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1 ☪ 第兩百二十一章
◎五年后◎
第兩百二十一章
得到禪元“很壞”的承諾后, 恭儉良腦袋一歪,睡過去了。要不是禪元探探鼻息,發現還有呼吸, 他都懷疑雄蟲在一瞬間嘎過去了。
真好。
禪元有種預感。他在恭儉良心里可能要做一輩子的“變態”, 正如恭儉良要在他心里做一輩子的“小笨蛋”了。
不過, 換個思路想。
都是“變態”, 自己還做什么正人君子,豈不是虧本虧大發了?禪元脫掉自己的鞋襪褲子, 掀開被子, 貼著恭儉良發熱的軀體, 這里蹭蹭, 哪里蹭蹭, 最終還是位數不多的良心狂吠,禪元乖乖枕在恭儉良身邊,盯著雄蟲的臉發癡。
真好看。
無論看多少次,恭儉良都是長在他審美點和xp上的雄蟲。
禪元如此想著, 一口氣將兩個幼崽從床頭換到床尾,自己獨占雄蟲, 美美睡個飽。
第二天,他就被自己兩個崽你一言我一言聒噪醒。
“雌雌。”
“狗狗。”
“雌雌。我夠不到!”
“nainai!”
“雌雌。雄雄也醒了。”
嗯?恭儉良醒了?禪元原地坐起。他也不掀開被子,先把壓迫空間的兩個崽丟到地上,再把睡眼惺忪的恭儉良撈起來,量體溫、喂溫水、穿衣服、一套操作行云流水。
恭儉良的高溫一夜之間退得干干凈凈。雄蟲生龍活虎到早餐吃了整整五個速凍肉包,兩杯速溶甜豆漿, 還額外吧唧兩塊軍糧餅。
“寶貝。”禪元要不是顧忌到兩個幼崽正在長身體的時候, 恨不得將孩子那份都分給恭儉良。
喔~他可憐的生病好幾天的漂亮雄主, 終于吃下東西了。怎么可不讓他吃個夠呢?禪元憐愛地看著恭儉良, 繼昨天一頓開解后,他認為自己在恭儉良心中終于有些許地位。
可能這地位和死去的溫格爾閣下差遠了。
但沒關系,禪元不會和死人計較的。他自認為和恭儉良除去遠征二十年,還會有下一個二十年,下下個二十年。他們一生怎么活都會比溫格爾閣下長壽。
至于兩個親生幼崽的地位?禪元也不是那么擔心。
老大撲棱性格獨立,禪元會讓他成年后滾出去住;老二支棱嘛……嗨,這孩子在恭儉良心里,地位可能比他還要卑微。而唯一一個雄蟲,也是恭儉良掛念許久的蝴蝶種幼崽,禪元一旦意識到這兩人的關系只是【蟲種】帶來的念想,便也放開了。
就把那孩子當做個標本好了,遠征二十年養著給恭儉良解解饞也不賴。
禪元心寬地想著,目光落在恭儉良嘴角的豆漿汁,順帶伸出手給雄蟲擦一把。恭儉良也任由他摸摸自己的臉,雙眼發直,靈魂重心似乎都放在自己滿滿當當的胃里。
“禪元。”
“怎么了?”
“通訊里,說撲棱有名字了?”恭儉良困惑道:“我怎么不知道。”
禪元:……
糟糕!
給撲棱取名那幾天,禪元和總帥烏鈥聯系會兒,本意是讓恭儉良在幾個不錯的名字里拍板。不曾想恭儉良恰好病倒,這件事情便一直擱置著,到現在應該是烏鈥總帥發郵件給恭儉良?還是新編戶口的人事處發短信催促恭儉良?
禪元慌亂原地補救,“怎么可能呢?現在蟲崽取名怎么會不經過雄父同意呢?通訊我看看?”
【雄蟲閣下,您好……以下是您雌君提交的蟲崽姓名。請您點擊最中意的一個……本郵件將自動的關聯人事處。如需更改,請等待遠征結束。】
【發件人:總艦人事處-新編戶口部】
禪元往下扒拉,果然看見那該死的“已提交”。
再一看名字,禪元也不知道是松口氣好,還是提著心好。【柏厄斯】是一個蛾族方言音譯。而蛾族方言和蝶族方言又有點微妙的發音關系,蛾族里【柏厄斯】指代“抵御災災厄之人”,蝶族里卻變成“帶來災厄之人”。
禪元一開始把這個名字放進去,是沖著蛾族翻譯去的。他和烏鈥總帥敲定大方向后,偶然和蝶族認識的軍雌們聊天才知道這種烏龍。
恭儉良可是在夜明珠家長大的雄蟲。他雄父家族就是歷史悠久的蝶族貴族家庭,他難道會不懂一些蝶族語言嗎?
禪元額外不想恭儉良給孩子這樣一個名字,他覺得恭儉良若明知道這個蝶族意思還選,對撲棱也太奇怪了些。他轉過身將文件仔細讀了三四次,道:“雄主,您為什么選‘柏厄斯’這個名字?”
恭儉良道:“他在第一個。”
禪元松口氣,沒事了,恭儉良不懂。
柏厄斯就柏厄斯吧。
繞口點就繞口點了。
寓意……就這樣吧。
撲棱不滿意,叫他自己遠征結束自己改名字去。
“撲棱。你有大名了。”禪元糊弄完恭儉良,十分快樂和自家老大報喜,“從今天開始,你就叫柏厄斯啦,開心嗎?”
小撲棱不明所以,對大名還沒有明確概念的他點了點頭。父子雙方都并不清楚這個帶著“災厄”的名字,日后會如此契合著他的使用者,某種意義上令一家在戰場上混的人都成為著名的“救星”。
“嗷。”老二支棱總是不甘落后哥哥。發現哥哥有的東西,他也要有一份,頓時抓著禪元的褲腿嗷嗷亂叫起來,“窩。我。也要!”
禪元早就打定主意了。
老大撲棱的名字,恭儉良來拍板。老二支棱的名字,由他來拍板。問原因?也是很簡單。無論是總帥烏鈥,還是恭儉良,雙方都沒有太過仔細過問支棱的事情,禪元更在心里將這個蟲種與自己一致的孩子歸到自己羽翼下。
他掐指一算,就把老二名字定下來了。
“支棱跟雌父姓。雌父家是音譯姓氏,都叫‘禪’……你就叫禪讓吧。好不好,雄父恭儉良,你就叫‘讓’。”
溫良恭儉讓。
有點文化的人一聽就知道名字是從俗語中摘得,再認識他們家,就知道老二支棱是他禪元和恭儉良的幼崽。
禪元覺得這十分雨露均沾,把老二支棱舉高高,正準備親一口時,老二支棱的腳丫子猝不及防懟到他臉上。可憐的年輕雌父沒有貼道幼崽可愛的臉頰,反而吃了一嘴臭腳丫。
恭儉良一臉無所謂地看著禪元打老二。
他的關注點在老大撲棱有名字了,把幼崽召喚過來后,遞上屏幕讓撲棱對著名字先練一百遍。
“雄雄。”
“你有名字了。”
“為什么。為什么要抄一百遍呢?”
恭儉良堅定道:“因為抄完一百遍才會寫名字。”他最開始學寫名字就是這樣的。“恭儉良”取自“溫良恭儉讓”是蟲族社會二千五百年前提出的“家庭道德觀”俗語之一。其神奇的束縛過雌蟲,又束縛過雄蟲,現在已經變成少數貴族家庭對雄蟲教育的自我要求。
夜明珠家就是其中之一。
溫格爾閣下就是在這種要求下被培養出來的雄蟲。
恭儉良第一次知道自己名字的意思時,還是很開心的。但隨后“恭”這個字他抄了足足一百零一遍,才寫得有模有樣。
他最喜歡的幼崽也要這么做。
“名字不僅要寫得好,還要寫得好看。”恭儉良強調道:“簽字要用。”
等遠征結束,恭儉良就要把自己和禪元的財產拆出一部分專門給老大撲棱。至于老二?恭儉良暫時還沒有想到這孩子。他蹲在老大撲棱身邊,看著這孩子從最開始歪歪扭扭的字跡,到最后端正一板一眼頗有樣子,只經歷十遍后,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懷疑。
字寫得好看……這么簡單嗎?
“雄雄。”老大撲棱期盼地轉過頭,“我想寫雄父的名字。”
“……”
“我想要把雄父的名字放在我邊上。”老大撲棱笑嘻嘻,在經過數次練習后,他掌握了拿筆的趣味。看著一筆一劃隨著自己的動作成形,一種掌控感正填充在幼崽心里。他迫不及待想要寫更多字,就好像要把這些名字和人全部掌控、排列起來。
撲棱還不清楚這是什么心情,他只覺得快樂,快樂到磕磕絆絆表達出自己的情緒,“要在邊上。要在一起。要放在一起。”
恭儉良的心陡然炸開。
原來,這就是有雌君,有幼崽,有新的親人的感覺嗎?在他還沒有成家前,一直不理解雄父上下忙碌,要給他相看雌君,要為他籌備婚前財產等用心。在恭儉良的印象中,雄父甚至連一些幼崽穿的衣服都籌備好了,從破殼開始要用的東西,一直準備到幼崽上學,無一不精,無一不細。
“雄父。”年少時的他并不理解雄父這種行為,他甚至覺得雄父是迫不及待要趕自己走,是不想把自己繼續留在夜明珠家,“我才不要娶他們。”
“可是……你一個人雄父不放心。”
“我會找哥哥。”恭儉良才不想離開夜明珠家,“我才不是一個人。”
“……小蘭花。”溫格爾抱著他的臉,親吻他的發旋,他溫柔卻永遠做著最壞的打算,“哥哥們也有自己的人生要過。哥哥們……不一定能陪你走完整個人生。”
“結婚就能嗎?”
“雄父不知道。”溫格爾輕柔說道:“如果我們小蘭花能找到一個愛你的雌君,生下愛你的孩子們,至少雄父會放心些。”
“為什么?”
“因為……會很熱鬧。”溫格爾又親了一下,他松開手,在恭儉良的記憶里,那眼神眷戀又不舍,像是注視著彼時的他,此時的他,“雄父不舍得小蘭花一個人孤零零在世界上。”
他又親了一下。這次是落在恭儉良生來泛粉的眼尾上。
“那樣太痛苦了。”
“我們小蘭花可是要在愛里長大的。”
*
“雄雄。”
恭儉良在幼崽的呼喚中回過神。他懵懵懂懂,想要回頭看,卻不知道要看向哪里,只能胡亂左顧右盼,看什么都像是幻境,又覺得什么都是回憶。
“雄雄。”他那長了一頭雪發、鮮活的、會蹦會跳、同他小時候一樣撒嬌的雌子撒嬌道:“雄雄,這次任務讓雌父帶我下去嘛。”
恭儉良才回過神。
他看向撲棱,一晃五年,支棱已經抽了條個兒長高了,樣子也更張開些,眉眼與溫格爾也不那么相似。他開始變得有點鋒芒,有點雌蟲的樣子,穿著星艦統一定做的小軍裝,走到廊道里會被軍雌們逗笑是“預備指揮官”。
“雄雄。雄雄。”撲棱在恭儉良懷里晃蕩,他衣服上繡著自己的名字。禪元為了讓兩兄弟別為了一件衣服撕來撕去,不得不給每一件幼崽衣服繡上他們主人的名字。恭儉良一眼就能看見當年自己隨便選的“柏厄斯”。
他覺得時間好快。
從沒有覺得這么快。
“好啊。”
還不等撲棱笑起來,恭儉良補刀:“禪元同意,我就同意。”
作者有話說:
此時:撲棱應該是8歲,支棱7歲。兩兄弟年齡不知道算錯了沒有(茫然)
——*——
【小蘭花的警局生活40】
禪元和恭儉良結束遠征后,補辦了一場簡單的婚禮。
當時的禪元恢復慫貨模板,遲遲不太敢去蟬族大家庭里接受毒打,只能悄悄和恭儉良說這場婚禮算是給夜明珠家的家宴,他家里雌父過來見證一下就好了(雌父是唯一一個不太在意禪元嫁給螳螂種的好人)。
恭儉良無所謂禪元那幫子蟬族種族主義者家人們,他對自己補辦的婚禮充滿了一種好奇心,第一次認認真真跟著自己最不對頭的雄蟲表弟阿洛伊,學習怎么設計婚禮流程。
他自己挑選了賀卡花紋,寫了十幾張卡片,挑選出最好的幾張打算寄給哥哥們。
但是,沒有一個人能夠到場。
曾經嚴厲管教他的大哥嘉虹下落不明;曾經任由他耍脾氣的二哥序言背負侮辱尸體罪逃亡星海;家里唯一一個可以壓制他的三哥阿烈諾脫離夜明珠家,每天都是任務、任務、任務。
恭儉良安靜地在自己的婚禮上里小酌果酒。
他表情是如此平靜。
禪元的心卻快爆炸了,他想勸說恭儉良些什么,又說不出話。有生以來,他第一次希望夜明珠家所有人趕過來,與自己搶奪面前這株漂亮的小蘭花。
可惜,沒有人。
夫夫兩結束遠征回來的時候,夜明珠家的遺產爭奪大戰已經落下序幕。作為夜明珠家現存的唯一雄蟲血脈,恭儉良除了雄父分給他的那筆豐厚遺產外,居然連一點祖產都沒有沾到。
禪元都被蝶族長老會這波操作氣笑了。
而經過兩人簡單、小范圍的婚禮后,禪元對蝶族整個種族的好感度拉到了最低,若不是恭儉良在蝶族還有一門親戚,禪元真得要和這群老菜幫子永久拉黑。
那門親戚就是圣歌女神裙綃蝶家。
其中和恭儉良關系最好的不是親雌兄阿烈諾,也不是威嚴的溫九一伯伯,而是經常閑得沒事的雄蟲表弟阿洛伊。
“蘭花哥哥!”
恭儉良正戴著交警頭盔騎著小車在街道上尋找目標。這是他作為基層輔警的日常之一。
隨著那一聲令人牙疼的“蘭花哥哥”后,一輛花里胡哨的冰淇淋改裝車停在恭儉良面前。
一顆金燦燦的漂亮腦袋從車窗里冒出來,不知死活繼續嚷嚷道:“蘭花哥哥,你真的考上啦?我還以為是你雌君說謊呢。”
恭儉良撕下張罰單,“啪”貼在這張聒噪的嘴上。
“閉嘴。”
——*——
其實仔細想想,恭儉良能夠和禪元在一起,真的是最好的選擇了。感謝在2023-05-05 00:22:22~2023-05-07 00:45:1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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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2 ☪ 第兩百二十二章
◎兩個雌子和一個雄子◎
第兩百二十二章
“雄父已經同意了!”小撲棱據理力爭, 他下意識隱瞞雄父后半句征求雌父同意的話,面不改色地撒謊道:“雌父,雄父同意了, 我可以跟著你們一起去地面執行任務了。”
禪元還沒有開口說話呢。
一直頂著彈夾面壁思過的小支棱不服氣起來。他繼承禪元的蟲種, 越長大骨架越大, 看起來一點都不比兄長弱, 整個人蹦起來,狂吠道:“雄父偏心!他就是偏心!他都不許我去!!!”
他腦袋上頂著的彈夾崩到地上, 子彈叮叮當當地摔了一地。
禪元忍不住把老二支棱揪過來, 教育道:“你聽你哥騙你。”
支棱“哼”了一聲。
禪元揉揉他的腦袋, 捏住幼崽脖頸后的軟肉, 無奈道:“你老說雄父偏心……好吧, 他確實偏心一點。但這就是你給雄父茶杯里放安眠藥的理由嗎?”
“當然不是。”支棱什么都和哥哥不一樣,就早早有主見這點和一個模子里刻出來般。兩兄弟一個勵志要做指揮官,一個勵志要把雄父的尸體做成標本。
恭儉良罕見地沒有在聽到第一時間弄死老二支棱。
相反,他對老二支棱終于表示出一點“這孩子像我”的鼓勵眼神。禪元則是那個捂臉、扶額、抽皮帶教育孩子的大忙人。
“你不會還想把雄父做成標本吧。”
“當然不是。”
禪元心還沒有放下來, 老二支棱挺胸,自豪說道:“我覺得雄父有病。我要先把雄父研究一遍, 研究完,給雄父養老送終……再做成標本。”
禪元:“……你給我去撿子彈。”
老二支棱小嘴叭叭,繼續表示自己的宏偉夢想,“我還是很孝順嗒。至少比某個一直混在指揮室的笨蛋好多啦啦啦啦啦。”
老大撲棱微笑。
他在老二支棱途徑的時候,迅速伸出一只腳把弟弟絆倒。支棱卻沒有迅速倒地,小雌蟲顯然繼承了恭儉良超強的滯空能力, 停滯在半空的零點幾秒之間, 快速扭動身體, 手中子彈毫無章法砸向撲棱!
