過病,就算冬天出去吹著冷風(fēng)跑步也沒發(fā)燒感冒過,難不成這次是水土不服?
水谷羽京從車站出來的時候臉紅得厲害,額前的發(fā)絲也被汗水浸濕。
水谷媽媽看到水谷羽京的樣子就知道不好,這孩子的樣子可不像是嗓子不舒服的樣子,看來是回來的路上變嚴重了。
“哪里難受?想吐嗎?”水谷媽媽摸著自家孩子的腦袋,果然很燙。
水谷羽京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他的身體一向很好,離開清水宅的時候他也只是感覺到嗓子不舒服,沒想到到了現(xiàn)在就直接發(fā)起了燒。
“去醫(yī)院吧。”水谷爸爸也走了過來,看著水谷羽京的樣子十分擔(dān)心。
醫(yī)院是肯定要去的,水谷羽京的狀況并不好,在車上的時候頭暈惡心得不行,把水谷媽媽急壞了。
水谷爸爸也很擔(dān)心,在他的記憶里,水谷羽京從小到大身體都很健康,這應(yīng)該算是他第一次表現(xiàn)得這么難受。
后來的時間里,水谷羽京也沒什么記憶了,好像又睡過去了。
等水谷羽京睜開眼睛的時候,潔白的天花板映照在他眼底,醫(yī)院的白色和其他地方的白色是不一樣的,也許是心理作用,水谷羽京一直覺得醫(yī)院的白色很冷,像冰塊一樣。
“醒了?”
是北信介的聲音,水谷羽京轉(zhuǎn)過頭就看到了坐在床邊的北信介,他的手里是一個削了一半皮的蘋果。
水谷羽京眨了眨眼睛,將剛睡醒的惺忪揮散,緩慢地撐起身。
“感覺睡了好久啊。”水谷羽京抓了抓自己的頭發(fā),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的頭發(fā)好像長長了不少。
“醫(yī)生說你是水土不服導(dǎo)致的急癥,最近要好好休息。”北信介說著將手中削好的蘋果遞給了水谷羽京。
水谷羽京接過圓潤水靈的蘋果,視線在蘋果上停留了片刻才抬眼看向北信介。
“信介,你好溫柔啊。”
“你好像只會用這個詞語。”北信介將擦干凈的雙手放在雙腿上,坐得很端正,看著水谷羽京的時候嘴角好像有一抹笑。
水谷羽京咬了一口蘋果,思來想去還是沒想到有什么詞語更適合形容北信介。
“‘帥氣’這種詞語太輕浮了,不適合信介……要比‘帥氣’還要帥氣的詞語才行。”
生病的人,無論是大人還是小孩子,無論是男生還是女生,情緒總會和平時不一樣,就像是啃著蘋果的水谷羽京在糾結(jié)用什么樣的形容詞才配得上北信介。
吃完蘋果的水谷羽京接過了北信介遞來的濕巾,認真地擦拭了手指。
“抱歉,沒給你帶仙臺特產(chǎn)。”水谷羽京有些失落。
“沒關(guān)系,我更喜歡你健健康康地來找我打球。”
北信介的視線停留在他的手指上片刻,看著他蔫蔫的樣子總有一些莫名的喜感,和平時完全不一樣。
是因為生病的緣故嗎?總覺得今天的羽京很健談啊。
水谷羽京吃了蘋果和北信介聊了會兒天,但很快又犯困了,北信介坐在病房里看著他窩在被子里的樣子站起了身。
潔白的手指落在了被褥外面,北信介將被子微微掀起來,另一只手觸碰到了水谷羽京的手指,在微不可察的怔愣之后,他輕輕牽起水谷羽京的手,放在被子下面,用棉被蓋上。
像大雪覆蓋春的嫩芽一樣,柔軟而嚴密。
北信介看著半張臉掩藏在被褥之中的水谷羽京,不知道看了多久才轉(zhuǎn)身離去。
剛走出病房門就遇到了水谷媽媽,她提著保溫盒和保溫桶,應(yīng)該是給水谷羽京準(zhǔn)備的吃的。
“信介,真是麻煩你了。”水谷媽媽看著信介,眼中滿滿都是溫柔,之前的補習(xí)也是,現(xiàn)在的照顧也是,信介和羽京真的是很好的朋友呢。
北信介搖了搖頭,先是客氣地問好。
“羽京剛剛醒了,吃了一個蘋果,又睡下了,精神看起來不錯。”
水谷媽媽松了口氣,這次也是他們大意了,沒有絲毫準(zhǔn)備就讓羽京去這么遠的地方,絲毫沒考慮過他可能會水土不服的問題。
“那我就先回去了,明天再來看他。”
“好,路上要小心哦。”
北信介走出醫(yī)院大門之后停下了腳步,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
“牽手”這種動作存在于水谷羽京和北信介之間并沒什么令人在意的,小時候的陪伴之中,長大后的幫助之中,最近的一次大概是之前的祭典上,他們要爬上很陡峭的階梯,所以牽著手……
只是這一次,只是北信介去觸碰水谷羽京的手指,沉睡的他卻什么都不知道。
明明也是觸碰,但是這樣的觸碰,和之前那些朋友關(guān)系中的觸碰又有一些不同,北信介也不清楚到底究竟是哪里不同。
指尖相碰沒有產(chǎn)生靜電,但是卻讓北信介的胸腔像遇到靜電那般奇妙地鼓動著。
好奇怪……
水谷羽京在醫(yī)院躺了三天,在開學(xué)前的第三天出院了。
回到自己家里的時候,水谷羽京別提多高興了,先是痛痛快快地洗了澡,吃了水谷媽媽準(zhǔn)備的康復(fù)水果,然后懶洋洋地躺在沙發(fā)上消化。
轉(zhuǎn)頭時,他看到了外面特別溫暖的陽光,于是就起身穿上外套去了院子里。
站在陽光下伸了個懶腰,渾身的骨頭好像都活過來了。
隔著矮矮的圍墻,另一個院子里的北信介看到了水谷羽京。
“羽京。”
水谷羽京轉(zhuǎn)頭,看到了走到圍墻邊的北信介,有些疑惑。
“怎么了?”
“你過來。”
北信介平淡的表情看不出任何情緒來,水谷羽京乖乖地走到圍墻前,和北信接口對面站著,只是身前隔著一道無傷大雅的圍墻。
“能把手伸出來嗎?”
水谷羽京乖乖把手伸到北信接口前,北信介看著他的手沒有任何猶豫也抬起來自己的手……
放在他的手中。
水谷羽京:嗯?
第030章 第 30 章
稻荷崎高校開學(xué)了, 就像漫畫里面描繪的一樣,隨著學(xué)生前進的還有櫻花開放的絢爛。
一陣風(fēng)從腳邊掠過,飄落的花瓣被顛倒飛上半空, 最后還是會落在某處,泥土里、房檐上,或者是某人的頭發(fā)上。
水谷羽京扯了扯領(lǐng)口的領(lǐng)帶, 他已經(jīng)很久沒這么正經(jīng)地系過領(lǐng)帶了。
稻荷崎的校服有一股鄉(xiāng)土味,按照阿久井花的話來說就是有點“土氣”了。
西裝外套的顏色也很像干燥泥土的顏色,配上暗紅色的領(lǐng)帶和白襯衫, 水谷羽京倒是覺得還好。
水谷羽京慢悠悠地走著, 路上有許多和他穿著一樣校服的人。
男生的身高很高,放在高中生里也是已經(jīng)算是很少見的, 特別讓人在意的是他的那張臉, 明明輪廓還不是很成熟,但是那種骨子里透露出來的凌厲讓人不敢上前搭話。
可是又不得不說, 他的樣貌確實很有沖擊力,墨綠色的眼睛藏在凌亂的黑色發(fā)絲后面,眉眼間是沒什么感情的冷淡,嘴唇的顏色也十分淺淡,感覺是那種只可遠觀而不可褻瀆的角色。
剛走進學(xué)校的水谷羽京就看到了阿久井花,畢竟是開學(xué)第一天,今天的阿久井花可謂是完美至極,笑容也好、服裝也好,頭發(fā)都弄得很漂亮。
水谷羽京剛想上前找她說話就被阿久井花陰狠的眼神制止了, 那表情好像在說:別過來打擾老娘的好人緣我就殺了你哦!
水谷羽京停下了腳步, 果然立馬就有幾個女生上前找阿久井花說話。
水谷羽京抽了抽嘴角,難以理解。
為什么這種表里不一的女混混會有人喜歡啊!!!
阿久井花一年級五班, 五班是升學(xué)班,水谷羽京在隔壁的一年級四班。
阿久井花有自己的事情要處理,水谷羽京就先自己在公示榜上找到自己的分班信息然后去教室。
教室的黑板上畫著建議的格子,格子中寫著人名,座位就以這種形式安排好了。
水谷羽京坐在老師眼皮子底下,中間的第一排。
把他這么高大的人安排在第一排真的好嗎?水谷羽京把書包放下,從小到大他還沒坐過這么靠前的位置啊……
水谷羽京旁邊的男生也看著自己的位置發(fā)起了呆,腦子里的想法和水谷羽京的不謀而合,把他這么大塊頭的男生安排到第一排真的好嗎?
理石平介抬頭就看到了旁邊的男生,個頭看起來也不小,是個池面,也是第一排。
理石平介和水谷羽京都坐下了,老師沒來之前班級里已經(jīng)有其他人在交流了,看來對某些人來說換個地方也不過如此,但是對于水谷羽京就完全不一樣,他不想說話。
理石平介倒是想說話,只是水谷羽京一副冷淡的樣子他也不敢和他說話,只能和自己另一邊的女生相互介紹。
“那個人……好帥啊!”
“這一定是老天爺彌補我國中三年沒遇到帥哥的禮物的。”
“感覺不太好交流啊……”
“可惡的帥哥,又要把女生全部吸引走了。”
水谷羽京安靜地坐著,周圍的聲音嘈雜,直到老師來到才安靜下來。
和國中一年級的時候沒什么區(qū)別,老師的自我介紹之后就是學(xué)生的自我介紹,因為是坐在第一排,所以很快就輪到了水谷羽京。
帥哥站起來總是要吸引目光的,特別是這樣又有高度的帥哥。
“我是水谷羽京,來自笛根九中,請多多關(guān)注。”
簡單至極卻有很多人買賬,不少女生開口提問。
“水谷君喜歡什么……”樣的女生?
“排球!”
理石平介嘴角抽了抽,明明是個池面卻莫名有種喜感,特別是一本正經(jīng)地說“排球”時。
水谷羽京坐下了,安靜得像一尊雕像,理石平介的自我介紹就要有趣多了,只是水谷羽京一個字都沒聽,他滿腦子都是社團的問題。
男子排球社他是肯定要去的,但是就這么直接去了會不會嚇到黑須監(jiān)督啊。
水谷羽京有些后悔之前這么理直氣壯地拒絕黑須教練了,感覺像極了青春期鬧脾氣的男孩子一樣……仔細想想,太羞愧了!
*
“招新是什么時候啊?”尾白阿蘭靠在三年級的走廊的窗戶上,看著外面的風(fēng)景。
“明天。”北信介手中拿著幾張單子,都是最近和社團相關(guān)的通知還有一些亂七八糟的通知單。
“難以置信侑他們居然已經(jīng)是二年級的前輩了啊。”
尾白阿蘭和雙胞胎認識得比較早,在他眼中宮侑和宮治就像是小孩子一樣,但是仔細一想就會發(fā)現(xiàn)原來他們也長成大人了。
北信介轉(zhuǎn)過頭看著感慨中的尾白阿蘭:“阿蘭想做雙胞胎的媽媽嗎?”
“……信介,這種時候這種話怎么都不合適吧。”
“抱歉。”
北信介收回視線,認真地道歉,尾白阿蘭嘆了口氣。
“不過,羽京會來排球部吧。”
北信翻到了一張通知單,看了幾眼抬起頭看著眼前長長的走廊。
“不,他可能暫時來不了了。”
*
“什么叫我暫時進不來排球部啊?”
水谷羽京疑惑地看著阿久井花,剛下課她就從隔壁來到這里找到了他,說起了排球部的招新問題。
“這也沒辦法啊,稻荷崎男排是有投資的,要不然平時訓(xùn)練的經(jīng)費哪里來,既然要保證投資水平就一定會有標(biāo)準(zhǔn),今年的招新聽說要提高標(biāo)準(zhǔn),保證最強挑戰(zhàn)者的身份……”阿久井花嘆了口氣,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所以標(biāo)準(zhǔn)呢?”水谷羽京倒是不擔(dān)心這些,他對自己的實力還是有信心的。
“國中時期參加過縣名大會并取得良好成績,或者拿到最佳球員。”
“好,我都沒有。”水谷羽京舉手發(fā)言。
阿久井花抬手把水谷羽京的手打掉:“我還沒說完呢!”
“除此之外,就是提前拿到免推名額的人,或者……”
阿久井花說話大喘氣,一臉深沉地賣著關(guān)子。
“或者什么?你倒是說啊。”水谷羽京無奈地扶額。
“通過考核,拿到黑須監(jiān)督的擔(dān)保。”
水谷羽京想了想,現(xiàn)在他也只能走第三條路了,看來還是要去找一趟黑須監(jiān)督啊。
阿久井花看著他的樣子就知道他在想什么,直接給他送出了一個壞消息。
“黑須老師出去培訓(xùn)了,要半個月才能回來。”
“……下次能不能一口氣把話說完啊。”
水谷羽京還真沒想到自己辛辛苦苦地來到稻荷崎居然加入不了排球部,真是讓人難過啊。
不過,阿久井花是怎么知道這些消息的呢?
“我怎么知道的?我可是立志要統(tǒng)治校園的人,基本的信息搜集能力我還是有的哦。”
“你是國王嗎?”
“是民主統(tǒng)治啊!蠢貨。”
和阿久井花分開之后水谷羽京就回到了教室,要說他后悔國中沒有加入排球社團倒也不至于,他并不后悔自己看起來一事無成的國中時期,至少那個時候他是輕松的。
看來只能再等等了,排球社團他倒是也不急著進去,反正還能躲著雙胞胎清閑一陣子。
*
“今天好冷啊!”宮侑抱著肩膀,縮著脖子。
“誰讓你穿沒晾干的外套。”路過的宮治吐槽道。
“還不是你不把你的外套借給我!”宮侑握著拳沖著宮治叫喚,蠻不講理的話語和張牙舞爪的動作要是放在少女身上可能還會讓宮治感到很可愛,但是放在宮侑身上宮治只會想要揍他。
“啊?我的外套憑什么要借給你?你上次還偷吃我的布丁,我為什么要把外套借給一個布丁小偷?”宮治冷著臉。
宮侑梗著脖子,毫不退步。
“布丁?什么布丁?我不知道!肯定是被你做夢吃掉了吧!”
這次是宮治先出手的,他揪著宮侑的領(lǐng)子。
“蠢豬,你偷吃的時候被我抓了個正著你忘了嗎!”
雙胞胎的大戰(zhàn)一觸即發(fā),排球體育館內(nèi)外都是他們吵鬧的聲音。
路過的角名看著熟悉的場景,熟練地拿出自己的手機拍起了照片。
北信介和尾白阿蘭來的時候就看到了這幅場景,尾白看了看打擊的雙胞胎和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角名,又看了看自己身邊面無表情的北信介。
尾白阿蘭根本不敢出聲,立馬轉(zhuǎn)身到墻角和銀島結(jié)他們站在一起。
角名瞇著眼睛認真地看著屏幕,確保每一張照片都對上焦。
宮侑突然看到了什么,立即停手,和自家雙胞胎哥哥難得心有靈犀一次的宮治也立馬停手,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少年跪坐在地上,乖巧得好像剛剛的打鬧都是錯覺一樣。
蹲在地上的角名伸出腦袋,把視線從手機屏幕上移開,看向面前的雙胞胎。
“怎么不打了?”角名疑惑地詢問,只是心里有種隱隱不妙的預(yù)感。
“你很想打架嗎?”北信介的聲音從角名身后傳了過來。
角名身體一僵,迅速把手機收好,轉(zhuǎn)頭一看,果然是北學(xué)長。
北信介俯視這蹲在地上的角名,又看向了現(xiàn)在表現(xiàn)得很乖巧的雙胞胎,皺了皺眉。
“有問題要先溝通。”北信介已經(jīng)記不清這樣的場景發(fā)生多少次了,每次教育這兩個家伙都沒用。
大耳和阿蘭看著教育雙胞胎和角名的北信介,莫名有一種媽媽在教訓(xùn)家里小孩的感覺。
信介,好靠譜啊!
角名倫太郎很快就找借口逃離了北信介的教育,他離開體育館之后也不知道要去什么地方,走著走著突然想起今年的一年級里好像有一個熟人。
角名先是在一年級學(xué)部公告欄里看到了找到了水谷羽京的班級,然后就直接去了。
這邊的體育館里,宮侑的大叫響徹天空。
“什么!他不能來?為什么?是看不上我的托球嗎!”
聽說水谷羽京暫時來不了的宮侑像個得不到禮物的小屁孩一樣,關(guān)西腔再配上他那極具穿透力的音量,簡直就像直升機在耳邊起飛,嗡嗡的。
宮治頭疼得厲害,捂著耳朵的同時伸出腳給了宮侑一下。
“他是不是害怕了!北學(xué)長,我去會會他!”
被宮治踢得踉蹌一步的宮侑根本沒把這不痛不癢的打擊放在心上,他根本不給北信介說話的機會,雄赳赳氣昂昂地就沖出去了。
“治,去看著他。”
北信介看著依舊捂著耳朵的宮治,猶豫之后還是讓他去了,說實話這兩個人他都不放心,只是宮治出手制止,畢竟是兄弟。
宮治只能不情不愿地松開捂著耳朵的手:“嗯。”
北信介嘆了口氣,什么時候?qū)m侑能有耐心一些,至少要自己把話說完才走啊。
*
一年級學(xué)部先后來了三個學(xué)長,長相都很帥氣,很有存在感的那種,只是隨著他們來的還有這學(xué)期的第一場“惡性事件”。
稍微了解排球部的人跑到了排球部找到了北信介。
“學(xué)長,你快去看看吧,打起來了!”報信的學(xué)生跑得氣喘吁吁的,指著一年級學(xué)部的方向。
“誰和誰打起來了?”尾巴阿蘭緊張地詢問。
“二重身和池面帥哥!”
