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0章 生日快樂!
2024.7.4
“來了來了, 這里!”
“哇,來得好早啊。”
“喲,大球星好久不見啊。”
“話說, 羽京怎么不在?”
尾白阿蘭摸了摸自己象征男人氣概的胡子,環(huán)視了一周都沒見到水谷羽京的影子,或者說, 他們這群人,除了羽京和信介,其他人都到了。
“他要是離開了, 不就被發(fā)現(xiàn)了嗎。”角名拿著桌子上的菜單翻了起來。
宮治拿起了自己的手機, 屏幕上停留著和水谷羽京聊天的界面:“他說他在家里帶孩子呢。”
“啊?他和北學長生孩子了?”面容明顯堅毅了不少的銀島結和理石平介驚訝于兩人居然有孩子這件事情。
“哈哈哈,當然不是, 是北弟弟家的孩子, 聽說還是對雙胞胎。”成熟的赤木路成坐在另一邊,爽朗地笑著。
“不過, 侑呢?剛剛還在來著。”
宮治指了指店里面的衛(wèi)生間:“拉屎呢。”
“不過話說回來,為什么要在我的店里集合啊,很耽誤我做生意啊。”
宮治站在島臺里側,身上還穿著飯團宮的工作制服,不過身上的圍裙被他解開放到了一邊。
“你這里最方便吧,借用一下別這么小氣嘛。”尾白阿蘭笑著開口,大耳練點頭附和。
宮侑一臉舒暢地出來了,那頭耀眼的金發(fā)翹起漂亮的弧度,明明長著和宮治長著一樣的臉, 但氣質卻大相徑庭。
“哦, 拉完來了。”角名看了一眼宮侑,他們隊伍之前剛和BJ打了一場, 輸了,最近宮侑在社交媒體上人氣又高了不少,導致現(xiàn)在他看這張臉都火大得不行。
角名倫太郎在想,自己出門應該把朋友月島的那張嘴帶出來的絕對能把他噴哭。
看著角名的臉,宮侑也莫名不爽,這家伙的攔網上次把他惡心壞了,早知道出門應該把圣臣的消毒液帶出來的,絕對能把他噴哭。
“……你兩個在干什么?”
“赤木前輩,別管他們了,大概,更年期吧。”宮治背過身去,從身后的櫥柜里拿出了兩碟子飯團,賣相極好,看樣子是他們沒來之前就準備好的。
飯團放在大家面前,稻米的香味在空氣中蔓延,夾雜著些許壽司醋的味道,讓人胃口大開。
“好了,該說正事了。”赤木路成咳了一聲,正色起來,周圍也安靜了下來。
“是啊,要好好商量一下了啊。”
“東西準備好了嗎?”
“大部分都準備好了。”
“羽京留了張銀行卡,不夠的話可以花錢直接添置。”
“……問一句,卡里多少錢?”
“三百多萬吧。”
“我有一個想法。”
“真巧,我也有一個。”
“我想吃烤肉。”
“去銀座吧。”
“贊同!”
*
“大叔叔,陪我畫畫。”
“一郎,你那種畫技還沒到可以和我一起玩的地步哦,乖乖去畫泥巴吧。”
水谷羽京坐在院子走廊上,旁邊的碟子里放著幾塊西瓜,雙胞胎里的二郎在乖乖吃西瓜,一郎抱著畫板要找水谷羽京畫畫。
一郎看著大叔叔的臉,切了一聲。
“不畫就不畫,我要去找信介叔叔。”
“回來回來,你信介叔叔的畫技比我還厲害,你絕對會一敗涂地的。”
水谷羽京抓著一郎的后領,把小屁孩放到自己面前,煩躁地拿起畫筆,在他手中的畫板上畫了一坨粑粑。
“大叔叔,你在畫什么?”
“盤起來的龍。”
“這樣啊。”
水谷羽京扣上筆,一郎抱著畫板,左看右看也沒有看出來哪邊是龍頭哪邊是龍尾。
啃完了西瓜的二郎,糊了一手的西瓜籽,看了看水谷羽京下巴的痣,朝著自己的臉上粘了一顆西瓜籽,然后拽著水谷羽京的衣角。
“大叔叔,我臉上也有黑點點了,是不是信介叔叔就可以陪我睡覺了。”
“不可以,你信介叔叔只能陪我睡覺。”
“好賴皮,我想要信介叔叔給我講故事。”
“我可以把jump借給你,男人怎么能沉迷睡前故事呢,要看jump才行。”
兩小只一個抱著畫板,一個臉上粘著好幾顆西瓜籽,兩雙大大的眼睛看著水谷羽京:“那大叔叔怎么還讓信介叔叔給你講睡前故事呢。”
水谷羽京臉不紅心不跳:“什么睡前故事,那是我們在探討未來啊,別問了,再問就叫你爸給你倆接走。”
一說這個話題,兩個孩子就都不說話了,回家就要寫作業(yè)了,在這里不僅能畫畫,吃西瓜,還有怪大叔陪他們玩,他們要待在這里。
水谷羽京抓了抓頭發(fā),看著兩個孩子乖巧下來的樣子,有點心軟。
“算了算了,去拿故事書來,我給你們念。”
“好耶!”
水谷羽京半躺在走廊上,身后靠著軟墊,二郎趴在他身上,一郎坐在他旁邊。
北信介回來的時候自家的那個大塊頭已經在走廊上睡著了,身上躺了個小的,臂彎間還有個小的。
好幾本故事書堆在旁邊,是前幾天羽京上街路過書店帶回來的,看樣子他們很喜歡。
北信介沒換鞋,站在院子里,靠近走廊邊緣,水谷羽京在半高的走廊木地板上睡得很沉。
醒著的男人彎下腰,伸出手撫了撫他額前的發(fā)絲,指尖在他臉頰上滑動,輕輕用鼻尖蹭了蹭他的下巴。
“信介叔叔……”一郎醒了,坐起來揉了揉眼睛,睜開眼看到了信介叔叔在摸大叔。
“該醒來了哦,快到晚上了,小心晚上睡不著。”
北信介的聲音和溫和,帶著一股成年男人難以描述的魅力,水谷羽京剛醒就聽到這樣的聲音,心臟直接就開始怦怦跳了。
二郎也醒了,臉上的西瓜籽還掉了兩顆,但是下巴上那顆倒是挺結實的。
北信介換了鞋,進了屋子,換了身衣服,把三個家伙叫進了屋子里。
“晚上想吃什么?”
“漢堡肉!”
“漢堡肉!”
雙胞胎高高舉起雙手,圍著北信介轉悠,看得水谷羽京心里不舒服。
“羽京,晚上想吃什么?”北信介穿上圍裙,轉頭詢問站在一邊的水谷羽京。
“誒?問我嗎?”水谷羽京驚喜地看著北信介,雙胞胎在旁邊看了看大叔叔,又歪著腦袋看了看信介叔叔。
“嗯,吃什么?”
水谷羽京撓了撓臉,有點不好意思:“那,我也想吃漢堡肉。”
雙胞胎:“媽媽說小孩子才吃漢堡肉,大人不吃的。”
水谷羽京:“那你倆去找你媽媽告狀去,你媽能管住我就怪了。”
北信介看著一大兩小拌嘴的樣子,笑了出來:“去玩吧,我去做飯。”
水谷羽京去洗了手,想去幫忙,卻被北信介推出來打掃客廳去了。
一郎抱起了自己的畫板,高高興興地舉著去廚房把自己畫的畫給他看,北信介認真地點評,夸得小孩子心花怒放。
“信介叔叔,大叔叔有教我畫龍哦!”
聽到了這句話,北信介愣了一下,他怎么都不知道羽京還會畫那種東西。
說著一郎就看出了前面的一張畫紙,指著中間的一坨說:“看,是盤起來的龍!”
北信介:……
二郎洗完了臉,白凈的小臉上滴答著水,他揪著一個粉色的毛巾問:“大叔叔,這個能用嗎?”
“不能用哦,那是大叔叔擦腳的,隔壁藍色的那條……”水谷羽京坐在地毯上收拾兩小只的玩具。
二郎松開揪著粉色毛巾的手,把旁邊藍色的毛巾拿了下來,剛要往臉上擦,水谷羽京的聲音又響起來了。
“藍色的那條,是你信介叔叔擦腳的。”
二郎看著手里的毛巾,沉默了好大一會兒,把毛巾放了回去,走到了客廳用紙巾擦了擦臉。
二郎擦干凈了臉,坐在一邊,看了看廚房里干活的信介叔叔,又看了看坐在沙發(fā)上看漫畫的大叔叔,問出了一個問題。
“大叔叔是小白臉嗎?”
“什么小白臉?你年紀這么小怎么知道小白臉這個詞的,大叔叔可沒教過你們哦!”
“……爸爸說的,爸爸說大叔叔是小白臉,沒有工作,要靠著信介叔叔養(yǎng)活。”
水谷羽京:“……”
該死的小舅子啊,雖然是信介的弟弟,卻完全沒有信介的優(yōu)點啊!
晚飯大家吃得很愉快,吃完之后,水谷羽京讓北信介先去洗澡,他來給雙胞胎洗澡。
雙胞胎洗完澡就在隔壁屋子里睡覺,水谷羽京最后洗澡,然后收拾浴室,回房間之前再去看一眼雙胞胎的被子有沒有蓋好,順便把空調的溫度調高一些。
北信介把被子已經鋪好了,手里拿著一郎的畫板跪坐在被褥上。
水谷羽京推開門,快樂地滾到了床鋪上。
“信介,不睡覺嗎?”
“羽京,這是什么?”
北信介拿出畫冊上的某一張畫,是和孩子稚嫩筆觸完全不同的痕跡。
北信介低著頭,看著躺在被褥上的男人,看著他慢慢爬起來,然后靠近自己。
水谷羽京剛想張嘴,北信介用平淡的語氣說:“不許說謊。”
水谷羽京低著頭靠近,北信介再次開口說:“不許撒嬌。”
“對不起,我錯了。”
“知道錯了就好,不許再和他們兩個說一些亂七八糟的。”
“嗨。”
“睡覺吧。”
北信介干躺下,水谷羽京剛準備關燈,放在旁邊的手機突然響起來了,水谷羽京拿起來一看,是銀行卡消費的短信。
十來條消費記錄,全部在銀座。
水谷羽京黑著臉,把手機靜音,躺在北信介旁邊。
這群家伙,拿著自己的卡去消費,是把自己當成不敢聲張的混蛋老爹了嗎?那可是給信介準備……
“怎么了?”黑暗中北信介的聲音就在耳邊,水谷羽京側過身抱住了他。
“詐騙短信。”
2024.7.5
第二天一大早,水谷羽京醒得比較早,他先是換好了衣服出門跑了兩圈,回來之后洗澡換衣服。
做好早飯之后,還有時間,他就會把家里的衛(wèi)生給收拾好,順便把雙胞胎昨天換下來的衣服洗掉。
北信介起床之后揉了揉眼睛,身邊的被褥已經沒有溫度了,看樣子他已經很早就起來了。
北信介剛穿好衣服,就收到了弟弟上午要來接雙胞胎的消息。
北信介去把雙胞胎叫醒了,看著睡眼惺忪的兩小只,北信介的面容都柔和了許多。
“一郎二郎,今天爸爸要來接你們哦。”
還沒蘇醒的雙胞胎聽到這晴天霹靂的消息直接就鉆回了被窩,死活不愿意出來。
最后還是動靜太大把客廳里打掃衛(wèi)生的水谷羽京給驚動了,進來直接把被子給掀開,北信介才抓著兩個孩子穿上衣服。
水谷羽京手藝一般,家常便飯他還是能做的,早上的飯雙胞胎吃得很艱難,畢竟吃完就要和大叔叔和信介叔叔說告別了。
水谷羽京高興啊,不枉他昨天提前給倆孩子爹發(fā)了信息,畢竟他們今天下午可是有大事要辦的。
他只希望刷自己卡在銀座狂歡的幾個家伙能靠譜點,把事情都給準備好。
雙胞胎的親爹九點多的時候開著車來的,北信介和自家弟弟打了聲招呼,聊了會兒天,離開的時候兩只小崽子還掛在水谷羽京身上不愿意下來。
“玩得很開心啊,下次再送你們過來吧。”
水谷羽京親自把孩子塞到弟弟手里,溫和地笑著說:“別打著這么光明正大的理由讓我倆給你帶孩子,下次要給生活費,順便說一句……”
水谷羽京臉上溫和的笑容漸漸變得恐怖:“誰是小白臉啊?我在球場上叱咤風云的時候你還在尿褲子吧。”
弟弟君直接不說話了,抱著兩個孩子瑟瑟發(fā)抖地離開了。
“怎么了?”北信介看著離開的弟弟問了一句。
水谷羽京轉過頭,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弟弟說他尿急,先走了。”
“下次找個好點的理由糊弄我。”
“……嗨。”
家里的活都□□完了,北信介閑得沒事就坐在走廊下面喝茶,看著晾衣服的水谷羽京,張了張嘴,突然很想問問他知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但到底還是沒開口。
晾衣服的水谷羽京兜里手機突然響起來了,看清楚上面的信息,水谷羽京轉過頭看向走廊下的北信介。
“治說要裝修,收拾出來好多閑置的東西,咱們去看看吧。”
“嗯。”
北信介看著茶杯里微微晃動的茶水,茶梗立起來了。
送走雙胞胎之后水谷羽京輕松許多,能纏著北信介說好多話,下午三四點的時候兩個人出發(fā)朝著宮治的飯團宮去。
水谷羽京開車,北信介坐在副駕駛,車窗外的景色在后退,樹梢間的陽光時不時透過空氣從他們身上劃過。
水谷羽京哼著不成調的歌曲,和車窗外的風聲和成了一種別樣的風情,北信介瞇上眼睛,愜意地感受著場外的風。
水谷羽京悄悄看了一眼吹風的北信介,可愛到了,決定先帶著信介繞路去買他愛喝的那家珍珠奶茶。
這邊的飯團宮里,大家再一次檢查周圍的一切,確定沒有問題才松了口氣。
“什么時候到?”理石平介拿著禮花筒,看著門外。
“要六點左右吧,羽京說,要繞道去一趟商場買點東西。提前把燈關上,喂,侑,去放哨。”宮治收起手機,理直氣壯地吩咐道。
“憑啥我去,外面好熱。”
“昨天你花的錢最多。”
“好吧。”
角名拿著另一個禮花筒,站在角落里,店鋪里的燈都關上了,眾人躲在黑暗里,從玻璃落地的玻璃窗可以看到外面的景象,街道上有燈光,但不足以看到躲在屋子里的眾人。
他們有鉆到桌子底下的,有趴在地板上的,也有站在視野盲區(qū)的,幾個大男人在黑暗里竊竊私語,討論著一會兒肯定能把北學長嚇一大跳。
沒過多久,外面的侑敲了敲玻璃窗,示意人來了。
水谷羽京下車看到了關門的飯團宮,抓了抓腦袋:“我給宮治打個電話。”
說這是給宮治打電話,但這電話是萬萬不能打的,一打就露餡了,畢竟宮治就在飯團宮里躲著呢。
水谷羽京拿出手機倒騰了倒騰,假裝對面接通了,然后一本正經“嗯嗯”地說了幾句。
躲在角落的宮侑一臉斯巴達,頭頂?shù)男〗鹈急凰兜袅撕脦赘?br />
喂喂喂,你那副樣子能騙得過誰啊!那電話絕對沒接通,絕對!
北信介看向飯團宮,然后轉頭問掛斷電話的水谷羽京:“治說什么了?”
“他說門沒鎖,讓我們先進去,他在附近買東西。”
怎么還真信了?北學長,您睜大眼睛看看啊,那家伙絕對是在騙你啊!
進入BJ吐槽之力大增的宮侑躲在暗處偷偷看著兩人,可惜不能說話,要是能說話他絕對要說個痛快。
北信介朝著另一邊的角落看了看:“總感覺什么東西在盯著我們。”
“老鼠吧,別在意。”
老鼠·宮侑:……
水谷羽京落后一步,暗暗觀察著北信介,看著飯團宮的自動感應門打開,然后熟門熟路地去找燈的開關。
北信介摸到了開關,手指輕輕按動。
“砰——”
燈光盈滿室內,禮花在北信介頭頂炸開,幾張熟悉的臉出現(xiàn)在面前,水谷羽京不知道從什么地方端出來了個很大的蛋糕,上面的翻糖小人雖然丑丑的,但隱約看出來是自己的樣子。
“信介,30歲生日快樂!”
三十歲左右的稻荷崎成員們唱著排練好的生日祝福歌,圍在他們的老大身邊,拍著手掌,笑容滿面。
北信介看著身邊的人,先是愣了一下,后抿著唇笑了起來。
其實他多少也能猜出來,畢竟水谷羽京那張臉在自己面前一點事情都藏不住。
提議出門也好,打電話詢問也好,就像是偷偷在下面看漫畫書的男子高中生,北老師可是看的一清二楚。
燈光下的面孔變了很多,那些曾經的隊友們,依舊是令他驕傲的朋友,即使時間朝著什么方向流動,時針和分針落到什么樣的位置,他心目中的稻荷崎一直都在這里。
尾白和大耳把生日帽給北信介戴上,大家圍在桌子邊,看著丑丑的生日蛋糕,在吹滅蠟燭之前宮侑還是忍不住吐槽:“為啥要買這個蛋糕啊,丑丑的。”
“因為這是我親手做的,你有意見?”水谷羽京瞥了一眼宮侑,宮侑立馬閉嘴。
北信介看著蛋糕上的翻糖小人,確實丑丑的。
“信介,來許個愿望吧。”
角名架著一個小型攝影機在旁邊溜達,但是鏡頭一直都沒有離開眾人。
“北學長越來越帥了,感覺羽京在過幾年就要變成大叔了,要不然把他踹了吧。”
“角名倫太郎,你不說話不行嗎!”
眾人哈哈大笑,這些年過去了北確實更帥氣,一眼就能迷倒一大堆高中生的那種,反倒是上學時冷漠鋒利的水谷羽京越變越平和了。
北信介看著晃動的燭火,似乎很快就想到了自己要許的愿望。
雙手握在一起,北信介心中默念著,等他睜開眼睛,幾張臉好奇地湊過來。
“不能告訴你們,那東西不是說出來就不靈了嗎?”北信介一本正經地拒絕大家的好奇。
角名拿著攝影機,喊了一聲該切蛋糕了。
蛋糕什么的無所謂,北信介想要上面的翻糖小人。
水谷羽京把翻糖人偶拿了下來,放在北信介的面前,他站在他身邊,手指上還有剛剛粘上去的奶油。
雙胞胎雖然長大成人了,但是骨子里愛玩的性子一點都沒變,看著蛋糕蠢蠢欲動。
“不可以浪費食物,但是稍微一點點還是可以的。”
大家吃喝玩樂,時不時戳一點奶油抹在旁邊人的臉上,水谷羽京的臉上被抹了好幾道,角名的攝像機都沒逃過,心疼的角名追著宮侑打。
北信介捧著翻糖小人,半垂著視線看著盤子里矮矮胖胖的自己,唇角的笑意就沒有消失,看起來他很喜歡這個。
雖然水谷羽京覺得那小東西沒有北信介一千分之一的帥氣。
北信介的臉上干干凈凈的,水谷羽京戳了一點點奶油湊近他的臉,北信介扭過頭配合地讓他涂畫。
高大的男人低垂著視線,指尖的奶油落在他的臉頰上,輕聲問他:
“剛剛許了什么愿望?”
“說出來就不準了。”
“我也不能聽嗎?”
“不能。”
北信介蹭了蹭水谷羽京的下巴,聲音好似從原野上劃過的清風。
感受著北信介身上的溫度。
水谷羽京猜,大概又是“今年的稻子也要豐收”之類的。
第091章 第91(一七營養(yǎng)液)
水谷羽京拉著北信介的手從體育館走出來的時候整個人都是軟的。
像是煮熟的烏冬面一樣軟。
北信介要接受采訪, 但不忍心把水谷羽京一個人放在一邊,就把人帶在身邊去接受采訪。
除了隊長之外,教練拒絕了采訪其他成員的請求, 因為他們大多數(shù)腦子都不清醒了。
宮治那家伙看到銀島結拿的香蕉直接就吐出來了,說自己這輩子都不想看到那個顏色了,宮侑走路像是沒長眼睛一樣, 一路上撞了N個人,角名的發(fā)型都亂了,絲毫沒了之前的風度, 尾白阿蘭雖然后面兩場沒上場, 但是到現(xiàn)在還在哭。
赤木路成和大耳練到現(xiàn)在一句話都不愿意開口說。
大見太郎看著記者圍著北信介特意留意了一下,果然在北信介身后看到了一只家里的主攻手。
大見太郎看了看攝影機, 又看了看感覺良好的北信介和水谷羽京, 拍了拍額頭,走過去把水谷羽京給拎過來了。
因為比賽的緣故, 媒體大多都知道16號水谷羽京在場上的活躍,所以看著他累成這副樣子都很理解。
大見太郎把水谷羽京拉走時,水谷羽京還回頭瞪了一眼,發(fā)現(xiàn)是大見太郎才放下警惕。
好,這孩子別人拐不走。
水谷羽京披著衣服坐在旁邊的座椅上,大見太郎給他拿了果凍,放他手里,讓他有力氣就吃一點,水谷羽京點了點頭。
“我跟信介說了采訪結束在這里找你, 不要亂跑。”
水谷羽京又點了點頭, 他現(xiàn)在累得已經沒什么力氣了,手里的果凍都感覺能砸死他。
大見太郎還要去逮其他幾個像幽靈一樣四處晃蕩的成員, 黑須監(jiān)督被組委會的人拉去說話了,現(xiàn)在能頂事的就他和信介,信介在接受采訪,可不就靠自己了。
北信介結束采訪之后按照大見太郎指的方向走果然看到了坐在椅子上的水谷羽京,大概是很困,腦袋一點一點地,疲倦地睜著眼睛。
“想睡就睡吧。”
聽到了熟悉的聲音,水谷羽京抬起了頭,看著北信介漂亮的眼睛,像是在確定眼前的人是不是北信介。
“我還有重要的事情沒說。”聲音干澀,水谷羽京朝著北信介的方向抬起手。
北信介也伸出手,扣住他沒什么力氣的手指。
“我還要告白來著……”
水谷羽京低下頭,輕輕把人拉到自己跟前,腦袋輕輕抵在他的腰腹上,蒙朧低悶的聲音傳來。
“信介哥,可以和我交往嗎?”
北信介低著頭看著他,輕輕摸著他的腦袋,半合上的眼睫下,那雙漂亮的眼睛注視著水谷羽京。
“嗯。”
在撒嬌啊。
*
回到旅館之后,赤木路成發(fā)燒了,燒得很厲害,找了醫(yī)生來看,吃了藥,下午三四點的時候就退燒了。
水谷羽京的手也是在睡夢中處理的,醫(yī)生直接上門給他重新沖洗用藥,如果要是發(fā)燒了就要去醫(yī)院做檢查打針了。
明明還是白天,屋子里躺下了一大片人,一個個都是累虛脫的。
幼馴染的兩人床鋪挨在一起,水谷羽京挨著北信介睡著了。
黑須監(jiān)督回來的時候已經快到晚上了,他被拉著說了很多,被媒體拉著問了好多的事情,雖然說往年都是這樣,但是今年他們可是實打實拿到冠軍啊。
大見太郎自己掏錢包給大家豐富了菜單,看到黑須監(jiān)督回來之后,十分上道地去幫他拿包,順便要點資金。
黑須監(jiān)督開心,再說是該好好犒勞犒勞他們,他直接大手一揮就答應了大見太郎的請求。
“還在睡覺嗎?”
大見太郎看了看手表,這個點還沒有動靜,大概是還在睡:“我去看看,該叫他們起來吃晚飯么,看樣子晚上是睡不著了吧。”
理石平介沒睡覺,他在一邊坐著打游戲,當然關上了游戲音效,黑暗中唯獨他的臉發(fā)光,看起來倒是挺嚇人的。
理石平介沉浸在游戲里,絲毫沒注意到身邊爬過跑來了兩個人。
“好玩嗎?這個。”
“好玩哦。”
理石平介下意識回答,等反應過來差點一嗓子嚎出來,借著游戲機的光,理石平介看到了雙胞胎的臉。
“給我玩一下。”
“……哦哦,給。”理石平介無奈苦笑,這兩個貓嫌狗憎的家伙誰挨上誰倒霉,他只希望他們別把自己的存盤給刪了。
但是,前輩們在球場上都是很靠譜的角色啊,從不猶豫,從不迷茫,從不懼怕,就像是游戲里的超人一樣。
宮侑接過游戲機,盤腿坐著,雙手拿著游戲機,宮治跪坐在旁邊看著,低聲催促著:“快點,我也要。”
黑暗中理石平介擔心他們兩個的聲音太大把其他人吵醒,誰知道大見太郎直接進來開了燈。
看到玩游戲的幾個家伙笑著說:“哎呀已經有人醒來了啊。”
角名倫太郎和赤木路成差不多都醒來了,大耳練踹了一腳旁邊的尾白阿蘭,他也醒了,北信介聽到了聲音就睜開了眼睛,臉側還有個毛茸茸的腦袋。
“快起床吧,再睡的話就要錯過晚飯了。”
“不說飯我都忘了中午好像就隨便塞了點,現(xiàn)在好餓啊。”
“去吃飯吧,阿蘭。”
揉著眼睛,聽到吃飯肚子就突然餓了起來。
阿蘭剛要起身,轉頭看到了已經睜開眼睛卻還在躺著的北信介。
“信介,去吃飯吧。”
北信介看了一眼阿蘭,懷里的腦袋又往里面縮了縮。
阿蘭挑了挑眉,大見太郎走了過來,看到了還在睡覺的水谷羽京哈哈大笑。
“這小子居然這么纏人啊,阿蘭,把他叫起來吃飯吧,他中午什么都沒吃,現(xiàn)在該餓壞了。”
阿蘭得令直接伸出了手,水谷羽京卻在此時露出了一只眼睛,看著幾個人,兇兇的。
“羽京,該吃飯了,吃完飯再睡吧。”
聽到了北信介的聲音,水谷羽京才收回視線,緩緩爬了起來,臉上還帶著沒怎么清醒的呆滯表情,頭發(fā)和衣服都亂糟糟的。
“那他就交給你了信介,我就先出來了。”大見太郎說完這句話轉過頭拍了拍手提醒大家趕緊收拾下去吃飯。
雙胞胎拿著理石平介的游戲機,打得十分激烈。
“啊,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死了!”
