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4章 第 54 章
“喲, 終于上場了,我可是很期待的哦。”天童覺隔著網,雙手耷拉在身前, 面上帶著笑。
“請多多指教!彼扔鹁┌褣煸谧约荷砩系慕敲蛯m治抖了下去,十分有禮貌地打了聲招呼。
天童覺眨了眨眼,轉頭對牛島若利說:“真有禮貌, 我們把他挖過來吧!”
牛島若利思考了幾秒,看著天童覺搖了搖頭:“成功的概率很低。”
他們的交談根本沒有避開稻荷崎的各位,讓人覺得這兩人就是故意的。
“喂喂喂, 我們人還在這, 有這么明目張膽的嗎?這可是我的后輩!”宮侑瞇著眼睛,看著天童和牛島一臉的“友善”。
“侑, 你這么舍不得我啊!彼扔鹁┱痼@。
“噗──”尾白幾人聽到這話都忍不住笑了。
“閉嘴啊!”宮侑被氣得臉紅。
宮侑張牙舞爪的樣子讓裁判員都忍不住了, 吹了哨子之后才安靜下來。
角名捂著嘴偷笑,總覺得宮侑的心理年齡要比他想的還要低啊, 看到角名偷偷嘲笑自己,宮侑伸出腳要踹他,角名腰一扭,靈活躲過。
水谷羽京站在一號位,正好是輪到銀島結發球的時候把他換下來了。
說實話,不覺得自己的球能比得過牛島若利,牛島若利那種壓倒式的強勁大抵很少有人能比得過。
水谷羽京在還是谷羽京的那些年,最拿得出手的大概就是出色的應變能力和身體素質了,他的天賦不錯, 要不然也不會被人從犄角旮旯里挖出來, 只是與年輕一批的天才相比就好像差了點什么。
就比如現在的牛島若利,水谷羽京的經驗在這里, 在和隊伍磨合之后他不覺得他們會輸給牛島若利,可是偶爾,水谷羽京也會產生自己不如他們的想法。
宮侑也好,佐久早也好,牛島也好,這些人的天分和努力是無法用一兩句話就能概括的。
而水谷羽京時常在想,上一輩子的經驗和這輩子一般般的天賦究竟能支撐他走到什么時候呢。
在水谷羽京將球高高拋起,看著空中的球雙手如同翅膀一般在身后擺起,堅硬的地板將他送到空中。
在合適的角度,肩膀帶動手臂開始擺動,在那一瞬間他的視線落到白鳥澤場地中的某人身上。
即使隔著一段距離,但那人目光冰冷犀利如野獸,透著刀刃一般的鋒利,從他手中扣下的一球,從球場上方迅速呈一道弧線劃過,落在了他的面前,令他瞳孔緊縮。
這一球速度很快,也很精準。
牛島若利看著從自己手上彈開的球,沉默。
或者說此時的白鳥澤,大部分人都是沉默的,臉上甚至帶著些難以置信,場外的鷲匠鍛治看到了這一球卻沒有任何反應。
球場從來都不是小孩子過家家的地方,他們應該明白,既然都是強者,那就要決出一個最強者。
稻荷崎的眾人看著白鳥澤失去的這一分,忍不住為水谷羽京的大膽感嘆。
宮侑看著牛島若利沉下來的眸子,咧嘴笑得放肆,但是聲音低的卻只有身邊的人能聽到:“真是大膽啊,不過我喜歡,這才有比賽的樣子啊!
不參與一傳的牛島若利被水谷羽京的發球被迫參與了一傳,而這一球卻也硬生生地從他的手臂上彈開。
呼出一口濁氣,看著場中,他緊緊握著自己的手。
水谷羽京不知道自己的天賦能夠支撐他走多遠,但在當下,面對那些閃耀的天才,他不會有任何的退縮,這大概就是他毫無用處的自尊心了吧。
墨色的發絲在凌亂地散在他的額前,冷漠的眉眼和那雙墨綠色的眼睛,是牛島若利隔著大半個排球場距離看到的東西。
那個家伙在向自己宣戰。
牛島若利抿著唇,心中涌起戰意。
黑須法宗看著水谷羽京有些驚訝,因為水谷羽京并不是習慣主動出擊的人,難道是牛島若利讓他產生了興趣?
理石平介也沒見過在賽場上這么剛開始就這么張揚的水谷羽京,轉過頭看向身邊的北信介。
“羽京今天好像有點不一樣啊!
“我倒是覺得他和平時差不多!北毙沤檎f。
在旁邊聽著他們對話的銀島結有些摸不著頭腦,看著場上冷靜尖銳的水谷羽京,怎么看都和平時不一樣吧。
畢竟上來就挑釁白鳥澤的王牌,還是用發球。
但對于北信介來說,水谷羽京就是水谷羽京,無論他看起來有多不一樣,但他始終都是那個水谷羽京。
“別在意。”白布賢二郎看了一眼牛島若利,出聲安慰了一句。
天童覺的視線始終落在站在發球線的水谷羽京身上,他只覺得這個人好像和其他人都不一樣,他的球技總給自己一種很深邃的感覺,有些沉重的氣息。
但是,太有意思了,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這樣的人。
“太有趣了……”天童覺喃喃道。
白鳥澤內部的氣氛并不輕松,被要求為王牌開路的他們卻在站位周到的情況下讓王牌參與了一傳,并且這一球還沒接下來。
而那個16號已經再次站在發球線之后了,下一球要怎么辦?
稻荷崎的狐貍們盯著對面的人,他們已經讀懂水谷羽京那一記發球的意思了。
為王者開路的白鳥澤要繼續組織之前那樣的進攻嗎?作為王牌的牛島還要一次次避開這樣的一傳嗎?
要怎么做呢?
哨聲吹響,水谷羽京后撤幾步,再次將球高高拋起,即使牛島的位置已經變了,他也依舊有信心打出與上一球一樣精準的發球。
牛島若利看著轉眼間就撲到自己眼前的球,并未躲開,因為他知道在自由人不在場上的時候,這一球其他人很難接下。
這是從比賽開始到現在,牛島第一次主動參與一傳。
而將牛島逼到這般地步的稻荷崎16號,他的恐怖的控球技術和球感也不禁讓人覺得脊背發涼。
這樣精準的發球,可不是單單努力就能做到的。
水谷羽京的天賦在于他的極高的球感和應變能力,而這兩項天賦又恰好不是簡簡單單的訓練就能獲得的。
黑須教練忍不住咂嘴,大見太郎也笑著說:“這就是老天爺給飯吃啊!
球商高,技術好,還足夠努力,幸好他們稻荷崎提前把這樣的家伙給挖過來了,要不然可有的他們哭了。
白鳥澤的進攻來自一個一年級的妹妹頭,他的扣球后排的水谷羽京接下來了。
力道不錯,但是缺乏了一點犀利。
五色工看到自己的扣球被剛剛那個發球手簡簡單單接下來了,心里有點難過。
他還以為會得分的,要是在這個時候拿下一分,牛島前輩一定會對他刮目相看的。
宮侑托起一傳墊過來的球,十分果斷地傳給了角名倫太郎。
角名咬著牙,看著已經傳到眼前的球,身體滯留在空中時他的余光清楚地看到了那個紅發的MB已經就位了。
真難纏了。
角名的核心力量好,這讓他在空中可以自由地操控自己的身體,也讓他的攻擊范圍大了許多。
可是即便如此他的扣球也時常會被天童覺出乎意料地移動給攔下來。
角名轉動身軀向著天童覺和大平獅音空出來的地方扣球,但是天童覺的手卻在最后一刻堵住了球路。
球從角名側方落下,后排的水谷羽京縱身魚躍將這一球給救了起來。
視線緊緊盯著飛起的球,然后起身給進攻的人騰位置,就連剛剛魚躍時下巴被蹭到了也沒注意到。
“那孩子不僅進攻意識優秀,防守意識也十分好!
“確實。”
稻荷崎的兩位教練坐在椅子上悠閑地聊著天,探討著關于球員的問題。
站在場外的北信介看著水谷羽京的背影,皺了皺眉。
赤木前輩在球場上,但是要指望自由人接下所有的球是不可能的,就像指望攻手的進攻全部都要得分一樣不可能。
但是稻荷崎全員的水平都很高,而主攻手里的宮治和水谷羽京,副攻手里的大耳練都是防守能力比較強的人,他們也是防守力量的一分子。
也正因為有優秀的防守能力,面對天童覺這種攔網才有更多的試錯機會。
天童覺的攔網很厲害,不同于傳統的應變式攔網,他的攔網似乎完全來自他的直覺,這也算是一種天賦了,而將這份天賦運用得如此厲害的他更是個不容小覷的人物。
角名和宮治被攔下來好幾次,兩個人多少有些焦躁,被救起來的球再次托起,尾白的扣球避開了攔網,但卻也被攔網影響了。
“我來!”
白鳥澤的后排完美的接下來這一球,利落的傳給了二傳手白布。
白布跳起來,,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的將這一球傳給了牛島若利。
赤木咬著牙,這一球不管會不會扣向自己,他都必須接下來。
那個攔網很快,但是還快不過超快攻,所以水谷羽京一定要加入進攻,那牛島的球,只有他最有可能接下來。
牛島若利高大的身影在后排躍起,揮動的左手帶動著周遭的空氣,泄漏出來的力量似乎要撕破手中的排球。
赤木路成站在靠近水谷羽京的地方,看著那個令人忌憚的扣球。
“砰——”排球撞擊手臂的聲音有些沉悶。
赤木路成擋住了沖向水谷羽京的扣球,死死咬著牙。
“侑!”水谷羽京的聲音傳來時宮侑已經知道應該怎么做了。
水谷羽京目視前方開始助跑,宮侑看著這并不穩定的一球,心口憋著一口氣。
超快攻嗎?……大概不行了,一傳不穩對宮侑的扣傳影響很大,但是,他們可不止超快攻啊。
天童覺看著動起來的水谷羽京,這樣毫不隱藏的進攻動機是誘餌嗎?
不,應該不是,其他人都沒有動,沒有迷惑性的跳躍……
天童的視線落在水谷羽京身上,看著他毫不掩飾的后排起跳,大抵猜出了他的心思。
要沖破攔網嗎?就憑這些的話,還差得遠呢……
余光看到了跳起的水谷羽京,宮侑勾著唇角,將球托送出。
嗨嗨,請享用吧。
十分平穩的高托球,與牛島相比略微清瘦一些的少年扣下了這一球。
天童覺不覺得水谷羽京的力量能夠超過牛島若利,所以他毫無顧忌,可是當球從他的手臂上彈開時他的表情一瞬間就變了。
“誒——?”
十分完美的打手出界。
第055章 第 55 章
“天童覺!你在想什么?把手壓下來——壓下來!”
來自鷲匠鍛治的咆哮聲在場外響起, 嚇得天童覺縮了縮脖子。
“好兇,這次都連名帶姓地叫了。”
大平獅音拍了拍天童的肩膀:“別在意!
“怎么可能不在意啊!被耍了,可惡!”天童皺著鼻子, 捧著自己的臉,眼中還帶著尚未消散的沮喪。
怎么就是打手出界了呢?明明看起來水谷羽京就是想正面和攔網比一比的樣子……
“太大意了!迸u扭過頭,一本正經地評價了一句, 好像有朝著天童覺身上插了一刀。
都到這個時候了,天童覺怎么還想不明白,那家伙在場外的時候一定沒少觀察自己, 要不然也不能打出這樣的球。
背著身的水谷羽京正在和赤木交流, 看起來對剛才那一球并未感到什么。
天童覺嘆了口氣:“一個兩個的……”
欺騙了他的直覺,還欺騙了他的GUESS BLOCK。
依舊是水谷羽京的發球局, 天童和角名都在前排, 難免會有實現交流。
“別太高興啊。”天童看著角名那張臉,直覺告訴他這個家伙絕對在內心嘲笑自己呢。
“呀, 沒辦法,我是樂天派嘛!苯敲Φ米屓嘶鸫,感覺要是沒有球網,天童和角名絕對能友好交流一下。
水谷羽京的發球依舊是沖著牛島若利去的,一次也就算了,但水谷羽京的三次發球都是同一套路數,足以看出這家伙的控球能力有多么變態了。
這一球還是牛島接下來的,因為水谷羽京的發球足夠刁鉆,只有他最好接下這一球。
白布有些煩躁, 他要給牛島傳球, 可是因為一傳的問題,牛島很可能會被影響到, 沒有準備充分的進攻很可能被對方的攔網給攔下來,從而再次降低白鳥澤的士氣。
球已經到了白布的頭頂,但是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打斷了他所有的思緒。
“給我。”
白布賢二郎沒有任何猶豫,直接將球傳了過去。
白鳥澤的王牌正在向他要球。
牛島從后排躍起,這一球他并未扣響水谷羽京的方向,而是扣向了自由人赤木路成。
這一球用了十成的力道,赤木的手臂被壓的沒有直接端住這一球,直直地從他手臂上彈飛。
水谷羽京在撲過去救球的時候也沒有救下,看著只差一點點排球,水谷羽京笑了,只是凌厲的眉眼讓他的笑多了些其他的意味。
牛島看著從地上爬起來的水谷羽京,沒有說話,只是看著他,等他站起身看向自己時才轉身。
赤木的手臂上紅得不成樣子,不過他已經習慣了,自由人無法參與進攻,那就要守護好后面的路,只是這一球,有點太超過了。
“抱……”
“感覺把牛島送去打棒球也會很不錯!
赤木剛想道歉就被水谷羽京打斷了,看著不知道要說什么而被自己打斷的赤木前輩,水谷羽京將手搭在赤木的肩膀上,一米七的赤木不算太矮,但是在水谷羽京面前就是顯得很小。
赤木路成轉過頭看著水谷羽京,水谷羽京疑惑地歪著頭。
“赤木前輩,你要說什么?”
“沒什么?”赤木嘴角抽了抽,反正說什么也不重要,這群腎上腺素上頭的犬科怎么能聽他說什么呢?
水谷羽京點了點頭,也沒繼續詢問,然后后知后覺想起,剛剛赤木前輩好像被牛島的球給砸了,他站在自己的位置上看了一眼赤木路成,馬后炮一般來了一句:“別在意。”
尾白忍不住了,他看向水谷羽京:“你這家伙,是只會耍帥嗎?”
“不,我還會揍人。”
尾白默默撤回一條吐槽,不再理會水谷羽京。
不知何時體育館外面的天已經黑了,也快到了結束訓練的時候了,但是稻荷崎和白鳥澤的比賽還沒結束。
大部分都在場外觀看,這兩支隊伍無論是哪一支都很厲害。
多明戈作為副教練帶著俱樂部的隊伍,因為成員都是提前挑選過的,所以綜合素質都很不錯,但是放在這場集訓里就有些不夠看了。
今天他們和白鳥澤打了一場,敗了,白鳥澤整體的水平都很高,再加上重炮選手牛島,給對手帶來的威懾不是一般地大。
而早上第一場比賽中,綜合實力應該是最強的神戶國立卻輸給了稻荷崎,也能看得出稻荷崎的厲害。
現在白鳥澤和稻荷崎的對決自然有人想看個結果,想知道到底是哪邊更厲害一些。
稻荷崎勉強拿下了第一場,第二場分數拉到了快三十分被白鳥澤拿下了。
等到打第三局的時候,眾人都累得快不行了,不只是累,還很餓,唯一好一點的就是水谷羽京了。
“你不餓嗎?”兩眼發綠的宮治在中場休息的時候把手搭在水谷羽京的肩膀上。
“還行,比賽之前吃了平介的果凍。”
宮治點了點頭,想著自己也準備添一點能量果凍之類的食品,要不然這樣的活動量之后的每一天他都要忍受饑餓了。
坐在一邊的大見太郎和黑須法宗坐著沒說話,似乎在思考著什么深沉的東西,只是一聲咕嚕聲從黑須法宗身上載來。
大見太郎:“……”
黑須法宗:“……”
不只是球員們餓,教練們也餓了,以至于第三場的時候,兩邊都有意加快比賽的速度。
水谷羽京沒受到饑餓的影響,宮侑抓著機會就把球傳給他,可能是宮侑自己也累得不行了,傳給水谷羽京的球極其任性,看起來有種“排球很燙手,要盡快甩開”的感覺。
半場都快過了,在又是任性的一球結束之后,水谷羽京的忍耐終于見底,直接揪住了宮侑的領子。
“你在干什么?你是在托球還是在跳舞啊!”
宮侑眨了眨眼,帥臉一拉剛要說話,就有一陣空靈的響聲先回應了水谷羽京,兩人一齊轉頭看去。
一網之隔的牛島若利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抬頭看向對面的兩人。
“抱歉,你們繼續!
這個時候要怎么繼續啊。
水谷羽京松開了宮侑的領子,一句話都不想說了。
宮侑亂傳球就算了,關鍵是只給他傳得亂七八糟,其他人都是十分正常的球,是只在他這里偷懶嗎?
無意中制止了一場打斗的牛島若利被天童覺夸獎:“若利君真厲害!
五色工的腦袋蔫蔫的,也不知道天童覺在說什么,聽到他夸獎了牛島若利,還以為是牛島又打出了什么厲害的球,勉強提起精神說了句:“不過是……我也可以的!
大平獅音摸了摸五色的腦袋,嘆了口氣:“這孩子腦子都快累壞了。”
這場比賽打到最后餓得餓困得困,就剩個水谷羽京不困也不餓,因為他跳得太頻繁,到最后宮侑都不想給水谷羽京傳球了。
氣得水谷羽京朝著他的屁股踹了好幾腳,不過比賽結束得也挺快,后半場的時候北信介上場了,稻荷崎這邊算是提起了點精神。
最后還是稻荷崎贏下了這場比賽,雖然說是贏下來了,但是最后的一局兩邊的球員都沒太發揮出來自己的實力。
訓練一結束,教練們就沒影了,北信介被留下來收拾殘局,囑咐大家穿好衣服,把自己的私人物品都收拾,因為考慮到吃完晚飯有人晚訓,所以器材什么的就沒收拾。
收拾排球的時候,北信介看著穿著外套滿場撿球的水谷羽京,出聲叫住了他。
“羽京,過來。”水谷羽京聽到聲音之后抱著懷里的排球就跑過來了,也沒問他是什么事情。
北信介抬手摸了摸他的下巴,確定沒有擦破皮才淺淺松了口氣:“有咬到舌頭嗎?”
“沒有沒有,只是輕輕碰到了一下!
雖說打排球不會死人,但是排球這項運動本身還是很危險的,初學者學習魚躍的時候磕到下巴弄得滿嘴是血也不是沒有的事情,在場外看到水谷羽京的磕到下巴還是讓他很擔心。
“下次要小心知道嗎?”北信介緩緩收回手,水谷羽京認真地點了點頭。
不遠處,雙胞胎,角名倫太郎,尾白阿蘭等人都看著水谷羽京和北信介的互動,原本還在討論著晚飯會吃什么的眾人居然都沉默了下來。
最先打破安靜的是尾白阿蘭,他是個不吐不快的人,要是有一天他變得有槽不吐,那他就不叫尾白阿蘭了。
“這兩個人不會是背著我們偷偷結婚了吧?”
“祝福!苯敲胶。
“同上!背嗄韭烦。
“加一。”銀島結。
“結婚真好啊,我也想結婚!睂m侑。
“你去死比較快!睂m治
……
到了集體食堂,累壞了的年輕人簡直就像是惡魔一樣,雙胞胎那詭異的吃相放在眾人之中倒是看起來沒有這么突兀了。
水谷羽京不愛吃菠菜,菠菜就全部都放到了一邊,北信介、水谷和角名算是稻荷崎里吃相還算能看的了,旁邊的尾白腮幫子鼓得像是囤積食物的倉鼠,大耳前輩也難得地抱著碗大口大口的吃著飯。
北信介看著對面還有心思挑菠菜的水谷羽京,想起了他下午吃的果凍,明天提前去買一些吧,要不然到了晚上還是會很餓。
角名沒注意到水谷羽京把菠菜都挑出來了,但是他注意到了北信介主動將水谷羽京挑出來的菠菜夾到了自己的盤子里。
“你還真是一點都不愿意改改這個毛病啊!
北信介的語氣中帶著些許無奈,水谷羽京頗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謝謝信介!”
角名瞇了瞇眼睛,看著自己碗里不想吃的蔬菜。
水谷羽京哪里是不想改,明明是北學長慣著的吧。
啊,好想結婚,這樣的話不喜歡吃的東西就可以給結婚對象吃了……
吃完晚飯,原本消失了的精神頭兒又回來了。
宮侑和宮治塞了滿滿一肚子的飯,就那樣還要去晚訓,要不是尾白拉著兩個人去散步消化一下,他們晚上絕對會吐。
水谷羽京不想晚訓,本來想直接去洗澡睡覺的,但是北信介拿出了之前叮囑水谷羽京帶著的練習冊。
沒錯,就是那本國文練習冊。
北信介在體育館適當地進行晚訓,水谷羽京趴在北信介找來的小桌子上寫練習冊。
北信介時不時會回頭看看水谷羽京,防止他開小差。
之前水谷羽京在稻荷崎的體育館里也這么學習過,稻荷崎的大家到時也不意外,但是其他人可沒見過。
“好刻苦啊!
天童覺看得到水谷羽京學習的樣子感嘆了一聲,湊過來仔細一看,沉默了。
好奇的川西太一也走了過來,看了幾眼也沉默了。
白布擔心那倆人欺負別人,湊過來本想把人帶走的,看了水谷羽京寫的東西,也沉默了。
水谷羽京周圍圍滿了白鳥澤的人,他抬起頭看著一群人:“為什么要圍著我?”
“水谷…君,你是在寫什么?給媽媽的信嗎?”
“不是啊,這不是現代文嗎?”水谷羽京翻過去看了看練習冊的封皮,也沒拿錯啊。
成績最好的白布賢二郎嘴角抽了抽。
請問,第一段中筆者為什么要寫“櫻花”香氣。
水谷羽京的回答:作者有花粉癥,以上。
請問,筆者為什么會覺得孤獨。
水谷羽京的回答:孤獨癥,建議找心理醫生,以上。
“吶,水谷君,你真的認真思考過嗎?”天童的聲音很溫和,像是在哄呆傻小屁孩一般。
“當然,每一題每一個字都是反復思考過的!
白鳥澤眾人:這家伙沒救了!
第056章 第 56 章
“春季的時候走在大街上, 大多數人不都是因為花粉癥戴著口罩嗎?一般日本人聞到花香不就會想:‘牙白,又到了花粉癥的季節了’?”
水谷羽京認真地解釋著自己寫的答案,一點點分析, 還把筆者在文中描寫的窗外景色拿來作為證據,理直氣壯地說:“正因為是花粉癥才不出門的吧,和我夏天嫌天氣熱不出門一樣!
白布賢二郎蹲下來, 作為二年級里鼎鼎有名的優秀生,看著練習冊上明顯是在歌頌自然風光的文章,耳邊聽著水谷羽京的解釋, 他一瞬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了。
天童覺也蹲了下來捧著臉看向水谷羽京:“你的思考方法很奇特誒!
“沒想到稻荷崎里還有你這樣的人啊!贝ㄎ魈恍χ, 爽朗帥氣的臉上滿是對這家伙的興趣。
明明長著一張成績很好的臉,為什么會寫出這么驚人的回答。
白布本不是這么熱心的人, 但還是指著文章一點點地分析起來了。
天童和川西太一就圖個熱鬧, 反正他們也沒打算繼續晚訓。
等北信介回過神的時候,寫作業的水谷羽京周圍已經圍了好幾個人, 絕大多數都是白鳥澤的。
“那邊是在干嘛?”角名開口詢問,理石平介抱著球也看了過去。
“好像是羽京在寫作業,白鳥澤的幾個人看了之后就在輔導他。”
理石平介和水谷羽京一個班級,也是知道他的國文有多差勁的。
“那個家伙啊,國文還是放棄比較好!苯敲彩侵赖,那家伙的腦思路也是足夠清奇,要不然也想不出那些思考方式。
“不過羽京的理科和英語特別好,國文差一點也能接受吧。”
北信介看著被包圍的水谷羽京并未上前,只是在人差不多都走開之后才過去。
水谷羽京看著練習冊上的題目, 有時候真的感覺自己想得很正確, 但是這些文學作品總要用更深奧的東西來解釋,情懷啊, 思想啊,愿望啊之類的。
那些代表著虛無縹緲情感的詞語是筆者感受到的,卻不是水谷羽京感受到的。
一份試卷,只能寫別人想要的答案,而不能寫出自己想寫的答案,這種感覺大抵是不好的。
北信介坐在水谷羽京身邊,看著他寫得滿滿的練習冊,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背。
“很棘手?”
“還行,大概知道一些了!
水谷羽京寫完最后一道題后,將練習冊遞到北信介手上,練習冊上還留著陌生的字跡,大抵是剛剛那個斜劉海白鳥澤二年級輔導水谷羽京留下的。
北信介翻動著紙張,看著水谷羽京的字跡,點了點頭:“回去休息吧!
“你不回去嗎?”水谷羽京問他。
“我馬上就回去,你先去洗澡吧!
北信介笑著,額前的劉海有些長了,發絲快到眉眼間了。
水谷羽京點了點頭,收拾好小桌子,拿著自己的練習冊,跟其他人打了聲招呼就離開了。
也有人沒有晚訓,就比如和尾白散步之后就有些困了的雙胞胎,尾白剛洗完澡,脖子上搭著毛巾坐在床鋪上。
雙胞胎拿著一本漫畫書津津有味地看著,時不時還笑上兩聲。
“你們兩個,要是不訓練就快點去洗澡吧。”尾白回頭催促著兩人。
“再等等再等等!睂m侑根本不想動。
宮治擺了擺手,示意尾白別說話。
水谷羽京推門走了進來,跟尾白打了聲招呼,把練習冊收好,拿上睡衣就打算去洗澡。
宮侑抬眼看了看,發現是水谷羽京十分熱情地招手:“看不看漫畫,這個特別有意思。”
“不了,我想早點洗澡睡覺,你們兩個也快點!彼扔鹁┠贸雒泶钤诩绨蛏希芙^了宮侑的好意。
宮治又翻了一頁,宮侑大叫著自己還沒看完,又給翻回去了,兩個家伙的吵鬧聲,水谷羽京在走廊上都能聽到。
浴室是集體浴室,兩支隊伍用一間,白鳥澤和稻荷崎住的地方比較近,所以共享一間。
水谷羽京脫了衣服,腰上圍著毛巾拉開門走了進來,里面空蕩蕩的,看起來好像沒人。
打開淋浴頭,水谷羽京坐在小板凳上打算洗洗頭發,突然身后的浴池里傳來一陣水聲,伴隨的是一道熟悉的聲音。
“晚上好。”
“啊——”
牛島若利站在浴池中,腰線以下的部位埋在水里,看著不遠處被嚇一大跳的水谷羽京,眨了眨眼睛。
回頭一看,原來是白鳥澤的牛島若利,突然一聲深沉的“晚上好”讓他還以為遇見鬼了呢。
“抱歉,嚇到你了!
“不不,是我以為這里面沒人呢,沒想到你在浴池里!
水谷羽京仔細想想,剛剛寫作業的時候確實沒在體育館看到牛島若利。
牛島若利的頭發濕潤之后被全部攏了上去,從水池里走了上來,水谷羽京繼續洗自己的頭發。
兩個人之間只有嘩啦啦的水聲,水谷羽京是不知道說什么,畢竟他今天剛在球場上針對了他,也不知道牛島會不會討厭他,要是真的討厭他沒辦法。
牛島若利拿著自己的洗漱用品走到了水谷羽京身邊的位置,坐在了低矮的板凳上,打開淋浴頭。
頂著滿頭泡沫的水谷羽京虎軀一震,動作也停了一瞬。
“你的球很厲害,有點像我爸爸。”
水谷羽京:?
這人坐過來就是為了說這句莫名其妙還十分容易讓人想歪了的話嗎?
但是牛島若利接下來的話讓水谷羽京的心沉了沉。
“我的父親在國外打職業,排球里面有很多東西很難具體描述,但是你的排球有職業的痕跡。”
牛島若利也頂著一頭的泡沫,臉上沒什么表情。
水谷羽京收回手,看著掌心白色的泡沫,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牛島若利對于排球有自己的體會,他不會莫名其妙地說這些話。
“職業離我也未必太遠了吧,說不定是打球習慣的問題吧!
頂著滿頭泡沫的水谷羽京轉過頭看向牛島若利,牛島的手頓了頓,瞥了一眼身邊的水谷羽京。
“不是習慣,而且職業離你也并不遙遠。”
“你是在夸我嗎?”水谷羽京挑了挑眉。
“是的。”被人故意問出不好意思回答的問題時,牛島若利依舊是那副平靜的樣子。
這個家伙還真是意外的天然啊。
“那你也很厲害,我也夸了你,算是扯平了。”水谷羽京轉過頭繼續洗頭。
“謝謝。”牛島若利也繼續洗頭發。
兩人之間再次沉默。
“啪——”浴室的門被拉開了,脫光光的雙胞胎站在門口。
水谷羽京和牛島若利頂著同款蓬蓬的白色泡沫一齊轉過頭看向門口。
宮治:“蘑菇?”
宮侑:“有毒的蘑菇?”
*
水谷羽京剛從浴室出來,路過走廊的自動販賣機的時候看了看,但想起自己已經刷了牙,身上還沒帶錢,于是就放棄了。
北信介回來的時候,水谷羽京已經躺在被窩里了,瞇著眼睛,看樣子已經有些困了。
枕頭上披著一條干燥的毛巾,水谷羽京的發絲還有些潮濕,擔心弄濕枕頭的他就這樣躺下了。
北信介把人撈起來,認認真真地叮囑他擦干頭發,水谷羽京用毛巾裹住了腦袋,凌亂地擦拭著。
最后還是北信介接過毛巾輕輕擦拭著他的頭發,黑色發絲在白色的毛巾上十分顯眼,潮濕的發絲在燈光下折射著亮眼的光澤感。
“擦干了再睡會更舒服一些!北毙沤榭粗鴽]什么精神的水谷羽京,伸出手掌揉了揉他的發絲,手指穿過發絲落在他的側臉上。
安靜的視線落在他的臉上,居高臨下。
察覺到身前的人沒有動作的水谷羽京提起了一點精神抬起眼看向北信介。
“怎么了?”
“沒什么,干了哦,快睡吧!北毙沤椴[著眼睛,將毛巾拿了下來。
“嗯。”
水谷羽京躺下之后就閉上了眼睛,明明白天的時候是高高大大的一只窩在床鋪上卻看起來就是一個普通的少年。
北信介撥了撥水谷羽京額前的發絲,看著他閉上的眼睛站起了身。
“角名,還不去洗澡?在看什么?”銀島結順著角名的視線看去,只看到了起身的北信介。
角名倫太郎眸光閃了閃:“沒什么,在發呆。”
他好像發現了什么不得了的東西。
北信介洗完澡回來時,水谷羽京的呼吸聲已經平穩了,半張臉埋在被子里。
稍微收拾了一些,北信介也躺下了,然后閉上眼睛。
很奇怪不是嗎,他只是躺在身邊,心情就和平時天差地別。
心臟的鼓動幾乎要撞破肋骨。
*
少年多少都該經歷些青春的懵懂和傷痛,水谷羽京的夢就是這樣。
也許是因為牛島在浴室里說的那些話,水谷羽京久違的夢到了上輩子的事情。
他半夜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了身邊睡著的北信介。
上輩子的事情大多數都被他遺忘了,為數不多的回憶也只關于排球。
從人生的十五歲到三十六歲,他的生活一層不變,沒有喜歡過誰,沒有摯友,沒有除排球以外的其他娛樂生活……說他是個成年人,但是卻沒有成年人的樣子,說他是少年人也沒有少年人的樣子。
他的年齡在增長,但是靈魂卻始終留在十五歲那年撿到排球的街道上。
為人處事中,他不足夠圓滑,排球競技中,他能力有限。
牛島說他身上有職業的氣息,卻也只有職業的氣息,那三十六年留給他的居然只有排球啊……
可是這輩子至少不一樣了,不是嗎?
甚至水谷羽京現在很慶幸,幸好那里只教會了他打排球,要不然就算是一個神來了也無法讓一個圓滑世故的三十六歲大叔融入一群青春洋溢的少年之中。
幸好,他還是最初的樣子。
第057章 第 57 章
穩定的傳球, 堅定的地基……到底什么東西可以換來王者的青睞?