二重身?應(yīng)該是雙胞胎。
池面帥哥……
是羽京,北信介把披在身上的外套扔到了一邊,什么話都沒說也朝著一年級的方向走。
尾白阿蘭不放心,大耳練也不放心,排球部的大家都挺不放心的,浩浩蕩蕩地去了一大群人。
主要是不放心水谷羽京,那可是北信介寶貝的鄰家弟弟,要是出了問題,一百個雙胞胎也不夠賠的。
但是不清楚的人看到這一幕,真的會為那個不懂事的一年級池面帥哥默哀,惹誰不好,非要和排球部的人對上……
第031章 第 31 章
“他打架挺厲害的啊。”角名倫太郎津津有味地看著。
“國中一挑三, 是挺厲害的。”阿久井花面無表情地看著。
水谷羽京屁股底下坐了一個,手里掰扯著一個。
戰(zhàn)斗力稍弱的宮侑已經(jīng)好像已經(jīng)被壓沒氣了,宮治的力氣根本比不過水谷羽京, 抓抓鬧鬧根本比不過水谷羽京。
阿久井花無奈望天,所以……為什么會發(fā)生這樣的事情呢?
角名倫太郎來的時候水谷羽京還在課間休息,看到了角名那張臉就忍不住讓他想起了春假期間他讓雙胞胎陪著他們?nèi)タ疵坊ǖ氖虑椤?br />
角名倫太郎臉皮還是挺厚的, 等水谷羽京出來,他笑著和對方打招呼。
但是第一眼看到水谷羽京的時候還是驚訝了一瞬,總感覺這家伙長高了不少啊。
“喲, 學(xué)長, 怎么有空來找我啊?是懷念名古屋城了嗎?我可以勉為其難送你的靈魂回老家哦。”
水谷羽京說著挑釁的話,角名看著他的樣子抽了抽嘴角。
“你是小混混嗎?”
“真不會說話啊你, 誰見了我不說驚呼一聲‘卡扣一’啊。”
水谷羽京靠在墻上, 看著面前的角名倫太郎,想不出對方找自己是為了什么。
角名完全是因為無聊, 畢竟水谷羽京挺有趣的,所以就來了,完全沒想過什么目的。
“你什么時候加入排球部?”角名突然想起了這件事,順口問了一句。
“暫時加入不了。”
角名疑惑地看向水谷羽京,水谷羽京也把今年的情況跟他說了說。
“難怪,那就等黑須監(jiān)督回來不就好了?”
“還有半個月啊,算了,半個月還是很快的。”
角名倫太郎和水谷羽京又說了剛剛排球館里發(fā)生的爭斗,一說起雙胞胎水谷羽京就頭疼, 那兩個家伙煩死人, 就像是動畫片里會偷老奶奶假牙出去玩的破孩子。
“感覺宮侑那樣的腦子多少有點不太靈光啊。”
“啊!你說誰腦子有問題!”宮侑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兩人身邊,陰沉著一張臉。
被他抓住了吧!在背后說他壞話!
“我說不太靈光啊!耳朵還有問題嗎?”
“什么!你還罵我耳聾!”
角名/水谷:腦子真的不好。
水谷羽京本來不想和宮侑計較, 但是宮侑抓著水谷羽京的校服,一臉猙獰地問他為什么不加入排球部,嘰里哌啦地好像把摩托車的引擎放在水谷羽京耳朵邊一樣。
角名早早就退到了十萬八千里之外,一副看熱鬧的樣子。
水谷羽京對聒噪的宮侑實在是忍無可忍了,直接抓起他脖子上的領(lǐng)帶往他嘴里塞。
“閉嘴吧!臭狐貍!”
水谷羽京脾氣也不怎么好,生氣的時候他看起來要比宮侑還要恐怖。
宮治匆匆趕來就看到了扣著嘴里領(lǐng)帶的宮侑和一副惡役模樣的水谷羽京。
“看什么看,想找死啊。”注意到了宮治的視線,水谷羽京煩悶地抬頭看向他,臉上陰沉的好似要滴出墨水一樣。
宮治皺著眉一臉莫名其妙地看著水谷羽京,很不爽,一個一年級的,也敢對著學(xué)長這么說話。
宮侑看到自家兄弟來了,瞬間就有了底氣,把領(lǐng)帶摘下來扔到了一邊,上面還有他的口水漬,看得水谷羽京皺著眉后退了一步。
“samu,他看我們很不爽啊!”宮侑指著水谷羽京告狀,雖說是告狀,但是慫恿的成分居高,畢竟剛剛水谷羽京明顯是只看自己不順眼。
宮治也沒細想,看著水谷羽京黑沉沉的臉和陰沉的視線,瞬間就上火了。
宮治冷著臉走上前,雖然那他看宮侑也挺不順眼,但是怎么說也是自家兄弟,平時他兩個打架也就算了,但是看到不爽人的人,他們還是很一致的。
“啊,說起來你們兩個才是吧,跑到一年級干什么?找麻煩嗎?”
水谷羽京的攻擊力在污染力極強的雙胞胎面前也是毫不遜色,四班和五班的學(xué)生都不敢出來,但是又壓制不住看熱鬧的好奇心,只敢透過窗戶和開著的門看向外面。
阿久井花一看這陣仗心道一聲不好,水谷羽京這家伙還真是麻煩不斷啊。
這樣的事情國中的時候就發(fā)生過一次了,怎么到了高中的時候也逃不過啊喂!
阿久井花出來之后只看到了四個人,水谷羽京和雙胞胎正在打架,另一個瞇瞇眼站在角落里拿著手機拍照。
阿久井花:……
水谷羽京單手就能單挑宮侑,但是宮治有點麻煩,他比宮侑厲害,還不比他聰明,自己可惜水谷羽京的力氣比他倆大了不知道多少倍。
“混蛋,快把腳挪開!”宮侑被水谷羽京撂倒在了地上,防止他起身,水谷羽京干脆一只腳踩在他的屁股上,硬生生讓他起不來了。
宮治揪著水谷羽京的領(lǐng)子,水谷羽京就比較陰狠,他抓著宮治的褲子,搞得宮治不得不抽出一只手拽著自己的褲腰,生怕一個不注意自己就名譽掃地。
“狗屎,你把我的褲子松開!”
地上的宮侑像極了在水泥地上打滾的魚,差一點就掙開了水谷羽京的腳。
“有本事你把腳挪開,讓你見識見識前輩的實力!”
水谷羽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撲通”一聲坐在了宮侑的身上,手里還抓著宮治的褲子,坐下去的同時把他的褲子也往下拽,宮治不得已只能松開手去護住自己的褲子,水谷羽京的一屁股差點把宮侑坐的一口氣沒上來。
宮治提好褲子揮起手就往水谷羽京臉上招呼,只是水谷羽京的動作比他更快,先是抓住了他的手,往前一拽,宮治也倒在了宮侑身上,把宮侑壓得又是一聲悶哼。
宮治氣得臉都通紅,他打架還沒輸?shù)眠@么慘過,只是他沒想到自己更慘的還在后面。
水谷羽京也不知道抓到了什么東西,抬手就往宮治張著的嘴里塞。
等宮治把嘴里的東西摳出來并看清楚那是什么東西的時候,臉都綠了。
正是之前被水谷羽京塞到宮侑嘴里的那天領(lǐng)帶,他記得上面還有宮侑的口水。
“噦——”
宮治把那條眼熟的領(lǐng)帶扔到一邊,雙手撐著地面,低著頭干嘔。
至于宮侑,水谷羽京察覺到他沒反應(yīng)了才用他的西裝外套擦擦手站起身來,他也嫌棄那條領(lǐng)帶臟。
“哇哦——”角名倫太郎和阿久井花站在一邊看著站起身的水谷羽京用捧讀的語氣在談著,然后毫不吝嗇地給予自己的掌聲。
北信介一行人到的時候只看到了俯趴在地上不知死活的宮侑,還有宮侑身邊扣著嗓子眼嘔吐的宮治,至于他們擔(dān)心的水谷羽京,除了衣服有些凌亂之外和臉上的一點點紅痕,其他沒有任何異樣。
看到北信介的時候水谷羽京原本來有些陰沉的臉?biāo)查g變回正常了,完全看不出之前那副凌厲的樣子。
“抱歉。”
“也不能全怪你。”北信介說。
“不怪他怪誰!”趴在地上的宮侑抬起頭扭過來吼了一聲。
眾人:哦,原來沒死是裝的啊。
最可憐的是宮治,他被惡心壞了,總感覺自己不干凈了。
和水谷羽京打了一架,給宮治留下的陰影,足以用一生來治愈。
水谷羽京打架用的伎倆之骯臟簡直讓在一旁看戲的角名震驚,他沒想到還能這么來,只能說水谷羽京也是個人才。
尾白阿蘭看著雙胞胎張了張嘴,又看了看水谷羽京,也不知道應(yīng)該說什么,兩邊有什么偏頗就不好了。
北信介拎著雙胞胎,回頭看了一眼水谷羽京。
“去校醫(yī)室。”
其實都沒有下多重的手,最嚴重的可能是宮治了,他看起來是真的挺難受的,可能是被水谷羽京氣到了,也有可能是被那條被宮侑玷污的領(lǐng)結(jié)惡心到的,總之小臉雪白。
三個人都沒什么事情,但是接下來的事就麻煩了。
教導(dǎo)主任把三個人叫過去了,不對,應(yīng)該是四個,和雙胞胎前后腳到的角名也被叫了過去,教導(dǎo)主任懷疑這件事情和他也有關(guān)系。
阿久井花很擔(dān)心,她害怕會給水谷羽京記處分,但是北信介卻出聲安慰她。
“別擔(dān)心,會沒事的,教導(dǎo)主任是個很講道理的人。”
“關(guān)鍵是講道理也說不通啊,畢竟是打架了。”阿久井花怎么可能不擔(dān)心。
北信介眨了眨眼,放輕聲音:“我想了辦法的,不用擔(dān)心。”
“什么辦法?”既然是北信介這樣說,阿久井花還是愿意相信的,但是總歸是要說說什么辦法才能讓他徹底放下心來。
“只要向教導(dǎo)主任證明他們之間只是好朋友打鬧就好了。”
“他們……好朋友?”阿久井花更擔(dān)憂了。
角名倫太郎不知道事情為什么會變成這樣,他只是個看熱鬧的,這件事橫豎都和他沒關(guān)系啊,為什么要讓他也過來呢?
但是……
角名抬頭看了一眼,然后迅速低頭,壓下嘴角的笑容。
來得好,能看到這種笑話真是死而無憾啊。
水谷羽京后悔死了,早知道就忍著,直接把雙胞胎當(dāng)個笑話忽略掉就好了。
陰沉著一張臉的水谷羽京站在雙胞胎中間,宮侑和宮治的臉色也很不好。
三個人就這樣手牽著手去了教導(dǎo)主任的辦公室,后面跟著一個角名倫太郎在偷偷記錄美好生活。
稻荷崎的教導(dǎo)主任是個消瘦的老頭,不茍言笑,看起來很嚴厲。
“你們?nèi)齻、不,是你們四個,說說吧,這是怎么回事。”教導(dǎo)主任扶了扶自己的眼鏡,看著手牽著手的三人,還有后面一臉無辜的角名倫太郎。
“老師,和我沒關(guān)系吧,我沒有打架。”角名絲毫沒有和那三個人共患難的高尚品德,他舉起手,平靜地訴說著自己的無辜。
“可是一年級的其他學(xué)生可是看到了,宮侑和宮治是跟在你后面來的。”
教導(dǎo)主任看向角名,角名聽到這話明顯是噎了一下,雙胞胎可沒聰明到去公告欄上找水谷羽京的班級,只能是跟著自己來的,而且看教導(dǎo)主任的樣子,這件事情他不認也得認。
宮侑看著和水谷羽京緊緊牽著的手,偷偷用力,偏偏宮侑的力氣沒有水谷羽京大。
只見宮侑滿臉痛苦,另一只手捂著自己的嘴,生怕自己在辦公室叫出來。
宮治可是這場戰(zhàn)斗之中最慘的受害者,和水谷羽京打過的他可是知道這個人力氣有多大,而且教導(dǎo)主任還在他根本不敢使小動作。
水谷羽京雖然臉色不怎么好,但本質(zhì)上還是個好孩子。
“老師,我們是打著玩的。”水谷羽京來之前可是被北信介揪著耳朵認認真真地嘮叨了一頓,不能表現(xiàn)得很討厭雙胞胎,要告訴教導(dǎo)主任他們是好朋友。
教導(dǎo)主任抬起眼掃了一眼三人,最右邊的宮治臉色慘白,蔫蔫的,中間的水谷羽京下巴上還有一道紅痕,宮侑倒是沒什么,但是表情明顯不對勁……
他們四個來的時候都被北信介交代過了,一定要抓住他們是“好朋友”這點來說,要不然處分他們就完蛋了。
所謂“好朋友”,就是要手牽手心連心!
教導(dǎo)主任嘆了口氣:“剛開學(xué),這次就不追究你們了。”
畢竟雙胞胎平時就經(jīng)常打,這次也只是多了一個而已。
干脆,以后叫他們“三胞胎”吧,一個一個都這么難搞。
第032章 第 32 章
學(xué)校的水池前, 阿久井花站在陰涼地,看著水谷羽京一遍遍地用洗手液搓洗著自己的手。
“我說啊,你就這么討厭雙胞胎嗎?明明臉長得很不錯啊。”
“你知道臭蟲嗎?”
“知道哦, 總是鉆到墻縫里臭烘烘的蟲子啊。”
水谷羽京終于抬起頭了,認真地看向阿久井花。
“感覺自己摸了臭蟲,一定要洗干凈才行, 要不然會很難受的。”
阿久井花抽了抽嘴角,看樣子水谷羽京還真是討厭雙胞胎啊。
不過,兩邊看起來都不是怎么好相處的人的。
雙胞胎雖然臉很帥氣, 但是脾氣是真的差, 特別是宮侑,在二年級里面都是出了名的難相處, 聽說平時在排球部還經(jīng)常打架。
至于羽京, 雖然不是壞人,平時看起來還好, 但要是在他不耐煩的時候撞到槍口上,就等于惹到了一群野狗,非得從對方屁股上咬掉一塊肉才行。
不過,羽京明顯沒有下狠手,畢竟以前阿久井花可是見過羽京發(fā)怒的樣子的,和今天這副溫和的樣子根本不能相提并論。
至少羽京雖然討厭雙胞胎,但也只是普通的討厭罷了……
阿久井花看著擦手的水谷羽京,嘆了口氣,總感覺自己好像是在學(xué)校帶孩子一樣, 這家伙還真是一點都不讓人省心啊。
將手帕剛收好, 水谷羽京的領(lǐng)子就被阿久井花抓住了。
“做什么?”水谷羽京問他。
“跟我來,先告訴你, 你要是對我出手我就把你肢解!”
“……能不能別總把肢解掛在嘴上,好恐怖啊,井花。”
水谷羽京對外的堅硬和對內(nèi)的柔軟是完全不一樣的。
很多人靠近他的時候會被他冰冷的外表和看似僵硬的態(tài)度嚇退,可是只有接近他的人才知道,他的柔軟就像春日藍天之中的白云一般。
阿久井花只能認命地拎著水谷羽京去排球部,別人不想靠近的人,阿久井花卻無法割舍,無關(guān)其他,只是因為,水谷羽京是她最好的朋友,所以即使她再怎么討厭麻煩,也不得不幫水谷羽京處理這件事情。
水谷羽京問了幾句,見阿久井花不理自己,只能任由她拽著自己往前方走去。
排球部今天的人特別齊,畢竟雙胞胎在外面團結(jié)一致地和別人打架還輸了的事情已經(jīng)傳遍了二年級,不過大家都瞞著大見太郎,畢竟不能鬧得太大。
雙胞胎肩并肩站著,臉色都不怎么好,宮侑還有點委屈。
從小到大他倆還是第一次被別人打,雖然說沒什么事,但是作為一個高中生的宮侑還是忍不住地委屈……
特別是宮治也被打了,他嫌丟人。
至于宮治,他現(xiàn)在只覺得以后還是遠離水谷羽京比較好,那不痛不癢的打鬧倒是沒什么,但是他的手段太陰險了。
拽人的褲子先不說,把塞到別人嘴里的領(lǐng)帶拿過來塞到另一個人嘴里就讓宮治惡心得不行。
還有,以后他也要離宮侑遠一點,搞不好,水谷羽京會用宮侑來制作對付自己的武器。
水谷羽京特質(zhì)·宮侑炮彈……想想就恐怖。
角名倫太郎早就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躲著去了,北信介看著面前的雙胞胎忍不住嘆氣。
惹誰不好非要去惹羽京,羽京情緒那么穩(wěn)定的人都經(jīng)受不住雙胞胎的精神攻擊啊。
“這次的事情你們兩個要好好反思,不知道說過多少次了,遇到事情要冷靜。”
北信介抱著肩膀,認真地說著,宮侑聽著北信介的話越來越委屈,甚至眼睛都變成蛋花了。
阿久井花拽著水谷羽京來的時候,宮侑眼淚都快落下來了,再配上他那張帥臉,怎么看都像是完完全全的受害人形象。
阿久井花回頭看了一眼水谷羽京。
冰冷的神色配上凌厲的氣質(zhì),一臉的不好惹。
怎么看都是水谷羽京的錯吧!
眾人也看到了站在門口的兩個人,阿久井花揚起笑臉,一只手敲了敲開著的體育館大門,另一只手死死地抓著水谷羽京的衣領(lǐng),水谷羽京愣是使勁扒拉也沒掙脫開。
北信介看到了阿久井花的舉動瞬間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大抵是來送臺階了。
“不好意思,打攪了!”阿久井花敲了門之后也沒等對方回應(yīng)就拉著水谷羽京進去了。
“阿久,你來了。”
“哎呀,北前輩好!”