“蠢貨,剛剛那下要躲開啊,給我!”
赤木路成腦門上還貼著退燒貼,但是人看起來精神,把游戲機奪回來還給了理石平介,拎著雙胞胎就先出去了。
水谷羽京和北信介都收拾好了,北信介看著水谷羽京翹起來的頭發(fā),用手按壓,無論如何也按不下去,干脆就不管了。
角名倫太郎往這邊瞥了一眼就知道兩個人的事情成了,贏了比賽,還看到了一對小情侶的誕生,角名的心情還不錯,但是他餓得前胸貼后背,還是去吃飯要緊。
不過吃完飯他得找水谷羽京說說,自己之后要做他們的證婚人。
水谷羽京跟在北信介的身后下了樓,烤牛肉的香氣彌漫在空氣中,幾只餓狼已經在分筷子了。
水谷羽京腦袋還有些空空的,或者說大家的腦袋路都有些空空的,完全沒有贏下比賽的欣喜若狂,像是一次淋漓盡致嘶吼之后的倦怠期。
“喔,這個好吃到爆。”
“我嘗嘗,哇,好吃哦。”
晚飯很豐富,很大份的烤牛肉,烤羊排,還有各式各樣的蔬菜,還有水谷羽京不怎愛吃的關西壽喜燒。
大家抱著碗保持著暴風吸入,大見太郎給在大家添飯,黑須監(jiān)督看著大家笑著閉上了眼睛。
“羽京,我給你添飯。”
“謝謝。”嗓音還有些啞。
水谷羽京胃口挺大,一碗米飯明顯不夠吃,但即使很餓,坐在北信介身邊的水谷羽京特別安靜。
大見太郎又給北信介添了滿滿一碗飯,生怕他吃不飽,北信介抱著碗,看著高高摞起的米飯,他現(xiàn)在只擔心,自己能不能吃完。
關西壽喜燒會放致死量的白砂糖,甜膩的氣息在空氣中蔓延,像是一場酣暢淋漓爭斗爭斗之后的朝陽,伴著露水的氣味。
黑須監(jiān)督睜開眼睛,看著吵吵鬧鬧的大家終于說話了。
“大家辛苦了。”
比賽結束了,他們贏了,但就像是那條標語上寫的一樣,無需追憶昨日,這群年輕的孩子,并未被勝利蒙蔽雙眼,他們始終望著前方,黑須監(jiān)督很欣慰,但是——
“關于暑假期間有場合宿想聽聽大家的意見。”
黑須監(jiān)督其實受到了許多合宿的邀請,留下的并不多,其中還有不少在時間上有沖突。
“咱們稻荷崎的強化集訓在一周之后,邀請到了三所關西地區(qū)強校,為期一周,而我要征求大家意見的合宿是東京梟谷的教練邀請的。”
“由關東數(shù)所強校組成的梟谷聯(lián)盟已經有很多年的歷史了,大多都是老牌的強校,實力很強。”
“那就去唄。”宮侑的臉從碗里抬起來,嘴巴上油汪汪的,下巴上還鑲嵌著幾粒米飯。
黑須教練深呼了一口氣,看著大家。
“強化集訓結束之后幾乎沒有休息的時間就要前往東京,也就是說,唯一的休息時間就是強化集訓前的幾天。”
“沒關系了,我們體格好,休息一兩天就可以繼續(xù)了。”尾白阿蘭笑著說。
大見太郎也笑了,笑得讓人脊背發(fā)涼:“黑須監(jiān)督的意思是,這兩天大家能補完暑期作業(yè)嗎,畢竟從東京回來就開學了,我們不想再被教導主任找過去談話。”
尾白阿蘭已經高三了,才想起來他們還有暑期作業(yè)這個事情。
黑須法宗這兩年被學部主任抓過去談了好幾次話,這些孩子作業(yè)寫不完就找各種亂七八糟的借口。
去年宮侑沒寫完作業(yè)的理由是:有個大叔把他的作業(yè)偷走了,然后開學又還回來了。
這種亂七八糟的理由究竟是誰會信啊!
雙胞胎虎軀一震,完全忘記了暑假作業(yè)這回事,瞇著眼睛的角名舉手發(fā)言說:“教練,我寫完了。”
水谷羽京看著角名倫太郎表情難看至極,他覺得這家伙是故意的,不,絕對是故意的!
完蛋了,他一個字都沒動,真的是一個字都沒動。
北信介扭頭看了一眼水谷羽京,感覺這家伙已經要成佛了。
黑須監(jiān)督看向角名,滿意地點點頭:“那回到兵庫縣休息的幾天,角名就幫助輔導其他人寫暑期作業(yè)吧。”
角名:“……我跟我媽說好了要回愛知縣。”
大見太郎:“可是今天我特意打電話問了你的爸爸媽媽,他們說你不回去的。”
角名滿臉苦澀,甜膩的壽喜燒都遮擋不住他身上的苦澀,雙胞胎坐他對面齜著牙嘲笑他。
槍打出頭鳥,哈哈活該。
大見太郎瞥了一眼水谷羽京,出聲詢問一共有幾個人沒寫作業(yè)。
水谷羽京以為至少理石平介也沒寫,但是老師詢問時,理石說他也寫完了。
所以滿打滿算,一共就只有三個人沒寫完暑期作業(yè)。
雙胞胎和水谷羽京。
“好,那就讓角名來輔導雙胞胎,北你關注一下羽京那邊的進度。”
黑須監(jiān)督笑著把事情安排好,心情很不錯。
這次開學總不能再因為隊員的作業(yè)問題被教導主任拉去談話了吧。
第092章 第 92 章
水谷羽京身上帶著很多北信介不知道的東西, 有時候北信介會看向他,試圖從他的表情和動作里看出點什么。
可是那些就像是泡沫一樣一戳就消散的東西,他怎么都抓不到。
暗金色的眼睛看著自己的手, 豎瞳輕輕縮了一下。
總覺得很不公平……
*
“角名發(fā)郵件來了……”
“他說他把雙胞胎送來了。”
半個小時后,水谷羽京拿著掃把站在北宅門口,嘴里叼著冰棍, 沒多大一會兒,兩道熟悉的身影就出現(xiàn)了。
宮治和宮侑隔老遠就感受到了水谷羽京的敵意,還在猶豫是走還是不走, 水谷羽京就發(fā)現(xiàn)他們了。
炎熱的夏天, 能讓怕熱的水谷羽京出門攔截的,注定是不好的東西。
雙胞胎走近看著水谷羽京手里的掃把, 勉強地拉出一張笑臉:“喲, 在這掃地呢,真勤快啊。”
“不, 你倆現(xiàn)在回去我就不拿掃帚招呼你們。”
作業(yè)一個字沒動還被角名打包丟過來的雙胞胎:……
三個人沉默地堵在北宅的門口,雙胞胎也不說自己是走還是不走,就是看著水谷羽京,水谷羽京揚著下巴皺著眉一步也不退讓地堵著門,手里還拿著一個半人高的掃帚。
“這又不是你家。”宮治吐槽道。
“以后就是我家了。”水谷羽京理直氣壯。
“喂喂喂,怎么就入贅了,你男人的尊嚴呢?”宮侑抓馬地看著他。
水谷羽京剛要反駁什么,雙胞胎的身后就傳來了一道熟悉的聲音。
“羽京?”
是北奶奶,北奶奶外出回來了, 走到門口看到了羽京堵著兩個長得很像的孩子, 這對雙胞胎她記得。
有北奶奶在,水谷羽京總不好繼續(xù)攔著這兩個家伙, 只能放他們進去。
北奶奶走在最前面,后面是雙胞胎,最后面是拿著掃帚戳雙胞胎屁股的水谷羽京。
聽到雙胞胎是來找北信介寫作業(yè)的,北奶奶十分歡迎,讓水谷羽京帶著兩個人直接去找北信介了。
北信介的房間在靠近水谷宅的一邊,門口是走廊,打開就能看到了水谷羽京房間的窗戶。
北信介在房間里收拾書本,看到雙胞胎進來就知道奶奶回來了,畢竟水谷羽京是真的有可能不讓這兩個進來。
“北學長好!”
“打擾了。”
兩個家伙不客氣地坐下,看著矮桌上凌亂的作業(yè)本,上面全是密密麻麻的字跡。
“北學長好厲害啊,已經輔導羽京寫這么多了。”宮治翻開數(shù)學作業(yè)本,看著上面還算端正的字跡,有些驚訝。
“不,那是他自己寫的。”
“誒,這怎么可能?”宮侑掏出自己一個字都沒動的作業(yè)本。
北信介眨了眨眼:“羽京除了國文,其他科目都是全年級前幾的水平,數(shù)學和英語最擅長的。”
宮侑和宮治震驚地看著北信介,下巴都快掉下來了。
騙人的吧。
水谷羽京還沒進來,大概是擔心北奶奶因為雙胞胎再忙起來,所以主動承擔了照顧客人的責任。
冰鎮(zhèn)的飲料剛從冰箱里拿出來,切了幾塊西瓜放在盤子里,從櫥窗里拿出幾只玻璃杯,放在水槽里用左手認真地清洗干凈。
然后臭著一張臉端著東西就進了北的房間,剛推開門就看到雙胞胎正在準備撕自己的作業(yè)本。
“你倆要做什么?”
雙胞胎:……
水谷羽京放下東西朝著兩個家伙的腦袋上各來了一拳,這下是徹底安生下來了。
角名倫太郎打得一副好算盤啊,把麻煩都交給北信介了,他是輕松了,明明信介教自己就夠了。
北信介看著水谷羽京,端起水杯,笑了笑。
心思都擺在臉上呢,角名之后怕是有罪受了。
雙胞胎的作業(yè)并不是北信介輔導的,幸好雙胞胎的國文不算差,國文作業(yè)大多都能解決,但是英語、數(shù)學,還有歷史都差得要死,但水谷羽京很有經驗啊。
水谷羽京以極快的速度寫完了最后一篇國文作文,跑回自己家給北信介拿了好幾本很有意思的漫畫書和小說,讓他在旁邊打發(fā)時間。
雙胞胎,由他來教育!
“歷史要看時間,地點,人物,事件還有歷史意義,這些、這些,還有這些!”
“c=2RsinC!給我記住啊!”
“Jerk!”
北信介戴著水谷羽京的耳機在旁邊看書,抬頭時就能看到雙胞胎苦澀到極點的臉,還有嚴厲的“羽京老師”。
宮侑包里還帶了石紀元的單行本,本來是擔心學習太無聊才帶來的,現(xiàn)在完全被水谷羽京掌控了,不好好寫作業(yè)就被他和宮治吃了的那種。
宮治的成績說起來應該是比宮侑好一些的,大概比他強一個指甲蓋差不多,看數(shù)學符號和英語簡直像是在看天書。
不過,水谷羽京是真的在教他們兩個,雖然英語他們倆都聽不懂,但是數(shù)學和歷史差不多能摸到一點門道了。
無論是宮侑還是宮治都不蠢,靜下心還是能寫不少的。
北信介合上手中的小說,摘下耳機,看向旁邊的三人,宮侑在寫試卷,水谷羽京指著宮治筆下的題告訴他應該怎么寫。
北信介愣了愣,他都忘記問了。
羽京怎么會高二的題,難道是提前預習了嗎?
宮治先一步寫完了,轉眼再看向外面,天已經黑了。
他們在這里寫了快五個小時,宮侑慢一步,但好歹也是寫完了。
水谷羽京的嗓子都干得冒煙了,躺在地板上氣喘吁吁。
雙胞胎看著自己的作業(yè),感覺自己還是第一次寫這么多字,頗有種難以置信的感覺,而且,水谷羽京說的他們還真的能聽懂。
宮治推了推水谷羽京的手臂,放下手中的試卷,轉頭問他:“你會高二的題目?”
“說到底這些都是講究理論依據(jù)的東西,比起虛無縹緲的意境和情感更明白吧。”水谷羽京翻了個身坐了起來,發(fā)現(xiàn)北信介也在看向自己。
宮侑也看著自己,似乎有些不理解水谷羽京為什么這么說,在他看來,國文要比其他科目好得分得多。
比起有一點錯誤就滿盤皆輸,那種稍微正確就能得分的大概更好掌握吧。
“你們今天就住下吧,太晚了,明天再回去。”原本看向水谷羽京的北信介已然看向了外面。
漆黑的走廊之外似乎鋪滿了黑色的潮水,夏天的夜里有蟲鳴,仔細聽有些聒噪。
“住我家吧,太晚了,信介這邊還要收拾吧,我家正好有空房間。”水谷羽京站起身,收拾起自己的東西。
“也行。”
雙胞胎還沒去過水谷家,雖說就在旁邊,但好像從來都沒有去拜訪過。
“可以嗎?”
“嗯,家里還有一些給客人準備的毛巾和洗漱用品,都是全新的,直接拿去用就好了。”
這么說雙胞胎就興奮了,收拾收拾東西,就準備去水谷家探險。
水谷羽京收拾好書包放在一邊,給家里打了個電話。
水谷媽媽的聲音從電話里傳出來了,詢問他有什么事,明明就在隔壁還要打電話。
“媽,有兩個朋友晚上來咱家,多添兩雙筷子吧。”
“不是信介,是其他人……嗯。”
水谷媽媽掛上電話,高興地捧著臉,嘴里還責怪著羽京說得太晚了,家里的食材也不知道夠不夠,然后連忙給下班路上的水谷爸爸打電話,讓他帶點年輕人喜歡吃的零食和食材回來。
北信介的房間里有很多不符合他風格的物品,比如手辦、小說、漫畫和游戲機之類的。
北信介跟他們解釋,是水谷羽京經常來自己這邊睡,所以留下的東西有點多,霎時間雙胞胎都用罪惡的眼神看著水谷羽京。
水谷羽京:為啥用那種眼神看著我啊,一起睡覺而已,你們雙胞胎不一起睡覺嗎!
聊了會兒天,水谷羽京就帶著雙胞胎去了自己家。
水谷爸爸已經回來了,水谷媽媽在做飯,看到了兒子帶回來一對長得特別帥氣的雙胞胎,水谷媽媽高興壞了,這還是羽京第一次帶著信介之外的同齡人來家里做客呢。
和水谷羽京的性格完全不同,水谷爸爸雖然是個愛釣魚的中年男人,但是談吐幽默,十分會抓年輕人的心理,或者說他除了在水谷羽京這里討不到好之外,還是挺受其他孩子喜歡的。
水谷媽媽年輕的時候開過工作室,雖然說現(xiàn)在不干了,但設計什么的還在作為愛好堅持著,設計又要時刻了解時尚趨勢,即使是在家穿著圍裙,水谷媽媽也是一副都市靚麗女士的形象,更別提水谷媽媽溫柔又爽朗。
雙胞胎都想跪下叫干媽了。
吃了晚飯,雙胞胎簡直更討水谷父母喜歡了,畢竟能捧場吃了三大碗米飯的孩子,想不喜歡都難。
水谷羽京吃完飯,給雙胞胎找了睡衣,準備好了毛巾和洗漱用品。
宮治拎著T恤和短褲看了看,詢問道:“你的衣服嗎?”
“穿吧,都是洗干凈的。”水谷羽京沒說那衣服是他爸的,他怕說了這倆嫌棄有大叔味。
房間在水谷羽京旁邊,是鋪了榻榻米的房間,只放了書架,上面都是連載的漫畫和一些小說,房間經常打掃也沒有灰塵,鋪上床鋪就能睡了。
安置好雙胞胎,水谷羽京擔心他們兩個太閑,還把游戲機借給了他們。
雙胞胎看著面前的游戲機,宮侑只顧著開心去了,宮治倒是覺得有鬼,在聯(lián)想之前在北學長家里發(fā)生的事情。
宮治合理懷疑,水谷羽京去找北學長睡覺了。
水谷羽京跟父母說了一聲就去隔壁找北信介,晚上也在隔壁睡了。
吃完了晚飯,北信介洗完澡之后就坐在房間門口,障子門外是走廊,和漆黑的空氣。
身后的光照在北信介的身上,在他身上形成或明或暗的色塊,像是破碎的老電影畫面,斑駁得很有歲月氣息。
腳步聲傳來的時候,北信介轉頭看去,水谷羽京把冰淇淋放在另一只手里,用那只帶著冷氣的手彎下腰碰了碰他的臉。
“在等誰?信介學長。”
“你。”
水谷羽京把打開冰淇淋的盒子,拆開勺子放在北信介的手里,學著他坦率的語氣說:“那我來了。”
“帶著冰淇淋來了。”
水谷羽京盤腿坐在北信介身邊,腦子里像是播放起了走馬燈,他深深嘆了口氣。
手指感受著冰淇淋融化時在紙盒外面形成的水珠,他捏著勺子,感受著身邊的人,沉默。
北信介感覺自己并不了解水谷羽京,明明人就在他身邊,可是他的身上卻有太多的謎團,零零碎碎,不成邏輯。
水谷羽京的視野里只能看到北信介的手,左手端著雪糕,右手捏著勺子。
“信介,給你講個故事。”
大多數(shù)人像是落在街道水灘里的金魚,在等待著某天下一場莫名其妙的大雨回到大海。
循環(huán)著一個七秒又七秒,不知道大雨會在哪一個七秒降臨。
水谷羽京的語言像是金魚滑膩的皮膚,帶著人類無法理解的晦澀,說得亂七八糟,那些帶著奇幻色彩的語言,重復的句尾,像是北信介做的一場夢。
在冰淇淋完全融化之前,做夢的兩個人在身后燈光的籠罩下吃完了那份冰淇淋。
“睡覺吧,睡醒就都忘記了。”
北信介笑著,用涼涼的手撫摸水谷羽京的臉頰。
第093章 第 93 章
三人作業(yè)都寫完之后, 沒幾天稻荷崎的集訓就開始了,所有人統(tǒng)一住在學校。
其他學校的人也來了,只是沒什么認識的, 但是教練們都很熟悉,看實力還挺強,是好對手。
水谷羽京的手指還沒有完全恢復, 所以訓練依舊保持著用左手。
“砰——”
“再來!”
尾白阿蘭仰著頭看向傳過來的排球,他的動作流程,似乎能將身體里所有的力氣注入排球之中, 盡力地一擊讓人震驚。
與此相比, 水谷羽京的攻擊就大開大合許多,也許是用左手的原因, 他的技術看起來要粗糙一些, 將全部的精力都投放在速度和力道上。
僅僅是看著他擊球的姿勢,就能感受到那球上的力量。
宮侑的傳球靈性逼人, 帶著他人難以想象的靈活和智慧,能最大限度地發(fā)揮攻手的力量。
水谷羽京和尾白阿蘭大概是這場集訓里攻擊力最強的兩個人了。
尾白阿蘭犀利強勁的扣球能沖破堅硬的攔網,水谷羽京與尾白阿蘭相比更機動性更強一些,靈活度大概是全隊第一。
“那個就是水谷羽京啊,好強。”
“感覺也是全國級別了吧,和阿蘭君也沒差多少啊。”
“二傳手也好強啊,從后面看他的傳球,嗖嗖地就傳過去了。”
稻荷崎作為IH的優(yōu)勝隊伍,儼然成為各大強校的主要觀察對象。
能邀請這些學校來參加集訓自然是接受對方觀察的, 反正自己這邊也要從更多的隊伍手中汲取戰(zhàn)術和更多的他們所沒有的東西, 畢竟稻荷崎現(xiàn)在的成員里多了一個水谷羽京,所能承擔的上限也大大提高。
他們要應變, 要以現(xiàn)在手中豐富的底牌而應變。
“進攻!”
場上的對局熱鬧非凡,教練們都親自監(jiān)督。
黑須教練看著場上的情況,他有一個想法,就是把北信介放在場上,來增防,讓攻手全部集中火力進攻。
這樣的方法很好,但如果北信介不是三年級就好了,水谷羽京早上一兩年入學稻荷崎就好了……
還有最后一次的春高啊,這樣的方式還是值得一試的,不過也該想想接下來傳承的問題了。
稻荷崎的集訓過程中,北信介和理石平介被要求頻繁上場。
根據(jù)觀察,北信介在場上的時候,大家的心態(tài)會更穩(wěn),而只要換下的不是水谷羽京,水谷羽京的進攻姿態(tài)也會十分積極,那種炮火攻擊時常能把對手打得措手不及。
這就很有他們稻荷崎的風格,看樣子,水谷羽京很信任北信介,而之前要是從一開始就把北信介放在場上,水谷羽京大概也就不會分心于防守上。
水谷羽京給予北信介的是200%的信任。
至于理石平介,發(fā)球的威力不小,看樣子也是接球差一點,但是可以練,也是個有天賦的苗子。
整個集訓期間,理石平介都在訓練發(fā)球和接球,發(fā)球依舊跟著水谷羽京訓練,接球就跟著赤木路成一起接水谷羽京的發(fā)球,水谷羽京的發(fā)球好幾次都要把自己砸死。
真佩服赤木前輩能接下來。
水谷羽京戴上了黑色的護肘,從短袖的袖口一直延伸到手腕,能一定程度上起到防護的作用。
北信介卷起水谷羽京護肘的時候還能看到那些沒有消散的淤青,指尖碰了碰很有彈性的皮膚。
“你手臂上的皮膚很脆弱。”
“沒關系,已經戴上護肘了。”
休息的雙胞胎蹲在一邊聊天,角名在拉伸,銀島結幫著他按肩膀,幾人的視線忍不住朝著北信介和水谷羽京的方向瞟。
“之前阿蘭不是吐槽大耳前輩和北前輩像老夫老妻嗎,現(xiàn)在看這兩個才像是老夫老妻吧。”銀島結按著角名的肩膀,吐槽道。
雙胞胎/角名:……
沒人接話的銀島結有點尷尬,拍了拍角名的肩膀,示意他說兩句。
“呵呵呵是啊。”角名笑得十分敷衍,收回了看著那兩人的視線。
笑話,他還要去當證婚人呢,怎么可能只是看著像呢。
雙胞胎知道得更多,包括,水谷羽京經常找北信介睡覺,北信介房間外的走廊就是水谷羽京房間的窗戶等等。
這種事情他倆怕多說多錯,干脆就憋著不說了,要是說錯了,北學長肯定不會打他們,但是水谷羽京絕對是個下死手的家伙。
不過……
真開心啊,那兩個人。
集訓的時間過得很快,比想象中快得大多,水谷羽京的手指也徹底恢復了。
最后一天送走了其他學校的人之后,大家一起收拾了體育館。
水谷羽京端著一個紙箱子,里面全是這幾天教練記錄的數(shù)據(jù),有自家的,也有其他學校的,主要來當做參考。
端著紙箱,水谷羽京走進了教練的辦公室,把箱子放在茶幾上,轉過頭的時候,水谷羽京看到了陳列架上眾多獎狀中最新的一張和旁邊的一張全是熟人的大合照,相框上面夾著一張蒼白尚未泛黃的紙條。
‘IH奪冠!’
駐足良久,水谷羽京看著那張獎狀,那張合照和那張紙條,笑了笑,轉身離開,合上門。
*
東京音駒高校中,貓又教練接到了梟谷那邊的消息,因為接下來的一場比賽要在音駒這邊進行,所以他們要提前準備一些東西,而且接到的消息里說,有一所新學校要加入。
當看到那個學校的名字時,貓又育史的笑容加深了,只能說不愧是梟谷啊,有好事也不藏著掖著。
不過,這也是一次難得的機會,他們可要牢牢抓住了,畢竟是今年的全國優(yōu)勝。
“直井,你帶著學生再去打掃一間教室出來吧。”
“這個時候有新學校?”直井學疑惑,畢竟聯(lián)盟合宿都已經舉辦好幾期了。
“哈哈哈,是難得一見的強者。”
直井學點了點頭,轉身帶著黑尾犬岡他們再去打掃處一間屋子里。
孤爪研磨看著直井學帶著小黑他們離開,想到了前幾天水谷羽京給自己發(fā)的line,果然要來的是他們吧。
研磨皺了皺眉,面露苦色,要是只有水谷羽京來就好了,但是其他人……還是算了吧,特別是那個二傳手,感覺好麻煩好可怕……
布丁頭二傳手蜷在角落,半仰著腦袋,表情皺巴巴的。
夜久衛(wèi)輔看著坐在墻角表情古怪的研磨,伸著腦袋問身邊的海:“誰惹研磨了嗎?”
“好像沒有吧,大概在想什么事情吧。”海溫和地笑著。
夜久衛(wèi)輔點了點頭,不過看著黑尾他們剛剛去收拾教室了,看樣子又有新成員了。
希望別是太麻煩的家伙……不過,再麻煩能有列夫麻煩嗎?