“你們兩個!”禪元只是稍微沒有看住, 兩個又打起來了。
撲棱毫不畏懼弟弟砸過來的子彈,他連翅膀都不打開,微微低下重心,沖上前用肩膀撞住弟弟的腹部。兩個小雌蟲哐哐一并砸在墻上。
“哼。”老大撲棱伸出手,扣著弟弟的臉壓在墻面上。他不是向下壓,而是五指張開后,緊緊攥住,弟弟支棱的臉在他的支配下很快冒出紅印。
而他依舊是微笑。
“蠢貨。”支棱張開嘴,一口咬在哥哥撲棱的虎口。過去幾天,他趁哥哥被咬疼了,連續一套王八拳反擊,短暫在兄弟戰爭中占據上風。這會兒,他正準備把這甜頭延續下去,也不再說話,呲著牙,眼瞳微微張開,滿臉興奮瞪著哥哥。
只會藏在指揮室里的笨蛋。
沒招了吧。
他們兩兄弟從小打到大。一兩歲搶奶吃;三四歲搶玩具;五六歲搶玩伴;到如今這個自認為大人的年齡,七八歲的雌蟲幼崽們本能開始占據一切他們能接觸到的資源:
好吃的。好玩的。漂亮的。合身的。能夠得到夸獎的。能夠證明自己比兄弟更加優秀的。
撲棱本不想和弟弟纏斗不多,他今日是來誆騙雌父帶自己出任務的。和弟弟支棱勵志往醫學、標本等奇奇怪怪的方向發展不一樣。撲棱已經確定自己要加入軍部、成為軍雌、成為一名指揮官。
那為什么不從現在開始攢軍功呢?
“你現在松口,我就不打你。”撲棱不畏懼弟弟。他就擔心自己把弟弟打出個好歹,雌父不準自己下地面積攢軍功。他平靜道:“我數到三。”
支棱不屑地“哼”了一聲。
撲棱數都不數了,他抽腿對準弟弟的腹部連續三把鞭腿。支棱稍微松口,他也不放過自己的親弟弟,揪住他的頭發,兩個大巴掌摑上去,直把支棱兩頰揍出面紅霞。
他面無表情揍著人。
支棱倒是大笑著挨著揍。
直到禪元重重咳嗽兩聲,撲棱才隨手把弟弟丟在地上,用支棱的衣褲擦擦鞋子上的血跡。
“雌父。”撲棱不滿道:“你偏心弟弟。”
上次,支棱占據上風,他被揍得牙齦都快碎掉時,雌父也沒有阻止。這次自己都還沒有熱身呢,雌父就喊了停。
真不公平。
撲棱想著,冷哼一聲。
禪元無奈。他不是不想管,而是這撲棱支棱兩兄弟每天都在打架。最開始還有點理由,例如安靜和哥哥玩不和自己玩、弟弟撕了書什么的。雙方還能評價個對錯,被恭儉良和禪元按頭道歉。
可惜。隨著年齡,撲棱支棱已經不裝了。他們打架都不需要什么理由,被恭儉良和禪元揪住時,連“他打呼嚕”“看他不爽”“起床氣太大”都說的出來,什么骯臟手段都用的出來。
偏生,兩兄弟白天打生打死,晚上還是要被雄父按在一張沙發上,蓋著一張被褥睡覺。
“我不管你們兄弟兩的事情。你兩別把對方打死、打殘廢、留下后遺癥,都行。”禪元補充道:“我剛剛聽了監控錄音。你雄父說,我同意他就同意。”
撲棱一巴掌拍掉湊上來的弟弟,滿臉期盼看著自己可親可敬的雌父。
“雌父~”
“我不同意。”
撲棱的笑容垮下來,隨即“哼哼”兩下,鼻腔里都是不開心。
“你還是太小了。”
“我要早點攢軍功。”撲棱掰手指,認真規劃道:“遠征軍是最容易攢軍功的地方。后期會越來越缺人,我正好可以頂上。如果我和雌父你一樣,三年刷滿士級,五年成為中尉。等遠征結束,我最起碼也是個少將!”
撲棱對自己的人生充滿了盲目自信,“我回去就是未成年的少將。可以跳過軍校培養期,直接去戰場上領導一個軍團……雌父,你讓我去嘛。你現在讓我去,就是在提前培養一個少將哦。”
近期頻頻劃水避免升遷的禪元,在自己的雌子身上目睹了卷王的一生。
“不可以。”
“雌父~雌父。”
“不要和你雄父學。”禪元道:“我也沒有必要帶幼崽去執行任務。”至于帶恭儉良?那是禪元特地打申請寫報告,還時不時走通后門才得到的許可。為了方便,禪元還努力把自己的戰功多算點給恭儉良。
“我不會給雌父拖后腿。”撲棱自賣自夸,“我會打架,還會讀指揮指令,我還會幫雌父雄父寫指揮報告。雌父~雌父~”
禪元被小雌蟲搖晃手臂,支棱跑過來也學著搖晃。不為別的,他就是非要和哥哥搶,哥哥要什么,他也不能拉下。
“雌父!!我也要!”支棱吵起來,比小時候更大聲,“不可以只帶哥哥一個人!我也要下去。我也會打架。我、我……”
他想了下,愣是沒想出來自己還能做什么事情,只能附和道,“雌父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撲棱討厭死弟弟支棱了。
他拽著雌父的手,呵斥道:“不準學我。”
支棱有模有樣耍賴皮,“不準學我。”
“雌父~雌父。弟弟又不想成為指揮官。”
“雌父~雌父。哥哥又不想成為指揮官。”
要不是中間緊挨個禪元,兩兄弟現在就今日第二輪互掐。
他們什么都要比,什么都要比對方強一些。自從支棱發現哥哥撲棱去醫護室還要讀指揮書之后,支棱也開始了讀書內卷之路。他清楚知道自己去指揮室就是去哥哥的地盤找揍,小雌蟲才不情愿看哥哥的眼色過日子,果斷跟著雌父東看一點西學一點。
安眠藥之類的藥片,就是小支棱學著看藥學書,自己嘗試性配比出一點粉末來。
“好了。”禪元不知多少次把兩兄弟拉扯開,他果斷道:“你們兩我都不帶。”
支棱撓著禪元的軍裝外套,大叫撒潑起來,“你就帶著雄父。”
他們長到這么大,除了植培室外都沒有怎么去自然里玩。遠征途中的星球不是危機重重,就是一切未知,所有前往地面的人員都要小心小心再小心,萬一沾上寄生體,就算活著也不能再回到星艦上。
禪元卻和度蜜月一樣帶著恭儉良去搞屠殺。
兩個孩子數次一覺睡醒,發現自己被雌父裝在紙箱里,分配到義父手中,承受著“為他人子”的神奇體驗。
“是不是雄父有病。雌父才老帶著雄父去的?”支棱自告奮勇,“狗狗。我也有病。我有病。”
禪元:……
他憐惜地揉著自家的小蟬族,又把小撲棱蛾子拽過來,胡亂揉著兩個孩子的腦袋,叮囑道:“你們怎么可以和雄父比呢?”
那可是我雄蟲唉。
那可是我的漂亮雄蟲唉。
那可是我辛辛苦苦挨了許多打,吃了不知道多少罪才睡到今天的漂亮雄蟲唉。
你們兩個……算了。
禪元自認為還是愛孩子們的,在和孩子們一頓解釋基因學之類的問題無果后,他一手一個把雌蟲崽們拽到醫護室,每個人擦點藥,吃點維生素,完事了。
小雄蟲安靜一直在房間里看書,見他們父子三人吵吵鬧鬧回來,戀戀不舍放下手中的故事書。他和自己的名字一樣安靜,若非撲棱支棱經常拿他做筏子吵架,小雄蟲安靜能一個月不說一句話。
恭儉良最開始還會看看他,但安靜的頭發遲遲沒有變成白色,恭儉良的注意力也隨之轉移到其他地方。
而恭儉良不關注安靜,禪元也不會把這個孩子當做家庭不安分因素警惕了。
他鉗制住自己兩個又要打起來的雌子,輕聲道:“又在看書啊。”
安靜點點頭,幾乎是對自己哈氣,小聲“嗯”了一聲。禪元都沒有聽到這一聲,兩個雌子鬧騰得掙脫出來,互相推開一段距離,氣喘吁吁又警惕地站著。
“你完蛋了。”
“你才完蛋了!”
禪元道:“我和你們雄父要去地面了。你們有什么想要的嗎?”
撲棱目標明確,決策干凈利落道:“我要雌父這次任務的報告書,還有相關的作戰記錄。我要拿回來學習。”
支棱倒是胡言亂語,幾乎嗆著哥哥的話,吶喊道:“我要尸體!我要尸體!什么尸體都可以!尸體!!!”
禪元麻木了。
他不知多少次感嘆自家雌父的偉大——人總是要面對小時候的自己后,才知曉雙親付出了多少努力。恭儉良和禪元小時候都不算什么省油的燈,甚至兩個人在各自的家中,完全擔當得起“惡童”的稱呼。
如今,家里便是兩個惡童共生共存,互相折磨的同時,又在互相進步。
唉。還好現在偷偷采取了避孕措施。不然家里再多一個,禪元都能原地爆炸了。
如此想著,禪元將目光落在家里最后一個孩子身上。
他刻意讓聲音溫柔,問道:“安靜。你有什么想要的嗎?”
“我……”安靜眼眸低垂,他用電子板微微遮住半張臉,格外不好意思,“我也有嗎?”
“當然。”
瞧瞧。對比之下,大家喜歡雄蟲幼崽不是沒有道理的。禪元下意識忽視自己和恭儉良的原因。他鼓勵道:“你也是家里的一份子。”
“我。我想要星球上的花。”小安靜聲音越輕,禪元聽得越仔細。他關注著小安靜忍不住碰在一起的膝蓋,以及不自覺撇向撲棱的目光,聞到了八卦的味道。
青梅竹馬?
恭儉良曾經想過的童養夫?
自己年少時幻想得電影情節要發生在自己孩子身上?
禪元注視著兩個扭打一起的雌子,首次產生了把兩個都教育一頓的想法:打什么打?都打了七八年了!你們身邊可是有一個雄蟲哎!
整個星艦,不對。整個遠征軍上,都只有這么一個未成年雄蟲啊!
禪元快被恭儉良摧毀的“雄蟲認知觀”,終于在小雄蟲安靜身上得到重塑。當天晚上,他一邊給恭儉良梳頭,一邊斷斷續續說三個孩子的事情。恭儉良從一頭霧水,到一頭霧水,再到一頭霧水。
禪元甚至把監控掉出來,指著細節挨個挨個分析,恨不得把這種可愛的青梅竹馬關系掰碎了,揉叭揉叭喂到恭儉良嘴里。
“安靜對撲棱有意思啊。”
“哦。”
“不過孩子還是孩子。再等等吧。唉。也不知道最后能不能在一起。”
恭儉良一腳踹在禪元屁股上。沒別的意思,也不是覺得禪元說得不對。他就是想踹,踹完,道:“不會吧。”
“為什么?”
“要是喜歡一個人,不是每天都要找話題聊天嗎?”恭儉良用自己為數不多的戀愛分析道:“你當年就是這樣的。我給序言哥哥看了。哥哥說,就是喜歡一個人才會每天都想找他聊天。”
“有每天嗎?”
“當然有啊。”恭儉良癟癟嘴,坐起來,“你不會忘記了吧。”
他們結婚已經差不多七年……嗯,比七年多了。
恭儉良敏感地想起一個詞“七年之癢”。
禪元……不會到了七年之癢這個階段吧。
禪元不會膩了自己吧?
“禪元。”恭儉良道:“我變丑了嗎?”
“沒有啊。”
“那你是不是欠打了?你現在皮癢嗎?”
“嘶,現在嗎?明天要出任務。受傷不太方便。”
恭儉良想想也是。他現在雖然有一個下士軍銜,方便掛靠在禪元的小隊里。可每次聽執行會議,恭儉良不超過十分鐘就開始呼呼大睡,睡得開會的軍雌拳頭攥緊,睡得禪元不得不一個人頂著全場目光,抱著雄蟲,一板一眼發言。
長久下來,恭儉良便不帶腦子開會。
反正出任務,禪元會照顧好他的。
“可是。”
“怎么了?”禪元覺得奇怪。他走近一些,端倪恭儉良的漂亮臉蛋,瞧一會兒忍不住上嘴親,“心里不舒服嗎?”
“嗯”恭儉良平靜道:“禪元,你是不是膩了?”
禪元:?
作者有話說:
不知道大家想看幼崽還是老夫老妻。(喝茶)
——*——
【小蘭花的警局生活41】
親密有間的表兄弟在局子里進行了一場友好談話。
恭儉良至今都記得這個表弟未成年時,拽著自己去參加成年酒會,端著一杯牛奶游走四方,回家后教自己用雌蟲名片打撲克。
“離我的雌君遠一點。”
花名在外的阿洛伊:?
“恭儉良。我是那么饑不擇食的雄蟲嗎?我還奇怪呢。你怎么會找這種……長得特別普通的家伙結婚呢。他看著也不是很強啊。”
恭儉良客觀評價,“他很變態。”
剛剛邁進門的禪元:?
隨后,他看見那位漂亮的金鳳蝶種大美人快活拱火,“有你那個七年之交的網友變態嗎?”
“就是他。”
“哦~~”阿洛伊笑起來,“難怪。”他追問道:“你快把冰淇淋車還給我。我可是偷偷開出來的。雄父要是發現車沒了,一定會打死我的。”
“哼。”
接下來就是兩兄弟相當沒有營養的對話。基本是阿洛伊主動說,恭儉良哼哼唧唧配合幾聲,兩大漂亮從今天吃了什么,到養崽心得,到什么點心好吃,再到自家私事。
“阿烈諾哥哥的蟲蛋破殼咯。”
“哦。”
“是一對雙胞胎雌子呢。”
“哦。”恭儉良總算有些反應,問道:“他回來了?”
“沒。”阿洛伊惋惜道:“還在前線……不過不回來也好。阿烈諾哥哥實在是太聽話了。”
在他們這種大家族里,過于聽話并不是什么太好的事情。
恭儉良不太理解這種彎彎繞繞。禪元倒是有點領悟。還不等夫夫兩有反應,阿洛伊眨巴眨巴眼睛,勾勾手道:“不過,我還是為蘭花哥哥來的——別那么瞪我啦。你可從不對雄蟲動手。”
軍雄除外。
恭儉良又“哼”一聲。
阿洛伊道:“哥哥不是想要往上爬嗎?我這里有一個警界內部進修的消息。通知還沒有下來。哥哥你可以提前準備起來……主要是考試難度比輔警更高一些吧。考上后福利待遇都不錯,兩年后還能自由擇崗,比你這個輔警位置好多了。”
恭儉良抬起頭看著禪元。
禪元悟了。
這哪里是恭儉良考試啊,這是他禪元在渡劫啊!
他看向面前帶來不幸消息的金鳳蝶種雄蟲,牙齦都快咬碎了,“謝謝表弟啊,哈哈哈。”
阿洛伊樂得笑出聲來,“舉手之勞啦。”
他和禪元真沒有什么交情,雙方見面第一回就夾槍帶棒。
阿洛伊討厭禪元眼底藏起來的對自己家族的漠視,禪元討厭阿洛伊與恭儉良親昵,不斷強調親緣關系的樣子。
阿洛伊討厭禪元全方位管控恭儉良財政,還給恭儉良房間和車上裝監控的變態途徑;禪元討厭恭儉良這個沒有血緣關系的雄蟲表弟,沒事慫恿恭儉良上進,帶恭儉良泡吧逛舞會積極社交。
阿洛伊甚至懷疑禪元一介窮苦蟬族畢業生,能升到少將,是動用了溫格爾小叔叔留給恭儉良的重要人脈和遺產。
禪元則是懷疑阿洛伊這個花心雄蟲要往自己的小家里塞雌蟲,他了解遺產大戰后,滿懷惡意想著阿洛伊靠近恭儉良,說不定是覬覦溫格爾閣下留給恭儉良的重要人脈和遺產。
雙方在恭儉良看不見的地方,嗤之以鼻,話都懶得說半句。
“哥哥的雌君一定會好好輔導哥哥考上吧。”阿洛伊笑嘻嘻道:“我相信哥哥一定能成為‘犯罪克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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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3 ☪ 第兩百二十三章
◎沒有拘束后的支棱◎
第兩百二十三章
禪元誠懇希望, 恭儉良下次說“膩了”這種話前,先看一看他那張越發奪目、越發滋潤的臉。
和剛成年那會兒比起來,恭儉良臉上的嬰兒肥已經下去了。可他并沒有因此變成熟透干癟的樣子, 相反, 雄蟲像是睡在聚光燈下的鉆石項鏈。他照舊不會收斂自己的性格和鋒芒, 光芒四射, 只要是長眼睛的正常人,第一眼都會被其刺傷, 卻在破口大罵之際, 為自己所見之物生生住嘴。
那是叫人無法生出辱罵的面容。
膽小之人就連伸出手觸碰都要小心是否會玷污那白瓷一般的肌膚與發絲;膽大之人則是在虛虛握住的那一刻, 被鉆石鋒利的邊緣劃破手指, 倉皇而逃。
他們不是恐懼自己配不上, 便是恐懼恭儉良帶給他們的傷害。
每每想到這里,禪元便得到某大的滿足。他圍觀其他星艦好色的雌蟲對恭儉良的進攻,在多年間他開始學會享受他人的挫敗,以此裝點自己的戰功——特別是在床鋪上, 禪元偏好將自己監視恭儉良的一天娓娓道來,對那些失敗者指指點點, 以接受懲罰的姿態,等待恭儉良將他劃得鮮血淋漓。
他是如此熱愛這顆已經露出鋒芒的鉆石。
他怎么會膩呢?