阿久井花笑著朝北信介揮了揮手,她和北信介關(guān)系還行,畢竟是前后輩。
宮侑看到了水谷羽京,瞬間躲到了宮治的身后拉著他的外套。
“蠢豬,別拉我衣服,勒死我了。”
宮治轉(zhuǎn)身拍了宮侑一巴掌,他現(xiàn)在煩躁得厲害,看誰都不順眼,但是水谷羽京他打不過,但宮侑他還是能招呼一兩下的。
宮侑偷偷摸了摸自己的屁股,之前被人水谷羽京踩的一腳,現(xiàn)在還隱隱作痛了。
阿久井花代表的是水谷羽京,這個時候就像兩家人的孩子打架一樣,大人總是會為了兩家的關(guān)系出面道歉,然后給孩子一個和好的契機,讓他們以后繼續(xù)玩耍。
“真是抱歉啊,水谷羽京這家伙也不知道輕重,但本質(zhì)上是沒有惡意的。”阿久井花充分發(fā)揮了自己溫和細膩的品質(zhì),在這種場合下的話術(shù)和表現(xiàn)拿捏得死死的,根本讓人生不起繼續(xù)責(zé)怪水谷羽京的想法了。
阿久井花擰了水谷羽京一把,把他推了出來。
水谷羽京回頭看了一眼阿久井花,阿久井花溫和地笑著。
不好好道歉就把你殺了埋到櫻花樹下!
水谷羽京轉(zhuǎn)過頭,看著北信介,眨了眨眼,還是硬著頭皮為自己爭取一下。
“雖然我覺得自己也有錯,但是主要還是因為宮侑說話很讓人火──”
“砰──”
水谷羽京趴在地上,站在他身后的阿久井花慢慢收回腳。
“混蛋,給我好好想想要怎么說啊。”阿久井花俯視著趴在地上的水谷羽京,她可不是什么好糊弄的人。
水谷羽京爬起來,只能摸著自己的屁股對雙胞胎道歉。
生氣的阿久井花,水谷羽京連看都不敢看,他怕自己的眼神打擾到對方,以至于讓阿久井花一個不爽把自己眼珠子給挖下來。
“抱歉,我認錯。”
北信介把水谷羽京拉了起來,抬眼看了一眼雙胞胎,雖然什么都沒說,但是卻讓這兩個正在看水谷羽京笑話的幼稚高中生縮了縮脖子。
宮治比較平靜,說起他們打起來的原因確實有點敷衍,他當(dāng)時也是聽了宮侑的話腦子一熱就上去了,仔細想想,說不定是宮侑這家伙的鍋,畢竟是個偷吃被抓住都不承認的卑鄙家伙。
“對不起,是我聽了宮侑屁話沒仔細思考,這件事也有我的錯。”宮治的背叛讓宮侑瞪大了眼睛。
“喂,你這家伙,是忘了他往你嘴里塞臟兮兮的領(lǐng)帶了嗎!”
宮治狠狠瞪了宮侑一眼:“領(lǐng)帶為什么臟兮兮你不知道嗎?非要我說得很清楚嗎,我啊,是在惡心你啊,蠢豬!”
宮侑可不管這么多,打死他也不道歉。
只是眾人溫和地笑著,直接把他忽略掉了。
尾白笑著上前拍了拍水谷羽京的肩膀。
“別在意宮侑,他就這樣,習(xí)慣就好了。”
水谷羽京點了點頭,阿久井花也松了口氣。
果然雙胞胎里抓住宮治就行了,另一個不用管。
宮治理性回歸之后左思右想都覺得是宮侑的錯,他要是不去挑釁他人,扭曲事實也不會發(fā)生這樣的事情,但是現(xiàn)在要他對著水谷羽京笑臉相迎他也做不到。
他也是有自尊的男人啊!
排球部里之前見過水谷羽京的可能還不了解這個人,但是這次事件之后了解了不少,沒見過水谷羽京的人也通過和雙胞胎的戰(zhàn)斗認識了他。
能正面和雙胞胎一起對上還贏了的,肯定也是個不簡單的家伙。
“真是第一次見到這么團結(jié)的雙胞胎啊。”
角名站在角落里,雙手插著兜,輕聲感嘆。
“角名,你在啊,還以為你跑到外面偷懶了呢。”銀島結(jié)看著角名略顯慵懶的樣子,說道。
角名眨了眨眼,輕笑一聲,看起來心情十分不錯。
“不,我喜歡有樂子的地方。”
銀島結(jié)看著角名瞇著眼睛的樣子,脊背發(fā)涼。
一個兩個的,怎么都這樣,果然在稻荷崎比天才更多的,是奇葩啊!
從排球部離開之后,阿久井花才松了口氣,看樣子排球部還是好說話的人居多,要是真揪著水谷羽京的過錯不放,那他之后進入排球部指不定被人穿小鞋。
“沒關(guān)系的,信介也在的。”水谷羽京看出了阿久井花的擔(dān)心,出聲安撫她。
阿久井花抬起頭看著水谷羽京,忍不住抬起,那眼神也像是在看傻子一樣。
“北前輩已經(jīng)三年級了,你是想讓他留級嗎?”
“我不是那個意思。”水谷羽京張了張嘴,低著頭,一副底氣不足的樣子。
“你當(dāng)然不能是那個意思,親愛的水谷君,你有注意到這件事情會讓北學(xué)長很為難嗎?”
阿久井花的性格使然,她會比尋常人更在乎利弊,在某些方面上水谷羽京的大局觀和為人處世是完全比不上阿久井花的。
“北學(xué)長是你的好朋友,但也是排球部的隊長哦,你這家伙給我認真地理解我說的話啊……”
“而且,北學(xué)長已經(jīng)三年級了,二年級里雙胞胎又是主力,那個宮侑不是二傳手嗎…不好好相處怎么行?”
水谷羽京默不作聲,阿久井花回頭看向他,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腦袋。
“都十幾歲的人了,能不能靠譜一點。”
水谷羽京緩緩點了點頭,他好像才考慮到這些,但是阿久井花卻早早看出了這些,所以才帶著他去道歉。
阿久井花嘆了口氣,有時候她也看不明白水谷羽京。
說他成熟吧,有時候比小學(xué)生還幼稚,說他幼稚吧,有時候深沉得像漆黑一片的洞穴。
水谷羽京復(fù)雜至極,又單純至極。
阿久井花不得不要在他身上花費時間,來確保這份友誼的安全。
畢竟如果某一天水谷羽京出了意外,阿久井花也一定會遇到麻煩。
他們是朋友,是親人,更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第033章 第33章(一百雷加更)
放學(xué)的時候, 水谷羽京和阿久井花一起回了家,在路口分開之后水谷羽京走進了一家書店。
隨便抽出了一本書,坐在玻璃窗邊, 水谷羽京卻轉(zhuǎn)頭留意著過往的人。
他在等北信介。
就像是阿久井花說的那樣,水谷羽京后知后覺到自己好像給北信介造成了麻煩。
宮侑那樣的家伙說不定會因為今天的事情在球隊里打鬧一通,宮治雖然好一些, 但和宮侑那家伙用一套DNA,保不準(zhǔn)被搞出什么動靜來。
一想到這里水谷羽京就難受死了,難以想象, 他第一次后悔來稻荷崎居然是因為他們。
難道稻荷崎就不能多招一些二傳手嗎?要是時候?qū)m侑一個, 他還是要和對方打交道的啊。
水谷羽京嫌麻煩,那家伙簡直不是人類語言能交流的。
水谷羽京單手撐著臉, 視線一直落在路口的方向, 這里是他和北回家要走的路,所以, 只要在這里等著就一定能看到他的。
北信介晚訓(xùn)結(jié)束之后就穿上衣服背好包離開了,和尾白阿蘭稍稍順了一段路,后面就只有他自己一個人走了。
日光略顯昏暗,夕陽之中摻雜著夜晚的黑暗,彼此交融。
北信介想起了國中和小學(xué)的時候,放課后沒有訓(xùn)練的時候,他、水谷羽京,還有阿久井花會一起走。
阿久井花和水谷羽京的關(guān)系很好,就像今天發(fā)生的那些一樣……
看著阿久井花讓水谷羽京道歉的時候, 北信介聽到了身后不知道是誰的交流聲。
“誰啊?是他女朋友嗎?”
“真是好命的家伙啊, 長得帥就是不缺女人緣啊。”
北信介也不知道自己當(dāng)時怎么了,就是想單純開口反駁一下, 可是看著被阿久井花踹倒的水谷羽京,北信介又靜默下去了。
他們只是好朋友而已,北信介這樣告訴自己。
一個人走的路總是會與寂寞相伴,北信介偶爾也會這樣。
水谷羽京透過窗戶看到了路過的北信介,把書放好,拿上自己的東西就馬上出去了。
“信介!”
水谷羽京穿著土黃色的校服西裝,領(lǐng)帶被他系在挎包的帶子上,襯衫的領(lǐng)口也解開了。
北信介停下腳步,原本插在外套口袋的手也拿了出來,視線看到那個人的時候眼睛微微睜大。
“還沒回去。”
“嗯,等你呢。”水谷羽京走到北信介身邊,看著身側(cè)背著的運動挎包。
“今天的訓(xùn)練很辛苦嗎?”
北信介抿著唇搖了搖頭,神色看起來很輕松,也許是晚訓(xùn)后的時光過于輕松,夕陽落在北信介身上的時候充斥著溫和輕松。
水谷羽京和北信介肩并肩走著,談起了白天里發(fā)生的事情。
“抱歉啊信介,給你添麻煩了。”仔細想想,就像是阿久井花說的那樣,他和雙胞胎給北信介添了很多的麻煩,如果不是他們的話,信介應(yīng)該會輕松很多。
水谷羽京比北信介高了半頭,只不過站在他身邊的那種氣勢卻明顯比北信介矮了一頭。
“我并不覺得麻煩,對于宮兄弟我是排球部的隊長,對于你,我們不是朋友嗎?”
聽到北信介的話水谷羽京愣了愣,直覺告訴他今天的信介好像有點不一樣,但是他又不知道到底是哪里不一樣……
“信介,心情很好嗎?”
北信介沒有回答,只是在兩人路過甜品店的時候停下了腳步。
“檸檬撻,吃嗎?”
“吃。”
水谷羽京站在店門外面,北信介走進去買了兩塊,兩個人沒怎么說話,走在路上的時候就把酸甜的檸檬撻吃光了。
北信介以前并不喜歡檸檬撻的味道,也許是覺得那樣的味道因為甜度不夠,所以入口的酸讓他不適應(yīng),可是……
視線落到身旁人身上時,喜歡某種東西的神色在他眉眼流轉(zhuǎn)。
喜歡是種很奇妙的東西,也許初見時并不美妙的味道至今還記憶猶新,可是當(dāng)真的放下時又忍不住回味的情感充斥在心房,那滋味,比酸還要酸,回過神時已經(jīng)沒那么討厭了。
“我臉上有東西嗎?”水谷羽京抬起頭看向一直看著自己的北信介,疑惑地問道。
“并沒有哦,羽京。”
*
晚上的飯桌上,水谷媽媽向水谷羽京詢問了開學(xué)第一天的事情。
水谷羽京的動作明顯頓了頓,將和雙胞胎之間發(fā)生的沖突隱去之后說了個大概。
“羽京啊,沒有喜歡的女孩子嗎?”水谷媽媽很擔(dān)心,像水谷羽京這個年紀的男孩子是什么性格她多少還是有些了解的,不過自家孩子明顯和其他的不一樣。
之前一個客戶家的男孩子,國中時期就談了兩任女朋友了,水谷羽京這邊一點苗頭都沒有。
難道是喜歡男孩子嘛?
水谷媽媽憂心忡忡地想著。
“媽媽,信介都三年級了,不是也沒談過戀愛嗎,要不你去說說他?”水谷羽京嘴里塞著天婦羅,嗚嗚噥噥的反駁著。
水谷媽媽聽到這話立馬抬手給了水谷羽京腦袋一下,水谷爸爸坐在一邊看到這一幕笑了起來。
“吃你的飯吧。”
水谷媽媽一句話水谷爸爸立馬閉嘴,立刻嚴肅起來,認真地吃著碗里的飯。
“信介要是戀愛了,大概就沒時間和你玩了,所以啊,你也要多和其他人交流交流。”
水谷媽媽嘆了口氣,看著水谷羽京,她一直擔(dān)心水谷羽京的交往問題,畢竟羽京的臉看起來就不像那么好交流的,再加上性格問題,多少讓人擔(dān)心了。
“信介才不會呢。”
水谷羽京下意識地回答,只是后來想起來,他也不清楚自己說的是北信介不會和其他人談戀愛,還是不會不自己繼續(xù)玩了。
*
第二天的社團招新中,大見太郎陸陸續(xù)續(xù)從各方收到了申請書。
稻荷崎是排球強校,每年新生入校之后都會收到一大堆申請書,但是最后能進入排球部的寥寥無幾,其中多數(shù)還是之前國中就拿到免推資格和挖掘來的好苗子。
大見太郎看著面前一堆的申請書頭也疼得厲害,黑須監(jiān)督還不在,他也不能貿(mào)然處理這些申請書,要是真有好苗子還是要拿到黑須監(jiān)督的擔(dān)保的。
不過……
大見太郎翻開了最上面的幾張申請表,這些是剛剛北信介拿來的,一個熟悉的名字映入了眼中。
水谷……羽京!
黑須監(jiān)督閑暇里時常會念叨著那些天才選手,關(guān)東的佐久早,東北的牛島若利,還有那位沒交過手的桐生八。而水谷羽京與其他幾人相比沒有任何成績可言,但是黑須監(jiān)督卻始終無法忘記那個孩子的扣球。
大見太郎也無法忘記那個孩子,強大的力量和如此美麗的技術(shù),簡直就是一顆無法掩藏光芒的寶石。
看來,今年的稻荷崎依舊會強大到底啊!
大見太郎給在外面培訓(xùn)的黑須監(jiān)督打了電話,說了水谷羽京的事情。
黑須監(jiān)督也很高興,恨不得立刻趕回去將水谷羽京邀請進隊伍,可是他根本脫不開身,也就是說,水谷羽京至少要兩周后才能正式進入球隊。
黑須法宗想了想,覺得這樣下去不行,一定要提前把水谷羽京拉入球隊才行,畢竟IH馬上就要到了……
“這樣吧,我來聯(lián)系,后天準(zhǔn)備一場練習(xí)賽,作為水谷羽京的考核。”
和其他人的考核不同,黑須法宗這場比賽成為水谷羽京的“歡迎儀式”……
所以,好好迎接吧!
隊伍里的人收到聯(lián)系賽通知的時候表現(xiàn)得都挺正常的,畢竟對他們來說練習(xí)賽已經(jīng)是日常訓(xùn)練的一環(huán)了。
但是縣內(nèi)的高中球隊已經(jīng)沒有他們的對手了,練習(xí)賽大多數(shù)時間也適合大學(xué)生打。
大見太郎看著手中筆記本上寫著的東西,努力將心中的震驚壓下去,沒想到黑須監(jiān)督在這么緊急的時間里還能把對方請過來。
宮侑發(fā)球結(jié)束看著大見太郎的方向,面上表現(xiàn)得略顯無聊。
“這次的對手又是那些大學(xué)生們?有些無聊啊。”
“不,這次的對手不是大學(xué)生,是高中生。”
大見太郎深呼一口氣,角名倫太郎追著滾落的排球從大見太郎身邊路過,一副無吊所謂的樣子。
“是井闥山。”
角名一個踉蹌差點栽倒,扭過頭看向大見太郎。
“沒錯哦,就是井闥山……”
“另外,關(guān)于這次聯(lián)系賽的首發(fā),黑須監(jiān)督已經(jīng)安排好了。”
大見太郎拿出一張紙,上面是這次練習(xí)賽的站位。
北信介接過大見太郎遞過來的紙,看到上面名字的時愣了一瞬。
角名和宮治也湊過來看了看,看到那個熟悉的名字時,也大概猜出來這次比賽的目的。
“啊,面子真大啊。”角名摸著下巴,懶散的感嘆著,宮治認同地點了點頭。
宮侑根本不在意站位什么的,反正他一定在場!
宮治看著一臉臭屁,大喊著要把佐久早打的滿地找牙的宮侑,只覺得在他把佐久早打得滿地找牙之前,水谷羽京能把他打得滿地找牙。
算了,還是不提醒他了。
*
飯綱掌拿到通知的時候還有些疑惑,要是練習(xí)賽的話,怎么說也要提前幾天通知吧,這次怎么這么急,但是一聽對手是誰瞬間就忽略掉這些了。
古森元也穿上外套,轉(zhuǎn)頭就看到了另一邊角落里擦手的佐久早圣臣。
“小臣,收拾好了嗎?我們要回去了。”
佐久早將擦手的濕巾裝回空了的袋子里,扔到了一邊的垃圾桶里。
“嗯。”
飯綱掌出來的時候看到了兩個正準(zhǔn)備走的后輩:“還沒走啊。”
“正準(zhǔn)備走呢,飯綱前輩。”古森元也笑著,看起來溫溫柔柔的。
佐久早看向飯綱掌,點了點頭,露出的黑色眼瞳中似乎藏著濃濃霧靄,讓他看起來有些陰郁。
飯綱掌本來打算明天早上再把練習(xí)賽的安排公布出來,不過先遇到了佐久早和古森,干脆把練習(xí)賽的事情告訴了他們。
“后天,有一場練習(xí)賽,是和兵庫縣的稻荷崎。”
佐久早皺了皺眉,想不明白這次練習(xí)賽怎么安排得這么倉促。
“所以要提前準(zhǔn)備準(zhǔn)備。”飯綱掌長相英俊,微微笑起來的時候看起來十分令人親切。
“怎么突然要比賽?”佐久早開口詢問。
飯綱掌想了想,回憶起教練當(dāng)時說的話。
“教練說,稻荷崎好像拿到了一把新刀,要找我們試試水。”
飯綱掌抿著唇輕笑,只是眼中的戰(zhàn)意毫不掩飾。
那他們做磨刀石,也得先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才行啊。
至于水谷羽京,還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被推上了風(fēng)口浪尖。
第034章 第34章(兩百雷加更)
收到自己要上場的消息時, 水谷羽京有些難以相信,但是看向北信介卻發(fā)現(xiàn)他好像很開心的樣子。
“我?”水谷羽京從北信介的左手邊繞到他的右手邊,伸著頭看向他疑惑地問。
“嗯, 你要來,是黑須監(jiān)督的安排。”
北信介把視線從一邊轉(zhuǎn)到另一邊,看著水谷羽京的樣子忍不住抬起了手, 穩(wěn)穩(wěn)地放在水谷羽京的頭上,輕輕地揉著他的頭發(fā)。
“沒問題的。”北信介笑著,然后緩緩收回手。
兩人繼續(xù)往前走著, 看著北信介的側(cè)臉, 水谷羽京漸漸停下了腳步。
放課后的夕陽落在兩人身上時在身后投下昏暗的影子。
水谷羽京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好像吞下了一只毛茸茸的兔子, 在胸膛里亂七八糟地跳著, 柔軟又活躍。
*
第二天課間的時候,水谷羽京就去了排球部, 畢竟明天就是練習(xí)賽了,今天多少要和其他人磨合一下。
和雙胞胎的配合說實話水谷羽京一點都不擔(dān)心,畢竟之前在俱樂部打過簡易的比賽,但是這兩人會不會搞出什么幺蛾子就不一定了。
水谷羽京來的時候把正在訓(xùn)練的宮侑嚇了一大跳,躲在宮治的身后,結(jié)結(jié)巴巴:“你你你……怎么來了!”