稻荷崎集訓結束之后,大家有一天的休息時間,順便要收拾自己的東西,準備明天去東京的合宿。
line漸漸取代了郵箱,大多數(shù)人都有了自己的line賬號,角名給水谷羽京發(fā)信息詢問北學長的line。
水谷平時還是用郵箱居多,雖然有l(wèi)ine賬號,但和北信介的交流還主要是電話和郵箱,現(xiàn)在想起來,信介好像沒有l(wèi)ine賬號。
北信介比較習慣郵箱,電話的話除了北奶奶也就只有水谷羽京經常打過來。讓水谷羽京感到意外的是,他居然私下一直和牛島若利有聯(lián)系,因為水谷羽京給他下載line的時候不小心看到了他的郵箱。
兩個人之間的聊天簡直無聊至極,當然是牛島若利單方面的無聊,北信介的標點符號都很有趣。
line下載好了之后,角名就建了一個群聊,然后把排球部的大家都拉進來了。
“最強二傳手”修改群名為【全國優(yōu)勝!】
角名嫌棄雙胞胎太沒有分寸感了,明明是最后進來的人卻這么厚臉皮地敲定了群名,他很不快。
“給我買清涼飲料棒”修改群名為【雙胞胎慢走不送!】
雙胞胎蹲在角落里看著群名稱頓時臉黑如墨,宮治舉起手機一頓操作猛如虎。
然后——
“飯團”修改群名為【超絕藏狐小子】
水谷羽京坐山觀虎斗,完全不care誰輸誰贏,默默潛水的大家都在看著他們改來改去。
北信介拿著手機在修改自己的備注,只是對于剛完line的他來說,稍微還是有點難了。
“kita”修改群名為【北信介】
這家伙不小心修改了群名。
北信介看著突然安靜下來的群聊眨了眨眼睛,端著手機看向身邊的水谷羽京,水谷羽京捂著嘴,看著北信介的眼睛,只覺得他簡直可愛死了。
接過北信介遞過來的手機,水谷羽京幫他改自己的名字,順便用北信介的賬戶把群聊名字給改了。
【這排球非打不可嗎?】
北信介看著他的動作,也笑了出來,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腦袋。
水谷羽京也變得狡猾起來了,知道狐假虎威了。
角名倫太郎瞇著眼睛,看著群聊的新名字,總覺得有股“水谷羽京味”。
一場亂七八糟的爭端就以水谷羽京的出手結束了。
稻荷崎男子排球部也有了新的吐槽陣地,主要吐槽成員還是尾白阿蘭,這家伙簡直如魚得水,只能說不愧是全國級別的主攻手,吐槽都是全國級別的。
尾白阿蘭是個追星boy,經常分享自己的追星心得,還有點小小的好奇心理和強迫癥。
比如在群聊里公然吐槽北信介披著的衣服看著好難受,好怕它掉下來之類的。
角名一吹哨就發(fā)球,宮治卡完8秒才發(fā)球到底是什么臭毛病。
再比如,為什么女生們喜歡宮治更多一點,是因為宮侑太“性感”而產生危機了嗎?
又或者是一些其他什么的,比如水谷羽京嘴角的痣為什么不是對稱的,角名長得像藏狐究竟是臉蛋的問題還是發(fā)型問題。
后來群主角名就把阿蘭給踢出去了。
阿蘭氣不過,自己連夜建了個群,邀請了除角名之外的其他人進群,可到最后只有大耳前輩對他的邀請做出了回應。
嗯,大耳前輩點了拒絕,其他人都假裝沒看見。
尾白阿蘭決定恨這個世界三十秒。
晚上收拾好了東西,教練提前就訂好了集合時間,時間比較早,天沒亮就要出發(fā)了,畢竟在東京,還是挺遠的。
四點的鬧鐘一響,水谷羽京就從床上爬起來了,收拾好個人衛(wèi)生之后背上包,就離開了家。
北信介也剛好從北宅出來,兩個人并肩朝著稻荷崎的方向前進。
八月份的清晨還有些冷,但幸好兩個人都穿著外套。
水谷羽京仰起頭看向天空,有些惋惜地嘆了口氣。
“太早了啊,看不到日出。”
聽著他的話,北信介疑惑地看著他。
“每天晨跑的時候不是都能看到嗎?”
“自己看怎么能比得上和你一起看。”
水谷羽京一副“你不懂”的表情,然后從北信介的一邊繞向另一邊,低著頭詢問他,下次能不能和自己看日出。
北信介的笑聲像是綠意盎然的布景,濃縮著所有輕快的氣息,然后說了聲“好”。
水谷羽京高興到飛起了。
第094章 第 94 章
水谷羽京一向是粘著北信介的, 床鋪要放在一起,座位要挨在一起。
更奇怪的是,之前一直嘲諷他是脆弱小寶寶的雙胞胎和角名也不說他了, 但總是擺著一副“完蛋了,沒救了”的表情。
因為出發(fā)得比較早,大家在車上直接就在車上補起覺了。
水谷羽京和北信介都睡著了, 坐在前面的角名和銀島結稍稍回頭一望就能看到挨在一起睡著的兩人。
銀島結睡著了,但是后來車窗外的天徹底亮起來之后他就醒了,吃起了帶來的盒飯, 吃完回頭看了一眼身后。
看著北前輩和水谷羽京, 銀島結總覺得有種莫名的感覺,但是無論怎么想也抓不住這種感覺究竟是什么。
有點怪怪的, 是不是太親密了……不過是幼馴染呢, 嘛,應該也算正常吧……
等車到東京的時候, 已經快到正午了,一群人在車上待得身體都僵硬了。
黑須教練和梟谷教練暗路健行打了通電話,那邊說他一會兒就來接。
水谷羽京睜開眼睛的時候,車已經停了,北信介捏了捏他的手臂,把人叫醒了。
“我們到了。”
車窗外是十分普通的建筑,感覺和他們那邊也沒什么區(qū)別,完全沒有東京的感覺。
睜開眼睛的水谷羽京在想是不是應該找時間去看看外公他們。
雙胞胎被大耳練和尾白阿蘭晃醒了,兩個家伙興沖沖地打開車窗向外看去, 誰知道見到的景色和他們那邊也沒什么區(qū)別。
“畢竟是郊外嘛。”角名拿上了自己的背包, 隨著教練的招呼準備下車。
“啊,什么嗎?之前來參加春高的時候不是看到好多大樓嗎, 這里怎么什么都看不到啊。”
宮侑氣哼哼地抱怨,雖然他們不是來玩的,但看著這里和學校那邊沒啥差別,就覺得沒趣。
宮治手里拎著兩個背包,把其中一個扔到了宮侑身上。
“自己的東西自己拿喲。”
“就幫我拿一下怎么了。”宮侑嘟嘟囔囔地抱著自己的包下車了。
太陽在頭頂上,時間看起來不早了。
黑須監(jiān)督看了看手表,說實話他對這邊一點都不熟悉,聽說還是在一所老牌學校里訓練的,基礎設施還不錯,前幾年挺強的,后來就落沒了,聽說這兩年有復活的趨勢。
“音駒啊……”黑須監(jiān)督的喃喃自語被剛下車的水谷羽京聽到了,他看向黑須法宗,臉上的表情有些意外。
黑須法宗看向水谷羽京,看著他的表情詢問:“怎么了?”
“剛剛,教練是說‘音駒’嗎?”
“是哦。”黑須法宗剛想說什么,身后就傳來了熟悉的聲音,是暗路健行的聲音。
水谷羽京看著黑須監(jiān)督的背影,又轉頭看了看周圍。
身后的北信介和尾白阿蘭看著水谷羽京的樣子,都有些疑惑。
“怎么了?”
“音駒里面有熟人,只是覺得太巧了。”
雖然知道是聯(lián)盟,但是除了梟谷之外,教練并沒有說其他的隊伍。
“音駒啊,沒咋聽過,強嗎?”宮侑越過水谷羽京,歪過頭問了水谷羽京。
水谷羽京擺了擺手,示意自己也不清楚。
“我和研磨的交流也只限于游戲,排球上說得比較少。”
理石平介和北信介都聽水谷羽京說過那個一起打游戲的朋友。
“我記得是二傳手吧,水谷的那個朋友。”理石平介詢問。
一行人朝前走著,黑須教練在前方和梟谷的教練說話,大見教練在車上和司機商量什么東西。
聽到了理石平介的話宮侑看向了水谷羽京,看著他點了頭,心里瞬間就升起了勝負欲,雖然那張臉上什么都看不出來,宮治瞥了一眼宮侑,他用腳趾頭都知道他在想什么。
跟著暗路健行出來的是梟谷的經理,只能說不愧是豪門,經理都有兩個。
反觀他們稻荷崎,一個都沒有。
“稻荷崎的大家跟我來,住宿的地方已經收拾好了。”梟谷三年級的經理是個看起來很干練的女生,好像叫做雀田加央理,十分有前輩的氣勢。
不過能在梟谷做經理本身也是很有本事的。
“麻煩了!”大家禮貌地打招呼。
雖說二年級和一年級都不是省心的料,但是在球場以外的地方素質還是不錯的。
至少雙胞胎都朝著人家禮貌鞠躬了。
水谷羽京跟在北信介的身后,大家在雀田經理的帶領下走進了音駒的校園。
好歹也是東京的學校,建在郊外地段,面積還是很豪華的。
稻荷崎的成員里面沒有特別外向的人,雀田帶著的一群人一路上只有腳步聲,大多數(shù)時間都在觀察四周。
這樣的話就可能會造成一種假象。
“這些人超有氣勢,超帥”的假象。
聽說這次的合宿多了一所學校,還是從關西地區(qū)來的豪強,僅僅是聽聽就令人忍不住好奇,所以趁著休息的時間,森然的千鹿谷榮吉抓著生川高中的強羅昌己出來看看客人什么時候能到。
雖說知道是強校,但是大家都沒有聽教練說對方是哪所學校。
菅原孝支看到了森然和生川的隊長打算出去,就問了一句。
一聽說要去看看來的是什么人,旁邊的影山瞬間就來了興趣,能被教練們稱作“徹底的強者”的家伙能強大到什么地步,他很好奇。
“千鹿谷前輩,請帶上我!”影山飛雄手里還端著一個排球,沒來得及放下就追上去了。
澤村大地和菅原孝支看著跑出去的影山十分默契地嘆了口氣,這家伙還真是個排球笨蛋啊。
日向翔陽左看看右看看,看到了影山出去了,他跟在屁股后面也出去了。
影山看著身后鬼鬼祟祟跟過來的日向,看了他一眼,沒理會。
“關西那邊的強隊,總不能是稻荷崎吧,人家剛在IH奪冠,風頭正盛,怎么可能來我們這種地方。”千鹿谷無奈地說著。
“也不是毫無可能吧。”日向翔陽圍在千鹿谷身邊看著他,畢竟他認識的一個朋友就在稻荷崎,人還是很好的。
“boke。”
“你怎么又罵我啊!”
強羅昌己看了看日向,向他解釋道:“某種程度上來說,合宿這種東西也算是一種資源,對于強校來說,資源就會好很多,像稻荷崎那種學校怎么看都不像是缺少合宿的學校,能來我們這里感覺可能性會很低。”
“是這樣嗎?”日向不太懂其中的門道,也不清楚烏野從一開始就混進梟谷聯(lián)盟里究竟走了多大的運。
千鹿谷拍了拍強羅的肩膀指了指對面走廊里走過的一群人。
雀田走在最前面,身后是一群穿著棗紅色隊服的少年,腳步聲并不響亮,可是沉重的氣勢就算隔了很遠也能感受到。
角名睜開瞇著的眼睛,看向對面,幾張不認識的臉并未讓他留意太多。
日向感受到了對方的視線,一個閃身躲到了影山身后。
可怕。
“羽京,有帶紙巾嗎?我要流鼻涕了。”
宮侑問旁邊的水谷羽京要紙巾,水谷羽京摸了摸口袋,扔給了他一包紙巾:“給,別把鼻涕甩出來了。”
日向翔陽伸出了腦袋,看向那道熟悉的身影,眼睛漸漸睜大。
而其他三人再看到雙胞胎的時候也震驚了,畢竟那可是人家隊里的標志物。
“還真是稻荷崎啊。”千鹿谷驚訝地說著。
日向從影山的背后跑了出來,往前走了兩步,但從體育館出來的走廊邊有圍欄,他只能趴在圍欄上,看向對面。
“羽京——”
聽到叫水谷羽京的聲音,稻荷崎的其他人比水谷羽京轉頭快,看過去才發(fā)現(xiàn)是個橘子腦袋在喊。
不用想他都知道是誰,總感覺空氣已經開始吵鬧了,更別提這次還有梟谷,日向和木兔大概會很有話題吧。
順著聲音看過去,水谷羽京揮了揮手。
“一會兒再去見吧。”北信介提醒了一句,畢竟不好麻煩雀田陪著他們在這里停下,水谷羽京點了點頭,朝著日向的方向擺了擺手,示意之后見面。
“這就是你說的音駒熟人?那個二傳手?”
“不是,他是烏野的,另一所學校的。”
“位置呢?”
“中場攔網。”
宮侑聽到了水谷羽京的回答有些驚訝,畢竟那個身高做中場攔網有些太矮了吧,或者說,他依靠的并不是攔網,而是快攻……
雀田帶著大家來到了打掃好的教室,北信介向對方道謝,來的路上他們已經看到了體育館的位置,所以就禮貌地將對方送走了。
收拾東西這種事情他們已經習慣了,動作十分利落。
把物品放好之后就準備換衣服去吃點東西,畢竟他們晚到了半天,其他人已經訓練半天了。
“哦對了,烏野是宮城縣的隊伍對吧。”
尾白阿蘭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轉頭詢問水谷羽京。
“是的,說起來白鳥澤也在那邊。”水谷羽京停下手中的動作,想想自己在宮城縣認識的人還挺多,除了清水一家之外,白鳥澤眾人和日向,還有許久以前在神戶比賽上遇到的那個二傳手和主攻手,好像也是從宮城來的。
“話說我還沒去過東北呢,也不知道那邊是什么樣子。”大耳練笑著說。
“除了口音,都差不多吧。”
收拾好東西,換好衣服的大家拿上護膝就出門了,水谷羽京提前把黑色的護肘給戴上了,跟在大部隊的后面去吃飯。
影山和日向回來之后就把來者是稻荷崎的消息告訴了大家,對于稻荷崎,因為清水潔子之前觀看比賽的緣故,大家多少有些了解,雖然只看了一場,但聽說后面好像奪冠了。
“不會是你看錯了吧,畢竟那種大人物怎么會來和我們這些庶民一起訓練。”月島坐在一邊休息,聽著日向和影山帶回來的消息有些不愿意相信,但是他也清楚日向和影山沒理由騙他們。
菅原孝支看著沒什么勁兒的月島,雖然月島還是月島,那種“及格萬歲”的態(tài)度一點都沒變,但是放在隊伍里總覺得他有點怪怪的。
是沒休息好嗎?
“月島,你——”菅原孝支剛想說什么,只有寥寥幾人休息的體育館門口傳來了一道聲音。
“打擾一下。”
水谷羽京站在門口,他還沒換鞋,不好直接進去就只能站在門口,旁邊站著北信介和等他們的雙胞胎和角名。
稻荷崎內眾所周知,他們隊伍里根本沒有什么雙胞胎,只有四胞胎。
體育館里的大家看向門外,在一邊整理物品的清水潔子也站了起來。
田中和西谷看到水谷羽京的第一眼就好像觸發(fā)了什么似的,一個比一個表情鋒利,可能是因為水谷羽京本身長得就比較冷漠鋒利,讓人第一感覺就是他的態(tài)度不好。
“啊,你好,請問有什么事嗎?”菅原孝支揮了揮手,讓大地把這倆丟人的孩子拉到了一邊去,他看向門外的水谷羽京詢問。
“抱歉,我來找人。”
日向翔陽聽到這句話眼睛布林布林的閃著光,絕對是來找他的!
“潔子姐,好久不見。”水谷羽京看到了人群外的清水潔子,揮著手打招呼。
清水潔子笑著點了點頭,也算是打了招呼了。
西谷夕和田中龍之介看到這一幕簡直心都碎了,直接碎在了角落里,一陣風就吹散了。
角名看著水谷羽京和對方的經理打招呼,視線來回移動,最后停在北信介的身上。
北信介沒理會角名倫太郎的視線,看向清水潔子也打了聲招呼。
“好久不見,清水。”
“嗯,許久未見了,北。”
角名:哦,原來都認識啊。
清水潔子也常被父母帶著來兵庫縣,所以北信介和清水潔子都是認識的。
影山飛雄的視線落到了雙胞胎中金發(fā)的那個身上,雖然對方臉上掛著略顯玩味的笑容,但是那張臉影山飛雄可是記得清楚。
高中第一二傳手,宮侑。
稍微寒暄了幾句,水谷羽京可沒忘記自己辛辛苦苦教了一個星期的徒弟。
“翔陽,等下午,讓我看看你的接球怎么樣了。”水谷羽京看了日向一眼,稍微笑了笑,只是那抹笑容里面多了些別樣的意味,像是脅迫又像是迫不及待。
日向睜著一雙豆豆眼,站得筆直:“是……是!”
說完,幾個人就朝著食堂的方向去了。
影山飛雄伸著腦袋看著離開的幾人,直到他們的背影消失才收回視線,轉過身一把揪住了日向的領子。
“喂,日向,你認識那個二傳手嗎?”
“?影山,我人脈是超廣,但不是超綱。”
第095章 第 95 章
食堂里特意留了給稻荷崎眾人的午飯, 還挺豐富。
早上在車上睡得還不錯,一上午又都在車上窩著,現(xiàn)在吃完飯, 就感覺有渾身的力氣。
大見教練也在食堂,黑須監(jiān)督不知道去什么地方了。
“兩點開始訓練,現(xiàn)在還有時間, 好好消化一下吧。”
烏野的人在體育館休息,其他學校的大概是回到住的地方了,畢竟沒遇到什么人。
到了時間, 大家就起身去了體育館, 換上球鞋,穿上護膝, 走進體育館, 四面八方的視線全都匯聚了過來。
“一間體育館六支球隊是不是太擠了。”宮侑默默吐槽道,這孩子完全不知道體諒為何物。
“大概是因為咱們才都在這里的吧, 感覺這些視線可不是很友好啊。”宮治看得就比宮侑清楚,畢竟他們現(xiàn)在可是炙手可熱的明星球隊啊。
或者換句話來說,只要打敗他們,那就能證明自己有比肩全國頂尖的實力。
要是被這些野獸拽下來可就麻煩了……
“壓力有點大啊。”大耳練輕笑著抓了抓頭發(fā),完全沒有壓力很大的感覺。
“別太超出預料就好。”聳著肩膀的角名,環(huán)視一周,視線落在了梟谷的方向。
他們之中不少人把梟谷作為的最終目標,也就是潛意識認為這幾支隊伍之中最強的應該是梟谷,但是除了進過全國的生川和森然略有了解, 另外兩所知之甚少。
“向大家介紹一下, 這些是稻荷崎的大家伙,接下來將會參與到訓練之中。”
梟谷牽的線, 自然是梟谷的人來介紹。
“請多多指教。”稻荷崎的全員禮節(jié)性的問候后就算是加入進來了。
十分鐘的熱身時間,然后就是梟谷和稻荷崎的一場練習賽,雖說一間體育館容納不了這么多人練習,但大家還是想留下來看看這邊的練習賽。
梟谷和稻荷崎在IH剛剛對上過,那場直播不少人看過,只能說兩邊都發(fā)揮出了超強的水平,不過最出圈的可能還是稻荷崎對井闥山那場。
無論是哪邊,都有一種命懸一線的拼搏感,凡是看過那場比賽的人都不單純覺得那是一場排球比賽,明明看起來那更像是一場誰輸誰就死掉的爭斗。
同樣,凡是看過那場比賽的人,就沒人不認識那個16號——水谷羽京。
“呀,好多人看過來了啊,受歡迎的水谷君有什么感想?”宮治用調侃的語氣和拉伸的水谷羽京說話。
他臉上調侃的笑容讓水谷羽京有些無奈,他也沒想到自己會這么招眼。
宮治這家伙雖然看起來比宮侑性格好一點,但本質上腹黑水平大概是能和大見太郎不分上下的。
“要不要讓宮侑多給你傳點球,讓你也在球場上大放異彩一下?”
“還是算了。”宮治十分果斷地拒絕,也許是拒絕太過于果斷了,不得不讓人懷疑他是故意的。
今天的第一場練習賽依舊和IH時一樣的陣容,梟谷那邊也是一樣。
“HeyHeyHey——準備好了嗎?臭狐貍們!”木兔過于歡脫的聲音在空氣中炸開。
角名嘆了口氣:“突然覺得好麻煩,我可以不上場嗎?”
“角名,你這樣說話很沒有禮貌哦,要再委婉一點。”大耳練提醒角名的語氣問題,看得出他也不想和這個精力充沛的貓頭鷹對上。
對于攔網,最不想遇到的就是木兔光太郎這種選手,想要攔住他不僅要費力還要費腦,稍微一松懈就被對方擊碎了,打完一場不僅身體疲憊,腦子也累。
赤葦伸出手把想要往稻荷崎跑的木兔給拉回來了,被拽回去的木兔還不忘朝著尾白阿蘭和水谷羽京放狠話。
“阿蘭給我等著,我的得分一定會比你多!羽京,我絕對絕對會打敗你!”
和亢奮的木兔不同,梟谷的其他人只有滿滿地無奈,才一個月啊,又要打,簡直不給人留活路啊,特別是小見春樹,上次比賽他都快被那家伙的扣球給搞破防了。
后來和井闥山的比賽中,兩邊的自由人都被逼成那種地步,只是看著就覺得窒息。
古森元也那種級別的自由人都被水谷羽京的扣球折磨的那種地步,真的讓小見春樹覺得難受。
嚴格意義上,水谷羽京那個家伙厲害的并不只是力道和控球,可是他朝著自由人有意識地發(fā)球,他就是要讓自由人接不到球,簡直像是沖鋒的武士。
在那一瞬間,林立的和室四壁豎起,讓人無路可退。
“喲,春樹,怎么了,表情這么難看。”
夜久衛(wèi)輔和小見春樹關系還不錯,看到他的臉色這么難看,難免有些擔心。
小見春樹看向夜久衛(wèi)輔,嘆了口氣:“你沒看稻荷崎和井闥山的那場比賽吧。”
“沒看啊,怎么了?難道說他們有什么秘密武器?”
“秘密武器?那家伙可是比秘密武器還可怕。”
北信介站在眾人面前,看著大家:“老對手了吧,大家多少都有經驗了。”
“是!”
“那就去吧。”
北信介的話語有種“一定會贏”的感覺。
黑須監(jiān)督看著北信介的背影,陷入了沉默,旁邊的大見太郎笑著說:“看吧,我說過的,教練您說話沒有信介有用。”
黑須監(jiān)督嘆了口氣,有時候覺得北信介這種人可能一百年一千年也難以見到一個,能夠做到這樣地步的家伙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又何嘗不是一個天才呢?
如果說“天才”是距離“完美”最遠的人,那信介大概就是距離“完美”最近的人。
至少黑須法宗是這樣認為的,那種隱匿于皮囊之下的“自信”,就算是創(chuàng)造過無數(shù)奇跡的人也不一定擁有。
北信介是黑須法宗親自從笛根九中學挖過來了,他自然知道這孩子的天分在什么地方。
這樣宛若定海神針的人物,能帶領稻荷崎走向更遠的未來。
首發(fā)成員已經上場了,平時的練習賽沒有這么嚴格的規(guī)定,相比于氣氛熱烈的梟谷,稻荷崎這邊看起來一點都沒有強隊的氣勢。
“角名,你的發(fā)型總覺得有點不對稱,這邊能往上提一提嗎?”
“……話說阿蘭你還是一如既往地愛多管閑事啊。”
“但,確實不對稱。”
水谷羽京目視前方,自動忽略身旁的聲音。
宮治站在發(fā)球位,看了看爭吵著的角名和尾白阿蘭,嘆了口氣。
這群家伙真是不靠譜啊。
哨聲響起,快過完八秒的時間宮治才把手中的球擊出去,動作力量感十足,然后——
“砰——”
水谷羽京捂著自己的臉,好丟人好丟人!
宮侑陰沉著一張臉回頭大喊:“蠢治,這里不是甲子園,你還全壘打上癮了對吧!boke!”
小見春樹看著身后,回過神后知后覺用很大的聲音說了一聲:“out——”
宮治低著頭回到場內,宮侑看著他“嘁”了一聲。
“真是開門大吉啊。”角名朝著宮治的方向吐了吐舌頭,完全就是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
宮治:……氣死我了!
場外的北信介不知道在想什么,笑著鼓了鼓掌。
銀島結也笑著沒說話,看起來一點都不擔心。
“大家的狀態(tài)都很好啊。”大耳練微笑著說。
聽到前輩這么說,理石平介也看向場上,氣氛確實很好。
宮治發(fā)球失敗,給對方送了一分,還把發(fā)球權送出去了,梟谷那邊紛紛表示:宮治這家伙能處!
木兔站在發(fā)球區(qū),看著對面的后排的水谷羽京,端著球笑了。
赤木路成看了一眼水谷羽京,達成共識。
木兔光太郎僅僅是站在那里就讓人感覺氣勢滿滿,甚至有種地動山搖的澎湃,哪怕是場外觀戰(zhàn)的其他人感受出來了,這家伙狀態(tài)好到炸。
哨聲吹響,水谷羽京看著對面的貓頭鷹腦袋,緩緩呼出一口氣。
木兔光太郎將排球高高拋起,然后猶如一直搏擊長空的白梟飛起,用成為手臂的翅膀揮出著地動山搖的一球。
宮侑那一瞬間調整位置,水谷羽京快速移動。
烏養(yǎng)系心看著這一球,心臟忍不住地顫抖,木兔狀態(tài)絕佳時的氣勢,簡直駭人。
“咚——”
不是排球撞向地板的沉悶,還是與肉//體相碰撞時傳來的聲音。
黑色的護肘包裹著手臂,即使如此他也能感受到那種刺痛。
真不愧是木兔啊——但是,不好意思了,地動山搖的發(fā)球就由他這個家伙接下了!
“侑!”
“嗨嗨。”宮侑早已就位,舉起雙手,看著空中的球在更多的手指碰到時將它托出去。
尾白阿蘭的扣球如約而至,在梟谷的場中墜落,得分!