“寶貝。我怎么會膩呢?”禪元掰著手仔細數,“我還有好多玩法沒有試驗過。你要不要——嘶,別別別,明天出任務。我肯定沒那么饑渴啊。”
恭儉良雙手環抱胸前,“哼”了一聲。
他用眼神打量禪元, 在“變態”方面上選擇相信了禪元。他至今還是無法從“情感”角度相信禪元有多少喜歡他。但禪元總能巧妙使用語言藝術, 用“層出不窮”的花樣玩法, 讓恭儉良直面“他到底有多愛他”這個問題。
“支棱喜歡安靜。”
“害。這是孩子的事情了。”禪元再三清點去地面要用的雄蟲用品, 確認無誤后脫衣服上床拉燈。三個孩子長大一些后,禪元便把大廳做了分格,兩個雌蟲幼崽睡一間,雄蟲幼崽睡一間,他和恭儉良單獨睡一間。整個屋子零零散散倒也給每個人提供了私人空間。
“寶貝。”
“嗯。”
“這次出任務也是度蜜月哦。”
“嗯。”恭儉良覺得這和雄父說的“度蜜月”根本不一樣。可禪元鍥而不舍告訴他“只有讓彼此都覺得舒服”的假期,才叫做度蜜月。于是下地面一頓狂砍,執行遠征任務,滿身是血狼狽回歸被成功偷換概念。恭儉良也習慣禪元任務結束后,帶著自己去某一個小樹林里一頓荒唐,禪元將這種事情美名為“美妙的獨處時光”。
恭儉良最開始還有點羞恥心。他接受不了在露天做這種寡義廉恥的事情,可禪元又是哄,又是騙,最后籌碼開到“不需要全脫”“我本來就是變態嘛”才讓恭儉良勉勉強強同意了。
至于兩個人被航拍器拍到不雅畫面的事故……禪元會搞定的。
禪元要是搞不定,恭儉良就把禪元搞定。
就這樣,禪元為了讓自己地私密照不要頻繁泄露出去,勉為其難勤快起來,給自己把軍銜刷了刷,成功從少尉升遷為中尉。
升遷成功,禪元就把自己的私密照加密并設置了兩層密碼,放在資源庫不為人知的某個地方,并設置了定期無痕銷毀程序。
這是七年聊天記錄留給禪元的經驗。
“我這個人特別普通,也沒有什么特殊的嗜好。”禪元和小隊成員聚餐時,額外強調這一點,“我從小立志成為一個清清白白的好人。”
沒任務時就在維修部工作的工程兵甲列,誠懇道:“有點難。”
沒任務時就在星艦操作部工作的狙擊手伊泊,“很難。”
沒任務時就和該溜子一樣在星艦內部溜達的諾南,“難。”
禪元怒而擺出自己隊長的架子,“我難道不是好人嗎?沒有我的規劃,你們能一個一個升到少尉嗎?真的是!不要吃完飯罵廚子。”
“好人可能是好人。”
“清清白白有點難。”
諾南頂嘴,“隊長,我還是上士。我可沒有升啊。”
禪元捂額,“閉嘴。你是因為私生活混亂,被人舉報掉的升遷名額。我撈不動你。你說你,你好端端去睡艦長干什么?”
諾南笑嘻嘻,并不悔改,“刺激啊。”
比起那種平平無奇,看在他武力強大就擺爛的肌肉雌蟲;諾南發現那種大雌子主義雌蟲更具有挑戰性,他在精心挑戰幾個不太強的大雌子主義雌蟲后,悍然向本星艦最高長官發起進攻。
不管成功與否,禪元是救不了他的。
全星艦人每日的樂子都能在禪元和諾南之中二選一。畢竟這兩個人不是被自己的雄蟲暴揍,就是被自己的長官暴揍。真看膩了成年雌蟲打架,星艦上一群軍雌們還能繞道去看幼崽打架,然后回來給恭儉良拱火。
“你家撲棱蛾子把小知了打了。”或者,“你家小知了把撲棱蛾子打了。”
部分螳螂種軍雌也是真的很無聊。他們覺得蟬族幼崽能和撲棱蛾子打五五開,實在是雙方太弱了。一群人跑到禪元面前大放厥詞,勸對方和雄蟲生一個螳螂種。
恰逢,禪元在和烏泱泱一群蟬族軍雌吃飯。
星艦上不出意外爆發了小型種族混戰。蟬族軍雌雖然弱,但耐不住人比較多,和那部分挑釁的螳螂種打個九一開。
九個蟬種被一個螳螂種暴揍。
恭儉良過來的時候,還以為是什么傳說的星際航行叛亂,興致勃勃不明所以地加入戰局,成功大殺四方,在戰后被提姆等人提溜到裁決處寫檢討書。
然而,恭儉良是會寫檢討的雄蟲嗎?
在禪元被詢問事情始末的時候,兩個年幼的雌蟲幼崽翻著字典,拼拼湊湊寫出了人生第一份檢討。于是,禪元出來便發現,挨罵的人從自己的雄主,變成自己的雄主和兩個雌蟲幼崽。
一大兩小靠著墻站,被提姆一個一個點名罵過去。
撲棱是其中的重點挨訓對象。
“我有教你幫雄父寫檢討嗎?”
“……沒有。”聲音細若發絲。
“我有教你幫人作弊嗎?”
“……沒有。”聲音微不可聞。
支棱在旁邊竊笑。因為笑得太過張揚,挨了撲棱一腳猛踹,整個人側著飛出去,橫撲在禪元腳下。
禪元習慣了。他撿起自己糟了孽的老二,敷衍地拍拍幼崽身上的灰塵,把自己這不安分的一家子全部撿回去。
雄主雄主,這個詞義代表雄主是一家之主。可在禪元這一家子里,恭儉良是根本做不了主的,也沒有人敢讓恭儉良做主。禪元只能一手包攬雄主、雌君的責任,做到事業和家庭雙兼顧。
恰如,每次和恭儉良去地面執行任務前,他都會把兩個雌蟲幼崽叫到面前,仔細叮囑一遍注意事項。
“不許打架……算了。我們都知道這個不現實。我對你們兩個最基本的要求是:不許出人命、不許殘疾、不許破壞公物。”禪元將基本三條強調三次,指著老二支棱命令道:“你說說,打完架要做什么?”
支棱老不情愿捏著鼻子,道:“要帶著哥哥一起去醫護室,要做檢查。要看看周圍有沒有破損的公共設施,有的話要上報,發現臟東西要自己打掃干凈。”
禪元點點頭,看向老大撲棱,“你還要待在指揮室嗎?”
“嗯。”老大撲棱淡淡答應一聲。他比老二支棱有規劃多了,禪元也更放心一些,交代下要按時吃飯,不能跟著指揮部那要命的作息生活后,就去小安靜那邊交代后幾天的吃飯和生活了。
“你要去指揮部?”
“嗯。”
“你不和安靜玩嗎?”
撲棱抬抬眼,點點頭,“你要玩你去玩。”他對雄蟲沒什么感覺,最開始那點因性別產生的好奇心,也在日日夜夜相處中消磨得差不多了。小撲棱甚至寧愿和弟弟打架,也不太樂意和安靜待在一起,他總覺得雄蟲太弱了,叫人不喜歡。
小支棱就不一樣了。
他很高興哥哥不和安靜玩,確認好幾次后,高興得去下載電子書,眼巴巴看著雌父雄父離開,鎖上門去屋子里找安靜玩。
“安靜。”
屋子里沒有聲音。
支棱和撲棱平日不愛給安靜的名字后加上“哥哥”兩字。他們骨子里有種變態的慕強,無論是對強者的認可,還是對追逐強大的渴求,都注定他們不會將目光投注向弱者。
但安靜是不一樣的。
至少對于老二支棱來說,小雄蟲安靜是不一樣的。他喜歡安靜身上的氣味,他喜歡那種冰冷冷宛若雪花的氣味,他也喜歡安靜那普普通通的樣貌,甚至是普普通通有些病弱的身體。
——雄蟲要那么強干什么?他才不像雌父那樣有受虐欲呢。
“安靜。”
老二支棱更用力拍著門。他鍥而不舍地敲門,終于讓脆脆的隔檔搖晃起來。小雄蟲安靜也被吵醒。他穿著一身改良后的小睡衣,睡眼惺忪,打開門,“支棱?”
“安靜。”小支棱眼睛亮晶晶,他先進門,一腳踹上格擋門,門搖晃著,哐哐撞了三四次。
小安靜嚇得渾身哆嗦起來。他雖然比兩個雌蟲幼崽都年長,可身體不好,再加上生長于冰天雪地里,體弱無力,禪元和恭儉良總是給他最厚的被褥和衣物,總害怕他凍著。
“啊支棱。是、是要找我玩嗎?”安靜看著一步一步向著自己走來的支棱,有些無措。他想要朝著門外走,可身上只穿了一件睡衣。他害羞,也不敢就這么跑出去,便躲到床上,拉扯來被子。
“你先出去,好不好。”安靜扭過頭,感覺自己的翅膀都要露出來了,“我、我還沒有穿衣服。”
“干嘛要穿衣服。”支棱微笑著打開電子書,上面《雄蟲的身體構造》幾個大字清晰可見,照耀得安靜臉色蒼白,“安靜哥哥可以不用穿衣服啦。”
“唔……不不可以。不可以啊啊啊。”
安靜根本抵抗不住支棱,他都做出什么實際性抵抗,便被支棱撞到床上。小雌蟲坐在他的腹部,手殘忍地拉扯他的睡衣。
“安靜哥哥,我就是好奇雄蟲的身體。我好奇雄蟲的翅膀和我有什么不同。雄蟲為什么沒有蟲紋。為什么雄蟲天然就有精神力。”小支棱呼吸逐漸變得急促,他迫不及待道:“安靜哥哥,我太好奇了。”
支棱揪住安靜睡衣的下擺,整個往上推。安靜越是倉皇失措,大片雪白的肌膚越是坦白在支棱面前。
年幼雌蟲的手殘忍地在安靜臟器位置上滑動。
他笑起來,“等到雌父給我尸體后,安靜哥哥就不用那么委屈了。”
作者有話說:
支棱:沒事不喊哥,有事就喊一聲吧。
安靜這個年齡不喜歡支棱,確實是有原因的……
——*——
【小蘭花的警局生活42】
阿洛伊永遠知道如何助力家庭和諧。
漂亮的金鳳蝶大美人十分熟練地哄好恭儉良,并去冰淇淋車上找出自家雙親做的冰淇淋蛋糕。兩個雄蟲欣賞禪元閱覽考試范圍后愈發難看的臉,嘻嘻哈哈沒心沒肺,互相分食蛋糕。
“蘭花哥哥我走嘍。”
“哦。”恭儉良憋著半天,可算記起這個弟弟的小名,反擊道:“小金桔。”
“哥哥……”
“快滾。”
對比三哥阿烈諾的雄主,表弟阿洛伊只算是“稍許煩人”。恭儉良對他的態度總是在“不要煩我”和“小蛋糕真好吃”之間來回蹦跶。
而婚后,這種來回蹦跶又受到禪元的影響。
“寶貝啊。我們不考好不好。”禪元捏著內部消息,斟酌詞匯,“你看你現在還要上班,節前又要沖業績,時間實在是太緊張了。”
你那腦子八成考不過去。
禪元合理懷疑,這門親戚上門就是給自己找不痛快的。
“你看,現在工作不是很好嘛。沒任務就準點下班,食堂的飯也很不錯。”
恭儉良挖了一大勺蛋糕堵住禪元的嘴。
他也沒說話,用力把勺子一撇,將上頭沒有擦干凈的奶油和殘渣送到自己嘴里,一雙赤瞳直愣愣地看著禪元。
禪元張張嘴,還想為自己的腦子抵抗一下,“唔。而且同事都磨合好了,現在換也……”
恭儉良繼續看著他。
禪元說話都弱了幾分,“現在的工作不是還可以嗎?沒必要那么努力……”
恭儉良抿了抿嘴。結婚二十年,孵化三個蟲蛋,他依舊美艷動人,平日冷峭,也不肯示弱,唯有在禪元面前,眼珠子亂轉、腮幫子小小鼓起一點,像是回到二十年前還存著嬰兒肥的樣子。
禪元可太吃這套了!
恭儉良都沒有怎么說話,那張藏不住表情的臉就把禪元攻陷了。而他本人只需要圍觀禪元不斷扭曲,最后擺爛,露出癡態的臉就好了。
“禪元~”恭儉良對自己的學習能力很有自知之明。他終于殷切一回,在桌子上找到一張皺巴巴的紙巾,遞上前,指著自己嘴角,提醒道:“擦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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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4 ☪ 第兩百二十四章
◎三小只◎
第兩百二十四章
支棱第一次清楚地看見同齡雄蟲衣服下的樣子。他頗具學術精神的對照電子書例圖, 一板一眼觀察細節,必要時上手觸摸,對自己的“研究對象”發出一些詢問。
“平時是用這里上廁所嗎?”
安靜看著弟弟的手, 努力想要離開, 可他往后就是墻壁, 所有被子都被支棱丟到地上, 身上的衣服也胡亂推到一邊,兩只手本打算抵抗一二, 可支棱輕輕松松就能壓制住自己。
“我可以摸摸嗎?”支棱好奇地眨巴眼睛, 似乎在征求意見, 可又根本不需要安靜的意見。他的手已經放下去, 稍微增加點力度, 小心地觸碰著,思索道:“果然是有點差距的……咦?你怎么哭了?”
安靜低垂著頭。
和撲棱那種拿捏他人的啜泣不同,和支棱那種撒潑式的嚎啕大哭不同。安靜的哭泣是沒有聲音的,他的眼淚如同他的名字, 是微弱鼻息下斷斷續續的哽咽,隨著肩膀小頻率的顫抖, 眼淚無法遏制的撲朔墜落。
支棱看呆了。
他湊上前,伸出舌頭輕輕舔掉小雄蟲臉上的眼淚。再得到安靜錯愕的驚呼后,也不知悔改地繼續舔掉第二顆。
“你怎么哭了?”
“嗚嗚嗚。”安靜終于發出些聲音,恐懼讓他捂住自己的嘴巴,嗚嗚咽咽想要逃避弟弟的親吻。
可惜,他也沒有地方可以逃。
聰明的支棱提前堵死了所有離開房間的出路, 順帶鎖上了房間的門。小雌蟲掂手掂腳來到安靜身邊, 目不轉睛盯著那潔白臉蛋上的淚珠。
咸咸的。
但是又很香。
雌父是不是總是這么親雄父——!支棱想到自己的雙親, 翅膀都激靈一下, 他覺得自己一定是除了什么錯誤,才讓安靜哭起來的。這個時候,跟著雌父學丟臉……好吧,丟臉就丟臉吧,但雌父都能泡到雄父,他難道還做不到嗎?
支棱給自己打氣,一頓“不能操之過急”的自我腦補后,他扭扭屁股,更靠近安靜一些。
“安靜哥哥。”
“嗚唔。”安靜擦拭眼角,含糊地看過來。他抓住被單也顧不上什么樣子,勉強蓋住關鍵部位,哭得鼻子尖一片通紅。
弟弟……弟弟要說什么嗎?弟弟會放過自己嗎?
小安靜思考許久,都找不出自己得罪弟弟的地方。他平日很乖,除了看書就是跟在雄父身邊收拾東西。和兩個雌蟲幼崽,安靜幾乎不惹事,他最大的愛好是研究恭儉良那些舊衣服上漂亮的蕾絲花紋。
他想不出支棱這么對他的理由。
“我以后會和安靜哥哥在一起的。”支棱絞盡腦汁構思語言,最終坦白道:“所以,我看你身體完全是合法的!因為我們以后會在一起,我現在只是收點利息罷了。”
“不、不可以。”安靜攥緊被單。身體有了點外物遮蓋,羞恥心暴漲更是他增加了不少勇氣。小雄蟲僵硬頂嘴道:“你。你。不可以這么做。我、我還沒有……”
“你要跟哥哥在一起?”