“比賽不是要我上場嗎?”水谷羽京還算平靜,看著宮侑一副不聰明的樣子,也不跟他計較了。
宮侑之外的其他人都表現(xiàn)得很正常,看樣子都認真地看了站位安排。
大家都比較好奇水谷羽京的實力, 畢竟是一年級的新生, 雖然體格看起來還不錯,但技巧什么的可不能馬虎。
“我是一年級水谷羽京, 位置是主攻手,請多指教。”
大見太郎從人群中走出來,看向水谷羽京:“要先熱身一下嗎?”
水谷羽京看著這位眼熟的大叔點了點頭,他只換了鞋,把外套脫了放在一邊,里面穿著的白襯衫解開了,袖口卷好。
“給。”角名倫太郎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xiàn)的,遞過來了一顆排球。
水谷羽京扭過頭,打量了好幾眼這個看似熱心的少年,總覺得他不安好心。
“哦,謝謝。”水谷羽京從角名的手里接過了球,左右看看上面有沒有粘什么東西。
和在俱樂部的時候不一樣,在那里大多數(shù)時間只有水谷羽京自己,偶爾的比賽也好似和一些不熟悉的人,他可以輕松地去打球。
可當(dāng)他站在這里的時候,那些年輕氣盛的視線全部落在他的身上,難免讓他內(nèi)心激蕩。
有時候身處在這樣一群人之中,水谷羽京也會感染上這樣激昂的情緒。
北信介看向水谷羽京的方向,看著他平靜的熱身,看著他平靜的表情,卻深深地感受到了他身上的不平靜。
稻荷崎并不是他最初的選擇,關(guān)于排球他總是會思索太多,但當(dāng)真正地下定決心在稻荷崎打排球的時候,水谷羽京一定會用出全力。
自由人赤木路成站在北信介和大見太郎的身邊,抓了抓頭發(fā)詢問:“我要去試著接一下嗎?”
大見太郎搖了搖頭,看向水谷羽京的方向笑了笑。
“不用了,先讓大家看看他的發(fā)球吧,純享版更有說服力。”
和以往都不一樣,水谷羽京的動作看起來都有輕微的變化,像是卸去負重的跑者,輕盈了許多。
水谷羽京站在發(fā)球線的時候,球場周邊站了不少人,認識的或者不認識的。
可是水谷羽京除了記住了北信介的位置其他的一概都沒有印象,對于排球,他所擁有的并未全部展現(xiàn)出來,對于他來說,現(xiàn)在正是最好的時機——
用來證明自己價值的最好時機!
沒有哨聲,水谷羽京往后退了幾步,看著立于球場正中央的球網(wǎng),手中的球似乎都帶上了熱度。
球場上一個人都沒有,水谷羽京將球舉起,手臂擺開,將球拋向半空之中。
排球啊,要給出最大的力氣,才能得到最震動的響聲!
看著半空中的球,水谷羽京助跑,手臂后擺,然后再躍起,球似乎停在空中某個位置了站在球場一角的銀島結(jié)和角名怔愣一瞬,立馬后退。
肩膀帶動著手臂的揮動,水谷羽京手掌的擠壓將排球彈射了出去,在那一瞬間水谷羽京的手掌細微地轉(zhuǎn)動,球的軌跡被瞬間改變。
“砰——”
強力壓線球,這樣的球究竟是運氣還是實力大見太郎心中一驚有了判斷。
黑發(fā)少年雙腳落地,雙手擺在身側(cè),看著落地的那一球,神色無比平淡,似乎這一球只是他生命中平凡至極的一球。
宮侑握著拳,咬著牙,一臉不忿。
什么啊!這樣的球他也能發(fā)出來,他不僅能發(fā)出來他還會跳飄球,水谷羽京會嗎?他肯定不會!
赤木路成看著被彈飛的那一球,心中的驚駭怎么都壓不住。
作為自由人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這一球的威力。全國他也去過,見過的強敵也不少了,但是這樣威力的發(fā)球也只在豪強的王牌身上見過,他們這群人之中可能也就只有尾白阿蘭的發(fā)球能和他比上一比……
可尾白阿蘭是全國前五的主攻手啊。
角名倫太郎瞇了瞇眼睛,雙手插在口袋里。
“這種控球能力是騙人的吧,真的是高中生嗎?”
宮治看著水谷羽京的發(fā)球,似乎才發(fā)現(xiàn),這個人的實力他們根本就不清楚,也許之前在俱樂部的3v3就只是他眼中的玩鬧。
真是個傲慢的家伙啊。
“我只有一個問題,水谷。”大見太郎的笑容很爽朗,給人的感覺也很親和,但是有的時候從他身上散發(fā)出來的氣勢,也會讓人難以適應(yīng)。
水谷羽京轉(zhuǎn)過身,看著大見太郎。
“什么問題?”是這一球哪里不好嗎?
“發(fā)球沒問題,很漂亮,但是有一件事情我需要提前跟你說清楚……”
大見太郎看著水谷羽京,他從來不是溫和的教練,黑須監(jiān)督不在他也能將一切掌握住,即便是不聽話的雙胞胎也多少有些害怕他,但是水谷羽京看向自己的眼神之中平靜的宛若他們是平輩。
大見太郎姑且將其認為是強者的傲慢,但是即便是強者也不能在稻荷崎混日子。
“稻荷崎不飼養(yǎng)家犬,所以請竭盡全力吧。”
就算是初中時期的王牌,來到稻荷崎如果缺乏足夠勇氣和兇猛,那就絕對不可能成為正選。
“我明白。”
大見太郎看著水谷羽京笑了笑,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轉(zhuǎn)而向其他人說道:“接下來的訓(xùn)練水谷羽京將和大家一起進行,明天的比賽,水谷同學(xué)將要上場,大家一定要加油哦。”
那可是井闥山啊,東京的王者,要是被他們這群鄉(xiāng)下的野狐貍扯下了王座,就有意思了。
大見太郎離開之后,訓(xùn)練就繼續(xù)了。
赤木路成對水谷羽京很好奇,上前與其交流,本以為對方是個不好交流的人,但實際上這家伙是比雙胞胎好交流一百倍的人。
“剛才那球是刻意往角落打出來的吧,好厲害啊。”赤木路成雖然是三年級的前輩,但是一點架子都沒有,水谷羽京很喜歡這個可靠的前輩。
“也是有運氣的成分。”
“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啊,一會陪我練球,我想試試接下你的球。”赤木路成笑著,很快就和水谷羽京混熟了。
“好,我很期待。”水谷羽京抿著唇,對赤木路成的好感更深了。
銀島結(jié)在一邊感嘆:“果然自由人都很厲害啊,你說是不是啊?角名。”
站在銀島結(jié)一邊的角名點了點頭,畢竟赤木前輩確實挺厲害的。
銀島結(jié)看了看赤木路成和水谷羽京的方向,想了想,開口說道:“吶,陪我過去唄。”
角名看向銀島結(jié),眼神中多少帶上了點莫名其妙的意味。
“你是小屁孩嗎?還要別人陪著才肯去上廁所?”
銀島結(jié)怒了,什么叫小屁孩,他是小屁孩嗎?還有上廁所是什么東西?是把水谷羽京和廁所放在同一個位置嗎?
“就是想和對方認識一下,你不是和他認識嗎,有你在不好交流一些嗎?”銀島結(jié)抱著肩膀,倒是不隱藏自己的目的。
“但是,你也是主攻手吧,你不怕他的到來讓你站替補席嗎?”
角名倫太郎看得清楚,上場的三個主攻手,尾白和宮治算是強力的得分手了,北前輩和小作裕渡都各有優(yōu)勢,原本銀島結(jié)一般都會和尾白和宮治在場上,可是現(xiàn)在新來了一個厲害的家伙……
“不會不甘心嗎?”角名看向銀島結(jié)。
“角名……你是在關(guān)心我嗎?沒想到你還真是個好家伙啊!”銀島結(jié)裝模作樣地抹著眼淚,看向角名倫太郎的眼中帶著與往常無異的光。
“我很不甘心,但是……”
“我們是一伙的不是嗎?我比誰都不甘心,但是我知道,他站在我的位置會給我們帶來更好的明天,角名,你還是太小看我了啊!”銀島結(jié)笑著單手握拳,抵在角名倫太郎的胸口。
銀島結(jié)是個急性子,在場上的時候,偶爾會因為一些小失誤被黑須監(jiān)督和北信介說道,但是他的責(zé)任感和熱忱毫不作假,他對待排球的姿態(tài)永遠都是堂堂正正的。
最后,銀島結(jié)還是一個人站在了水谷羽京面前,看著他墨色的發(fā)絲和墨綠色的雙眼,銀島結(jié)一時語塞,不知道該說什么。
“銀島前輩好,我是水谷羽京,位置是主攻手,接下來我會盡我的全力追趕你的,請不要落后。”
第二次的自我介紹,水谷羽京唯獨交給了銀島結(jié)。
銀島結(jié)抬起頭看著這個比自己高了半頭的后輩,看著他眼中絲毫不作假的真誠,咧開嘴笑了。
“啊,小鬼,我等著你。”
銀島結(jié)叉著腰,看著眼前的人,他覺得,自己大概不會討厭這個人,他的身上有和排球一樣的氣息。
*
井闥山排球部的設(shè)施很好,在全國都算得上頂尖的,還有專用的大巴,東京到兵庫縣,簡直要了這群少年的老命,但是一想到對手是稻荷崎瞬間就滿血復(fù)活了。
“之前都拒絕了,這次又突然答應(yīng),看樣子真是迫不及待啊。”
井闥山的兩位教練坐在大巴的前面說著話,沒睡著的佐久早圣臣聽到了他們的話,沒有任何好奇。
他現(xiàn)在只想快點到稻荷崎,車上的人太多了,讓他太不舒服了。
井闥山的大巴到達時,水谷羽京和銀島結(jié)在體育館布置球館,兩個人之間的關(guān)系已經(jīng)變得很好了,不得不說,水谷羽京要比雙胞胎討人喜歡多了。
北信介、尾白,還有雙胞胎,都跟著大見太郎出去迎接了。
角名倫太郎對井闥山比較熟悉了,所以并沒有出去,看著已經(jīng)布置好的比賽場地,又轉(zhuǎn)過頭看向角落里聊天的三個人。
赤木路成坐在水谷羽京和銀島結(jié)中間,說著關(guān)于井闥山的情報。
“除了主攻手佐久早圣臣,他們的二傳手和自由人也很厲害,二傳手飯綱掌拿到過JOC的最佳二傳手,自由人古森元也雖然只是個二年級,但是卻是名副其實的高中NO.1的自由人。”
“也是NO.1啊……”銀島結(jié)聽到了赤木路成的話忍不住感嘆。
“‘NO.1’……有什么說法嗎?”水谷羽京有些疑惑。
“宮侑是高中NO.1二傳手哦。”
“……”原諒水谷羽京沒看過月刊排球,對雙胞胎的了解甚少。
“宮侑雖然那脾氣不好,但是確實很厲害的。”赤木路成笑著看向水谷羽京,雖然他們鬧過脾氣,但是希望在排球上能盡快接納對方。
水谷羽京并不否認宮侑的厲害,只是稻荷崎厲害的從來都不是某一個人。
“六個人強才是真的強,前輩們也很厲害不是嗎?”水谷羽京坐在地上,雙手放在身前的膝蓋上,高高大大的少年這樣看起來十分乖巧。
赤木路成/銀島結(jié):難以置信這樣懂事的后輩居然是他們稻荷崎的!
體育館大門處傳來了聲響,幾人看了過去,除了北信介幾人之外,還有許多穿著黃綠色訓(xùn)練服的人,十分扎眼。
銀島結(jié)壓低聲音小聲吐槽道:“忘了說,他們的隊服真的很丑!還是我們的好看。”
水谷羽京抿著唇,看著一群行走的沒成熟的大香蕉,忍不住贊同地點了點頭。
不過……
人群中似乎有個人有點眼熟了。
水谷羽京看向那個戴著口罩,黑發(fā)黑瞳的少年,微微卷起的發(fā)絲落在額前,卻沒擋住他眉上的兩顆痣。
在哪里見過來著?水谷羽京有點想不起來了。
佐久早圣臣和古森元也跟在飯綱掌的身后,進來之后先是環(huán)視了一圈,看到了角落里剛站起來的三人。
古森元也認識赤木路成,所以笑著朝那邊揮了揮手,赤木路成也點了點頭回應(yīng)。
佐久早圣臣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他的記性一向很好,所以春高時遇到的那個黑發(fā)少年,他只需稍微想想就能和那個人對上。
而這群人之中就只有他一個陌生的面孔,所以,所謂的新武器就是他么?
佐久早移開視線,也沒說自己的發(fā)現(xiàn),從他們進入這里的時候,那個陌生的面孔就早已被他們井闥山的選手們鎖定了。
和水谷羽京站在一起的赤木路成銀島結(jié)也明顯地感受到了來自各方的視線,忍不住脊背發(fā)涼。
兩位前輩看向身邊的水谷羽京,生怕他被這樣的場面嚇到,但看向他時卻看不出任何異樣,平靜得可怕。
“羽京,不害怕嗎?那可是井闥山誒,豪強誒。”銀島結(jié)出聲詢問,眸子里帶著些許不解。
“可是,我們不也是豪強嗎?”水谷羽京笑著反問。
水谷羽京想說,沒什么可怕的,比這更強的對手他也遇到過,更何況,勝利的滋味也好,慘敗的滋味也好,他都品嘗過,或苦澀或甜蜜,可是站在這里,和隊伍里的其他人平和友善地交流著,對于水谷羽京來說,已經(jīng)是難得的體驗了。
北信介將比賽用的號碼背心搬了出來,轉(zhuǎn)頭看向了水谷羽京。
察覺到北信介視線的水谷羽京跟身邊的兩人說了一聲就離開了,跑到北信介身邊的水谷羽京看著他手中的背心。
“怎么了信介?”
“背心,選紅色還是藍色?”北信介指著兩邊的號碼背心,詢問道。
“紅色。”水谷羽京回答。
“那把藍色給井闥山他們吧。”北信介笑著指了指藍色的箱子,水谷羽京點了點頭,端著箱子就走向了井闥山的隊伍。
尾白從北信介身后擔(dān)憂地冒了出來。
“會不會被人欺負啊,佐久早那家伙簡直恐怖死了。”尾白阿蘭曾經(jīng)被佐久早亂七八糟的球惡心壞了,后來和雙胞胎組成了一個夜談小組,瘋狂吐槽著佐久早。
角名跟在水谷羽京的身后,搬著一箱礦泉水送了過去。
“春高的時候,我們遇上了井闥山,輸給了他們,井闥山的王者之名,是踩著稻荷崎得到的。”角名倫太郎說著。
“沒想到你還挺記仇的啊。”水谷羽京瞥了角名一眼。
角名聳了聳肩:“我好歹也是有尊嚴的啊。”
“所以呢?”水谷羽京停下腳步,看向角名倫太郎。
“這場比賽,要贏。”角名很少展現(xiàn)自己不服輸?shù)囊幻妫綍r看起來更像是慵懶獨善其身的狐貍,只是今天,他明顯不一樣。
“嗨嗨嗨,我一定盡全力,但……倫太郎,你要是敢偷懶我就把你的小眼睛縫上。”
角名的表情有些奇怪,大概是北信介告訴他自己容易在后半場懈怠的,但是對方叫自己“倫太郎”屬實讓他有點抵不住。
“你這家伙,什么表情!”
“別叫我‘倫太郎’好奇怪啊,感覺好像被雙胞胎親了一口……”
水谷羽京:……
兩個家伙吵鬧著,把東西送到了井闥山的隊伍里,古森元也從水谷羽京手中接過了裝著背心的箱子,笑著看向他。
自由人古森元也,身高很高啊,水谷羽京看著他和善的面孔忍不住想。
角名將水放下之后就想拽著水谷羽京離開,卻被一個人叫住了。
“你,國中最好的成績是什么?”佐久早圣臣雙手插兜,看著水谷羽京開口。
水谷羽京站住,角名也看向佐久早的方向,不悅地瞇了瞇眼。
“國中沒有參加排球社團,沒有什么值得一提的成績。”不過國三的時候倒是跟著多明戈參加了不少社會人比賽。
佐久早沉默了,看著水谷羽京,眼中也有些疑惑。
“前輩們先好好準(zhǔn)備,我們先回去了。”水谷羽京被角名拉走了。
端著箱子的古森元也不贊同地看向佐久早:“太有目的性會被人討厭的啊,小臣。”
古森元也將箱子放在,豆豆眉和略淺的發(fā)色讓他看起來十分溫和,和佐久早完全不同。
飯綱掌叉著腰站在一邊,對著古森元也笑:“算了算了,畢竟坐了這么久的大巴,心情不好也能理解,不過真讓人想不到啊……”
飯綱掌也看向遠處的穿著背心的水谷羽京,難以相信那孩子還真要上場啊,那也就是說,所謂的新武器真的是他,但是剛剛他所說的“國中沒有參加排球社團”真的很容易讓人懷疑他的實力。
“好了好了,休息好了吧,大家換上衣服準(zhǔn)備熱身吧!”飯綱掌拍了拍手,招呼著大家熱身。
水谷羽京套上了自己的背心,數(shù)字8在略顯簡陋的紅色背心上十分顯眼。
北信介一直關(guān)注著水谷羽京的狀態(tài),看著他表現(xiàn)得與往常無異才漸漸放下心來。
大耳練看著北信介的樣子忍不住調(diào)侃:“信介,擔(dān)心表現(xiàn)得太過明顯了哦。”
“畢竟開場就這么大陣仗,忍不住讓人為他擔(dān)心吧。”北信介笑著說。
宮侑都恨死了,愛出風(fēng)頭的他后知后覺看出了這場比賽的目的,水谷羽京的風(fēng)頭一下子就壓過他的,真的就一下子!