從接球到托球,再到傳球,這條進攻線流暢無比,沒有任何的缺點可以拿出來挑剔,單單是這種進攻意識來說,就已經很難得了。
因為,這樣的進攻只有日積月累地練習才行。
但是,木兔那種程度的發(fā)球居然就被接下來了?真是難以想象。
日向看著水谷羽京接下這一球的樣子,然后將它流利柔和地送到二傳手手中,突然想起了之前水谷羽京教育自己的話。
接球是一切的基礎,如果做不好接球就無法組織進攻,如果做不好接球就很可能被對手當作隊伍的弱點攻擊……
“那個家伙,接球很厲害嘛。”西谷夕的眼睛閃閃發(fā)光,看著水谷羽京的背影,十分想和對方交流交流接球的心得。
而影山全部的心思都在稻荷崎的二傳手身上,高中第一二傳手究竟厲害到什么地步,真想和他比一比……
赤木路程拍了拍水谷羽京的肩膀:“接得好。”
“謝謝夸獎,那之后進攻時的防守就交給前輩了。”
“交給我吧。”
赤木路成看著水谷羽京的表情,心中暗暗松了口氣,他還在擔心這家伙難以適應這種模式。
一開始的時候,水谷羽京很難去信任一支隊伍,從他漸漸在隊伍訓練中參與接球時他們就應該感受到的,這家伙在一點點信任稻荷崎,所以才會忍不住去擔心其他人。
但是這種擔心有些過度保護其他人了,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無論是對羽京自己,還是稻荷崎的成長都不好,他們不能永遠依賴羽京,羽京也不能永遠接下所有的球。
所以,在不犧牲水谷羽京防守能力的情況下最大程度地放大他的攻擊力這就是一個很難把握的點。
赤木路成就是把握這個點的人,他需要依靠水谷羽京接下威力十足的球,打斷對方的氣勢,同時水谷羽京也要依賴赤木路成,放心交付后背,然后進攻。
和井闥山的一場戰(zhàn)斗中,他們可是清晰認識到了這家伙的柔軟。
優(yōu)柔寡斷、柔弱、過于操心等一系列缺點,明明在技術高超,還長著一張冷漠的臉……
“羽京,你要是不能得分就滾下去吧。”宮侑想到了什么回頭憤憤地朝著水谷羽京喊了一聲。
“侑,你是想死嗎?那種事情需要你提醒嗎?”水谷羽京不客氣地回擊。
宮治在旁邊吐槽:“希望如此。”
“閉嘴,開局發(fā)球失敗的家伙沒資格說這句話!”
“啊?我都說了不是故意的,都怪角名和阿蘭當時在吵架!”
“喂喂喂,別亂說話啊,怎么能怪我?”
赤木路成沉默地看著吵吵鬧鬧的球場,嘆了口氣,然后一人給了一拳。
“都給我老實點!”
場外的大家:什么東西這是?幼兒園自由活動時間?
第096章 第 96 章
“天才吧, 才一年級就能到這個程度。”
“好可怕。”
球場上水谷羽京和尾白阿蘭的稻荷崎“雙核心模式”就像是超強的武器,在宮侑的手上十分威風。
影山漸漸將視線從二傳手的身上移開,而看向稻荷崎的攻手。
尾白阿蘭很厲害, 給他傳球大概是像是吃飽了飯?zhí)稍谌彳洿采系哪欠N感覺,但是那個水谷羽京,讓影山很在意。
他身上有種和日向很像的氣息, 無數(shù)次的跳躍,呼喚著傳球,就算被當作誘餌也要全力起跳, 但他的速度、力量、球感和控球能力都要比日向強太多。
‘這樣的攻手用起來一定會很快樂吧’
二傳手大抵都會產生這種情緒, 雖然剛剛水谷羽京和二傳手宮侑還有爭吵,但是能看得出來, 水谷羽京對宮侑的信任感。
宮侑當然能感受到, 無論是什么樣的球都能扣過去,無論是誰什么樣的位置他都能趕過去——
操縱著這樣的家伙, 把對方的球場弄得亂七八糟,簡直爽到爆!
水谷羽京在空中看著越來越高的球,咬著牙,這家伙還真是一點都不替別人著想啊。
稻荷崎拿下了第一局,而第一局的最后一分,正是宮侑和水谷羽京的超快攻,這樣胡亂來的進攻讓烏野的眾人都感受到了微妙的恐怖感。
“那種傳球簡直是胡亂來!太浪費了!”影山飛雄的聲音在烏野眾人之中突兀地響起,他看著打出扣傳的宮侑和在苛刻條件下扣球的水谷羽京,最強的感覺就是那個家伙的才能被浪費了。
眾人你看著影山, 不理解他的話到底是想要表達什么, 可是他的那句“太浪費了”還是被宮侑聽到了。
第一場結束休息的宮侑順著拿到討人厭的聲音看過去,發(fā)現(xiàn)了一只陌生的臉, 只是那張臉臭得和水谷羽京有的一拼。
宮侑沒再理會對面的家伙,自己的攻手他想怎么用就怎么樣,他要是看不慣就自己找一個去。
后面的兩場北信介上場之后,水谷羽京的狀態(tài)越來越好,稻荷崎的實力也確實強大。
練習賽的結果和IH的比賽結果差不多,木兔輸了練習賽就自己找了個角落躲起來了。
后面的訓練就是要分開了,畢竟人有點多,但是因為每天的對手都不一樣,所以每天在同一個體育館的人也不一樣,因為剛剛一起打了練習賽,稻荷崎就暫時和梟谷一個體育館。
音駒和烏野去了第三體育館,生川和森然去了第二體育館。
赤葦京治來和北信介打了聲招呼就去安慰木兔去了,兩邊稍微休息之后就開始訓練了,除了基礎訓練,梟谷聯(lián)盟的大部分訓練內容都是以練習賽為主的,也就是說他們每天至少都要打四場比賽,至多打六場。
宮侑對其他幾支隊伍比較好奇,向梟谷那邊打聽了之后決定去第三體育館看看烏野和音駒的比賽。
“我就不去了,訓練不做完,晚上不能吃飯哦。”宮治拒絕了宮侑的邀請。
“角名、羽京,去嗎?”
“去看看唄。”角名站起身,倒是有點興趣。
“但是要問問教練才行,突然拜訪很沒禮貌的。”水谷羽京正在拉伸雙腿,北信介坐在旁邊寫著什么,聽到水谷羽京的話北信介看向他。
“黑須教練不在,可以去問大見教練。”
“我去問問大見教練,信介去嗎?”
“還有點事情,我就不去了。”
北信介看著手上的記錄,心情看起來還不錯,水谷羽京點了點頭,站起身和另外兩人去和大見教練說清楚之后就離開了體育館。
只是沒走幾步,宮治就追上來了。
“你不是說不去嗎?好歹有點骨氣啊。”
“閉嘴。”
四個人很快就到了第三體育館,里面的比賽已經開始了,烏養(yǎng)教練也注意到了他們。
宮侑表示是教練讓他們來看比賽的,烏養(yǎng)系心點了點頭,暗暗觀察著水谷羽京。
武田一鐵對于稻荷崎這幾個孩子還是很有印象的,雖然他對排球的理解并不深刻,但是隱約也能感受到這四個孩子大概是稻荷崎核心的幾人了。
尾白阿蘭一畢業(yè),稻荷崎大概就要靠這四個人了。
清水潔子和谷地仁花都在,看到了稻荷崎的人,谷地仁花還有點害怕,這幾個長得都挺有特色的,難免讓人在意一些。
水谷羽京和清水潔子的關系還不錯,稍稍打了聲招呼。
六個人就站在烏養(yǎng)系心和武田一鐵旁邊看著場上的比賽。
烏野的進攻模式和音駒的防守模式都十分具有特色,但有時候過于偏頗的功能也會導致一些不恰當?shù)氖д`。
比如烏野里面明顯有兩個家伙很奇怪,那個10和11號。
“跳得好高啊,那個10號,但是接球也很爛。”宮侑說這句話是水谷羽京不知道為什么總覺得有點丟人。
谷地仁花很想反駁,但是看著對方明晃晃的金發(fā),完全不知道說些什么。
“11號的攔網感覺沒用全力,在偷懶嗎?喂,角名,你要是敢這么做我就把你踢出去。”又是宮侑在說話,水谷羽京聽著他的大嗓門,直接朝著他的后腦勺來了一下。
“你的聲音太大了,容易嚇到別人。”
宮侑揉著后腦勺,不服氣地皺著眉頭。
比起烏野,水谷羽京更喜歡音駒這邊的風格,能把每一球都接起來,然后伺機反擊。
研磨在球場上和在游戲里很像,善于運用策略,無論是怎樣的弱點都能被發(fā)現(xiàn)了。
就像是從背后偷偷靠近的貓,趁著對方不注意伺機攻擊。
而宮侑卻被影山飛雄超精準的傳球和與日向配合的“怪物快攻 ”震驚了一瞬。
烏養(yǎng)系心一直留意著稻荷崎的四個少年,在影山日向的配合出現(xiàn)時,卻只有宮侑的表情很震驚,其他三人表現(xiàn)得很平常,似乎這樣的攻擊只是一般般的普通攻擊。
宮治湊到角名身邊,小聲問他:“能攔住嗎?”
“建議讓大耳前輩來,我就算了。”
仁花聽到了宮治和角名的聲音,立馬壓抑住了臉上的興奮。
被夸獎了誒,日向和影山的配合被對手夸獎了!
比賽進行得很快,音駒那邊贏了,看樣子烏鴉的攻擊力還不足以破開貓咪柔軟和狡猾的防御。
水谷羽京和清水潔子站在一起時看起來還挺像的,一樣的痣,一樣的發(fā)色。
“嘿,羽京,好久不見啊!”
日向高興地沖了過來,握著拳頭朝著水谷羽京的肚子上錘。
“你還真是一如既往地吵鬧啊。”水谷羽京抬手揉著日向的腦袋,橘色頭發(fā)被弄得亂七八糟。
影山的視線一直追著宮侑,但始終隔著兩三步的距離不敢上前,陰沉著一張臉,嘴里還在碎碎念著什么。
東峰旭不太敢靠近稻荷崎的幾人,躲在西谷夕身后不敢上前。
西谷夕看著日向和水谷羽京的友好互動,日向給了水谷羽京一拳,水谷羽京以搓他腦袋作為回禮。
西谷夕:這是什么交流方式?好新奇啊。
角名左看看右看看,總覺得自己不應該待在這里,但突然察覺到了一道視線轉過頭看去發(fā)現(xiàn)是烏野的那個金發(fā)攔網。
被發(fā)現(xiàn)了的月島轉過頭去,山口忠拿著毛巾和水遞了過來。
“阿月,補充點水分吧。”
“嗯。”
西谷夕上前仰起頭看著水谷羽京,眼中帶著好奇,額前落下一縷帶著挑染的發(fā)絲,明明是輕佻至極的發(fā)型,放在這家伙的身上一點都不顯得輕浮。
不過……
“比翔陽還矮誒。”水谷羽京看著西谷夕下意識地看了看日向,又看了看西谷夕,笑著說。
“砰——”
西谷夕直接給了水谷羽京一拳,只不過和日向輕飄飄的拳頭不一樣,這家伙的拳頭好重。
水谷羽京直接捂著肚子倒地了,眾人震驚。
“西谷!”
大地和菅原一副要死的表情,他家自由人把人家的寶貝攻手給打了,怎么辦?以死謝罪夠嗎?怎么辦?怎么辦?
烏養(yǎng)系心也有些擔心,轉頭看向稻荷崎的另外三個人,擔心有什么過激反應,誰知道這三個站成一排樂呵呵地看著。
宮治還抬手撓了撓屁股,角名拿著手機照相,宮侑捂著肚子指著地上的某人大笑。
烏養(yǎng)系心:……
烏野眾人:……
倒地的稻荷崎“寶貴”的攻手:……
“那邊在干什么?好像有人倒地了。”犬岡和芝山好奇地看著對面。
角落里蹲著的研磨友善地提醒:“別靠太近哦,會惹上麻煩的。”
犬岡走和芝山優(yōu)生十分聽話地答應下來了,然后暗暗猜測里面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水谷羽京被扶了起來,西谷夕被菅原拉到了一邊教育,然后拉著西谷夕來道歉。
“抱歉!”西谷夕的嗓門很大,很有氣勢,水谷羽京連忙擺手,本身也是他先戳人痛處了,果然是不能說自由人身高矮嗎,他家的赤木前輩也是這樣。
“沒關系沒關系,西谷……前輩對吧,我也有錯。”
西谷夕聽到了“前輩”二字福至心靈,完全覺得這個家伙是個好人。
田中龍之介握著拳抵在嘴邊,存在感十足地說:“我是田中龍之介,二年級哦。”
水谷羽京眨了眨眼睛:“田中前輩。”
田中笑得十分猖狂,拍著水谷羽京的肩膀,夸獎他懂事。
水谷羽京:……果然是單細胞啊,真好懂。
夜久衛(wèi)輔發(fā)現(xiàn)了西谷夕也湊了過來,看樣子和西谷夕的關系很好,順便就和水谷羽京交換了line。
“羽京,你的發(fā)球和接球好厲害啊。”
“西谷前輩和夜久前輩的接球也很厲害!”
“有眼光,晚上要一起訓練嗎?讓我感受一下你的發(fā)球。”
“可以。”
宮侑看著在烏野中混得如魚得水的水谷羽京有點不爽。
“總感覺,咱三個被孤立了。”宮治說。
“羽京一個人孤立我們三個嗎?”角名嘆了口氣,很無奈。
“為什么都是二年級,他們是‘前輩’,我們就是‘雙胞胎’和‘小眼睛太郎’啊?”宮侑很氣憤,很想揪著水谷羽京的領子問問他。
“最后那個外號不對勁吧,還有,我的眼睛一點都不小,快點把那句話收回去啊。”角名轉過頭,十分精準地捕捉到了宮侑話語中有關自己的不利//信息。
宮侑看了一眼角名:“羽京起的外號和我沒關系。”
看著宮侑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姿態(tài),角名漸漸也上了火:“但是你剛剛有說吧,快說‘對不起,角名桑,我錯了,請你原諒我。’啊。”
宮治看著吵起來的兩個家伙,下意識遠離了幾步,看熱鬧的姿態(tài)十足。
還是烏養(yǎng)教練發(fā)現(xiàn)了馬上要動手的角名和宮侑,連忙打電話給了大見教練。
大見太郎來的時候臉上雖然掛著笑容,但是身上漏出的氣勢讓武田老師都覺得可怕。
水谷羽京站在一群矮個子的自由人里面,還有一個矮個子副攻手,交流愉悅,絲毫沒關注到自家的同伴已經要打起來了。
宮治在一邊看熱鬧,看到大見太郎來了才象征性地勸了兩句。
嗯,表演給他看的。
至于那兩只,已經揪著滾到烏野王牌腳邊了,給人家嚇得都灰白了。
“旭,堅持住啊!”
大見太郎先是把人群中的水谷羽京拉了出來,指著地上打王八拳的兩個人說:“把他們分開帶回去。”
水谷羽京看了看地上的兩個亂七八糟的東西,抬頭看著大見太郎。
不干,嫌棄。
大見太郎微笑:“我要找信介告狀。”
“你們兩個!在干什么!丟死人了!快分開!”
第097章 第 97 章
“所以, 要去晚訓?”
“嗯,是烏野和音駒的自由人,赤木前輩和平介也要來哦。”
北信介端著碗, 坐在一邊的赤木路成聽著笑了起來。
“話說,你就不擔心別人接下自己的球嗎?”
“被接下來是遲早的事情吧,只是早一點晚一點的事情罷了, 這樣的事情沒什么可怕的,再讓自己變強不就好了嗎?”
水谷羽京端著碗,咀嚼著米飯, 聽著赤木路成的話反駁道。
赤木路成看著水谷羽京漸漸停下了自己的動作, 有時候他真的有種“自己身邊都是怪物”的感覺。
看著空下來的碗,水谷羽京站起來說自己去添飯。
赤木路成看著水谷羽京的背影, 對身邊的北信介說:“你覺不覺得有時候水谷羽京有點過於單純了, 之前總感覺他在想很多事情,現(xiàn)在再去看他總覺得他不太聰明。”
畢竟一切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道理他卻怎么都想不明白, 簡直像是幼稚的小屁孩一樣,但是有時候可靠又讓人安心。
明明是個有“十分”天賦的帥哥,卻要在某些地方死磕,總覺的有點傻。
“嗯,這就是他的特點吧。”
北信介看著水谷羽京的背影,轉過頭看著赤木路成輕笑道。
赤木路成看著北信介,愣了愣:“有時候覺得你也挺單純的,一點都不會被其他東西干擾,怪不得阿蘭總說你是機器人。”
北信介聽到了赤木路成的話笑得很開心:“這也是我的特點。”
赤木路成眨眨眼, 也笑了出來:“說得也是吶。”
無論是北信介還是水谷羽京, 都是不錯的人,同時也是優(yōu)秀的伙伴, 是站在網同一側的人吶。
水谷羽京端著碗回來,看著兩人:“在說什么?”
“什么都沒說哦。”
晚上,北信介和水谷羽京一起去了第二體育館,日向已經在熱身了。
看到水谷羽京來,日向臉上的神色又沉了沉。
要來了,把人錘到地板里的殺人光線……
“翔陽,熱身完畢了嗎?”水谷羽京活動著自己的手臂看向日向翔陽,臉上表情平靜,看不出他的心情是好是壞。
“嗯!”日向點著頭,看向水谷羽京,深深呼了一口氣。
北信介朝著這邊瞥了一眼:“羽京,記得熱身。”
水谷羽京抬起雙手,朝著北信介的方向比了兩個“OK”的手勢,看著北信介轉過身脫身上的外套時,才轉頭看向日向:“趁著晚訓開始之前,讓我好好檢查一下你的接球怎么樣吧。”
水谷羽京充分熱身之后,從球筐里拿出了一顆球,放在手心轉了轉,日向已經準備好了。
北信介放下外套的時候從外套的口袋里掏出了水谷羽京的護肘,略微緊繃的黑色面料被攥在手中。
把東西疊好放在外套上,只要水谷羽京需要,過來就能看到。
“來了哦。”水谷羽京的聲音很響亮,日向看著他的方向忍不住開始緊張。
北信介站在一邊看著,他也很好奇,這個叫做日向翔陽的孩子為什么會讓水谷羽京另眼相待,難道只是因為他出色的運動天賦嗎?
手中的球被高高拋起,他沒有給日向任何過渡的空間,球拋起的弧度,背弓拉開的弧度,還有緊繃的肩膀和揮下的手臂,這一球,直直地沖著日向的方向沖去。
“砰——”
水谷羽京落地,看著對面的日向翔陽,看著那顆炸在他腳邊的球,稍稍皺了皺眉。
“再來!”日向翔陽咬著牙,看著水谷羽京緊緊握著拳,即使心臟已經被那一下子嚇得咚咚跳,但是那一球他卻連碰都沒碰到……
不能這樣,要是在球場上的話……要是在球場上的話,烏野很可能因為自己的這一球而輸?shù)舯荣悺灰灰@樣!
北信介看著日向翔陽,轉頭看向羽京,IH時在長野市剪短的發(fā)絲已經過渡自然,發(fā)絲胡亂支棱著也不顯凌亂。
他走了過去,將球筐推到發(fā)球區(qū)旁邊,方便水谷羽京取球。
“那就再來。”
赤木路成晚飯是和水谷羽京北信介一起吃的,但是吃完之后去上了個廁所,出來之后就去找理石平介,打算和他一起去找水谷羽京練習。
但兩人去的時候正巧碰上了音駒和烏野的自由人。
自由人和自由人之間總感覺有種奇妙的氣場,正巧西谷夕和夜久衛(wèi)輔也正要去找水谷羽京。
“哦,是稻荷崎的自由人,我是夜久衛(wèi)輔三年級,多多指教。”
“我是西谷夕,今年二年級,也是自由人。”
兩位爽朗又樂觀的自由人看著赤木路成,散發(fā)出了十分友好的信號。
“你們好,我是赤木路成,三年級。”
相比于這兩位笑得爽朗帥氣的自由人,屁股后面跟了個理石平介且一臉平靜的赤木路成就有一種深沉感。
兩位自由人忍不住在心里贊嘆,真不愧是冠軍隊伍里的自由人。
“剛剛聽羽京說了,你們要去找他訓練對吧。”赤木路成可沒忘記剛剛吃飯時自家后輩說的話,既然都是約好的,那一起去也挺好。
“嗷嗷,是的,羽京在哪里?”
“我們正要去找他,一起去吧。”
赤木路成發(fā)出了邀請,原本對他不太熟悉的西谷夕和夜久衛(wèi)輔立馬就對赤木路成產生了好感。
理石平介看著赤木前輩的背影,暗暗笑了笑。
看樣子,赤木前輩的心情很好啊。
一路走來,夜久衛(wèi)輔已經開始叫赤木路成的苗字了,親近了不少。
稻荷崎這種地方,就算是國中時期的天才,初到稻荷崎也不一定進入正選,正選的隊伍選拔很嚴格,而能在這樣的地方當上正選自由人的赤木路成自然是厲害的。
國中的時候,赤木路成也是有名的自由人,高中進入稻荷崎,高二成為正選,一直到現(xiàn)在。
他的性格不似西谷夕那般開朗積極,也不似夜久那樣細膩爽朗,但無論是性格還是接球技術他都有自己的特點。
就和今天晚飯時北信介說的那個“特點”一樣,水谷羽京有水谷羽京的特點,北信介有北信介的特點,他也有他的特點。
四人到達體育館的時候,北信介正站在一邊看著球場上,日向所處的半場大概已經散落了二十來個球,水谷羽京站在球筐前剛拿起一顆就看到了進來的幾個人。
隨后他轉頭看向日向:“翔陽,不能只顧著扣球啊,接球有好好練習嗎?”
“有的!我每天都被影山的發(fā)球炮轟!很多都是能接下來的……雖然是用臉。”
“別這樣啊!影山會被別人懷疑虐待你的!”
日向翔陽也看到了來到的夜久和西谷夕,另外兩個好像是稻荷崎的人,日向分不清對方是幾年級,直接鞠躬叫前輩,這直接把理石平介拉高了兩個年級,弄得他哭笑不得,只能解釋自己和他是平級。
日向沒說幾句話就被水谷羽京拉過去清理球場了,北信介熱身結束,看著周圍的人,音駒和烏野的自由人他認識,只是并未說過話。
“練習接球的話,想要怎么上場,一個一個來?”
“羽京的體力可以嗎?地上已經這么多球了。”夜久衛(wèi)輔指著地上的球,認真地詢問,畢竟吃完飯劇烈運動不太好。
北信介的表情很平靜,他不知道什么時候眼前這個自由人已經稱呼他“羽京”了,大概是羽京說去看音駒和烏野比賽時發(fā)生的事……
“他的體力還不至于這個時候就累了,還能再來一百個。”赤木路成整理整理護膝,向身邊的兩人解釋。
之前的訓練,赤木路成、理石平介和水谷羽京多是要綁在一起的,有時候赤木路成和理石平介接球,水谷羽京發(fā)球,兩人累趴下了,水谷羽京還有力氣去揍雙胞胎。
西谷夕已經按捺不住臉上興奮的表情,摩拳擦掌準備上場嘗試嘗試。
“那就一個一個來,每人五球,迅速更換。”
“好!”
日向翔陽抱著球看向場地中,一道身影突然籠罩住了他。
日向轉過頭,看到了那人標志性的白發(fā)墨色發(fā)梢和暗金色調的眼睛。
“日向……翔陽?”
“嗨!”聽到對方叫自己的名字,日向一個激靈就筆直地站起來了,像是見了長官的士兵。
北信介看著日向,問他:“接球很辛苦吧。”
日向雖然想不明白北信介為什么要這么問,但還是認真地回答他:“嗯,羽京球很難接……接不下來。”
“那你還要接嗎?”
“要!”
日向沒有任何猶豫,看著北信介,他的瞳色和他的發(fā)色一樣絢爛。
“這樣啊,那就加油吧。”北信介最后看了日向一眼又轉過頭去,視線追逐著發(fā)球的身影。
“天賦”這種東西說是上天的恩賜也許就太過于天真樂觀了,擁有“天賦”在現(xiàn)在的世界上也許已經不是一件稀奇的事了,但是讓“天賦”開花結果的始終只有自己的努力而已。
無論是羽京,侑,還是站在自己旁邊的日向翔陽,都是一樣的人,擁有一樣特點的人,有趣又令人敬佩的人。
我已知我,而就此成就我,這才是這些人真正厲害的地方。
音駒的二傳手和副攻手站在第二體育館外駐足片刻,聽著耳邊“砰砰”的重炮聲,沒有進去。
黑尾鐵朗扭頭看向身邊的孤爪研磨,他們身后是昏暗的夜色,眼前明亮的燈光投射在孤爪研磨的面容上,那張臉上帶著若有若無的笑容。
“研磨,要想進去就進去吧。”
“不,敘舊什么的完全沒有必要……”研磨轉過身,緩緩向前走,身影漸漸浸入走廊的昏暗之中。
“等游戲白熱化的時候,最有意思。”
黑尾看著研磨的背影,聽著他輕緩愉悅的聲音,疑惑地歪了歪腦袋。
“研磨,等等我啊。”黑尾鐵朗追著研磨也走向了昏暗之中。
大概卡在晚訓訓練量的閾值中,水谷羽京的訓練被北信介叫停了。
西谷夕和夜久衛(wèi)輔看向水谷羽京的視線中也帶滿了忌憚,今天是合宿的第一天,他們還沒來得及和稻荷崎交手,但是僅僅是剛剛的發(fā)球,就讓兩位經驗豐富水平極高的自由人感受到了沉重的威脅。
就好像,就好像是時刻等著撕碎獵物喉嚨的野獸,僅僅是短暫的低吟都讓人渾身戰(zhàn)栗。
赤木路成看著他們,驕傲地笑了笑:“怎么樣?明天還要來嗎?”
夜久衛(wèi)輔站直身體,看向赤木路成也笑了起來:“怎么,就不怕我們這些自由人破解掉你家攻手的發(fā)球嗎?”