我不知道,但是……
被繃帶包裹著的手指將排球托出,在不遠處的天空上, 一個人在等待著。
“砰——”
牛島若利的扣球一次又一次砸在體育館的地板上。
作為高中的兩支隊伍之一,白鳥澤的強大毋庸置疑,隊伍的ACE牛島若利也無時無刻不在展示著作為王者的實力。
與其對戰的隊伍看著強大的他們, 咬緊了牙關。
“輸了的話,晚上就去走廊上睡吧!”
“哦嘶!”
旁邊的場地上,是稻荷崎和另一支隊伍的對戰。
“右邊右邊!”
“拜托了!”
“我來!”
“砰——”
“太好了!”
場上的熱度隨著不同的聲音向著四周蔓延, 場上的圓陣聚聚散散, 同伴間此起彼伏的打氣隨著球的起起伏伏響起。
在空中飛起來的球輕盈靈動,在光線下散發著微光, 那大概是某人的汗水吧。
“one touch!”10號攔網的聲音響起, 從他手指上撣去的球快速地飛到了后場。
一道身影隨著球躍出場外,在那一線之間將球再次勾回場中。
“好救球!”
救球的16號因為慣性翻到里場外, 然后沒有任何緩沖地再次爬起來,跑回場上。
二傳手的指揮棒隨著每個人的呼吸起伏,主攻手、副攻手、自由人,早已等待著在此。
漂浮的音符在等待著在賽場上被編寫成新的樂章。
“擊潰他們!”
早已迫不及待!
*
“看起來好嚴重啊,真的沒事嗎?”
銀島結看著水谷羽京胳膊上的青紫,擔憂地詢問。
“信介帶著我去看了醫生,只是看起來恐怖而已,根本沒傷到。”水谷羽京動了動手臂,一副完全沒事的樣子。
“羽京, 救球的活可以交給我, 難道你是不信任我嗎?”
赤木路成放下水壺,有些不悅。
“當然不是, 赤木前輩很厲害,但是赤木前輩也需要幫手吧!
“我知道,但是也沒必要這么拼命吧!排球雖然不會死人,但是也是一項很危險的運動哦,你給我長點心啊。”
赤木路成有些擔心水谷羽京的這股拼命三郎的勁兒會傷到他自己。
“但是……”球掉下來的話,就結束了。
“沒有但是!”赤木路成叉著腰,端起了前輩的架子,看著坐在椅子上的水谷羽京。
看著他的樣子,赤木路成咧嘴笑了,抬起手指著自己。
“你可以依靠我!
銀島結/水谷羽京:好……好帥!
“喂,要開始了!”尾白的聲音傳了過來,原本悠閑聊著天的幾人立刻放下手中的東西,塞好衣服,朝著場上跑。
“來了!”
看著再次飛起的排球,黑須法宗想起了自己剛來到稻荷崎做教練的那幾年。
“呵呵呵,真懷念啊!
上了年紀的教練學著年輕人?嵋话闩馓,笑得開心,揚起的頭似乎都帶著青春的弧度。
“想起以前的事情了嗎?”大見太郎好奇地詢問。
“是啊!
黑須法宗看著稻荷崎的孩子們,心中突然涌起無盡的感慨。
“偶爾,人群中會出現侑、阿蘭、牛島或者羽京這樣的人,奇妙的是,只要有一個人在人群中呼喊,總會得到回應,就算有想要遠離的那個,也能被命運召回!
“就像……現在的稻荷崎!
侑的靈活穩定,阿蘭的犀利強攻,羽京的自如多變,角名的滿分狡詐……
能把這些人聚到這里,能在同一片球場上比賽,能通過同一個球傳遞自己的信念。
稻荷崎的圓陣聚聚散散,得分時的擁抱與擊掌,失誤時的爭吵和嘲笑,稻荷神庇佑之下長成的狐貍之子們和不知何物喂養成長起來的惡犬……
明天,究竟是什么樣子的呢?
“是啊,越來越期待了!”
球場中明明說話聲很少,但依舊吵鬧,排球和手臂碰撞的聲音被緊密地連在一起。
“宮侑!我說多少次了!給我的球不要亂傳!我是狗嗎?你是在扔飛盤嗎?”
水谷羽京的怒吼再次響起,想沖過去給他一腳,卻被角名從他身后扣住了雙臂,防止他把宮侑打死了。
宮侑毫不心虛,嘬著嘴滿臉不服氣。
“?不是得分了嗎?有什么好說的,結果是好的不就好了嗎?”
“你這個混蛋,不要在我這里節省力氣啊,給我好好傳球啊,小心下次我不扣你的傳球。”
“有本事你就別扣!”
水谷羽京忍不住了,伸出腳就要去踹宮侑,奈何角名死死地扒著他的手臂。
“角名,放開我!”
角名的嘴角忍不住抽動,根本不知道該如何評價兩人。
侑給羽京的傳球確實很詭異,出乎意料的方向和高度,但是只要侑提前告訴羽京“下一球是你的”,無論是怎樣的球羽京都能扣下。
二傳手的出乎意料的傳球,讓敵人搞不清楚球將會何處被扣下,主攻手毫不猶豫地起跳,不管那一球是高是低,秉承著信念的優秀攻手會毫不猶豫地貫徹二傳手的思想。
這像魔術一樣的進攻,大概也只有這兩個人能做到了。
羽京說自己是狗,大概也沒錯吧。
二傳手的爪牙,稻荷崎的鷹犬。
“北學長!”角名松開手大叫一聲場外的某人。
北信介:盯——
宮侑/水谷羽京:……
水谷羽京回頭瞪了一眼角名倫太郎,角名抿著唇,在水谷羽京的注視下,吐了吐舌頭,氣得水谷羽京跳腳。
哨聲響起,角名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目視前方,笑容沉沉地覆在他的面容之上。
“越來越有意思了。”無論是稻荷崎還是排球。
休息中的白鳥澤在隔壁看向了稻荷崎這邊,眾人已經習慣了隔壁傳來的打鬧聲。
“本以為是一群可靠的人,沒想到這么幼稚!蔽迳た粗种械乃畨剜。
“你好意思去說別人?”瀨見英太拍了拍五色的肩膀,吐槽他。
“啊?我明明成熟又可靠!”五色工握著手中的水壺轉過頭認真地看著瀨見英太。
“……”眾人沉默。
“哈哈哈哈哈,工還差得遠啊,至少要像若利君這樣才行哦。”天童覺拍著牛島若利的肩膀對五色說。
牛島若利放下水壺,看著五色工認真地說:“加油。”
“噗——”
白鳥澤這邊笑聲連連,充滿著青春的愉悅,至于稻荷崎這邊,水谷羽京和宮侑之間的戰斗馬上就要進化到相互吐口水了,充滿著青春的笑話。
“青春真好!”場外的黑須法宗忍不住感嘆。
大見太郎笑著扭過頭詢問:“教練是也想找個人一起互相吐口水嗎?抱歉,我不想參與。”
“誰問你了!”
“不對!什么吐口水,太郎!請不要開這么惡心的玩笑。
黑須法宗的怒吼成功地打斷了場上兩人的爭吵,就連裁判員和隔壁場的隊員和教練也都看了過來。
察覺到眾多視線的黑須法宗紅著張臉,抱著手臂,不再說話。
“這樣啊,真是太可惜了!贝笠娞蓳P著爽朗的微笑,感嘆了一句。
你究竟在可惜些什么啊喂!
宮侑和水谷羽京之間的吵歸吵,但絲毫不影響彼此之間的配合。
又是一記超級快攻砸到了對面二傳手的面前,讓場上的絕望蔓延得更快了。
“不是在吵架嗎?怎么還能打出這樣的球?”
“真是一群怪物啊。”
“太超過了,高中生?我大概是小學生吧!
稻荷崎在吵吵鬧鬧之中又拿下了一局,在這場集訓之中是當之無愧的“王者”。
眾人看著退場休息的稻荷崎眾人,看著他們的背影,只覺得那是另一個世界的人,充滿著野獸的欲望世界。
要怎樣才能打敗他們?要怎樣才能看到他們眼中的世界?
要怎樣……
留在球場的汗水像是所有疑問的答案,在用無聲的語言回答著在這9*18場地上的所有疑問。
晚飯之后,水谷羽京依舊沒有晚訓,而是坐在外面的階梯上修剪指甲。
身后傳來穩重的腳步聲,在水谷羽京的身后停下。
“稻荷崎,怎么樣?”
是大見太郎的聲音,那個一直掛著爽朗微笑腹黑十足的教練。
“是支好隊伍!彼扔鹁┩O率种械膭幼,回過頭笑著看向大見太郎。
大見太郎身后的燈光灑在水谷羽京的側臉上,那抹笑容也帶著令人愉悅的贊同。
大見太郎第一次在球場上見到水谷羽京的時候,就有一種莫名的感覺,就好像是油豆腐和烏冬面,水谷羽京和稻荷崎。
看著大見太郎面上的微笑,水谷羽京有些疑惑。
“羽京,接下來就拜托了。”大見太郎睜開眼睛,平靜地看著水谷羽京,這句話里的重重地落在水谷羽京的耳朵里。
看著離開的大見太郎,水谷羽京沉默地看著自己的雙手,然后轉過頭看向黑暗天空中的那輪明月。
“我知道了!
大見太郎的心情,其實和黑須法宗差不多,他們看著稻荷崎,感慨懷念,又有不甘,看著稻荷崎無數次接近那個位置,然后止步遙望,三年又三年,一次又一次。
他們是教練,無法代替學生上場,可是看著他們的背影,無數次被鼓舞,整理好心情,抬起頭繼續前進,心中卻又忍不住想:
究竟何時才能和大家走到那里呢?
第058章 第 58 章
五月的天氣已經開始熱起來了, 但是這卻絲毫沒有影響到大家的訓練。
北信介和牛島若利在討論什么,似乎在說訓練的事情。
水谷羽京和理石平介在做基礎訓練,重復地拋球扣球, 一次又一次。
理石平介發現,水谷羽京擊球的落點全都在一片區域,每一球之間只有一點點偏差。
是故意的吧, 控住手腕轉動的角度和力道,從而達到精準控球的目的,這樣的家伙真是太可怕了。
“平介, 你的發球, 要練嗎?”水谷羽京抬起頭看向理石平介詢問。
“要的,羽京想做什么?”
“呀, 想練練發球, 總感覺現在的發球太單調了!彼扔鹁┌亚驌炱饋矸诺角蚩鹬。
單調?
理石平介扶額,所以說水谷羽京的厲害是理所當然的, 每一次的發球,每一次的跳躍,每一次的練習之中都能看到他的努力。
“要來嗎?”墨綠色的眼睛看向理石平介,理石平介點了點頭。
他也很想成為這樣的人,渾身散發著強大的魅力。
“來!”
理石平介和水谷羽京在練習發球,角名和雙胞胎在交流新戰術,看樣子已經聯系起來了。
稻荷崎之中除了宮侑能托球,宮治的二傳技術也還不錯,關鍵時候也能救場, 角名的托球一般般, 但也還能用。
“為什么不叫羽京?”角名疑惑。
宮治也有些疑惑,難道要搞什么水谷羽京不知道的秘密武器嗎?
“呀, 沒必要告訴他,他是成品,和你們這些半成品可不一樣!
能自由使用的攻手就像是自己的雙手一樣,靈活自如,只要大腦下達指令,雙手就會迅速做出反應。
雖然宮侑和水谷羽京之間矛盾不斷,但是宮侑很慶幸有水谷羽京在場上,那家伙在場上的時候,他也會被鼓舞到,想要比賽一直下去,快樂得不想再去在意結果……
簡直不像他。
“剛剛那句話真該讓他親自來聽聽。”宮治有氣無力地說著。
“求求放過他吧,好惡心啊!苯敲虏鄣。
宮侑聽著兩人的吐槽絲毫沒有被討厭的感覺,他只是在表達自己的看法而已,對水谷羽京的感受毫不關心。
宮治的余光突然看到了什么,轉過頭仔細看過去的時候,臉上露出的震驚之色。
“你說,這樣的家伙到底是從什么地方出來的?”
角名和宮侑順著宮治的視線看了過去,卻只看到了落下的一球和放下手臂的水谷羽京。
“什么?”宮侑問。
“跳飄球!睂m治說。
“……大概是從娘胎里就開始打球了吧!苯敲f。
理石平介看著打出去的跳飄球難以置信,他才知道水谷羽京還會跳飄球。
“你還會跳飄球?”
“嗯,只是跳飄球打得一般!彼扔鹁⿵那蚩鹄镌倌闷鹨活w球,在手上顛了顛。
“好厲害啊,要是我也能打出這樣的球就好了!崩硎浇橛芍缘母械劫潎@,只是他的這句話讓水谷羽京將視線轉向了他。
“平介,你在說什么?明明你的發球也很厲害啊!
理石平介頓了頓,指了指自己,有些疑惑:“我?”
理石平介在進入稻荷崎之前的國中三年都是替補球員,進入稻荷崎之后作為一年級又和水谷羽京這樣的天才放在一起,似乎沒有人注意到他。
理石平介也想過自己能夠在高中變得很厲害,但是想象不會變成現實,人還是少做一些白日夢比較好。
“明明技術可靠,基礎也很扎實,為什么要這么說自己!彼扔鹁┠樕蠜]有笑容,那樣定定地看著理石平介,無端讓他壓力驟增。
“不是,就是感覺……感覺自己各方面都不怎么起眼,和前輩比,和你比……”
“如果你自己都認為別人總是比自己強,那你就只能活在自以為是的認為之中。”
水谷羽京把手中的排球扔到理石平介手中,叉著腰深呼一口氣:“理石君,你的特訓要開始了!”
“嗨……嗨?”
“接下來,我來教你發球,請專心一點!
理石平介是水谷羽京主動教的第二個人,第一個是翔陽,無論是理石平介還是日向翔陽,都不是水谷羽京想要選擇的人,而是排球選擇的人。
如果就止步于此,那他們之后的生命之中就要少許多樂趣了。
理石平介看著水谷羽京,亮晶晶的眼睛似乎帶著某種異樣的期許。
黃金周的幾天,在神戶組織的這場集訓,總的說起來給眾人的感覺就是晚上睡得很好。
畢竟這幾天的運動量都是在眾人體力和耐力的極限周圍跳躍,有時候累得太厲害直接躺在體育館的地板上睡著也不是沒有可能。
多明戈作為俱樂部的教練,也覺得這樣的活動量有些過量了,對球員還好,對教練就是有些過分了。
這幾天跟著隊伍一起訓練,對于這些上了年紀的教練也是很難的。
比如,集訓的最后一天,稻荷崎的教練席就只有大見太郎一個人。
“你們黑須監督,今天逃訓了,所以只有我一個人了!
大見太郎的說法讓眾人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要是被黑須監督知道他這么說他,一定會跳出來指著大見太郎的鼻子罵。
“開玩笑的,今天是集訓的最后一天,明天稻荷崎就要開學了,所以中午的時候我們就要出發回去了,上午最后的一點時間就交給你們自己了!
水谷羽京和理石平介站在后面,聽到了大見太郎的話看了看周圍,果然不見了白鳥澤的人。
“好像是一大早就離開了,畢竟離得遠!崩硎浇檎f。
“那下次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再比一次了。”
水谷羽京有些遺憾,和白鳥澤的比賽很有趣,就這么結束還真是有些舍不得啊。
大見太郎簡單說了注意事項,就將剩下的事情交給北信介了。
北信介,一款居家旅行必備的全能小助手。
水谷羽京看著前面的北信介,默默念了一句:“信介好全能啊。”
“畢竟是隊長!崩硎浇辄c點頭十分認同。
北信介看著面前的幾人叮囑道:“先把東西放到大巴上,然后自由活動,但要準時集合,不能跑太遠,手機不要關機。”
“是!”
集訓算是徹底結束了,該走的隊伍已經收拾收拾離開了,水谷羽京沒有什么要去的地方,于是就陪著北信介收拾東西。
理石平介也沒事,看到水谷羽京幫著北信介收拾東西,他也沒閑著,大家先是把場地里雜七雜八的東西收拾好,帶走自己的東西之后就回到了住所。
把包放回大巴上,大家一起動作要快很多。
“那我要去買點布丁!睂m治說。
“還要吃?”宮侑難以置信。
宮治聽到宮侑這話就生氣,明明他買的布丁,就只有和水谷羽京第一天迷路的時候吃了一份,剩下的全部被宮侑吃了。
“你好意思說嗎?”
“真是的,就不能買點其他的嘛,鮪魚壽司之類的。”宮侑不甘心地吐槽道。
“那是你喜歡的吧!边@小算盤打得都蹦到路過的尾白阿蘭臉上了,不過他也要去買些東西,于是看向宮治:“阿治,我和你一起去,給弟弟買些ritz餅干!
雙胞胎看著尾白阿蘭笑瞇瞇的開心樣子,有些沉默。
明明是你自己想吃吧,說是給弟弟買之類的。
北信介沒什么想去的地方,就坐在體育館附近的公園里曬著太陽,水谷羽京跟著他,理石平介被銀島結叫走了,這里就只剩下他們兩個人了。
“集訓,怎么樣?”只有兩人的時候,北信介看起來少了幾分威嚴,那種流露出來的溫柔讓人不自覺將視線放在他的身上。
水谷羽京點了點頭,低下頭看了看自己的手。
手掌變得略微粗糙,偶爾會有一些細小的傷痕,和之前完全不一樣。
上午的陽光還不算太熱,只是五月的氣溫放在這里,讓人不得不穿得清涼一些。
“羽京,拜托你一件事。”
沉浸在自己世界的水谷羽京聽到北信介的話抬起了頭,看向他。
“我會答應你的,不管是什么。”
聽著水谷羽京一本正經地回答,北信介笑出了聲,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倒是聽聽我拜托的什么啊,要是什么難以完成的事情,就要吃大虧了。”
水谷羽京并未撤回這句話,而是就這樣認真地看著他。
北信介緩緩收回笑聲,只是唇角還溢出了一絲笑意。
“在賽場上的時候,就好好享受比賽。”
“好!
角名倫太郎一直在大巴里他沒有什么想去的地方,視線順著車窗看向外面,北信介和水谷羽京回來了。
狐貍帶著探究的視線落在了兩人身上,角名倫太郎雖然擅長幻想,但是如今他心中的想法卻是他從細枝末節里扒出來的。
北學長時常停留在羽京身上的視線,特殊的對待和偶爾難以掩飾的情緒,角名當然能看得出來。
北學長大概喜歡羽京吧,那羽京呢?
角名倫太郎的視線落到跟在北信介身后的水谷羽京身上,想著以往那家伙對北信介的敬重,還搞不清楚。
不過事情變得有意思了,本以為像個機器人一樣的北學長,也會露出那樣恐怖的樣子啊。
羽京,真同情你。
*
黃金周結束之后,稻荷崎男子排球部的各位沒怎么休息就迎來了開學,對于經歷了這樣疲憊的集訓,開學也許對他們來說是一件好事。
只是對水谷羽京大概不怎么好。
水谷羽京被老師叫到了辦公室里,看著國文老師緊緊皺起的眉頭,他知道自己今天不死也得脫一層皮。
“今天上午考的小測試啊,分數已經出來了哦,水谷君。”
“……老師,辛苦您了!
滿臉愁容的老師抬頭看向水谷羽京,認真地開口:“呀呀呀,我不辛苦,應該是辛苦水谷君了,給我考了個全班倒數第一來。”
水谷羽京:……
“老師我呢,有點煩人,但是水谷君討厭我也不是不能理解,但是水谷君的偏科是不是太嚴重了,明明理科和英語可以考全班第一的……”
老師原本平靜的碎碎念漸漸變得焦躁起來了。
水谷羽京眨了眨眼睛,苦哈哈地聽著他的教訓。
等水谷羽京從辦公室出來,感覺整個人都變得干巴巴的。
回到教室理石平介已經收拾好東西了,看到了水谷羽京連忙招了招手:“怎么樣?”
“還能怎么樣,被老師指著鼻子發了好大一通氣,不過應該沒事,快點去體育館吧!
水谷羽京拿起包,和理石平介一起前往體育館。
今天沒有訓練,而是被兩位教練叫到了一起,是關于IH預選賽的。
“兵庫縣的IH預選賽分組已經出來了,各位要做好準備了,大概還有兩周預選賽就要開始了!
大見太郎作為副教練同時也是領隊,關于一些事情的公布還是他來說,關于預選賽的作戰,一般是黑須監督來安排。
“不要因為是預選賽就大意,我們在賽場上吃的虧不少了,縣內的強隊雖然都有了解,但說不定會針對我們做出對策!
“但是在進入全國之前,我不希望給更危險的對手留下研究的資料,各位懂我的道理嗎?”
黑須監督的話自相矛盾,但是卻輕易讓人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要認真地對待預選賽,同時不能暴露他們的新武器,也就是說他們最好是使用曾經用過的那些戰術,而作為新血液加入的水谷羽京必定不能上場。
“羽京,預選賽不是你的舞臺,你明白嗎?”
“我知道了!
這次,一定要更接近那個位置,一定!
第059章 第 59 章
“預選賽都不讓你上場了, 倒是表現得更不甘心一點啊!
角名蹲在墻角喝著酸奶,看起來格外悠閑,水谷羽京在一邊拉伸雙腿。
“不讓我上場是為了我之后更好地上場, 為什么要不甘心?”
水谷羽京的語氣平靜,沒有被角名的話撩撥到情緒。
角名的視線落在水谷羽京身上,晃了晃手中的酸奶盒。
還有點……
“本來以為, 你是個熱血的家伙,沒想到還挺冷靜的。”
“不要拿宮侑那樣的家伙和我比!
角名站起身:“不,在我看來你和宮侑差不多!
水谷羽京瞪了過去:“你說話真臟啊!”
各個縣IH比賽的時間大多有點差異, 比如宮城縣的分組結果還沒出, 大概要五月中旬才行,比賽時間大概就在六月初了, 兵庫縣的比賽要早上一兩周, 東京的預選賽也要比宮城縣早。
以上都是日向翔陽發來的信息里說的,雖然兩個人也有好長一段時間沒見面了, 但平均下來兩天就要發一封郵件。
大多是關于排球的,通過翔陽的郵件,水谷羽京也大致了解了烏野的情況,老牌的豪強是否有再起復生的機會,水谷羽京也不知道。
他只知道烏野這所學校的名字和稻荷崎一樣,出現在他上輩子的某本漫畫之中,只可惜他看過,也不知道這個世界將會朝著怎么樣的方向發展。
但是,人并不只是讀者, 也不僅僅是故事的參與者, 而是作者,故事的走向要自己書寫才行。
角名倫太郎出去扔酸奶盒, 看到了在一邊休息的北信介,他又想起了集訓那天晚上北信介看著水谷羽京的目光,莫名覺得北學長比他想象中更要危險一些。
北信介轉過頭,看向了角名倫太郎,那雙眼睛注視著他,角名倫太郎下意識站直了身子。
北信介走了過來,走到了角名倫太郎的面前。
“有事嗎?”北信介詢問。
“……沒什么,就是覺得北學長很認真!苯敲チ俗ヮ^發,視線游離。
北信介看著他并未走開,而是說起了一件事。
“倫太郎,你最近觀察我的次數似乎變多了,還有羽京,是發現什么了嗎?”北信介的聲調平淡,卻讓角名倫太郎提起了心臟。
僵硬著脖子的角名倫太郎連忙搖頭,只想否定北信介的話。
“果然是發現了啊!北毙沤椴⒉灰馔猓膊⒉粨。
角名看著北信介坦然的樣子,想起了集訓時北信介看向水谷羽京的樣子,那種本該出現在電視劇或者輕小說里的橋段卻出現在了這位像機器人一樣的北學長身上,怎么看都有些讓人在意了。
“北學長也會有這種情感啊!逼届o下來的角名倫太郎看著北信介的樣子,終究是沒有壓制住自己的好奇。
“我好歹也是人吧!北毙沤樾χf。
“他……他不知道嗎?”角名想起了水谷羽京那張臉,看起來不像是被戀愛問題苦惱的人。
“誰知道呢,不過……”北信介摸了摸下巴。
北信介的停頓,讓角名倫太郎疑惑地看向他,想知道他的這句“不過”之后又藏著些什么。
“不過只要稍微做點什么,他就會紅著臉逃跑,大概也是喜歡我的吧!北毙沤樾α似饋。
而看著這樣的北信介,角名倫太郎莫名覺得脊背發涼,總覺得水谷羽京那家伙是被北學長玩弄了吧,感覺完全被掌握在手里了。
北學長很可靠很聰明,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然后就去努力,一點點地靠近,掌握,然后吞入口中。
羽京雖然看著不可靠,時而意氣用事,但他很單純,除了打架厲害點,他大概在北學長這里沒有勝算了,但水谷羽京大抵是甘愿被北信介打還不還手的那種了。
羽京吶,真同情你!
兵庫縣的預選賽水谷羽京不會參加,他會站在替補席上,只是這樣他的實戰訓練就少了許多,為了彌補這些,他只能在練習賽之前的空閑時間拉著其他人練習新戰術。
比如宮治的托球,他自己的托球,角名的托球,反正就是要最大概率地開發隊伍的進攻手段,將困難集體分擔。
宮侑的扣球也不賴,只是他的天分更多的還是在傳球上,宮治是全能,但是沒有突出的地方,角名的扣球很靈活,攔網也很厲害,但是喜歡偷懶,尾白阿蘭是隊里的王牌,但是和角名都是比較慢熱的家伙。
幾個人想了很多,雙胞胎阿蘭角名他們大概是想贏過井闥山那樣的對手吧,畢竟敗在井闥山手里不知道多少次了。
而水谷羽京就沒有這么強的目的性了,他只是想讓稻荷崎更厲害一點,傳來的球更舒服。
稻荷崎成長的時候,也不知道井闥山在以何種速度成長,再見面時對面又會變成怎樣的怪物呢?
大見太郎把黑須法宗叫了過來,簡單說了說隊里的幾個主力在開發新戰術的事情。
他們想得很簡單,就是讓全隊都是二傳手,同時又都能參與進攻,稻荷崎本來就是攻擊型隊伍,現在又加入攻守優秀的水谷羽京,完全可以再放肆一些。
黑須法宗站在一邊看著不斷嘗試的眾人并沒有插手,而是跟身邊的大見太郎說:“別太小看他們,狐貍可是肉食動物。”
黑須法宗的話語剛落下,角名的托球就落到了宮治臉上,戰斗一觸即發。
“……”黑須法宗無奈扶額,大見太郎笑著。
戰術是好戰術,而且與其說是戰術不如說是提升自我的結果,每個人在合適的范圍內放大自己的功能,這樣隊伍就能更靈活,但這對他們來說并不簡單。
只是這幾個聚在一起的人沒有任何不耐煩,就連平時想偷懶的角名也認真地探討著。
這份成長終究會降臨在他們身上。
兩周的時間轉眼就過去了,兵庫縣的預選賽也到了,只不過稻荷崎作為種子隊第一輪輪空。
水谷羽京不上場,但是他在場外也不是什么都不干的,大見太郎給了他一個小本子,讓在認真看比賽,把隊伍里走神失誤偷懶的人都記下來。
要說這個,水谷羽京可就興奮了,他端著小本子,認真地觀看起了比賽,一局下來,角名倫太郎的名字占了大半張紙。
大見太郎看著上面密密麻麻的記錄,抬頭看了看兩眼亮晶晶的水谷羽京,忍不住抽動嘴角。
這孩子是在借自己的手報復倫太郎吧。
“謝謝羽京,其實我只想看看你有沒有認真看比賽而已!焙喍灾浵碌倪@些東西狗屁用都沒有。
水谷羽京看著大見太郎沉默了。
白興奮了。
預選賽上,稻荷崎以一種勢不可擋的姿態殺進了決賽,水谷羽京就只能站在替補席上看著。
理石平介還被叫上去幾次做了關鍵發球員,而水谷羽京在幾天的比賽之中完全就沒離開過替補區。
休息的時候水谷羽京將水拿了出來,看著熱乎乎的大家,有些沉默。
“無聊了嗎?”北信介問。
水谷羽京搖了搖頭,這樣簡單的等待對于他來說算不上什么,比這更難的、更痛苦的時間他也不是沒有經歷過。
更何況北信介不是也在這里嗎?
“只是感覺在下邊看比賽和在場上比賽完全是兩碼事。”
水谷羽京很喜歡稻荷崎這支隊伍,靈動活力,在場上的時候他的視線只專注于排球,從未仔細地觀察誰過。
“大家都好厲害啊!彼扔鹁┛粗驁錾,忍不住感嘆道。
北信介看著水谷羽京的樣子,想起了他在場上時的樣子,無畏靈活,無論怎樣的傳球他都能扣下去,只要他站在場上,他的背影都流露著一種難以忽視的強大。
只是,他大概還不知道自己在場上時的樣子,也不知道他每次上場的時候有多少人注視著他。
北信介摸了摸水谷羽京毛茸茸的頭發,唇邊帶著笑,金調的眼睛像是陽光下溫柔的泉水。
“你也很厲害!
水谷羽京又忍不住想,北信介怎么這么溫柔。
等北信介將手收回來,黑須法宗把北信介叫了過去,應該是有什么事情交代。
另一只手悄悄地靠近水谷羽京的頭,只是在進入一定范圍的時候就被他抓到了。
“哎呀,被抓住了。”角名倫太郎襲擊被抓,水谷羽京黑著臉看向他。
“你要做什么?”
“前輩的摸頭殺,你不要嗎?”角名倫太郎的語氣帶著某些令人手癢的情緒,再加上他那張像極了狐貍的臉,水谷羽京真的很想揍他一頓。
角名看著自己被捏住的手腕,絲毫沒有氣餒,眼中閃過什么光,直覺告訴水谷羽京絕對沒有好事,果然下一秒幾只手一起沖向他的腦袋。
“吆西吆西,讓前輩安慰安慰你!”尾白阿蘭的手勁大得要死,真不愧是王牌啊。
赤木路成也來蹭了一手,銀島結笑嘻嘻地也來了一下。
宮侑還沒靠近就被水谷羽京一腳踹出去了,宮治在外面看著倒在地板上的宮侑哈哈大笑,被松開手腕的角名倫太郎笑得十分奸詐。
誰讓那家伙天天叫自己“小眼睛太郎”的。
在前輩手下被來回揉搓的水谷羽京欲哭無淚,他不干凈了,他要回去洗頭!
*
預選賽決賽的時候,黑須監督擔心意外,所以讓水谷羽京做好了準備,雖然對手很強,但是稻荷崎更強,作為每年的熱門冠軍隊,他們可不缺乏對戰強敵的經驗。
水谷羽京每天都在認真看比賽,除了預選賽的比賽之外,往年的春高和IH的比賽CD他也在認真看,就像是大見太郎之前說的,他有些缺乏這方面的知識了。
只是水谷羽京越看越覺得,井闥山厲害得可怕。
而東京的預選賽決賽就在稻荷崎預選賽結束的兩天后,要去看看才行。
第060章 第 60 章
“呀, 真不愧是東京啊,比賽場地就是大!便y島結忍不住感嘆。
尾白十分贊同地點了點頭。
“為什么大家都來了?”水谷羽京疑惑。
北信介舉了舉手:“我覺得大家應該都來看一看的,畢竟預選賽剛剛結束, 這個時候要是松懈了可就不好了。”
雙胞胎縮了縮脖子,角名倫太郎主動把自己摘出去。
本來是水谷羽京想來東京看看井闥山的比賽,現在大家都來了他倒是也沒什么意見, 只是人多了就有些明顯了,要是被井闥山發現了會不會被追殺啊。
赤木路成走在前面,從看臺上望向場下, 今天是東京預選賽的第二天, 井闥山雖然第一輪輪空了,但今天的比賽是要參加的。
“還真是顯眼啊, 那個衣服!