“我……”
“我不允許。”支棱蹦跶起來,“你要是和哥哥在一起,我就。”
他本來想說殺死哥哥。可一想到自己還沒有完全的把握,在殺死哥哥后,逃過雙親的追殺,便誠實地改口,說了個覺得自己做得到的。
“你敢和哥哥在一起,我就把你的腿打斷,關在籠子里,每天不給你吃飯,除非你和我在一起。哼。你還必須要給我雌君的位置。”雌父就是想的。支棱覺得自己這么說完全合理。不過他覺得自己有點把人嚇到了,趕快打補丁,“你只要乖乖的,我肯定會對你好的啦。我會給你洗澡,會給你準備飯菜,會抱著你睡覺,我還可以給你穿衣服。怎么樣。好不好。”
話說完,支棱覺得自己實在是太棒了。
雌父就是這樣的。
雌父這么普通的雌蟲,都可以泡到雄父這么漂亮的雄蟲。他支棱拿下星艦上唯一的溫順雄蟲,還不是順理成章的事情嗎?等安靜長大了,和他在一起后,他一定會拿雌父照顧雄父的標準對他好的。
支棱越想越美,湊到安靜身邊,覺得對方哭泣的味道都是雨后清新的香味。他用手指扒拉下安靜身上的床單,趁著沒到飯點催促道:“快點。你要是害羞,我今天……今天我摸摸你的胸就好了。其他位置我們留著下次看啦。”
反正雌父雄父出任務一時半會回不來。撲棱哥哥也在指揮室,懶得理會他。
支棱越想越覺得機會難得,恨不得沖上前把安靜身上幾塊布都扯下來。
可他越是如此,安靜哭得越是厲害。
小雄蟲雖然是在寄生體世界長大的,可來星艦也有七八年了。他讀了不少書,也知曉穿衣服、羞恥心、不可以隨意把身體暴露在外面——更別提,被養父的親子隨意上手揉捏,弄得他皮膚又紅又疼。
“我嗚嗚嗚我不要。”
支棱皺起眉,實在不愿意放棄這樣的好機會,又靠近一些,最終整個人蹭在安靜懷里,板著臉道:“那我要親嘴。”
“嗚嗚嗚不、不可以。”
“這個不可以。那個也不可以。你到底要干什么。”支棱嘟嘟嘴,最后還是不顧安靜掙扎,抱住安靜的臉胡亂學著雌父的樣子,在安靜臉上啄了好幾把。小雄蟲哭得更上氣不接下氣了。
“別哭了。”支棱無奈哄道:“我去拿午飯。”
和雌蟲幼崽不一樣,雄蟲幼崽還享有一部分自然食物。安靜每頓飯都是去食堂領完小餐盒,乖乖坐在位置上吃完,再放回去。
支棱觀察安靜好久了,他對雄蟲的一切都是如此好奇,就連雄蟲為什么需要更多自然食物,他腦子里也排列出好多可能性,迫切想要一個一個探索。
探索雄父?不不不,支棱幾個腦袋都不夠恭儉良擰。
再說了,雄父哪里有安靜可愛呢?雄父的可愛只有雌父能消受。支棱如此想著,抱著小餐盒和自己那份營養塊,快樂跑回到房間里。
他擔心安靜趁著不在去找哥哥,特地找出雌父雄父玩游戲的繩子,拴住安靜的腳。
“安靜哥哥。”
他一定會照顧好安靜的。
安靜曾經希望他和撲棱喊他“哥哥”,那就看心情喊他兩句吧。
嗯。不過除了他,再也不會有人會喊安靜“哥哥”了。支棱心滿意足地想著,跳上床,拆開餐盒興致勃勃道:“我要喂你。”
看著小雄蟲一口一口吃掉自己親手投喂的食物。支棱忽然理解雌父對照顧雄父的執念了。
——親手照顧自己看中的雄蟲,確實很有成就感啊。
“安靜安靜。你要不要睡覺?”
“安靜安靜。我可以摸摸你的翅膀嗎?”
“安靜安靜。我可以看著你洗澡嗎?”
三天都沒有和弟弟打架,手有些癢的撲棱出現在家門口時,就聽見了讓自己三觀炸裂的問話。
“安靜。我今天想看你的生/殖/器。”
“你不說話就是同意了,對吧。”
伴隨著小雄蟲微弱且無效地抽噎聲,和記筆記的聲音。撲棱抬腳猛踹門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沖上去按住弟弟的腦袋,隨手抄起一個鐵秤砣對準支棱腦門哐哐砸兩下。
“你有病吧!!”這是支棱在咆哮。
他好不容易才研究到最想要研究的內容。天知道他這些天哄安靜給自己看翅膀、看胸部、看背部、摸小腿、摸肚子有多辛苦!他幾乎是把雌父的樣子學個十足像,才到今天這一步啊!
啊啊啊!都被混賬哥哥毀掉了。支棱牙根發癢,顧不上腦門上涓涓往下流淌的鮮血,揪住撲棱的頭發,一口咬住他的耳朵。
“你才有病!!”這是撲棱在咆哮。
他作為正統軍雌教育大的小雌蟲,接受得都是最軍方做派的道德標準。“愛護雄蟲”更是是他在蛋里就接受的良好教育!天知道,他的親弟弟現在做什么?啊!他居然在脫一個未成年雄蟲的衣服?還要看對方的那個?!
撲棱都不好意思把那玩意的全名叫出來。他完全無法理解弟弟的學術精神,他只覺得弟弟出生就是個錯誤。
今天,就讓他來糾正這個錯誤!
“去死吧!你這個猥褻雄蟲的混賬東西。你別影響我以后晉升。”
“你懂什么。你這個大腦不經過思考的戰術白癡。你根本不理解科學的魅力啊啊啊。”
“變態!”
“白癡!”
兩個小雌蟲僅相差一兩歲,本就分不出高低,隨著一頓拉扯,頓時翻滾在地上。安靜都顧不上眼,想要下床也無從落腳。撲棱和支棱兩個從床底打到門口,又從門口硬生生打到床邊,所過之處寸草不生,狼煙四起。
還是路過的提姆一把揪住他們兩個,不由分說每人挨一個爆栗,丟到房間里面壁思過。
“等一下。”支棱想起什么似地,大喊道:“你不可以進去!”
他的雄蟲還光著身體待在房間里。
支棱這會兒知道懊悔了,他也不懊悔自己的所作所為,他就是懊悔自己沒有給安靜留一件急用衣服。
“哼。”撲棱冷笑一聲,跳下地,脫掉自己的衣服,搶在弟弟面前,一把蓋住安靜。他面對雄蟲和面對雌蟲永遠是兩幅面孔。在雄父面前,撲棱永遠是柔軟需要保護的小雌蟲。在安靜面前撲棱永遠是彬彬有禮、正義且毫無弱點的同齡雌蟲。
支棱最討厭哥哥這一點了。
等他咆哮又扭曲地沖進去時,正看見自己可惡的哥哥認真給雄蟲系上扣子,整理衣服。
“沒事的。”
“嗚。”
撲棱安慰道:“以后再發生這種事情。你就來找我。我一定保護你。不會讓支棱欺負你的。”
“你不要被他騙了。”支棱氣得跳腳。他哥哥哪里有什么憐愛雄蟲的心思。他哥前段時間還覺得雄蟲拖后腿,根本無法幫自己攢軍功呢。這家伙、這家伙就是覺得自己和安靜在一起,會帶來壞影響,會影響他升遷!
沒有道德的卷王!
“安靜是我的。”支棱沖上前推搡撲棱。他還想用武力分出個高下,奈何門口等待著的提姆不是吃素的,確認安靜穿好衣服后,一手一個幼崽,果斷把兩個小雌蟲關了緊閉。
“寫吧。”
熟悉的模板。熟悉的味道。
支棱看一眼身邊乖乖寫檢討和事情始末的撲棱,不屑哼兩聲,拿起筆,絞盡腦汁思考如何美化自己對雄蟲做過的事情。
通/奸?合/奸?算了還是學術研究吧。
支棱選擇遵從本心,老老實實寫上“雄蟲自愿配合我的研究”一行大字。
作者有話說:
禪元:擅長美化報告。
支棱:擅長胡說八道。
繼禪元后,支棱也走上了鎖道難。
——*——
【小蘭花的警局生活43】
禪元還是陷入了痛苦的教學模式中。
比起在床上那種又痛又爽的折磨,教恭儉良刷題便顯得如此郁悶、重復、沒有任何盼頭。
根本爽不起來啊!一點成就感都沒有!
在將同一個題型掰開揉碎講了第二十三遍后,禪元出去倒水緩口氣。途中,他發現自己家的小笨蛋刺棱居然在吃零食,遂果斷將一并抓過來上課。
“我不要!哇嗚嗚嗚嗚雌雌,我。我做完了。”小刺棱抱著自己的零食袋,啜泣著抗議,“我。我都做完了。”
禪元知道。
禪元當然知道崽做完了。
他就是看不得這孩子這么悠閑罷了,無良老雌父捏捏幼崽屁股,利索從網上下載一套卷子,甩在刺棱面前,苦口婆心:
“刺棱啊。你知道什么叫做笨鳥先飛嗎?”
小刺棱不知道。小刺棱也不想知道。
小刺棱只想要他的零食袋、圖畫書、游戲機、格斗玩具。
“嗚嗚嗚我。我做完了嗚嗚嗚嗚。”雌父好壞。吱吱哥哥雖然也很壞,但還沒有雌父這么壞嗚嗚嗚嗚。小刺棱越想越覺得不公平,包子臉捏捏,眼淚就嘩啦啦往下掉,到最后桌子上濕噠噠一片,都是幼崽的杰作。
恭儉良呢?
恭儉良已經寫到睡著了。
為夢想而努力的雄蟲,在面對兩道題干一模一樣,只是換了數據的計算題時,消耗完所有腦細胞。在小刺棱連綿不斷地啜泣聲中,平靜癱在桌子上,合上眼。
他,算不動了。
答案根本除不凈,算不完,根本算不完,全是小數點。
“禪元~”
“寶貝。”禪元道:“答案是整數。”
“禪元~”
“寶貝你喊得再甜。這兩道題目的答案也是整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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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5 ☪ 第兩百二十五章
◎回家打孩子◎
第兩百二十五章
禪元帶著自己殺盡興的漂亮雄主回到星艦, 屁股都沒有坐下,就去懲戒室閱讀自己家孝子們的檢討書。
“……這幾天我一直忙于工作,對弟弟和安靜不太關心。這是我的錯。我已經認識到自己的錯誤, 接下來幾天, 一定會好好關心安靜的身心健康, 保證弟弟不出現安靜的世界里……同時, 我會做好一個哥哥的職責,對弟弟進行充分教育, 讓他意識到自己錯了什么, 錯在哪里, 要改正什么……”
不用說, 這份是撲棱寫的。
禪元閉著眼睛都能想到里面的“教育”讀作“口頭”, 寫作“物理”。兩兄弟一定和藹可親用拳拳到肉貫徹兄友弟恭。
喏。靠墻面壁思過,灰撲撲的兩小只已經以身試則給禪元展示了一遍。
“他們兩個打架和安靜有什么關系?”禪元將老大的檢討輕輕放下,力求把這件事情也輕輕揭過,“雌蟲幼崽打架又不是什么大事情, 何必這么小題大作呢。”
提姆道:“繼續看。”
于是,禪元拿起了自家老二支棱的檢討。
“……雄蟲安靜在完全處于清醒的狀況下, 自愿成為我本人禪讓(支棱)的研究對象。”
禪元:?
嗅覺敏銳的禪元感覺到不妙。他慶幸恭儉良這會兒不在,繼續往下讀。
“……安靜哥哥對科學的獻身精神讓我動容。接下來,我們便進行了嚴肅的科學探討。具體內容參考《雄蟲身體解刨學》《雄蟲探秘》《雄蟲不可不說的身體秘密》等文獻。”
禪元那股糟糕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根據《雄蟲身體解刨學》,我先仔細觀察了雄蟲的胸部。事實證明書籍采用的是成年雄蟲胸口解刨圖,在細節和手感上和未成年雄蟲擁有相當大的差距。未成年雄蟲明顯更加柔軟、在肌膚觸摸的感覺上與《雄蟲探秘》表達上不太一致,并不排斥蟲種原因導致的差異化……”
禪元懂了!他按照自己寫報告的邏輯, 把這段話翻譯一遍。
他家并不可愛又很混蛋的老二, 家里最像他的小蟬族, 摸了安靜這個未成年雄蟲的胸口, 并且嚴肅評價了對方的胸部觸感很好。
提姆:“怎么樣?”
禪元勉強挽尊,“咳。還沒有看完。”等著,他回去就打孩子。
不過翻了翻檢討書的頁數,禪元還是秉持著好奇心繼續看下去。他內心有種詭異的感覺,明知道繼續閱讀這種大逆不道的檢討是錯誤的,可看著看著居然產生了一種“不愧是我的雌子”的欣慰感——呸呸呸,快別這么想。
禪元內疚起來,他的原則是不能禍害普通人。
小雄蟲安靜顯然是普通雄蟲,這幾天一定是被嚇到了吧。得想點什么法子補償一下這孩子……禪元想著,眼睛往下一撇,驟然瞪大!
只見他頗具研討精神的二子配上了彩圖,嚴肅地畫了尺寸圖和翅根圖,寫道:“……在尊重未成年雄蟲自愿的情況下,我詳細觀察了他的□□和生/殖/器。很可惜,礙于雄蟲本人強烈的抗議,并沒有近距離收集到未成年雄蟲如廁細節。因此本次內容無法仔細展開對未成年雄蟲部分器官的研討……”
啪嘰。
禪元關掉電子檢討。
禪元捂住自己丟光了老臉。
他的好戰友好鄰居在旁邊不忘補刀,“看完了嗎?”
“沒外傳吧。”
“看你怎么處理。”
禪元堅定道:“你放心。我一定會把孩子教好。這種事情不會有第二次!”話畢,雌蟲一手一個崽提著滾出懲戒室,等鉆到房間里后,門都顧不上鎖,獰笑著把老二支棱按在膝蓋上。
啪——!
“嗷!”老二支棱一聲慘叫。他不太理解自己用詞嚴謹的科學檢討為什么會挨一頓暴揍,小短手小短腳在雌父膝蓋上下撲騰,翅膀都疼得一顫一顫起來,“啊啊啊嗷嗷嗷嗷哥哥也寫了。嗷嗷嗷啊為什么不打哥哥!雌雌呲呲呲嗷嗷嗷嗷!”
已經平安落地的老大撲棱在家里轉了一圈,終于找到了雄父的皮帶。
這孩子殷切湊到雌父面前,遞上百折不撓的刑具皮帶,道:“雌父,用這個。”
禪元:?
撲棱正氣凜然,甚至還露出幾分痛心的表情,“弟弟皮實。雌父剛剛出任務回來,都沒有休息——萬一把手打疼了呢。雌父,用這個吧。手不會累。”
要不是剛剛看見撲棱笑得燦爛,禪元就真信了。
不過,他確實有點累了。
“好孩子。”禪元不動聲色接過皮帶,順便給老大挖個坑,“禮物在雄父包里,快去吧。”
他說完話,膝蓋上的支棱便努力掙扎起來。小雌蟲屁股一拱一拱,翅膀彈起來差點扇到禪元的臉,整個人都在狂吠,“不公平嗚嗚嗚啊啊啊啊嗷嗷嗷啊我也要禮物。啊啊啊啊!”
禪元冷著臉按住支棱的翅膀,在“等會兒由恭儉良下手”還是“自己現在趕快打”之間,果斷選擇后者。
——撲棱肯定要去恭儉良把這件事情捅出來。這死孩子可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弄死弟弟的機會。而等到恭儉良殺過來,支棱就不是屁股多腫的問題了。
這是支棱會怎么死的問題了!
禪元嘆氣。
禪元唏噓自己的童年。
禪元無比希望自己的雌父能夠如天降神兵一般出現在自己面前。
為什么離家前沒有和雌父問一下育兒經呢?為什么離家前沒有問問雌父有什么教育小孩的特殊方法呢?為什么……算了,等遠征結束,看看能不能把老大老二送到雌父哪里改造一下吧。
禪元只允許自己這輩子栽在恭儉良身上,他將自己撲棱的心態捏得死死的,事態發展完全不出意料。
恭儉良收到了自己最心愛雌子的告狀。
不過并非直接告狀,這孩子還是委婉地、當著恭儉良的面,掀開了安靜的傷疤,卻非要做出一副關心又仔細的樣子問道:“安靜,你好一點了嗎?弟弟有沒有嚇到你。啊你不要怕。弟弟已經知道錯了,他還不敢來見你。我為他道歉,你不要怪他,好不好。”
安靜沒擰著衣服,面對自己喜歡的小雌蟲為罪魁禍首求情,一時間原諒的話說不出口,又不想這么結束話題,支支吾吾半天,“我。那個……我不。啊我是說……”
恭儉良就抱著糖罐,咔咔吃糖果。
房間里放著禪元給他推薦的一部懸疑電影做背景音,隨著槍擊聲和雄蟲的尖叫聲響起。安靜將自己的手腳全部縮在毯子里,隨著聲音逐漸高亢,他脖頸越來越短,最終整個蜷成一團,只露出發旋上幾根碎發在外面。
恭儉良毫無感覺。
他猜測安靜是害怕,也沒有任何要“關小聲音”“停止播放”的自覺。
哪怕擁有三個孩子了,也還是無法改變恭儉良以自己為中心的世界觀。他剝開糖紙,賽一顆給自己,又賽一顆給安靜,再招招手把自己最喜歡的撲棱蛾子呼喚到懷里,漫不經心問,“禪元怎么還不來了?”