“安居一隅的人,可來不了稻荷崎啊。”
第098章 第98章(五百雷)
山口忠在練習跳飄球, 轉頭的時候就看到了離開的月島。
“阿月,你不練習了嗎?”山口忠抱著球追上去幾步,月島的聲音很輕。
“不了。”
山口看著月島的背影停下了腳步,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才收回視線看向自己手中的排球。
赤木路成去找其他學校的自由人練習去了,理石平介本來打算回去休息, 路過這邊的體育館時看到了還有人在練習發(fā)球,伸著腦袋朝里面一看,好像是烏野的一年級。
山口忠也看到了理石平介, 他對稻荷崎的印象很深, 這自然知道這個人是稻荷崎的,雖然不是正選, 但是能跟著正選隊伍一起參加合宿想來也很厲害吧。
“已經很晚了, 你還要練習嗎?”理石平介看著山口忠詢問道。
面對陌生人,而且還是強隊, 山口忠身上隱約帶著一種內向。
“是的。”
理石平介看著山口忠,沒有說話,只是換了鞋,走了進去。
山口忠看著進來的理石平介,有些意外。
“正好,今天只練習了接球,發(fā)球什么的,我們一起吧。”
理石平介走到球筐前拿了一顆排球,看著上面的顏色和不太明顯的紋路, 輕輕嘆了口氣, 轉過身看向山口忠。
“我的名字是理石平介,姑且算是稻荷崎的救場發(fā)球員。”
第三體育館是音駒三個體育館里最大的, 能容納下四支隊伍,前后有兩個排球場。
第二天的比賽是音駒對梟谷,烏野對稻荷崎。
大見太郎早早就勘查好附近的路線了,早起之后,比起在體育館跑步,呼吸著新鮮的自然空氣跑步也許會更好。
換好衣服,精神抖擻的水谷羽京依照北信介的命令,從被窩里把宮治和宮侑拉了起來,角名雖然也昏昏沉沉的,但是還算老實,已經穿好衣服了。
水谷羽京把褲子遞給了雙胞胎,催促著他們快穿衣服。
大家都收拾好之后,就出門了。
剛出門正好碰到了音駒的大家伙,水谷羽京手里拎著雙胞胎,黑尾鐵朗拎著孤爪研磨,倒是挺有緣分的。
“早上好。”黑尾鐵朗雖然長著一張和水谷羽京不遑多讓的壞人臉,但是性格卻意外地爽朗。
水谷羽京眨了眨眼,禮貌地點頭問好。
夜久指著兩個人笑著說:“這算是什么?晨跑大禮包嗎?”
福永招平彎著腰戳著黑尾手中研磨的臉蛋,看著研磨張開眼睛,然后說:“公雞叫了。”
“……福永,我們這種地方沒有公雞。”研磨眨了眨眼睛,總算是有點精神了。
角名站在水谷羽京身邊,看著半死不活的雙胞胎:“扔到一邊吧,看樣子沒救了,讓收廢品的收走吧。”
“羽京,還沒醒嗎?”
“嗯,看起來像是昨天晚上出去和獨角仙戰(zhàn)斗了一樣。”
北信介走過來盯著“迷迷糊糊”的雙胞胎,視線仿佛有了實質,盯得雙胞胎滿臉冷汗。
裝睡的雙胞胎最終還是臣服在了北信介的視線下,睜開眼,乖巧地站在一邊。
敢情這兩個家伙是裝睡啊!
水谷羽京意外地沒有追究這兩個家伙裝睡拖累他的事情,而且跑步的時候,他一騎絕塵,跑到了最前方。
雙胞胎跑起步的時候突然感覺自己身上有點不對勁,一起跑步的音駒成員犬岡走指著前方雙胞胎的褲子說:“好新奇,這樣穿是故意給跑步增加阻力的嗎?”
芝山優(yōu)生聽到了之后拽著犬岡走就朝著遠離雙胞胎的地方跑去了。
黑尾鐵朗笑得毫不顧忌:“你倆褲子穿反了吧哈哈哈哈哈!不勒屁股嗎?”
“閉嘴閉嘴!”
他倆記得很清楚,今天的褲子是水谷羽京整理好才塞到他們手里的。
本以為是好心,沒想到是故意。
宮治一邊跑一邊揪著屁股上的布料,直接脫離大部隊朝前跑,他要去找水谷羽京算賬。
宮侑迅速跟了上去,他跟那個家伙沒完!
角名也脫離了大部隊,但是他和另外幾個不一樣,他想偷懶,于是抄了條近路,然后……迷路了。
角名倫太郎看著附近陌生的道路,路上還有一道十分亮眼的身影和自己遙遙相望。
是指引道路的命運女神嗎?不,是迎著朝陽穿著青綠色隊服的佐久早圣臣。
角名倫太郎:……
佐久早圣臣:……
“小臣,我買好了!”古森元也從店里走出來看到了隔著很遠“深情”對望的兩個人,差點沒反應過來。
角名看向古森元也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了,古森元也也反應過來了。
“角名,你是來東京旅游的嗎?”
“是的。”角名倫太郎完全不想暴露因為晨練偷懶抄近路而迷路的事情,打死他都想在井闥山的面前丟臉。
“怎么看都不是吧,你是在晨練吧,在這附近合宿?梟谷聯(lián)盟?”
佐久早圣臣戴著口罩,雙手插在外套的口袋里,那張臉,那身衣服,看起來還是一如既往地濃墨重彩。
“實際上是羽京了。”角名臉不紅心不跳地說道。
古森元也聽到了比較在意的名字,也來了興趣,走到角名面前,問他吃不吃飯團,可以邊吃邊說說怎么回事。
角名客氣地拒絕了,說自己是出來找水谷羽京的,那家伙迷路了,這附近是地形他又不熟悉,就走到了這里,順便角名還從古森元也的口中套出了音駒所在町目的位置。
佐久早圣臣看著角名倫太郎,不用想他都知道這家伙在胡扯,明明一開始還說自己是來旅游的。
也就只有古森這么單純的家伙會被騙了。
告別了角名,古森元也和佐久早開始往回走。古森吃著飯團,笑瞇瞇的。
“所以,角名是自己迷路了吧。”“單純”的古森元也開口說道。
佐久早有些驚訝,看著古森元也:“我還以為你沒看出來。”
“哈哈哈,角名一臉‘不想在井闥山面前丟臉’的樣子,想不注意都難吧,不過羽京還不知道自己被推出來背鍋吧。”
古森元也心情很好,甚至有多吃了一個飯團,要不是熟悉他飯量的佐久早提醒他不要吃太撐他還能再吃一個。
“不過,這么有趣的事情,還是告訴一下當事人比較好。”古森元也笑瞇瞇地拿出了手機,找到了水谷羽京郵箱,發(fā)去了問候。
佐久早圣臣看著古森元也的樣子,攏了攏自己臉頰旁邊的發(fā)絲。
“那家伙大概沒想到你對稻荷崎意見這么大。”
“自由人也是有尊嚴的好吧,更何況IH我可是狼狽到那個地步,難免會多在意一點吧,小臣不也是?”
“……”
北信介在場,雙胞胎就算是追上了水谷羽京也沒辦法制裁他,只能打碎牙齒往肚子里咽,然后再找個地方把褲子換回來。
然后水谷羽京就收到了古森元也的問候,字里行間無一不是對自己的擔憂,“不著痕跡”地提到角名外出尋找迷路的自己,夸贊角名真是個“溫柔又替人著想”的好伙伴啊。
水谷羽京:……
然后水谷羽京拿著手機去找大見太郎告狀去了,說角名跑步偷懶還在井闥山的面前丟自己的臉。
做了這種滅自己威風,長他人志氣事情的角名倫太郎實際上的運動量因為迷路,比平時足足多了三分之一。
而且角名剛回來就被大見太郎拎走了,一臉的呆滯,完全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在什么地方露餡了。
和烏野打比賽,稻荷崎幾乎能拿到壓倒性的勝利,現(xiàn)在的烏野攻擊力不錯,招式也不錯,但也只是“不錯”而已,按照北信介的話來說,就是缺少了一點決定性的東西。
而對面的那個二傳手影山飛雄似乎也盯上了水谷羽京和宮侑。
下午的時候又和森然打比賽,森然和生川也是有名的隊伍,全國大賽也參加過不少次,隊伍的風格也很鮮明,和他們打比賽總能學到不少東西。
晚訓的時候,影山和日向搭檔,但是沒打幾球,影山就像是吃了錯了東西一樣要自己一個人練習,日向沒辦法就去找研磨,誰知道研磨給自己托了五個球就跑了。
日向只能從第一體育館跑到第三體育館找人,沒想到還真有人。
雙胞胎并肩站著,用著一副不太友善的樣子看著對面的木兔光太郎和黑尾鐵朗。
月島、角名和赤葦站在一邊,有點無奈。
月島今天晚上被山口吼了,雖然那不想承認,但那家伙現(xiàn)在真的變得超帥氣。
昨天黑尾說了他和日向相關的話題,他其實并不想承認自己不如日向,但是在同一支隊伍里,又都是副攻手,能打出威力十足“怪物快攻”的日向卻好似更顯眼一些……
嘛,有點鉆牛角尖了,今天來本想問問相關排球的事情,就被抓過來攔網了。
音駒的黑尾鐵郎一個人和梟谷的二傳和主攻手在第三體育館。
音駒的“大腦”遁走了,犬岡走、夜久衛(wèi)輔和福永招平在教列夫接球,只是一個列夫夠他們三個喝好幾壺的了。
本來只有夜久一個人訓練的列夫,因為夜久想接水谷羽京發(fā)球的緣故,其他人也來幫忙了,列夫根本逃不了。
后來稻荷崎的三人組路過,本來是要回去休息的,但是見到老對手木兔光太郎和長得不太友善的黑尾鐵朗,雙胞胎就中了智商降低15歲的debuff。
“這還是雙胞胎第二次這么團結。”角名抱著肩膀,沒什么力氣似的開口說道。
赤葦雙手背在身后,聽到角名的話,有些疑惑:“第二次?那第一次是?”
角名倫太郎笑了笑,有了宮侑的襯托,之前IH和梟谷比賽的時候,他們幾個都挺喜歡赤葦這種風格的二傳手的,所以他也不介意向對方分享一點。
“羽京剛升一年級的時候和二年級的雙胞胎打了一架,那是第一次。”
赤葦看著角名臉上幸災樂禍地笑:“……好熱鬧啊,稻荷崎。”
“強校……就是這種風格嗎?”月島螢挑了挑眉,感覺是不是越強的隊伍奇怪的家伙就越多啊。
“說不定呢。”畢竟梟谷還有木兔那樣性格過于活潑的家伙。
“練習賽,打嗎?”黑尾趁機提出了練習賽的邀請。
“打!”另外三個人紛紛附和。
他們現(xiàn)在有兩個二傳手,但是少了一個人,恰好這個時候日向來了。
“要練習嗎?可以帶我一個嗎?”小小的一只日向,眼睛亮亮的。
宮侑的視線落在日向身上上下打量。
“正好,日向快來!”木兔高興的邀請道。
二傳手有宮侑和赤葦,宮治和角名直接拋棄了宮侑站在了赤葦身邊,月島本身就覺得宮侑有點麻煩,還是和自己認識的赤葦在一起比較好。
慢了一步看到赤葦被別人選走的木兔光太郎揪著腦袋上的毛大喊不公平,伸手想把赤葦京治拉回來,但宮治和角名十分團結地擋在赤葦身前,把貓頭鷹的手扒開了。
黑尾鐵朗抬手拍了拍被嫌棄的宮侑,一臉的憐憫:“節(jié)哀。”
宮侑:“……節(jié)哀個屁啊。”
貓頭鷹沒要回來自家的二傳手,只能哭喪著臉和宮侑站在一邊,外加黑尾鐵朗和日向。
宮侑隔網看著角名和宮治:“那今天晚上就好好玩一玩吧,三個臭小鬼。”
月島:“拜托,別把我算進去,感覺會惹一身麻煩。”
赤葦看著對面滿臉不高興的木兔光太郎,還要隔著網安慰他,身邊的角名和宮治雖說還算是能講得通道理的人,但是完全不是赤葦擅長應對的類型,也就只有月島他熟悉一些。
短暫的交流之后,練習賽就開始了。
宮侑給木兔傳了幾球,可能是因為不是正式比賽,這家伙已經開始鬧脾氣了,就像是沒拿到自己喜歡的東西,總是想和大人對著干的小孩子一樣。
黑尾雖然力量上缺少一些,但是無論是頭腦還是經驗都很豐富,宮侑喜歡給他和日向傳球。
在場外看著日向翔陽打球是一種感覺,但是真的輪到宮侑給他傳球時又是另一種感覺。
雖然那從沒有配合過,但是攻手操縱在手里的感覺宮侑體會得清清楚楚。
那份信任感,那份可以握在手里把對方的攔網弄得亂七八糟的感覺——
簡直和水谷羽京一模一樣!
角名雖然是個二年級,但他的應變攔網完全不遜色于黑尾鐵朗,無論是黑尾還是角名,都沉浸解讀著對方的攔網。
宮治和赤葦之間的配合很流暢絲滑,就像是吃了某種巧克力一般。
月島螢有意識地觀察著兩位優(yōu)秀副攻手的動作,和角名一個隊伍避免不了交流,角名也不吝嗇自己的技術。
比賽過程中,赤葦要抽出精力觀察貓頭鷹的生態(tài),宮侑也在觀察自家兩個傻東西的狀態(tài)。
角名還是一如既往,雖然有時候吃癟時會有點低落,但本身是個很好哄的家伙,給他喂顆好球,就好了。
而另一邊,宮侑最近總有種感覺,覺得宮治和自己打的不是一個排球,并不是“不是一個排球”的表面意義,而是一些他說不清楚的東西。
他就像是眾多“當局者”中的一個局外者,就像是IH的那場比賽上,自己被迫接下一傳,羽京跑到場外將那一球躺托傳回場內時,明明沒有任何的暗號,可是宮治卻清楚地解讀出了信息,然后扣下那一球。
他不理解,為什么治會扣下那一球?
音駒的其他成員和烏野的一些人都在第二體育館訓練,因為西谷和夜久他們的緣故,水谷羽京也在這邊。
“誒,北呢?”夜久沒有發(fā)現(xiàn)北信介的身影出聲詢問。
“他回去洗澡休息了。”水谷羽京接住扔起來的排球說道。
說起北信介,其他人只知道他是稻荷崎的隊長,和水谷羽京的關系很要好,但說起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北前輩……打球很厲害嗎?”西谷夕對那位稻荷崎的頭兒印象比較深刻,有些好奇地詢問。
雖然北信介身上有種身經百戰(zhàn)的氣勢,但是他好像并不是稻荷崎的正選。
“信介很厲害,他的厲害是獨一無二的厲害,他是我們稻荷崎最終極的武器。”
水谷羽京看著西谷夕,他眼底輝煌的信任是西谷夕從未見過的。
影山沒有找到宮侑,但是他找到了水谷羽京,那個人正在和幾位自由人前輩練習。
他走到了水谷羽京身后,對方要比自己高一點,看著他的后腦勺,影山飛雄突然開口。
“那個……”
水谷羽京被嚇得一個激靈,轉過頭才發(fā)現(xiàn)是烏野的二傳手。
涉及排球的話題時,影山的表情會變得很凝重,他本身的長相很帥氣,只是表情一僵硬就顯得有些難以相處。
啊,又是個池面的帥哥,長大的不得迷倒一大群女孩子……
“那個,可以陪我一起練會球嗎?”
西谷夕和夜久衛(wèi)輔在旁邊咬耳朵,夜久忍不住向西谷夕吐槽:“這時候不是應該先問候。”
“真男人就應該有話直說!”靠譜的西谷前輩豎著大拇指表示自己的看法。
水谷羽京看著影山飛雄,明明是和日向完全不同的人,卻能配合打出那樣的攻擊。
“可以,正好我們這邊結束了,你想訓練什么?”
“你只需要跳起來就好,我會把球送給你的。”
影山飛雄的話說得有些獨裁專斷,似乎在告訴水谷羽京,你什么都不要想,只要揮手就好了。
說完這句話,影山飛雄也意識到了自己的語氣好像有點太不客氣了,但幸好水谷羽京并沒有在意。
畢竟在宮侑那種麻煩又幼稚的生物面前,大猩猩都要變得優(yōu)美許多。
影山有些高興,抱著排球詢問他喜歡什么樣高度的球。
水谷羽京整理好鞋子,看向影山問他:“你呢?你喜歡傳什么樣的球?”
“都喜歡,只要是傳球都喜歡。”影山飛雄意外地是個很直率的人。
意外的是個單細胞啊,DNA是由排球組成的吧?
“那好,我需要一個很高,離網遠一點的球。”
水谷羽京站起身,蹦起來踩了踩腳上的鞋子,準備著迎接眼前二傳手給自己的一球。
藍色像是混在墨水里的寶石,影山飛雄審視著水谷羽京,衡量他的能力,然后調整著自己。
就像是調試著一臺機械,齒輪的松緊,運行部位的潤滑,部件的銜接……成百上千遍地調整著自己。
水谷羽京接過影山遞過來的球,走到后場,然后深呼一口氣將球拋到二傳位,然后迅速助跑。
影山是個很厲害的二傳手,宮侑很忌憚他,所以水谷羽京沒有留任何余地地踩上了堅硬的地板,抓住機會一飛沖天,看著遙遠天花板上閃爍的光和視野里突然出現(xiàn)的、無比精準的球,他揮下了手臂。
沖天的一聲重炮,絲毫不遜色全國級別的王牌。
看著落下的球和后一步落下的水谷羽京,旁觀的人目瞪口呆,這種威力,騙人的吧……
水谷羽京看著自己的手掌,輕輕握住,影山快步走到他身邊詢問他:“剛剛那球有什么地方要調整嗎?”
影山的眼睛亮晶晶的,好像只要和排球有關的事情他總是這樣一副興趣盎然的樣子。
“影山……君對吧。”
“是的。”
“你的球,很厲害,非常厲害。”有種令人毛骨悚然的精準感,好像他并不是一個二傳手,而是一個負責傳球的智能機械,充滿著人類無法理解的強大。
影山從球筐里又拿起了一顆球,眼中帶著試探看向水谷羽京:“繼續(xù)嗎?”
“繼續(xù)。”
影山飛雄很高興,接觸到更多的攻手,然后送出自己的托球,將更多勝利的可能性變成現(xiàn)實,這就是二傳的魅力。
水谷羽京和影山的關系沒有摻雜太多的私人態(tài)度,好像說的每句話都是和排球有關,甚至在交談中發(fā)現(xiàn)兩個人都有寫排球日志的習慣。
晚訓結束的時候,大家一起收拾場地,水谷羽京看到了影山的排球日志,雖然字很丑,但是能看出來他很認真。
陪著赤木前輩他們幾個自由人聯(lián)系了發(fā)球,又被影山抓著練習了這么久,累得蹲在一邊的水谷羽京突然對影山飛雄產生了好奇。
“影山君,為什么會在烏野?”
“?什么意思?”影山看了看自己的排球日志,然后合上筆蓋,捧起來翻了翻。
“影山很努力吧,手上的痕跡很重,大概訓練量也是別人的好幾倍吧,你完全能‘開花’,優(yōu)秀的二傳手可是很受歡迎的啊。”
這樣的家伙,應該會被不少學校搶來搶去吧,到高三成年的時候說不定直接就有職業(yè)球隊找過來商量著簽約了。
影山飛雄看著水谷羽京,眨了眨眼睛認真思考著,半晌才思考好應該怎樣告訴他。
“國中最后一場比賽,我作為二傳手失敗了,心儀的學校沒考上。”
水谷羽京聽著這簡簡單單的概括,陷入了沉默。
就像評價上輩子的自己“好不容易在排球上取得點成績的他轉眼就死翹翹了”一樣。
用寥寥幾句話代替了所有的努力,經歷的痛苦,將一個人的所有濃縮成骨骼和干癟的皮囊。
二傳手的失敗是什么?水谷羽京沒問,也許影山并不在意那些東西,可是談及別人過去不太愉快的經歷總歸是不太好的行為。
影山察覺到了水谷羽京的沉默,看著他詢問:“水谷,我看過你的比賽,和井闥山的那場,你很奇怪。”
“哪里奇怪?”
“你扣球的聲音太悶了,咚咚的。”
“……影山,有沒有人說過,你其實也很奇怪啊。”
影山飛雄不理解過于情緒化的東西,他習慣于在球場上表達自己,以至于在生活中難以表達自己。
離開的時候,影山看著站起來的水谷羽京平靜地詢問:“明天可以一起訓練嗎?”
“可以。”
“可以把你的排球日志借給我看看嗎?”
“……你有點蹬鼻子上臉了吧,影山!”
影山沒有回答,只是看著他。
水谷羽京對喜歡排球的單細胞生物沒有任何抵抗力,日向是,影山飛雄也是,哦,當然,宮侑那種單細胞除外。
“啊切切——”練習結束回去的宮侑在路上打了個大大的噴嚏。
“誰在說我壞話!”
第099章 第 99 章
晚上洗完澡, 影山飛雄來了,來拿水谷羽京的排球日志。
宮侑和宮治一起和理石平介在打游戲,角名看漫畫書, 赤木前輩和大耳前輩已經準備睡覺了。
影山敲了敲門,然后推開,十分有禮貌地說了一聲自己是來找水谷羽京的。
“哦, 影山,這里。”
水谷羽京和北信介坐在一起看最近的體育新聞,恰好看到了羅梅羅的比賽。
影山飛雄忽略了其他人的打量, 乖乖地走到了水谷羽京附近, 盤腿坐下,看到了北信介很精神地問了聲好。
“有的地方我是用記號標注的, 看不懂的話之后可以來找我。”水谷羽京的字跡不比影山好看多少, 但好歹還算能看懂。
北信介看著影山飛雄,視線的余光還看到了宮侑那張氣憤的臉。
宮侑哪里知道羽京去找自由人訓練時和烏野的二傳手給勾搭一塊了, 還帶到了北學長面前。
宮侑順著床鋪爬到了聊天的三個人附近,坐在一邊看著影山飛雄。
影山也看了過去,看著對方莫名其妙的眼神,他只能是平靜地點了點頭。
宮侑看他這副樣子就覺得火大,直接抬屁股擠開了影山坐在了水谷羽京身邊,只是他還沒坐穩(wěn)就被水谷羽京抬腳踹了出去。
“喂喂,融不進去的圈子不要硬融啊。”
“你怎么好意思把人帶到北學長面前的!”
被宮侑暗戳戳嫌棄的影山看著水谷羽京對待宮侑的態(tài)度,想起了之前兩人在場上比賽時的樣子,突然轉頭看向北信介說了句:“水谷很喜歡宮前輩這種二傳手?”
北信介聽到影山的話已經能料到羽京要說什么了, 視線落到水谷羽京和宮侑的身上是嘴角還帶著笑。
別人不知道, 北信介可是清楚得很,一開始, 稻荷崎之中最吸引的水谷羽京的就是那個看起來很難搞但是卻充滿著信念的二傳手。
“我不喜歡這種二傳手,臭屁至極!”
“喂喂喂,說謊吧,球場上你可不是這么表現(xiàn)的。”
宮侑大喊著,完全不愿意挪開,一副賴皮的樣子。
影山看著兩個人的打鬧轉頭看向北信介:“宮前輩在隊伍里很受歡迎嗎?”
“喂,kgym,別亂說啊,這家伙討厭死了!”
北信介瞇著眼睛笑了出來,他看著被水谷羽京按在被子里的宮侑說:“確實很受歡迎啊!”
雖然班級里總有人說宮侑很難相處,但是幼稚又較真的性格在排球場上讓他成為具有稻荷崎特質的二傳手,大家都愿意相信他。
影山飛雄又看了一會兒覺得沒啥意思就站起身告辭了,水谷羽京忙著制裁宮侑,沒送他,只是囑咐著他記得遇到難題來找自己,那語氣像極了看著孩子出遠門的老爹。
第二天的時候,影山已經把不了解的東西記錄好來找水谷羽京解答了。
訓練開始前,影山和水谷羽京盤腿坐在角落里。
水谷羽京認真地解釋,影山飛雄要比水谷羽京想象的還要聰明,對于那些略顯復雜的記號只要稍微解釋就能明白。
離開時影山飛雄十分鄭重地感謝了水谷羽京,臉上的好心情擋都擋不住。
月島螢和山口忠站在不遠處,看著這邊交談的兩人。
“真是一群奇怪的家伙,有必要教其他人嗎?”月島螢也有想過,也許是他們對自己的強大毋庸置疑,所以絲毫不在乎他們這些庶民,但是練習賽上對方那種認真的態(tài)度又說明對方完全不是那種目中無人的類型。
“那個是水谷吧,理石說他很擅長教別人,無論是接球攔網還是扣球都很厲害,而且性格也很好。”
月島螢看向山口忠:“性格很好?”
“嗯,理石和他是一個班的。”對于山口最近剛結識的新朋友,月島螢還是知道的,那個理石平介雖然是個替補,但是發(fā)球很強。
月島螢挑了挑眉,平時和角名那三個待在一起時,稻荷崎的幾個人連帶著木兔多數(shù)在說水谷羽京的壞話。
說他上輩子肯定離過婚,長著一張克夫的臉,但為什么是“克夫”呢?等月島開口問的時候,那三個家伙又閉上嘴不說話。
總之就是一群很奇怪的家伙。
到了晚上,水谷羽京被影山揪過去練習扣球,對面場中是自由人,等著接球。
一連幾天都是這樣過去的,有天影山突然罷工了,他說要調整,夜久衛(wèi)輔去教他們隊伍里的那個副攻手去了,西谷夕和田中不知道去什么地方了,赤木抓走了理石平介,順便帶上了山口忠教他們接球。
水谷羽京一下子不知道找誰訓練了。
北信介有自己的訓練項目,是大見太郎安排的,所以他不和其他人一起,但是看到羽京不知道找誰練習時,北信介讓他去了第三體育館。
列夫從夜久衛(wèi)輔底下剛逃出來,聽說第三體育館很熱鬧,他直接就朝著第三體育館跑去了,路上還看到了稻荷崎的16號。
灰羽列夫的碧綠色眼睛在暗夜中就像是貓咪的眼瞳一般,如果只是看著他的長相,倒是還挺唬人的,但是一開口就不行了。
“喔!羽京!”列夫捏著一只獨角仙,另一只手指著水谷羽京。
“列夫,你不是在夜久前輩那里訓練嗎?”水谷羽京看著列夫臉上一閃而過的心虛。
“夜久前輩……說我練得好所以就提前放我走了。”
“……”水谷羽京嘴角抽了抽。
“要去第三體育館嗎?聽說黑尾前輩他們都在。”列夫把獨角仙扔到了外面的草叢里推著水谷羽京就朝著第三體育館走。
“你這家伙!沒洗手就碰我!”