在下方的比賽場地之中, 只需一眼就能看到井闥山的人,畢竟那種青綠色漸變的衣服著實耀眼了些。
“感覺以后對香蕉都沒有食欲了!蔽舶装⑻m看著井闥山的隊伍吐槽道。
水谷羽京、北信介和赤木路成又往前走了走, 看得更清楚了一些。
井闥山的隊伍散發著典型的強者氣息,就算王牌佐久早圣臣在不接觸球的時候存在感并不是很高,這一整支隊伍也依舊會讓人覺得很強。
高中第一的自由人、全國前三的主攻手、青少年奧運會的最佳二傳手,這三個人放在同一支隊伍里已經很了不得了,更別提其他的球員也差不多都拿到過最佳球員。
井闥山作為實力最強的學校,在基礎設施和招新守則上都要完善許多,不僅是正選,替補席的水也不淺,只是與飯綱掌、佐久早和古森相比就稍微遜色了一些。
佐久早站在發球線后, 這里是球場的角落, 但是無數人的視線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等著裁判員吹響哨子,弓著腰的佐久早圣臣將手中的球高高拋起, 仰著頭看向空中的球,利落地助跑,飛在空中時背弓彎曲,肩膀帶動手臂,將這一球扣了出去。
“砰——”
場上一片寂靜,而在看臺上站著的稻荷崎等人也沉默了。
果斷的壓線球,詭異的運動軌跡,這樣的發球比跳飄球還要難接。
“……好惡心!睂m侑單手撐著臉,明明在說貶低的話語,但嘴角卻勾起,露出充滿興趣的微笑。
“你才惡心好吧!”宮治摸了摸手臂上的雞皮疙瘩,看著宮侑的臉忍不住吐槽,尾白阿蘭和理石平介走到了北信介幾人身邊,看著場下。
“真是難以置信啊。”尾白阿蘭知道佐久早肯定會進步,但是沒想到會進步這么快。
“你好歹也是全國前五,自信一點啊。”赤木路成忍不住回頭罵他,滿臉的恨鐵不成鋼。
理石平介拽了拽水谷羽京的衣袖,讓看著場上的水谷羽京轉過了頭。
“怎么了?平介。”
理石平介看著水谷羽京,摸了摸下巴:“如果說佐久早圣臣是全國前三,阿蘭前輩是全國前五,羽京,你的實力應該也能排到全國級別吧!
聽到了理石平介的話,眾人都將視線看向了水谷羽京,剛走過來的雙胞胎和角名也聽到了理石平介的詢問。
尾白摸著下巴:“以你的實力肯定能到全國前五,只可惜你以前沒有成績,不過這次的IH我看好你,等三年級畢業,下一年的全國前五里肯定有你。”
“所以阿蘭才偷偷加練的!”宮侑毫不留情地拆穿了尾白阿蘭偷偷訓練的事情。
“阿侑,閉嘴吧!”尾白阿蘭不好意思地吼他,他可不想讓別人認為自己是什么嫉妒心很強的前輩。
只是,每當看著水谷羽京的時候,他心中總會有道聲音催促著他,更努力更努力一點,走得更遠一些,最好飛起來,飛到遠方,在更寬廣的天空下繼續他的快樂。
“能被阿蘭前輩認可,我很高興!彼扔鹁┛粗舶装⑻m,抿著唇微笑。
眾人看著尾白阿蘭和水谷羽京,三年級也好,二年級也罷,他們都心知肚明,水谷羽京是走在尾白阿蘭身后的人,是稻荷崎的下一位王牌。
而現役王牌尾白阿蘭和水谷羽京不僅是競爭關系,更是伙伴關系,他們組合起來的梯次進攻,互為誘餌的肆意強大,他們之間的音律相互交融,在稻荷崎之中變成更和諧的交響。
*
東京預選賽的第二天,井闥山的比賽水谷羽京全程都在認真觀看,不過除了井闥山這種熱門隊伍,水谷羽京的視線落到了他們的對手身上。
貓……不,是NEKOMA,不過風格還真的像貓一樣啊。
水谷羽京看著其中布丁頭的二傳手突然想起了日向給自己發過的信息,他拿出手機翻著過往的郵件,果然發現了痕跡。
音駒高校,很像貓的二傳,發型很奇怪的攔網手,莫西干頭和小巧的自由人。
“不過這邊也好厲害啊,那樣的球都能接下來,那可是佐久早啊!
銀島結不知道音駒,但是能在井闥山手下堅持這么久,甚至貫徹著不讓球落地的理念,一直一直堅持,真的很不容易啊。
“音駒大概是以前的豪強,但是這幾年不怎么景氣,不過今年還不錯!北毙沤閺慕叹毮沁呏啦簧贃|京的強校,他們稻荷崎跟東京的強校之間還是有不少聯系的,其中的事情大抵也知道一些。
“真不走運啊,第二天就遇到了井闥山,明明像小貓一樣卡哇伊!睂m侑單手撐著臉,面無表情地看著場下穿著紅色隊服的音駒成員。
宮治瞥了他一眼:“真惡劣啊,侑!
“謝謝夸獎。”
水谷羽京看向場下,音駒缺乏強有力的進攻成員,雖然全員都很擅長接球,但是在井闥山面前就有點不夠用了。
佐久早的扣球直接沖破那個發型奇怪的1號MB的攔網,毫不猶豫。
“還真是盡顯王者風范啊。”水谷羽京輕輕感嘆了一句,心中忍不住為音駒惋惜。
是一支好隊伍,可惜運氣差了點。
音駒敗了,井闥山贏下了這場比賽,勝利宛如他們唾手可得之物。
北信介看著場下結束的比賽,站起身:“走吧!
“是!
北信介帶著眾人離開了看臺,水谷羽京和尾白阿蘭走在最后面,路過另一邊的賽場時,場地中的活力滿滿的喊叫聲吸引了水谷羽京的注意。
墨綠色的眼睛順著聲音看過去,尾白阿蘭看到了停下來的水谷羽京,順著他的視線也看了過去。
又是一個發型奇怪的少年,黑白的隊服,在場上激昂地躍起,懷著信念的扣球犀利利落。
“Hey-Hey-Hey!我的扣球,怎么樣!”
穿透力極強的聲音帶著熱血的溫度,在場上回蕩。
水谷羽京沒見過這個人,但直覺告訴他,這家伙大概很強。
“他是木兔光太郎,別看他這個樣子,但其實也是全國前五的主攻手。”尾白阿蘭說著,視線落到木兔身上。
場上的木兔光太郎總感覺有什么人在看自己,難道是粉絲嗎?
木兔興奮地在周圍打轉,視線掃視著看臺,卻沒想到看到了老熟人。
“阿蘭!阿蘭!你來看我的比賽嗎?”
尾白阿蘭:“看吧,人是好人,就是有點煩人!
水谷羽京看著下面朝著尾白阿蘭大喊的木兔,有點擔心:“不要回一聲嗎?還在比賽呢!
誰知道尾白陰險一笑:“最好讓那家伙狀態下滑直接無緣全國,這樣稻荷崎就能少一個對手了!
水谷羽京:太幼稚了。
水谷羽京見尾白阿蘭不說話,轉身就走了,他看了看下面已經變成豆豆眼的木兔,嘆了口氣,禮貌地鞠了一躬也追著人離開了。
木兔光太郎瞬間復活,他已經先入為主地認為剛剛跟自己鞠躬的那小子就是自己的粉絲,轉過頭得意洋洋地朝著赤葦京治炫耀。
“看到了沒akaashi,剛剛那個是我的粉絲哦!”
“木兔桑,好厲害啊。”
看來是忘了剛剛言之鑿鑿說第三排那個可愛的女孩子是自己粉絲,結果對方是來看佐久早這回事情。
赤葦京治無奈地看著自家傻孩子,只希望今天的比賽能安安穩穩地打完。
離開體育館,眾人都在門外等著尾白阿蘭和水谷羽京。
他們站在門口稍微說了剛剛看到了梟谷的木兔光太郎,只能說真不愧是東京,強敵遍地都是。
井闥山的隊伍從體育館中走了出來,青黃色的衣服格外顯眼,周圍的人看到了井闥山的人都忍不住停下腳步打量,畢竟是去年的冠軍,當之無愧的王者。
原本打算回學校的井闥山眾人在看到門口穿著便服的一群熟人之后停下了腳步,佐久早的視線也在下一秒鎖定了那個人。
水谷羽京注意到了他看過來的視線,卻并未畏懼,還沒到比賽的時候,一切要賽場上見分曉。
但佐久早圣臣看到水谷羽京第一反應并不是作為對手的警惕,而是他不自覺地想起了之前水谷羽京吐出來的那顆糖果,以至于他到現在都對那家伙有種隱隱的排斥。
感覺他有股口水味。
水谷羽京看著一直注視著自己的佐久早圣臣渾身不得勁,總覺得這家伙在想什么很沒禮貌的事情。
“好久不見啊,北!憋埦V掌和北信介的關系還不錯,不知道為什么北信介和各隊的隊長關系都很好,比如天然系的牛島若利也和北信介相處得很好。
古森元也笑著和赤木路成打招呼,赤木路成也揮了揮手。
兩邊的人簡單交流了一下,古森還熱情地過來拍了拍水谷羽京的肩膀,夸獎他變得結實了。
佐久早一向不愛在人堆里說話,眾人也不勉強他。
“來這里打探情報的?”飯綱掌笑著問。
“算是吧,主要是拿下了預選賽,出來放松一下!北毙沤檎f。
稻荷崎已經拿下兵庫縣的出線資格,但是東京這邊還在打,肯定是要來看看的。
時間有限,簡單地交流了幾句就分開了,井闥山的大巴停在不遠處,目送著井闥山離開之后,宮治看到了走出來的小貓咪們。
宮侑雖然嘴上說著對音駒感到同情,但實際上他對這樣的隊伍沒什么感覺,如果是對手那就打敗他,但是宮治和水谷羽京都很感興趣。
只是他們并不相熟,也只是看著他們離開。
孤爪研磨在路過時停下了腳步,微微駝著背的他看向了稻荷崎眾人中的水谷羽京。
那宛如貓一般的眼神切切實實地落在了水谷羽京身上。
“怎么回事,他認識你嗎?”
“我也不知道!
第061章 第61章(三百雷)
“研磨, 走了!
黑尾的聲音從前面傳來,他看著那個怕人的研磨停在了這么多人面前,有些奇怪。
研磨收回視線, 雙手抓著書包帶,視線閃躲。
“翔陽的……師父?”
聽到這句話水谷羽京也反應過來了:“你們先走,我一會兒回來!
“那我們到前面去等你!北毙沤橹噶酥覆贿h處的路標前, 轉身就帶著眾人離開了。
水谷羽京走近孤爪研磨,研磨倒是沒有后退,對于這個長相有些冷漠的少年沒有任何害怕。
“你好, 我是水谷羽京, 短暫地教過日向翔陽打球!
孤爪研磨對水谷羽京很感興趣,或者說非常非常感興趣, 因為之前和烏野的練習賽, 日向曾說過自己很多技能都是和一個叫做水谷羽京的關西人學的。
日向說過很多,但研磨只記住了那個人有一雙墨綠色的眼睛, 在稻荷崎排球部,同時滿足這兩點的大概很容易找出來了。
當聽到關西腔是他就留意了一下,看到了雙胞胎時他大概知道來的正是稻荷崎的人了,而那個墨綠色眼瞳的人也在其中。
翔陽的師父,會像翔陽一樣有趣嗎?
很可惜,水谷羽京自認為是個很沒意思的人。
“我是研磨,孤爪研磨!
黑尾鐵朗走近了幾步,卻發現研磨一直盯著那個人看,絲毫沒有躲避, 簡直像是捕食小鳥的貓咪一樣。
“你……對我很好奇?”
“只是在想, 你為什么教翔陽打球,是因為他有趣嗎?”
“不, 只是覺得他應該變得更強。”水谷羽京對強大并不畏懼,但是無數的強大并不只是天賦堆砌起來的,更多的是像日向翔陽一樣的人,咬著牙努力,水谷羽京很欣賞那樣的家伙。
孤爪研磨覺得自己好像理解不了這個人,小黑教導月島是想讓那場比賽更有意思一點,而水谷羽京教導日向翔陽,卻只是因為日向翔陽本身。
“你覺得他很有意思對吧!”
被戳破心思的研磨點了點頭:“翔陽很有意思,韌性很高,就像是有二階段三階段的boss一樣!
“這就是他的天賦,萬里挑一,說實話我雖然不太好應付他那種性格的家伙,但是在排球方面我很看好他,研磨,你也是吧!
孤爪研磨覺得,翔陽的師父大概不像翔陽,反而有些像自己。
水谷羽京知道就算沒有自己日向翔陽也終有一天成長起來,他教給他的只有一些簡單的技巧,更多的還要他自己去學習,在這條路上,日向有一天可能會變成擋在水谷羽京和孤爪研磨面前的boss。
但是……
“既然是游戲,肯定要更有趣一點才行。”研磨說。
離開前,水谷羽京和孤爪研磨交換了郵箱,約好了有空要一起打游戲。
然后水谷羽京就離開了,黑尾鐵朗看著離開的水谷羽京,轉頭就看到了抱著手機的研磨。
“這人誰啊?”
“……朋友。”
音駒預選賽輸了,烏野預選賽也輸了,沒有辦法,輸了就代表他們還有很多的不足,要繼續訓練才行。
日向翔陽騎著自行車在斜坡上努力地等著腳踏板,胸口憋著一口氣如何也不愿放出來。
失敗,又是失敗,對于他來說,成功的次數少之又少,但那樣的味道只要嘗過一次就不想再放棄。
就像是羽京之前訓練他接球時說過的那句話:“只要有了盼頭就要不死不休,想要勝利就要做好無數次失敗的準備!
失敗不是可怕的東西,但是好難受,好不甘心,好想再來一球——
“啊——”少年騎著單車在路上艱難地前進著。
孤爪研磨在家里窩著打游戲,難得的,黑尾鐵朗只是坐在地毯上默默地看著,沒有像往常一樣拉著他出去運動。
研磨的額頭還貼著一片退燒貼,這是他的小毛病,每次劇烈運動之后留下的副作用。
“小黑……如果你不打游戲是可以先回去的!毖心タ粗徽f話也沒什么反應的黑尾多少有些害怕。
“研磨,春高……我們去吧!
黑尾轉過頭,看向研磨,失敗的苦澀并未打倒他,他有自己的追求,只要再靠近一點就好了,就一點。
“好!
佐久早圣臣在井闥山排球部的訓練室里訓練。
古森換好校服來找佐久早的時候就看到他在做俯臥撐。
“小臣,太晚了哦,明天還有比賽,回去休息吧。”
“馬上!
“那我去外面等你!
古森元也單肩挎著運動挎包坐在外面等佐久早圣臣。
看著黃昏的色彩,古森大概也明白佐久早今天為什么會訓練,畢竟平時他為了萬無一失都是早早回去休息的。
是因為遇到了稻荷崎吧。
那群被養在山野里的狐貍太強大了,新的血液加入之后讓他們的實力變得更強勁了。
他們是站在王者之后的家伙,舉著旗幟沖刺,稍有不慎就會取代井闥山的王者。
“最強挑戰者……好可怕啊!
2012年的IH在長野縣長野市舉辦,長野縣在關西和關東地區之間距離兵庫縣算不上太遠。
全國聯賽的時間在七月底八月初的幾天,也就是說距離IH全國賽事開始還有一個月不到的時間。
黑須監督看著手中的計劃表,皺著眉,他并不打算在接下來的時間安排學生們打練習賽了。
抬起頭,黑須監督的視線落在水谷羽京和尾白阿蘭的身上。
比起超越別人,還是超越自己要更困難一些。
大見太郎將黑須監督的話傳遞給了眾人。
“也就是說,我們每天都要打比賽,五局三勝,羽京和阿蘭不能在同一支隊伍,其他人按照抽簽決定!
“快到全國了,這個時候把他們兩個人分開好嗎?”宮侑不是很贊同教練的想法。
水谷羽京和尾白阿蘭在同一支隊伍的時候有多好用他是知道的,他敢保證,這樣雙核心的超攻擊型隊伍絕對找不到第二支了,更何況兩個攻手都是全國級別的。
“這是黑須監督的決定,如果有異議可以去找黑須監督,不過我相信監督這么安排一定有他的道理!
大見太郎也不太清楚黑須監督的安排,畢竟這個時候讓大家盡可能地磨合才對,為什么要將兩個主攻手分開訓練呢,如果他們之間因此而生疏就大事不好了。
黑須監督坐在辦公室里,等著學生上門,正如他所想,來找他的并非阿蘭和羽京,而是宮侑。
“教練,為什么要分開?”
黑須監督看著宮侑氣呼呼的臉,摸了摸下巴:“你知道為什么只有你一個人來找我,而當事人阿蘭和羽京都對這個安排沒有異議嗎?”
“我哪知道啊,但是這樣分開就比賽打得一點都不爽啊!
果然是小孩子心性,宮侑想得并不多,他覺得在一起會更厲害,隊伍會更強,所以就來提出自己的意見。
“還有一個月,除了井闥山,還有太多的強者等著我們,但是現在我們還不夠強,侑,就像你說的,兩張牌組合在一起會變得更強,分開就會變弱,但是如果我把分開的兩張牌變得更強,再放在一起會不會也變得更強?”
黑須教練的意思很明顯,他要水谷羽京和尾白阿蘭這兩個新舊王牌在彼此的威脅之中壯大。
“我理解,但是他們也是需要相互配合的,一直這樣之后的比賽絕對會影響到他們的!
聽到宮侑的話,黑須監督笑了起來。
“別人的話我可能還會擔心一下,但如果是他們兩個的話,我一點都不擔心。”
轉眼半個月就過去了,水谷羽京依舊是國文組辦公室的?。
從辦公室出來的水谷羽京跟理石平介打了聲招呼,兩個人就一起去了排球部。
“還有兩周不到的時間就要去比賽了,這還是我第一次去參加全國的比賽啊。”理石平介最近都比較亢奮。
水谷羽京點點頭,算起來也是他這輩子的第一次。
“訓練結束要去便利店嗎?”理石平介詢問。
“我還有事,到時候得先走!彼扔鹁┱f。
“好吧!
稻荷崎近一段時間的訓練只能用“地獄”來形容,反正就是很痛苦,隊內的練習賽來回地打,有時候阿蘭隊贏,有時候羽京隊勝利。
正選二傳手和自由人對隊伍的影響也很大,有時候宮侑和赤木都在某一方時,比賽勝利的概率就大一些,但也有例外,雖然只有那么一兩次。
水谷羽京在幾天前帶著一隊的替補隊員,打敗了正選居多的阿蘭隊。
稻荷崎的選拔標準比較高,正選拿出來都是赫赫有名的那種,像宮侑、阿蘭、角名這樣的,多少都是上過月刊排球的,但是稻荷崎的替補水也不淺。
都是基礎扎實又認真的家伙,就像只要給一點火星就能燃燒起來的柴垛。
晚訓結束之后,北信介收拾了東西提前走了,因為他知道水谷羽京還有事情要做,不過他也要去和吹奏部的部長聊聊關于應援的事情了。
尾白最近都是最后走,所以他鎖門。
水谷羽京從更衣室出來的時候,尾白阿蘭已經在等著了。
“來吧!
“OK!
看到體育館還有光亮的大見太郎從窗戶往里面看了看,果然看到了那兩個家伙在加練。
果然啊,就像是黑須監督說的,咱們稻荷崎的王牌都是個頂個可靠的家伙。
*
7月30日,稻荷崎眾人從兵庫縣尼崎市出發,前往長野縣長野市奧林匹克體育館。
今年的全國高等學校綜合體育大會,他們已經準備好了。
第062章 第 62 章
“長野縣長野市奧林匹克體育館與上個世紀末舉辦過冬奧會, 是我國體育界有名的建筑,在此地于7月31日舉辦了今年全國高校綜合體育大會開幕式……”
電視機里的聲音配著夏季的氣溫讓人煩躁。
宮侑找半天都沒找到空調遙控器,熱得滿頭大汗。
“誰讓你吃了我的布。 睂m治把遙控器藏起來了, 雖然他也很熱就是了,但是他一點都不想便宜宮侑。
從外面回來的尾白和水谷羽京剛打開門就后悔了,因為屋子里真的是太熱了。
“你們兩個在做什么?熱死了熱死了, 你們是想蒸米飯嗎?”尾白阿蘭抹了抹額頭的汗水,朝著雙胞胎大喊。
這兩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真是熱死了, 明明都快八月了。
水谷羽京不想說話, 靠著墻壁坐在角落,他既不喜歡夏天也不喜歡冬天, 為什么天氣要變來變去的?好煩惱啊……
尾白看了一眼水谷羽京, 轉頭朝著雙胞胎大叫:“熱死了,羽京要熱死了!”
走進來的銀島結和角名倫太郎一眼就看到了尾白阿蘭一人單挑雙胞胎, 從他們手中搶奪空調遙控器的場面。
“大亂斗。 便y島結感嘆了一聲,余光果然看到了身邊拿出手機拍照的角名倫太郎,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這家伙,還真是不忘初心啊!
不過羽京和阿蘭的關系變得好好啊。
最后還是北信介回來才結束這場莫名其妙的爭斗。
水谷羽京也在空調的滋潤下活了過來,北信介拍了拍他的腦袋,讓他過來看分組表。
眾人看到了不少熟悉的名字,比如井闥山、白鳥澤之類的,沒多大一會,黑須教練就來了。
黑須監督知道不少信息, 臉上的表情也有些凝重。
“因為我們是上次的四強, 所以第一場不用比,但是, 我們的對手會在鷗臺和北園工業之間決出!
“北園三年級畢業之后實力下降許多,勉強能進入全國,而鷗臺是長野縣的出線隊伍,這里就是他們的主場,最近幾年他們的勢頭很猛,有全國頂尖的MB,還有一個小巨人,之前我們從未交過手,這次一定要注意!
大見太郎去整理鷗臺近兩年的比賽CD,太過久遠的沒有什么參考價值。
黑須監督看著跪坐在榻榻米上的學生們,想說的話早就說完了。
“今晚好好休息,準備迎接明天吧。”
“是!
IH的開幕式昨天就結束了,除了亮眼的井闥山之外,長野縣的鷗臺應該是最顯眼的了,畢竟是長野縣本地的隊伍,這幾年的成績也不錯,不少本地人就是沖著鷗臺才來的。
稻荷崎的眾人走下大巴,稻荷崎高校的棗紅色旗幟在立起,風自然而然地將旗幟揚起,正午后的陽光在頭頂照耀。
稻荷崎的隊服也是棗紅色,北信介走在前面,眾人隨著他的腳步走在后面,旗幟隨著隊伍向前移動。
“氣勢好重,這就是稻荷崎啊!
“快看是全國前五的尾白阿蘭!還有雙胞胎。”
“真是帥得要死啊!
理石平介走在水谷羽京身邊,聽著周圍人的聲音臉上的笑容怎么都壓不住,只不過他轉頭想看看水谷羽京會不會也像自己一樣如此的興奮,只是水谷羽京看起來就平靜許多。
和前輩們差不多的樣子,好像對這樣的場景已經習慣了。
真穩重啊,羽京,你這樣襯托得我像個小孩子誒。
理石平介只能先把自己的喜悅壓到心底,怎么著也不能笑得太放肆,要是給稻荷崎抹黑就不好了。
IH的比賽項目可不止排球一項,只是其他的比賽在其他的場館,觀眾會被分流所以也不會太擁擠。
水谷羽京隨著隊伍踏進場館之后,臉上終于有了表情,連忙將身上的外套脫下。
“熱死我了,為啥這么熱的天氣要穿著外套進來!”水谷羽京壓低聲音詢問。
“因為帥氣啊!卑⑻m/雙胞胎一同回答,畢竟他們又不能直接穿著稻荷崎的排球服進來,而T恤上面又沒有稻荷崎的文字,怎么看還是外套最帥氣。
“好熱啊,幸好里面有空調!便y島結和角名十分迅速地把外套給脫了,赤木前輩和北信介都只是簡單地披著衣服。
“好了,休息一下,再過二十分鐘進場!北毙沤榭戳艘谎凼滞笊系氖直,將時間安排好。
場館里可沒這么多的更衣室給他們用,所以大家要找地方提前換好衣服等待進場。
教練們已經進去提前觀看場地了,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會來告訴大家的。
“這不是稻荷崎的小狐貍嗎,好久不見!
去年八強的白鳥澤的眾人站在不遠處,天童覺朝著稻荷崎的方向招手。
“好久不見!北毙沤槎Y貌回應。
牛島若利也朝著北信介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了,只不過并未過多停留。
時間到了之后,體育館大廳的廣播開始播報時間,眾人將換下來的衣服收拾好。
北信介將手表摘下來放到了挎包里,轉身看著平靜的不知道在思考什么的水谷羽京。
“該進去了。”
“嗯。”
*
上午的比賽中,鷗臺2:0勝過了北園工業,勢頭很猛。
“羽京,本想把你再放一放的,但是今天很危險啊,拜托了。”黑須法宗把水谷羽京叫到身前。
就像他之前說的那樣,預選賽時期水谷羽京一直沒有上場,到了全國的舞臺,水谷羽京將是稻荷崎最大的一張底牌。
“我知道!
雙胞胎、尾白,還有角名回頭看向水谷羽京,等著水谷羽京轉頭,幾人的視線交錯。
沒有什么時候比此刻更適合反擊了,就讓那些驕傲的家伙好好看看稻荷崎的實力吧。
稻荷崎的吹奏部和應援隊在看臺上集合,在隊員的熱身環節時就已經開始了熱烈的應援。
“好厲害啊,整的像他們主場一樣!睍兩裥依扇滩蛔⊥虏郏呛9鈦硪荒樀牟环䴕。
“應援隊聲音大有什么用,要是打球軟綿綿的就只能算是菜鳥!”
被星海光來大嗓門吼了一聲的晝神掏了掏耳朵,笑了笑只能順著星海光來的毛說:“是是是,一米九的菜鳥!
只是鷗臺的“小巨人”和“不動之晝神”心中都清楚,那群家伙絕對不是任人宰割的菜鳥。
“熱身結束,要開始了!
穿著16號的球衣,水谷羽京站在了一號位,他是場上唯一的一年級。
“來自兵庫縣的稻荷崎一直是全國大賽的常客,并且擁有‘最強挑戰者’的稱號,而他們的對手鷗臺高校作為長野縣代表隊,近幾年的勢頭也是很猛啊,連續三年大概進入全國15次。”
“是啊,難以想象這兩支隊伍居然在第一天就遇到了,不管結果是什么都讓人覺得難免可惜啊。”
兩位講解員看著場內的兩支隊伍,分別介紹,接著就是在開賽之前介紹兩支隊伍的首發隊員了。
水谷羽京聽到了解說員說的“三年十五次”又想了想稻荷崎,轉過頭問六號位的赤木路成:“前輩,連續三年我們進入全國多少次。俊
“大概……三十多次吧。”
“贏了!彼扔鹁┪兆×巳嫔蠋еc小得意。
赤木路成原本還有些緊張,但看著水谷羽京的樣子瞬間就平靜下來了,真不知道這家伙有什么好得意的。
一一介紹完各隊的首發球員,裁判員那邊的發球先后手也決定下來了,稻荷崎先手。
“鷗臺高校的攔網看起來真不錯,晝神作為國中的MVP,現在在全國副攻手中也是很出彩的,5號的星海君在空戰技巧性和攻防全面性上也可以說是超高校級別的了,同時隊伍中還有身高兩米的主攻手白馬芽生……”
“稻荷崎這邊的陣容也是十分華麗啊,三年級的尾白阿蘭作為全國級別的主攻手十分犀利,雙胞胎宮兄弟在排球界也十分活躍,彼此間的配合默契十足,自由人赤木路成作為跟隨稻荷崎在全國大賽征戰三年,有十分豐富的作戰經驗……”
“但是準備發球的這位16號……水谷羽京君,是個一年級誒,看來稻荷崎的新血液已經投入使用了啊,這個時候究竟是大膽還是莽撞呢,真是不好判斷……”
發球端線位于球場的角落之中,吹奏部的聲音就在身后,場外解說的聲音水谷羽京沒怎么認真聽,反正也沒有多重要。
裁判員的哨聲吹響了,吹奏部的演奏隨著哨聲驟然停在高潮部分,讓場外觀戰的觀眾都嚇了一跳。
“怎么就突然停了?”
“怕打擾到——”
“砰——”
揮出的手臂還沒有收回,排球已然落到了對面的場地。
星海光來看著已經落到身后的球,似乎還沒有反應過來。
吹奏部的松下再次響起,順著高潮的部分一路攀升,后援隊的聲音在場后掀起陣陣波濤,似乎是那球落地之后巨響的余韻。
“好球好球,再來一球,羽京羽京,再來一球!”
“無觸得分!來自稻荷崎16號水谷羽京的發球無觸得分!”
“真是令人驚訝啊,這么快速的一球,簡直讓人反應不過來啊,一年級的水谷君還真是上來就給對手一個下馬威啊。”
鷗臺的眾人看著再次站在發球線的那個小子,咬緊了牙。
稻荷崎到底從什么地方找出來的這種人。
裁判員的哨聲再次吹響,場內外的人都全神貫注地看著這一球。
水谷羽京拍了拍手中的排球,心中計算著時間,在差不多的時機將球高高拋起,腳步邁出去,然后助跑起來,雙手劃動空氣給自己借力,堅硬的地板讓他一飛沖天。
彎曲的背弓給予肩膀手臂無窮的力量,重重地揮出去。
毫不猶豫,毫無雜念,他要做的就只有把球死死地拍到對方的場地里,拿一下下一個二十五分之一。
感受著身后人的動作,稻荷崎的眾人全神貫注地看著前方,靜靜地等待著身后人的發球。
就讓那些自大的家伙好好看看吧,好好看看他們稻荷崎的新武器!
“砰——”
再一次的無觸得分!
第063章 第63章(五千營養液)
可惡可惡可惡!為什么接不下來!
上林鯨一郎作為鷗臺的自由人不是沒有接過犀利的發球, 就算是星海光來的球他也接下過,但是像這樣讓同一人的連續兩次發球無觸地得分了,從未有過。
抬起的視線從鷗臺的場上穿過球網, 落到水谷羽京的身上,那雙平靜的墨綠色眼眸中溢滿冷澀。
“別在意,上林!倍䝼魇终屧L拍了拍他的肩膀, 面上帶著些凝重。
誰也想不到一個一年級的新人居然能到這個程度,水谷羽京……也沒聽說過這個人啊。
“水谷君的發球十分有特色,這種軌跡還是第一次見到啊, 落點也很精準, 看得出來水谷君的控球能力很出色。”
水谷羽京深深呼出一口氣,低頭看著手中的球。
再來一次吧……
裁判員吹響哨聲, 預備發球的手勢揮出, 海鷗的視線緊緊抓住水谷羽京的動作,吹奏部的聲音再次停下, 所有人的視線都看著他。
發球是排球運動中唯一需要單打獨斗的環節,每一球都格外重要,發球員承載著場上隊友們的期待和敵人的壓迫。
水谷羽京將球高高拋起,如出一轍的步伐,跳躍到空中時表達出的力量,所有的一切讓人頭皮發麻。
期待壓力什么的,誰管那些呢……
球穿過球場,眾人的視線之中那似乎是一顆綴著尾巴的彗星。
上林的手臂結結實實地迎上了這一球,身體被球砸倒, 那一球也從他的手臂上彈出去。
“補救, 拜托了!”
星海光來沖出去,將這一球墊了回來, 白發少年咬著牙,從地上爬起來。
“打過去!”
晝神跳起來,前排的角名和阿蘭已經就位,這一球,休想過網!
后排的水谷羽京看著晝神幸郎的動作,瞳孔驟縮。
“阿蘭!”
可惜已經晚了,晝神的球拍到了阿蘭的手掌,再次彈回鷗臺的球場,他們要重新來。
“與其變成對方的機會球不如再來一次,來自前排副攻手晝神君爭取的機會!稻荷崎的發球權很危險啊!
“抱歉!”
“討人厭的海鷗!”宮侑后退一步,手臂伸在身前,光線在他面上形成若有若無的陰影。
“再來一次再來一次!”
上林將這一球完美地送到了二傳手諏訪愛吉的頭頂。
這個時候,這個時候,要交給王牌!
星海光來要氣炸了,他迫切地想要扣球,要把那個綠眼睛的大高個給擊潰!
王牌,他可是王牌!
二傳手的球果斷地傳給了左翼,在那里跳起來的,是鷗臺的ACE星海光來!
與其說“跳”,被稱作“飛”可能更合適些,恐怖的高度和滯空能力在那樣的身高之下簡直就像一個奇跡。
“咚──”沖破攔網的扣球落到了赤木路成手臂上,即使已經有攔網的緩沖,這樣的球勢還是難以抵擋。
球彈了出去。
落地的星海光來咧嘴一笑,神色之中滿是得意。
“球還沒落地!”隊長諏訪的聲音如同一道驚雷響起,從赤木路成手臂上彈出去的球被一雙白皙結實的手臂勾了回來。
水谷羽京憋著一口氣,絲毫不敢放松,似乎只要放松一點點那球會變成空氣從他的手指間滑落。
“suna!”