“雌父正在教育弟弟。”撲棱貼著恭儉良的胸脯,溫溫柔柔,眼神里流露出恰到好處的擔心,“雄父,安靜好像很害怕弟弟呢。”
“哦。”恭儉良終于問出了撲棱想要的問題,“他做了什么。”
“他……我看見他在做雌父雄父會做的事情。”
恭儉良停止咀嚼聲。
撲棱上純然是無知和天真,掀開自己的衣服,火上澆油,模擬道:“就像這樣。弟弟壓在安靜身上。雄父,弟弟是在干什么啊。”
恭儉良放下自己的糖罐,擰好蓋子,平靜道:“他在找死。”
不愧是最像禪元的雌子。
恭儉良自認為自己其他地方都不一定好。但他對雄蟲(除軍雄)還是很好的!他從沒有傷害過任何一個雄蟲(除軍雄),他在上學的時候其他雄蟲同學雖然沒和他做朋友,但大家都會和他分享糖果蛋糕。他在學校還是很受雄蟲歡迎的!雄父也說過,雄蟲是脆弱的,不可以傷害他們……總之,恭儉良自認為自己不對雄蟲下手,是最值得拿來說道的美德了!
他才不是禪元那種幻想尾隨綁架囚禁未成年雄蟲的變態呢。
哼。
到這里,支棱像誰還不清楚嗎?
都怪禪元。
“撲棱。”恭儉良還是稍微顧忌下老大的想法,在他質樸的家庭觀念中,所有家庭都和夜明珠家一樣,小打小鬧是常態,真正遇到事情大家還是團結一心,你幫我我幫你。
殊不知,他的好雌子早就看出雄父簡單的心思。撲棱擦擦并不存在眼淚,啜泣道:“弟弟是不是做了很不好的事情。”
“沒關系的。”恭儉良道:“你就是要做好準備。你可能會沒有弟弟。”
撲棱:什么?還有這種好事?
差點憋不住的小雌蟲捂住自己的臉,在強行把笑聲抽噎成哭泣后,拖拖拉拉目送恭儉良離開,講究一個只動嘴不動口的歡迎儀式。
而等恭儉良殺入打孩子戰場后,撲棱揉揉臉便迅速打開恭儉良帶回來的包,去尋找雌父所說的“禮物”。
“撲棱。”安靜聽完全程,沒有目睹過家庭斗陣,也沒有經歷情感生活的小雄蟲暫時分辨不出什么叫茶言茶語,什么叫做人面獸心。他只覺得撲棱忍耐著手足之情,揭發弟弟為自己說話的樣子特別帥氣。
“安靜。”撲棱則覺得小雄蟲安靜是個好用的道具。
在可以達成自己目標的前提下,撲棱不在意對安靜浪費一點自己的時間和情緒。他抽出雄父包裹里一大捧鮮花——想想也知道,這東西是雄父雌父從地面千辛萬苦帶回來的,他做的只是拿出來遞給安靜而已——可惜人大多是膚淺且容易感動的生物。
撲棱抱著花,控制出笑容,“我會保護你。以后弟弟再欺負你,你馬上來找我。”
“真、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雌父一定能保住弟弟,誰叫弟弟是個蟬族呢,真偏心。撲棱如此想著,就像說道:“就和圖畫書上一樣,我是雌蟲,安靜是雄蟲,我會一直保護安靜哦。”
弟弟怎么會喜歡這么弱小又這么普通的雄蟲呢?安靜長得沒有雄父好看,力氣也沒有雄父大,身體也不算健康——弟弟真的沒想過自己可能會把安靜玩死嗎?不對,他應該也不在乎死不死這種問題,尸體也能凍起來或者解刨嘛。
嘖。果然,他不理解弟弟的愛好。
撲棱面帶笑容,看著安靜逐漸發燙的臉頰,轉身繼續去尋找自己的“禮物”。
他還是更想和提姆叔叔一樣,成為超級帥氣的指揮官。
作者有話說:
恭儉良萬能金句:都怪禪元。
——*——
【小蘭花的警局生活44】
備考,令人失去高光。
恭儉良在接下來的日子里,上班都失去了靈魂。不光是他,上學的小刺棱也失去了靈魂,父子兩坐在一張桌子上,臉上都寫了同等怨氣。
禪元也差不多。
撲棱放假回家的時候,差點以為自己進錯了什么兇宅。還不等他退回到門口,小刺棱淚眼婆娑滾過來,一屁股坐在哥哥的軍靴上,哭成牙牙學語的樣子,“嗚嗚嗚哥。嗚嗚嗚嗝咕咕咕。”
撲棱作為家里的長子,聞到了熟悉的配方。
他輕輕把弟弟摘下來,輕輕關上門,“哥哥還有事情要回學校一趟。”
啪。
一雙手扒拉出門縫,撲棱迅速撒手。猙獰的五指破門而出,快速勾住撲棱的背包。
“我的好雌子。”禪元獰笑道:“我一直期盼著你回來啊。”
撲棱覺得雌父這表情可一點都不期盼自己回來。在他被按著頭,押送到雄父面前,在代替雌父教導雄父做兩道題目后,撲棱深刻理解雌父盼自己回家的心情。
不能只有我一個人受苦。
撲棱理所當然地想著,打通了老二支棱的電話。
“是的。”撲棱毫無愧疚撒謊,“安靜要回家住一段時間。你回來嗎?他約我去書店……我?我當然不想去。你不來我就推掉了。”
老二支棱就這樣,被釣著,屁顛屁顛回家了。
一回家,他就受到了老大同等待遇:按頭押送到桌子邊教書育人。
“畜生!畜生啊!撲棱你這個畜生!”
恭儉良一巴掌扇在口出狂言的支棱腦門上,把自己錯翻天的作業遞上前,“我都不會。”
小刺棱有模有樣,把自己沒有一個對的試卷推到吱吱哥哥面前,“我也不會。”
禪元和撲棱站在邊上圍觀,享受著為虎作倀的快樂。
“支棱還是像我。”禪元欣慰道:“你看,這不是教的很好嗎?”
撲棱看著雄父攥得緊緊的拳頭,再看看老二支棱敢怒不敢言的慫包樣子,點頭應和道:“弟弟不愧是搞學術的,就喜歡教書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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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6 ☪ 第兩百二十六章
◎禪元對談兩崽◎
第兩百二十六章
年幼的撲棱千算萬算都沒有算到, 雌父給他的禮物是幫忙雄父寫報告。
當恭儉良沖出去,勢必要把欺負安靜的某支棱打得嗷嗷叫時,撲棱正在面對一書包亂七八糟的資料發呆;當禪元嗷嗷嗷抱著支棱滿地打滾求饒時, 撲棱還面對一書包亂七八糟的資料發呆。
“雌父。”撲棱不解道:“我的禮物呢?”
正和支棱一起跪在地上自我檢討的禪元道:“包里全都是。”
“我想要報告。”
禪元端倪自己八百個心眼子的長子, 細細品味他臉上那種錯愕, 愉悅地說道:“撲棱。有些事情要自己親自動手才能體會到快樂。”
撲棱啞然。
他還沒有對恭儉良撒嬌, 禪元就把路全部堵死,搶先開口道:“撲棱那么喜歡雄父。不會不幫雄父寫報告吧。不會吧, 不會吧。撲棱不是最喜歡雄父嗎?”
撲棱:“……”
幼崽意識到了雌父的用心險惡, 咬著后牙槽, 都給氣笑了。面對雄父恭儉良萬分期待的眼神, 他點頭硬撐道:“對啊。我最喜歡雄父了。不像雌父, 就知道護著弟弟。”
恭儉良眼神涼颼颼,禪元忍不住并攏腿乖乖跪好,順便把支棱往懷里藏了藏,心虛道:“雄主。我這不是心疼你嘛……蟬族皮厚, 萬一把你的手打疼了怎么辦。”
恭儉良:“你求我打你屁股的時候,可不是這么說的。”
從手感上看, 打老的和打小的沒什么區別。
支棱和撲棱已經習慣雙親偶爾信息含量爆炸的對話。他們這個年齡的小雌蟲,重心完全在怎么玩和怎么在兄弟戰爭中占據上風,兩雙眼睛瞪來瞪去,一句話不說,便完成對彼此的挑釁。
禪元瞧著他們兩兄弟完成一番無聲交流,便自覺應該提醒恭儉良別在孩子面前說那么有歧義的話。他學著兩孩子的樣子, 使勁擠眉弄眼, 覺得同床共枕這么久, 恭儉良總能看出點什么。
不曾想, 雄蟲瞅著半天,伸出手給了禪元左右兩巴掌。
“禪元。”恭儉良認真道:“你剛剛是不是抽筋了?我再給你打兩下吧。”
禪元:“不、不用了。”
這件事情,最終以禪元和支棱滾到大廳打地鋪中止。
兩只可憐兮兮的蟬族次從每天晚上鋪好被褥,早上又收起來,每天還要固定罰跪一段時間,共同大聲背誦《刑法》里關于欺辱雄蟲的內容。
“支棱,雌父為你受苦了啊。”禪元連續6天沒有和恭儉良親親了。他感覺自己回歸到寂寞單身時期,每天可憐巴巴奢求恭儉良看自己兩眼,卻因為老二支棱拖后腿頻頻失敗。
支棱:“嗷。”
禪元痛心疾首,“雌父已經6天沒有和雄父親親了。你知道這是一種什么體驗嗎?”
支棱問道:“什么體驗?”
禪元道:“快要渴死的體驗。”
支棱安靜地注視著自己隱晦發瘋的雌父,一雙眼瞳里充斥著大大的不解。6天時間里,他怎么都想不明白,為什么雌父可以把雄父搞到手,脫衣服、摸摸舔舔、親親貼貼做什么都可以。
為什么他不能對安靜這么做。
雌父明明和他長得一樣普通。
“雌父。為什么我不能脫安靜的衣服?”
“因為他不是你的雄蟲。”禪元打補丁道:“別和我說什么,他是你和你哥哥的預定雄蟲這種屁話。你們兩個都沒有問過安靜的意見——就算問過了也不行。你們都沒有成年,沒過20歲前都給我遵紀守法,大聲背誦《刑法》一百遍。”
支棱不懂。
他滿腦子都是雄父雌父吵架時,互相拆臺說彼此未成年時發什么圖片什么消息,什么捆綁什么脫衣舞。
哼。憑什么雌父可以,我不可以!雌父一定有什么泡雄蟲的秘訣!他不會是要教給哥哥,不給我吧。支棱擰巴地想了一會兒,還是屈服于對安靜的占有欲,拱到禪元懷里咬一口雌父的胸肉,大聲要求道:“我要學泡雄蟲。”
禪元:“……把你的嘴巴松開!你現在幾歲了,還咬我!”
“我要學泡雄蟲。”支棱不氣餒,在他一番鬧騰后,禪元還是勉強答應他教導一下“追求雄主之道”。
“首先。你要投其所好。”
像他當年就專門給恭儉良做了沙曼云同款雙刀(雖然恭儉良拿來砍自己);還專門為了恭儉良去進修了蛋糕烹飪;還任勞任怨包攬了恭儉良的所有需求。
禪元引導道:“你想想看,安靜喜歡干什么?”
支棱歪著腦袋,誠實地說道:“安靜喜歡跟哥哥一起玩。”
禪元眼睜睜看著自己家老二面容逐漸扭曲,從一句很普通地陳述句開始,這孩子不甘道:“安靜都不和我一起玩。我一點都不喜歡哥哥。哥哥特別、特別壞。啊啊啊啊他好壞的,特別會裝。”
似乎找到了傾訴的對象,支棱對禪元抱怨起來。他從哥哥小時候偷偷打自己屁股開始,到哥哥故意搶雄父的關注,再到哥哥搶走安靜,最后以哥哥什么都非要比自己強結束。幼崽蟬翼氣得爆開,在空氣中嗡嗡作響。
“他明明不喜歡安靜。”支棱總結并點題,“大騙子。他就是要和我搶。”
禪元試圖打圓場,“哥哥只是愛欺負你啦。這說明哥哥喜歡你。”
隨后,他得到支棱看傻子的眼神,和一句“哼”。
禪元悟了。
他從沒有這么思念自己的雌父。
在翻閱一系列雌蟲育兒書籍后,禪元決定曲線救國,比起教育老二追雄蟲,還是先讓老大別欺負弟弟更重要。
他走進主臥時,撲棱正抱著恭儉良,時不時將臉埋在雄父的衣服里深深吸兩口,露出可愛的表情。也只有在這個時候,撲棱才會露出禪元最熟悉的樣子——剛剛破殼沒幾天,正黏糊雄父雌父的恬靜模樣。
禪元忍不住生出幾分愧疚。
他還記得撲棱破殼沒多久,自己為了安撫恭儉良喪父的情緒,匆匆去地面執行任務獵殺寄生體,隨手將幼崽塞在紙箱里,丟到指揮室。而等兩人下去上來,再下去,再回來時,又給年幼的撲棱添了個弟弟。
提姆不止一次覺得禪元不負責。
他作為一手帶大撲棱的年輕軍雌,和禪元年歲相近,訓斥話來毫不客氣,“撲棱一直很想念你們。好幾次在星艦上問雌父雄父什么時候回來。”“沒有做好要幼崽的準備,又干嘛把他生下來。”
禪元無言以對。
此事后,他也將避孕這件事情提上日程,偷偷摸摸操作,至今無蛋。
而此刻,他輕輕坐在床邊,忍不住伸出手撫摸自己長子的額前碎發。恭儉良總愛撲棱的一雙眼睛,時常便將孩子抱在懷里仔細親親他的鴉羽,聞一聞他身上那股干燥又令人安心的味道。
禪元是不太理解的。
他手指在撲棱眉間點了兩下,幼崽便轉過頭來,臉上還帶著褶子印,哈出一口霧氣,嫩生生道:“雌父。”
禪元對他伸出手,撲棱也恰逢起身,撲到雌父懷里。
“雌父好久沒這么抱我了。”撲棱熱乎乎的臉湊到禪元脖頸處。他身上那股從恭儉良身上兼并出的味道,干燥而灼熱。
禪元心里一顫。
確實。
他們父子不太親密,準確來說是禪元心里總有幾分芥蒂。他明知道自己不應該有這些芥蒂。但他看著恭儉良呵護撲棱,對支棱不滿的樣子,自然地生出對老二的呵護。
他總想著,支棱是蟬族,支棱不受恭儉良喜歡,那么自己便要多愛護一些。
可他忘記了,如果支棱不曾出生,如果他們夫夫兩不是那么荒唐地又要了個蟲蛋。撲棱本就該享受著雙份的、完整的、雌父雄父的愛。
“雌父。”
“嗯。”
撲棱笑瞇瞇蹭了蹭。他雙臂攏得更緊,碎發撓得禪元面頰癢癢,“雌父傷好了點嗎?”
禪元心中大愧,“雌父沒受什么傷。”
“那弟弟好一點了嗎?”撲棱輕聲道:“我看弟弟每天都跪著,膝蓋都紅了。”
“他皮實這呢。”雌蟲這點傷算什么。禪元對自己這個蟲種的耐受力相當了解,恭儉良除非拿出點刑具,不然想要叫他吃苦頭也是要花點力氣的。
撲棱卻是甕聲甕氣,小聲道:“弟弟不太喜歡我。”他湊到禪元耳邊,雙手成喇叭狀,低聲道:“我就是……想和弟弟玩。但弟弟總不和我玩。”
禪元:……
他冷酷地掰過自己長子的腦殼,盯著小撲棱蛾子臉上還沒收斂好的一絲竊笑,滿腦子都是“不愧是夜明珠家的種”之類的感嘆。
恭儉良怎么就沒繼承到一點這種茶味呢?