兩人一同到第三體育館的時候,列夫腦門上有個很大的包,一臉哭唧唧的,熟悉水谷羽京招式的三人組一眼就看出了那是誰打的。
“哦呀哦呀,又來兩個。”
黑尾鐵朗把手搭在了水谷羽京和列夫肩膀上把倆人往里面推,列夫什么的他根本不在乎,他比較在乎的是水谷羽京,畢竟這家伙太強了,如果能偷學點技術,一定很不錯。
黑尾鐵朗笑得陰險,算盤打的門外的獨角仙都聽得一清二楚。
日向看到了水谷羽京和列夫高興地舉起雙手,木兔則是瞇著眼睛嘬著嘴,用奇怪的表情看著水谷羽京。
“練習賽?”水谷羽京看著兩邊的人問。
“是啊,快選一個隊伍加入吧。”黑尾聲音都柔和了許多,感覺像是坑蒙拐騙的怪叔叔一樣。
“我也去沒有黑尾前輩的一隊!”列夫舉起手搶答,生氣的黑尾直接抬腳踹了他一腳。
“那我就去對面一隊吧。”
月島螢看著走到自己身邊的水谷羽京扶了扶眼鏡,輕輕松了口氣,列夫那個“萬歲式攔網”每次看到他都覺得頭疼。
角名看著網對面的水谷羽京瞇了瞇眼睛。
“角名,你再瞇,眼睛就沒了哦。”水谷羽京友善又無奈地開口,臉上的笑讓角名看出了隱隱的嘲笑。
“你那張臉真是越看越膩,小心未來對象把你踹了。”
水谷羽京摸了摸自己的臉直接瞪了過去,角名聳聳肩吐了吐舌頭。
稻荷崎的四個人,三個人都在對面,加上日向和列夫,這邊稻荷崎的只有水谷羽京一個,再加上梟谷的木兔光太郎。
“這戰(zhàn)力明顯就不平衡吧?”宮侑指著對面兩個上過月刊排球的主攻手,只覺得頭大。
黑尾和月島都是優(yōu)秀的副攻手,再加上兩個優(yōu)秀的主攻手,想不贏都難吧。
“哎呀哎呀,先打兩局嗎。”黑尾笑著看著宮侑,那雙吊梢眼被笑意暈染,倒是多了幾分慵懶。
深呼了一口氣的宮侑看著木兔和羽京,只能咬著牙上場。
因為是練習賽,所以也沒什么輪轉要求,月島和木兔在前排,一個等待進攻,一個等待防守,水谷羽京和黑尾在后排負責防守。
“前兩天晚上陪著研磨看了IH稻荷崎和井闥山的比賽。”黑尾的聲音傳來,水谷羽京并未看過去,只是點了點頭,等他接下來的詢問。
“說實話,你很適合我們音駒啊。”
“喂喂喂,我聽到了哦,你個狡猾的老貓子,別說亂七八糟的事情,小心我把球扣在你臉上。”
宮侑本來就和黑尾不怎么對付,聽到對方這么說,他怎么可能視而不見。
“侑,沒想到你這么舍不得我啊。”
“你也閉嘴!”
月島螢嘆了口氣,本來他還對稻荷崎有種莫名其妙的強者濾鏡,現(xiàn)在全碎了。
“手臂揮動的時候,稍稍用肩膀帶動,揮出去的力道會大很多。”
“剛剛那種球手指繃緊才行,不要留太多的空隙。”
“除了看球,也要觀察攻手的狀態(tài),視線和手腕的移動都是很有用的信息。”
黑尾毫不吝嗇地教導著月島和列夫,至于進攻方面,在日向地詢問下,水谷羽京也會說很多,兩個人說得有頭有尾,經驗豐富的像是這群人的老師一樣。
休息時,水谷羽京夸贊了赤葦?shù)膫髑颍粚m侑聽到了就一直掛著一張臭臉。
赤葦之前IH的比賽中被稻荷崎針對過,他以為是自己的能力不足才導致的,但是今天,水谷羽京問了他一句話,讓他想了很久。
“赤葦前輩,你覺得自己是天才嗎?”
赤葦?shù)幕卮饹]有猶豫,他只是一個普通的舉球員,站在二傳位上,努力給自己中意的攻手托球,但他從未想過自己和天才這兩個字有什么關系。
“不是。”斬釘截鐵。
水谷羽京沒有回答,只是看著赤葦,又看了看和日向吵鬧的木兔光太郎。
“梟谷奇葩也挺多的。”
“?木兔前輩嗎?”
“你也是。”
水谷羽京笑著,木兔光太郎已經是這副樣子了,赤葦也有點問題,明明是個超級厲害的二傳手,卻對自身的出色之處毫無所知,將自己放在一個普通的位置上,明明性格很正經,卻能如此盡力的配合木兔。
是個很好的人呢。
赤葦京治看著水谷羽京,不知曉他在想什么,只是感覺他的心情很好,能讓他心情很好的大概不是什么壞事。
月島螢看著黑尾鐵朗,想了想還是開口問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我們姑且算是對手吧,為什么愿意指導我們?”
不管是音駒還是梟谷,或者是稻荷崎,根本沒必要教他們的……
黑尾抬起一只手撫在自己的胸口,另一只手微微擺開,面容柔和,霎時間佛光普照。
“鄙人一向待人熱忱。”
月島和日向看著黑尾鐵朗沉默的有點可憐。能讓日向露出那種表情也是不容易啊。
角名拿著手機伸著腦袋在旁邊拍攝,水谷羽京和雙胞胎十分捧場地鼓掌,如果不看他們臉上那種看樂子的表情的話。
黑尾;“犯得著這么對我嗎?”
“哈哈哈哈哈哈哈!”
大家笑著,聽著黑尾說對某場比賽的期待,聽著體育館外的蟲鳴。
木兔攬著水谷羽京和月島肩膀,黑尾追著角名要求他刪掉照片。
宮侑在說話,宮治在哈哈笑,列夫和日向圍在月島身邊嘰嘰喳喳,赤葦在旁邊看著這有趣的一幕也在笑。
也許是氣氛過于熱鬧,水谷羽京也會在某一瞬間擔心戛然而止,擔心等再次睜開眼時才發(fā)現(xiàn),這是一場筋疲力盡的夢。
第100章 第 100 章
轉眼間一周的合宿就結束了, 第三體育館在最后一天的時候由黑尾鐵朗關上了大門,離開的稻荷崎等人路過走廊時看到了黑尾鐵朗鎖門的背影,身邊站著研磨。
眾人看了過去, 研磨轉過身,看到人時叫了一聲“小黑”提醒身邊人。 。
黑尾鐵朗拿著鑰匙轉過身,看著對面的一群人, 笑了笑喊了一聲:“路上小心了。”
研磨躲閃著對面的視線,只是隱約掃了一眼水谷羽京。
北信介點了點頭,宮治朝著對面揮了揮手, 其他幾個人也抬了抬爪子, 然后跟著北信介離開了音駒。
水谷羽京坐在車上收到了研磨的信息,假名和漢字組成的句子似乎都帶著關東話的語調。
‘羽京給我的感覺像是boss一樣’
音駒和稻荷崎之間的練習賽打過好幾次, 研磨和水谷羽京雖然是朋友, 但交流并不多,算起來他們大部分的交流都在網絡上。
‘研磨像是魔王一樣。’
研磨怎么說呢, 比起貓水谷羽京覺得他更像是吃飽了的老虎,如果餓了的話,就會展現(xiàn)出自己非同一般的實力,相反黑尾鐵朗就真的很像貓。
稻荷崎是狐群,音駒是貓,烏野是烏鴉,梟谷是夜梟……
好像動物園啊。
森然高中是花椰菜,生川高中是……鱈魚卵嘴唇?
不對不對,那是兩邊隊長的外號, 但是森然卻是花椰菜含量過高了, 隊長小鹿野大樹是花椰菜一號,千鹿谷榮吉是花椰菜二號……
“你在想些什么?”
北信介的聲音在水谷羽京的耳邊輕輕響起, 溫熱的氣息嚇了他一跳,捂著耳朵看著已經拉開距離的北信介。
“在……在想合宿的事情。”
水谷羽京結結巴巴,臉上還帶著不自然的紅暈,和北信介平靜自在的姿態(tài)完全不一樣。
北信介歪了歪頭,眼簾半合時看起來甚至還有點嚴肅,但水谷羽京知道這只是他十分正常的表情罷了。
“合宿已經結束了。”多想點別的事情吧。
北信介坐在靠窗的位置,窗外的景色還在一直在朝著反方向沖刺,似乎不知疲憊。
水谷羽京好像也是,只要沾到排球就可以一直不知疲憊地行走下去。
看到了北信介看著窗外的景色,水谷羽京悄悄靠近他,然后吹了一口氣。
北信介并未如同水谷羽京那樣嚇了一跳,他只是摸了摸自己的耳朵。
尾白阿蘭常常說北信介像是一個機器人,雖然水谷羽京不這么認為,但他好像真的沒有見過北信介害羞的樣子。
“信介,你不害羞嗎?”
“為什么要害羞?”
北信介放下摸著自己耳垂的手,扭頭看向水谷羽京,笑著問。
水谷羽京也不知道應該怎么解釋,好像北信介并沒有那種心臟怦怦跳之后,被心臟泵出的血液沖上臉的感覺。
北信介伸出手拉住了水谷羽京的說,說了一句話:“明明我們從小就在一起……”
說的也是,明明從小就在一起。
*
稻荷崎高中開學了,開學當然要檢查作業(yè)了,黑須監(jiān)督似乎確信這次教導主任肯定不會把自己叫過去了。
但是下午的時候二年級的主任就把他給叫走了,然后黑著臉回來了。
下午社團活動的時候,雙胞胎和角名倫太郎都被叫走了。
尾白阿蘭還有些疑惑:“這幾個家伙的作業(yè)不是寫完了嗎?”
銀島結苦笑道:“他們三個在走廊打鬧把年紀主任的褲子給拽掉了。”
眾人:……
水谷羽京抱著一顆排球走過來,揚著壞笑,小聲問:“有照片嗎?”
他是知道的,銀島結肯定不會錯過這種樂子。
“有,二年級都傳瘋了,我發(fā)給你一份。”銀島結小聲地回答。
水谷羽京收到了銀島結發(fā)來的lin息,看到了照片,簡直笑死,捧著手機去和北信介分享。
北信介瞥了一眼,轉頭看著水谷羽京,他現(xiàn)在很擔心,擔心有一天他會不會也做出這種事情。
水谷羽京看著身前仰著頭看自己的北信介:“……信介,我對教導主任的褲子沒興趣。”
“其他老師的也不可以。”北信介看著他認真地說著,水谷羽京老實的點著頭。
尾白阿蘭和銀島結在旁邊笑得臉都歪了。
IH奪冠的熱烈和激動并未在稻荷崎男子排球隊持續(xù)很久,似乎從那天結束之后大家就已經脫離了IH熱度。
大見太郎已經開始收集縣內春高預選賽參賽隊伍的相關信息了,他們從不會因為自己拿到冠軍而目中無人。
他們稻荷崎,從上到下,需要的是能擊碎一切的、絕對的強大。
“宮城縣的預選賽已經開始了,白鳥澤,還有我們新認識的烏野都有可能成為我們未來遇到的敵人。”
黑須監(jiān)督拎著三個二年級的混蛋玩意兒回來之后就開了一次小型會議。
“每一次的呼吸,每一次的扣球,每一次的跳躍,我需要大家用盡全力。”
大見太郎站在一邊看著黑須法宗,從他身上似乎看到了更青春更熱烈的色彩,他的手指漸漸捏緊,轉頭看著下面坐在地板上的孩子們。
黑須法宗看著三年級的成員,轉頭看向更年輕的面容。
“今天被教導主任叫過去并不只是談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更多的是關于三年級的成員。”
大家抬著頭,看向教練,目光中帶著某些擔憂。
“這次的春高,將是三年級最后高中階段中最后的一次比賽。”
像是踩在軟綿綿的云朵上,明明還沒相處多久,好像回過神時進度條就已經過去大半了。
尾白阿蘭、赤木路成、大耳練,還有北信介,馬上就要畢業(yè)了。
晚訓結束之后,水谷羽京和北信介一起走在回家的路上,兩道身影被夕陽拉得格外長,秋天的最后一波蟲鳴結束之后空氣就變得靜謐了。
‘沒有信介的稻荷崎’會是什么樣的水谷羽京從未想過,畢竟他們這群人麻煩得要死,如果信介不在的話,雙胞胎說不定會變成不良少年,角名會拿著偷拍稻荷崎內部的照片混跡灰色地帶……
“稻荷崎是一塊好土地,長出的糧食也是好糧食。”北信介微微笑著,說著抽象的比喻。
“……但是,他們很麻煩,我也很麻煩。”
北信介側過頭看著水谷羽京,迎著夕陽笑彎了眉眼:“實際上我很自豪和你們在一起打排球,我很自豪能成為稻荷崎的隊長。”
“羽京給我的小說里總會有一些勇往直前的強者,那種人物很厲害,可是無論是侑、治、角名還是已經都是這樣的強者。”
“很厲害,無論如何看都值得讓我驕傲。”
關西腔的聲線混雜著那些由此抒發(fā)出來的情緒,被水谷羽京一點點咀嚼。
水谷羽京緊緊抿著嘴唇,眼瞳被一層水霧蒙上,在北信介看清楚之前背過身去用手臂擋住了眼睛。
“春高,我們一定會奪冠的。”
北信介看著水谷羽京的樣子笑得更開心了,靠近拉著他的另一只手。
“回家了回家了。”
“別不放在心上啊。”
“我相信的,一直都相信。”
北信介以前很少看到水谷羽京哭泣,小時候的水谷羽京就像是鋼鐵俠一樣,無論是摔倒還是考了低分都不會哭,長大之后,好像是發(fā)育遲緩的淚腺終于開始進行生理活動。
就像是羽京有時會因為自己的行為產生害羞的情緒,北信介看到水谷羽京哭泣的時候也會愧疚。
水谷羽京是個稱得上高大的少年,漂亮的墨綠色眼瞳像是藏在森林里的水潭,倒映著生機,鋒利冷冽,維持著表面的平靜。
堅強勇敢,熱心善良,卻也有著只有觸摸到才能發(fā)覺的柔軟和溫柔。
是和北信介是完全不一樣的人,但是卻成為北信介無法舍棄的“習慣”。
北信介拉著水谷羽京的手,看著他瞥向一邊的臉,輕笑。
春高啊,有點期待了啊。
烏野打敗白鳥澤成為宮城縣出線隊伍的那天兵庫縣下了一場雨,從那之后氣溫驟降,似乎已經有了冬天的痕跡了。
宮侑和尾白阿蘭都生病了,阿蘭請假休息,宮侑頂著紅彤彤的鼻子在體育館里亂晃,還說著自己要靠著自己的氣勢戰(zhàn)勝感冒。
水谷羽京發(fā)現(xiàn)之后就跑去北信接口前告狀了,北信介回來的時候就看到了銀島結在和宮侑激昂地張牙舞爪。
看到北信介的瞬間,銀島結就乖乖閉上了嘴,宮侑回頭看著北學長,縮了縮脖子。
“回去吧。”
“銀,這種行為沒什么好值得夸獎的。”
北信介有種不怒自威的氣勢,兩個二年級完全不敢反駁。
宮侑揉著亂糟糟的金發(fā),回到更衣室時才發(fā)現(xiàn)北學長留下的零食和字條,坐在椅子上抱著塑料袋,有咸梅干,還有幾個格格不入的檸檬味布丁,吸了吸鼻子。
牙白,感冒搞得他想哭了。
天氣冷下來之后,大家總在猜著什么時候會下雪。
十一月初,兵庫縣預選賽開始。
十一月中,兵庫縣稻荷崎高校出線名額確定。
十一月底,日本青少年強化合宿名單出爐,宮侑、水谷羽京入選。
兩人離開前,雙胞胎打了一架,那天下了一場小雪。
第101章 第 101 章
為什么要說那樣的話?
為什么要放棄排球?
為什么要現(xiàn)在才告訴自己?
宮侑低著頭坐在體育館外的臺階上, 他穿著運動服,有些單薄。外面的灰蒙蒙的天空飄著小雪。
角名指著宮侑的方向:“找到了。”
水谷羽京手里拿著宮侑的圍巾,看向角名指的方向。
兩個高挑的男高中生弓著腰悄摸摸的坐到了宮侑的身邊, 感受到身邊的人,宮侑什么沒說,面容有些陰沉。
角名拍了拍他的肩膀, 用輕緩的語氣問他:“不冷嗎?”
水谷羽京把圍巾隨便整理了一下,套在宮侑脖子上。
“這是治讓我拿過來的,又不是小孩子了, 就算生氣也要照顧自己的身體吧。”
宮侑呼出了一口氣, 身體的熱度似乎順著呼出的氣息消散了大半,憤怒的大腦也漸漸平靜下來了。
“侑, 治有自己的追求很正常。”角名沒有說得很嚴厲, 他似乎在刻意柔和著自己的語氣。
宮侑抬起頭,下巴上貼著一條創(chuàng)可貼, 在他白皙的皮膚上格外顯眼,他和宮治打了一架。
雙胞胎不是一體的,他沒有理由抓著治和自己做一樣的事情,他只是……他只是不習慣。
不習慣一直陪著自己奔跑的兄弟突然要去另一個方向,不習慣傳球的攻手又少了一個,不習慣一直在身邊的人突然離開。
角名給水谷羽京使眼色,示意他也說幾句啊,他們兩個可是被宮治推來安慰人的。
水谷羽京聳了聳肩,他看得出來, 宮侑明顯就不只是因為宮治不想打排球才生氣的。
“那個蠢豬去做什么是他自己的事情, 和我有什么關系,只是為什么這個時候告訴我?你們是不是都知道, 我說之前總覺得給他傳球怪怪的——”
“我還以為他腦子被豬啃了!”
宮侑一副氣炸了的神情,他早就覺得宮治怪怪的,治不想打排球和他說就好了,他還以為那個蠢豬是偷偷談戀愛被甩了呢!
水谷羽京看著宮侑的樣子沒忍住笑了出來,氣得宮侑直接捶了他一拳。
“侑,你是被寵壞了吧。”水谷羽京揉著自己被捶的肩膀,收斂住笑容看著宮侑。
宮侑皺著眉,噘著嘴,再加上平時“豬豬豬”的掛在嘴上,完全就是小學生的樣子吧。
角名看著宮侑,仔細想了想。
“每次你們兩個吵架,總是宮治先道歉。”
“明明是你偷吃惹出來的矛盾,最后還是要宮治先低頭。”
“明明就是宮治在包容你吧,這次就換你原諒他吧。”
宮侑噘著嘴,雙手盤在膝蓋上,也不說話,但兩個家伙都看得清楚,這家伙只是不服氣。
水谷羽京看著宮侑的側影,他不知道宮侑是否產生了被拋棄的感覺,就算產生那種情緒也能理解,畢竟是從小就在一起的兄弟。
“我決定了!”宮侑突然站起來,雙手緊緊地握在身側,看著天空飄下來的雪花。
“我一定要證明,我一定是會成為更幸福的那個。”
“比治更幸福的那個!”
“然后狠狠嘲笑他!”
宮侑對著天空大喊,雪的白色在灰色的天空下變得更加虛幻。
不是“最幸福”的那個,只是比他的同胞兄弟“更幸福”的那個。
角名和羽京看著宮侑,看著灰蒙蒙的天空,聽著他的發(fā)泄,松了口氣。
體育館里,雙胞胎的另一個站在門的里側,背靠著堅硬冰冷的墻壁,雙手插在口袋里,聽著身后門外的怒吼,唇角勾了起來,笑得鋒利。
嗯,那就來證明吧,到最后誰才是更幸福的那個,就算到了80歲自己也會過得比他幸福,然后嘲笑自己唯一的同胞兄弟。
角名只有一個妹妹,年紀小,也很懂事,水谷羽京也是獨生子,兩個家伙難以體會到有個雙胞胎兄弟是什么樣的感覺。
但是對宮侑來說,宮治的存在才是他最大的“天賦”吧,從小開始,作為二傳手他總有一個傳球的目標。奔跑的那條路上無論遇到什么人,他們總會在彼此身邊,倘若無人地打架吵鬧。
水谷羽京搓了搓自己的手,也站起身,轉身走上臺階。
“不行了,太冷了,快進去吧。”
“幸福”啊,真是個罪孽深重的詞語啊。
角名也站起了身,走上臺階,宮侑轉過身,圍巾差點被他甩到地上,連忙伸手勾住,然后掛到脖子上。
三個人走進體育館,最后進來的宮侑站在門口,側過頭看向旁邊的墻壁,駐足片刻,那雙金調的眼睛看著那空空蕩蕩的地板。
“怎么了?”角名轉頭詢問。
宮侑沒有回答,系好圍巾追著兩人的腳步朝暖和的地方走著。
“沒什么。”
*
“榮吉和影山也接到邀請了誒。”
“榮吉是誰?”
“森然的花椰菜二號。”
“話說你居然叫的是他的名字?”
“啊,感覺‘榮吉’比‘千鹿谷’更容易念出來吧。”
“但是聽起來很想‘茂吉’啊。”
“不不不,‘茂吉’是jump里出現(xiàn)的話,而且也只有‘吉’是一樣的吧。”
宮侑和水谷羽京從車站出來之后先是到便利店買了點飯團填飽肚子,坐了好長時間的車,有點餓。
啃著飯團,水谷羽京翻了翻自己的郵箱和line,影山發(fā)了郵箱詢問,大概也能猜出水谷羽京會選中。
千鹿谷榮吉那邊是森然的隊長問了北信介稻荷崎有誰入選了youth,知道是水谷羽京入選,千鹿谷榮吉就自己發(fā)來了信息,看樣子他是既激動又害怕。
畢竟都是強者嘛。
水谷羽京收起手機,和宮侑啃著飯團并肩朝著目的地走去。
日本青少年集訓基地在東京不太繁華的地段,下了地鐵之后,兩個家伙走了好久終于到了。
水谷羽京和宮侑站在大門口,齊齊仰頭看著建筑物上的標識。
后來一步的星海光來看著大門口仰望標識的兩位“老熟人”,嫌棄地繞過了他們,擺著一副很不爽的表情。
“哦,是星海君啊。”
宮侑看到了星海光來,笑著叫了聲,水谷羽京也看了過去,禮貌地點了點頭。
對方是二年級,在球場之外的地方還是禮貌一點比較好。
星海光來瞇著眼睛,看著兩人,切了一聲就走了。
星海光來的態(tài)度兩人心知肚明,畢竟IH之后,鷗臺可是等著稻荷崎,準備找機會將他們打敗呢。
要說只能說是強者的煩惱。
按照流程,兩個人做好登記,工作人員將宿舍的鑰匙以及基地內的設施開放時間表發(fā)給他們。
宮侑拿著鑰匙走在前面,水谷羽京翻看著時間表,跟在宮侑身后。
宮侑打開門,基地的宿舍是兩人一間,他們兩個正好一間。
水谷羽京落后宮侑一步,他剛要走進房間的時候,對面的門突然打開了,同時傳來的還有一股空氣清新劑的味道。
佐久早圣臣戴著口罩,手里拿著一瓶噴霧,正好看到了對面的水谷羽京。
宮侑伸出腦袋,一眼就看到了佐久早那張臉,和他手里的空氣清新劑。
“為什么你們也在?”佐久早皺著眉,看得出來見到對面的稻荷崎兩人心情有點不好。
“喂喂喂,我們?yōu)槭裁床荒茉谶@里?”宮侑伸出腦袋反駁佐久早圣臣。
古森元也從佐久早圣臣身后走了出來,朝著水谷羽京打了聲招呼。
“佐久早前輩,意外地和空氣清新劑很配啊。”水谷羽京默默吐槽道,古森元也看了過去,確實佐久早看起來和空氣清新劑很配。
“被你這么一說還真是啊。”古森元也也看著佐久早圣臣。
和宮侑拌嘴的佐久早圣臣轉過頭看著那兩個家伙,皺著眉頭:“不要把我當作你們聊天的話題。”
“……不,我們在聊空氣清新劑。”
“我聽到了。”
古森元也笑哈哈地打圓場,把佐久早勸回去了,離開時還朝著水谷羽京和宮侑揮了揮手。
“一會兒見。”
看著關上的門,水谷羽京和宮侑也回到了房間里。
“啥時候吃飯?”
“到飯點吃飯。”
“……真有道理。”
火燒呼太郎作為國青隊的總教練很快就收到了今天實到人員的信息,看著上面留下的簽字,他笑著仰起頭。
真是個可怕的時代,這一批居然有這么多令人驚詫的家伙。
真是越來越期待未來的樣子了。
下午訓練的時候,影山和千鹿谷榮吉都在,更巧的事兩個人也在一個寢室。
下午的訓練是火燒呼太郎簡單地給大家做了自我介紹,這時候大家才知道眼前的這個看起來文質彬彬的大叔就是此時國青集訓的總教練,另外有兩個副教練,一個日本人,一個美國人。
下午的訓練就是比較常規(guī)的測試,但是教練全程都在觀察。
火燒呼太郎看著手上的資料,主攻手里,井闥山的佐久早、稻荷崎的水谷還鷗臺的星海光來大概是最顯眼的了。
三個人都是全面發(fā)展的人才,無論是防守還是進攻都擁有十分強的意識,并且,這三個人與IH期間的實力相比又進步了,其中給火燒呼太郎最強烈感覺的就是星海光來。
那個孩子雖然在身高上缺失了一部分先天優(yōu)勢,但是在后天的努力和鍛煉上沒有絲毫的懈怠,在IH的失敗,讓他成長了很多。
而佐久早像是沒有發(fā)揮出自己的實力,之前IH和春高的采訪,包括他在球場上的風格,都是十分謹慎果斷的,也許是因為一些其他什么因素才保留實力吧。
比如身體不舒服之類的。
至于水谷羽京,火燒呼太郎看不出他的成長,當然這并不是貶義,而是因為他在水谷羽京身上看不到特別多的進步空間。
就算是一開始不算強壯的身體現(xiàn)在也變得結實了,熟練的技巧和聰慧的頭腦,甚至給人一種球場老手的感覺。
如果真的說有什么需要改進的話,要是氣勢再強一點就好了。
第102章 第 102 章
下午的訓練結束之后, 水谷羽京和宮侑吵起來了,因為宮侑又開始給水谷羽京亂傳球了。
宮侑的心性十分像小孩子,只要給他點陽光, 絕對能像超大功率白織燈一樣發(fā)光發(fā)熱上一整天。
平時也就算了,來到了這里還總是逮著水谷羽京嘗試一些高難度動作。
絲毫沒有考慮過水谷羽京的狀況。
森然的千鹿谷榮吉是個十分有親和感的人,四個人里面最靠譜的人大概就是他了。
看到水谷羽京和宮侑因為傳球的問題吵起來, 他就拉著影山來勸架,誰知道宮侑又和影山吵起來了。
關鍵是三個人的表情都十分恐怖,他也不敢用太過強硬的態(tài)度去勸阻。
千鹿谷榮吉搓著自己的花椰菜腦袋, 看著讓人頭大的幾個人, 他簡直要哭了。
隊長,為什么是這樣的?難道花椰菜腦袋也經歷比尋常人更痛苦的磨礪才能成為正經的花椰菜嗎?