水谷羽京將球勾回場地,可是很可能會變成對方的機會球,還有最后一下,絕對不能讓他們拿下。
“接起來了接起來了!真是十分有毅力的一球!不愧是‘最強挑戰者’,不放棄任何機會!”
角名看著高高飛向網前的球,心里忍不住罵水谷羽京,那家伙還真會給自己找麻煩。
隨著這樣想著,但角名卻比誰都認真地看著這一球,在合適的機會跳起,望著頭頂的排球。
毅力什么的,他大概沒多少,50%?還是60%?但是交給他的,他一定會果斷地完成。
軀干在空中調整,鷗臺的三人攔網已經就位,似乎對攔下這一球信心滿滿。熟悉的觸感在手掌中迸裂蔓延,毫不猶豫地轉動身體扣向另一邊。
“砰——”前排的野澤出、諏訪愛吉和晝神幸郎的三人攔網并未被正面突破,盡管角名倫太郎擺著一副要正面突破的樣子,卻在扣球的瞬間轉動方向朝著另一邊野澤出的指尖扣出。
角名用力太過頭了,下落的時候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太精彩了,水谷君救下的最后一球交給了中場攔網角名倫太郎,角名君使出十分刁鉆的誘導和打手出界。
“這樣的話稻荷崎的比分就領先三分了,稻荷崎依舊是水谷君發球,那接下來鷗臺應該要怎樣打破這場面呢?”
“嘟——”鷗臺的教練席叫了暫停。
角名坐在地板上,盤著腿,一只手伸到了他面前:“nice ball!”
握住水谷羽京的手,角名站了起來,嘆了口氣。
“這種事情,下次還是找別人好!苯敲吨约旱亩萄,和水谷羽京走向教練席。
“啊?你在挑剔什么?”水谷羽京的語氣不太好,看向角名的眼神像是年邁媽媽在看年輕不懂事的兒子。
角名倫太郎摸了摸自己的屁股,剛剛那一下用力過頭了,把自己都甩出去了,要是再有下次他的屁股說不定會被摔成漿糊。
“倫太郎。”北信介走過來,看著角名。
其他人也看向了角名,想著難不成是做了什么錯事被北學長發現了。
“屁股沒事吧?”
“噗——”雙胞胎銀島結和尾白幾個湊在一起嘿嘿笑著,嘲笑之意溢于言表。
角名的面子有些掛不住,看著北學長一臉正經的樣子竟不知道如何開口。
“信介,沒關系的,他沒事的!彼扔鹁┱f著還抬腳朝著角名的屁股上輕輕踹了一下,氣得角名回頭也要踹他,奈何水谷羽京靈活得可怕。
“不要說點什么嗎?”看著學生們打鬧大見太郎問黑須監督。
黑須監督搖了搖頭,這個時候還是什么都不要說比較好,這群孩子有自己的想法。
另一邊的鷗臺,教練艾隆看著稻荷崎的方向說不好是什么感想,但是轉過頭看到了一雙雙亮晶晶的眼睛,他笑了笑。
“就算被壓制也不要停止思考,對方的強大有跡可循,這個時候不要氣餒!
“是!”一群人之中星海光來的聲音最大,即使對面那個人的發球強得可怕,但他卻也只有滿心的勝負欲。
‘好害怕呀!’這種心情早就被他扔到角落里了,16號,這一次,絕對不讓你得分!
晝神幸郎看著星海光來的樣子,就知道他在想什么,雖然他無法理解那樣的想法,但是那種充滿毅力和激情的想法出現在光來的身上毫不意外。
16號的發球確實很厲害,力量、球感、技巧等等,和他們之前遇到的發球手完全不是一個級別。
晝神幸郎看著自己的手,想起了自己那位在打職業的哥哥晝神福郎,總覺得那個16號……
“對方說不定是想用暫停打斷你的發球哦!睂m侑有些幸災樂禍地搭上水谷羽京的肩膀。
這傻子都能看出來。
瞥了一眼這位不像好人的隊友,水谷羽京是真的有點不想理會他,總覺得會很麻煩,但是如果不理會他,他大概會大叫著在地上打滾,控訴自己……無論是哪邊都好麻煩。
水谷羽京抿著唇,眼睛微微瞇起,溫和輕柔的關西腔從他口中吐出,周身似乎散發著佛光。
“你好聰明好棒棒啊,謝謝你告訴我這些東西吶!
“……下次你再這么說話我就要哭了,好惡心!惡心惡心惡心……”宮侑抓著心口的衣服,一副被重創的樣子。
水谷羽京伸出手捏住了他的狐貍腦袋笑得十分“親和”:“你說誰惡心?”
“……宮治。”
“啊?我惹你了?”一邊乖乖坐著的宮治直接炸毛。
裁判員吹響了哨聲,暫停結束,眾人再次回到場上,水谷羽京站在發球區,拍了拍手中的球。
發球哨聲響起之中,水谷羽京的發球再次到來,無論多少次,那球的威力都沒有絲毫下降,像是馬赫炮彈一樣的怪物發球。
上林咬著牙,似乎要把畢生的力氣都用在繃緊的手臂上,不敢放松絲毫,16號的炮彈……不,是16號的發球勉強被他碰到了,但是因為手臂繃得太緊,球直直地沖著球網就飛過去了。
二傳手諏訪瞇著眼睛,余光看到了稻荷崎就位的三人攔網。
哎呀,終于有機會了,雖然這幾年的成績不如稻荷崎,但是他并不覺得鷗臺很弱,成功被當作習慣養成之中,他覺得,鷗臺的全部成員都強得不成樣子。
“球!”
“來了!”
三人攔網再次隨著星海光來的跳起來,同步的起跳卻因為星海光來強悍的滯空能力拉開了差距。
諏訪作為主將兼二傳手,也是三年級的前輩,他比誰都清楚隊伍里個性特色強烈的二年級正選們,也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這些人的強大。
“砰——”
星海光來的斜線球在稻荷崎防守嚴密的中場扣下,避開攔網的扣球速度極快。
水谷羽京看著被彈出去的球,感受到了別樣的注視,他轉過頭看著網的對面。
一雙雙禽鳥的眼睛緊緊盯著自己,似乎在挑釁地說:剛剛那球,怎么樣?
“雖然……”
水谷羽京摸了摸下巴,似乎要對剛剛那球作出評價,眾人也豎起了耳朵。
“雖然我長得很帥,但是被這么多男性盯著,還是第一次啊!
赤木路成直接抬腿朝他屁股上來了一下:“你這個boke!”
“赤木前輩,我屁股沒有角名的那么有韌性,小心一點!”
前排的角名:“煩人精閉嘴。
星海光來:……
多虧了水谷羽京聲音不小,鷗臺的眾人聽到這句話也都是滿臉黑線,晝神幸郎笑得最開心,而星海光來見對方根本沒有關注自己剛剛的那一球,更生氣了。
北信介在場外看著水谷羽京的樣子,也忍不住笑了起來,在這種全國的賽事中,水谷羽京也不見絲毫的緊張,自在得像在家里一樣。
“星海光來君的一球利用自身優越的滯空能力,完美地錯開了攔網,在稻荷崎的中場扣下了這十分快速的一球!
鷗臺的發球的是二傳手諏訪,他自認為發不出來16號那么有威力的球,但是他從不會勉強自己去做自己做不到的事情。
就像艾隆教練說的:不要放棄思考。比起“絕對的行動結果”,他更喜歡用“計策”。
諏訪在哨聲吹響之后發了一擊普普通通的球,赤木路成隨著球的路線緩緩移動,可是當那球到達自己面前時朝著另一方向急速下降。
“咚——”
球落到了赤木路成的身側,眾人看著身后滾落到地板上的球,安靜了片刻。
“……don''t mind.”水谷羽京拍了拍赤木路成的肩膀,頗有種語重心長的意味。
赤木路成:不知道為什么,突然感覺好火大啊!
第064章 第 64 章
目前稻荷崎與鷗臺的比分為3:2, 稻荷崎的三分之中兩分為水谷羽京的發球直接得分。
諏訪愛吉的第一次跳飄球十分漂亮,從稻荷崎手中拿下一分,他的發球繼續。
只是第二球可就沒這么容易得分了。
赤木路成承認第一球的時候他低估的對方跳飄球的實力, 但是同樣的錯誤他可不會犯第二次。
諏訪愛吉的發球被赤木路成穩穩地墊了起來,宮侑看著頭頂的球舉起雙手,視線從左翼前場的尾白和后場的宮治身上掠過。
晝神幸郎在那一瞬間迅速移動, 是誰?是宮治?還是尾白阿蘭?
邁出去的腳步在某一瞬間突然停下了,晝神幸郎咬著牙朝著宮侑的方向防守。
宮侑看著來防守自己二次進攻的晝神幸郎,笑了笑, 毫不猶豫地將球傳給了自己的雙胞胎兄弟。
攔網被分散, 宮治的后排進攻順利地進入了鷗臺的球場,得分。
宮侑叉著腰, 轉過頭看了一眼對面的晝神幸郎。
“哎呀呀, 以為是二次進攻?真巧,我也是這樣想的!睂m侑抿著唇, 那雙帥氣的臉配上那樣柔和的笑容,吐出的話卻讓晝神幸郎想把球扣他臉上。
“誰管你怎么想啊!”
晝神幸郎雙手耷拉在身側看著這個可惡的二傳手,一點都不想和他說話。
“稻荷崎二傳手宮侑利用慢半拍的傳球成功誘導了鷗臺攔網的核心晝神幸郎,不愧是稻荷崎啊,足夠狡猾!
稻荷崎眾人的狀態都還算在線,慢熱的角名今天可能是有些興奮,第一局的時候狀態就不錯,但是尾白阿蘭身體還沒熱開。
鷗臺雖然在開局時被16號的發球難為到了 ,但是后面水谷羽京除了發球和后排前排的防守之外, 進攻并不多, 比較多的是尾白阿蘭的進攻。
宮侑沒有給水谷羽京傳球是對的,黑須監督很清楚水谷羽京和尾白阿蘭的情況, 阿蘭雖然沒有角名那么明顯,但是實際上他也有些慢熱,就像是涼下來的引擎,想要讓他發揮最大的作用就要讓他先熱起來。
而另一個引擎……黑須監督的視線從阿蘭身上移到水谷羽京身上。
那孩子的上限很高,無論是技巧還是天賦,又或者是意識都很完備,就像是宮侑給他的什么球都能扣下去,水谷羽京本身就已經時刻準備好了。
比賽到了后半場時,星海光來轉頭看向計分器上的分數,總覺得哪里有些奇怪,轉過頭,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看向16號。
那個家伙除了發球,扣球的次數寥寥無幾……是不擅長嗎?
“擅長發球的人不擅長扣球……雖然不排除這個可能,但是16號接球很穩健,基礎這么扎實的人不可能不會扣球!闭屧L愛吉直接點出了目前的疑點。
現在的分數是19:18,稻荷崎暫時領先。
尾白阿蘭、角名倫太郎的進攻核心很穩,宮治和宮侑的快攻交叉其中,主攻手水谷羽京的加入似乎并未加強稻荷崎的攻擊力,而是增強了稻荷崎的防守,但是那個家伙絕對不是簡單的防守角色。
“誒,那個16號怎么感覺沒什么存在感啊。”
“發球倒是厲害,但是在場上的時候好像就沒什么存在感了。”
“是啊,稍微有些失望啊,果然還是尾白阿蘭厲害啊!
“我比較喜歡雙胞胎,配合十分流暢。”
“鷗臺的5號也很帥啊,跳得這么高,扣球還這么厲害……”
鷗臺的眾人在發球前的空隙注視著稻荷崎的眾人,那些視線之中似乎帶著些許憤怒。
宮治站在前排,看著腳下的地板。
“我猜,他們肯定是覺得咱看不起他們!
大耳練轉過頭看向宮治,拍了拍他的肩膀,端正嚴肅的臉上微微一笑,安慰他道:
“沒關系的,咱們已經足夠討人厭了。”
宮治:“……這樣啊!
原來他們很討人厭啊……
水谷羽京站在另一側,隔網與鷗臺的人對視。
不得不說,有點可怕了,被年輕小伙子用陰沉的眼神盯著什么的,這輩子還是第一次誒。
不過這也不怪他,宮侑沒有傳球給,他想進攻也沒辦法啊。
所以,還請再忍耐一下吧。
宮侑當然清楚鷗臺在想什么,但是他就是不想順了對方的心意,上來就放大招什么的,太低級了,要一點點地蠶食掉他們的希望,把他們身上的翎羽全部薅下來才有意思啊。
宮侑雙手合十放在面前抵著額頭,眼中的惡趣味簡直要從他身上溢出來了。
哨聲再次吹響,球不知從誰的手上擊出,在球場的上空穿梭,眨眼間又不知道球落下了幾次,隊伍又輪轉了幾次,自由人在場上還是在場下了。
宮侑雖然平時智商低,情商也低,到了球場上,所表現出來的年齡大概還要再降五歲,不服輸脾氣差,托球容易受到心情影響等等一系列的缺點,但是正是因為其幼稚的心理,才能造就他如今靈活如妖狐一般的托球。
幼兒沒有受到大人社會守則的影響時,是思維最靈活的時候。
成年人有時候都不得不感慨,為何成長之后的樣子卻沒有了兒時的靈動呢?
宮侑身上的靈動順著托球在球場上肆意蔓延,稻荷崎這支隊伍多少受到二傳手的影響,在宮侑手中組織起來的進攻多少充斥著一些奇幻色彩。
和文學作品中的奇幻色彩不同,稻荷崎這支隊伍就像這個名字一樣,是稻荷神之子,是生活在稻荷神庇佑下的神使。
野狐的狡猾、諂媚、陰謀、誘惑……全部都在這里,如同夜晚中祭典上的食物香氣,隨著夜色蒙蔽旅人的雙眼。
平靜地感受同族的存在,游走在隊伍之中,抓住機會將其輸送到刀尖之上。
他對食物沒有過多的熱愛,不會被食欲沖昏頭腦,也正因如此,他比同族關注到的東西也就更多。
宮治接下對手的扣球,手腕調整角度,將球送到二傳手宮侑的頭頂。
宮侑手指接觸到球面,懷抱著炙熱的野性將這一球托出,用自己的行動告訴擊球的人。
如果連我的球都打不好,那還真是連廢物都不如吶。
擊球的尾白阿蘭高高躍起,看著隨著自己的跳躍一同飛起來的攔網,面無表情。
狐貍是肉食動物,柔軟無害的皮毛只不過是掩藏牙齒和利爪的工具。
手臂扣下這一球,重重地砸在后排某人的手臂上,高高彈起。
二傳手迅速跑動,勉強將這一球傳給了前排的白馬芽生,他有全場最高的海拔!
但是卻有未成熟的心智啊……角名倫太郎瞇著眼睛,注視著將要躍起的高大少年,腳步稍稍移動。
面對體型比自己大上許多倍的獵物時,比起蠻力,狐貍更喜歡用陰謀,讓他一步步跟著自己的腳步,一點點踏進自己精心布置的陷阱里……
白馬芽生被角名的動作封住了習用手,即使面對的只是角名的單人攔網,這位成長在象牙塔里的攻手也慌亂了一瞬,在那一瞬間,他就已經按照角名設想好的路線扣下了球。
然而,另一只狐貍早就等在了那里。
赤木路成將這一球完美地墊了起來,給二傳手制造了無比舒心的進攻環境。
那接下來,就是他們狐貍里的異類了。
從后排沖上來的黑犬在一瞬間跨到空中,二傳手在同一時刻高高躍起,手臂做出扣球的姿勢,只是方向確實對著自家場內。
球,就在頭頂,宮侑的扣傳迅速橫跨稻荷崎的球場,在水谷羽京面前似乎撞到了一堵空氣墻,然后如同一顆射出的子彈一般穿過空氣陷落在鷗臺的球場之中。
鷗臺引以為傲的攔網,完全沒跟上這一球。
轉過頭再一看,25:23,這一局已經結束了。
可是,剛剛最后的那一下,到底是什么東西?
*
IH的直播有專門的播送網站,對于鷗臺和稻荷崎這邊的比賽,自然也是有人關注的。
比如水谷父母,北奶奶,清水家和阿久家。
清水潔子早上出門的時候爸爸媽媽就已經準備好了,只是稻荷崎作為上次IH的優秀隊伍這次第一場是不用比的,和爸爸媽媽說了之后他們還有些失望。
到了學校的清水潔子想起了以前自己參加田徑比賽的時候,爸爸媽媽也是這樣。
只是從田徑部退下來之后,她的新工作是在幕后。
在排球部的日子她很開心,對于清水潔子來說,意義這種東西也許只需要一點點勇氣和嘗試,然后投入自己的真心。
清水潔子要記錄體育器材,要歸納球員們的成績,雖然很繁雜卻能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他們的進步。
體育館里已經有不少人在訓練了,澤村、菅原、東峰、田中……對了,還有個性十足的一年級們。
清水潔子坐在角落地休息,拿出手機,幸好爸爸前一段時間給她換了智能手機,才能讓她有機會在空閑的時候看羽京比賽的直播。
清水潔子點開網站,找到稻荷崎比賽的直播路徑,點了進去。
第一局,19:18,稻荷崎暫時領先。
“清水前輩在玩手機誒,好稀奇啊!比障虮е蛴行┮馔獾乜粗锹淅锏那逅疂嵶。
影山飛雄對別人與排球無關的行為并不感興趣,反而是聽到日向的話時罵了他一句“球渣少管閑事!
西谷夕和田中龍之介對視了一眼,一臉深沉地從清水潔子兩邊的墻壁貼墻靠近。
“壁虎嗎?下次改叫壁虎前輩吧。”月島的話讓悄悄靠近的田中和西谷朝著他怒目而視。
菅原孝支也好奇,但是他是直接開口詢問的。
“清水,在看什么?”
還沒有靠近就被菅原提前截胡的兩個二年級靠著墻,有些自閉。
“IH的直播,堂弟的比賽!
聽到這些日向才想起來,高興地大叫:“清水前輩,是羽京的比賽嗎?我也要看我也要看!”
清水潔子抬頭看了看蹦蹦跳跳的日向,笑了笑:“嗯。”
最后還是烏野的眾人一起看的直播,把手機架在墻角,一群人圍在周圍看著小小的屏幕。
一開始還推搡的眾人在看到稻荷崎和鷗臺24:23的時候漸漸就沉浸下來了。
稻荷崎宛如夜色下的神社,圈養的狐貍帶著晦暗降臨球場。
11號主攻手穩健流暢的接球,7號二傳手完美的托球,4號主攻手犀利果斷的扣球,10號攔網和15號自由人組成的圈套,還有最后的……
由16號主導的“超快攻”。
而那個16號正是清水潔子的堂弟,日向翔陽的朋友,水谷羽京。
第065章 第65章(六千營養液)
“稻荷崎看樣子游刃有余啊, 二傳手宮侑有豐富的選擇,而第一場最后和水谷君配合的那一球真是讓人在意啊。”
“是啊,不過那樣胡亂來的進攻方式意外和稻荷崎很契合啊。”
白馬芽生坐在椅子上緊緊握著手中的水壺, 最后一球,他沒有得分,才會讓對方抓住機會反擊, 但是……
“好帥啊——”
二傳手也好,主攻手也好,甚至不起眼的副攻和自由人都帥氣得驚人, 就像是團體狩獵的狐貍群一樣。
白馬芽生抬頭看向站在一邊擦汗的星海光來。
鷗臺的分數里, 大部分都是星海得的分,而自己卻沒拿幾分, 這樣的話自己還有資格對著星海光來說——
“不是你說的‘比起體型小的, 體型大的更優勢’嗎?”星海光來轉過身看向白馬芽生,緊握著手中的毛巾。
“抱——”白馬芽生站起身, 他不擅長掩藏自己的心情,面對自己的失誤,他只想道歉。
“如果道歉能贏的話,我會壓著你說一萬句對不起,但是,鷗臺需要你。”星海光來炯炯有神的眼睛盯著白馬芽生。
白馬芽生緊緊握著拳頭,用力地點了點頭。
他沒有星海光來那樣的技術,但是他也有自己擅長的地方。他知道稻荷崎很強,強得可怕, 可是, 排球是六個人的運動,星海和晝神, 三年級的前輩們還都在,他自己一個人無法贏稻荷崎,但是所有人的力量加在一起一定可以。
晝神將水壺放到一邊,視線從白馬芽生的身上掠過,勾唇笑了笑。
“看樣子你一點都不擔心啊!闭屧L溫和地笑著看向他。
晝神幸郎收回視線,抓了抓頭發:“并不是,實際上我緊張死了,心里忍不住想:要是輸了該怎么辦……之類的!
“哈哈哈哈,幸郎這個時候還太早了,才過了一局而已!闭屧L愛吉拍了拍晝神幸郎的肩膀。
二傳手前輩很溫和,說話也沒什么氣勢,可是隊伍里的人都很尊重他,晝神幸郎也是。眾人看向諏訪愛吉,看著他轉身看向遠處。
諏訪愛吉面上掛著若有若無的笑容,看向計分器,鮮紅的電子數字帶著模糊的像素點。
“嘛,接下來,大家要加油了哦。”
“是!
黑須監督和尾白阿蘭在確認狀態,兩人說完之后,尾白就坐到了水谷羽京的身邊。
“怎么樣?”水谷羽京問。
“很不錯。”尾白阿蘭笑著說。
水谷羽京點了點頭,看來下一局就會變得有意思了。
鷗臺在進攻和攔網上的水準很高,在攔網上的水準可以說是全國水平,而他們隊伍的站位也很有講究,站位的安排通常會在輪轉之中抓住對方王牌的位置。
尾白阿蘭到前排的時候,鷗臺的攔網的核心晝神幸郎正巧能和他對上,而再加上一個水谷羽京,鷗臺攔網的壓力就會上升。
黑須法宗不知道鷗臺攔網的閾值在何處,但是阿蘭和羽京一起,絕對夠對方的攔網喝一壺。
艾隆教練看了看時間,將隊員們再次叫到面前。
“冷靜下來,16號在這一局會很活躍,尾白阿蘭也熱身得差不多了,但是同樣的——”
“我們的熱身也該結束了!”
“嘟——”
雙方隊員再次入場,尾白阿蘭深呼了一口氣,宮侑站在自己的位置上叉著腰閉上了眼睛,宮治雙手撐在大腿上微微俯身,角名微微聳著肩,水谷羽京站在后排雙手合十垂在身前,赤木路成安靜地等待著。
裁判員確認好背號之后再次吹響哨子,這代表著比賽要繼續了。
宮侑睜開眼睛,抬起插著腰的一只手,指向了水谷羽京,那雙金色的眼睛里帶著不容置喙的命令。
水谷羽京嘆了口氣,耷拉著眼皮,看向宮侑。
嗨嗨,明白了。
晝神幸郎看向16號水谷羽京,也許是長相或者是性格的緣故,晝神一直都是一副平和自然的樣子。對于那個16號,雖然沒說過話,只是看著他的排球,他心口就莫名地覺得不舒服——
他討厭16號。
諏訪看著晝神,笑了笑,這家伙意外地有斗志啊。
空氣擠壓著場上的眾人,皮膚上散發的熱度感染了空氣。
即使是無障礙區之外的觀眾們都能感受到這股熱度,應援的喊聲縈繞在周圍,吹奏聲似乎還帶著管弦樂器特有的金屬氣味,和止痛噴霧的氣味混在一起,有些難聞。
眾人擺好架勢,等待著排球的降臨。
“咚——”
“砰——”
“回防回防!”
“幸郎!”
“啪——”
銀島結的視線落在水谷羽京的身上,看著他和宮侑的那些亂來的進攻,握緊了拳頭。
羽京,好厲害,比自己厲害多了,可是看著他在場上的樣子,還是有些不甘心啊。
所以,為了平復這些不甘心,就請勝利吧!
宮侑的二次進攻變成了短距離極快的傳球,神奇的是,那一球完美地落到了水谷羽京的手中。
“又出現了!來自宮侑和水谷羽京的奇妙配合,完全在意料之外啊!
有宮侑組織的托球,靈活地穿梭在尾白和宮治之間,而水谷羽京是例外的那個,他的出現就像是不知道什么時候爆炸的炸彈,只要他存在,只要他活躍,出色的攻擊力和存在感就一定會讓對方抽出精力關注他。
然后,使用他來為其他人開路。
上林咬緊了牙關,接下來宮治扣下的一球,球飛到了前排,似乎要過網了。
二傳手諏訪并沒有動,而前排的晝神幸郎卻跳了起來,大耳練緊緊地盯著他的動作。
只要扣球嗎?
晝神幸郎跳起,在空中舉起雙手,做出了要托球的動作,在另一邊的后排,星海光來的身影猶如飛翔的海鷗。
球穩穩地傳到了他的手中。
“鷗臺”這個名字,總是會讓人想起海鷗,海鷗是一種即會飛翔又會游泳的禽鳥,飛在陽光明媚的天空之下,乘著蔚藍的海水。
但是很少有人知道,即使在強風暴雪之中,他們也能不受影響地向前飛行。
艾隆教練看著已經乘著風浪飛起的鳥,笑了起來。
“就是這樣,光來,就是這樣……”
星海光來充滿了力量和技巧的一球穿過了攔網的空隙,沖著稻荷崎的球場結實地落下,救球的赤木路成和水谷羽京距離那一球只差一點點。
星海光來站在網前,手掌中還殘留著尚未散去的麻木。
“別太得意地把展示的機會全部占完了啊,我們才剛熱起來。”
星海光來以及他身后的那些人,視線透過球網落到了狐貍身上。
停落在港口的海鷗感知到了暴風雨的氣息,縱使迎著風,在這處球場上揮動起了翅膀,翺翔在上空。
他們不是稻荷崎那種隊伍,鷗臺也沒有第二個星海光來,但他們也有自己的得意之處,那正是他們的團結配合。
“總覺得很感動啊,鷗臺高校扭轉了局勢,在星海光來充滿信念的一球下,鷗臺終于和稻荷崎平分了……”
“復活了呢!睂m侑有些苦惱。
“侑,別說喪氣話啊!蔽舶兹滩蛔⊥虏鬯
“你不覺得很煩人嗎?”宮侑指著對面的小羽毛球腦袋,吼出了聲,似乎在尋求尾白的認可。
“啊?你說誰煩人?”星海光來毫不客氣地對吼了過來。
宮侑瞇了瞇眼睛,剛要還嘴就被人踢了一腳。
“太沒禮貌了,侑,快道歉!”
水谷羽京從后面扣住了宮侑的腦袋,略顯低沉的聲音圍繞在宮侑身邊。
一邊看熱鬧的宮治覺得有些奇怪,轉頭看向了場外,果然北學長的臉色不太好,羽京這家伙是有第二雙眼睛站崗專盯北學長嗎?
一般在星海光來大吼大叫的時候,晝神幸郎都會出來阻止他,但是這次他卻什么都沒做,只是因為他也不喜歡宮侑。
宮侑雖然生氣,但是明顯察覺到了水谷羽京的強硬,也不好繼續說話,看著乖巧下來的宮侑,水谷羽京轉身要回到自己的位置時卻被人叫住了。
“16號,你的球別想再這么容易地過來了!睍兩裥依尚Φ煤軠睾,他也從不是能隨心所欲對著被人放狠話的人。
只是,16號扣球的樣子,多少讓他有些不開心了。
“哦!彼扔鹁]什么大反應,轉身繼續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待著,乖乖等著接下來的行動。
晝神幸郎眨了眨豆豆眼,一臉蒙圈,看向一邊看著就很穩重的大耳練詢問:“為什么什么反應都沒有,是沒把我放在眼里嗎?”
“不是的,他只是怕生!贝蠖毤兞嫉哪樕下冻隽艘粋客氣的笑容。
宮治/宮侑/尾白:大耳前輩,睜著眼睛說瞎話的實力還是您高!
正如晝神幸郎說的那樣,接下來的比賽之中,鷗臺的攔網好像變了一副樣子,水谷羽京的扣球被限制,阿蘭、治,還有角名的扣球都被鷗臺的攔網限制了許多。
阿蘭再次在網前跑起,原本的雙人攔網,在阿蘭扣球的一瞬間變成了三人攔網。
星海光來利用自己出色的技術和身體素質,在一瞬間彌補了攔網的空缺,同時也封鎖了阿蘭的球路。
“鷗臺,除了副攻手之外,二傳手和主攻手對攔網也頗有心得,真不愧是全國級別的攔網,在這里攔下尾白的一球確實很危險啊!
“進攻型的隊伍稻荷崎和全國級別的攔網隊伍放在一起,還真是有種很奇妙的感覺,就像是在比較矛和盾一般!
宮治注意到了,對方的攔網在攻手沒有拿到球的時候是分散的,在球托出去的一瞬間,攔網聚集到了一起,而正是因為分散的攔網,限制了宮侑給水谷羽京傳球的范圍,導致那樣亂七八糟的傳球減少,而給水谷羽京的穩定傳球多數會得分。
鷗臺,是想要掐死侑和羽京之間的奇異配合。
真是個好計策啊,但是啊,還是太低估我們了吶。
宮治抿著唇笑,半睜的眼睛帶著一股嘲笑,此時從他身上載過來的是和宮侑如出一轍的惡劣因子。
……
手指與排球脫離,穩定舒適的托球浮在空中,水谷羽京在中場高高跳起。
晝神幸郎看著這格外具有信念和勇氣的一躍,微笑綻開,變成難以忽視的堅決。
要攔下來!把球攔下來!連帶著他的信念和勇氣一同攔下來!
*
“你的手怎么了?”
“不小心磕到了。”
年幼的晝神幸郎向著媽媽撒謊了,手背上的傷是他自己按在墻壁上摩擦出來的。
“哎呦,你還要打排球,要好好保護自己的手,不要粗心大意。”
“是。”
排球這種東西為什么存在?為什么晝神家的人要打排球?為什么他無法像其他人開心地跳起來?
要成為排球運動員什么的“理想”像是枷鎖死死地穿過他的身體,毫無信念的身體懼怕失誤,一旦失誤,罪惡感就像洪水一樣將他淹沒。
后來,光來君和自己說了許多,他知道自己的心態有問題,他在調整,他做好了高中之后放棄排球的準備,可是……
這一刻,信念、勇氣、果敢、毅力,以及那個美麗世界的剪影卻全部出現在了那個人的身上……
16號水谷羽京。
第066章 第66章(七千營養液)
“咚——”
落地的晝神幸郎轉頭看向身后, 球緩緩地地上滾動。
水谷羽京雙手比起剪刀手,朝著對面的晝神幸郎,聲音不大不小正巧能讓他聽到:“lucky!”
晝神幸郎轉過頭就看到了水谷羽京那副欠錘的樣子, 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哈哈哈,在攔網高度集中的時候,做出一副‘我一定會狠狠扣下去’的樣子, 但是轉手卻打出了吊球,水谷君看起來也是個善于使用計策的球手啊!
場外的黑須監督和大見教練也忍不住笑了出來:“還是第一次見到他打吊球!
北信介站在替補區笑得也很開心,甚至鼓起了掌, 銀島結也有些驚訝, 雖然知道水谷羽京球商還不錯,但是水谷羽京確實很少打吊球。
“鷗臺的攔網, 好厲害啊!北毙沤樾Φ夭[著眼睛, 停下的手掌還合在一起。
銀島結看向北信介,不太明白, 明明羽京那家伙躲過攔網了,好像羽京更厲害一點吧。
北信介了解水谷羽京,從某種方面上來說,水谷羽京并不是那種故意挑釁別人的人,除非像侑那樣的人去煩羽京。
羽京說的“lucky”真的就只是字面意思,躲過以為會攔下自己的攔網,當然要感嘆一聲自己的好運氣了。
角名被換下來之后,站在北信介身邊,看著他一臉的好心情, 看了看場上的水谷羽京。
“北學長要是現在上場的話, 比賽說不定會提前結束。”角名雙手撐著自己的褲腰帶,聳著肩膀說。
北信介看向計分器, 20:19,稻荷崎領先。
“已經快結束了。”
角名也覺得快結束了,所以他才想讓北信介上場,那樣的話,羽京那家伙大概會更活躍吧,這樣的話侑也一定會把傳給羽京的,他大概就能休息一下了。
“倫太郎很想打第三場嗎?”
“……不想!痹诒毙沤榈哪抗庵,一向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角名倫太郎都縮起了脖子,身上的汗水感覺一瞬間就變成了凝結的冰渣子,扎的他渾身難受。
羽京啊,你為什么會對北學長動心呢?受虐狂嗎?