看著宮侑幼稚地握著拳,看著天花板,滿臉不服氣的樣子,宮治根本不在意。
反正這家伙就是這樣,愛出風(fēng)頭,但是比賽的時候就不用擔(dān)心了。
宮侑思來想去還是覺得自己好像成為了水谷羽京的陪襯,氣沖沖地套上背心,然后轉(zhuǎn)身跑到水谷羽京面前,擺著一副公雞戰(zhàn)斗的架勢,指著水谷羽京。
“我可是高中NO.1二傳手!”
說完,宮侑轉(zhuǎn)身就走了,留在原地的水谷羽京一臉莫名其妙。
大見太郎坐在教練席,看了看手表,對著做裁判員的體育老師點了點頭。
“嘟——”
比賽開始。
水谷羽京開場就站在前排的二號位,發(fā)球位是宮侑,很巧的是,佐久早也在后排的發(fā)球位。
只有拿到先手,那就能先用發(fā)球震懾對方,要么佐久早圣臣發(fā)球震懾稻荷崎,要么宮侑發(fā)球惡心井闥山。
很可惜,井闥山拿到了先手,佐久早圣臣的發(fā)球?qū)⒔蹬R到屬于稻荷崎的半場中。
稻荷崎的后排是赤木路成,宮治和宮侑,也就是說,佐久早的這一球,他們?nèi)齻必須接下來,要不然比賽的節(jié)奏很輕易就被井闥山抓在手里。
宮侑是二傳手,盡量不能讓他接球,為了讓宮侑有效的組織進攻,水谷羽京會在宮侑的前方準(zhǔn)備著。接球的重擔(dān)自然就落在了赤木路成、宮治和水谷羽京身上。
宮侑站在不礙事的地方,舔了舔嘴唇,要是其他人很可能會把球發(fā)到二傳手的位置,畢竟只要二傳手提前觸球,那組織進攻二傳就不能參加……
可是——
水谷羽京看著對面的那個陰郁男,他知道,對方一定會把球發(fā)到自己這里的,用強力的一球來試探,試探他有沒有資格值得井闥山認真對待。
至于宮侑,根本不在對方的目的之中。
第035章 第 35 章
佐久早圣臣無法忍受半途而廢, 也同樣在任何時候都不允許自己粗心或者怠慢,而是持續(xù)地努力,希望每分每秒都過得沒有任何后悔。
小心翼翼的、細致的、努力地做好萬全準(zhǔn)備, 即使在某一刻戛然而止,他也不會對此感到后悔。然后告訴自己:
【隨時都可以結(jié)束!】
柔軟的手腕隨時都準(zhǔn)備著,跳躍到空中時視線中的球接觸到了手掌, 然后毫無保留地施加力道,讓它強烈地旋轉(zhuǎn)起來。
水谷羽京看到對方手腕轉(zhuǎn)動的那一刻就感覺到了不妙,就像是賽前赤木路成跟他說的那樣, 佐久早圣臣是被排球選擇的人。
他的手腕柔軟無比, 能彎曲的角度也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所以他的球路隨著手腕的角度也豐富許多, 同時又因為他的出色的控球能力, 對球施加的旋轉(zhuǎn)也和其他的球不一樣。
佐久早的手與球脫離,屬于他的力道隨著球沖向了稻荷崎場中, 水谷羽京看著迎面而來的球,目不斜視。
旋轉(zhuǎn)很快,眼睛捕捉不到,所以力道也不知道應(yīng)該朝著什么方向卸下,但是如果是我,那樣的姿勢會擊出怎樣的球呢?
水谷羽京上前一步,那一球結(jié)結(jié)實實地落在了他的手臂上,旋轉(zhuǎn)的力度與他的皮膚相接觸,最后被水谷羽京送到了宮侑的方向。
“接著!”水谷羽京咬著牙。
宮侑立即就位, 前排的角名尾白阿蘭已經(jīng)就位, 只要把這球接下,他們就不缺乏進攻的路線, 無論是給誰,這一球都很穩(wěn)定。
角名在網(wǎng)前躍起,井闥山的前排察覺到二傳傳球的發(fā)現(xiàn)立馬躍起,只是這一球并非角名的,而是屬于宮治的梯次進攻。
宮治從角名身后躍起扣下這枚半高球,只是井闥山的后排同樣也有著可怕的家伙。
高中第一自由人古森元也將這球接下來,完美地送到飯綱掌的手中,然后撤身,給攻手們騰出了進攻的場地。
赤木路成察覺了什么,主動將防守范圍擴大,水谷羽京也來不及感受自己手臂上火辣辣地痛,看著球的位置,隨時準(zhǔn)備補位。
井闥山的前排進攻被赤木路成接了下來,宮侑十分迅速地傳了又高又快的一球,這一球?qū)儆谖舶装⑻m。
高個子的尾白阿蘭在網(wǎng)前跳起,進攻點極高,超手進攻直接無視了攔網(wǎng),迅速地將球擊倒了飯綱掌面前。
飯綱掌抬起手臂時,那球直接從他的手臂上彈飛。
真是令人不快啊……
飯綱掌看著彈飛的球,又看了看自己的手臂。
沒辦法,畢竟是全國前五的主攻手啊,不過,那個家伙也挺令人意外的。
水谷羽京的手臂紅了一片,赤木路成走過來看著他的手臂輕輕按壓。
“球的旋轉(zhuǎn)太強烈了,能接下來真是為難你了,比賽結(jié)束要涂藥的,要不然會有淤青。”
赤木路成對淤青什么的已經(jīng)習(xí)慣了,畢竟他可是自由人前輩啊,但是水谷羽京還是注意一些比較好,畢竟他手臂的皮膚看起來比他們都要脆弱一些。
“羽京,真厲害,居然把那家伙的球接下來了!”尾白阿蘭高興地舉起雙手來擊掌,水谷羽京也舉起手和他拍了一下。
佐久早的視線穿過了球網(wǎng),落到水谷羽京的身上,雖然沒有見到他進攻的樣子,但是那家伙的防守很厲害,那接下來就讓他見識見識他的發(fā)球吧。
得到發(fā)球權(quán)的隊伍進行一次輪轉(zhuǎn),宮侑站到了后排的6號位,水谷羽京站到了發(fā)球的一號位。
球被送到了他的手中,前排的角名倫太郎習(xí)慣性地將雙手扣在腦后,看著前方。
站在發(fā)球線后,水谷羽京將球在手里轉(zhuǎn)了轉(zhuǎn),熟悉的觸感從手指傳遞到骨骼之中。
深呼一口氣,哨聲也隨之響起。
水谷羽京其實并不喜歡發(fā)球,他以前就不喜歡,因為看著隊友背對自己的時候,總會有一種被拋棄的感覺。
“發(fā)個好球。”場外的北信介身上披著外套,銀島結(jié)也含著發(fā)給好球。
赤木路成怕出聲打擾到他,只是偷偷向著身后豎起了一個大拇指。
球場上的大多數(shù)人是安靜的,很奇妙的感覺,沒有那種被拋下的感覺,一張緊密的網(wǎng)此刻正將他們所有人靜靜地攏在了一起。
水谷羽京將球拋起,視線之中似乎只有那顆飛向高天的排球,可是余光之中卻有無數(shù)人的背影,曾經(jīng)的、過去的,但更多的是現(xiàn)在的。
胸膛之中含著一口氣,在這一球沒有完美落地之前他都無法吐出。
水谷羽京的臂展很長,手臂高高揮起的時候他的影子好似籠罩在球場之上,壓抑十分。
從始至終古森元也都緊緊地盯著水谷羽京手中的球,看著球在他手中瞬間形變,然后夾帶著無法想象的力道從他的手中脫出。
井闥山的井田監(jiān)督在看到那一球的時候握緊了拳頭,白色的氣浪似乎在空中肆無忌憚作畫,重重地在體育館之中涂抹揮灑。
古森元也抬起手,可是那球還是在接觸到他的手臂上彈射了出去。
“砰砰……”排球在地上彈跳著,悠閑自在地滾到了一邊。
可是場上的氣氛卻無法悠閑起來了,井闥山全員都看向水谷羽京,那種眼神帶著陰沉和戰(zhàn)意,像是夜晚中獵食的鼬。
古森元也看著滾落的球,半天才緩過神來,摸了摸自己的后腦勺,語氣之中帶著歉意。
“抱歉,沒接住。”
“不要在意,那樣的球就算是神來了也要估量一下。”飯綱掌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佐久早雖然什么都沒說,但是顯然也沒想到這一球會如此強力。
古森元也已經(jīng)想不清自己到底多久沒有遇到過這樣的發(fā)球了,力道很大,旋轉(zhuǎn)也獨具特色,大概是水谷羽京的發(fā)球習(xí)慣,擊球時善于運用肩膀和手臂的力量,將球的旋轉(zhuǎn)調(diào)整,達到讓自由人難以適應(yīng)的程度。
其實這種程度的旋轉(zhuǎn)對于古森元也算不上什么,畢竟佐久早的球旋轉(zhuǎn)才是最難處理的,但水谷羽京的發(fā)球真正讓古森元也感到棘手的,是他的力道。
那樣的力道,再加上刁鉆的旋轉(zhuǎn),很難讓人接下來。
古森元也看向水谷羽京的方向,看著他不算高挑結(jié)實的身體,手臂看起來和小臣差不多,但是他的力道是真的很大,是天賦嗎?
“兩分了!”
“再來一球!羽京。”
水谷羽京后退幾步,排球被再次送到了他的手中,古森元也的眼睛即便是隔著球網(wǎng)和影影綽綽的幾人也依舊看得清晰。
那位高中NO.1自由人可不是這么好對付的,看樣子已經(jīng)看清楚球的旋轉(zhuǎn)了。
真是棘手啊,水谷羽京忍不住想,也許是他太久沒和同齡人打球了,如今遇到的這些人厲害得簡直讓人難以直視。
水谷羽京站在發(fā)球線之后再次躍起,一如之前的樣子見這一球擊了出去,這一次他依舊瞄準(zhǔn)的是古森元也。
古森元也架起手臂,雙臂在觸碰到這一球的時候死死地咬著牙。
“前輩!”
飯綱掌跑動著,托起了古森元也接起的這球,古森被球的力度弄得差點沒站穩(wěn),只能滾了一圈給身邊要進攻的隊友讓出位置,然后立即站起盯著空中飛動的球。
可惡可惡可惡!還是沒有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亟酉聛恚?br />
古森元也難免有些氣惱,但是此時他卻不敢松懈絲毫,尾白阿蘭、宮侑、角名倫太郎,他們的球都在準(zhǔn)備著進入井闥山的場地,這個時候他絕對要守住!
井闥山的自由人很厲害,水谷羽京發(fā)球結(jié)束之后立即跑回場地之中,這一球被接下之后由他們的副攻手打了一記漂亮的快球,只是網(wǎng)前的角名倫太郎和后排的赤木路成配合得很好,這一球被接了下來。
宮侑瞇著眼睛,舉起手,眼睛死死地盯著空中的球。
要給誰?
宮治、角名、阿蘭,還有后排的水谷羽京都沒有等到這一球的信號,所以他們每個人都要做好進攻的準(zhǔn)備,全力以赴地在合適的地方躍起,因為下一秒的高光也許就會落在他們之中某人的身上。
宮侑舔舐著干燥的嘴唇,余光還已經(jīng)看到了跟著宮治幾人跳起來的井闥山攔網(wǎng)們,像極了沒有腦子追逐著蟬的螳螂,但螳螂似乎從未想過,自己也是黃雀口中的食物。
被分散了……真好,那接下來就是他的舞臺了。
宮侑跳起來,雙手舉起,做出了托球的準(zhǔn)備,可是在球碰到他手掌的一瞬,古森元也就察覺到了不對勁,只是這時他再向中場跑去已經(jīng)來不及了。
“咚……”不似重球那般劇烈的響聲,這一球落地時的聲音十分從容,就像此刻的宮侑一樣。
他側(cè)著身站在前排,隔著一張網(wǎng)側(cè)過頭看向井闥山的人,微微瞇著眼,似乎沉浸在這一球的余韻之中。
玩弄自己的人,玩弄對方的人,然后在其中拿到屬于自己的輝煌,像極了狡猾的騙術(shù)大師。
就像是井闥山的人認為宮侑一定會把球傳給跳起的那些人其中之一,尾白幾人也是這么認為的,所以他們每一個都做好了扣球的準(zhǔn)備,但是這球卻好似宮侑的二次進攻。
“嘁。”宮治很不爽。
“喂,samu,我可是高中第一二傳手,不許對我的球有意見!”
角名也挺不爽的,但他也沒說什么,只是一臉蔑視地看著宮侑,尾白心里已經(jīng)決定下次要開一個吐槽宮侑的夜談會議了。
水谷羽京見到宮侑這一招的時候有些意外,因為這招是原田用過的,他記得之前在俱樂部的時候,原田好像教給了宮侑很多技巧,難道這一個也是其中之一嗎?
但是,原田好像沒有告訴宮侑,這樣玩弄自家人的伎倆如果被人緣不好的人用的話,會很招人討厭的。
人緣不好的宮侑用了這個方法現(xiàn)在就很招人討厭。
就這樣,稻荷崎拿下了三分,而井闥山一分未得,大見太郎緊緊握著自己的手,看著計分板上的數(shù)字難以置信。
提前拿下了三分!那可是在井闥山手中拿到的三分啊!
“要叫暫停嗎?”井闥山的顧問老師問教練井田智,井田監(jiān)督搖了搖頭,抬了抬鼻梁上的眼鏡視線在稻荷崎之中游蕩。
新血液的加入讓稻荷崎變得更有攻擊性了,但是僅僅是這樣還不足以讓井闥山夾著尾巴逃竄。
井田智站起身,看著場中的飯綱掌和古森元也。
“飯綱,保持積極進攻,古森,擴大防守。”
“哦嘶!”
古森元也雙手緊緊地握在一起,手指要是涼下來了可不好,會影響手感的……
“元也,不要著急。”佐久早看向古森元也,態(tài)度平靜得好像現(xiàn)在被趕超三分的隊伍不是他們井闥山一樣。
古森元也笑了笑,抬頭就看到了站在發(fā)球線等待的水谷羽京,還沒破發(fā)啊,第三球要來了。
佐久早和飯綱掌看著古森元也的樣子絲毫都不擔(dān)心,古森是可靠的自由人,無論是性格還是技術(shù),他都是他們這群人之中出色的那個。
這樣的球只要適應(yīng)適應(yīng)就好了,畢竟——
水谷羽京的發(fā)球如約而至,古森元也后撤一步下壓重心,將這一球完美至極地接下了。
畢竟,古森元也可是高中NO.1自由人!
古森元也將這一球送到了飯綱掌的頭頂,來自自由人的安全感再次降臨球隊,飯綱掌毫不猶豫地將球傳給了佐久早圣臣。
網(wǎng)前的佐久早圣臣躍起,毫不猶豫地將這一球扣下,詭異的球路似乎無人可以觸碰到,只是一個魚躍的身影卻破開了陰影,靠近了排球落地的方向。
“砰——”
排球還是彈了出去,井闥山得分,可是無論是飯綱掌還是佐久早圣臣都高興不起來。
水谷羽京從地上爬了起來,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看著滾到一邊的球有些遺憾。
差一點就能接下來了……
墨綠色的眼瞳中所浮現(xiàn)的淺淡色彩,像極了野犬錯失獵物時的惋惜。
第036章 第 36 章
飼養(yǎng)的家犬, 聽話忠誠,能夠看家護院,與不受控的野犬相比更能夠為家庭帶來利益。
只是家犬與野犬相比卻少了一份撕碎一切的野性。
井闥山破發(fā)了, 用佐久早的一球破開了水谷羽京的發(fā)球,只是那一球,卻依舊被那個人碰到了。
靈活的球路并不是如此容易察覺出來的, 而那個人明顯是在佐久早扣下球的時候才反應(yīng)過來的。
僅僅依靠自己的身體素質(zhì)嗎?
水谷羽京站在場中,他長得很好,不, 應(yīng)該說是非常好, 雖然看起來有些冷漠,但他本身看起來并不是那種氣勢很強的角色。
至少佐久早看不出來。
“佐久早, 別想太多, 照常扣下你的球就好。”飯綱掌不覺得水谷羽京能每次都接下那一球,而且……
可靠的隊長眸光動了動, 堅定地看向佐久早圣臣:“接下來,你只要認真地扣球就可以了。”
那一球攔網(wǎng)已經(jīng)將球路封鎖了大半,球路其實并不算很難猜。
佐久早圣臣抿著唇,轉(zhuǎn)過頭活動著自己的手腕,對飯綱掌的話并沒有回應(yīng)。
井闥山發(fā)球的副攻手也是個很不錯的家伙,或者說井闥山整體的水平都很高。
副攻手的發(fā)球很犀利,但是控球能力差了點,打不出角度特別刁鉆的球,這樣的球?qū)τ诘竞善檫算不上威脅。
宮侑站在水谷羽京左側(cè), 上手托球給了宮治, 雙胞胎的默契感確實是一把強有力的武器,兩人之間沒什么暗號, 也許只是之前的一個眼神的瞬間就將這些進攻組織好了。
可是即便是雙胞胎的進攻也難以打破井闥山的防守,球被安全地墊了起來,進攻的機會再次被井闥山拿到了手中。
飯綱掌作為青少年奧運會的最佳二傳手,在組織進攻方面的意識十分完善,但是這幾球他沒有挑選位置更利于進攻的其他攻手,而是傳給了佐久早圣臣。
水谷羽京不了解井闥山的人,但是過往的經(jīng)歷告訴他,井闥山似乎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平靜,即使開場就被奪走了三分……
佐久早的扣球直接破開了前排的攔網(wǎng),彈飛了。
角名一臉不愉快,看著佐久早扣球時平靜的臉忍不住開口:“別把積攢的不快發(fā)泄在攔網(wǎng)身上啊。”
“如果你有能力就攔下就不會說這話了。”佐久早圣臣微微駝著背,看向角名的眼瞳比夜色還要昏暗。
佐久早說完就扭過頭了,角名咬著牙,水谷羽京愣是從他的臉上看到了憤恨。
“真不容易啊,居然讓我們的倫太郎吃虧了。”水谷羽京捂著嘴嘲笑。
“閉嘴,”角名倫太郎提高聲音回頭看了一眼水谷羽京。
“喂喂,不讓別人發(fā)泄怒火,你也不要把怒火發(fā)泄到我身上好吧,我很無辜的!”