“撲棱。別給雌父上眼藥。”
“啊,雌父在說什么呀。撲棱不知道呀。”
“撲棱。別在雌父面前誣陷弟弟好嗎?你們是兄弟,長大后你們要互相守望,攜手共進。”
撲棱眨巴眨巴眼,無情道:“誰要和他一起長大。”
禪元有那么一瞬間,想要大聲召喚自己的雌父。
不是他不聰明,也不是他不想教育好兩個孩子,實在是書本上的知識只能針對普通且正常的幼崽。而他與恭儉良顯然是生出兩個混賬又臭屁的家伙——其難度可以直接對標夫夫兩小時候。
“你不和他一起長大,要和誰一起長大?安靜嗎?”禪元低聲詢問道:“本艦上就你們三個幼崽。你還想和誰一起長大。”
幼崽左顧右盼,對這個問題避而不答。禪元好幾次揪住他的小臉蛋,父子雙雙對視良久,撲棱率先敗下陣來。
“雌父。我不好看嗎?”撲棱托著自己的臉蛋,無辜地詢問道:“撲棱不好看嗎?”
“好看。”
“那雌父怎么不相信我說的話呢?明明雄父說,雌父只要看著漂亮的臉,就會心軟。”撲棱確之鑿鑿,又帶著幾分判斷錯誤的驚訝。他和恭儉良待得久,在處世上得到了雄蟲部分真傳。
其中,禪元篇就重點闡述一個技巧:用美貌麻痹禪元!
恭儉良用自己的親身經驗告訴撲棱,這招百試不厭,屬于秘藏必殺技。
如今,必殺技失效了。
撲棱大感失落,“是撲棱不好看嗎?”
“好看。”禪元誠實道:“不過沒你雄父好看。”
撲棱更多遺傳了溫格爾閣下的樣貌,好看是好看,卻是一種柔和可愛的曲線美。隨著雌蟲特征逐漸凸顯后,這種幼崽圓潤的曲線美正在融合階段,還沒有完全定型。
恭儉良就不一樣了。
他的容顏非要形容,就是爆殺——任何人在見到他的第一眼都會被扎中,并且隨著臉上最后一點稚氣褪去,美貌堪比刀鋒,行走動靜之間無差別攻擊所有人——禪元每天睜開眼都要經歷這種爆殺攻擊。
而直到今天,他還是沒有辦法抵抗。
“你雄父是我見過最好看的雄蟲。”禪元提著撲棱崽嘀咕道:“你們兩個可惜了,誰都沒繼承到這么好看的臉。”
作者有話說:
不可惜,因為還有個老三。
土豆疲軟,只能寫一章(鞠躬道歉)(雖然沒有更新值錢)
——*——
【小蘭花的警局生活45】
怨氣橫生的備考時光足足持續了一個假期。
在別的蟲族家庭旅行、度假、補課進行一系列豐富的假期生活時,禪元一家困頓在試卷和考題之間。
小刺棱已經成為一灘漂亮幼崽了。他兩個雌蟲哥哥為了避免教雄父功課,逮著他好一頓教育,每天數字和公式弄得幼崽從淚汪汪到面無表情。
——哭泣沒有什么用,哥哥們都是壞蛋。
就在這彼此折磨的家庭氛圍中,恭儉良迎來了改變他命運的重大考試。
全家得到感天動地的一天休息,三個孩子無論是誰都由衷地希望雄父考上。恭儉良也沒有讓大家失望,他自信滿滿進入考場,渾渾噩噩地出來,禪元都沒有把他榨成這樣。
但沒關系,恭儉良考完了,禪元解放了,三個幼崽也解放了。
全家人歡呼雀躍,禪元難得闊綽一番,帶著全家人下館子。在一片欣欣向榮之中,恭儉良噗通一下倒在禪元懷里。
“禪元~”
“寶貝沒關系,考完了。我們考完了。”禪元打氣道:“你已經努力過了。我們勝利了!”
“我寫錯答題框了。”
“……”
——*——
猜猜蘭花考中了嗎?哈哈哈哈。感謝在2023-05-12 00:53:54~2023-05-13 22:44:2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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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7 ☪ 第兩百二十七章
◎夫夫過去所受到的教育◎
第兩百二十七章
禪元在知道講道理無果后, 選擇把兩個雌蟲幼崽提到一起,先敷衍了事一會兒,按頭道歉。他也沒工夫仔細想撲棱和支棱各自又有什么小九九。匆匆把被窩里的恭儉良抱起來, 逮住臉胡亂親一通。
恭儉良自從這次出任務回來后, 就愛上了睡覺。
長時間的太空旅行對雄蟲的影響比雄蟲大多了。恭儉良每天不但早睡早起, 中午還有補覺一個小時, 睡得精神大好,睡得皮膚吹彈可破, 睡得禪元敢來叫醒他, 他就敢提刀弄死禪元。
除非和孩子們有關。
“寶貝。寶貝。”禪元親得很粗魯, 恭儉良抬起眼時, 左臉已經被蹭得通紅。他嫌棄拍掉禪元再次湊上來的臉, 卻等在禪元找出毛巾時,乖乖把臉伸過去。
禪元太擅長照顧人了,恭儉良一點都害臊被照顧。
他甚至沒感覺自己是溫水里的青蛙,反而沾沾自喜, 覺得禪元這是喜歡自己,只要禪元一日維持著照顧的姿態, 恭儉良便安心,說話和撒嬌也一日比一日重,姿態也放開些,比在夜明珠家里更加放肆。
“怎么了?”
禪元用濕布仔細擦拭恭儉良的臉、脖頸、手指。他伺候美麗的事物是如此心甘情愿,兩個孩子那得到的糟心,在見到恭儉良的這一刻瞬間化為烏有。禪元只要想到自己能夠叫這樣放肆又漂亮的雄蟲孵化兩人的蟲蛋, 他內心就無比滿足。
不過, 教育問題還是得提上日程。
禪元決心從父輩的教育環節中尋找參考。他爬上床, 找出恭儉良的衣服, 一邊給他系扣子,一邊問道:“我在想,溫格爾閣下是怎么教育小孩的。”
恭儉良有些詫異。
他對禪元的口吻和情緒十分敏感。支棱出生后,他們是不談論各自原生家庭的——恭儉良一想到禪元不喜歡自己的雄父,多少有點火大。他還是會抱著撲棱思念,只是思念淡去,禪元和孩子們占據更多生活。
“你要干嘛?”
“咳。”禪元心虛道:“我這不想著,教育一下撲棱和支棱嘛。”
“唔……”恭儉良歪著腦袋,沒有回答自己小時候怎么樣,反而詢問道:“你小時候是怎么樣的?”
禪元:……
夫夫兩面面相覷,在彼此眼中無比確認一件事情:他們兩從小都不是好貨色。
以及,他們的雄父/雌父真是好不容易把兩人拉扯大。
恭儉良道:“我小時候,雄父都是抱著我睡覺。”自從沙曼云意圖用枕頭被褥悶殺他失敗后,恭儉良便額外愛賴在雄父懷里。他有印象以來,睡淺覺輕是常事,聽到窗外風聲,眼睛蹭得一下張開,死活都睡不著。雄父只能起來,一下一下用手拍著自己的背,哼著安眠曲,哄他再次入睡。
一個晚上,他睡不好,雄父也別想睡好。
禪元聽完,果斷否定掉這點。他嘴巴上說兩個雌子都大了,心里想得是床就這么點大,恭儉良和孩子一起睡,他睡哪里。
“溫格爾閣下沒有做其他事情嗎?”
“沒有。”
“他不會教育你嗎?我是指訓話、罰站之類。”
恭儉良眨巴眨巴眼睛,誠實道:“雄父身體不好。”
他和哥哥十歲時就確定自己可以放倒雄父。不過,他們誰都不敢試一下,生怕自己推一把雄父,雄父就要去醫院住上十天八個月。
恭儉良道:“哥哥會罰我,還會訓話。哦,他們還把我的房間焊上鐵欄桿。每次我做錯事,他們都要把我關進去。”雄蟲筆畫一下,倒也沒有多生氣,“房間里有游戲機、格斗訓練機、零食柜。還有我的收藏品,是雄父允許的哦——超級多的生物標本、蟲族軀干標本、臟器標本。我還有很多彩圖書,禪元你想看嗎?我有絕版的哦。哥哥特地去舊書市場淘過來,送給我呢。”
禪元有種難言的羨慕。
他一邊感嘆,難怪恭儉良會被夜明珠家溺愛成不諳世事的樣子,一邊唾棄,恭儉良社會化程度低,絕對有溫格爾閣下和他幾個哥哥的問題。
不過,等遠征結束,禪元估計自己也會和夜明珠家一樣寵著恭儉良。
“你在夜明珠時,不發瘋嗎?”
“嗯?”恭儉良回憶著,道:“大概是初中吧。我感覺我小時候還挺聰明的,初中可能是學業變難了吧,成績也跟不上了。”他那段時間脾氣特別暴躁,又因為知曉親父是沙曼云,一度對雄父發脾氣,被三個雌蟲哥哥聯手教育一頓,關在充滿游戲和零食的房間里自我反省。
恭儉良自評道:“其余時間。我就是和哥哥們打打架,然后幫學校雄蟲解決不良追求者……唔。還有上表演課。雄父還要工作。”
禪元眼里的羨慕已經溢出來了。
他結巴道:“所以,你小時候是可以隨便打架的嗎?”
恭儉良茫然道:“你們家不打架嗎?”
“大一點就不能隨便打了。家里哪里那么多錢出醫療費啊。幼崽互毆可是沒辦法算在‘未成年醫保’里的呀。”
“哦。”
“況且,自家人和自家人打架。家長肯定要罵的呀。”
“哦。”
“溫格爾閣下從不說你們嗎?”
恭儉良搖搖頭,“雄父不知道我們打架。”他有種奇怪的自豪感,“因為哥哥們會掃尾。哥哥們不會讓雄父知道,我在外面闖禍的!”
禪元:……
“哥哥還說,我要學會看碟下菜。要挑別人的錯誤,要學會合法防衛,這樣才能立于不敗之風!哥哥還說,要遵紀守法,不然他就不給我試卷簽字了。”
禪元懂了。
溫格爾閣下可能是溺愛的源頭。但為虎作倀者絕對是恭儉良那三個毫無截止的雌蟲兄長!
“你哥哥真的是,不適合拿來做教育的模板。我沒辦法相信撲棱給支棱收拾爛攤子的樣子。”
考慮到恭儉良是單親雄蟲家庭,禪元決定從自己身上找找模板。他思考良久,久到恭儉良都開始發呆時,才緩慢開口道:“我小時候……額,我小時候喜歡搶東西。”
恭儉良打起精神了。
他就說嘛,支棱果然像禪元。
“不過,那也是很小的時候了。我也是聽雌父補充才對此事有印象的……”禪元捂住臉,有點難堪。他剛出生沒多久,霸道得很,整個房間里看到的東西都默認是自己的。無論是雌父雄父,還是兄弟,誰敢動他的東西一下,他就和誰呲牙。
而問題又是怎么解決的呢?
禪元自述道:“我稍微大一點時,撿到哥哥買的美人卡……就。覺得。那些東西好丑。”
恭儉良:?
禪元:“我不想要那么丑的東西。”
他想要哥哥美人卡片上的東西。
那些生機勃勃的、自信矜持的漂亮雄蟲。
但一個三歲的幼崽哪里有零用錢呢?年幼的禪元選擇了自食其力。他在仔細觀察后,一次性下手撬開哥哥的柜子門,把他所有的美人卡占為己有。他的雌父第一時間發現,等趕到時,禪元正坐在馬桶上,專注地挑選卡片里最美的幾張。
“你居然偷東西。”雌父生氣找出棍子捏在手里,“你和我說,難道我會不買給你嗎?”
禪元沒有回答,他開始撕卡。
他把他不喜歡的卡片全部撕掉,一口氣全部沖到下水道里。
恭儉良都聽呆了。從小有求必應,物質生活優渥的雄蟲無法理解禪元的所作所為,他腦子無法理順一個三歲的幼崽這么做的心理原因。他的直覺與心理卻奇妙地與那時候的禪元共鳴起來。
搶占。掠奪。毀滅。
沒有價值的、不被喜歡的事物,在他們的心里必然被銷毀。
——破壞是沒有理由的。看著事物在自己手中消亡,是生物最短促也最巔峰的快感。
可禪元現在不是這樣的。
恭儉良忍不住貼著禪元坐。他迫不及待道:“然后呢?”
“挨了一頓打。”禪元平淡地說道:“雌父給哥哥買了一整套美人卡。我快嫉妒瘋了。哪怕他后來也給我買一套,但我就是覺得不舒服。”
他喜歡獨一無二的事物。
至少,那時候三歲的禪元就喜歡獨一無二的事物。
“小孩子都喜歡特殊化,別人沒有我有之類的吧。”禪元揣測道:“不過,撲棱支棱不能這么弄。他們兩兄弟但凡搞個特殊化,另外一個就要鬧起來。哎,我這次給他們帶的禮物他們怎么說?”
恭儉良有印象但不多。
他現在的重點已經從“給雌子們的禮物”,變成“禪元小時候的故事”,雄蟲扒拉著禪元的衣服口子,眼巴巴地瞅著,“然后呢。”
“什么然后?”
“你雌父,還有美人卡。”
禪元道:“那不重要。”
“這很重要。”恭儉良道:“撲棱支棱的教育很重要。特別是支棱,他就和你一個樣子,天生小壞蛋哼。”
禪元嘆口氣,“他哪里壞了?他就是吵了點,占有欲強了一點,喜歡和哥哥打架。”
“他對安靜做那種事情。他是在違法,哼。”
“他只是不太會表達啦。唉……”
比起自己小時候,支棱都算是純潔無瑕的天使了。
禪元對大部分事情都記得很清楚。他很少對外介紹自己的童年,也很少評價自己的童年,在他看來這一切都是自己走向社會化的歷程,無論是他做下的錯事,還是他下意識的暴力行為,雌父都會手持棍棒和美人卡一點一點把他掰正。
不過,他的雌父又不僅僅是簡單的棍棒教育。
“禪元。”
撕毀美人卡的一個月后,禪元的雌父忽然蹲下來問他,“你想不想去看處刑?”
作者有話說:
【小蘭花的警局生活46】
禪元很努力忽視恭儉良糟糕的答題狀況,以求度過假期最后一點美好時光。可他又清楚這美好的日子不過是斷頭飯,狗頭鍘總有落下的一天。
糟糕到極致的一天。
恭儉良的成績和小刺棱的開學考成績一并到家了。
禪元和他兩個雌子拒絕面對這樣慘痛的現實。他們罕見地安靜下來,排排坐在沙發上,表情如出一轍地呆板。
對面,是家里一大一小智商盆地。
“沒有通過……”恭儉良看著“不給予通過”的大字,表情失真。
“沒有及格……”小刺棱看著鮮紅的叉叉,眼淚吧唧就演起來了。
支棱捂著臉,拒絕承認自己這是自己的親生雄父、同雄同雌的親弟弟。
撲棱好一點,他端出和藹的假面安慰道:“沒關系。刺棱,我們這次很不錯了。至少……只比上學期考試少一分,對嘛。”
刺棱“哇嗚”一下爆哭起來。
漂亮幼崽左看看往臉色鐵青的支棱哥哥,再看看往自己心里扎刀的撲棱哥哥,選擇撲到雄父懷里啜泣,“嗚嗚嗚雄父。”
恭儉良哭不出來。
他可是復讀五次,就為了考法醫的小雄蟲。
區區一次、區區一次考試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恭儉良看向禪元,親昵道:“禪元~”
禪元正在思考要不要拉下老臉,去走關系給恭儉良開個后門。
遠征結束后,他只認清楚一件事情:恭儉良是個不折不扣的學渣!
還是一個打破禪元認知的學渣。
“禪元~”恭儉良撒嬌起來,“我格斗分數可是第一呢。”
禪元道:“你文化分倒數第一。”
“我格斗第一。”
“你文化分倒。”
恭儉良一巴掌呼在禪元腦殼上,表情猙獰,“我可是格斗分第一!!一定是算錯了!絕對是算錯了。我怎么可能沒考上!”
——*——
恭儉良的高考成績確實很糟糕,在當地是知名的復讀釘子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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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8 ☪ 第兩百二十八章
◎哲學系雌父◎
第兩百二十八章
蟲族的死刑講究【感同身受】。
例如, 禪元雌父帶他去觀刑的這一場。主犯惡意報復社會,在鬧市區駕駛重型農業車橫行,撞傷四人后, 在明知道傷員的前提下倒車碾壓, 造成一位雌蟲幼崽死亡, 一位未成年雌蟲重傷。
按照蟲族死刑的核心觀念【感同身受】, 等待他的就是車碾之刑。
而這場處刑的處刑之人,則是那位雌蟲幼崽的雌父, 以及那位重傷雌蟲的親屬。非受害者親屬的人想要觀刑, 就必須要繳納一筆不菲的“觀看費用”, 這筆費, 官方在抽取1%的提成后, 將全部給予受害者家庭。
禪元的雌父幾乎把自己工作以來所有的存款交出去,帶著自己的雌子坐在最前排,比那些受害者親屬團坐得還近。
他們平靜地坐著,看著汽車從主犯身上碾壓過去, 倒車,分別從手臂、大腿、小腿上碾壓下去。
“開車的那位是機甲操作員。”旁人說道:“他等這一天很久了。”
禪元看過去, 在一片哭聲中,他瞪大眼睛,直到雌父攥了攥他的手,幼才回神。
真是難忘的一天。
禪元看著玻璃上飛濺的肢體殘骸和鮮血,以及因重力不斷往下墜落的骨渣碎末,忍不住笑出聲。他的笑聲十分稚嫩, 卻帶著一種生來的殘忍。在其余觀眾看過來的時候, 雌父側身為他擋住所有不善的目光。
他們觀看整場酷刑, 一直等到收尸, 一直等到清潔機器人將玻璃擦拭干凈。
“所有犯錯的人都會死嗎?”