裁判員做出了交換的手勢,角名連忙跑上了場,但是路過水谷羽京的時候,角名還是朝著他說了一句:“北學長讓我跟你說加油!
水谷羽京掐著腰,剛剛因為對方攔網而產生的煩躁感瞬間就消失了。
他轉過頭朝著場外看去,北信介也看著自己,唇邊還帶著笑意,似乎在夸獎他。
角名站回自己的位置,感受著身后傳來的氣息,狡詐一笑。
穩了。
晝神幸郎第一次遇到水谷羽京這么有距離感的家伙,他的扣球就好像和攔網同屬于兩個世界,無論怎么靠近都無法真正地攔住他。
但是,水谷羽京和宮侑詭異的配合變少了許多,宮侑給水谷羽京的球,也大多是平穩普通的托球。
那樣亂七八糟的傳球和超快攻確實被掐死了。
反過來看,稻荷崎的攔網就要遜色得許多。
星海光來的強大,是有目共睹無法忽視的強大,在技術方面,水谷羽京都不得不佩服他,明明還只是個高中生,明明也才二年級,卻能如此的信心滿滿,像是昂首挺胸飛在空中的鳥,而在意志方面,那個家伙也擁有著非同一般的自尊心。
稻荷崎的攔網完全攔不住他,他不會按照角名的計謀活動,也不會被大耳前輩堅定的攔網嚇退,而是一次次地撞擊上來。
角名咬著牙的手被彈開,球越過他在稻荷崎的球場上自由落地。
赤木前輩將球托起來,毫不猶豫地送到二傳手的位置,宮侑岔開一步,準備托球。
金色的眼睛看著空中的球,余光清楚地看到了對面的攔網在動,和水谷羽京的配合被分散的攔網限制之后,宮侑更偏愛將球傳給尾白阿蘭,而水谷羽京又沉寂了下去。
宮侑將球傳給了尾白阿蘭,阿蘭在空中跳起的身影籠罩在稻荷崎所有人身上,空氣的流動似乎變慢,一切節點都被拉長,然后崩斷。
大力扣殺落到星海光來的手上,然后落到了稻荷崎的場中。
24:24
宮治的視線落到了扣球失敗的阿蘭身上,又轉到了水谷羽京身上,最后看向宮侑。
有時候他也搞不懂腦袋里裝滿了排球的人究竟在想些什么,是細胞都被排球吞噬了嗎?還是心臟其實是排球的樣子?咬著的那一口氣究竟是為了什么?難道只是勝利?
宮治沒有食欲,海鷗這種東西大概會咬得滿嘴毛,所以他注意到的東西要更多一些,就像是身后的橫幅。
‘無需追憶昨日’
說實話,他們的老大不喜歡這標語,宮治思考了許多,多少知道北信介為什么不喜歡。
結果這種東西,不管是勝利還是失敗,也許不是最重要的,不管是逝去的昨日還是未到來的明天,對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意義,只要不停地走,路總會有的,可是身后的那些風光也不能忘記。
無數個消失的“昨天”被消化掉了,最終變成明天的養料。
就像,未來某一天汲取養料的他會先停下腳步,侑那家伙一定會停下來問他:為什么不走了?蠢豬。這個時候他大概會指著另一個方向,告訴他:我要去那邊尋找我的幸福了,再見。
侑大概會哭吧。
但幸好,那條路上,除了侑,還有其他人在。
阿蘭、角名、羽京……還有好多人啊。
“有什么很好笑的嗎?”阿蘭看著宮治臉上的笑容,感到莫名其妙,難道是因為自己被封死了,這家伙在幸災樂禍嗎?
“笑你們的計策很爛,說不定會被對面發現,而且局末平分了誒,你們玩得可真大。”宮治指著計分器,壓低了聲音說。
阿蘭聳了聳肩,有點不好意思:“你也看到了,對手有點太厲害了,不冒點險可不行啊!
宮治不再說話,只是專心地看著上場。
“真是精力充沛啊,光來君。”晝神看著自家的ACE都忍不住感嘆。
星海光來小小的個頭,手腳和臉看起來都和威武勇猛搭不上邊,但是那雙清澈明亮的眼睛就像他的名字一樣,為他人帶來光亮。
“難道你沒力氣了嗎?要是這樣的話我就要嘲笑你了,幸郎!
即使比賽很緊張很焦灼,星海光來依舊是那副昂首挺胸的樣子。
不會難受嗎,被壓了一頭,無論如何也無法超越。
晝神幸郎收回視線,笑著看向前方,心中多少有些陰翳。
“光來君,謝謝你啊!
“什么玩意?”星海光來沒聽清楚,歪著腦袋又問了一聲。
晝神幸郎沒再回答他,只是看著面前的球網。
白馬芽生:“他剛剛說謝謝你!
星海光來:“為什么謝我?”
白馬芽生:“我不知道啊!
星海光來可沒這么多精力糾結這些了,他只想去看看明天的風景,不想就此停下來,不想就停在這里。
想起過去的無數次失敗,星海光來就覺得火大,明明鷗臺很厲害,明明自己很強大,但依舊有無數人將他們失敗的原因歸結到“星海君要是再高大一點就好了”。
只要想想他就生氣得不行,想把球打爆,讓劇烈的爆炸聲驚嚇掉他們臉上憐憫的神色。
他們輸了,是因為對手很強,而不是因為其他。
星海光來目光炯炯地看著稻荷崎的全員,就像是眼前這群人一樣,強得可怕,只要看著脊背上就好像刮過一片戰栗,但是只要看著他們,星海光來也就興奮的要命。
想打敗他們!
“啊,又被盯著看了,明明小小的一只卻能扣出那樣的球!苯敲麄愄神勚常p手耷拉在身前,像極了沒什么精神的妖怪。
“恰恰是這樣才能說明他很厲害啊,明明身高是不利因素,但是在他身上卻完全看不出這一點,好厲害啊。”水谷羽京的感嘆帶著真心實意的夸獎,對面網前的諏訪愛吉聽到了水谷羽京的話忍不住看了看他。
“那家伙付出的努力可要比你多得多哦,角名,別落后太多啊!
角名聽著水谷羽京一副教訓的口氣,十分不爽:“那你去鷗臺吧,亂飛的鳥和亂叫的狗挺搭配的。”
“信介在哪我在哪,還有你才是狗!死狐貍別亂給人起綽號啊!
兩個人的爭吵很快就引起了裁判員的注意,吹了吹哨子兩個家伙才停下來。
“總感覺羽京在的時候,角名會活潑不少啊!便y島結說。
“嗯,角名前輩好像很喜歡找羽京玩,有時候還會故意惹他生氣。”理石平介笑著說,畢竟他和水谷羽京在一起的時間也挺長,有時候角名倫太郎確實很喜歡找他玩。
“誒,這不跟國中小男生一個樣子嘛,惹喜歡的女生生氣什么的哈哈哈哈哈——”
被北信介注視著的銀島結瞬間噤聲,還以為是自己聲音太大吵到他了。
“比喻得不恰當,下次不要再用了!
“……是!
場上的比賽還在繼續,局末平分,優先領先兩分的一方獲勝。而稻荷崎贏下了第一局,鷗臺如果不能拿下這一局,那么就只能退場了。
鷗臺發球,這一球,稻荷崎后排的防守足夠嚴密,這一球雖然是朝著兩人中間飛來的,但是因為提前就協調好,這樣的小計策完全沒有用。
鷗臺的攔網依舊是分散的,只要嗅到球的味道就會像鷗群一般迅速聚集,不給對手任何機會。
晝神幸郎看著中路的尾白阿蘭,跑動著的宮侑,還有右側的水谷羽京,胸膛開始劇烈鼓動,還差最后一點點,一定要攔下來,一定要攔下來……
水谷羽京深深呼出一口氣,拳頭攥緊又松開,看著宮侑跳起的動作,迅速動起來。
尾白阿蘭在同一時刻也開始助跑,然后跳起在空中。
宮侑的余光依舊注意著對方的攔網們,心情忍不住變得格外美妙,排球上似乎都開著鮮花,空氣中都彌漫著香甜的氣息。
讓人不得不防的水谷羽京在大量得分之后必定會被人防備,限制他、壓制他、撕碎他,讓他失去在球場上的作用……要是這么想的話,就太小瞧他們了。
宮侑的托球快速地托了出去,而那個地方,是宮治跳躍起來的地方,鷗臺的攔網迅速移動,在宮治面前跳了起來,只是在那一瞬間晝神幸郎看到了宮治面上的笑容,以及與宮治錯開了一個身位的水谷羽京。
被騙了……
“砰——”
是水谷羽京的快攻,即使這一球并不在他的最佳擊球點,他依舊能完美地將這一球扣出去,就像是余情未了的男孩終究會回到女孩的手中,無論哪一球最后在何處,水谷羽京都會以一種絕佳的姿態拿下。
星海光來下巴都要掉地上了,反應過來的他抓著自己的頭發。
“啊——?這算什么?這算什么?”大喊大叫的羽毛球憤恨地指著網對面的水谷羽京,嘴巴張張合合,鼻孔出氣,完全不知道說些什么。
宮侑拍了拍水谷羽京的肩膀,甜膩地笑著轉頭看向晝神幸郎:“呀,也太小瞧我們了吧,就憑你們那巴拉巴拉的攔網也想攔住我們羽京——”
“侑,閉嘴吧,有點惡心!
被打斷的宮侑轉過頭看向水谷羽京,這家伙嫌棄地把他的手扒拉開,用好像是在看什么巨型垃圾一般的眼神看著他。
“你太過分了,我要哭了要哭了!”宮侑瞬間破防。
水谷羽京滿臉黑線地看著宮侑無理取鬧的樣子,轉眼就看到了一邊的晝神幸郎,眨了眨眼睛,想到了如何整治宮侑。
于是他立馬切換成一副溫柔可人的笑臉,雙手在身前緊扣交織:“我家二傳手給您添麻煩了,別看他這樣,其實私下很可愛的。”
“閉嘴,惡心死人了!睂m侑被暴擊,宮侑單手捂著嘴,宮侑額前布滿了黑線。
“看吧看吧,你都覺得惡心,我就不能說惡心嗎?”
“。课矣羞@么惡心嗎?明明是你更惡心一點吧!”
水谷羽京和宮侑在爭論誰更惡心一點,時不時在用一種很掉san值的表演方式模仿一下對方的樣子。
晝神幸郎:“喂,你們兩個別太過分了!明明我才是最無辜的受害者!”
上場的赤木路成朝著宮侑和水谷羽京屁股上各來了一下,氣紅臉爭論的兩人終于是消停下來了。
“還有一分,有時間在這里吵架,不如想想怎么把球拍到對方的場地里!
赤木路成看著計分器上的比分,說實話鷗臺很煩人,那個羽毛球腦袋和那個大高個的扣球格外煩人,晝神幸郎的攔網不僅壓迫著攻手們,也讓赤木路成難以招架,但無論是如何都不能讓球在自己這邊落地。
禽類,本來就在狐貍的食譜里,既然是食物,那就好好地躺在餐桌上吧。
宮侑發球,鷗臺全體都緊緊地盯著發球區的宮侑。
這家伙的跳飄球和大力扣發都難接得要死,稻荷崎里善于發球的可不只有水谷羽京,宮侑尾白阿蘭都是麻煩的家伙,而其他的幾個人也善于利用計策來發球,稍有不注意就會丟分。
一、二、三……是跳飄球!
數著宮侑的步子,鷗臺后排的球員全部咬緊了牙。
上林鯨一郎作為鷗臺的自由人,這樣的球差不多已經適應了,但是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只覺得這一球比之前的幾球難接得多了,差一點他就放松了警惕。
“愛吉!”
諏訪愛吉移動著腳步,雙手托起這一球,傳給了前排的晝神幸郎。
晝神跳起,角名的身影也在往前跳起,只是這一球卻還是被晝神躲過去了,甚至將這一球結結實實地打到了宮侑的手臂上。
身位攔網,晝神幸郎可是專門研究過角名倫太郎這個人的啊,所以他自然知道角名的習慣,而在緊急的情況下,人會下意識地暴露自己的習慣。
技巧型的角名多少會產生依賴自身技巧的習慣,善于使用假動作的角名橫向攔網區域很大,但是并非毫無漏洞,只是相比于其他攔網選手,漏洞要小上一些,這些對于晝神幸郎,絕對夠用了。
而宮侑,只能說是“命運的眷顧”,他恰好出現在漏洞上。
二傳手參與一傳,那原本的隊形必定會被打破。
宮侑錯愕地墊起這一球,他提前觸球,那之前商量好的戰術就不能使用了,畢竟超快攻除了他能傳給水谷羽京就再也沒有人傳過去了。
場外的艾隆教練也看出來了,那個16號的行動根本就沒有被限制,無論是那些詭異放肆的扣球還是超快攻,減少數量只是為了迷惑他們而已。
狐貍用精致的玻璃瓶和木塞困住了小鳥,戲謔地看著他們用喙在木塞上啄出希望的小孔,殊不知那只是個陷阱。
但是幸郎扣下的這一球卻實實在在讓那細小的空洞成為了希望。
“阿蘭!”
一聲清洌的聲音響起,所有人順著聲音望去,與此同時是另一邊飛起的身影。
沒有贅余的動作,快速果斷的一記托球似乎停在了尾白阿蘭的面前,那一瞬被拉得無限長。
晝神幸郎咬著牙,無論如何用力總覺得自己動作還是慢,星海光來在往前跳起,死死憋著一口氣。
無論如何……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他把球扣過來!
尾白阿蘭看著面前的這一球,似乎看到了那段時間里他們所有的練習。
在黃金周之前尾白阿蘭就有了要加練的想法,每當看著水谷羽京扣球的身影,那個想法就越發地深刻。
不想就這樣下去,不想被比下去,不想讓出王牌的位置……
尾白阿蘭雖然善于吐槽,看起來也豁達很多,沒有雙胞胎那么個性鮮明,可是他也是有自己的喜怒哀樂,他從水谷羽京的身上感受到了威脅。
可是在加練的第二天時,尾白阿蘭就遇到了回來拿東西的水谷羽京。
“前輩,我不會搶你的王牌位置哦。”水谷羽京說。
雖然尾白阿蘭很想吐槽說銀的位置已經沒了,但是想了想,這只是球隊里很正常的現象而已,舊的無法被新的取代才能一直強大下去,新人挑戰王牌也是正常的事……
“誰擔心了?我可沒擔心!”
“前輩應該不是缺少自信的人,為什么會害怕這些呢?難道是因為我太強了?”
是啊,太強了,強得可怕,甚至有時候尾白阿蘭都覺得他們看到的水谷羽京,只是真正的水谷羽京的冰山一角。
“‘阿蘭是稻荷崎引以為傲的王牌’,我們都是這么想的哦!彼扔鹁┠蒙献约旱臇|西,之后就離開了。
可是后來的每一天,阿蘭身邊就多了一個煩人的家伙。
“阿蘭前輩,給我托球!
“為什么不是你給我托!”
“你要是想也不是不可以,來訓練吧,練習賽我們又不能在一起,晚上就多玩會吧!”
“你這家伙說話總感覺怪怪的,私下看了什么不好的碟片吧!”
“我沒那愛好,我的私生活可只有游戲小說和信介啊!
“……很想吐槽,但是不知道怎么下嘴啊。”
羽京啊,很厲害,無論是排球還是其他地方,溫柔又強大,雖然他不想承認就是了……
但是,他還是想吐槽一句:羽京,這球,太-高-了!
“砰——”
尾白阿蘭扣球得分,計分器上的比分終止在26:24。
這場比賽,從開始到結束,無論是哪一球都讓人移不開眼睛,無論是鷗臺還是稻荷崎都厲害得讓人熱血沸騰,一球又一球,無數次的魚躍,無數次的跳躍,汗水隨著動作灑落在球場上,然后在漸漸被場上的熱度蒸發。
星海光來看著那停下來的比分,晝神幸郎累得直接盤腿坐到了地上,白馬芽生明明有全隊最高的身高,卻哭哭啼啼地需要隊長安慰……
星海光來知道,他們輸是因為進了對方的圈套,是因為低估了對方的實力……
但是,好想再來一局!
坐在地上的晝神幸郎看著自己的手背,國中時期留下的傷疤已經不見了,排球也漸漸變得開心了許多,雖然有時候他還是會想過去那個脆弱的自己,可是看到強敵的時候,他還是忍不住想把他們打敗。
可是,輸了啊。
勝利之后的第一感覺是什么?喜悅?好像不是,而是疲憊,如洪水泛濫般的疲憊。
角名瞇著眼睛,宮治看起來還有些精神,最有精神的宮侑在對著水谷羽京和尾白阿蘭大吼大叫,詢問他們為什么水谷羽京會給尾白阿蘭托球,明明他計劃好要在最后的時候打一發“超級快攻”華麗結束的。
“喂,說話啊,別無視我。
“嘟——”
“閉嘴吧,教練吹哨子了,準備退場了。”
稻荷崎的大家站在發球區的端線處,按照序號站好,然后一同上前握手。
水谷羽京站在稻荷崎的隊尾,對應的正是鷗臺的隊首。
隔著球網,諏訪愛吉朝著水谷羽京伸出手,水谷羽京與他交握。
“下次,我們一定會贏的!
“那,就恭候了。”
第067章 第 67 章
北信介揉了揉水谷羽京的頭發, 抱著水壺喝水的水谷羽京抬頭看了看他,微笑。
“怎么樣,我是不是很厲害?”
“嗯, 很厲害!北毙沤楹芟矚g球場上的水谷羽京,總是讓人忍不住注視著他,然后心跳隨著他的動作漸漸變快。
了解些許內情的角名自動遠離了這兩個人, 雖然贏了比賽,但是在攔網上,他并沒有贏晝神幸郎, 那個家伙太厲害了。
銀島結和赤木路成圍著尾白阿蘭詢問他和羽京是什么學會配合的, 宮侑豎著耳朵在旁邊偷聽,而知道一切的宮治直接加入了群聊。
宮治是知道尾白阿蘭和水谷羽京留下來單獨加練的事情的, 或者說尾白阿蘭和水谷羽京根本就沒防著任何人, 只是這些人不善于觀察了唄。
贏下比賽的稻荷崎散發著一種輕松愉悅的氣息,而鷗臺這邊就稍微有些沉重了。
輸了比賽的三年級學長們似乎只有春高一條路可以走了, 雖然高大,但卻像是個小孩子的白馬芽生無法忽視心頭的難受,拿著手里的毛巾,低著腦袋。
星海光來并沒有露出什么沮喪的神色,只是看著稻荷崎的方向。
“收拾收拾,該走了!闭屧L愛吉拿著鷗臺的牌子,站在眾人面前。
成員們就看著他,似乎在等待著什么。
諏訪愛吉笑著拍了拍手中牌子上的漢字,看向眾人。
“等春高, 我們絕對會讓他們哭著退場!
一般來說, 三年級為了升學,在IH結束之后就會退部, 學校也會提前跟三年級的學生說清楚,關于升學和就業,關于未來。
但是,諏訪愛吉說了“春高”。
鷗臺的三年級,其實私下早早就說好了,要陪著大家走完春高的,只是當諏訪愛吉在這里笑著說要在春高把他們打哭,眾人的鼻子還是忍不住酸了起來。
在十幾歲的年紀品味到的失敗大概是人生中最難忘的失敗了。
當那枚將他們連接在一起的球落在自己的場地上時,快速流動的血液好像突然停了下來,身體的溫度驟降,環視一周,看著自己的同伴、自己的敵人,看著自己的雙手,難以接受。
感受到了身邊圍繞著的情緒,星海光來深呼了一口氣,大聲地告訴身邊的人。
“那就下次來,把球死死地按在他們的場地上,所以,就清楚地記著今天吧!
晝神幸郎看著星海光來的背影,體育館的光灑在他的身上讓他的影子在地上擴大,似乎還在蔓延,邊緣的地方變得模糊,仔細看好像是一群海鷗的剪影。
離開的時候,晝神幸郎和星海光來并肩走著。
“光來君!
“什么?”
“謝謝你!
“我說啊,幸郎你今天好奇怪啊,被嚇傻了嗎?比賽都輸了有什么好謝的……”
星海光來火大地和晝神幸郎說著話,晝神幸郎笑著,沒再回答他。
晝神幸郎不喜歡排球,所謂的信念變成枷鎖死死地禁錮著他,失誤的罪惡感和所謂的“理想”纏繞。
【不要打不就好了?】
這句話是星海光來告訴他的,要是以前的那個自己,在遇到16號的時候,大概已經被自己給擊垮了吧。
不過真可惜啊,沒有把那個16號攔下來……下次吧,靜靜地等著下次吧。
感謝過聲援隊之后,水谷羽京回頭看了一眼離開的鷗臺,視線從那些人的身上掠過,最后對上一雙清澈明亮的眼睛。
星海光來回頭看著水谷羽京,片刻之后,轉過頭。
下次吧,下次把他打哭!
*
出了體育館,外面的天色已經開始黑了,雙胞胎和尾白跑去看白鳥澤的比賽了,井闥山那邊已經結束了。
北信介帶著水谷羽京在賽場外面的場館里等著其他人,水谷羽京身上汗津津的,只能先用涼涼的濕巾擦一擦脖子周圍的皮膚,這樣稍微能讓他舒服一些。
北信介坐在他旁邊,拎出來一袋香蕉和果凍,放在他面前。
“吃一點吧。”北信介的聲音有一種安撫人心的力量,就算是在炎熱的天氣里,也能一瞬間讓煩躁的水谷羽京冷靜下來。
水谷羽京拿起一個香蕉,剝開皮,蹲在墻角慢悠悠地吃著,周圍放著稻荷崎其他人的挎包和一些雜物。
“信介,你覺得鷗臺里誰最厲害?”
水谷羽京看著手里的香蕉,想起了自己看到的那雙眼睛,心里忍不住想他或許是把目標定錯了。
“5號,星海光來,很厲害,只是在場外看著就覺得很了不起了!
北信介坐在水谷羽京旁邊,想起了星海光來在場上一次又一次跳起來的樣子。
“果然啊,那家伙是里面最拔尖的那個了,不過我印象比較深刻的是那個6號攔網,叫……叫什么來著……動不動?”
北信介看著水谷羽京迷茫的眼神,心想他還真是一如既往地對那張沒怎么說過話的人記不住名字啊。
比如牛島若利,又比如晝神幸郎。
“‘不動之晝神’晝神幸郎!
“對,就是他,總感覺他的排球很空洞,和5號完全不一樣!
北信介靜靜地聽著他的聲音,金色的眼眸中浮現了細碎的光。
回到旅館已經到了晚上,稍微收拾收拾就該去吃晚飯了。
旅館不大,但是住的卻只有稻荷崎的一群人,只能說只要福澤諭吉到位,就沒有辦不到的事情。
老板甚至擔心學生們會無聊,還特地去便利店買了少年jump,雖然有好幾本買成了赤丸。
晚飯前,其他人大抵去整理東西了,角名拿著一本jump坐在一樓的客廳里翻看著,似乎沉浸其中無法自拔。
“真稀奇啊,角名居然孤獨地坐在這里看jump啊!彼扔鹁┎弊由蠏熘粭l毛巾,頭發還濕漉漉的,穿著睡衣,看樣子是剛洗完澡。
角名瞥了他一眼,只是很快又將視線轉到了手中的漫畫上:“這有什么稀奇的!
水谷羽京勾起脖子上的一角,擦了擦耳邊發絲滴下的水珠。
“難得見你這么沮喪,不稀奇嗎?”水谷羽京難得在角名面前如此心平氣和地說話,平時的話他們兩個大概沒說幾句就會吵鬧起來。
角名沒有說話,只是靠在沙發靠背上翻看著手中的書本。
“黑須教練之前去過我家,邀請我加入稻荷崎排球部,但是我拒絕了!
水谷羽京被發絲上滴落的水珠弄得心煩,直接將毛巾蓋在了自己的腦袋上。角名翻書的動作也因為水谷羽京的話停了下來。
“但是我拒絕了,因為我覺得我大概這輩子都不想打排球了,以前……很久以前,經歷了一些事情,我突然就沒有再次接納排球的勇氣了!
角名轉過頭看著身邊的人,無論如何都想象不到這個人會有過那樣的經歷。
“難以想象?”
“有點,畢竟……你在場上很精神。”
“哎呀,我們畢竟也是人嘛,總會面臨著一些感覺如何也跨不過去的坎兒,攔網不也一樣,堅硬的、柔軟的、靈活的,總有自己不擅長的!
水谷羽京說著就站起了身,轉過頭看向角名:“去吃晚飯吧。”
說罷水谷羽京就走開了,角名坐在沙發上,片刻之后合上手中的jump,小聲念叨。
“這算是安慰嗎,感覺像上了年紀的大叔一樣……”
攔網講究忍耐,有時候要花費很長時間去解讀對面的成員,二傳手的喜好,攻手的習慣,各種事情都要仔細想清楚。
角名很自信,雖然從傳統意義上來說他算不上球隊的“鐵壁”,畢竟力量有些追不上,但是他驕傲于自己的技術和謀算。
可是星海光來讓他驚訝,力量、彈性、技術、速度……都在自己預料的范圍之外,甚至在某方面比牛島那種重炮還要難對付。
而鷗臺的攔網晝神幸郎卻也在某種程度上給角名帶來了新認識,讓他忍不住想,畢竟是全國級別的攔網嘛,比不過也正常……
但是,很不爽啊……
水谷羽京來到餐廳的時候,大家都差不多到了。
“角名呢?”大耳前輩問。
“哦,在后面。”水谷羽京找了個座位坐下。
角名進來之后,眾人的視線隱約在他身上停留,畢竟今天的比賽,對角名來說確實是有打擊了,對面有優秀的攻手沖破攔網,還有全國級別的攔網做對比,難免心里不舒服。
角名坐下,感受到了身邊的氣氛,皺了皺眉。
“我是什么易碎的布娃娃嗎?這樣一直看著我讓人很煩惱啊。”
“這不是擔心你嗎?”坐在他身邊的銀島結拍了拍他的肩膀,笑著。
“有時間擔心我還是擔心擔心明天的比賽吧!
角名倫太郎清楚的知道自己還有很多不足,攔不下星海光來,還打不敗晝神幸郎,但是也不要因此小瞧他啊……
“好歹,我也是稻荷崎的主炮之一啊!
*
晚上,教練帶著CD將學生們再次叫到了面前,觀看明天比賽對手的視頻,畢竟今天下午的比賽結果已經出來了,對手也已經確定下來了。
是愛媛縣的高木山高校。
水谷羽京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么,看向角名倫太郎。
“你老家的隊伍誒!”
眾人沉默地看著水谷羽京,黑須教練忍不住拍自己的腦袋,大見太郎難得地揉了揉眉心。
“我老家在愛知縣,不是愛媛縣,這是常識問題吧,羽京!
第068章 第68章(八千營養液)
IH的第二天, 稻荷崎成功打敗了鷗臺進入了下一輪。
“IH和春高的分組差不多,一共有八個小組,A~H, 這一輪結束之后,八強隊伍就出來了啊!
“聽說了嗎,昨天鷗臺淘汰了!
“是啊, 好可惜啊,明明這么厲害。”
“沒辦法了,畢竟是‘最強挑戰者’, 鷗臺雖然那有小巨人, 但是不行的啦。”
來看比賽的星海光來聽到有人這么說話,瞬間就生氣了, 要不是晝神幸郎死死地拎著他的后脖頸, 這家伙絕對會上去和對方理論的。
“好了光來君,比賽要開始了!
“幸郎, 把我放開!”星海光來被晝神幸郎拎在手里,四肢亂七八糟地晃悠,像極了一只被抓住羽毛的鳥。
晝神歉意地朝著周圍的人笑了笑,絲毫不管星海光來的反抗,直接拎著走進場館了。
把人放在座位上,晝神幸郎捏了捏自己的手臂:“光來君,你是不是長胖了?感覺變重了許多,小心跳不起來哦!
“啊?”星海光來皺著眉仰著下巴,一臉不耐煩地看著晝神幸郎。
誰要來看這群人的比賽, 要不是晝神幸郎把他拉過來他才不要看。
看著星海光來的樣子, 晝神幸郎感覺自己的拳頭有點癢了。
晝神在旁邊坐下來,星海光來雖然說著不想來, 但是眼睛還是認真地盯著場下。
高木山高校的隊服是綠色,那種很亮眼的綠色,倒是不難看,就是顏色挺顯黑的。
水谷羽京看著對面的隊服,轉頭看看尾白阿蘭:“感覺阿蘭前輩穿那樣的衣服會變得更黑誒。”
尾白阿蘭看著對面一群小黑人,眼角抽了抽:“不,那樣的衣服穿誰身上都顯黑!
高木山的人不用想都知道周圍的人在說什么,他們其實也不黑,全怪這衣服顯得黑不溜秋的,像是去沖繩瘋玩了一個暑假后回來比賽一樣。
高木山的教練和經理穿著同色系的衣服,看上去也不怎么白。
“列隊!”
“請多多指教!”
兩隊的人隔網鞠躬,兩隊的教練走近握手。
黑須教練雖然人脈廣,但是人脈還沒到廣到愛媛縣。
高木山的教練看起來比黑須法宗年輕,也比他壯實,兩邊的教練都挺溫和的,稍微說了幾句就松開了手。
大見太郎發現,高木山的教練好像是真的黑,不是衣服顯的。
各隊的首發陣容都是提前就安排好的,首發隊員站在場上,將背號對著裁判員,確定完畢之后就要開始了。
稻荷崎的前排是宮治、角名和羽京,后排是尾白赤木路成和宮侑。
這樣的陣容是稻荷崎如今最全能的站位了,水谷羽京和尾白阿蘭呈對角線,宮治和宮侑呈對角線,宮治做接應,能夠兼顧進攻和防守,前后排的防守和進攻都不會因為輪轉而崩潰。
黑須法宗和大見太郎迅速將高木山的站位在手中的冊子上畫了出來。
“他們王牌……沒上場?”大見太郎看了看手中畫出來的信息,又轉頭看向場上,高木山的王牌果然沒有上場。
而取代王牌的同樣是一個一年級。
“一年級啊,羽京也是一年級,但我不認為這樣的一年級遍地都是,可是,現在這種情況,不得不讓我們多在意一些!
高木山的王牌3號站在替補區上,完全沒有被替換下來的沮喪,亮綠色的隊服把他本身就不白的皮膚襯得黝黑發亮,他看著自家場上的隊員,又看向對面場上的人,視線在某一個人身上停下。
7號……
高木山先手發球,大力重扣被赤木路成接住了,但是那樣的力道還是讓他差點沒站穩,畢竟是全國比賽,能來到這里的家伙可都是各地區的佼佼者,球員就算不能排進全國前幾,也都是有名有姓的人物。
高木山的二傳手是2號球員,主將1號是主攻手,但性能更偏向于防守,腳步很穩,副攻手和自由人的號碼都很靠前,看樣子應該是三年級或者二年級之類的,唯一例外的就是二傳手對角線位置的13號球員,雖然那張臉黑黢黢的,但能看出他稚嫩的臉,大概是個一年級。
宮侑托起球,毫不猶豫給了前排的角名倫太郎。
角名仰著頭,看著送到自己頭頂的這一球,瞇了瞇眼睛。
剛上就來?
角名倫太郎在網前毫不猶豫地跳起,看著身前隨著自己一同跳起開的攔網,在某一瞬間腰部用力身體扭轉,十分迅速的一球在嚴密的攔網防守之下無觸扣進了對付那個的球場。
“角名角名太棒了,角名角名再來一球!”
你以為這是應援隊的聲援嗎?不,這是旁邊的水谷羽京掐著嗓子喊的。
角名毫不猶豫地朝著水谷羽京的屁股上踹去,水谷羽京迅速躲開,但可能是離網太近了,角名的腳直接掛到網上了。
“哈哈哈哈哈哈!”宮侑宮治十分默契地捂著肚子大笑。
稻荷崎喜提第一個警告。
黑須法宗:“這群小子,等回去我非得好好訓訓!
大見太郎:“依我看,教練您訓不如讓信介來,他們不咋聽你的話!
黑須法宗:“……太郎,都說了,說話不要這么直接,很討人厭啊!”