水谷羽京擺著手,那張臉看起來就比角名光明正大得多……至少水谷羽京眼睛比角名大。
宮侑走上前,叉著腰看向水谷羽京。
“喂,接下來,要好好聽我指揮!”宮侑一臉牛氣哄哄,很沒禮貌地對水谷羽京頤指氣使。
但是……
水谷羽京看著宮侑臉上的輕快,還有他明亮的眼睛,又想到了上次春高他站在觀眾席上看到的宮侑。
漂亮的傳球一次又一次從他的手中跳出,靈活犀利,明明在觀眾眼中扣球的攻手才是最閃耀的,可是宮侑卻意外地讓人移不開眼睛。
水谷羽京不喜歡宮侑,不喜歡他的性格,不喜歡他的為人處世,但是他永遠都不會討厭宮侑的排球。
那樣的排球,好像無時無刻不在譜寫著愛的樂章,將球傳遞出去的人也無時無刻不在從排球中汲取幸福。
“哦,知道了。”水谷羽京平靜地應(yīng)下。
聽到這樣的回答,宮侑得意地點了點頭,而旁邊的宮治卻有些驚訝。
宮治沒想到水谷羽京會如此平靜地接下宮侑的吩咐,就像他們之前打的那一架一樣,水谷羽京不會在宮侑面前退步分毫,可是在球場上水谷羽京卻和之前不一樣。
六個人的磁場彼此交融,即使先前有再多的不愉快,在此刻,球場上也只有一個稻荷崎。
水谷羽京并不是野犬,即使他身上的野性難以掩藏,但是從始至終他的理性都要占據(jù)絕大部分。收放自如的家犬會成為會靈活的尖刀,深入敵人心腹。
自由人輪換下場之后,后來的幾球井闥山咬得很近,場上的局勢也漸漸向著井闥山有利的一方傾斜,分差越來越小,直到——
12:12
開場時稻荷崎抓住的優(yōu)勢已經(jīng)被追平,甚至透出了隱隱被壓制的局勢。
佐久早圣臣的扣球占大半的得分,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后面的許多扣球球路都要隱蔽許多,讓人無法看清。
“啊煩死了,軟趴趴的像什么男子漢!”宮侑被佐久早圣臣的以及扣球弄得心煩意亂,忍不住吐槽。
佐久早圣臣朝著宮侑的方向看去,瞇了瞇眼睛,那好像在看什么不值錢東西的眼神好像什么都沒說又好像什么都說了。
水谷羽京也有點煩,佐久早的扣球他摸不著,有時候是能隱約看清他的球路,但也只是隱約看清。
場外的大見太郎視線落到了飯綱掌的身上,停留片刻又落到了水谷羽京身上,怎么感覺有點奇怪呢……
“我來!”角名墊起來這一球,為了給角名讓路的水谷羽京沒有在合適的地方躍起,宮侑的球只能略過他選擇其他人。
宮侑將球傳給了尾白阿蘭流暢的躍起將這球扣下,沒有自由人的井闥山后排面對這十分有威懾力的一球并沒有完美接下,使得之后的進攻都略顯死板,前排的攔網(wǎng)很輕易就將這一球攔了下來。
水谷羽京站直身體,皺著眉,轉(zhuǎn)過頭看向?qū)m侑,宮侑也略顯煩躁地抓著自己的頭發(fā),看到了水谷羽京看向自己的目光也皺了皺眉。
“不是我不傳給你……”
“我知道。”
宮侑別別扭扭解釋的話語被水谷羽京打斷了,他當(dāng)然知道宮侑不是故意不傳給自己的。
宮侑稍稍冷靜下來,扭頭看向?qū)γ娴淖艟迷纭?br />
那家伙的扣球都是故意的,故意在水谷羽京的附近扣下,保持著距離,讓他碰不到還讓他不得不做好接應(yīng)的準(zhǔn)備。
不讓水谷羽京扣球嗎?
大見太郎站起身看向飯綱掌,是那個二傳手的主意嗎?還真是厲害啊,不讓水谷羽京進攻,即使自己這邊稍微辛苦一點,但只要把水谷羽京拴起來,尾白阿蘭他們的攻擊力在古森元也面前都還不算太困難。
水谷羽京并不煩躁,只是這種被針對的感覺讓他有些懷念……
“宮侑,把球傳過來吧,用你最好的狀態(tài),我會跟上的。”水谷羽京抬起眼看向了宮侑。
宮侑皺著眉,眉眼中帶著些許嚴肅的意味。
“我憑什么相信你?”
“我可不管你相不相信……”水谷羽京沒空和他說這么多,但是他相信宮侑一定會這么做的。
水谷羽京在場上的存在感被弱化,如果再這樣無法扣出一球,那他在場上的存在就沒有意義。
宮侑還記得之前和水谷羽京一起打球的那種感覺,像是在被呼喚著,讓人忍不住將手中的球傳給他……
他想讓那樣的場景再現(xiàn)吧!
飯綱掌隔著網(wǎng)和宮侑對視了一眼,這位高中第一的二傳手確實厲害,不管是球技還是其他。
宮侑扯了扯嘴角,沒有理會飯綱掌,看起來是個十分沒有禮貌的家伙。
宮治發(fā)球,倒是被對方接下來了,飯綱掌依舊將這一球傳給了他們的王牌。
佐久早圣臣的厲害之處不僅在他柔軟的手腕,更在于他的信念,球場上偶爾會見到那樣的人,這樣的被排球選擇的人。
佐久早的陰影隱約籠罩在水谷羽京身上,他平靜地望著跳起來的那個人,看著他揮下的手臂。
被赤木路成勉強接起來的一球晃晃悠悠沖向了宮侑,宮侑咬著牙看著這一球。
準(zhǔn)備好了嗎?不,他可不會問水谷羽京有沒有準(zhǔn)備好,這一球必須給我扣死!
角名側(cè)身給水谷羽京讓出進攻的路線,心中也暗暗松了口氣。
那就讓大家看看吧,稻荷崎的新人物是怎樣的家伙吧。
球從宮侑的手上飛出,這是一記又高又快的傳球,橫跨稻荷崎半場飛到了某人的視線之中。
原本只允許佐久早圣臣飛起來的空中,另一個黑發(fā)少年降臨,原來的陰影也被撕碎。
攔網(wǎng)在水谷羽京的視線里宛若無物,他揮下手臂,手掌觸碰到這無比舒適的一球,重扣將攔網(wǎng)的手臂撞開,然后重重地落到地板上。
“nice!”
落地的水谷羽京和不知道什么時候來到他身邊的宮侑忍不住舉起雙手擊掌,動作十分默契,就連臉上隱隱激動的表情都相差無幾。
“他們倆才是雙胞胎吧?”角名指著宮侑和水谷羽京,轉(zhuǎn)過頭問宮治。
宮治皺著眉,看向角名:“我看你和藏狐也挺像的,是雙胞胎嗎?”
這邊反應(yīng)過來的宮侑和水谷羽京立馬遠離對方,假裝剛剛的事情沒發(fā)生。
“被看穿了啊。”飯綱掌感嘆道,身上的汗水已經(jīng)快浸透身上的衣服了。
“對那樣的人來說,這樣的小伎倆根本算不上什么吧。”佐久早圣臣好像早就料到了這一幕。
“佐久早……”
“?”
“這好像是你今天說得最長的一句話了。”
古森元也在一邊哈哈大笑:“小臣好像剛從大巴車的噩夢中醒來一樣。”
被調(diào)笑的佐久早也沒覺得不好意思,繼續(xù)保持著自己的風(fēng)度。
水谷羽京看了看自己的手掌,然后緩緩握緊,轉(zhuǎn)過頭看向?qū)m侑。
“再來一球!”
“等著!”
站在兩人中間的尾白阿蘭一臉難以置信,擺開雙手:“喂喂喂!我才是王牌!不要忽略我啊!”
阿久井花解決完上手的事情之后就跑來看球賽了,但是這場比賽是不開放的,就算聽說了排球部有比賽,大家也不能進來觀看。
但是因為提前和北信介說過,阿久井花來到的時候北信介正好出來接她。
“比賽怎么樣?”阿久井花詢問。
“很不錯。”北信介的心情很不錯,面上還帶著壓抑不下的笑意。
阿久井花眨了眨眼也沒有繼續(xù)詢問,反正來都來了,那就讓她用評判的眼光好好看看吧。
剛走進場,熱騰騰的空氣迎面撲來,場中躍起的那個身影結(jié)結(jié)實實地印在阿久井花的眼中,光影在他身上流動,只是一個背影卻令人感受到了無盡的情緒,忍不住讓人眼睛發(fā)熱。
北信介看著場上的那個人,瞇起眼睛笑得開懷,轉(zhuǎn)過頭看向阿久井花:“怎么樣,我們的新伙伴是不是很厲害!”
阿久井花忍不住抿緊嘴唇,眼睛里泛起霧氣,看著穿著紅色背衫的水谷羽京。
“厲害!”
第037章 第 37 章
“小臣, 下次我們可不會再輸了!”
宮侑指著正在和尾白阿蘭說話的佐久早圣臣一臉不服輸?shù)胤胖菰挕?br />
佐久早圣臣看著滿身汗水靠近自己的宮侑忍不住后退了一步,尾白阿蘭和佐久早圣臣也算是熟識,自然知道他有點潔癖。
“侑, 不要用濕漉漉的手指著別人啊。”
“啊,這是男子漢的汗水啊。”宮侑累得滿身汗,卻還有力氣帶著佐久早放狠話。
忽略耳邊嘰里哌啦的宮侑, 佐久早圣臣扭頭看向了另一邊直溜溜趴在地上的水谷羽京,忍不住皺了皺眉。
地上很臟……
阿久井花和北信介在給水谷羽京用教練的筆記本扇著風(fēng),赤木路成站在一邊喝著水, 銀島結(jié)拿著毛巾。
“累成這樣真不容易啊。”阿久井花忍不住贊嘆, 畢竟后面水谷羽京的扣球基本是又高又快的那種,根本不給他休息的機會, 也不知道那個二傳手是怎么想的。
“別趴著了, 擦擦汗水吧。”銀島結(jié)看著眼前累壞了的后輩,蹲下, 拿著毛巾拍了拍他的腦袋。
北信介看著沒什么反應(yīng)的水谷羽京只覺得有趣,好像還是第一次見到被累成這樣的他。
水谷羽京抬起一只手接過了銀島結(jié)手中的毛巾,然后翻了個身,緩緩坐起。
“井花,我要是死了,我的作業(yè)就交給你繼承了。”
阿久井花抬手把手里的筆記本甩到了他的臉上,剛起來的水谷羽京又被他砸躺下了。
“混蛋,給我自己寫啊!”
北信介看著躺下的水谷羽京把自己的衣服蓋在了他的身上。
“小心著涼。”
水谷羽京躺在地上睜著眼睛看向北信介的方向,再次坐起身, 阿久井花已經(jīng)從一開始的感動之中抽出了身, 現(xiàn)在看向水谷羽京的眼神又充滿了批判。
水谷羽京好久沒有這種半死不活的感覺了,上一次好像還是在宮城和日向在一起的時候。
水谷羽京披著北信介的衣服, 腦袋上還有銀島結(jié)剛剛遞過來的毛巾,抓著北信介伸過來的手站了起來。
“頭暈嗎?”北信介有些擔(dān)憂地看著水谷羽京,水谷羽京搖了搖頭。
“真是不得了的運動量啊,站在外面看,你好像在場上不同地跳躍啊。”銀島結(jié)自認自己是做不到這些的,畢竟那樣的運動量就算是他也很難頂。
水谷羽京其實感覺還好,只是一開始有些疲憊,平靜下來之后也感覺不到有多累。
銀島結(jié)待了一會兒就被大耳前輩叫去收拾場地了,阿久井花也因為有事要離開了,至于北信介,他被大見太郎叫走了,臨走的時候還指了指披在水谷羽京肩上的衣服口袋。
“里面有糖果。”
水谷羽京摸了摸,果然摸到了幾顆糖果。
赤木路成站在旁邊,好奇地看向水谷羽京身上的衣服。
“北喜歡吃糖嗎?以前都沒聽說過。”
水谷羽京拿出了幾顆,包裝有些熟悉,是上次北信介給自己的那種糖果。
“誰知道呢……赤木前輩要吃嗎?”
“不了,我現(xiàn)在什么都不想吃。”
赤木路成說著余光看到了靠近的古森元也,他對這個井闥山的二年級后輩還是很了解的,畢竟月刊排球上經(jīng)常能看到對方。
不過作為自由人,他難免在意對方。
“赤木前輩,好久不見了。”古森元也的氣質(zhì)很溫和,笑起來的時候也讓人覺得很親和,是那種看起來就能和別人相處得很好的人。
“好久不見,古森。”
古森元也是二年級的前輩,水谷羽京看著對方十分客氣地叫了聲“前輩好。”
“不用這么客氣的,叫我的名字就好。”古森元也身上穿著黃綠色的運動外套,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腦勺。
古森元也的個子并不矮,或者說放在高中生里也算得上很高的存在了,放在自由人行列里就更高了。
聽說以前好像是主攻手來著……
古森元也對水谷羽京很好奇,所以他就直接來找兩人搭話了。
“水谷同學(xué)很厲害啊,在全國的比賽上我都很少見到你那樣的發(fā)球,赤木前輩接過吧,一定知道我的意思吧!”古森元也感嘆道。
赤木路成點了點頭,確實很難解,比較特殊的旋轉(zhuǎn)是一方面,力道大得出奇又是一方面。
水谷羽京把腦袋上的毛巾拿下來放到了一邊,看著兩位自由人前輩伸出了自己的手。
“其實就是擊球的時候控制手掌的落點,偏右重擊球就會向右加速旋轉(zhuǎn),但是要控制好幅度和力度,要想接下來的話只要事先看我的手判斷落點偏向就好了……”
水谷羽京用自己的手演示著,古森元也有些驚訝,眨了眨眼看向水谷羽京,赤木路成反應(yīng)過來直接蹦起來給了水谷羽京后腦勺一巴掌。
“你小子怎么話這么多!”
古森元也可是對手啊,這小子嘴上連個把門的都沒有,直接把自己發(fā)球的家底給爆出來了。
“赤木前輩不是也覺得難接嗎!”水谷羽京摸著自己隱隱作痛的后腦勺,嘴硬反駁。
“你快閉嘴吧!”
古森元也在旁邊哈哈大笑,笑得赤木路成都覺得不好意思了,他也不知道古森元也會不會覺得他小氣。
“赤木前輩說得沒錯,我們可是對手哦,不過你好有意思啊,我可以要你的郵箱嗎?”
“可以喲。”
赤木路成:給我拒絕啊!
水谷羽京要是知道赤木路成的想法一定會繼續(xù)反駁說“古森前輩長得就像好人,給個郵箱一定沒問題……”之類的話。
古森元也對水谷羽京的印象很好,雖然第一眼看上去可能會以為他是那種不好相處的人,但實際上,是個很好的人……或者說是個很乖巧的后輩。
赤木路成對于這個比自己厲害的二年級后輩還是很在意的,畢竟稻荷崎輸給了井闥山是擺明的事實,對方隊伍里的自由人又這么厲害,失敗的味道在胸腔之中蔓延,讓他忍不住在意古森元也。
古森元也被飯綱掌叫走的時候還回頭和兩人揮了揮手,可愛的豆豆眉在這個少年身上沒有絲毫違和,甚至讓他看起來親和溫柔。
赤木路成看著古森元也離開的背影有些沉默。
水谷羽京從北信介的口袋里拿出了一顆糖果,放在掌心遞到了赤木路成的面前。
“吃糖嗎?前輩。”
“說了,不吃。”
水谷羽京收回手,剝開糖紙,將堅硬的糖果塞進了嘴里。
“前輩不會這么脆弱吧,‘我不如他’這種想法是個人都會有,但是過度沉溺其中可就是膽小鬼行為。”
赤木路成握緊了拳頭,眼中有些黯淡。
“稻荷崎的守護神,不是前輩嗎?我們這群人少了你才不行。”水谷羽京抻開手臂,一點不把自己當(dāng)外人的穿上了北信介的衣服,整理整理衣領(lǐng)直接拉上了拉鏈。
“別給我亂評價前輩啊!”
赤木路成跳起來又朝著水谷羽京的后腦勺給了他一巴掌,襲擊太過突然,水谷羽京沒哏住嘴里的糖果,堅硬濕潤的糖塊就這樣從他的嘴里崩出來了,噼里啪啦地滾到了地上,然后停在某人的腳邊。
“……”佐久早圣臣看著腳邊的糖果,隱約還能看到它滾落到地板上印出的口水漬。
水谷羽京摸著自己的后腦勺,忍不住抱怨。
“啊,好浪費啊,赤木前輩打我的時候能不能提前跟我說一聲啊,那可是信介的糖果。”
明明一開始還很穩(wěn)重的赤木前輩,為什么現(xiàn)在會變成這樣?被附身了嗎?要去神社拜一拜嗎?