花椰菜一號·森然隊長·小鹿野大樹在學校連打了三個噴嚏, 搓了搓手臂, 心想著肯定是生川的混蛋隊長在罵自己。
但是千鹿谷榮吉并沒有擔心多久,因為到了飯點之后三個人就安靜下來了, 乖乖地去餐廳吃飯。
晚飯有花椰菜,安靜下來的三人看著千鹿谷榮吉的發(fā)型夾起花椰菜。
千鹿谷和花椰菜也好配啊,就像佐久早和空氣清新劑一樣。
千鹿谷:“為什么要看著我吃掉花椰菜,我是不是應該吐槽啊。”
“呀,畢竟榮吉的發(fā)型很像花椰菜啊。”
四個人坐在一起吃完飯,時不時聊上幾句,倒是一片和諧,難以想象幾分鐘前他們還在吵架。
“我說啊,影山看起來就是那種腦子里只有排球的人, 稻荷崎也是強隊, 難道在隊伍里也經常吵架嗎?”
千鹿谷還是問出了自己的疑問,影山和那個橘色頭發(fā)的副攻手經常是有打鬧, 但看起來完全就是關系好的象征。
至于稻荷崎,在場上的時候氣氛也很熱鬧,但是私下練習怎么樣他并不清楚。
水谷羽京眨了眨眼睛,咀嚼著花椰菜,又往嘴里填了一口米飯,咽下去之后才開口:“也不是,平時沒有外人在的話,我們就直接動手了。”
千鹿谷榮吉面上滴落冷汗,千算萬算沒算到稻荷崎是行動派。
“打不好就是需要批評,要是一直在過度溺愛的環(huán)境下成長,那不就是豬嗎?”
宮侑說道“溺愛”兩個詞的時候還特意看了水谷羽京一眼,暗暗譴責他IH被井闥山牽制防守的事情。
“宮前輩,好嚴厲啊。”千鹿谷榮吉笑著回答道。
雖然這么評價,但是千鹿谷也清楚,在平和溫柔的環(huán)境下注定不能成長,野獸就要適應自然法則,要么成為法則的主人,要么成為法則的犧牲品。
“喂。”
熟悉的聲音,熟悉的氣息,水谷羽京和宮侑吃著東西轉過頭就看到了一臉陰郁的佐久早圣臣,但對方明顯是跟影山說話的。
“我還沒看比賽錄像,但是白鳥澤到底是怎么輸?shù)模俊?br />
影山看著佐久早,對于這位有名的主攻手他也是第一次接觸。
看到影山沒有回答,佐久早的眉頭略微緊了緊:“若利君狀態(tài)不好?”
影山認真回憶了一下:“我覺得他狀態(tài)很好。”
“那他怎么輸了?你們用了什么手段?有人攔下他了?”
佐久早的語氣帶著濃濃的不解,似乎不甘心白鳥澤被淘汰。
“姑且算是吧。”影山的回答很平靜,讓對方看來就是很讓人不爽。
“佐久早,這種事情應該去問牛島君比較好點吧。”宮侑端著碗看向佐久早。
佐久早扭頭看向宮侑,看到那招搖的金毛更不爽了。
“你不會是沒有牛島前輩的聯(lián)系方式吧?”水谷羽京說笑道。
佐久早:……
“啊,真沒有啊。”水谷羽京看著佐久早的表情默默補刀。
佐久早深深地皺著眉,看著影山飛雄:“攔住若利君的是誰?幾年級?叫什么?哪里畢業(yè)?”
佐久早還沒得到答案古森元也就出現(xiàn)了,對于佐久早的性格他已經習慣了。
“抱歉抱歉,這家伙超消極的,遇到有威脅的家伙超在意的。”
“不是消極,是慎重。”
佐久早看著古森元也認真地反駁,古森只是笑著擺了擺手。
影山飛雄看著佐久早想起了水谷羽京,同為攻手,有些地方能清楚地感受到。
“佐久早前輩還沒認真起來吧。”
“為什么這么說?”
“感覺,沒有想得這么厲害。”
千鹿谷榮吉已經開始為影山擔憂了,畢竟對面可是佐久早啊。
但是同桌的水谷羽京和宮侑已經開始笑了,就連古森也在笑。
“他最近覺得自己的肩膀不舒服,但是按照過往經驗來看,估計又是在胡思亂想。”
古森元也雖然會和別人一起笑佐久早,但是關鍵時刻古森的存在就像是佐久早的外置語言系統(tǒng)。
超慎重·超消極的佐久早圣臣覺得沒勁,干脆轉身果斷離開了。
他要去洗澡,和這群人說話都感覺會沾上細菌,要趁著水被別人污染之前洗干凈才行。
古森朝著幾人揮了揮手就離開了。
千鹿谷榮吉開始吐槽影山居然敢說全國前三的主攻手“普通”。
但因為“肩膀問題”而過度操心的佐久早確實沒有發(fā)揮出自己的實力。
“大家的實力都好高啊,特別是那家伙……”
千鹿谷的視線重點是星海光來的身影,那個人雖然在身高方面不占優(yōu)勢,但是無論是高度還是硬度都要強得可怕。
“我們吃好了,先走了。”水谷羽京和宮侑站起身,朝著兩人打了聲招呼。
“好。”
宮侑離開時朝著那星海光來的方向看了一眼。
“侑,走了。”
星海光來,用那樣的個頭在一群具有身體優(yōu)勢的天才之中突出,本身就是一件很了不得的事情了。
在排球運動中,只要和職業(yè)牽扯上,就算是自由人也需要一定的身高。
可是星海光來是主攻手,完全不亞于全國三大的主攻手。
晚上睡覺前,水谷羽京和北信介打了電話,宮侑老老實實地待著根本不敢驚擾到對面的北信介。
來之前,無論是爸爸媽媽還是信介井花都囑托了好些事情。
水谷父母沒想到自家兒子這么厲害,居然進入了日本國青集訓,同時也在擔心。
如果羽京未來要成為職業(yè)運動員的話應該怎么為他鋪路?
他們家運動員沒出過,但是裁縫設計師倒是出過不少,東京的高橋外公和外婆也一直關注著羽京,聽到進入國青集訓后也很高興。
可是職業(yè)運動員之后也不只有輝煌,更多的是傷病和壓力。
阿久井花一年級就成為稻荷崎的學生會主席,這樣的事情在過去完全沒有出現(xiàn)過,她是第一個一年級就成為學生會主席的女生。
可是阿久井花確實克服了所有困難參加了最近的換屆,并且拿下來第一。
她和水谷羽京也再次成為一年級的傳奇,和國中時不同的是,那時關于水谷羽京出名的地方并不是什么好的方面。
但是如今,一年級的學生會長和一年級的天才主攻手已經成為稻荷崎高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招牌了。
阿久井花需要學生時代完美且豐富的履歷為自己的未來鋪路,即使辛苦她也會繼續(xù)走下去,說她自私也好,說她偽善也好,她都不在乎。
但是唯一的好朋友進入國青集訓她還是一直在關注的,她不清楚水谷羽京是否有繼續(xù)朝著職業(yè)的方向發(fā)展,但是接觸過各種信息的她自然知道職業(yè)遠遠沒有想象得那么美好。
進入國家隊很難,要經過成百上千次的篩選,就算進入國家隊大部分的時間可能還是坐冷板凳。
那加入俱樂部呢?不管哪個國家的俱樂部都帶著一定的商業(yè)屬性,水谷羽京那個樣子能適應嗎?北學長能放心得下嗎?
阿久井花表示很擔心。
看樣子,自己還是要再努力一點啊,就算不是為了自己的理想,也要為了傻缺朋友著想。
北信介很開心水谷羽京能得到這個機會,他并未詢問過羽京未來想要做什么,或者說不管他想要做什么自己都有能力遷就他。
戀愛也許對一些人來說是情感上的反饋和環(huán)境上的依靠,但是對北信介來說,是社會責任,是家庭責任。
他想得要更多。
北奶奶端著熱茶,看著冒出的熱氣,輕輕笑著。
北信介掛上電話之后詢問被奶奶是否要去休息。
“信醬,下雪了嗎?”
“奶奶,還沒有。”
“信醬和羽京要結婚了么?”
“還在計劃,奶奶。”
“這樣啊,奶奶很期待哦。”
*
“右翼右翼!”
影山飛雄的傳球迅速且精準,恰好落在水谷羽京的最高擊球點,完全沒有誤差。
“砰”
對面的自由人沒有接住,失去了一分。
“水谷,nice。”影山在球場上很努力地給予別人正向反饋。
“傳球很好。”水谷羽京豎了個大拇指。
隊伍是隨機組成的,這個隊伍里,包括對面的隊伍里根本沒有什么認識的人。
但幸好影山和水谷分到了一塊。
有熟人在,影山似乎在關于排球的交流也放松了許多,作為二傳手但不擅長交流的他正在努力和其他幾個攻手交流。
效果還不錯。
大家水平都很高,但是過于強大的人依然能夠脫穎而出他們這邊影山和水谷的組合完全就是一種勢不可擋的狀態(tài)。
另一邊的比賽就相比激烈許多。
星海光來和宮侑,千鹿谷佐久早和古森元也。
其他人不太認識,但水平都很高。
“影山、水谷,你們兩個作為副攻手進入輪換。”
觀戰(zhàn)的火燒呼太郎把結束比賽的二傳手和主攻手叫了過來,讓其作為副攻手插入隊伍中。
而且,影山是進入宮侑的隊伍,水谷羽京進入另一邊。
一邊是兩個超強二傳手,另一邊是兩個超強主攻手,這樣的安排亂七八糟,但是足夠有趣。
佐久早水谷那隊的二傳手實力比不上宮侑和影山,而宮侑影山那隊最強攻擊力也只有星海光來。
這個時候,你們應該怎么辦呢?
宮侑、影山和星海光來看著對面的幾人,面上戴著平靜的表情。
只是那張完美的面下究竟隱藏著的怎樣的情緒就說不好了。
一個全國前三個主攻手,一個高中第一的自由人,外加一個全國頂尖的新秀。
想想就興奮!
第103章 第 103 章
佐久早和古森作為表兄弟, 同時又是從小到大的隊友,他們之間的默契完全不遜色于雙胞胎,只是他們之間的默契更像是攻擊的矛和防守的盾。
二傳手來找水谷羽京商量的時候, 那對表兄弟沒說話,只是看著對面的兩個二傳手。
奇奇怪怪地搭配。
“水谷君很擅長快攻嗎?”他們這對的二傳手也是一年級的,看起來有些老成, 性格溫和。
“都可以,我沒什么挑的球。”
畢竟沒怎么配合過,水谷羽京也自然不會過分要求, 只要不是特別亂來的球他都能打。
“喂。”佐久早圣臣轉過頭看向水谷羽京的方向叫了一聲。
二傳手森川和主攻手羽京停止交談看向佐久早。
“怎么?”
“你攔網怎么樣?”佐久早圣臣站直身子, 漆黑的眼瞳什么都看不出,即使是光攝入其中也變得混沌。
水谷羽京看著佐久早, 靈光一閃, 他知道佐久早要做什么了。
“還不錯,不過對面那個沒這么好對付。”
“我知道。”
二傳手看了看佐久早又看了看水谷羽京, 大概也明白了他們要做什么,只不過會不會太冒險了。
雙人攔網怎么可能攔住星海光來呢?
“還有我哦。”古森元也揚著燦爛的笑容,指著自己。
“后面就交給我吧。”
佐久早看著古森元也過于樂觀的笑臉:“這種事情早就考慮到了。”
佐久早說話并不委婉,有時還會帶著一些理直氣壯的感覺,但是古森元也和水谷羽京都聽出了他這話里的意思。
因為知道后排有古森元也,所以才會想到這么冒險的方法。
由佐久早圣臣和水谷羽京進行雙人攔網作為第一道防線,他們兩個自認為攔網都還不錯,二傳手準備跑位二傳,自由人作為最后一道防線。
既然只有一個主攻手, 那就算二傳手攻擊力再怎么強也無法彌補由佐久早圣臣和水谷羽京兩人拉開的戰(zhàn)力差。
“光來君, 他們大概要攔你了。”宮侑拍著星海光來的肩膀笑著說。
“別叫我名字,好奇怪。”
星海光來看著宮侑, 皺著眉糾正他的稱呼,宮侑看著星海光來要和自己辯駁的樣子,只能乖乖改口。
影山飛雄看著宮侑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是自己做二傳還是宮前輩做二傳,或者是交替做……
“不過我們這邊要怎么做?你們誰做二傳?”星海光來看著宮侑和影山詢問。
宮侑面上原本輕浮的笑意也變了味道:“呀,教練不是說了嗎,要作為副攻手加入。”
“影山君,拜托了哦。”宮侑轉過身看著影山飛雄笑瞇瞇地說著。
影山飛雄看著宮侑:“我知道了,如果宮前輩有兼顧不到的地方,我會幫忙的。”
“不會的。”
“我是說如果。”
宮侑咬著牙看著影山完全就是一副不爽的樣子,影山飛雄那張沒什么表情的臉上卻一點異色都沒有。
星海光來看著兩個人剛想說什么,兩個人就都走到一邊去了。
他這個外人都看出來了,宮侑超級不爽影山飛雄的,當然影山對宮侑也保持著強烈的戰(zhàn)勝欲。
水谷羽京側著臉,看到了剛剛對面發(fā)生的一切,在宮侑離開時他也轉過頭去。
同為二傳手,彼此或多或少會產生比較,無論是宮侑還是影山飛雄都是十分厲害的二傳手,但如果單單去比較精準,宮侑也許會差一些,但如果去比較靈活,宮侑又會更強一些。
可是,無論如何比較,影山飛雄身上那種強烈的勝負欲都不會消失,宮侑也一樣,兩個人的競爭是注定的,無法逃避的。
影山拿著球站在發(fā)球區(qū),十分犀利的一球沖到了對面場上,雖然驚訝于影山的發(fā)球如此厲害,但古森元也依舊是毫不客氣地接下這一球。
二傳手森川開始跑動,看著頭頂上的球,毫不猶豫地傳給了佐久早。
像現(xiàn)在這樣自如地運用全國前列的攻手可是難得的機會。
森川的傳球很柔和,即使是快攻也帶著讓人放松的柔和,但是等球到手上的時候才會發(fā)現(xiàn),那力道一點都不小。
佐久早的扣球被星海光來碰到并且送到了二傳的方向,精彩的防守就像是一道光,破開了這一球的黑暗。
宮侑看著來到自己這邊的球,舉起雙手,隊伍里的人已經開始助跑,星海光來調整得十分迅速,轉眼間已經躍起,影山飛雄作為副攻手自然也做好了當誘餌的準備。
前排的水谷羽京看著宮侑舉起的手快速移動位置,堵住了宮侑二次進攻的機會。
宮侑被發(fā)現(xiàn)了心思只能把球傳給其他人,星海光來那邊有佐久早和另一個前排隊員防守,后排有古森元也和其他人防守,現(xiàn)在能傳給誰?
大概只能傳給影山飛雄了。
手指最后脫離球面,水谷羽京看著球從宮侑手中脫離,也迅速移動腳步,他知道那顆球的終點在什么地方,如果是宮侑的話,就算再怎么討厭影山也不會在這種時候鬧脾氣。
影山看著傳過來的球,沒有絲毫懷疑,助跑飛起的時候,宮侑的視線也注視著那道飛起的身影,看著他揮動手臂,然后——
“砰——”
單人攔網擋殺了影山飛雄的扣殺,球直接彈回了場地中,就算拼盡全力去救球也無濟于事。
影山落地后看著對面的水谷羽京,他的身體很挺拔,那張臉很像清水學姐,只是看起來更銳利,特別是球場上,帶著一種令人懼怕的幽暗。
“抱歉。”影山飛雄轉身為自己失敗的扣球道歉,宮侑看著水谷羽京的背影心里有些復雜。
這家伙是故意讓自己傳球給影山然后再攔下他的吧。
那個時候的二次進攻就算不會被攔網攔下也會被古森元也接下來,宮侑只是不想傳球給影山罷了。
但是被封鎖的二次進攻路線在逼迫宮侑傳球,這時候沒有被人防守的影山就是最好的選擇。
宮侑足夠果斷,影山也足夠強,但是水谷羽京卻依舊還是攔住了影山,而且還是單人攔網。
為什么這么做?
為了證明影山飛雄并不是不可擊敗的。
佐久早看著水谷羽京,莫名其妙地皺著眉。
“看我干什么?”水谷羽京被他的視線刺撓得渾身難受,不爽地轉過頭問他。
“感覺你的存在就像蚊子一樣莫名其妙。”
“啊?為什么要把我和蚊子一起比較?”
古森元也看著水谷羽京和佐久早拌嘴,總感覺一直以來消極的圣臣都變得活潑了。
還真的很在意對方啊。
場外的火燒呼太郎看著場上的幾人忍不住感嘆:“今年的二傳手和主攻手還真是厲害啊。”
“無論是技術還是意識,注意著同伴也注意著對手,前途光明啊。”
“真是越來越期待今年的春高了。”
佐久早圣臣一般和古森元也一起活動,其他人雖然有時會在一起吃飯,但大部分時間都在訓練中還是一個人。
針對每個學員的水平,火燒呼太郎時常會點撥幾句,但全國級別的教練只是寥寥幾句就能讓人受益匪淺。
但是水谷羽京從頭到尾沒有得到一句點評,即使他能感受到火燒教練在關注著自己。
水谷羽京訓練發(fā)球的時候常常能感受到周圍的視線,他也從不隱瞞自己的實力,他并不是一個自負的人,也沒有理所應當?shù)卣J為沒有人能接下來自己的球。
赤木路成、古森元也、西谷夕、夜久衛(wèi)輔……那些超強的自由人是完全不遜色銅墻鐵壁的地面防守力量。
水谷羽京跳躍,發(fā)球,火燒呼太郎站在場外感受著這一球。
時速大概超過了110km/h,這種球速讓人難以想象是出現(xiàn)在一個高中生的身上,要知道,在奧運會中男排駭人的暴力發(fā)球球速也不過120km/h左右。
水谷羽京再次拿起一顆球,在手中輕巧地顛了顛,墨綠色的眼睛像是一塊收斂光芒的翠玉。
火燒呼太郎走到他的身后,水谷羽京轉過頭就看到了這位教練。
“水谷,你覺得‘強大’是什么?”
火燒呼太郎面容柔和,文質彬彬的,與其說是一位排球教練,倒更像是一位老師。
“什么都不是。”
水谷羽京的回答沒有任何猶豫,火燒呼太郎本以為他這個年紀的孩子多少會因為勝利和自己的強大陷入一種飄飄然的狀態(tài)中。
但是沒有,也許這些孩子真的在某一次扣球之后思考過自己是這個世界的主角,自己就是勢不可擋的天才,但是又在某一球之后找回自我。
“你能這么認為真的是太好了,但是‘水谷羽京很強大’這一點請不要忘記。”
火燒呼太郎抬手拍了拍水谷羽京的肩膀,不會被任何事物困住的人是最自由的人,無論是排球還是其他方面都是。
水谷羽京的未來,火燒呼太郎和其他幾人不一樣,他對于水谷羽京有了更多的猜想。
火燒呼太郎剛走,宮侑就湊過來了。
“教練說了什么?”
看著宮侑賤兮兮的笑容,水谷羽京笑了笑。
“說讓我找個好點的二傳手,省得拖我后腿。”
“啊?!”
宮侑看到了水谷羽京臉上的笑容,皺著臉:“你騙我。”
水谷羽京哈哈大笑,叉著腰看著宮侑,那雙輕輕瞇起的眼睛里卻沒有絲毫笑意。
“宮侑,加油。”
宮侑勾起嘴角,若隱若現(xiàn)的笑容在他臉上跳躍。
“少指使我了。”
不管是影山飛雄還是影山飛魚,他都不會認輸?shù)摹?br />
第104章 第 104 章
“感覺你怎么樣?能通過選拔嗎?”
高橋外公打來電話的時候正好是在晚上休息的時間, 水谷羽京驚詫于外公居然這么晚還沒睡,看了看隔壁床上睡得像死豬一樣的宮侑果斷拿著手機去外面接起了電話。
“這種事情誰都說不好啊,外公。”
“你好像并不在意這些。”高橋外公的聲音帶著一些笑意, 他也能感受到,和去年新年時見到的羽京相比,現(xiàn)在的他更有活力了。
“嗯, 說實話我不太在意。”
國家青訓隊是為了從15-16歲之間的學生中選拔出優(yōu)秀的排球選手,優(yōu)秀者有機會在兩年后成為國家隊的一員。
白鳥澤的牛島若利就是通過青訓成為最后留下來的一員。
對于其他人來說,這次機會簡直就決定了未來命運的關鍵一步, 就像是高橋外公問的那樣, 他迫切地想知道結果。
但是水谷羽京卻并不在意這些。
“其實能不能留下我都無所謂,畢竟那些都是明天要想的事情, 外公也不要擔心了。”
水谷羽京的聲音在走廊的燈光下聽起來很溫和, 至少是平時難以聽到的。
高橋外公哈哈大笑,那個老頭子很少這么開心了。
“說得也是, 那就盡你所能去走好今天的路吧,至少不會像以前那樣更差勁了。”
水谷羽京愣了愣,反應過來笑了笑,然后和電話那頭的外公告別。
看著掛斷電話的手機屏幕,看著它漸漸熄滅的光,水谷羽京緊緊抿著唇。
是啊,已經不會比以前更差勁了,現(xiàn)在自己回想起來都難以接受自己之前那副猶豫不決優(yōu)柔寡斷的樣子。
水谷羽京找到了北信介的聯(lián)系方式,看著那串熟記于心的號碼, 水谷羽京還是放棄撥通。
按照他的作息, 這個時候大概已經睡著了。
深深嘆了一口氣,水谷羽京站起身準備回房間卻看到了一道詭異的聲音, 宛如漆黑幽怨的鬼魂。
剛想尖叫的水谷羽京突然被踢了一腳,熟悉的聲音響起:“別叫,太打擾別人睡覺了。”
佐久早煩躁地攏了攏自己額前的發(fā)絲,看著水谷羽京蒼白的表情有點難以置信,這家伙這么害怕鬼嗎?
水谷羽京表示很怕,自己都是這么過來的,自然是相信有一些非自然生物存在的。
“你大晚上不睡覺亂跑什么,你知不知道你頂著海藻頭在黑暗里站著的時候簡直像極了來索命的幽魂。”
水谷羽京拍著自己的胸口,緊緊皺著眉。
佐久早圣臣看到水谷羽京一副“嚇死了”的表情,莫名覺得很爽。
就像是犯賤成功還沒被對方抓到的黑鼬,躲在暗處偷偷露出陰險的表情嘲笑。
“睡不著出來走走,然后就聽到你在打電話了。”
佐久早站在水谷羽京的對面隔著大概一臂的距離,走廊的光并不明亮,角落昏暗的地方似乎都隱藏著什么東西。
水谷羽京搓了搓自己的手臂,靠著墻:“偷聽我打電話?”
“雖然都聽到了,但我不是故意的。”
佐久早側過頭看向遠處走廊的盡頭,語氣十分理直氣壯。
“嗨嗨嗨,知道了你不是故意的,佐久早,不,佐久早前輩,有什么話明天聊吧,總感覺這里冷冷的。”
不知道是不是水谷羽京的錯覺,自從佐久早出現(xiàn)之后,附近的光線就暗了許多,氣氛也變得詭異起來了。
佐久早低著頭,昏暗的光線稀疏地灑在他的身上然后在他面上形成陰影,詭異的氣氛和灰寂的色彩讓水谷羽京的心臟跳得越來越厲害。
不會是、不會是撞鬼了吧?
不會的,一定不會的!那可是佐久早,只是自帶消極濾鏡罷了。
但是,但要是萬一呢?佐久早看起來一副陽氣不足的樣子,萬一要是吸引了什么東西怎么辦……
“呵哈。”
喑啞低沉的嗓音混著空氣中微不可察的雜音傳到了水谷羽京的耳朵里,水谷羽京虎軀一震,佐久早肯定不會發(fā)出那么上不得臺面的聲音。
看著佐久早,水谷羽京悄悄移動腳步,但是對面的佐久早突然就動了,朝著水谷羽京走過來,水谷羽京朝后退,誰知道佐久早越走越快,后來直接變成跑的了。
水谷羽京怕死了,直接連滾帶爬朝著宿舍跑。
根本不敢說話,力氣全用在腿上。
跑到宿舍開門、進去、關門一氣呵成,臉色蒼白地走到宮侑床前把人給晃醒。
“侑侑、別睡了,醒醒!”
水谷羽京拍著宮侑的臉,宮侑感覺迷迷糊糊直接有人打他巴掌,一睜開眼就看到了水谷羽京蒼白的臉和正要朝自己臉上招呼起的顫抖的手。
“……”
“侑,侑……鬼,佐久早!”
宮侑坐起身,看著水谷羽京的樣子,剛要冒頭的怒氣就被那張可憐兮兮的臉給扼殺了。
此時此刻,他們的房門鎖了,水谷羽京想都不想掀起宮侑的被子就鉆進去了,還把宮侑給擠下去了。
沒弄清楚怎么一回事的宮侑:……
敲門聲越來越急促,水谷羽京躲在被子里完全不敢動,宮侑也感覺有點不對勁。
剛剛水谷羽京有說“鬼”對吧,難道真的有什么嗎?