吹奏部的演奏聲音其實很大,給稻荷崎聲援的人其實也很多,只是站在場下的時候,很多時候在意不到外面的聲音。
稻荷崎的吹奏部也很厲害,去年關西地區的優勝隊伍,吹奏部的人只要沒事的大抵都來給稻荷崎應援,甚至會有老師做指揮。
聲援的人有學校的人,也有畢業的前輩,作為關西地區的豪強,也算是老牌強校之一,這些年的成績一直不錯,所以也是有粉絲的。
關注著稻荷崎隊伍的人們對現在稻荷崎的人員也很了解,比如雙胞胎的配合,尾白阿蘭扣球的厲害之處,角名倫太郎出色身體核心。
他們是陪伴著稻荷崎前進的人,所以只要沒什么大事都會來看比賽,無論是在關東還是關西。
“那個16號是一年級啊!
“是啊,看樣子應該是阿蘭的接班人啊,扣球很犀利,球商也很高!
“叫什么來著?”
“水谷羽京!
“下次來就要用到新的團扇和加油橫幅來了哈哈哈哈哈!
“是啊!
稻荷崎宮侑發球,宮侑是那種有進攻心理的二傳手,發球這種只有他自己的環節,他也不會放棄展示自己。
比如就像現在這樣,在發球區做出很中二的手勢和吹奏部配合,裝得滿臉的深沉,好像是背負了全世界的男人。
雖然尷尬得讓人腳趾摳地,但是粉絲們也樂意看這副青春小鬼頭的樣子,只要能得分,只要能前進……
稻荷崎的粉絲臺前掛著的黑底金字橫幅某方面來說,不僅代表著稻荷崎的理念,也反映著應援隊的所有人。
他們要勝利,不要回憶!
宮侑將手中的球高高拋起,然后揮動手臂,粗暴將排球拍了出去,無觸得分。
發球區的觀眾席爆發一陣歡呼,宮侑的名字被一陣陣聲浪送得越來越遠。
“阿侑阿侑,強大如你,阿侑阿侑,勝利伴隨!”
“再來一球,阿侑,再來一球,阿侑!”
吹奏部的松下伴隨著應援的呼喊聲,在場外蔓延,這里是和球場上不同的熱度,帶著希冀和熱烈。
“昨天有這么熱鬧嘛?”星海光來看著稻荷崎的應援,有些驚訝。
“昨天,比今天還熱鬧,只不過我們都在球場上,沒怎么注意到而已!睍兩裥依烧f。
“搞得他們像主場一樣!
“誰說不是呢!
晝神幸郎的視線落到對面的那條黑色橫幅上,笑了笑,只能說真不愧是稻荷崎的球迷啊。
宮侑的第三球被接了起來,高木山開始組織進攻,前排的水谷羽京角名和宮侑準備著攔網。
二傳手毫不猶豫地將球傳給了13號主攻手,也就是那個一年級。
角名看著這一球和跳起的球員瞳孔驟縮。
“左手!”
宮治迅速左移,但還是讓那個家伙把球扣過去了。
13號落地很輕盈,瘦瘦高高的一個一年級,除了有點黑,看著還挺憨厚,莫名地讓人想起白鳥澤的牛島若利。
“稻荷崎的攔網雖然發現了13號黑川君扣球的習慣,但還是晚了一步!
“是啊,高木山高校的二傳手田村君很靈巧地將球傳到了黑川君面前,協助他完成了這一扣球!
角名很少有看走眼的時候,也許是因為對“人的習用手是右手”的思維定勢,當對方二傳手將球傳到左右模糊的地方時,他們下意識擋住了右手的方向,在左邊留下了空隙,即使宮治及時補救也沒攔住。
“又是個左撇子啊!睂m治有點想起來牛島若利那個煩人的家伙了。
“應該不是!彼扔鹁┩蝗怀雎暳,他看著對面聚成圓陣鼓氣的高木山,轉過頭看向角名倫太郎。
作為MB,角名倫太郎一瞬間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大概是個,雙撇子!
“好吧,更煩人了!
宮侑的發球被打斷了,高木山扳回一局,但是對方那個13號的視線總朝著水谷羽京的身上打轉。
高木山發球,這一球被平穩地接了起來,由宮治進攻,但是卻被對面的自由人給接下來了。
二傳手抓住了機會,再次利用誘餌進攻和13號的左右都擅長的雙手拿下一分。
13號黑乎乎的臉隔著球網盯上了水谷羽京,齜著一口大白牙說:“總感覺你沒什么特色呢?為什么會是首發呢?”
“你太黑了,不要和我說話。”水谷羽京后退一步,無視對方的挑釁。
“……”
水谷羽京還記得北信介之前教自己的那句諺語: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他害怕自己會變黑。
第069章 第 69 章
高木山當然看了稻荷崎昨天的比賽視頻, 至于為什么會挑釁水谷羽京?當然是想讓他不舒服。
但是水谷羽京心眼子硬,一般人戳不到,就像是高木山的13號黑川, 反而被水谷羽京嘲諷長得黑,還說他怪不得姓“黑川”,換個別的姓氏都壓不住他的皮膚顏色。
黑川才一年級, 第一次感受到球場上險惡的人心。
稻荷崎看著口噴毒液的水谷羽京,好像才想起來,這個家伙是一年級刺頭來著。
“突然感覺好感動啊, 羽京柔軟的一面全部都給了我們。”銀島結轉頭對著理石平介感嘆道。
“是啊。”理石平介想起了剛認識水谷羽京時, 一起去體育館的時候聽到了有人說北信介的不是,當時那家伙表現出來的樣子簡直可怕死了。
“這小子, 還真是外冷內熱啊!”
北信介回頭看向兩人:“認真看比賽!
“……是!
銀島結和理石平介注意力回到賽場上, 看著他們比賽。
現在的比分是3:2,稻荷崎善于從開局就用發球和快攻掌握比賽的節奏, 而高木山這支球隊表現得卻十分平穩。
“應該是提前研究過稻荷崎的風格,全體成員都默默告訴自己絕不能順著對方的心意擊球。”
“真不愧是全國啊,本以為錯過了昨天的比賽今天會很無聊呢!
“畢竟能來到這里的隊伍要比咱們想象得厲害得多!
高木山連續拿下兩分之后,依舊是他們發球,但是原本發球很普通的球員,這一次的發球卻使用了跳飄球,雖然不太熟練,但確實讓赤木路成有些驚訝。
真是沒想到啊,對面的這群家伙居然在這里玩心計。
“高木山也足夠狡猾啊!
“一向以狡猾聞名的狐貍們, 遇到這樣的敵人還真是要小心一些啊。”
聽著場外解說的聲音, 赤木路成抿著唇,面無表情。
區區這種程度的跳飄球還想從他手上得分, 未必也太看得起他了吧。
這令場外驚訝的一球被赤木路成以一種教科書一般的完美姿態接了起來,穩穩地送到了二傳手的位置。
作為一傳的主力,赤木路成是接球最好的球員,作為三年級,他有豐富的經驗,作為稻荷崎的一員,他接過無數強敵的發球。
“接起來了,赤木君作為稻荷崎后排的主心骨十分自信,完美地接起了這一球送到了宮侑的方向!
“稻荷崎雖然是一支進攻型隊伍,但是各方面的技術都很扎實,不僅擅長攻擊,在防守方面也是無懈可擊啊。”
宮侑跳起來,舉起的雙手穩穩地將這一球托給了尾白阿蘭,這個時候也該讓阿蘭熱熱身了。
尾白阿蘭跳起,手臂就像一根鞭子甩了出去,將這一球死死地拍到了高木山的場地之中,即使高木山的自由人看清楚了球路身體卻無法跟上這超速的一球。
“來自尾白阿蘭的后排進攻得分!還真是犀利啊!
“作為全國前列的攻手,尾白阿蘭在球隊中的攻擊力十分重要,不愧是稻荷崎的主炮!
宮侑和落地的阿蘭看著2號位的水谷羽京,稻荷崎得分,他們要輪轉換人發球了。
水谷羽京走過1號位,站到了發球區,球被送到了他的手上,看著手中的球,水谷羽京抬頭。
真會騙人啊……
什么叫做“沒什么特色,為什么是首發”,你們現在的眼中的警惕都快要把人吃了哦,這樣可不行的哦……
哨聲響起,水谷羽京將球高高拋起,腳步邁出,然后躍起。
他的身影籠罩在高木山的場上,明明輕盈流利,但那條揮動的手臂卻充滿著力量,揮出的球就像是被暴力者錘過來的一般。
高木山的自由人躲開了這一球,球落到他身后,“咚”的一聲炸開了,像是從大廈上自由落地的西瓜,拍到地上時掀起了周圍的氣流,撲到人的臉上讓人分不清是破碎的殘屑還是尖銳的風。
場外的司線員向裁判員示意,是界內球。
稻荷崎得分。
場外的聲援再次熱烈響起,昨天水谷羽京沒注意到,但是今天站在發球區,身后的聲音震耳欲聾。
“羽京羽京,威武威武,羽京羽京,再來一球!”
帶著些許關西腔的聲音似乎把水谷羽京又帶回了關西的賽場上,有時候游走在外,要是能聽到熟悉的應援聲,倒也是一種難得的鼓舞。
那就再來一球!
高木山的自由人咬著牙看著剛剛讓人忍不住害怕的一球:“抱歉!
“那樣的球沒辦法了,別在意。”
自由人深呼一口氣,死死地看著往對面的水谷羽京,心里甚至有種不切實際的希望。
要是對方發球失敗就好了……
可是,他們看過稻荷崎的比賽視頻,在鷗臺那樣恐怖的對手上,16號的發球拿下的分數和在場上的扣球完全不亞于王牌尾白阿蘭。
從稻荷崎的教練安排水谷羽京上場就能看出來,16號就是稻荷崎的下一個尾白阿蘭,而現在僅僅是一年級的他就已經在場上做到了和尾白阿蘭平分秋色,那之后會是怎么樣誰也不知道了。
無論是誰站在這里,站在他對面,都只有一種感覺:好可怕,好想逃。
水谷羽京的再次發球,和第一球如出一轍的動作,朝著自由人沖去,簡直是完全一致的落點。
高木山的自由人咬著牙碰到了這一球,但是球不僅將他拍到了地上更是從他的手臂上彈開,高高地彈起,直接沖出了無障礙區落地,水谷羽京再次得分。
看著計分器上變動的分值,場內外的氣氛完全倒向了稻荷崎這邊。
高木山的自由人搓了搓手,感受到了自己麻木的雙臂,他只感覺頭頂好像壓著一座大山,而那個16號就是山主,高高地俯視著自己,那種不可忤逆的冰冷眼神似乎就在他身上環繞。
明明是夏天,但是他的手腳冰涼得不成樣子,溫度似乎被隔絕在皮膚之外,心臟的跳動變緩,身體產熱已經跟不上熱量逸散的速度了。
是冬天啊。
水谷羽京的兩記發球全部都是朝著自由人去的,并不是可以針對誰,水谷羽京只是單純覺得,如果讓全隊接球最好的人接球失誤,那給予整支隊伍的壓力就會更大,人在強壓的環境下,要么崩潰,要么奮起。
球再次回到水谷羽京手中,裁判員確認完發球員的狀態之后再次吹響哨子。
水谷羽京將球在哨子吹響后的一瞬間拋起,然后輕盈地躍起,用肩膀帶動手臂,將球狠狠地拍出去。
高木山的自由人咬著牙再次碰到了這一球,在那一瞬間他就知道這一球絕對會再次彈出去。
該怎么辦……已經第三球了……絕對不能再——
球再次落地了,在高木山的球場落地了。
野獸的氣息從稻荷崎的發球區蔓延到了高木山自由人的身邊,他回頭看著那顆已經停止滾動的球,張了張嘴,耳邊傳來隊友的聲音……
聽不到——什么都聽不到——
“小池!”主將的聲音在自由人的耳邊炸開,叫著他的名字。
“隊……隊長!”
看著隊長的臉,自由人小池只想開口道歉,第一次他躲開了,第二次他沒有接住,那樣的球他真的接不住,他的半邊身體都是麻木的。
“對不起,讓你自己一個人面對這樣的接球!敝鲗⑾乳_口道歉了,他的眼神堅毅。
小池愣住了,看著三年級的前輩,手指動了動,嘴巴張張合合,但是喉嚨卻好像被堵住了。
“下一球……下一球,我一定會接下來!”
“喔,那我們就隨時等著接應你!
只要度過16號的發球局,他們就能運用商量好的戰術了,到時候一定能,一定能……
水谷羽京再次觸球,看著對面的那些人,看著那些人看自己的眼神,莫名有種奇妙錯覺。
這樣的視線并不陌生,在很多次夢境之中,在很多次抓不住的回憶之中。
視線落在手中的球上,耳邊再次傳來裁判員的哨聲,嘈雜的聲援之中清楚地有自己的名字。
真是懷念啊。
球再次飛到半空之中,水谷羽京的身影再次呈現在眾人的眼底,看著那一球從他手中脫離沖向對面的球場。
自由人小池依舊碰到了這一球,可是他知道,僅僅是靠著自己,完全不能接下來嗎,球在彈出去的一瞬間,另一個人高高地將這球挑了起來。
“最后一次!”
前排的三人認真地看著頭頂的高球,這樣的球給了眾人調整的空間,眾人開始助跑,完全看不出是誰要扣球。
角名在網前左右觀察,雙手舉起,隨時等著攔網,宮治站在他身邊,尾白在網的另一邊等待著。
“‘高木山的攻擊力平平無奇,防守也很一般,為什么這樣的隊伍會進入全國’,這是許多人對我們隊伍的第一印象。”高木山的教練雙手抱著胸,看著場上的大家。
“確實,我們不是傳統的強隊,但是卻不能因此說我們弱小!
“砰——”
來自2號二傳手的扣球,十分迅速犀利的一球。
黑黢黢的高木山教練看著球場上的大家笑了笑,那雙眼睛十分亮。
“我們高木山的每一個成員,都長時間打過不止一個位置!
稻荷崎的對場之后的觀眾臺前的攔網上,掛著一條墨綠色的橫幅,隨著場館之中的氣流微微鼓動著。
【背筋のばし】
昂首挺胸
第070章 第70章(九千營養液)
“厲害啊, 二傳手像主攻手一樣!
“好像是以前做過主攻手吧。”
“誒?轉行了嗎?”
“別說得好像是換工作一樣,職業排球不經常有這種情況嗎。”
“可是這里是高中聯賽啊……”
水谷羽京的發球局被終止,緊緊壓在高木山的似乎消失了……不, 沒有消失,他還在,但是沒關系, 只要終止稻荷崎的發球權,他們就有機會了……
水谷羽京走到場上,站在球場之中的感覺和站在發球區的感覺完全不同。
留意著場上的動靜, 銀島結忍不住想說話, 轉頭看向身邊的理石平介:“有一句話不知道你聽沒聽過!
“什么話?”理石平介疑惑地詢問。
“‘當冰山一角得以顯露時下面埋著的就是一整座冰山。’總感覺羽京沒用全力的樣子,那副樣子看起來也太輕松了吧。”
理石平介剛想說話, 北信介就轉過了頭:“銀, 你最近的話有點多了!
“……嗨,我注意!
理石平介抽了抽嘴角, 好像每次銀島前輩一談論水谷羽京,北前輩就會有反應,而談論其他就不會,可是銀島前輩又特別喜歡聊關于羽京的話題,好像是奶奶喜歡和別家的奶奶聊自家孫子一樣。
高木山的教練緊緊地攥著自己的拳頭,視線再次落到稻荷崎的7號身上。
那個二傳手是大部分進攻的中樞,只要限制住他,16號的超級快攻和靈活快攻就會被限制,而且其他人之中, 能擔任二傳手的大概就只有雙胞胎之一的11號和昨天比賽之中給尾白阿蘭托球的16號了。
11號宮治的托球在過往的比賽之中也出現過, 雖然不錯但是和宮侑比較起來還是差了許多,而在這樣的賽場上, 無功無過的托球可就不行了。
16號水谷羽京的托球還看不出太多的東西,但是作為主攻手他在防守上會托球也能理解,而昨天他托給尾白阿蘭的那一球雖然很難觀察到,不過那球確實是有點高了。
所以高木山的計策就是從宮侑為切入點,打亂稻荷崎的進攻,就算有11號宮治的替代也沒關系,他們前排的攔網足夠應付了。
高木山的發球很凌厲,力道上中規中矩,但是角度卻十分刁鉆,甚至一度讓宮侑想起很久之前和白鳥澤打的那場練習賽。
水谷羽京的發球一次次地朝著牛島若利的方向,迫使他不得不接起這一球。
宮侑看著自己面前的這一球,甚至有些體會到牛島的心情了。
被迫接起球什么的……
“砰——”
“啊,稻荷崎的二傳提前觸球了誒!
“沒關系,不是還有一個嗎。”
宮治快速移動,舉起的雙手看著頭頂的球,余光瞥了一眼對面的攔網,然后按照最優路線給出球。
尾白阿蘭看著送過來的球,察覺到了一絲違和。
為什么要傳給自己?明明這里的攔網很結實啊……
等宮治把球傳出之后看向攔網時才發現攔網和自己剛剛用余光看到的完全不一樣,分散的攔網變得十分集中,似乎早有準備地隨著尾白阿蘭跳了起來。
繃直的手指,堅硬的手臂,在無數人的視線之中,高木山的攔網攔住了尾白阿蘭。
宮侑鼓著腮幫子,看著落在地板上的球,指著宮治大喊大叫:“蠢豬,給我看清楚再傳好不好,你是在干什么?拿包子喂狗嗎?”
高木山:謝謝,感覺有被侮辱到。
水谷羽京:“喂,別侮辱狗啊!”
角名倫太郎:“這和你有關系嗎?你是狗嗎?”
水谷羽京:“我狗派不行嗎!”
宮治知道,自己在傳球時瞥的那一眼是高木山安排好的給他看的,他作為主攻手,自然不能一直保持二傳手的專注,所以才會被對方擺一道。
高木山這是準備了不少東西啊。
高木山的發球繼續,后排的宮侑朝著赤木的方向站了站,另一邊的大片區域全部交給水谷羽京防守,遠遠看過去,簡直就是一大片防守漏洞。
水谷羽京咬著牙瞪了宮侑一眼,只能張開雙臂,等著接球。
發球員完全沒理會那片看起來很容易得分的區域,依舊是朝著宮侑發球,對方的控球能力很強,但是力道不行,很容易接下來,但,是宮侑能很容易接下來。
球的落點在宮侑的右肩處,左側的赤木路成無法越人接球,一個人守著一大片區域的水谷羽京明顯是趕不上趟,只能宮侑自力更生。
只不過這次,二傳的人變動了。
角名抬起雙手迅速走了幾步,看著頭頂的球毫不猶豫地給托了出去……
然后,落地了。
角名舉著雙手,看著落地的球,眨了眨眼,然后轉頭看向水谷羽京。
水谷羽京:“誒?”
角名倫太郎:“誒?”
“誒——誰的球?角名你到底傳給誰的?”稻荷崎的正派二傳都要氣瘋了,宮侑在后排看著一群傻子呆愣愣地站在原地,看著球落地。
角名果斷指向水谷羽京:“傳給他的!
水谷羽京:“前場的傳球,我在后場,就算是后排進攻,你也不應該朝著我的另一邊傳吧!
“那就是給阿蘭和治的。”
“求求了,角名,你別說話了。”尾白阿蘭捂著臉,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
宮治完全沒有看到角名發出的信號,暗號什么的完全沒有,所以,是角名傳球前忘了吧,完全就是角名自己的鍋吧。
場外的黑須教練已經感覺無言面對關西父老了,這都是什么家伙啊,妖怪嗎?附在他學生的身上了嗎?
“教練,就算您假裝看不見也沒辦法忽略這個事實的哦,咱們在分數上已經完全看不到優勢了哦!贝笠娞尚Σ[瞇地拍了拍黑須監督的肩膀。
黑須監督更破碎了。
高木山的教練席氣氛并不像想象中的那樣和諧,因為他們發現出現了例外。
那個10號的托球雖然沒成功,但是他托球了,在稻荷崎過往流出的比賽視頻里可沒出現這種情況。
也許只是意外……應該只是意外。
角名被宮侑吼了好久,宮治偶爾還會加點火,角名沒說話,但其他人都看得出來,這家伙要氣炸了。
裁判員的哨聲打斷了一切,對方又要發球了,宮侑這次沒有再靠近赤木路成,而后排的赤木路成和水谷羽京都很默契地沒有去幫他接球。
宮侑再次將球接了起來,傳到了前排角名的頭頂,角名舉起雙手,這次感覺他的眼睛都睜大了兩個毫米,就怕自己傳錯了。
前排的宮治和尾白動了動腳步,開始助跑。
高木山的攔網并沒有立即動,而是看準了角名將球送出去之后才動的,可是他們低估了角名傳球的速度。
“啪——”角名和宮治的快攻直接得分。
落地的宮治看著自己的手掌,略微皺了皺眉。
“你在嫌棄嗎?”角名一臉不悅地問。
“這球爛透了。”宮治倒是毫不掩飾自己的想法,直接把那家伙的托球貶低到地里了。
“你行你來啊?”角名無力感爆棚。
“我來?我來把咱都送回兵庫縣嗎?”宮治絲毫不讓步。
宮治看著得分的一球,松了口氣,總算打斷了對面的攻勢。
“接下來就看我吧~!”宮侑叉著腰笑得黏黏糊糊,身邊的水谷羽京都忍不住遠離了他兩步。
隊伍輪轉,角名站在發球區,哨聲剛響起球就被他擊出。
水谷羽京評價,這種急不可耐的姿態簡直像極了青春戀愛故事里的男孩兒。
角名發球之后立即回到場中,高木山立即組織進攻,而這一球依舊是沖著宮侑的方向打去的。
宮侑齜牙咧嘴地把這一球墊了起來,水谷羽京邁出一步,舉起雙手,將這一球平穩地托了出去。
和鷗臺那場的托球完全不一樣,尾白阿蘭看著飛到頭頂的球,雙臂由身后向前擺動為身體助力,手臂帶著手掌毫不猶豫地扣下這恰到好處的一球。
“砰——”高木山緊急之下組成的攔網還是在直線球上留下了些許空隙,讓尾白阿蘭得以大展身手。
“難以置信啊,后排的水谷君在一瞬間用極其流利的姿態托起了這一球,交給了前排的尾白阿蘭,從一傳到扣球得分簡直利落得像風一般。”
稻荷崎的配合不僅是流利,無論是宮侑接球時手臂調整的方向,或是水谷羽京邁出一步壓低身子上手托球的姿態,抑或是誘餌的助跑、尾白阿蘭的信心滿滿的扣球,都充斥著一種自在。
作為主人的自在。
和高木山那種每個人都是“全能”不同,稻荷崎之中頗為全能的只有水谷羽京和宮治,其他人都各有偏頗,但現在的稻荷崎需要的并不是全能,因為排球是六個人的運動,一個人強大說明不了什么,六個人的強大才是真的強大。
尾白阿蘭抬起雙手,和水谷羽京擊掌:“nice!”
“那接下來,也是時候結束這一切了,我也是時候上場了。”宮侑叉著腰,轉了轉脖子,看向高木山的方向。
眾人也隨著看向對場的方向,眼中帶著勢在必得。
場外的高木山教練攥緊了拳頭,看著場上的一切心漸漸沉了下去。
稻荷崎的水要比他想的還要深,在這黑沉的潭水之中,藏匿著的是無法想象的生物。
高木山的球員基礎實力都不錯,能來到全國的舞臺也能理解,但是在加入了新血液和改良了進攻策略的稻荷崎面前還是漸顯頹態。
25:23
25:21
第一局的后半場,稻荷崎的進攻十分粗糙,甚至看起來有些亂糟糟的,那正是他們在稻荷崎時想到的新策略,主要就是大范圍地放大隊伍全員的攻擊力,其中以角名、宮侑、尾白阿蘭的扣球為主。
較為全能的宮治和水谷羽京交替成為傳球中樞,讓隊伍里的炮彈從更有利的方向落入對方的場地之中。
宮侑是徹徹底底享受了一次扣球的爽感,但仔細想想他還是喜歡二傳這個位置。
而第二局,水谷羽京、角名的快攻占據了大部分,其中穿插不少雙子配合,尾白被對方的攔網盯上了,打得不怎么痛快。
但是水谷羽京和角名就已經夠他們喝一壺的了,畢竟一個是身體素質和技術滿點的怪物,力道和技巧自是沒得說,角名的頭腦和技巧,再加上身體的核心力量,完全能夠戲耍對方的攔網。
比賽其實要比想象中的快得多,好像一眨眼就結束了。
水谷羽京每次結束比賽之后都會去和北信介說過話,北信介會認真地聽他說,然后提醒他要及時補充水分,有時候聽到了有意思的事情,北信介也會笑得很開心。
像是小學生郊游之后回到家和爸爸媽媽分享自己遇到的事情的樣子,稍微有些幼稚了。
角名看著和北信介說笑的水谷羽京,眼中閃過什么。
他只是有些奇怪,第二局,宮侑給自己傳球的次數要比給水谷羽京傳球的次數多得多。
那家伙是沒力氣了嗎?看他和北學長笑得這么開心的樣子也不像啊……那為什么老是傳給他?
角名想不明白,比賽結束之后他果斷找到了宮侑,向他詢問為什么第二局的時候總把球傳給自己。
宮侑歪著腦袋,看起來多少有些呆傻:“誒,是羽京說你在和鷗臺的比賽里受挫了,讓我今天多給你一點出風頭的機會,他說他愿意把自己的機會都給你!
角名深深地呼氣,吸氣,呼氣,吸氣,終究是沒忍住,沖回房間看到了困得迷迷糊糊的水谷羽京,直接揪住了他的臉蛋。
“你小子!背后陰我!”
第071章 第 71 章
門口傳來了響聲, 大概是有人進來了。
臉頰紅撲撲的水谷羽京轉過頭朝著門口看過去,北信介站在門口。
“信介,你回來了!奔t著臉的水谷羽京彎著眼睛微笑。
北信介看著他的臉, 走進關上門,坐在水谷羽京身邊。
“臉怎么了?”北信介伸出手摸了摸水谷羽京的臉頰,微涼的手指貼在灼熱的皮膚上帶來的感覺就像炎熱的夏天突然下了一場小雨。
“角名捏的!彼扔鹁┟嗣约旱哪, 原本還有些困,現在倒是精神了,臉頰熱熱的, 完全睡不著。
北信介有些不高興, 兩只手按在水谷羽京的臉上,用手指揉搓著他的臉, 指尖劃過他嘴角的痣。
水谷羽京從小和北信介親近慣了, 倒是沒感覺到他這動作之中有什么不對勁,只是覺得和角名單純泄憤的樣子不一樣, 北信介的眼睛里總裝著其他的東西。
北信介緩緩收回手,金調的眼瞳注視著水谷羽京的樣子,揉了揉他的腦袋。
“休息一下吧,下午還有比賽!
北信介收回手,彎了彎眼睛,看著他輕笑道。
水谷羽京的臉更紅了,直到下午比賽的時候,臉上的紅痕還沒消下去,其實角名下手沒這么重, 只是后來北信介又捏了捏……
旅館的位置距離體育館并不遠, 但是為了方便還是用了大巴車,下午的比賽安排的時間并不早, 給足了學生休息的空間。
“發燒了嗎?”大見太郎拎著醫藥箱,走到大巴的后座,看著頂著一張大紅臉蛋兒的水谷羽京。
看著教練遞過來的體溫計,水谷羽京搖了搖頭:“老師我沒事,就是角名下手有點重!
眾人譴責的目光全部都投向角名倫太郎,北信介看向水谷羽京時,看到了他朝著自己眨了眨眼睛。
角名感覺自己好像被掏空了,完全不知道說什么了,瞇著眼睛回頭看向水谷羽京。
水谷羽京:“你看你看!大見教練,他還瞪我!”
大見太郎臉上的笑容不動如山,完全不會順著水谷羽京的話走,畢竟這倆孩子理論上說,比雙胞胎還難搞。
“好了,溫度計還是測量一下吧,否則不放心!
稻荷崎的全員比賽之前都會做身體檢測,因為比賽地點太遠了,學校的理療師自然是帶不過來了,但是每天的健康監測還是要做的。
水谷羽京接過溫度計,默默測完溫度,將溫度計遞了過去。
大見太郎看了看上面的溫度,笑不出來了。
“有點低燒啊。”大見太郎看著溫度計顯示的溫度,緊緊皺著眉頭,蹲下身子在醫藥箱里尋找著藥物。
“?”水谷羽京的心瞬間也提了起來。
周圍的其他人也有些擔心,畢竟下午的比賽水谷羽京是首發。
坐在前排的黑須監督也走了過來,看向大見太郎:“多少度?”
“37.6度,看他這樣子還挺有精神,但是要是進場之后就說不定了!
大見太郎拿著藥物抬起頭看向黑須監督,在尋求他的意見。
黑須監督看著水谷羽京,水谷羽京當然也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是任何人都有資格說“自己可以”“讓我上吧”之類的話,但他不可以。
作為一個經歷過一次職業生涯的人來說,水谷羽京知道在這種情況下繼續運動搞不好會加重病情。
“首發讓銀上!焙陧毐O督看向銀島結。
銀島結站起身,看了一眼水谷羽京說:“我知道了!
水谷羽京坐在座位上,看著大見太郎遞過來的藥品,是運動競技中可以使用的退燒藥。
“羽京,最近是不是吃涼的東西了,雖然夏天很熱,但是一定要注意一下,不要再出現這種情況了。”大見太郎給水谷羽京拿來了退燒貼,語氣中帶著擔憂。
水谷羽京接過,貼在了自己的腦門上,聽著大見太郎的話點了點頭。
北信介看著大見太郎起身,走向了前排,站起身和理石平介換了座位。
在北信介的記憶里,水谷羽京唯一一次生病就是在國中畢業之后從宮城回來的那一次,再往前數,印象里水谷羽京的身體一直都很好。
“其實我一點都沒感覺到難受,體溫波動也是正常的,不用擔心。”
水谷羽京看著北信介,知道他難免擔心,但是他知道自己身體的狀態。
“一會從大見教練那里把溫度計拿著,上場之后也要時刻關注你的體溫。”
北信介想到了昨天水谷羽京頂著一頭濕漉漉的頭發下樓和角名談了心,回到餐桌上的時候差不多都干了,屋子里的空調開著適宜的溫度,但是就那樣把頭發晾干,再加上打了比賽的身體,難免會有些不適。
“下次把頭發擦干再亂跑吧,做不好健康管理還想上場比賽?”
“我知道了。”
坐在兩人前面的雙胞胎聽著北信介訓斥水谷羽京,脊背都挺直了,生怕惹禍上身。
不過總感覺北學長就連訓斥羽京都和訓斥其他人不一樣,關西腔都感覺溫和了許多。
這就是幼馴染的力量嗎?
宮侑:“阿治,下次和我說話也溫柔一點吧!
宮治:“有病!
水谷羽京的狀況確實是意外,畢竟早上的時候進行健康監測時這家伙的體溫還是正常的,要是發燒早早就應該燒起來了。
大見太郎帶著水谷羽京去做了藥物登記,黑須監督帶著其他人就先進去了。
水谷羽京跟在大見太郎身后,看著他的背影,安靜的氣氛讓他有些尷尬。
“今天結束之后,四強就要出來了!
“嗯。”
大見太郎聽著水谷羽京簡短地回答,笑了笑:“你還真是一點都不擔心啊!
水谷羽京愣了愣,想想場上的人,雙胞胎,阿蘭,角名,大耳前輩和銀:“完全沒有要擔心的人吧!
也許是水谷羽京的語氣太過篤定,大見太郎原本懸著的心也落了下來。
是啊,沒什么需要擔心的家伙。
此時在場上,稻荷崎的觀眾們還在四處觀望,試圖發現16號的身影。
“16號不在啊!
“領隊也不在,說不定是出了什么意外。”
銀島結久違地站在球場上,感受著燈光的熱度和來自四面八方的視線,四肢卻忍不住地冰涼。
水谷羽京很強,接球很強,扣球也很強,比自己強太多了,自己上場真的行嗎……
“銀,加油,要是輸了你就要用零花錢請我吃檸檬撻!”
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的水谷羽京站在替補區,雙手攏成喇叭放在嘴邊大喊著。
銀島結被嚇了一跳,回頭看向水谷羽京的方向:“你夠了!”
水谷羽京像是沒聽到銀島結果斷地拒絕,再次舉起雙手:“超大份!”