赤木路成對佐久早還是挺了解的,知道對方是個潔癖,性格也挺消極的,總之就是個麻煩,所以,在意識到來的人是他時立馬就離開了。
水谷羽京抬起頭看向前方的人,是佐久早圣臣,他的腳邊還有自己剛剛吃的糖果。
“抱歉,嚇到你了。”水谷羽京尷尬地朝著佐久早圣臣說話,上前一步嘗試搭話,緩解一下剛剛的丑態(tài)。
“……”佐久早沒說話,看著靠近的水谷羽京以一種極其詭異的平行姿態(tài)先后撤退。
水谷羽京一震,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么迅速的動作,所以剛剛在球場上這家伙是沒發(fā)揮出全部實力嗎?
佐久早圣臣只是單純想離水谷羽京和地上的那顆糖果遠一點,他現(xiàn)在看水谷羽京都莫名覺得他一身口水味。
佐久早詭異的動作把水谷羽京嚇得也不敢說話了,但是后撤的佐久早又用十分詭異的眼神看著自己,他總覺得自己好像被什么臟東西盯上了。
水谷羽京:放學(xué)去拜拜神社吧……
佐久早圣臣:混著口水和甜甜糖果氣味的人類……
佐久早撤回到了井闥山隊伍之中,本來打算和水谷羽京聊聊排球的,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對那個人毫無說話的欲望了。
古森元也一直觀察著佐久早,自然也看到了剛剛發(fā)生的事情。
“你這樣是很難交到朋友的。”古森元也語重心長地說道。
“我不和那種人做朋友,絕對!”佐久早圣臣戴上口罩,將外套拉好,十分堅定地表達著自己的想法。
“太消極了哦,不要因為一些片面的因素就決定下來,羽京人很好的,試著相處一下啊。”
佐久早圣臣看向另一邊一臉可惜地用紙巾把糖果捏起來扔到垃圾桶的水谷羽京。
絕對不要!
第038章 第 38 章
飯綱掌和北信介相處得很好, 坐在一邊休息的水谷羽京往兩人的方向看了好幾次。
他和稻荷崎內(nèi)部熟悉的人并不多,井闥山也就剛剛和古森元也說過一句話,想和北信介說話, 說什么都可以,可是他正在和井闥山的隊長交流感情。
“好寂寞,好無助……”
“……角名, 不要給我配音啊。”
角名倫太郎從水谷羽京身后走了出來,走到他的身邊坐下。
“真是的,明明球場上還叫我‘倫太郎’的。”
這話說得水谷羽京都不想理會他了, 真不知道是該說他沒有分寸感好, 還是說他惡心好。
角名倫太郎在二年級里并不算十分有存在感的人,這家伙很會收斂自己的氣息, 經(jīng)常借此來做一些壞事, 比如偷拍。
“羽京,北學(xué)長私下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嗎?”角名也隨著水谷羽京的視線方向看向北信介那邊。
水谷羽京扭過頭看向角名, 滿臉疑惑:“什么特殊的地方?”
“比如用小孩子的語氣對寵物說話……”
水谷羽京眨了眨眼,轉(zhuǎn)過頭看向北信介的方向:“信——”
角名的手比水谷羽京的嘴快,察覺到水谷羽京想告狀角名就立刻捂住了他的嘴。
“你敢說,我就把你和雙胞胎打架的視頻傳出去。”角名咬牙切齒的樣子看起來還挺兇,手上的力氣也不小,捏著水谷羽京的臉像是要把他捏碎一樣。
角名把手松開之后,水谷羽京立刻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是不是還完好無損。
“你這家伙,下手真重啊。”
“不下手重點,北學(xué)長就該對我下手重了。”
“信介才不會, 也不會用幼稚的語氣說話, 簡直可靠至極。”
角名看問不出北信介的“黑料”只能作罷,不過倒是和他預(yù)料的一樣, 北學(xué)長還真是個表里如一的人啊。
“不過,你還真是熱愛幻想啊,對別人的世界這么感興趣的嗎?”稻荷崎之中給角名倫太郎是水谷羽京一開始覺得最接近北信介的人,看起來很可靠,不是雙胞胎那種調(diào)皮的種類,性格也內(nèi)斂……雖然了解之后還是會覺得這個人一塌糊涂。
“嘛,這才是我的個性嘛。”角名語氣懶散地靠在椅背上。
雖然平日里總想著偷懶和捉弄雙胞胎,但是副攻手角名倫太郎,卻是稻荷崎兩大得分源之一,是堪比王牌尾白阿蘭的存在。
體育館里人不少,稻荷崎的正選和非正選躲在,加一起也有二三十來號人了,井闥山的十來人,體育館里用熱鬧來形容也不為過。
在這樣的情景下,某位穿著與稻荷崎格格不入衣服窩在角落的人就顯得格外顯眼了。
“那個人……”水谷羽京看向佐久早的方向。
“哦,佐久早圣臣,不認識?”角名倫太郎對佐久早的興趣不大,可能是氣場不和,雖然同為二年級,在比賽中也遇到過不少,但角名和佐久早交流的次數(shù)屈指可數(shù)。
“沒怎么交流過,就是覺得他……很有個性。”
角名也看向佐久早的方向,說了關(guān)于佐久早有潔癖的事情,這一下子讓水谷羽京想起了剛剛自己掉落的糖果,所以當(dāng)時才跑得這么快……
水谷羽京忍不住抓了抓自己的頭發(fā),視線忍不住落到了佐久早圣臣身上。
沒必要和他搞好關(guān)系吧,反正也是對手,所以放著不管就行吧。
“你做了什么?”
“我把糖吐到他腳邊了。”
“……”角名笑地瞇著眼,伸出手拍了拍水谷羽京的肩膀,毫不掩飾地嘲笑他。
水谷羽京其實并不在意,他和佐久早也就只算是陌生人,他又怎么會在意陌生人的看法呢,不過轉(zhuǎn)眼一看角名笑話自己的樣子,心里頓覺不爽,直接站起身朝著北信介的方向跑去。
“信介,角名他剛剛說你壞話!”
角名倫太郎:*****!
*
黑須監(jiān)督的面子大,能把井闥山叫過來比賽,但是井闥山的監(jiān)督井田智看起來似乎也很開心,大見太郎也不清楚兩位監(jiān)督私下到底聊了些什么。
把井闥山送走之后,北信介看到了水谷羽京穿著的衣服。
水谷羽京一米八六的身高,穿著北信介的外套多少有點短,大見太郎直接把人叫過來量了量尺寸。
北信介扯了扯水谷羽京身上的衣服,忍不住抬起頭看了看他的腦袋。
“已經(jīng)這么高了啊。”
來湊熱鬧的大耳練和尾白阿蘭聽著北信介的話總有一種莫名的感覺。
“總感覺信介在把羽京當(dāng)小孩子啊。”
“嗯,像許久不見的親戚說的話。”
北信介扭頭瞥了一眼,兩個家伙瞬間閉上了嘴。
水谷羽京卻沒怎么感覺到:“有嗎?我媽之前也這么說,還擔(dān)心我長得太快營養(yǎng)跟不上呢。”
大見太郎把尺子和記錄的筆記本交給了北信介,水谷羽京把身上的外套脫下卻并沒有交給北信介。
“剛剛滿身汗,我拿回去給你洗洗吧。”
“你……會洗衣服嗎?”北信介抬頭看著水谷羽京。
“當(dāng)然!”不要小看單身了三十六年的重生男子啊!
水谷羽京把北信介的外套塞進了自己的包里,掏出了自己的運動外套,是之前路過大阪時買的。
“先穿這個吧,可能會有些大。”
北信介并沒有拒絕,結(jié)果衣服披在了身上,果然比他自己的衣服長了一截。
北信介拿著軟尺給水谷羽京測量數(shù)據(jù),然后記錄下來。
“所以,我這就算加入排球部了嗎?”
“入文件的話要等黑須教練回來才行,雖然算不上正式入部,但已經(jīng)算是稻荷崎的一員了。”北信介手上的動作沒有停,測量好之后就將各個數(shù)據(jù)記錄下來,然后看著手中完備的數(shù)據(jù)轉(zhuǎn)過頭看向水谷羽京。
“怎么了?不開心嗎?”
“不……只是覺得心情有點復(fù)雜。”
放學(xué)的時候,北信介留下晚訓(xùn),阿久井花要去買新發(fā)售的游戲卡帶,水谷羽京是一個人回去的。
路過附近山腳下時,水谷羽京想起了山頂上的神社。
反正也沒事干,干脆上去拜一拜。
和上次與北信介去逛祭典一樣,水谷羽京走了那條特別陡峭的石階,和北信介一起來的時候水谷羽京并沒有覺得有多難走,但是自己一個人走的時候卻覺得陡峭異常。
就像是人生一樣。
水谷羽京以前也想過要逆著人潮行走,做個叛逆世俗的人,不打排球,過一過只在以前只在腦子里想過的生活。
“你已經(jīng)是稻荷崎的一員了……”
說實話,水谷羽京心中比起高興更多的是迷茫。
決定打排球的時候他就在想,就這樣走一步算一步吧,可是當(dāng)他踏出第一步的時候,未來的某些抉擇已經(jīng)在困擾著他了。
要和上輩子一樣嗎?還是說只在學(xué)生時期放縱一下?
各種各樣的情緒不禁讓水谷羽京懷疑,自己的身體里是不是還居住著其他無數(shù)個自己,他們無時無刻不在發(fā)出聲音……
啊,聽不見,也聽不懂,也不想聽見。
關(guān)于未來,水谷羽京不想再去思考了,他就這樣追求著當(dāng)下的快樂不是也挺好的嗎?
想著想著水谷羽京就走到了山上的神社前,明明在祭典期間這么熱鬧,現(xiàn)在卻如此的荒涼。
掏出一枚硬幣,扔到木箱之中,聽著硬幣落地的聲音,水谷羽京站在屋檐下拍了拍手,抵在額前。
也不知道許下了什么愿望。
完事之后,水谷羽京就原路下山了,別的不說,黃昏時的山上還真有點瘆人,蟲鳴聲和風(fēng)過時的簌簌聲合在一起,愣是讓人脊背發(fā)涼。
水谷羽京從山上下來的時候正好碰見回家的北信介。
有時候,水谷羽京都覺得他和北信介就好像是三流小說中的男女主,總會在莫名的地方遇到。
北信介站停下腳步站在樹下看著前方剛從樓梯上跳下來的人,似乎沒有第一時間發(fā)現(xiàn)自己,視線落在自己身上的時候還帶著片刻的怔愣。
“信介,提前下晚訓(xùn)了嗎?”也許是因為水谷羽京冷淡的長相,當(dāng)他面上流露出其他的情緒時就會顯得他有些呆。
北信介看著他深深呼了一口氣,高三的年紀距離成年人似乎沒有多遠的距離了,他的思緒也比以前多得多,有些事情不得不讓他反復(fù)的思考。
下山的少年身上還漫著林子里的寒氣,但是察覺到熟悉的氣息之后冷淡就被驅(qū)散,水谷羽京雙手插在口袋里,看向北信介時神情溫和。
“嗯,回去吧。”
北信介也能猜出水谷羽京去了山上的神社,大抵是有什么煩惱吧。
水谷羽京發(fā)現(xiàn),北信介的運動挎包總是鼓鼓囊囊,今天也是。
北信介身上穿著水谷羽京的外套,突然想起了一件事,轉(zhuǎn)頭看向水谷羽京。
“羽京,有收到情書嗎?”
“還沒有,為什么要問這個?”
北信介從挎包里拿出了一張粉紅色的信封,平靜地看著水谷羽京。
“你應(yīng)該很有經(jīng)驗吧。”
水谷羽京歪了歪頭,總覺得這句話哪里有些不對勁,他也不敢繼續(xù)看著北信介的眼睛,總之就是感覺到了莫名的心慌。
“……拒絕的經(jīng)驗我倒是不少……但是信介要是想答應(yīng)的話……”拒絕的話水谷羽京說過許多次,但是關(guān)于答應(yīng)的話術(shù)他卻腦袋空空。
“不,我會拒絕。”
不如說北信介高中三年已經(jīng)拒絕很多次了,只是這一次的人有些特殊,是學(xué)生會的人,如果處理不好可能會給排球部帶來麻煩,所以他才會和水谷羽京說,或者其中還有摻雜著一些其他的東西。
看著北信介的側(cè)臉,水谷羽京想起了之前水谷媽媽說的那些話,不禁對北信介的事情產(chǎn)生好奇。
“信介沒有談過戀愛嗎?明明很優(yōu)秀,有很多女孩子喜歡吧。”
北信介停下腳步,手中的情書早已被他收了起來,視線平靜地落在水谷羽京的身上。
“很好奇嗎?”
“稍微……畢竟信介都三年級了,快要畢業(yè)了吧,抓住這短暫的時光留下dokidoki的回憶豈不是很好。”
“那你想留下dokidoki的回憶嗎?”
水谷羽京看向北信介,第一次發(fā)現(xiàn),北信介身上也有自己曾經(jīng)沒有發(fā)現(xiàn)過的侵略性。
他停下腳步時看向自己的金色眼睛,像極了某種盯著獵物的野獸,讓水谷羽京不禁斟酌起了自己的語言,總覺得回答不好會觸發(fā)不好的事情的。
要是這里可以存盤就好了……
“……還是不了,我挺喜歡一個人的。”水谷羽京默默回答道。
北信介看著他緩緩伸出了手,摸了摸他毛茸茸的腦袋,似乎是在安慰他,他的手指輕輕地揉弄著他的發(fā)絲,溫和至極……
“如果遇到喜歡的人,要先跟我說哦。”
羽京的所有事情都可以和我說哦。
“好。”
第039章 第 39 章
一年級入學(xué)一周都沒到, 水谷羽京在一年級也算是出名了。
和二年級排球部的雙胞胎打架,還成功通過了考核進入了排球部,這不禁讓一些想進入排球部的人好奇了起來。
畢竟后面排球部的考核他們也去了, 各個方面的要求都很嚴格,四班的男生也去了好多,但除了已經(jīng)錄取的水谷羽京也就只有理石平介達到了要求。
理石平介看著身邊的帥哥, 苦惱地抓了抓頭發(fā)。
從開學(xué)到現(xiàn)在過了快一周了,他還沒和這個人說上一句話,而且他也聽說了, 對方也進入了排球部, 怎么說也要相互認識認識吧。
水谷羽京沒有國三時期的學(xué)習(xí)壓力了,在學(xué)校時課前的時間自然都被用來看漫畫和打游戲了。
“那個……”理石平介深呼了一口氣, 還是開口了。
“嗯?”水谷羽京將視線從漫畫書上移開, 看向身邊的人。
啊,好兇!
理石平介一臉如臨大敵, 咽了口口水,壓下心中的害怕,認真地看向水谷羽京。
“我是理石平介,也通過了排球部的考核,以后還請多多指教。”
“哦,多多指教。”水谷羽京沒什么表情,似乎還沉浸在手中漫畫書之中,但是理石平介的話他有認真聽,甚至還客氣地朝著對方點了點頭。
理石平介瞬間就放下心來了, 看樣子是個大好人啊。
水谷羽京繼續(xù)看著手中的漫畫書, 余光瞥見了坐在旁邊座位上的理石平介,抽出一只手摸了摸桌子下面。
“你吃紅豆面包嗎?”水谷羽京舉著紅豆面包轉(zhuǎn)頭問理石平介。
“不了, 謝謝你。”理石平介要感動哭了,沒想到水谷羽京居然是這么好的人。
水谷羽京只能把紅豆面包收回來,繼續(xù)看著手中的漫畫。
糟糕啊,這個牌子的紅豆面包太甜了他不愛吃,現(xiàn)在也送不出去,只能一會拿給信介吃,要是信介也不吃就給阿久井花吧……
下一節(jié)課是現(xiàn)代文,和國中那位經(jīng)常含情脈脈看著水谷羽京的中年大叔不一樣,高中的老師是一個看起來很有年輕的男性,叫坂田金馬。
坂田老師拿著書本在講臺上講課,水谷羽京努力聽著,畢竟這可是他的弱項。
“水谷同學(xué),你來說一下第二段作者看到富士山時的心情。”
表面上一臉認真聽課的水谷羽京:……
“糟糕至極的心情。”水谷羽京摸著下巴,思索了幾秒回答說。
“……雖然作者的心情不是這樣,但是老師的心情可是糟糕至極哦。”
坂田老師嘆了口氣,看著這個昨天測試考了個位數(shù)的學(xué)生,只覺得無比心累,明明其他科目考得都很不錯,為什么輪到他這里就這么差勁啊,而且這家伙就這么把少年jump明目張膽地放在桌子上,這是在挑戰(zhàn)他的威嚴嗎?
“私密馬三……銀八三三。”水谷羽京很想不明白,為什么那些作者寫了文章之后不把自己的心情也寫下來,還要留著給之后的人猜,是青春期的少年嗎?非要別人來猜才行嗎?
“是金馬!金馬!不是銀八!不要成為少年jump的奴隸啊!另外給我老老實實叫‘坂田老師’啊!給我出去站著!”
坂田老師指著門口的方向,直接讓水谷羽京頂著少年jump出去罰站。
水谷羽京站在門口,把頭上的少年jump拿了下來,靠著教室外的墻看起了剩下的內(nèi)容。
果然,他不是學(xué)習(xí)國語的料啊,如果有什么研究少年jump的高端職位就好了,他覺得自己可以去混個職位,這樣媽媽大概也能很開心。
水谷媽媽在家看電視時忍不住打個噴嚏,總覺得有人在想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
“清水姐!早上好啊!”日向翔陽高興地朝著進來的清水潔子揮了揮手。
只不過這一聲“清水姐”好像觸發(fā)了什么不得了的東西。
“日向,給我老老實實叫前輩啊,快跟我一起叫‘清-水-前-輩’!”兩張陰沉的臉包圍著日向,像是逼良為娼的壞蛋一樣。
“混蛋!我都沒這么叫過!快給我改口啊!”
日向嚇得哆哆嗦嗦,身體立得十分板正:“嗨……嗨!”
“快來叫幾聲!”西谷夕和田中龍之介推著日向到清水潔子面前。
“清水前輩!清水前輩!清水前輩!”