回家的路上,禪元揣測雌父帶自己觀刑的用意。他惡劣地詢問道:“雌父是要教育我嗎?”
很可惜,三歲幼崽猜錯了。
“如果你犯錯了,殺人了,應該不會被這么對待。”雌父道:“真正的被拿出來處刑的人,都是沒有價值的家伙。”他掰著手指,在街邊給禪元買草莓醬冰淇淋吃,“被判死刑的家伙,會統一進行基因測試。基因好的,會被基因庫、軍部調走做人體試驗;有政治象征的會關押起來,等待廢物利用;和寄生體有關的會被抽調和觀察,對比起來死亡是那么的簡單。”
禪元的重點卻不一樣,他平靜評價剛剛目睹過的死亡道:“所以,死掉的那個是廢物嗎?”
“用你的世界觀來說,確實是廢物。”雌父道:“喜歡嗎?”
禪元歪著腦袋,沒有回答。
他的嘴唇上沾滿猩紅的草莓醬,絲毫沒有因為觀看處刑露出半點反胃惡心。
“我不是廢物對嗎?”
“我說不上來。”雌父戳戳禪元的小腦袋瓜,評價道:“不過你是特殊的孩子,我正在理解你,并且試圖告訴你什么是社會意義上的‘正確’。”
“我如果犯了錯,可以自己選擇死亡的方式嗎?”三歲幼崽思索片刻,認真道:“我想要死在漂亮雄蟲的懷里!”
雌父嘆口氣,深感任重道遠。
不過日子還是這么過下去。禪元的日常生活開始變得豐富多彩,并和同齡人拉開明顯得差距。他的雌父會帶他去參觀博物館、美術館,父子兩經常出入圖書館,三歲雌蟲幼崽注意力并不持久,每當他開始暴躁和不專心。雌父總能用更新奇,更古怪的事情抓住他的注意力。
等禪元長到五歲時,他已經觀看過三場殘酷的觀刑,并學會做一些高中數學題。逛博物館和美術館的經歷,讓他的審美變得更加豐富和多元,欣賞美人的目光也越發的挑剔。
唯一的問題就是,他雌父日益消瘦的錢包。
“禪元,雌父沒錢了。”
禪元已經習慣雌父用平等的姿態和自己對話,他十分享受這種平等的對話方式,也稍稍學會喜歡這種父子關系。
他對雌父道:“沒關系,雌父。數學是免費的。”
五歲的禪元便開始了自己鏖戰網絡,披馬甲做噴子的幼崽生活。他每天拿著世紀數學難題和一群民科舌戰群儒。他雌父每天都得查閱上千上萬聊天記錄,警惕網上是不是有什么貨色教壞自己的雌子,最后在逐漸升級的數學符號和暗語中,發現自己擁有閱讀障礙。
雌蟲果斷拽著自己的天才變態雌子來個秉燭夜談。
然而,這場夜談有點失敗。
禪元更加堅定的認為“這個世界上有太多蠢貨、廢物!”在雌父的棍棒注視著,五歲的禪元無差別對網聊中所有人進行一頓智商侮辱后,銷號退網。
雌父不得不對開始第二輪教育思考。
同樣是第一次當雌父的哲學系雌蟲,在查閱諸多資料和細品禪元成長日記后,決定從今天開始讓禪元真正走向“社會化”。
“崽啊。”
“我不要。”幼崽禪元超大聲抗議道:“我不要。”
“……你給我從樹上下來!!”
身為蟬族,禪元的種族天賦發揮得比較晚,五歲才喜歡上樹。
字面意義上,他喜歡攀爬到各種高處。可惜家里那幾棵樹都已經被年齡相似的兄弟們占據了。禪元這種獨占欲爆炸的幼崽根本無法容忍和其他人共享一棵樹,他便開始作天作地,每天起床就爬墻出去,尋找一棵自己的“樹”。
哲學系雌父作為一個全職雌侍,每天照顧好家里其余小崽子后,拎著棍子去街區尋找禪元不安分的身影。
“哥哥說,他可以把自己的樹分給你一半。”
“我不要。”
“為什么不要?”雌父苦惱道:“想想看吧。樹不在家附近的話,你每天趕過去要一個小時,去晚了其他小雌蟲就把樹霸占了。如果是別人家的樹,萬一開了家用防護罩,你該怎么進去呢?”
“我要把樹挖走!”幼崽禪元很有想法,“挖走,種在我的房間里,就是我的了!誰都搶不走。”
雌父:……
第二天,禪元睜開眼就看見自己房間里放滿了樹種盆栽。
幼崽都不及逼逼賴賴半句話。他和藹可親的雌父主動賽一把鏟子到他手里,“種吧。雌父滿足你的愿望。”他都不給禪元反駁的機會,充分展示什么叫做降維打擊道:“看,這是你死活要的隔壁街區家的樹。雌父把它買下來了,就種在你房間里了,你要自己照顧好啊。還有這個,公園里的樹,雌父用嫁接法給你培育了一棵,你好好養啊,別養死了,還有這個……”
幼崽禪元萎了。
他忽然發現,這些樹在自己房間里,他對他們一點興趣都沒有。就算種得好好的,移栽到院子里成活后。禪元也不愛去看。
稍微大一點,禪元才知道當年的自己愛“掠奪的快樂”。
可惜,雌父這么一弄。他便覺得沒意思,在雌父帶他體驗陶藝、冶金、機械制造等一些列親自動手,需要從零開始的創作工作后,禪元開始喜歡上所謂“養成的快樂”。
特別是,這種親手培養,親手鍛造出來的東西,從誕生之初就烙印上“禪元”的痕跡——產生這種意識,禪元終于有點小孩該有的快樂。
但他不可能是普通小孩。
在學會并創作出自己的作品后,禪元還是膩了。
他對自己的雌父提出一個異想天開但很充分的“計劃”。
“我要領養雄蟲!”
雌父:“……不可以。”
“我要養一個漂亮的雄蟲幼崽。然后長大了,我就可以結婚。我會把他照顧得很好的!我可以為了洗衣做飯,我可以親親他,捏捏他,還有貼貼。我還要躺在他懷里睡覺。”幼崽禪元在房間里滿地打滾。他社會化進度其實很不錯,至少在兄弟面前不是看書就是做手工活修身養性。
唯獨在雌父面前,他就是個無法無天的混球。
雌父道:“……你確定漂亮雄蟲幼崽會被遺棄嗎?”
幼崽禪元頓住,接著上網搜索新聞、檢索資料,整理數據。三天后,他認可雌父的說法,提出一個新的創想。
“我可以去綁架漂亮的雄蟲幼崽。”
“……”
“雌父。我想要一個地下室。還有,我想要綁架夜明珠家的小孩。他們的雄蟲好好看,長大了都好好看。我想要一個夜明珠雄蟲。”
“……”
“雌父,我可以在我的床底下挖地道和地窖嗎?我保證,我會好好學建筑學的。我絕對不會把房子弄垮的!我想要單獨的小房間。”
“……”哲學系雌父端茶的手顫抖,在三四穩住失敗后,他還是為自己的教育碩果感覺到深深的悲傷。
不過沒事,一旦禪元開始和他說歪理。哲學系雌父總能把道理歪回去。
“禪元。你想要養一個雄蟲,我不反對。”哲學系雌父拉出賬單,認真和幼崽分析道:“你的目標是:好看的雄蟲,對吧。”
“嗯。”
“那么我們就必須嬌養雄蟲對吧。”
“嗯。”
哲學系雌父算盤打得啪啪響,“你現在還沒有賺錢能力,我就不說這么多了。首先,你得為自己的雄蟲負責對吧。你也不想要以后和家里其他兄弟分享雄蟲吧。”
幼崽禪元已經微微感覺到不妙了,此時的他還不是未來那個擺爛的孩子。他是如此積極,如此愿意為了自己的夢想付出努力,掰著手指,艱難吞咽口水后,點頭道:“嗯!雄蟲是我一個人的!”
“那你要為雄蟲閣下洗衣做飯,收拾房間,提供干凈整潔的房間,美味又健康的食物。你要輔導他的功課,還有雄蟲養護用品,每天要給他擦拭面霜、身體乳。如果是雄蟲幼崽,你還需要學一點醫學知識,這些你都會嗎?”
“……”意識到自己能力匱乏的幼崽禪元低聲道:“我可以學。”
殊不知,他雌父就等著這句話。
“太好了。禪元你是個好孩子。”哲學系雌父連夜打包好東西,將禪元送到孤兒院。他親昵拍拍自己雌子的肩膀,任重道遠,“為了你的夢想,你要學會如何照顧好幼崽。不用害怕,你雄父在這里做義工。每天晚上會帶你一起回家吃完飯的。”
“啊,可是我。我想要雄蟲。”
“連雌蟲幼崽都照顧不好,你還想要照顧雄蟲幼崽嗎?”哲學系雌父嚴肅道:“禪元啊。你要清楚,一旦是以家庭單位照顧雄蟲。家里所有小雌蟲都可以嫁給雄蟲。按照年齡來算,你只能做雌侍啊。”
禪元抗拒又無措地看著雌父。
“可是。”我真的覺得在孤兒院做義工沒有什么意義。
沒關系,雌父已經知道禪元是怎么想的。他掏出一張美人卡,蠱惑道:“你知道嗎?夜明珠家的雄蟲幼崽時期就很好看。”
“我要看。”
哲學系雌父笑瞇瞇把這張好不容易弄到手的幼崽美人卡遞給禪元,煽風點火道:“可愛吧。”
“嗯。”
“照顧雄蟲幼崽可是個精細活。你也不想自己養著養吧,把雄蟲幼崽養丑了吧。”
幼崽禪元不滿地噘嘴反抗道:“才不會。”
似乎覺得這么說,力度不足,幼崽強調道:“我一定可以把雄蟲養得漂漂亮亮,特別好看的。”
作者有話說:
雌父:和崽斗智斗勇的每一天。(躺平)
——*——
【小蘭花的警局生活47】
面對恭儉良的質疑,禪元耐心等待考試院公開卷面下載程序。他揣測恭儉良如果沒有寫錯答題框,分數或許剛剛好。
可是事實總是出人意料。
禪元驚訝地發現,恭儉良如果正確書寫答案,他的分數會比現在還低5分。這種駭人聽聞的卷面成績,再一次突破了禪元對“笨蛋”的認知。他甚至開始懷疑栽在這種笨蛋身上的自己是不是也是個笨蛋。
他們那可惡的親戚阿洛伊在聽到這消息時,笑得滿地打滾,開著冰淇淋車上門專程“關心”恭儉良。
“聽說你雌君走關系被拒絕啦?哈哈哈他在想什么嘛。”阿洛伊毫不客氣嘲笑道:“軍部和警界扯上關系可不是什么好事情呢。”
“哼。”
“再說了,小蘭花哥哥是需要走關系的人嗎?”阿洛伊瞇瞇眼,打趣道:“我哥哥可是靠自己考了五年,最后捐助上了大學的人呢。”
恭儉良直接把阿洛伊轟出家門,氣得罰禪元一個月不準爬床。
禪元:?
很好,這個世界受傷的人只有他自己。
然而,在恭儉良即將恢復到自己雞飛狗跳的輔警生活前,一道出人意料的消息讓他的學業峰回路轉:
考試中的單項第一,可以報名旁聽生名額,雖然不具備正式生的諸多優勢。但在通過大大小小數道考試后,也有可能轉為正式生。感謝在2023-05-14 21:58:00~2023-05-15 18:01:5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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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9 ☪ 第兩百二十九章
◎終于實現小時候的夢想。◎
第兩百二十九章
“所以呢?”
恭儉良自從發現禪元豐富多彩雞飛狗跳的幼崽生活后, 果斷召喚禪元上床。禪元由此喜提每晚給漂亮雄主講睡前故事的榮耀,至于他能不能在床上過夜,那得看當天的表現。
兩個雌子老樣子趕到一塊兒睡覺。禪元抱著恭儉良香噴噴的身體, 手攬著雄蟲放松柔軟的腰肢, 有種做夢一般的美好。
他迷迷瞪瞪道:“所以什么。”
“所以, 你看得是哪一個雄蟲的幼崽照片?”恭儉良掰著手指嘀咕到:“雄父小時候也很可愛。我小時候也很可愛。總之就是很可愛……有我可愛嗎?”
“沒有沒有。”禪元生怕恭儉良聽不清, 強調了好幾次,“哪里有寶貝可愛呢。”
和恭儉良在一起后, 每天在生死邊緣偷腥吃肉。禪元的美人卡除了社交作用外, 都沒有什么時間自個兒盤一盤——有這個空閑時間, 他更喜歡摸摸恭儉良的小手, 親一親, 再揉一揉嘿嘿嘿。
不過,恭儉良要看,禪元哪里有不給的道理。
夫夫兩躺在被窩里,一張一張往枕頭上放卡片。恭儉良重點扒拉夜明珠家, 發現是一位自己根本沒見過也根本記不住的夜明珠雄蟲后,心滿意足評價道:“我小時候更好看。”
禪元被他這點小小的醋意滿足到了。
不過他不在恭儉良面前顯擺, 只順著雄蟲往下說,“對對對。還是我們寶貝最可愛。”
可惜兩個雌子都沒有繼承到恭儉良的美貌。禪元覺得這輩子要能生出一個繼承恭儉良美貌的崽出來,他便此生無憾了。
“然后呢。”
“什么然后。”
恭儉良問道:“你真的去綁架雄蟲了嗎?”
“當然沒有。”
那會兒的幼崽禪元被自家哲學系雌父治得死死的。孤兒院里,雄蟲義工最重要的任務是孵化和安撫蟲蛋。年幼的禪元則要負責給更小的小雌蟲分點心、整理他們的衣服、和其余同齡孩子一起打掃庭院等等。
都是些小孩子能做,極為瑣碎的小事情。
幼崽禪元卻一天都待不下去,看見雌父就鬧著要回家。不過等他開口闡述“雌蟲幼崽”和“雄蟲幼崽”的差異時, 他就又一次落入哲學系的圈套。
“禪元。你知道性別論嗎?”
“……我不想知道。”
“你也看到了雌蟲幼崽和雄蟲幼崽是不一樣的。那你要用你的雌蟲思維養雄蟲, 豈不是很糟糕?你難道想要養出一個雌蟲性格的糙雄蟲嗎?”雌父痛心疾首:“不喜歡漂亮衣服和首飾, 不喜歡你打扮他的雄蟲。這是你想要的。”
幼崽禪元微微動搖:“不是。我想要。漂亮的。”
“很好。那你必須要了解性別論。這是一門深奧的哲學……”
幼崽禪元此時, 并不知道世界上有個東西叫做詭辯。
他也并不知道他的雌父在大學時期是辯論隊的二辯,精通各種刁鉆的洗腦話術,曾經試圖混入在野黨酒吧展開煽動性演講。
幼崽禪元只知道,他被雌父說服了,第二天老老實實去給那些不滿一歲的雌蟲幼崽晾曬衣服。
這一晾一曬,就是三天。
幼崽禪元在某個大晴天,腦子“咯噔”理順了。他一撇手里的衣服,跑去雌父面前打滾,撒潑道:“啊啊啊啊!不管你說什么,我都不會相信你啦啊啊啊,大騙子。我要漂亮雄蟲嗚嗚嗚。”
沒關系。
哲學系雌父早就預料到幼崽胡鬧的本質了。他輕輕松松提起幼崽禪元,溫柔又險惡地哄他,“可以。那么我們去預約領養名單吧。你要以自己的名義呢?還是雌父的名義呢?還是雄父的名義呢?”
“當然是我的!”