北信介倒是沒有阻止,羽京大概也看出了銀有點緊張才這么說的。
水谷羽京學著北信介的樣子在身上披著衣服,安靜站在替補席沒什么表情的時候,才突然讓人發現,這家伙的臉,長得是真不錯。
“這次比賽的對手去年春高也遇到過,銀島前輩當時也是首發,不用擔心。”理石平介聽教練說了今天的對手,雖然善于拉長比賽節奏,但是對于善于快攻的稻荷崎并沒什么問題。
“我沒擔心哦。”水谷羽京笑了笑,完全不擔心。
北信介的余光緩緩從水谷羽京身上收回來,看向場中的比賽。
水谷羽京轉頭看向北信介,感覺剛剛還有他在看自己,雖然不知道為什么……
水谷羽京向北信介身邊移了一步,和他肩挨著肩。
“怎么了?”北信介目視前方低聲詢問。
“離你近一點……感覺心情會變好!彼扔鹁┏毙沤榈姆较蛲嶂X袋說。
*
梟谷的人比賽結束之后在場外看起了稻荷崎的比賽。
“誒,那個16號沒上場啊。”木葉秋紀看著替補席上站著的某人,語氣中帶著些許驚訝。
“大概是出什么事了吧!背嗳斁┲坞p手插在口袋里,附和著說。
“!好可惜!”木兔光太郎抱著腦袋在旁邊沮喪地抱怨。
畢竟關于稻荷崎的一年級16號他們可是都聽說了,聽說是個難得的全才,無論是接球還是扣球都很有王牌的風范。
“還以為可以看到阿蘭被比下去的場面。”貓頭鷹耷拉著腦袋,毫不掩飾自己湊熱鬧的心態。
“木兔前輩,被尾白前輩聽到了會來揍你的哦!背嗳敽敛华q豫地拆臺。
木兔瞇著眼睛攬過赤葦的肩膀,不服氣地晃著他說:“akaashi—這個時候應該贊同我才對吧!”
木葉看著被木兔來回晃悠的赤葦,嘴角抽了抽:“木兔,不要把我們的寶貝二傳給晃暈了!你這個沒輕沒重的大笨蛋!”
“才不是,我有分寸的哦!”木兔攬著滿臉無奈的赤葦反駁。
而稻荷崎的比賽場上,稻荷崎的正派二傳剛因為失誤的傳球被全隊人嫌棄。
“你們知道有個好二傳是多少隊伍夢寐以求的事情么?你們這群家伙啊,好好珍惜我!”宮侑一手握著拳,一只手指著眾人,生氣地大喊。
眾人之中,只有純良的大耳前輩回頭看了他一眼,其他人根本不理他。
場外,北信介、水谷羽京和角名倫太郎肩并肩站著。
“要是侑的性格好一些,說不定也能受歡迎一點!苯敲p手插在褲子里駝著背的他看著場中的宮侑說。
“白日夢?”北信介說。
“不可能的!彼扔鹁⿹u頭。
畢竟,宮侑的侑,是幼稚的幼。
角名點了點頭:“也是吶!
關西腔的交談聲傳到了他們身后的理石平介耳朵里,看著悠哉悠哉聊天的幾位,理石平介只想問一句:各位還記得咱在比賽嗎?現在可是要決出四強的比賽啊。
第072章 第 72 章
即使沒有水谷羽京的快攻, 稻荷崎這段時間的成長也絲毫不容小覷。
“練的扣球很有力量,練的擁有全隊最高的身高,是稻荷崎的高墻, 角名、治和阿蘭都是充滿著理性的進攻選手,赤木無論是性格還是接球都很平穩,看他們比賽簡直就像看初代稻荷崎一樣!
黑須監督看著場上熱鬧的氣氛摘下自己的眼鏡, 擦了擦。
回想起自己年輕時第一次帶隊遇到的那群孩子,轉眼間,他已經到了這個年紀。
大見太郎懷疑黑須教練大概是到了更年期, 最近總是會聊起過去的事情。
大見太郎笑著, 爽朗的面容和渾身的氣質莫名覺得讓人害怕:“教練是更年期了嗎?四十多歲了……也差不多了!
黑須監督嘴角抽了抽,戴上眼鏡, 瞥了一眼大見太郎:“比賽結束陪我去喝酒!
大見太郎想了想, 點頭同意,但是:“不要牡蠣。”
“小子, 明明燒酒和牡蠣絕配!”
“咱也不知道是誰上次吃牡蠣中毒了。”
“那是腸胃!腸胃問題!”
“黑須教練,你那是死性不改哦!
黑須法宗在教練這個位置有豐富的經驗,不僅了解選手的技術,也能透過現象看到球員內在的性格,總之就是很能干,但是有時候這位教練也有些小毛病。
大見太郎不僅是稻荷崎的領隊,更是副教練,他在排球上也有豐富的經驗,對許多大型比賽的經驗也比較豐富, 雖然腹黑但是穩重的特性正好彌補了另一位教練在性格上的缺點。
水谷羽京看著教練席上爭吵著的兩位教練, 有些疑惑。
“什么牡蠣?晚飯吃牡蠣嗎?”水谷羽京疑惑地詢問,順便將測量好的溫度計拿了出來。
“不知道, 不過晚飯沒有牡蠣哦。”北信介接過溫度計,看了看上面的溫度,已經正常了。
“只是正常的體溫波動,沒什么問題就好!贝蠖拜呅χf。
北信介點了點頭,將溫度計收起來,看向教練席,黑須監督第一時間發現了北信介的視線,看著他點了點頭,手中拿著溫度計,他知道水谷羽京的情況已經恢復正常了。
替補席和場上好像隔著一層看不見的薄膜,有些東西只有一邊的人能看到。
水谷羽京腦海里關于替補的記憶并不少,長長的板凳上坐著好多人,四肢和地板一樣冰涼,當教練的視線落在他們某人的身上時,心臟高高地提起,當察覺到那個人不是自己時,心臟又高高地落下,摔碎。
“明天就可以上場了。”北信介的聲音總是能在某個特殊的時候穿破擋在水谷羽京的面前的阻礙傳到他的耳朵里。
水谷羽京愣了愣:“嗯,我知道。”
明天,他就能上場了。
場上的比賽結束了,稻荷崎進入四強。
回去的路上,打比賽的幾位累得像是逃難來的一樣,渾身都是汗水,抱著水壺咕咚咕咚地喝著。
水谷羽京和理石平介在給前輩們遞毛巾,然后理石平介看向場地之中。
“羽京,你站在替補區會難受嗎?”理石平介轉過頭問他,水谷羽京收拾著毛巾的手頓了頓。
“不會。”以前會,現在不會了。
水谷羽京抬起頭看向理石平介,神色平靜,墨綠色的眼眸之中似乎浮動著幽深的暗光。理石平介似乎看出了什么,片刻之后心中也平靜了下來。
總有一天,他也會站在場上的,現在的一切只是磨煉罷了。
“和信介站在替補席,我感覺還挺愜意的。”水谷羽京摸了摸下巴。
理石平介:……所以關鍵是“北信介”嗎?
赤木路成拍了拍理石平介的肩膀,抿著唇微笑:“那家伙可是信介忠實的粉絲!
“……看出來了。”
晚上回到旅館之后,黑須監督找了醫生來,給每個學生都檢查了一下身體,都很健康。
水谷羽京也很健康,出現低燒的情況也是正,F象,稍微休息一下就完全沒事了。
晚上的時候飯桌上果然沒有牡蠣,水谷羽京的胃口很好,吃了兩碗飯。
睡覺之前,黑須監督和大見教練將學生們都叫到了一起,將碟片放好,找到了遙控器。
“明天的對手,大家心里都有數了吧!焙陧毐O督手里還拿著一本月刊排球,翻到了某一頁將其推到了眾人面前。
【精神百倍的學園王牌!木兔光太郎】
“梟谷啊,可惜上次敗給了井闥山沒跟他們對上,這次也算是得償所愿了吧!睂m侑看著月刊排球上占著一大半排版的木兔光太郎瞇了瞇眼睛。
“桐生他們敗給了井闥山,下一場白鳥澤和井闥山對戰,我們和梟谷,都是老熟人啊!钡搅藳Q賽階段,老熟人也是越來越多了,盡管是切磋過的隊伍,但這段時間之中,對方的成長難以估量,更何況他們可還沒贏過井闥山……
“木兔的實力想必大家也清楚了,他在順風的情況下所能發揮出來的實力不比佐久早、牛島這種角色差,所以,我們要盡量不要讓他進入狀態!焙陧毥叹毐еp臂,這種方法,之前和梟谷比賽的隊伍也使用過,但是無論怎么樣,木兔還是會復活。
“這個方法有風險。”北信介看著面前月刊排球上的人物,指著左下角的其他成員。
“梟谷就算沒有木兔實力也不差,而且,這種方法梟谷必定應對過許多次,應該也習慣了木兔不在線的情況,可能會在前期存在優勢,但是這樣的方法越往后就越對稻荷崎不利!
“畢竟,沒有什么比復活的王牌更鼓舞人心的了!
北信介跪坐的端端正正,認認真真地反駁著黑須法宗的安排,黑須法宗看著北信介,眼中帶著欣賞。
“信介,說說你的想法。”
北信介表情很平靜,停頓了一瞬。
“要是想讓木兔不在狀態,稻荷崎的防守就要加強,通過攔網和接球進行阻礙,要想攔下木兔,前排至少要進行三人攔網,后排的防守也要加強,但是我們是攻擊型的隊伍,這樣的方法有些太浪費了。”
“與其一味地防守,不如進攻,擊潰他!北毙沤槎ǘǖ乜粗陧毞ㄗ。
“誰?擊潰誰?木兔嗎?”尾白問,畢竟擊潰木兔有點不太現實,那家伙是簡直就像是彈簧一樣,越是擠壓他就能蹦的越高。
“不,是梟谷的二傳手!焙陧毞ㄗ诼牰吮毙沤榈脑,贊同點點頭補充道。
水谷羽京跪坐在北信介身邊,聽著他的話,忍不住贊嘆,不愧是稻荷崎的老大,信介簡直太厲害了。
不過……
水谷羽京伸著腦袋看向月刊排球上的人物,瞇了瞇眼睛:“總覺得這個人長得很吵鬧誒。”
理石平介也伸著腦袋過來看,十分贊同地拍了拍水谷羽京的肩膀:“確實誒!
“你不是見過他嗎?羽京。”尾白阿蘭說。
“誒,啥時候?”水谷羽京摸著腦袋,完全想不起來了。
“上次來東京看預選賽的時候啊,你這腦子里裝的都是啥呀!”尾白阿蘭忍不住吐槽道。
“大概,裝的都是北學長吧。”角名補刀。
水谷羽京不好意思地撓撓臉:“哪有。
大見太郎拿起身邊的遙控器,點開播放鍵,物理打斷了聊天的幾人,眾人看過去,只看到大見太郎臉上平靜爽朗的笑容:“一個小時內要把這些東西看完哦,然后乖乖爬上床睡覺!
“……是!”
如果說,稻荷崎是變幻自如、狡詐虛偽的妖狐,那梟谷更像是愉快中帶著瘋狂,搏擊長空的禽鳥。
對木兔光太郎不太了解的水谷羽京僅僅是從那些比賽的錄像中就能看出他是個怎樣的球員。
真難得啊,雖然是敵人,但是看著這樣的扣球,總感覺自己也會被鼓舞,心中充滿著愉快。
有點迫不及待了,水谷羽京很想見識見識這家伙的排球。
*
梟谷的球員住在另一邊的酒店里,和稻荷崎的大家一樣,他們也在觀看著稻荷崎的比賽視頻。
“16號看起來很強啊,發球很厲害,那種速度和力量和之前接觸到的完全不是一個水平!毙∫姶簶渑踔,看向視頻中里發球的水谷羽京。
“進攻的話也主要以快攻為主,倒是有點像中場攔網了,不過那個超快攻真帥氣啊。”木葉秋紀對于水谷羽京可是十分好奇的,畢竟以前和稻荷崎之間的比賽都是以研究尾白阿蘭和宮侑為主的。
暗路健行扭頭看向木兔:“有什么感想?”
聽到教練詢問木兔,其余人也看向木兔。
木兔瞇著眼睛,嘬著嘴直勾勾地看著電視機屏幕:“總感覺……他的名字好難念啊……”
“烏Q什么的,好難啊!
“是羽京誒,不難念啊!痹硸p大和抓了抓頭發。
“算了吧,木兔之前還把‘赤葦’念成‘赤司’!柄愇渤缴f。
赤葦抬起頭看向還在糾結對方姓名的木兔光太郎,嘆了口氣:“木兔前輩,叫錯名字會讓人討厭的哦!
教練暗路笑哈哈地坐在一邊,看樣子很能理解木兔的點。
“但是,16號目前在賽場上表現的樣子,簡直嫻熟得不成樣子,而且某些方面很有王牌的特質,木兔,要注意不要搶走風頭了。”
木兔回過神,吊兒郎當的表情之下是毫無疑問地認真:“當然了,”
“我可是世界第一王牌。”
第073章 第73章(一萬營養液)
“起得好早啊, 羽京!便y島結出來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精神抖擻的水谷羽京。
“早上好,銀。”
“看來你很期待今天的比賽啊!便y島結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
水谷羽京攏了攏額前的發絲,露出那雙漂亮的眼睛。
“嗯, 很期待。”
半決賽會決出最后兩支隊伍,現存的四支隊伍也是踩著無數支隊伍爬上來的,到底最后誰勝誰負誰都說不準。
畢竟, “強大”這種東西,從來都沒有標準。
半決賽的場面要比之前大得多,門口甚至有媒體采訪, 作為這幾年奪冠的熱門隊伍, 稻荷崎自然也備受關注,或者說這兩年能進入四強的隊伍, 閉著眼睛數都能猜到幾個。
關東王者井闥山和強者梟谷, 東北的白鳥澤,關西的稻荷崎, 這幾支隊伍也算是經歷過大場面的了,就算半決賽和之前的比賽關注度不同,但絲毫影響不到他們。
原本站滿了球隊的球場現在只有四支隊伍,王者會從他們之中誕生。
佐久早圣臣遠遠就看到了木兔光太郎,身體比大腦提前做出反應。
不想和那個看起來就臭臭的貓頭鷹腦袋說話,太麻煩了。
但是,木兔光太郎一眼就發現了佐久早圣臣,舉起雙臂,歡快地大喊:“臣臣!”
佐久早假裝沒聽到拔腿就朝著反方向跑, 木兔呆愣愣地看著跑掉的佐久早圣臣, 歪著頭眨了眨自己的豆豆眼。
“臣臣怎么跑掉了。”
梟谷眾人:不跑等著陪你玩兒嗎?
跑掉的佐久早皺著眉,后悔沒和飯綱掌他們一起走了。
水谷羽京一直在大部隊里, 進場的時候遇到了井闥山的隊伍,那顏色想不注意都難。
不過佐久早圣臣好像不在里面誒。
“小臣他去上廁所了!惫派不斓搅说竞善榈年犖槔锖统嗄韭烦纱蛄寺曊泻,看到水谷羽京的視線,就知道他在找誰。
“古森前輩,好久不見。”水谷羽京和和氣氣地叫了聲前輩,稻荷崎的二年級集體望了過來。
“好久不見羽京,最近幾天我可是聽說了你的名號了哦,加油啊比賽。”
“古森前輩也是!
古森元也揮了揮手就回到井闥山的隊伍里了。
古森元也一走,水谷羽京的脖子就被扣住了,宮治和宮侑站在水谷羽京面前,直接上手捏著他的臉蛋。
“明明都是二年級,為什么不叫我們前輩?”雙胞胎很早就看這個后輩不爽了,看看人家理石多聽話,乖乖地叫前輩,就這個家伙天天拽的好像要上天似的。
站在另一邊的角名摸了摸口袋,好可惜,手機放在包里了。
“明明我還是三年級,為什么不叫我前輩?”尾巴阿蘭扣住了水谷羽京肩膀,任由雙胞胎對他上下其手。
“阿蘭快松手!”“雙胞胎快松開!”
水谷羽京從人堆里爬出來的時候,臉上好像是被狗啃了一樣,紅一塊白一塊的。
咬著牙看著雙胞胎和阿蘭,水谷羽京只能敲碎了牙齒往肚子里咽:“等著,等比賽結束,有你們好看!”
“好熱鬧啊,稻荷崎的。”路過的白鳥澤眾人看著熱鬧的稻荷崎方向問了聲好,見到有外人在場,幾個少年也正色起來,朝著對方問了聲好。
牛島看了一眼水谷羽京,點了點頭,然后帶著人就離開了。
“不知道下一場會對上哪邊啊。”宮侑低聲念叨著。
“蠢貨,還是先打敗眼前的敵人再說吧。”宮治耷拉著眼皮轉身看向另一邊。
梟谷的人已經到了。
*
“嘿,好久不見啊!”梟谷的教練暗路健行的性格比較活潑,和他認識挺久的黑須法宗一直對他這個性格很苦手。
“好久不見!
“真是久違的對局!”
“是啊!
“法宗啊,你是更年期了嗎?感覺你怎么感覺變虛了好多啊!
“誒,有嗎,錯覺吧!”黑須法宗聲調都揚了兩個度,一副精神抖擻的樣子。
暗路健行哈哈大笑,他怎么可能沒看出來黑須法宗不想理自己,他就是要在這個老狐貍面前晃悠,惹他心煩才行。
梟谷的幾個人都沒拉住木兔一個人,木兔直接就沖向了一群狐貍里面,一副自來熟的樣子。
“呦,阿蘭,好久不見啊!
阿蘭不想理他,阿蘭想逃離。
“侑,讓我見識見識你的傳球吧!
“……”宮侑安靜如雞,假裝什么都沒聽到。
“角名,練,今天一球都別想攔住我哦!”
角名移開視線,大耳練笑著沒說話。
“hey~一年級的烏……羽京呦——”木兔一只手叉著腰,另一只手指著水谷羽京,咧嘴一笑:“今天讓我見識見識吧!
“啪——”木兔指著別人的手被一個清俊的少年輕輕拍掉了。
赤葦頭疼地看了一眼木兔:“拿手指著別人是很沒有禮貌的,木兔前輩!比缓筠D身看向稻荷崎的其他人,十分客氣地鞠躬道歉:“抱歉,我家王牌給你們添麻煩了!
“沒關系沒關系,我們已經習慣了。”阿蘭趕緊讓赤葦起來,不過,赤葦還真是可靠啊。
赤葦帶著木兔離開了,木兔耷拉著貓頭鷹腦袋乖乖地跟在赤葦的身后,別提多乖巧了。
“真是辛苦他了啊。”赤木路成看著赤葦的背影說。
“是啊,感覺像是在排球部里養了個孩子一樣!睂m治附和道。
*
裁判員已經就位了,看了看手腕上的表,捏起身前的哨子放在嘴里,吹響做出列隊的手勢。
然后是問候。
“請多多指教!”
稻荷崎與梟谷的比賽,正式開始。
這次是稻荷崎拿到了先手,一號位站的是尾白阿蘭,以前大部分比賽中,都是阿蘭或者宮侑站在一號位,這就當做是老熟人之間的“打招呼”了。
尾白阿蘭拋起手中的球,高高躍起,揮動手臂將這一球狠狠地抽了出去。
場上似乎掀起了一陣風,從稻荷崎的場中沖向梟谷那邊。
赤葦身后的小見春樹繃緊了手臂,但是球勢太強,還是從他的手臂上高高彈飛,赤葦撲了出去,魚躍時一只手掌將球送回了場內。
“最后一次!”
赤葦回頭大喊,這一球只是勉強送回場內,根本沒有給予攻手調整的空間。
“我來!”
清亮的聲音傳來,赤葦看了過去,木兔光太郎擺動著雙臂飛了起來,看著空中的球毫不猶豫地扣下。
大耳前輩和宮治的攔網十分及時封住了木兔的習用手,同樣是前排的水谷羽京卻晚了一步。
他在觀察,隔著網,兩個人跳起來了,習用手能扣出的球路大部分被封住了,但是有空隙。
木兔的視線看到了空出來的地方,在那一瞬間水谷羽京的腳步快速移動。
“砰——”
“侑!”水谷羽京將這一球穩穩地墊給了宮侑。
宮侑舉起雙手,毫不猶豫地快攻傳給了前排,宮治躍起迅速扣下。
“哦,出現了,雙胞胎快攻,簡直是默契十足啊!
“不過真讓人驚訝啊,16號水谷君在一瞬間移動到邊線的位置,正好接下了木兔的斜線球!
“是啊,沒有選擇跟隨攔網一同行動的水谷君在隊友做出選擇之后,防守著剩下的可能性,真是不得了的意識啊!
后排有宮侑,赤木要防止宮侑參與一傳,那這種前排的小角度斜線球就一定要預測才行。
木兔隔著球網死死地向水谷羽京,氣憤地鼓著腮幫子。水谷羽京毫不讓步地瞪了回去。
好像在比“誰先眨眼誰就輸”一眼。
“木兔前輩,眼球要滾出來了哦!背嗳斁┲喂室庹f得很嚴重。
木兔果然被嚇到了,趕緊捂住自己的眼睛,揉了揉,明明好好的。
“akaashi—別嚇唬我!害得我輸了!
水谷羽京睜著一雙大眼睛轉過身去,偷偷抬起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宮治看著水谷羽京的動作,抽了抽嘴角,這家伙真夠幼稚的啊。
尾白阿蘭的發球繼續,第一球的時候小見還不太確認,但是第二球的時候他明顯感覺到,尾白這家伙,球是朝著赤葦打的。
赤葦就站在小見春樹身邊,二傳是不參與一傳的,所以小見連帶著赤葦所在區域的防守一起負責,所以最初并未感覺到什么,但是第二球時明顯其他地方有漏洞,而尾白阿蘭絲毫不在乎,直接將其忽略。
赤葦并沒有發現這些,畢竟球雖然靠近他,但是并不是非他來接不可。
小見將球高高地送了出去,球勢太強他沒辦法精準地送到合適的位置。
赤葦跑動著,舉起雙手。
“akaashi——”木兔叫球,甚至已經開始助跑,面對第一球被對方看穿的木兔赤葦依舊是毫不猶豫地傳給了他。
赤葦的手指脫離球面,看著傳出去的球和立馬就位的攔網,心臟忍不住提了起來。
稻荷崎中場依舊是兩人起跳,封住木兔習用手大部分球路,而水谷羽京依舊沒有跟著攔網起跳
木兔看到了空隙,可是那一瞬間他看到了移動的水谷羽京。
“砰——”
水谷羽京看著彈出去的球,看向球網另一邊的木兔光太郎。
木兔抿著唇,臉上帶著興奮的色彩。
“木兔的扣球在被水谷看穿的情況下扣球得分了,這一球真是用力啊!
在發現對方看穿自己的一瞬間迅速扣球,縮小反應時間,木兔光太郎,果然是勁敵啊。
水谷羽京收回雙手,手臂上留下的紅痕還在刺痛,排球留下的震感從雙臂傳到他的半身。
有些麻木。
第074章 第 74 章
一張試卷, 40分及格,那“40”就是標準,將達到“40”的和未達到“40”的將會被這道標準徹底分開。
如果是此時此刻的梟谷是足以被人評價為優秀的80分, 那稻荷崎表現的就是遠超80分的90分,這種定義并非指計分器上的比分,而是狀態。
“難以置信啊, 春高過去也才幾個月,這些家伙就已經變得這么恐怖了!
尾白阿蘭的扣球直接沖破梟谷的攔網頻頻得分,當然木兔光太郎也沒落后, 如果只看扣球得分, 他的得分甚至要比尾白還要多一些。
角名和大耳輪換上場,大耳堅定的攔網是稻荷崎在攔網上最高的鐵壁, 角名的力量上差一些, 但是技巧性的東西他可不落后任何人。
宮治的快攻眼花繚亂,屬于雙子之間的默契, 讓宮治成為宮侑適配性最高的武器,流利地讓人驚訝。
至于水谷羽京,讓場外的人有些奇怪,雖然發球很強但并未參與進攻,而是一直協助攔網進行針對木兔光太郎的阻擊。
暗路健行看著場上的局勢,轉頭看向計分器,15:17。
在16號沒行動的情況下,他們梟谷領先兩分,兩分并不少, 但是在這種情況下就顯得有些不夠了。
而且, 在木兔的扣球漸漸被接下來了,無論是木兔的狀態還是稻荷崎防守力量的活動, 感到最大壓力的并不是木兔光太郎,而是赤葦。
作為二傳,他的傳球無法甩開稻荷崎的攔網,并且無論如何木兔的扣球總被那個16號碰到,而且最糟糕的是——
16號在場上的存在感越來越高。
暗路健行看著場上的木兔,木兔是一個很有存在感的球員,他的扣球充滿著力量,也許是性格的緣故,他在場上時總會給人鼓舞。
而那個是16號,是在有意控制自己的存在感,可以做出一些難以忽視的事情,比如明明有其他人可以接下球,但偏偏是他來接,而稻荷崎的其他成員也十分放心地將一切交給他。
現在,他要給所有人灌輸一種思想,那就是:無論是怎樣的扣球,都會被接下來。
時間一長,即使他沒有接下部分扣球,他給予梟谷的那種警告依舊在,只要意識到這一點,給予梟谷眾人的壓力可不是一般地大。
“16號好厲害啊,像自由人一樣,簡直無懈可擊!
“是啊,梟谷的扣球不僅能碰到,而且還能接下這么多。”
水谷羽京從地上爬起來,赤木路成伸出手拉起他。
“辛苦了!
“這種程度小意思!
水谷羽京用自己身上的衣服擦了擦手上的汗水,視線轉移,看向前方。
說實話,雖然只是高中生卻可怕得要死,這樣的扣球,放在職業之中強度也是綽綽有余的,而看似他接下了不少球,但很多球他也只是勉強讓自己碰到。只要碰到就行,如果真要他接下那種速度和強度的球……還是讓他去死比較快點。
“加油,羽京!”理石平介在場外激動地大喊著,剛剛那一球,可是木兔得意的直線球啊,居然被這家伙給接下來了,真是太厲害了。
“加油!北毙沤榈穆曇舨淮,但是看著他的水谷羽京依舊能看清他的口型。
活動活動手臂,水谷羽京悄咪咪朝著替補席豎了個大拇指。
“好煩人!”木兔抓著自己的腦袋,苦惱得不行。
角名看著吵吵鬧鬧的木兔,悄悄移開視線,總覺得一看到木兔就覺得累得不行。
要讓中場攔網攔住他,那簡直太難為人了。
宮侑也挺煩躁的,尾白阿蘭扣球直接得分的次數比之前少多了,宮治快攻已經漸漸被對方的攔網跟上了。
梟谷在稻荷崎的防守和進攻的壓迫下感受自然是不好,但是稻荷崎也沒好到什么地方去。
如果不抓住機會進攻,那水谷羽京前面做的鋪墊就白費了。
用防守壓迫,用攻擊擊潰……說得容易,但是實際操作起來難得要死啊……
尾白阿蘭的扣球再次被梟谷的攔網觸碰到了,后排的小見春樹上手接球,將球托給了赤葦。
余光留意著稻荷崎的攔網,和大耳練不一樣,角名的攔網并不堅硬,但像橡皮糖一樣難甩開,普通的戰術對于他完全沒有用處,而且有時他還會給木兔設計陷阱……
無論怎么看都是個難搞的角色啊。
“木兔前輩!”
赤葦的手指脫離球面,排球在一瞬間卻是朝著木兔的反方向傳去的。
鷲尾辰生迅速跳起,趁著稻荷崎的攔網還沒有就位用一記漂亮的快攻將球扣入稻荷崎的場中。
赤木緊緊盯著赤葦,在赤葦做出反應的一瞬間,他就隨著排球的方向就位,鷲尾辰生的扣球進入了稻荷崎的場中卻被他結結實實地接了下來。
宮侑舔了舔干澀的嘴唇,感受著球的高度,雙手舉起將球托給了前排。
梟谷的攔網跟著托球,瞬間就位,是密不透風的三人攔網。
角名看著頭頂的球,迅速跳起,這一球不是快攻,明明副攻更擅長打快攻,但是這一次宮侑卻如此漫不經心地傳過來一記高球,這算是什么?
是知道對方三人攔網后的擺爛?不,二傳手對角名的信任。
角名的跳躍并不算高,但是他的滯空能力很優秀,能夠在空中自如地控制自己的身體,改變扣球的方向,即便對面是三人攔網,他也有自己的進攻方式。
水谷羽京站在球場中看著角名的背影,已經準備好接下反彈球的他看到了角名以一種略顯詭異的角度扭腰,然后扣球。
“砰——”
稻荷崎再得一分,宮侑高興地瞇著眼睛哈哈笑,叉著腰上前拍了拍角名的肩膀。
“干得漂亮,suna!”
角名瞇了瞇眼睛,把宮侑的爪子從自己身上扒掉,但是視線一轉就看到了張大了嘴巴一臉驚訝的水谷羽京。
角名:“……你有病嗎?”
宮治勾著唇,抱著雙臂:“他剛剛看到了你扣球的樣子,簡直驚訝死了!
水谷羽京上前看著角名的腰,小心翼翼詢問:“腰……沒斷吧?為了一分不值當的!
水谷羽京知道角名的核心力量很好,能夠自如地控制自己的身體,之前的比賽之中也見過,但是像今天這樣大幅度的扭腰,簡直嚇到他了。
“沒見過世面!睂m侑悄悄吐槽。
“你來扭一個讓我見識見識世面?”水谷羽京看向他。
“不要,腰會斷了的!”宮侑大聲反駁。
角名揉了揉自己的腰,總覺得今天特別累,簡直像是被一群蠢貨圍繞著一樣。真是不知道自己當時怎么就選擇來稻荷崎了呢,好像回到過去,把黑須監督的邀請堅定地拒絕掉啊……
教練席的大見太郎看著角名的方向忍不住鼓掌,把角名倫太郎從愛知縣挖過來的時候他就知道這家伙簡直和他們稻荷崎絕配,就像是罐頭和開罐器。
“哎呀,想起來,國中時的角名就充分使用到了自己的天賦,在愛知縣國中排球也是個有名有姓的小天才了,最后還來了我們稻荷崎,再加上今年來的水谷羽京,今年的稻荷崎還真是天才們的游樂場啊!
小天才·角名在場上呆呆地站著,悠閑地等著水谷羽京發球。
一眼看過去,宮侑、角名、阿蘭、羽京,都是被選擇的人,并且面對這份天賦他們從未自傲昂揚,而是踏踏實實地一個腳印前進。
“說不定,今年……”黑須教練的聲音很輕。
“一定可以的!贝笠娞山又锨拜厸]有說完的那句話,肯定地接下去。
大見太郎來到稻荷崎任職之后,稻荷崎曾進入全國賽事不知道多少次,但是無數次都與那個位置擦肩而過,井闥山就像是一座大山壓在稻荷崎的頭上,無論怎樣他們都無法逃離井闥山的籠罩。
但是,大見太郎不覺得今天他們還會再輸,無論是新人還是舊人,他們身上的進步和強悍讓他這個常年觀看比賽的經驗家都忍不住驚訝。
現在的稻荷崎,強得可怕。
“嘟——”裁判員的哨聲千篇一律。
水谷羽京的身形并不像牛島那般壯實,他高挑但不纖瘦,肩胛處和手臂處都籠罩著一層薄薄的肌肉,常年的跑步習慣讓他的雙腿肌肉流暢漂亮,簡直像極了漫畫里才會出現的腿部線條。
身體要輕盈才能飛得更高,用“輕柔”來迷惑敵人的雙眼,告訴他,這一球只是輕飄飄的發球而已,但是當他揮動起肩臂,撕裂的力量感由手臂銜接到手掌,然后將這一球重重地拍出去,就像是被卡車撞飛的重物。
也許是場上的防守太過于迷惑眾人的雙眼,大家似乎都要忘記這個人的“死亡光線”了。
“砰——”
司線員壓下手中的旗子,裁判員揮手示意稻荷崎得分。
水谷羽京的發球無觸得分,場外的歡呼聲簡直要掀翻體育館的天花板。
“又來了又來了!死亡光線!”
“這是什么?好中二的名字啊!
“可是大概也只有這樣的名字才能配得上這樣的發球吧,明明動作流暢又帥氣,但是揮動手臂的時候又十分暴力,簡直像是漫畫里的反派一樣!”
“羽京羽京,最高最高,再來再來,羽京再來!”