“好了,快去訓(xùn)練吧。”清水潔子只是看了幾人一眼就繼續(xù)忙著手上的事了。
西谷和田中只能拉著日向離開,不過關(guān)于日向為什么叫清水潔子“清水姐”兩個人略有疑問。
“為什么那樣叫清水前輩啊?你小子是不是有什么小心思?”田中龍之介撇著嘴就差把“你要是敢說錯一個字我就把你吃了”的橫幅貼在臉上了。
西谷夕也很想那么叫,稍微想想……自己帥氣地走到她面前,然后溫柔地叫一聲“清水姐姐”,也許清水前輩會給自己一巴掌,但是真男人從不會退縮,而且得到了清水前輩的巴掌,他死而無憾!
日向撓了撓頭發(fā),一臉傻傻的樂天表情。
“因為羽京叫的是姐姐,所以我也就跟著叫‘清水姐’了。”
兩個人直接怒了,像是要噴火的霸王龍,一貫沉迷排球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影山飛雄都看過來了,更別提其他幾個人。
“誰?是誰?居然敢叫我愛戴的清水前輩‘姐姐’,我要殺了他!”田中已經(jīng)開始無差別攻擊了,稍微靠近幾人的一點的月島螢和山口忠立刻后退,生怕被碰到。
“龍,這是什么不識好歹的家伙!”西谷夕的聲音隨著天田中的聲音此起彼伏,整個體育館都充滿了他們的叫喚。
日向被兩位前輩抓著領(lǐng)子晃來晃去,完全被晃暈了。
菅原孝支捂著耳朵,臉上的神色已經(jīng)麻木了。
“大地,你快上啊,我快受不了。”
澤村大地也受不了了,站起身直接沖過去給兩個人一人一拳。
“吼來吼去的煩死了!”
大地陰沉地看著地上躺著的兩個死人,此時的他比起隊長更像是某種惡魔。
月島看著躺在地上的兩位前輩忍不住開口嘲笑,山口有些擔(dān)心正在氣頭上的大地隊長會把月島也一起制裁了,只能弱弱地制止他。
“阿啦啦都失去顏色了啊,好遜!”
“阿月,小聲一點……”
澤村大地回頭看了一眼說話的兩人,兩人立即閉嘴。
清水潔子從器材室走了出來,剛剛亂哄哄的聲音她當(dāng)然也聽到了。
“羽京是我弟弟。”
倒在地上的兩只不明生物立即滿血復(fù)活,捧著臉閃身到清水潔子面前。
“原來是弟弟啊,弟弟醬一定是很聽話的好孩子吧……”
“清水前輩的弟弟就是我的弟弟!”
菅原孝支叉著腰,有些疑惑。
“清水有弟弟啊,之前沒有聽過。”
澤村大地點了點頭:“是啊,沒聽說過。”
清水潔子直接越過了田中和西谷,走向了菅原和澤村。
“嗯,是表弟,在兵庫縣長大的,偶爾會見面。”
恢復(fù)正常的日向也附和著點頭:“羽京上次來宮城了,還在假期教我打排球,特別特別特別厲害!”
菅原摸了摸日向的頭,慈愛地笑著:“這樣啊,和別人學(xué)過基礎(chǔ)還這么差,可憐的孩子啊……”
日向渾身一震,兩只閃閃發(fā)光的眼睛都變成了毫無特色的豆豆眼,歪著腦袋看著菅原孝支。
澤村/清水:……有時候菅原也挺可怕的。
“清水的弟弟也打排球嗎?”
“嗯,他很喜歡排球,現(xiàn)在大概也已經(jīng)加入他那邊的排球部了。”
“那說不定以后能遇到啊!”田中探出了一個腦袋,友善地加入話題。
月島螢路過的時候冷不丁地來了一句:“至少要打敗白鳥澤進入全國才有可能吧,畢竟是兵庫縣。”
被潑了冷水的田中轉(zhuǎn)過頭瞪著月島:“月島,快閉嘴!”
西谷夕叉著腰爽朗地笑著,指著月島螢:“不去做又怎么可能實現(xiàn)呢!”
“西谷前輩好帥!”復(fù)活的日向在旁邊捧場,不停地贊揚。
“但是對方也一樣吧,要想遇到的話也要沖出預(yù)選賽。”山口抓了抓頭發(fā)說道。
清水潔子垂下了目光,日向也安靜了下來。
“他那邊大概沒什么問題。”清水潔子的話讓眾人都安靜了下來,就連在一邊練球的影山飛雄都忍不住豎起了耳朵。
能讓清水潔子這么說的對方大概是身處豪強了。
“羽京在稻荷崎,兵庫縣的豪強。”清水潔子還記得那個春高和水谷羽京一起去看的那場比賽,稻荷崎是一個很恐怖的敵人,而水谷羽京更是一個不可小覷的人。
“又是豪強啊……”
另一道聲音突然插了進來:“稻荷崎不只是豪強,他們還被叫做“最強挑戰(zhàn)者””
影山飛雄嚴肅的表情之中帶著遇到強敵的凝重。
“好帥啊!‘最強挑戰(zhàn)者’!”日向還不知道這些,但是這也不妨礙他對這個帥氣的稱呼贊嘆。
清水潔子點了點頭,說起了稻荷崎前幾次全國大賽的成績。
“上一次的IH和春高,稻荷崎是名副其實的亞軍。”
這句話讓眾人都沉默了,全國大賽的亞軍,而且還不止一次,到底是什么怎樣恐怖的家伙,才能在全國的舞臺上拿到“最強挑戰(zhàn)者”這個稱呼啊。
……
現(xiàn)代文老師下課的時候還把門口罰站的水谷羽京給拎到辦公室訓(xùn)了一頓,順便還把他的jump給收走了。
水谷羽京只能慶幸自己幸好在罰站的時候就把那本jump看完了,要不然他本來就不富裕的錢包就更雪上加霜了。
午休的時候水谷羽京從包里拿出了昨天給北信介洗好的衣服,打算去一趟體育館。
理石平介看到了水谷羽京拿著隊服,也就跟著他一起去了排球部。
“水谷,這是誰的衣服啊?”
“啊,是信介的。”
理石平介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還有些怔愣,一瞬間也沒反應(yīng)過來這個稱呼是叫誰的,想了一圈才發(fā)現(xiàn)原來水谷羽京口中的“信介”正是稻荷崎的部長北信介。
所以那件衣服也是北學(xué)長的……
理石平介回想起了對北信介的第一印象,那樣一個看起來很平靜的人卻有著十分突出的控場能力,雖然相處還不算太多,但總感覺是個很威嚴的人。
這樣的人在水谷羽京口中卻好似用親昵的“信介”來稱呼的,多少有點讓他沒想到。
“你和隊長關(guān)系很好嗎?”理石平介好奇地詢問,畢竟二年級的那些前輩都不敢直接稱呼部長的名字。
“好像沒跟你說過,我和信介是幼馴染,從小一起長大的。”
也許水谷羽京自己都沒察覺到,他在說這句話時的神態(tài)中帶著多么明顯的炫耀。
北信介很厲害,比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要厲害,既可靠又溫柔,無論何時都是他的朋友,水谷羽京一直這么認為著……
第040章 第 40 章
“北學(xué)長啊, 是不是有點太兇了。”
“確實啊,明明那些事情也無所謂吧,沒必要的事情還抓這么緊, 感覺有點煩人了。”
“是不是在尋找途徑發(fā)泄情緒啊,畢竟到高三才上場,有點可憐了吧。”
“稻荷崎這種地方, 哪里有他那種庸才的地位,也就只能在其他地方發(fā)揮一下存在感了吧。”
“可笑死了,哎, 聽說他國中三年連隊服……”
兩個穿著土黃色西服的少年談話期間撞到了迎面走來的了水谷羽京和理石平介。
“哦, 抱歉。”兩個少年不怎么在意地說了聲抱歉,然后就想越過兩個人繼續(xù)走, 卻沒想到面前的人直接伸出手揪住了他倆的領(lǐng)子。
“你們在說誰?”
理石平介看著突然被塞到手里的衣服和面包, 迅速反應(yīng)過來拉住了水谷羽京的衣角。
“水谷,冷靜!冷靜!”
水谷羽京很冷靜, 之前北信介教育過他,遇到這樣的事情好好和對方講道理就好,沒必要動手。
一米八六的高中生,經(jīng)常鍛煉,外加一張并不友善的長相,兩個剛剛還在說著別人壞話的少年瞬間被嚇得不敢大聲說話了。
“你……你做什么,我們也沒惹到你吧!”
“就是,撞到你也道歉了。”
水谷羽京的表情太差勁了,讓旁邊的理石平介著急得團團轉(zhuǎn), 他當(dāng)然知道水谷羽京為什么生氣, 要是他聽到自己的好朋友被人這樣評價,他當(dāng)然也會不舒服, 可是……可是……
“水谷,我們不是還要去體育館還衣服嗎?”理石平介并不害怕水谷羽京,即使相處短暫他也還是選擇相信水谷羽京不是個壞人。
“你們剛剛說北信介什么?”
水谷羽京的語氣沒有平時的平靜,有的只有壓抑的質(zhì)問,這下子被他抓住的兩個少年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沒沒,我就是嘴賤。”
“對對!”
水谷羽京深呼了一口氣,松開兩個人的衣領(lǐng),墨綠色的眼睛緊緊地盯著兩個人:“要是被我發(fā)現(xiàn)你們再在背后亂說別人壞話,我把稻荷崎翻過來也要打你倆一頓。”
“是……是!”
看著連滾帶爬逃走的兩人,理石平介也松了口氣,他真的很擔(dān)心水谷羽京對別人出手,畢竟上次和雙胞胎打架斗毆的事件已經(jīng)讓很多人遠離水谷羽京了,這樣下去,對他不好。
水谷羽京深呼了一口氣,從理石平介的懷里拿過了衣服和面包。
“抱歉,嚇到你了。”水谷羽京抿著唇,低眉順眼地看著手中的東西,眉宇間還帶著尚未消散的怒氣。
“沒有,只是……有些意外,沒想到水谷你這么喜歡北學(xué)長。”
理石平介笑著拍了拍水谷羽京的肩膀,腦中想起了北信介的樣子,那位學(xué)長確實看起來有點不合群,讓人懼怕,但是本質(zhì)上也是很好的人。
與世俗格格不入的人難免被人排斥,大眾潛意識中將格格不入定義成一種負面的疾病,不管是大人,還是小孩都是這樣。
兩個人走到了體育館附近,水谷羽京對著理石平介說著北信介。
“理石君之后了解信介就知道了,他是個很好的人,優(yōu)秀得出乎意料,有時候都感覺,他是不是神明的轉(zhuǎn)世……果然和這些凡人待在一起真是委屈他了。”
“委屈什么?”
一道聲音突然響起,發(fā)梢暈著墨色的少年單手扶著門框,金色的眼睛在隱晦的日光下散落著熟悉的色彩。
“啊,是信介啊,什么都沒有,和理石君聊天呢。”水谷羽京抬頭看向北信介,將自己手中的衣服還給他,面上帶著笑。
理石平介看到了北信介,十分禮貌地彎腰鞠躬問好:“北學(xué)長好。”
北信介看著水谷羽京身邊的理石平介才想起來這兩個人是在一個班。
“快進來吧。”北信介將衣服披在身上,側(cè)過身將路讓出來。
理石平介還有些意外,畢竟按規(guī)定說黑須教練還沒回來,他和水谷羽京都只算是排球部的預(yù)備役,現(xiàn)在就加入稻荷崎的正選隊伍里是不是有些不合適。
“大見太郎交代過了,這幾天的早訓(xùn)和晚訓(xùn)你們都要來……”
北信介走在前面,關(guān)西腔之中帶著一絲嚴厲,身后的兩個人一下子就知道怎么回事了,今天早上他們沒來,就等于翹了早訓(xùn)。
水谷羽京和理石平介并肩站著,各有各的無措。
北信介轉(zhuǎn)過頭看向兩人,笑了一下。
“呀,我沒通知,是我的錯,和你們沒關(guān)系,但是晚上不能提前放學(xué)哦。”
無論是水谷羽京還是理石平介都覺得北信介瞇著眼睛的樣子很像是狐貍,理石平介總感覺稻荷崎就是個狐貍窩,但是他也不敢說。
水谷羽京乖乖舉手。
“嗨,請說。”北信介轉(zhuǎn)過身,正面看著他。
“信介你好像狐貍啊。”水谷羽京一本正經(jīng)地說出了別人不敢說的話,他旁邊的理石平介都震驚了。
就這么說出來了?喂喂喂,就算和北學(xué)長是幼馴染,也不能這樣說別人像野獸吧……
“是嗎?”北信介眨了眨眼,然后笑著抬手摸了摸水谷羽京的腦袋。
水谷羽京一臉疑惑,歪著頭看著北信介,看著他的動作猜不出他是什么意思。
“羽京也很像狗哦。”
理石平介:怪不得是幼馴染。
銀島結(jié)和赤木路成把理石平介拉過到了身邊,想認真地認識認識這個新人。
而個性十足的二年級不同,一年級的幾個后輩都是很好的家伙。
銀島結(jié)抹著眼角不存在的眼淚,忍不住感嘆:“終于!我們排球部也有可靠的人了!”
理石平介看著兩位前輩,忍不住笑了笑。
“北學(xué)長也很可靠啊,總感覺北學(xué)長一個人在,排球部都變得很可靠了。”
赤木路成聽了這話轉(zhuǎn)頭看向水谷羽京和北信介的方向,頗有些無奈。
“總感覺自從水谷來了之后,信介在某些方面也變得不怎么靠譜了。”
“誒?有嗎?”銀島結(jié)倒是沒感受到,明明北和之前沒什么差別。
理石平介也想起了剛剛水谷羽京和北信介之間的互動,確實有種不靠譜的感覺,但這種感覺也只限于水谷羽京面前。
“也許是幼馴染的相處方式吧,雙胞胎不是也天天打架嗎。”赤木路成想了想,得出了一個還算合理的結(jié)論。
角名早早就在一邊拍下了北信介摸著水谷羽京的頭說他像狗的照片,雖然沒有拍到北學(xué)長用幼稚的語氣和寵物說話,但是這樣的情景也差不多。
雙胞胎不在,尾白也不在,聽說是被大見太郎叫過去了。
水谷羽京和理石平介的隊服都沒做好,所以只能先穿自己的運動服裝。
“明天黑須監(jiān)督就要回來了吧。”
“這么快。不是說要半個月嗎?”
“是那個啦,IH預(yù)選賽黃金周之后就要開始了,要找好合宿的地點吧。而且新人也等不及了。”
IH兵庫縣預(yù)選賽馬上就要開始了,聽到這話的水谷羽京和理石平介都愣了愣,沒想到這么快。
不過,仔細想想確實沒有多少時間了。
北信介心中大抵也有些猜想,恐怕他們需要在這兩個月不到的時間之中針對新成員重新制定訓(xùn)練內(nèi)容了,特別是水谷羽京。
排球部的體育館是學(xué)校批下來專用的,就算是平時也很少有排球部以外的人來這里,但是因為雙胞胎的粉絲和排球部的粉絲,排球場外經(jīng)常會有來往的人。
宮侑和宮治對粉絲什么的絲毫不在意,在球場上對其惡語相加也是常有的事。
訓(xùn)練時,宮侑給大家傳球,速度一點點升高,大家的壓力也越來越大,但是水谷羽京卻很少露出為難的表情。在另一邊觀察著大家的大見太郎摸了摸下巴,總感覺水谷羽京的速度應(yīng)該可以更快。
“侑,繼續(xù)提速!”大見太郎站起身給宮侑下達指令,其他幾位攻手都面面相覷,不知道這是要做什么。
“搞什么啊,這種程度的快攻還不夠嗎?想要超級快攻?不行的吧。”
銀島結(jié)雖然也是主攻手,但他還比不上尾白那種的強力ACE,條件苛刻的快攻不僅是對二傳手的高要求,更是在為難攻手。
宮侑托球的速度加快偶爾也會出現(xiàn)問題,比如和水谷羽京的配合宮侑時常會慢上一拍。
排球錯開手掌落到了水谷羽京的腦袋上,然后彈到了網(wǎng)的對面。
水谷羽京落地時浩保持著他扣球的姿勢,場上一片寂靜。
“你在搞什么?”宮侑反應(yīng)過來立即質(zhì)問道。
眾人:喂,怎么看都是你的錯吧。
“啊?蠢豬,是你走神了吧。”水谷羽京氣憤地反駁道。
宮侑一臉不服氣,但又害怕水谷羽京來打他,就只能硬著頭皮在旁邊小聲嘀咕。
“好了別吵了,再來一次。”北信介拍了拍手,讓兩個人再來一次,視線在兩個人之間流轉(zhuǎn),似乎是在警告他們好好聽話。
水谷羽京沒什么意見,宮侑雖然臉色不太好,但還是乖乖舉起了手,準(zhǔn)備托球。
球被送到了宮侑腦袋上方,看著上方的球,宮侑直接跳了起來,看著他的動作水谷羽京有種不妙的感覺。
原本舉起的雙手在空中變成了一只手,然后看著視線中的球,宮侑直接扣傳。
水谷羽京:我-就-知-道——!
水谷羽京的動作出奇的快,場外的幾人也有些詫異,上次和井闥山打練習(xí)賽的時候水谷羽京可沒扣過這樣快的球,原來之前還沒到極限嗎?
宮侑將球重扣傳到水谷羽京躍起的方向,然后球就像是在空中突然碰到了障礙物一般彈到了網(wǎng)的對面。
從宮侑的傳點到水谷羽京的打擊點所花費的時間要比他們想的還要短,簡直讓人感受不到時間差。
“這是什么?……超級快攻?”
“不不不,怎么看都像是宮侑在發(fā)脾氣吧。”
“是場內(nèi)的得分球啊,真是不得了啊。”
大見太郎并沒有視線放到水谷羽京和宮侑身上,而是看向了另一邊落在球場內(nèi)的球,如果此時真的是在球場上,那這一球絕對會得分,絕對會成為讓人大跌眼鏡的存在。
剛剛那球,是想沖著他臉扣下的吧……
水谷羽京黑著臉,轉(zhuǎn)身看向?qū)m侑,宮侑和水谷羽京對視了一眼,然后拔腿就跑。
“宮侑八嘎八嘎八嘎八嘎!你給我停下來!我今天打不死你我就跟你姓宮。”
角名看著追著宮侑出去的水谷羽京戳了戳身邊的宮治,微微一笑。
“呦,你家要有老三了。”
“閉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