“你快下去,這是我的床。”宮侑扯著被子,腿也有點發(fā)軟。
此時門外的敲門聲突然停下了,宮侑的動作像是被人按下了暫停鍵,空氣瞬間安靜。
一分鐘之后,水谷羽京的腦袋從被子里伸出來,和宮侑對視了一眼。
“你去看看。”
“你去。”
“你是前輩你去。”
宮侑只好擔起前輩的職責,悄悄走到門前,解開鎖,然后彎著腰握著門把手,悄悄打開一條縫隙。
一個人站在門口,陰暗的光被遮擋住了大半,空氣中混著沉重的氣息壓得宮侑喘不過氣,他的視線緩緩上移,終究是移到了那張被氛圍暈染的有些陰暗的臉上。
“砰——”
宮侑關上門,然后上鎖,把床上的水谷羽京給拖下來自己鉆了進去。
水谷羽京屁股著地,只能迅速爬到自己的床上。
門外,佐久早圣臣看著關上的房門,嘴角露出了意思不易察覺的笑容。
“小臣,你不睡覺站在別人門口做什么?”古森元也揉著眼睛看向站在對面門前的佐久早圣臣。
“復仇。”
佐久早圣臣轉過頭,抬手將自己額前故意勾下來的發(fā)絲再次攏了上去,面上帶著旁人難以察覺的好心情。
古森元也疑惑地挑了挑眉,想不通圣臣怎么心情這么好。
“我去睡了。”佐久早說一聲就越過古森回了房間。
古森元也點了點頭,看了一眼對面的房間,想著明天再去問問吧。
結果第二天,水谷羽京和宮侑全程躲著他們,準確來說是躲著佐久早圣臣。
古森元也嘆了口氣,疑惑地思考著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休息的時候就看到了稻荷崎的兩個家伙悄摸摸的朝著自己招手。
不過那兩個家伙的表情好像都有點恐怖,古森元也思索片刻,還是偷偷走過去了。
對不起,小臣,雖然知道這兩個家伙可能要對你做不好的事情,但是……
感覺超有趣啊!
在同一支隊伍的時候,只要佐久早在,水谷羽京和宮侑總要離他十萬八千里,嚴重威脅到了佐久早打球的狀態(tài)了。
水谷羽京和宮侑蹲在角落里,動作表情都十分僵硬。
佐久早皺著眉,走到了兩人面前,兩人想退卻因為位置選得不佳而退無可退。
“雖然是我故意嚇唬你們的,但這也太夸張了吧,給我好好打球啊。”
佐久早皺著眉,看著兩個腦袋,有些煩躁。
宮侑比水谷羽京還要害怕,難以想象透過門縫的那一眼給他留下了多大的心理陰影……
雖然已經知道是佐久早故意嚇唬他倆的了,但是宮侑和水谷羽京一致選擇不原諒。
“佐久早,你對我們兩個的傷害,這輩子都不能抹平。”宮侑看著佐久早,用關西腔斥責著佐久早。
旁邊的水谷羽京捂著臉,肩膀輕輕聳動。
佐久早承認,在那一瞬間他愧疚了,他真的不該嚇唬他們的,這跟往自己手里塞蟲子有什么區(qū)別。
“抱歉。”
“……”
佐久早看著水谷羽京和宮侑,上前一步,真的乖乖道歉了。
“真道歉了?”宮侑還有點難以置信。
捂著臉的水谷羽京放下雙手,朝著宮侑伸手。
“嗨,我賭贏了,五百日元,拿來。”
宮侑愿賭服輸,但說了先打欠條。
佐久早:……
兩個關西人站起身,看著佐久早圣臣,揚著下巴:“這就是我們復仇!”
“boke。”
佐久早圣臣和稻荷崎四胞胎之二的水谷羽京和宮侑的關系似乎拉近了許多,不再只是拘泥于表面的客氣,偶爾斗幾句嘴也變成了家常便飯。
古森元也也時常感嘆這真是一段孽緣,自己倒是有點像是促成他人姻緣的紅娘了,感覺成就感滿滿。
青訓隊為期五天,最后一天的時候大家隨即換了位置,打了場是非有意思的球賽。
這場看起來有些奇怪的比賽成了他們春高開始之前最后一次如此輕松地玩耍了。
離開時,水谷羽京和宮侑被還沒離開的古森元也叫住,他身后站著佐久早圣臣。
古森元也笑得很燦爛,像是綻開的向日葵。
“春高,你們的球一個都別想得分!”
瞧,這話卻狂妄得像是食人花。
宮侑轉過身,看著兩人,臉上露出笑容,水谷羽京側著腦袋微微彎腰,看向兩人。
“不管怎么樣,勝利的一定是稻荷崎!”
“是井闥山!”
“稻荷崎!”
“呀不是!鷗臺才是!”跳出來的星海光來直接加入了宮侑和古森元也的爭論中。
佐久早圣臣看著水谷羽京:“那就春高見。”
說罷,扯著古森元也的領子就離開了。
星海光來看著離開的佐久早大喊:“佐久早,春高等著吧,就算是你我也一樣是要打敗的。”
佐久早圣臣沒回頭也沒理會,但是那句話他一定會聽進去的。
星海光來看著水谷羽京和宮侑,瞇著眼睛。
“鷗臺不會重蹈覆轍。”
水谷羽京看著鷗臺的王牌星海光來,瞇了瞇眼睛。
“稻荷崎會堅守榮耀。”
“那就春高見分曉。”
第105章 第105章(一八營養(yǎng)液)
“侑, 五百日元,什么時候給我?”
“啊,我沒錢, 去找治要啊。”
水谷羽京難以置信地看著宮侑,沒想到他居然能說出這么厚臉皮的話。
“治真的好可憐啊,居然有你這種兄弟。”
宮侑對水谷羽京的嘴炮水平已經大致了解了, 根本不想跟他掰扯,路過便利店的時候,才想到自己這周的jump還沒買。
“我去買本jump路上看。”
水谷羽京揮了揮手站在門口等著。
不過說起來, 今天還沒和信介打電話, 還是發(fā)信息吧,白天要是有訓練的話一點都不好回復。
水谷羽京跟日向學會了用各種感嘆號和顏文字表達自己的感情, 上次赤木前輩看到了信介收到的信息就合理懷疑這是出自什么甜甜的女子高中生。
然后北信介指著另一邊練習扣球的水谷羽京。
赤木路成看著接近一米九且高挑挺拔的水谷羽京, 揉了揉眼睛。
好吧,這里沒有甜甜的女子高中生, 只有強壯挺拔但腦子不太好的男子高中生。
宮侑拎著塑料袋出來的時候就看到了水谷羽京編輯著給北信介的信息。
了解內情的宮侑對兩人的情感并不好奇,但有時還是忍不住好奇。
“羽京,你為什么會喜歡北學長啊。”
宮侑其實看不出水谷羽京和北信介之間有什么契合點,雖然有時候會有相似的習慣,但是相似并非契合。
“喜歡就是喜歡,就像睡醒了要睜開眼,吃飽了要放下筷子,自然而然的事情,哪里需要這么多理由。”
水谷羽京編輯著手中的信息, 回答著宮侑的話。
宮侑的表情有點奇怪, 似乎在思考那句話是否有什么他沒有品味出來的意味。
“想不明白,算了算了, 談戀愛什么的成熟穩(wěn)重的我才不樂意考慮呢。”
“不只是談戀愛,未來,是要結婚的。”水谷羽京看著發(fā)送完成的郵件,笑著把手機放到口袋里。
宮侑微微僵住了,轉頭看向水谷羽京,眨了眨眼睛有些難以置信。
“誒?結結結……婚!”
宮侑看著比自己小一歲的水谷羽京,他那張臉上還帶著青春的氣息,完全不像是會和結婚兩個字關聯(lián)到一起的人。
“太早了吧。”
“侑,男人就應該擔起男人的責任啊,像你這樣連五百日元都不愿意承擔的人當然不明白了。”
水谷羽京拍著宮侑的肩膀,語重心長地反駁他。
“不要把男人的責任和五百日元聯(lián)系在一起啊。”
宮侑不太理解放棄排球的宮治,也無法理解水谷羽京。
如果真的想要去打職業(yè)聯(lián)賽的話,和同性戀人結婚的話會被外界過度關注吧,要是被扒出來的話絕對會成為聲討對象的。
“回了回了,信介回我信息了。”水谷羽京興高采烈地捧著手機,認真地閱讀著北信介發(fā)過來的郵件。
宮侑看著水谷羽京皺了皺眉。
這家伙真的有認真地想過自己的未來嗎?不打職業(yè)嗎?難道要和治一樣放棄排球嗎?
收起手機的水谷羽京看著宮侑的表情,愣了片刻,然后走到他旁邊用肩膀輕輕撞了他一下。
“侑,你的表情好糟糕啊。”
宮侑不爽地瞥了他一眼,壓抑的氣息從身上溢出。
平凡的出生,然后平凡的死亡,這是水谷羽京最初給自己規(guī)劃的人生,只是后來這份規(guī)劃被他親手撕碎,那幻滅成灰燼飛揚之后又沉沉落下的東西抹去了他不失華麗又悲壯的過去。
但是這些還不夠。
“侑,我最近才明白一個道理,說給你聽聽……”
“過去也好,未來也罷,其實最重要的是現(xiàn)在才對,過于瞻前顧后的話,也許到最后什么都做不好。”
回憶的深處大多是空白的光斑,一遍遍的回憶只是在徒增潦草的謝幕演講,乏味冗長,令人昏昏欲睡。未來也不過是無能之輩的一次次幻想,如果不好好邁出腳下的一步,輕飄飄的東西終究是輕飄飄的。
“別和我說這些大道理,想說服我的話就用你的實際行動去證明吧。”
宮侑聽不懂什么大道理,他本身就是一個極其幼稚的家伙,沒有什么內涵,理想、愛和愉悅就能構成他的絕大部分,單純得像是剛出生的羊羔。
水谷羽京摸了摸下巴。
“……所以,什么時候把五百元給我?”
“為什么又繞到這里了?去問治要啊!混蛋。”
說錯了,對于某些人來說,宮侑應該像蠻不講理的混蛋,把自己的債務往別人身上推。
遠在關西稻荷崎的宮治一連打了三個噴嚏。
理石平介有些擔心:“治前輩是感冒了嗎?要休息一下嗎?”
角名扭頭看了過去:“理石,別擔心,大概是那兩個快回來了。”
宮治點了點頭:“總感覺會發(fā)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宮侑和水谷羽京回到尼崎市的時候,關西正巧下了一場大雪。
第二天是假期,水谷羽京流連于北宅的被爐里,吃著橘子時不時坐起來寫會作業(yè)。
尾白阿蘭在line上詢問要不要去神社參拜,畢竟馬上就要一月了,春高也要開始了,去神社拜一拜怎么說也是好的。
水谷羽京不太感興趣,但是信介好像很想去。
于是乎兩個人收拾收拾東西就出發(fā)了,離開前水谷羽京回家換了雙鞋。
水谷媽媽坐在客廳里看電視,看到水谷羽京回來就問了一聲要去哪。
“我出去和同學參拜神社,信介也在。”
換好鞋,水谷羽京跟媽媽打了聲招呼就離開了。
水谷媽媽站起身,走到一樓的窗臺,拉開窗簾看向外面,果然看到了兩個孩子一起離開的身影。
水谷媽媽其實有些擔心的,之前高中開學催著自家孩子談戀愛的時候她就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
自家孩子和其他人家的孩子不一樣,性格過分內斂了,長相還兇巴巴的。鄰居家的信介更是個懂事的,兩個小孩在一起她倒也不是反對。
只是羽京一直不跟她說,她就只好裝作不知道,要是北奶奶那邊有意見怎么辦?畢竟日本傳統(tǒng)的老人觀念多少是有些固執(zhí)的。
好擔心啊……要是被發(fā)現(xiàn)了,羽京那孩子絕對會干出帶著信介私奔的事情的。
水谷媽媽又嘆了口氣,憂心忡忡的她都不太敢去隔壁拜訪北奶奶了,要是被指責帶壞她家孫子,自己這邊完全不占理的……
好苦惱!好苦惱!
北信介和水谷羽京來到集合地點的時候只有赤木和尾白先到了,其他人大概慢了一步。
大耳前輩在水谷羽京和北信介后一步到達。
三年級的幾個人一般有活動都會來,他們之間的關系也很好,私下的交流也多。
角名回了趟愛知縣老家,來不了。雙胞胎在家里賴床,銀島結純屬是不想在這么冷的天氣出門,理石倒是來了。
水谷羽京和理石平介的關系很好,雖然那看似和二年級的幾個相處得“很融洽”,但理石平介水谷羽京是同班同學,相處的時間更多,只是平時看不到罷了。
而且阿久井花和理石平介也成了好朋友,最近一段時間,阿久井花只要有時間,他們幾個都是混在一起的。
“理石!這里這里!”水谷羽京朝著遠處的理石平介招手,理石看到之后也笑著揮手。
理石平介小跑過來之后和水谷羽京擊了一下掌。
尾白阿蘭暗暗和大耳練吐槽這才是好兄弟應該有的樣子,羽京和二年級那幾個的關系,好像是吃飽了沒事干的小雞,要么打瞌睡,要么打架。
“走吧。”
北信介發(fā)話后,大家齊齊朝著神社的方向走。
“啊,雪還在下啊。”理石平介抱怨了一聲,往年也會下雪,只是今年的好像有些大了。
“好幾天了,有積雪很難走,路上都注意一點。”赤木路成囑咐幾人注意一點,這個時候要是摔著怎么了就不好了。
“放心放心。”
神社沒有多遠,大家聊著天好像很快就到了。
雪越下越大,來神社的人好像只有他們,站在屋檐下看著從天上紛紛落下的白雪。
大家很沉默,似乎能聽到雪花墜落時碎裂的聲音。
“我一直都有一個疑問……”尾白糾結了很久,終于還是開口了。
眾人看向他,黑乎乎的連在雪天格外顯眼。
尾白阿蘭看著水谷羽京和北信介,臉上帶著某種不吐不快的情緒。
“你們兩個,是在談戀愛吧!”
北信介點了點頭,水谷羽京也大方承認了。
尾白阿蘭一臉的“果然如此”,但無論是赤木還是大耳,或者是理石都沒有表現(xiàn)得太過震驚。
“你們?yōu)槭裁床惑@訝啊?擺著一張‘嗯——’的表情很討人厭的。”尾白阿蘭很早就想吐槽這兩個人了。
水谷羽京沒來的時候,坐大巴都是自己和北信介坐在一起的,水谷羽京來了之后,北信介果斷拋棄自己去和他坐一起了,孰重孰輕一眼就看出來了。
而且,他們有偷偷牽手吧,不,應該說是光明正大牽手才對,為什么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啊。
“啊,這個其實能猜到的,畢竟關系好得有些過分了。”
大耳笑著抓了抓頭發(fā),其實他之前就發(fā)現(xiàn)了,說實話他當時還有些擔心自己和北信介被人說坐在一起喝茶相識老夫老妻的事情會讓水谷羽京生氣,但是后來傳出這條消息的源頭角名倫太郎就突然噤聲了。
角名這么聰明,大概也看出來了吧,而且他看起來很喜歡觀察羽京和信介。
“這個應該不是秘密了吧。”
“嗯,其實能夠看出來的。”
赤木路成和理石平介都表示接受良好,畢竟兩個人看起來確實很般配。
尾白阿蘭眨了眨眼,看著北信介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我要做證婚人。”
“這個,角名之前預定了。”
“那花童呢?”
“羽京說讓雙胞胎來。”
第106章 第106章(一九營養(yǎng)液)
神社的簽, 只有尾白和赤木抽到了末吉,其他幾人清一水的兇。
回去的路上,水谷羽京還吐槽早知道就不來了, 北信介看著他的表情笑得很開心。
赤木路成看著手里的“末吉”笑了笑塞到了理石平介的手里,這家伙從剛剛抽到“兇”之后就不太開心。
看樣子是被影響到了。
“把你的給我,我的給你, 這就算是交換運氣了,到時候發(fā)個好球啊。”赤木路成笑著說。
尾白和大耳在旁邊感嘆赤木真帥氣,理石平介感受到了前輩的關心, 也更加堅定自己的信念。
一定會發(fā)個好球。
眾人在路口分開, 看著腳下的雪,北信介和水谷羽京都沒說話。
鞋子踩在雪地上咯吱咯吱的聲音像是亂人心緒的搖滾, 節(jié)奏感訴說著冬日對大地浩浩蕩蕩的依戀。
北信介戴著手套, 看著水谷羽京的側影,緩緩摘下手套, 伸到水谷羽京的身邊。
水谷羽京伸出手握住他的手,輕輕地塞進自己暖和的口袋里。
“回去要喝熱乎乎的紅豆湯。”
“嗯。”
后來春高的分組出來了,會遇到誰心里大多都有數(shù)了。
十二月的雪花到了一月初時大概就找不到痕跡了,留下的大多是混著泥土留下的污水,等著被下一次的大雪覆蓋。
一月初的新年大家在家里吃了年糕,然后就準備啟程了。
稻荷崎高校被大雪覆蓋,道路上隱隱地蒙一層雪花。
黑須法宗看著外面的雪,緩緩將自己的眼鏡摘了下來,大見太郎站在雪地里等著學生們。
“終于到了啊。”
大見太郎看著出現(xiàn)的身影, 熟悉的聲音在遠處響起。
“大見監(jiān)督, 早上好。”
“早上好。”
大家很精神,大見太郎的視線從大家的身上劃過, 沒有過度興奮,也沒有過度憂慮,只是把這些當作十分普通的一天。
水谷羽京和北信介背著包,大巴車停在體育館外面。
眾人走到體育館里,黑須法宗坐在椅子上等著大家。
幾人盤腿坐在黑須教練身前不遠處,等著人來齊開會。
雙胞胎嘰嘰喳喳的聲音像是春天的麻雀,后面還跟著有氣無力吐槽著的銀島結和角名倫太郎。
轉眼間人就到齊了,大見太郎走了進來,手里拿著文件夾,拍了拍身上的雪水,看著大家:“昨天休息得不錯,很有精神啊。”
黑須監(jiān)督看著掛在對面二樓的橫幅,站起身。
“這次的分組,大家相比都清楚了,春高不同于IH,這段時間曾經的對手必定會變得更強。”
“所以出發(fā)前一定要做好心理準備。”
“對方超強的心理準備。”
橫幅被摘下,交給了來學校送行的應援團領隊。
稻荷崎的應援團除了吹奏部更多的是校友、畢業(yè)的前輩和附近的居民。
稻荷崎是尼崎市排球頂尖的強校,在兵庫縣、不,就算是在全國的舞臺上也是鼎鼎有名的。
應援團的人很多,即使東京距離這里很遠,在這個寒冷的季節(jié)他們還是愿意準備好行李,也愿意花費時間金錢,陪著這群少年去見證未來。
“今天的雙胞胎沒打架啊?”路過的大叔看著排排站的雙胞胎笑著打趣道。
旁邊應援團的其他人也笑著打趣。
“比賽加油啊,我們可是一直都看著呢。”
這些上了年紀的面孔,時常會在稻荷崎的應援席上見到,另一邊準備上大巴準備出發(fā)的吹奏部女生看著這邊的池面帥哥們捂著嘴偷笑。
“治君、侑君,大家都要加油啊!”
吹奏部三年級的學姐們還朝著隊伍里三年級的成員揮著手。
“要加油哦,我們做了很多團扇哦,到時候大家會盡全力應援的。”
“當然要是打出了爛球我們也一樣會痛罵的。”
稻荷崎的大家早就了解了自家的應援團,只能說不愧是稻荷崎的應援團,和隊伍里的氣氛很像。
大家感謝了應援的大家,上了大巴之后,看著窗外被白雪覆蓋的街道,氣氛有些安靜。
大見太郎的聲音從前排傳了過來:“要快到晚上才能到,大家放松就好。”
明天就是春高的第一天,是開幕式。
東京是音駒、梟谷和井闥山的主場,作為東京的三支代表隊他們早早就等待著這一天了。
音駒等著烏野來一場垃圾場決戰(zhàn),而井闥山和梟谷一直念叨著IH上的失敗,當然不只是他們。
去年IH的優(yōu)勝是他們所有人的敵人,或者說來參加這場比賽的所有隊伍都是敵人。
東京都洋洋灑灑飄著大雪,路過的行人偶爾停下來看向天空。
總感覺今年的雪要大很多啊。
水谷羽京的父母也到了東京,住在高橋家,清水家的父母也來了,雖然清水潔子并不是參加比賽的成員,但是作為烏野的經理,也是不可或缺的一員。
“一直都是在電視上看排球比賽,要去現(xiàn)場還是第一次啊。”高橋外公看著除了兩個孩子之外都到齊的一大家子笑了笑。
“爸爸身體能撐得住嗎?”水谷媽媽有些擔心。
“只是去看個比賽還是完全可以的。”
高橋外公笑著,蓋著毛毯的腿上放著自己的那本書,泛黃的書頁平靜地躺著。
“感受一下年輕人的活力對我來說可是很有必要的啊。”
下午的時候,稻荷崎的大巴到達了訂好的酒店,和IH期間訂的旅館不同,他們這次住的是十分高檔的酒店,大概是學校那邊也不想他們出門丟人吧。
一直和稻荷崎排球部合作的理療師團隊已經提前下榻了,稻荷崎的大家到達之后就是一系列的健康檢測。
去年IH期間水谷羽京被大見太郎發(fā)現(xiàn)發(fā)燒之后他們在這方面的檢測就更嚴格了許多。
“希望比賽期間不要食用比賽補給和正常餐食之外的食品,如果發(fā)現(xiàn)身體不適及時聯(lián)系教練和理療師,不可以自己使用藥物。”
“另外,關于比賽期間的訓練,我們在附近租下了一間體育館,使用時間已經安排好,訓練項目由教練親自監(jiān)督,不可私自加大訓練量,晨跑酌情安排至酒店五樓的健身房……”
大見太郎的表情難得不爽朗了,面上反之戴上了嚴肅,他事無巨細地安排著一切,將所有可能發(fā)生的意外狀況梳理清晰。
黑須監(jiān)督看著四位理療師和大巴的司機,站出來又補充了兩句:“不管發(fā)生什么,不可單獨行動,就算要出門也一定要結伴而行,大家明白了嗎?”
“明白了。”
冬季流感頻發(fā),理療師將準備好的口罩發(fā)放到每個學生的手中,囑咐著要注意衛(wèi)生。
這個時候,他們要比任何時候都要關注自己,畢竟身體是一切的基礎,如果連自己都照顧不好,這個時候又有什么資格去贏下比賽呢?
水谷羽京拎著行李,身后跟著北信介,身前是其他人。
“真稀奇啊,這樣的酒店居然有這么大的房間讓我們所有人打地鋪。”理石平介看著周圍十分商務化的洋式裝修,完全沒想到能騰出一間寬敞的榻榻米房間。
“其實是教練加錢,酒店那邊才騰出來的,畢竟很少有學校讓這么多學生住在一起吧。”尾白阿蘭忍不住吐槽。
“不過,這樣的生活方式大家也習慣了嘛,能降低影響。”銀島結看著阿蘭,笑著說。
“哦,到了。”
寬敞的日式大和室,下沉玄關也很寬敞,可以用來換鞋。
大家將行李放下,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順便把床鋪也鋪好了。
水谷羽京脫掉外套躺在被褥上,舉起自己的手,在光影下觀察著,原本手上的傷口已經恢復了,甚至就連傷口都沒有留下。
“很累嗎?”北信介跪坐在旁邊,看著水谷羽京,他感覺到了今天的羽京很安靜。
“并不是,只是越是臨近比賽越不知道自己應該還能做些什么。”
水谷羽京坐起身,看著自己光潔的指尖握緊了拳頭。
“因為該做的事情平時已經完成了,所以才會這么想吧。”
北信介看著水谷羽京的手,因為長時間打球他的手上留下了一層粗糙的繭子,手臂上也很少再出現(xiàn)血點,身高也達到了一米九,漸漸地也變成了和國中時期完全不同的樣子。
“無數(shù)個昨天已經變成今天的我們了,接下來去盡力就好了。”
水谷羽京看著北信介的眼睛,張了張嘴,到底還是沒說什么。
他之前說過的,春高一定會多奪冠的,一定要拿出最好的狀態(tài)來沖刺優(yōu)勝,然后讓三年級的前輩,讓信介,驕傲地繼續(xù)前進。
明明是春天,雪卻下得這么大,洋洋灑灑地墜下,等著最后一場盛宴的結束。
黑須監(jiān)督看著分組表站在吸煙區(qū)抽了兩根煙,大見太郎來的時候黑須監(jiān)督剛放下最后一支煙。
“不常見您抽煙啊。”大見太郎看著黑須法宗手里的分組表,也知道他們這一路要難了。
“都是老對手倒也沒什么,只是今年多了不少生面孔。”
黑須監(jiān)督倒也不是擔心學生們會手足無措,他對稻荷崎的大家十分有自信,他擔心的是有些新面孔的過往比賽視頻很難找到。
“羽京在IH之后必定會被研究,井闥山也好、梟谷也好,都已經熟悉的阿蘭的進攻,雖然開發(fā)了不少戰(zhàn)術,但針對井闥山這樣的對手戰(zhàn)術什么的也許沒什么效果。”
“而對于老對手的研究,我總覺得不夠。”
每年他們都會針對井闥山這樣的對手開研討會,可是上一次IH之前他們總是會輸給井闥山。
大見太郎看著黑須監(jiān)督,沒有說話,這一次他清楚地感受到了黑須監(jiān)督身上的壓力。
作為稻荷崎的教練,作為兵庫縣代表隊的教練,黑須監(jiān)督擁有十分豐富的經驗和優(yōu)秀的履歷,就算是這樣的他也總會覺得自己做得還不夠多。
“黑須教練,雖然總是擔心自己做得還不夠多,但仔細想想好像也沒什么可以繼續(xù)做的了。”
“我們能做到的已經坐到了,未來的路要交給走路的人才行。”
煙蒂上余留的火星熄滅是留下了一縷青煙,黑須法宗看著大見太郎深深呼出了一口氣。
他們做得夠多了,學生們做得也夠多了,只是“強大”這種東西需要無數(shù)次地拋棄掉,以至于讓他們在前進的路上不清楚自己如今手中擁有的“強大”。
可也只有能無數(shù)次拋棄“強大”的人,才能重建新的“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