發球區明明是在球場兩端的角落里,可是水谷羽京站在那里的時候,似乎有聚光燈從四面八方照射而來,讓人忍不住將視線放在他身上,看著他鼓動的胸口,隔著無數的空氣分子感受他呼吸的浮動,然后屏住呼吸。
稻荷崎的啦啦隊在發球區后的看臺上,所有的人注視著他的背影,他們之后也許只是為了完成吹奏部的任務,或者是被朋友拉著來的,又或是其他……
可是只要看著他,心臟被捏住,攜帶著熱度的血液似乎在身體里亂竄,紅細胞與血管壁觸碰時產生的熱度傳到四肢百骸,就好像,站在場上的那個人是他們一樣。
裁判員的哨聲戛然停滯,水谷羽京彎著腰,單手托著球,將他高高送到半空之中。
然后助跑飛到半空中,墨綠的眼睛清晰地倒映著排球旋轉的影子,揮動手臂——
“砰——”
再次得分。
水在沸騰之前總會先冒幾顆小小的水蒸氣氣泡,然后是源源不斷炸裂的氣泡聲?磁_上瞬間沸騰!
“羽京!賽高——”
“再來一球!再來一球!”
“太棒了太棒了!羽京!”
毫無組織的吶喊,完全是熱情的驅使,就像是沸騰的水,而水谷羽京是火焰的外焰。
“誒——”木兔扒著自己的臉,看著對面大出風頭的某人,不甘心的情緒簡直要溢出來了。
“真好啊,好帥氣啊,我也想啊,好多聲音啊,akaashi!我也好想要!想要想要想要!”
又來了,木兔的碎碎念。
梟谷的眾人默契地將視線看向赤葦京治,赤葦背對著眾人,聽著耳邊沸騰如開水的歡呼。
“木兔前輩,有句話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大概率是沒聽過。
赤葦轉過身,看向木兔光太郎,小見春樹也看向他,身為自由人他沒有接下水谷羽京的發球,他的壓力也很大。
“‘不破不立’,水谷君是很強,但是只要打敗他,木兔前輩就是取代他更強更帥的人!
第075章 第 75 章
發球, 是水谷羽京在第一局之中為數不多能展現攻擊力的地方。
梟谷的自由人在前兩球之中完全沒有碰到水谷羽京的打球,相比壓力很大吧。
二傳手赤葦京治的傳球接連被稻荷崎的防守人員識破,導致攻手不能得分。
前排的攔網在角名自如控制身體的天賦下似乎缺少了點決定性的東西。
至于木兔光太郎, 他的心理狀態并不重要,畢竟之前和梟谷對戰過的那些隊伍已經給他們提供了足夠的參考。
木兔光太郎雖然容易受到情緒影響,但是本質上也是排球笨蛋, 作為王牌他是絕對不會放棄的,想在精神上徹底擊垮他,可能性大概只有0.01%。
計分器上梟谷領先了四分, 而水谷羽京的發球已經彌補回來了兩分, 剩下的究竟是他靠著發球拉平還是繼續保持著這樣的比分呢。
水谷羽京的再次一球,似乎一瞬間出現在了小見春樹的面前, 小見咬著牙。
這一球就是沖著他來的!
作為梟谷的三年級, 這樣的經歷又不是沒遇到過,畢竟梟谷和井闥山都在東京, 兩家人私下里都不知道打多少次了,被這些厲害的家伙按在地上摩擦他又不是沒有經歷過……
只不過是一球,只不過是威力十足的一球——
小見春樹接下這一球,而身體也被這沉重的一球拍到了地板上,屁股著地,把他疼得齜牙咧嘴。
“nice!小見!”
梟谷場外的經理揪住了自己的衣服,看著勉強接下來的這一球,心情難以平復。
她都看出來了,雖然梟谷的分數領先, 但是場上的氛圍并不好, 明明平時吵吵鬧鬧的球隊,此刻在稻荷崎的對面卻安靜得有些異常了。
赤葦跑出去, 根本沒有空間給他上手調整托球了,只能將球墊回場內。
木兔看著高高飛起的這一球,目光如炬,球網對面的人已經開始移動了。
‘不破不立’‘不破不立’‘不破不立’……
木兔光太郎在網前高高跳起,沉浸在這落點并不舒適的一球之中,心中只有一個念頭——
“砰——”
“咚——”
撕碎他,然后吃掉,在這場盛宴上,他要聽到所有人為自己歡呼!
水谷羽京看著從手臂上彈飛的一球,緊緊地抿著嘴唇,面容鋒利,語氣之中也帶上了平日里不常見的冰冷:“討人厭的家伙!”
木兔光太郎平穩落地,看著發完球立即回到場中,卻沒有接下自己扣球的水谷羽京,眼中含著滿滿的戰意,咧嘴一笑:“見識見識前輩的扣球吧!”
“簡直太精彩了,無論是水谷君充滿銳氣和熱度的發球,還是木兔君充滿著氣概的扣球都讓對局的有種與現實的撕裂感,真是振奮人心!”
“是啊,水谷君的連續發球得分給梟谷施加了很大的壓力,補救回場的高球被木兔以一種奇跡般的姿態打出了一擊直線球,落點正好是回場的水谷君。”
水谷羽京的手臂上出現了密密麻麻的血點,在排球運動之中,這種情況很常見,足以看出剛剛那一球木兔的力道究竟有多大。
看著手臂上一片一片的紫紅色血點,水谷羽京心情更糟糕了。
國中畢業之后他才開始打排球,身體雖然早已適應這種運動強度,但是皮膚還是有些脆弱了。
“下次帶個護肘吧,小心把血管爆開哦!睂m治也注意到了他手臂上的異常,按理說,這樣的情況在初學者的身上比較常見,沒想到水谷羽京還是只玻璃狗啊。
水谷羽京點了點頭,之前在多明戈那邊打球的時候他倒是戴了護肘,后來慢慢習慣了就摘下來,沒想到木兔的扣球打得他回去又要撿起自己收起的護肘。
梟谷終結了水谷羽京發球,甚至讓木兔的情緒高昂起來,這對梟谷來說是個好事,但是稻荷崎在攔網和防守上施加的壓力并沒有消失。
赤葦漸漸也感覺到了,無論是那個看起來和木兔針鋒相對的16號水谷還是一直想朝著自己的方向扣球的尾白阿蘭,甚至針對攻手設置的攔網+接球模式都是在漸漸對梟谷施壓。
甚至為了這些,直接掐掉攻擊力全隊頂尖的水谷羽京,讓防守能力除了自由人最強的他在隊伍里進行防守,這樣真的不會厚此薄彼嗎……
赤葦思考著抬起手,準備將這球托出去,可是,余光看到了稻荷崎的攔網和后排的自由人。
無論給誰傳球都不會得分,這個想法瞬間涌上了他的腦海。
“akaashi——”聽到了熟悉的聲音,赤葦松了一口氣。
王牌在向他要球。
赤葦毫不猶豫地將這一球送了出去,可是躍起的木兔看著面前攔網瞳孔一縮,沒有任何空隙,和之前的攔網完全不一樣。
“啪——”
扣出的球撞到繃緊的手指,再次撞回了梟谷的場地,小見春樹的補救失敗,梟谷失去了一分,卻又不僅僅是一分。
“啊咧……剛剛的攔網……”木兔摸著自己的腦袋,滿頭的疑惑。
場外的計分器上,稻荷崎和梟谷第一場的比分已經到了22:23,梟谷以微弱的優勢領先。
角名站到發球區,看著場上的局勢瞇著眼睛,他怕自己表現得太愉悅被對方看出來。
“嘟——”發球哨聲吹響,角名迅速地將這一球擊出,已經習慣了角名習用策略的梟谷眾人已經準備好。
弧線球這種東西,如果從正面和側面看是完全不一樣的,側面能看出上升然后下降的軌跡,但是對于正面的看他的人來說,看到卻只有上下的小幅度浮動。
梟谷前排的成員看著這高高的一球向后退了一步,可是球卻碰到了球網,然后迅速下墜。
輕輕地一聲“咚”,角名站在發球區看著因為救球撲倒在地板上的梟谷眾人。
“……男人就要大眼睛才好看,小眼睛的沒有男子氣概!”
“就是就是!”
“小眼睛沒有女人緣!”
“就是就是!”
從地上爬起來的木葉秋紀和猿杙大和氣憤地用語言抨擊著某位小眼睛發球員,還故意放大聲音讓其他人都聽到。
角名可沒什么閑工夫去理會那些幼稚的家伙,畢竟“不受歡迎”的他可是有后援團的。
場外的計分器上稻荷崎和梟谷的比分已經持平了,兩邊都還差一分到局末,而此時還是稻荷崎發球。
角名站在發球區,這一次梟谷的站位就十分平均了,哨聲響起之后,角名高高將球拋起,然后拍了出去。
球是朝著木葉秋紀和猿杙大和中間的位置落下的,兩個人差點就撞到一起了,最后還是猿杙大和把球給傳了出去。
角名瞅準了剛剛說自己眼睛小的兩個人之間發的球,讓人不得不懷疑這家伙是故意報復的。
赤葦接到這一球,沒有任何反應地傳了出去,本以為會傳給木兔,但傳給了鷲尾辰生。
鷲尾辰生沉默寡言,在球場上的存在感也很低,比賽到現在他作為攔網手活動得比較多,這一次進攻屬實是讓人嚇到了。
“啊,這家伙之前可沒活躍起來啊,突然跳起來嚇人一跳。”阿蘭也被鷲尾辰生嚇到了,畢竟鷲尾辰生也是個實力派的重炮選手,因為性格的原因,在木兔的活躍之下很容易讓人忽略這樣的人。
“不過,很不妙啊!睂m侑看著場外的比分,梟谷羽京搶先一步拿到局點。
“還有更不妙的!睂m治指著對面站在發球區的某人。
木兔光太郎叉著腰,一臉的牛氣哄哄,先是回頭看了看一眼梟谷的應援隊,早就熟悉的木兔習性的應援隊開始喊起了木兔的名字,氣氛瞬間熱鬧起來。
聽著耳邊熱烈地呼喊,木兔齜著牙笑得十分開心,然后看向對面。
“我要發球了哦,好好看著吧!”
木兔光太郎舉起手中的球,看著球體邊緣逸散的光,將其高高地跑向天花板,等到恰到好處的時候,揮動起手臂,將渾身的力量注入手臂,懷著愉快的心情,將這一球拍出去!
“砰——”
裁判員看向司線員,司線員按下手中的旗子向裁判員示意,是界內球。
而計分器上的比分也在此時跳動了。
23:25,第一局的勝者是梟谷。
水谷羽京捂著自己的臉,有些懊惱地吼了一聲,赤木拍了拍他的背:“下一局扳回來就是了!
最后那一球太迅速了,赤木路成和水谷羽京明明防守得很嚴密了,但還是被那家伙打出了壓線球。
看著勝利歸來的球員們,暗路健行的笑容里多了一些擔憂。
第一局就已經這樣了,那等著16號開始活躍起來那又應該怎么辦呢?
赤葦用毛巾蓋著自己的臉,心里不禁為自己的表現感到失望。
被稻荷崎的防守堵死的時候,他下意識因為木兔前輩的叫球而感到慶幸,就好像……只要把球送出去,自己就能松口氣,而木兔前輩的那一球還是被攔下來了。
對方的防守和攻擊就像是一座大山一樣壓在他的肩膀上,讓他漸漸喘不過氣來……
黑須法宗將水谷羽京和宮侑叫到了身邊,看著眼前年輕的面容黑須法宗的心不知道是該提起來還是該放下。
“今天木兔的狀態很好,接下來就要繼續了。”
“是!”
稻荷崎的兩位教練站起了身,將椅子給學生們休息。
水谷羽京坐在椅子上,低垂著腦袋,用毛巾擦拭著自己的脖頸,發絲被汗水浸透之后貼在皮膚上,帶著一種難以忽視的刺癢。
一雙排球鞋停在了他的低垂的視線之中,離他很近。
抬起頭看到了北信介的臉,北信介伸出手,他的手微涼,像是夏天里的河底的鵝卵石。
“你每次一熱起來就會變得很沉悶,沉悶的表情我不喜歡。”
“真是霸道至極的發言啊!彼扔鹁┬χ卮,眉宇間的沉悶霎時間全部消散,似乎從未存在過。
北信介收回手,蹲在水谷羽京的身前,看著他手臂上的細密的皮下血點。
“很正常的,小學的時候信介手臂上不是也出現過很多嗎,完全沒事的哦。”
水谷羽京的聲音帶著些許嘶啞,他身上很熱,呼出的氣息似乎籠罩在蹲在他身前的北信介周圍。
北信介沒有說話,只是保持沉默。
角名的視線從他們兩人身上掠過,看向另一邊。自從知道北學長的心思之中,角名總是不自覺地留意那兩個人之間的互動。
就像是北學長之前說的,水谷羽京大概也喜歡死了北學長吧,那雙眼睛,看他的時候完全不一樣,簡直柔軟得像是貓咪不輕易露出來的肚子一樣。
第076章 第76章(一一營養液)
就像之前猜測的那樣, 木兔的狀態雖然容易影響但也很容易恢復,在某些特定的情況下,木兔被影響的可能性會變小。
比如沉浸到令他感到快樂的比賽之中。
上場前暗路健行叫住了赤葦京治, 看著這個比較內斂又懂事的二年級,抓了抓腦袋。
赤葦京治看著一臉苦惱揪著自己頭發的教練,忍不住想, 他們梟谷是捅到貓頭鷹的窩了嗎,一個兩個都這么像……
“教練,有話快點說, 不要耽誤時間!比昙壗浝砣柑镎驹谝贿吿嵝呀叹。
教練并不是不知道說些什么, 只是不知道怎么開口。
“教練,我知道的, 如果我是失誤的話, 就把我更換下來吧!背嗳斁┲握驹诮叹毜拿媲,看著他, 平靜果斷地說。
暗路健行并未回答,只是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赤葦走向場內,雀田站在教練的身邊看著他的背影:“我就說吧,赤葦這家伙雖然看起來正常,但有時候也挺奇葩的!
暗路健行:“……還是不太理解你所說的‘奇葩’是什么意思!
雀田:“……啊,毀滅吧!
兩邊的人全部都站在場上,檢查好背號之后,第二場比賽的哨聲就吹響了。
球在兩邊的球場之上一次次地飛躍球網,砸在人的手臂上, 或者地板上。
開始的一分, 結束的一分,無論是狐貍還是梟, 都必須抓住每一分。
認真地看著比賽的兩位主教練,彼此的心情像是坐在蹺蹺板的兩邊一樣。
比第一局的情況越來越嚴重了,稻荷崎和梟谷兩邊彼此的壓力都不小,但小見漸漸熟悉了尾白阿蘭的扣球,赤木也漸漸適應了木兔的扣球,而此時突然出現的那個決定性的因素就會讓蹺蹺板不再保持平衡。
梟谷之中,赤葦的狀態開始被攔網干擾,而稻荷崎之中,水谷羽京開始參與進攻。
赤葦頻繁舉起的雙手開始酸脹,這在比賽之中很常見,但是這一次卻比以往都要難受。
稻荷崎前排的二加一攔網似乎不是在針對梟谷的攻手,而是在針對他自己,自己應該托球給誰?明明場上除了自己和自由人也還有四個人,但是赤葦卻無法將球果斷地傳給他們之中的任何一個。
他相信木兔前輩,但是稻荷崎的攔網針對木兔前輩做出了應變,上一局的攔網足以看出來了,明明向前還有漏洞的攔網,在面對木兔前輩的時候毫無漏洞,會好像之前的那些漏洞是故意放出來給他們看的。
一旦木兔前輩不能得分,那他的狀態會下降……
“赤葦的嗅覺開始變得遲鈍了!背嗄灸芮宄馗惺艿焦ナ挚矍虻母杏X變了,二傳手作為隊伍進攻的中樞,雖然在場上時看起來沒有攻手存在感強,但是二傳手的傳球直接關系到攻手進攻的狀態。
“可惜了!睂m治沒什么表情,就連這句惋惜說的都沒什么實感。
“說實話我還挺喜歡這樣的二傳木兔認真,感覺比我們那個好多了!彼扔鹁┱f。
“我也這么覺得。”宮治附和道。
宮侑轉過頭怒視著后排聊天的家伙們,壓低的眉宇帶著一股暴躁的意味。
“麻煩說話聲小一點好嗎,我能聽得見!”
水谷羽京和宮治一個看天一個看地,只有赤木路成看著宮侑:“侑,冷靜一點!彪m然……他也挺認同的。
稻荷崎內部吵吵鬧鬧的,經常讓別人擔心會不會在場上打起來,但熟悉他們的人卻絲毫都不擔心,因為這樣才是稻荷崎嘛。
哨聲再次吹響,宮治站在發球區,毫不猶豫地來個全壘打。
水谷羽京兩只手臂耷拉在身前,駝著背,歪著腦袋看向遠遠飛出去的排球。
喔——飛了這么遠誒!
宮侑破口大罵,尾白阿蘭心累地扶額,大耳和赤木一個拍著他的肩膀一個拍著他的背,安慰著他。場外的角名哈哈大笑,幸災樂禍的樣子隔壁草原的藏狐都能看見。
“混蛋!場外是有飯團嗎?”宮侑抱著腦袋對著宮治的鼻子臭罵。
“?我又不是你這個飯桶!”宮治揚著下巴,滿面的陰郁。
尾白阿蘭的吐槽之魂熊熊燃起,指著兩人痛心疾首:“夠了夠了,丟死人了別吵了,這是比賽啊,不是飯桌!”
大耳練正經起來,上前制止了兩人的爭吵,畢竟裁判員已經眼神警告了。
赤木嘆了口氣,站回自己的位置,看向身邊還在看著場外的水谷羽京,抬手朝著他后腦勺來了一下。
“回神。”
“是!”水谷羽京回過神,把宮治在甲子園上打棒球的樣子從腦袋里甩出去。
赤葦聽著對面的吵鬧,握了握拳,深呼一口氣。
“赤葦!柄愇渤缴牧伺某嗳數募绨,大家差不多都感受到了稻荷崎進化的攔網,二傳手的壓力他們不能切身體會,但是攻手面對攔網時的痛苦不可能不影響到二傳手。
“我知道。”
知道對方就是在盯著他,可是他又能怎樣,他意識到之后只會更難受,畢竟稻荷崎的攔網可不會因為這些放松攔網。
一邊的木兔噘著嘴,佝著背看著對面的那些臭狐貍,瞇了瞇眼睛。
“好不舒服啊——”木兔轉頭看向赤葦,臉上的苦惱毫不作假。
木葉秋紀拍了拍木兔的肩膀,對這位麻煩的幺兒滿腹地吐槽:“我也很不舒服哦,畢竟對手這么強!
木兔晃了晃腦袋:“我不是說這個。”炯炯的目光繼續盯著赤葦。
“akaashi,你的傳球很不舒服!
梟谷眾人都看向木兔,小見春樹直接伸出腿踹到了木兔的屁股上:“木兔,別太過分了!”
“可是,我沒有說謊!眴渭兊哪就貌⑽磶е渌榫w去表達這句話,就只是單純普通的敘述。
“赤葦,你別理他……”猿杙大和看向赤葦說。
“我知道了!背嗳斏詈粢豢跉猓聪虮娙耍日l都清楚,在場上繼續這樣下去他可能會成為拖后腿的那個。
而場外的暗路健行,看著計分器上的分數,嘆了口氣,在看向場上時,赤葦的視線也投了過來。
雀田看到了暗路教練握緊的拳頭,下一刻,暗路健行站起了身,朝著裁判員席比劃出了手勢。
梟谷,要求換人。
一年級二傳手穴掘秀一換下了二年級二傳手赤葦京治。
10號in,5號out
而此時的比分已經到了17:12,對于落后的梟谷來說,這個分差太危險了。
站在邊線處換成員的時候,赤葦看著一臉興奮的一年級后輩,說了一句抱歉。
穴掘秀一不太理解這句話的含義,他看向赤葦的眼睛,看著那雙明亮的眼睛,原本想要說出口的承諾一瞬間噎在嗓子眼。
裁判員做出了交換的手勢,赤葦拿著牌子離場,穴掘秀一懷著激動的心情踏上場,可是那一瞬間皮膚感受到的灼熱溫度就嚇到了他。
一年級的穴掘秀一抬起頭,眼前的一切讓原本的興奮激動變成了難以言喻的緊張。
稻荷崎的所有人都在看著他,冰冷的視線鎖定在他的身上,似乎看著獵物的野獸,一座大山在幾個呼吸之間似乎在他身后崛起,山石的力量壓得他頭腦發昏。
幾雙不同色調的眼睛注視著自己,只是看著自己,一股陰冷的戰栗就從渾身上下的皮膚上刮過,帶著刺痛的余韻。
他知道赤葦前輩為什么說那句話了。
這群人在思考著怎么撕碎梟谷的進攻中樞,撕扯吞咽梟谷這塊肉。
梟谷的二傳手要面臨的不僅是對手的壓迫,更是作為二傳手無法推脫的責任。
“喲,秀一,你小子不會是緊張了吧!”木葉拍著穴掘秀一的肩膀,雖然面上帶著笑,但是心臟還是沉了沉。
“……才才不是!”
木兔沒有看向場外,似乎滿不在乎誰被換下來誰被換上來,看著他這副樣子,小見有些生氣,抬腳又踹向了他的屁股。
“小見,屁股要碎了!要碎了!”木兔沒心沒肺地捂著自己的屁股。
“你這家伙,赤葦一直這么照顧你,你這家伙真是一點都不懂事啊,你這家伙,你這家伙……”
木兔躲開小見的腳,站直身子,歪著腦袋:“akaashi……怎么了嗎?”
“……”小見十分抓狂地看著木兔,鷲尾辰生抓住他試圖讓他冷靜。
木兔抓了抓腦袋,目光平靜地看向小見,露出微笑,站在梟谷的眾人身前。
“小見,那可是akaashi誒!闭Z氣里帶著他特有的愉悅,原本會用在自夸上的驕傲語調,現在卻毫不吝嗇地拿來肯定另一個人。
小見春樹停下了自己的動作,看向木兔。猿杙大和松開手,也看向他們的王牌。
木兔光太郎沒有看向場外,因為他知道,赤葦不是場外的人,他是自己這邊的人,所以,只要相信著他就好了。
他從一開始,就打心底里,無比肯定地相信著赤葦京治。無論是在稻荷崎面前,還是在其他困難面前,他都相信著赤葦京治。
“我可是梟谷的王牌,是二傳手的王牌!”所以沒有人比他更相信赤葦京治了。
王牌站在場上,笑著站在所有人面前,笑容毫無陰霾。
王牌從不會看向身后,但他的背影卻一直鼓舞著身后的人。
第077章 第 77 章
“感覺我們好像反派啊。”阿蘭的吐槽雖遲但到。
“哪里像了?”宮侑詢問。
“就是那個了, 主角之間的羈絆什么的,木兔說的話你不是也聽到了嗎?”角名無奈地附和。
“是啊,感覺我們之間沒啥羈絆!睂m治眨了眨眼睛。
“那些羈絆算什么, 你和侑之間可是血緣的羈絆呢!”水谷羽京反駁道。
“好無聊的話題!背嗄韭烦珊軣o語。
宮治和宮侑對視了一眼,十分默契地別過腦袋去。
“明明進攻成功的時候會抱在一起,這個時候嫌棄已經沒用了哦!苯敲嶂X袋吐槽兩人“避嫌”的行為。
“就是就是!”水谷羽京點頭。
雙胞胎指著說話的水谷羽京:“你這個跟在北學長身后的小屁孩!”
“明明剛剛還是一副乖寶寶的樣子!現在就在學長的面前大喊大叫的!”
水谷羽京揚起下巴, 一臉不悅地看著兩人:“想嘗嘗無敵梆硬大力拳嗎?混蛋!
“定語太多了哦,聽起來有點弱智!卑⑻m吐槽道。
“啊?阿蘭,你也想嘗嘗嗎!!!”
黑須監督看向計分器, 心中稍微松了松, 這一局已經接近尾聲了,稻荷崎已經踏入20分, 而梟谷換下赤葦之后, 10號的替補二傳手并不能合理地運用梟谷的攻手,看起來十分緊張。
和梟谷的氛圍不同, 稻荷崎吵鬧得有些過頭了,場外的觀眾看著他們吵鬧的樣子有時候也會被逗得哈哈大笑,不知道還以為在看什么段子手聚會。
赤葦坐在暗路健行身邊,雙手放在腿上,坐姿十分端正。
“在場外看比賽和在場上完全不一樣吧!
“完全不一樣!背嗳斈坎晦D睛地看著場上的比賽。
他知道,現在把這些負擔交給穴掘還是太早了,看得出,那孩子都要緊張死了。
暗路健行看著赤葦的側臉,這家伙下場之后就一直盯著場上。
“作為二傳手, 經常會被對方針對, 畢竟擊潰二傳手的精神是最直接毀掉隊伍的方法!
暗路健行指著場上的人,認真地說:“主攻手有三個, 副攻手兩個人輪換,后排的防守也不只有自由人一個,但是二傳手卻一直只有一個!
“二傳手是很重要的角色,是隊伍的核心,赤葦,你知道我看著木兔現在的樣子第一感覺是什么嗎?”
赤葦咬著牙,在場上滴水不漏的他,露出了懊惱的神色。
“木兔的背影在說‘我相信你’。”
嘴唇緊緊地抿起,赤葦的眼睛里閃著細碎的水光。
他知道,他知道木兔前輩相信自己,梟谷的大家都信任著自己,所以他才要冷靜下來,在場外,看著大家,就像初中時第一次看到木兔前輩打球一樣。
心中涌現向往,想和他們站在一起,想給他托球。
赤葦緊握的手漸漸松開,看著飛躍的排球。
也許他只是一個凡人,在明星的面前也只能守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但是他的隊伍需要他,他的王牌還在場上。
他需要自己的“一如往常”!
黑須監督看著對面教練席上的赤葦,嘆了口氣。
“這么快啊!
“說得也是呢!
“畢竟是梟谷的正牌二傳呢!
“不過也足夠了,這一局我們要拿下了!
第二局尾聲的時候,梟谷換下了10號,赤葦京治再次上場。
“好慢啊,akaashi!”木兔笑著朝赤葦打招呼,赤葦抿著唇。
“我回來了!
水谷羽京看著上場的赤葦,心中暗道果然和信介說的一樣。
能在這樣的隊伍里的,絕對不是一般的家伙,表面上看木兔可能是最容易受到影響的,但是在赤葦下場之后,木兔依舊保持著積極的進攻,為緊張的二傳后輩撐起了一片喘息之地。
而看起來穩重的赤葦在木兔的光輝之下極有可能對自己產生懷疑,但是只要給他喘息的空間,這個穩重細膩的二傳手一定會調整過來的。
“羽京,到你了!
“知道了!
水谷羽京抓了抓后脖頸上被汗水粘連的發絲,內心抱怨自己是不是應該去剪頭發了。
慢悠悠地走到發球區,水谷羽京轉過身,背對著看臺,稻荷崎棗紅色的旗幟在身后的看臺上揚起,此起彼伏的歡呼聲再次響起。
“還有兩分啊!彼扔鹁┨痤^看向計分器。
就像是第一局梟谷先到達局點之后輪到了木兔發球一樣,稻荷崎輪到擅長發球的水谷羽京時,比分已經到了23:18。
稍稍嘆了口氣,水谷羽京看向對面的梟谷眾人,是支好隊伍,無論是王牌還是其他成員,看得水谷羽京心里都熱熱的。
但是,到此為止。
水谷羽京將球拋起,輕盈地躍到空中,手臂揮動之間似乎不再帶有那種純粹的力量感了。
小見春樹咬著牙,看著這一球,不好的預感幾乎要從他的腳底板沖到天靈蓋了。
排球晃晃悠悠,剎那間墜落在小見春樹的身邊,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
小見春樹看著滾到一邊的球,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剛剛,我好像看到了喝醉酒的大叔撞過來了……”
“哦,我也看到了,長著一張十分圓潤的臉,然后‘啪嘰’倒在這里了!蹦救~指著地上的球說道。
教練席上,黑須監督的下巴都要扎進地板里了,還是大見太郎提醒他攝像機在拍他才回過神。
“不過話說,羽京會這種的跳飄球?”
“會的哦,之前不是跟你說過嗎?”大見太郎有些疑惑。
“不不不,你說的跳飄球和這樣的跳飄球是一樣的嗎?”
“不都是跳飄球嗎?”
黑須監督嘆了口氣,他知道這家伙怎么都說不明白了。
雖然都是跳飄球,但是這么快速的跳飄球他還是第一次見,畢竟想要球在空中晃晃悠悠的,就一定要用比跳發小的力度,力度下降就注定球的速度不可能過快,可是剛剛那一球的速度要不尋常的跳飄球速度快上一些。
使用跳飄球的發球員都有自己熟悉的發球力道,一旦超過或不足就會導致失敗,而水谷羽京那一球簡直就是極限的跳飄球。
計分器上的比分終止在稻荷崎達到25分的時候。
第一局梟谷拿下,比分是23:25,第二局稻荷崎拿下,比分是25:18,比分的差距很大,況且,第二局勝利的隊伍優勢更大一些。
梟谷的氣氛并不好,大家似乎被水谷羽京最后的那一記發球給嚇壞了,畢竟,他們研究過水谷羽京,那個家伙發球犀利,但也只有大力跳發而已,那種規格的跳飄球還是第一次見到。
“akaashi,你覺得我和阿蘭誰更厲害?”木兔歪頭詢問身邊的赤葦。
“木兔前輩更厲害!
“那我和烏…羽京誰厲害?”
“木兔前輩更厲害。”
其余眾人:赤葦,你要不要睜開眼睛再說話?
木兔聽到赤葦的回答哈哈大笑,那雙明亮的眼睛笑得都瞇了起來,雖然笑聲漸漸放緩。
“我也是這么認為的!
木兔很少在排球上感到迷茫,無論是過去還是未來,可是排球這種東西啊,最重要的不應該是看現在嗎?
“【絕對不能輸】什么的我可不管,直線球不行就打斜線球,眼前有攔網就把攔網擊碎,然后去打敗對方吧!”
木兔轉過身,看著眾人,眼中閃耀著堅定的光。
木兔光太郎,是梟谷的王牌!
“是——”
赤葦看著木兔的樣子,抿唇一笑。
果然,今天的木兔前輩,狀態好到爆啊,狀態極佳的木兔前輩,讓人看著就覺得心曠神怡。
*
“果然,我們很像反派呢。”
“這個話題已經說過了哦,咱們就是反派。”
“畢竟那邊已經大喊著友誼羈絆信念什么的了……看起來好熱血啊!
“勝利的天平不是偏向我們這邊的嗎,明明攝像機都在拍著呢……可惡!
“是那個了,少年jump里經常會有的吧,好像叫做腰斬來著,因為作者不想畫了,突然把主角的劇情減少,總感覺我們很像是被腰斬了一樣啊。”
“角名,醒醒吧,這不是少年漫啊,這是現實啊,不過腰斬這個說法我是不認可的,一般是不符合資本的口味了吧,被突然掐掉了,總感覺好黑暗啊,我們要被腰斬……了嗎?”
“羽京,少看些jump,感覺你腦袋笨笨的!
“……嗨,信介,我回去就把jump都扔了……周三好像收可燃垃圾來著……”
黑須監督和大見教練站在一邊,看著閑聊的學生們,這話題他們是一句話都插不進去啊。
什么jump?什么腰斬?要扔垃圾?先把你們這群臭小鬼給收走吧!
不過啊,看著這群人這么元氣,兩位長輩也松了口氣,至少在心理戰術上對他們不一定有用,畢竟大家都不是能藏住事情的人。
但是最后一局啊,大概,是他們真正對戰的一局了,沒有任何阻礙,單純地拼上自己一切的結果,技術、肌肉、戰術……
宮侑最先站起身,朝前走了兩步,掐著腰,轉頭看向身后的幾人,臉上的笑容帶著一種近似于強迫的命令,像是狐貍群里最善于迷惑人類的軍師。
“這一局,每個人都要發揮自己的全部實力,要是失誤了就從場上滾下去!
眾人抬頭看著他臉上的笑,同樣笑了出來。
“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狐群,一直都是講究實力的地方。
“不要吵太兇,裁判員大概對我們這邊的印象不太好!北毙沤殚_口說。
“哦嘶!”
眾人放下手中的毛巾和水壺,簡單熱身等待著裁判員的哨聲。
梟谷眾人和稻荷崎的大家遙遙相望,心中都想著無論如何也要打敗對方!
“嘟——”
最后一場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