幼崽禪元還惦記著“不和家里兄弟分享雄蟲”的誓言。等雌父把他帶到諸多孤兒院內了解一番后,幼崽痛心疾首認識到兩個現實:
他太小了無法領養雄蟲。
除非把他丟掉,再離婚,不然雌父無法領養雄蟲幼崽。
“那雄父可以領養嗎?”幼崽禪元寄希望在不太親密的雄父身上,接著得到一個驚天霹靂:雄父領養來的雄蟲,注定要給他們一大家子雌蟲幼崽做雄主。
禪元能成為第幾個雌侍都是個問題。
而且,領養來的雄蟲蟲種、顏值、年齡都極為不確定。
這些,都與禪元許愿的漂亮雄蟲幼崽不一致。
幼崽禪元擰巴在原地,還是進行了最后一次掙扎。他踮起腳仰著小臉,對領養處辦事人叮囑道:“如果有,漂亮的雄蟲。要那種很好看的,可愛的。雄蟲。年齡不要太大,最好和我就差三年的雄蟲。如果有可以幫我留意一下嗎?”
雌父在后面“噗嗤”笑出聲。
幼崽禪元刷刷寫下雌父手機號,被雌父抱走時還在咆哮:“打通訊給雌父。打通訊給雌父嘛。”
當晚,父子兩進行了一場“蟲族家庭制度與婚姻”的深刻討論。哲學系優秀辯手通過舉例子、用比喻等一系列手法,讓禪元深刻意識到一雄一雌的困難程度。雙方蓋著一張被子,從“蟲族家庭一雌一雄的現實意義”,討論到“雌蟲婚姻困境”。
幼崽禪元余下三個月的時間都花費在閱讀哲學、社會和查找公開資料,以求辨倒雌父上。
三個月后,他才醒悟過來,自己最開始是要“綁架漂亮雄蟲”。
哲學,無用!
辯論不能綁架雄蟲,丟掉!
作為一個綁匪,禪元開始積極學習數學、機械學和挖地道的技巧。
很不幸。他還是沒能逃出雌父的預料。當禪元發現自己的數學題內容是高中-大學銜接考試卷時,并且學校還是雌父母校的那一刻。他深深感受到了成年人對自己的惡意。
終于,幼崽禪元學會轉變了思路。
他開始主動進攻,將壓迫感施加在大人身上。
“雌父,我想要個雄蟲弟弟。”
“不行。”雌父拒絕道:“管你我就很累了。”
“我要和雄父說!我要個雄蟲弟弟。”
雌父琢磨下,陳懇道:“禪元。我們家可能生不出那么好看的雄蟲弟弟。”
禪元舉起自己正在努力啃得基因學書,認真道:“沒關系。根據基因學,只要生得足夠多,總有一個好看的。”
雌父:“你基因學學得明顯有問題。”
父子兩為了互噴彼此的基因學基礎通宵達旦,為了“蟬族基因到底能不能生出蝶族那么好看的雄蟲”浪費四個月的時間,雙方一起讀書、算數、草稿紙打得滿天飛。等禪元意識到自己又一次跳到雌父的圈套里時,雌父無聊到準備基因本科預科考試了,而他已經把大學初等基因學內容學完了。
他的精力再一次被消耗在學術建設上。
“不可以。”幼崽禪元認真總結,率先復盤自己和雌父斗智斗勇的全過程。他意識到,在家里想要和一個成年雌蟲比拼學力是十分不現實的。
雌父比他果斷,為了教育自己辭去了工作。
雌父比他博學,為了辯倒自己什么書都看。
雌父比他更加刻苦,為了不浪費所學到的知識,學完就去考個證玩玩,那些紙質證書碼起來比禪元還高。
“雌父,你生我是為了和我作對嗎?”
“?”哲學系雌父正在哄其余小崽子,無聊得閱讀《娛樂論》,“瞎說什么呢。你是不是沒事情做了?”
聞到幼崽作妖的味道,雌父一個挺身起來抓住禪元的后脖領,“禪元。你馬上要上小學了。你答應過我的,到學校不能攻擊同學,不能侮辱同學,你說到做到啊。”
“哦。”
幼崽禪元心想,他是這么無聊的人嗎?
但當他真正背著書包去上學時,他深刻且無比后悔答應了雌父的要求。
——這里的幼崽都好蠢。好蠢。為了什么要在學校做這么簡單的算術題?簡直是蠢爆了。
禪元對學校唯一的期盼是“學校里有漂亮雄蟲”。但他去找哥哥們蹭飯時,痛苦了解到本校是全雌蟲學校,唯一接觸到雄蟲的途徑是每月一次的校園聯誼。
“好吧。還好有聯誼。”禪元和雌父抱怨道:“我們能和蝶族雄蟲聯誼嗎?”
“禪元。這里是蟬族聚居地。”
“蝶族的雄蟲最好看啊。當然,蟬族雄蟲好看,我也不會拒絕。”
禪元勉勉強強在學校熬過了痛苦的一個月,雖然他上課不聽講,并且有逃課的傾向,但耐不住大大小小所有考試他5分鐘全部滿分完成。
“雄蟲會喜歡我的滿分成績嗎?”
雌父:“……禪元啊。雌父帶你去買新衣服吧。”
“我可以給雄蟲輔導作業。”
雌父:“……”算了,孩子應該不會對雄蟲做出什么過激的事情吧。
畢竟,禪元是那么的喜歡雄蟲。
——哈哈哈,才怪。
了解禪元是個什么狗屁性格的雌父憂心忡忡來圍觀親子第一次校園聯誼。果不其然,他看見穿著新意,帶著滿分作業和試卷的雌蟲在一片兒童樂園里,茫然、無措、表現出難以描述的錯愕。
回家后,禪元自閉了3個小時,沒吃晚飯。
3個小時后,他對雌父痛哭流涕,說出了第一句話,“不好看。”
雌父:“……”果然如此呢。
又過了3個小時,幼崽禪元才憋出了第二句話,“沒一個好看的。”
雌父:“……”習慣了。
又又過了3個小時,幼崽禪元千言萬語最后化為一句執念,“我一定要綁個漂亮的!”
雌父:“……”
年長雌蟲掀開被子輕輕揍一下幼崽的小屁股,評價道:“睡覺。”
夢里什么都有。
作者有話說:
可以想象,日后雌父見到恭儉良第一反應。
雌父:你真的去綁架漂亮雄蟲了?!
——*——
【小蘭花的警局生活48】
對于警界來說,今天是需要記錄在案的一天。
因為日后禍害犯罪界和警界,造福廣大民眾的“沒頭腦和不高興”警雄組合初具雛形。
在阿洛伊數次周旋,以及本屆兩個駭人聽聞的單項成績的事實面前,考試方嘗試重啟“旁聽生”名額,并指定兩個單項第一試讀三個月。
這中間,出現任何差錯,出現任何不合格成績,兩人都會被遣送回所屬警局。
恭儉良就是在這種危機下,認識到文化單項第一的警雄雷克。
“你也是滿分嗎?”禪元正在給恭儉良填寫各種資料,聞言便聽到兩人對話。
“我不是滿分。”
“這樣啊。”恭儉良挺起胸膛驕傲的說道,“我可是格斗的滿分哦,是這項第一呢。”
臉色慘白,還在時不時咳血的雄蟲道:“哦。我咳咳。基礎分拿了滿分。再加上附加分……”
禪元掐指算一下,無語住了。
確實不是滿分,如果他沒有猜錯,這人就是本次考試唯一一個拿到附加分,達成“超滿分”卷面的文化分第一。
當然也是警界有史以來,唯一一個考滿分的雄蟲。
而他可愛還倒數的雄主,還在人家面前叭叭一句,“你好弱啊。”
禪元:……
沒關系。他的漂亮雄主這成績,旁聽不了多久,就會遣送回原警局。禪元心滿意足想,恭儉良應該連入學考都過不去,到時候他可以借著安慰的名頭好好準備一下,配合雄蟲好好發泄一下嘿嘿嘿。
殊不知,那邊那兩個已經牛頭不對馬嘴的聊起來了。
“世界上咳咳咳,最瘋狂咳咳的犯罪咳咳是沙曼云。”警雄身體很弱,弱到恭儉良懷疑他下一秒就會嘔血而死,話語和風箱里擠出來一般,根本不曉得具體表達地的意思。
可偏偏他提到了沙曼云。
恭儉良十分感興趣。
他湊近一些,握拳認真道:“我最想弄死沙曼云。”
警雄猛烈咳嗽,一直到禪元走過來,他還在咳嗽。那聲音綿長而難熬,恭儉良卻無視了這聲音,和警雄一言一語地聊起來。
禪元把恭儉良帶回家時,兩個雄蟲還表示開學見。
“吶吶,禪元。他也是警雄哎。”恭儉良快活道:“他是專門做檔案,不出警的警雄。好少見哦。”
禪元內心微妙地升起一絲不悅,“這樣啊。”
“好厲害,他會寫報告。”
“我也會寫報告。”
“你干嘛?”恭儉良困惑道:“他是雄蟲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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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0 ☪ 第兩百三十章
◎教育撲棱和卷王撲棱◎
第兩百三十章
“然后呢?”
熟悉的問話, 熟悉的被窩,禪元再一次面對自己雄主迫不及待的詢問。恭儉良明明已經很困了,卻還是支著眼皮, 壓在禪元的胳膊上一邊懶懶打哈欠, 一邊詢問道:“你真的去綁架雄蟲了嗎?”
禪元講故事, 已經持續足足一個月了。
恭儉良從最初“好有趣, 不愧是禪元”,變成了“好有趣, 果然是禪元”。他對自己雌君變態的形象稍微改觀, 每天晚上自己乖乖洗漱好, 換上柔軟的睡衣, 躺在被窩里等禪元上床。
嗯, 上床聽故事。
做不做,看心情。
禪元一邊痛恨恭儉良不務正業愛聽故事,一邊手上臉上嘴上吃豆腐停不下來。恭儉良聽高興了,就放任禪元弄一會。他要聽不高興了, 抓住被褥對準禪元的臉就是一頓爆錘。
“你真的去綁架雄蟲啦?”恭儉良癟嘴,肉眼可見危險起來, “你綁架了誰。”
禪元叭叭揉著恭儉良的臉蛋,狗爪子被雄蟲呼呼暴揍三四下,疼得紅腫起來。見恭儉良還要繼續鬧下去,他趕快一把抱起自己的漂亮雄主哄道:“沒有綁架啦,我怎么會綁架雄蟲呢。”
他也就是換個方式作妖啦。
禪元記得自己之后逃學、偷竊、弄死寄生體、賭卡……總之,過于豐富的學前生活, 讓他對學校日常產生了厭倦感。幼崽時期的他為了追求更刺激的新鮮感, 開始頻繁挑戰一些不該挑戰的東西。
如同現在的支棱一樣。
“為什么我不能看安靜的屁屁?”
“你在說為什么?”
幼崽支棱思索, 幼崽支棱醒悟, “因為我沒有強/女干他。”
禪元長久地凝視肖似自己的蟬族崽,他思考幼崽到底是從哪里學會“強//女干”這個詞匯時,支棱已經準備去實踐這件事情了。
“站住!”
支棱跑得更快了,在他碰到安靜門把手的那一刻,禪元揪住他的衣領,把崽丟到沙發上,父子兩正襟危坐,板著臉開始論道。
“你哪里學的詞。亂七八糟。”
支棱道:“你和雄父在床上不是這么玩的嗎?”
禪元深吸一口氣,告誡自己這是崽,這是崽,他還可以教,他可以教育,“……再聽墻角,你就給我去廚房睡覺!”
支棱歪著頭,不管。
他理直氣壯,歪理一堆,原地給禪元表演什么叫做“子肖父”,從沙發上滾下來鉆到沙發底咆哮道:“我不要。我要和安靜一起睡。”
“不行。”
“為什么不行。”支棱叭叭,“你和雄蟲睡覺,我也要和雄蟲睡覺。”
禪元深吸一口氣,告誡自己這是崽,這是崽,他還可以教,他可以教育。
雌父當年不就是這么過來的嗎?往好處想想,支棱至少沒有想著綁架安靜對嘛。至少支棱還沒有和自己當年一樣嘗試各種奇奇怪怪的事情。
“你去和雄父睡一塊兒。”禪元咬著牙道:“雄父也是雄蟲。”
支棱果斷拒絕,“我不要。”
他喜歡雄父,雄父身上也有好聞的味道,雄父抱著自己時也是軟乎乎,精神觸角也開始變成可怕大甜甜。
如果雄父能不那么兇就好了。
支棱想起雄父在鍛煉室輕而易舉刷掉雌父的記錄,一拳打飛沙袋的樣子,再想想雄父手臂上的肌肉線條,腦袋搖得如同撥浪鼓,“我不要。我不要。”
雄父這種雄蟲會暴打崽啊!
支棱還是喜歡安靜這種安安靜靜的小雄蟲,身上香撲撲的,肉也是軟軟的。抱起來腰部很柔軟,稍微嚇唬一下,翅膀和發絲都會輕微的顫抖。支棱托著腮幫子思索起來。
安靜不僅長得安安靜靜,生活里也很安靜。他會收拾自己和哥哥弄亂的房間,會坐在沙發上疊衣服,會把自己的小書本一頁一頁捋平折頁,擦拭干凈書皮,放入小柜子里。
支棱和撲棱都覺得安靜真是居家必備的雄蟲。
這才是書本上雄蟲的樣子啊。
對比下雄父東西亂丟,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樣子,支棱對安靜不能再滿意了。他也沒有見過更多雄蟲,對異性的好奇便全部投注在安靜身上——想要扒掉小雄蟲的衣服,探索小雄蟲的身體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禪元聽完了支棱的自述,日行一例思念自己的雌父。
他哪里有那么多時間折騰小支棱呢?可是這只崽一日不看著就上房揭瓦,不是去和哥哥打架,就是去偷窺小雄蟲、欺負小雄蟲。
恭儉良作為一家之主,在聽完支棱的自白后,躍躍欲試道:“我要試試看。”
禪元:?
他內心感覺到一絲不妙,反問道:“試什么?”
恭儉良道:“當然是試試看你小時候的教育方法嘛。我已經學會了,你雌父的招式,我已經一個不拉的學會了。”
禪元對此持有懷疑意見。
不過對比省心的好大兒,老二的精力確實要找一個新的發泄口。恭儉良能帶著支棱去鍛煉身體,都比放任支棱騷擾小安靜要好。
禪元畢竟是軍雌,他還要去輪班輪崗,升為軍官后,每天要完成上面布置得大大小小任務,而下面也有不少人等著他布置任務、核對材料等等。
“好吧。”他還是妥協一下,拽著家里最不安分的兩家伙叮囑道:“寶貝不準把支棱打壞。你知道我的打壞是什么意思吧。絕對不是我們床上的標準……比那個還要輕一點。小雌蟲皮實,但也遭不住你這么打。”
支棱不服氣“哼”了一聲。
禪元馬上把矛頭對準這個小的,他道:“你哼什么哼。好好跟著你雄父鍛煉身體。不準偷跑,不準和雄父頂嘴,不準說雄父是笨蛋。聽到了嗎?”
恭儉良不服氣“哼”了一聲,強調道:“我才不是笨蛋。”
禪元:……
他一步三回頭,惴惴不安去上班了。末了,上到一半偷偷溜出來看看自己的寶貝雄主和老二在做什么,見到兩人四肢健全精神穩定。禪元松一口,回來繼續干活,做到一半,覺得心神不寧,左右瞧瞧覺得沒有人發現自己在摸魚,偷偷又跑出去。
他的寶貝雄主和老二沒有打起來。
兩個都是四肢健全,看上去精神健康。
禪元松一口。他回到自己的崗位上,喝一口營養液緩緩,又覺得恭儉良會不會餓了,小跑著快速貓在門口,對著門縫偷偷往里看。
啊~他的寶貝漂亮雄主精力充沛正在用腳踩著老二的屁股,看上去十分有精……嗯?
“恭儉良!你在干什么啊!”
恭儉良被禪元這突如其來的大喊嚇到了。他扭過頭,發現并沒有什么外人后,表情猙獰起來,埋怨道:“你干嘛!”
“你把支棱脊椎踩斷了嗎?”
恭儉良一張臉快速冷下來,他不用廢話半句,對準禪元的臉就是上勾拳,“肌肉放松。你沒有學過拉伸嗎?”
幼崽支棱懶洋洋翻個身,四仰八叉看著雄父暴打雌父。
呵。
就這。雌父到底為什么會看上雄父呢?圖雄父兇嗎?圖雄父拳頭大嗎?圖雄父好吃懶做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嗎?圖雄父脾氣爆炸每天都要固定發瘋嗎?支棱不理解,在他年幼的世界里一個“聽他話”的玩伴、搭檔、伴侶比什么都重要。
故而,他怎么都想不明白,雌父到底圖雄父什么?
哈哈哈,總不能是圖雄父長得好看吧。
雌父絕對不是這種膚淺的雌蟲。
*
這件事情以禪元鼻青臉腫回去上班為結尾。
“我要吃糖漬檸檬片。”恭儉良送他出門前,還不忘強調,“我最近想要吃酸甜的。酸甜的水果。”
禪元警惕道:“我不會懷孕了吧。”
恭儉良不理解。他覺得自己想吃酸甜水果,就是想吃,和禪元懷孕沒有半點關系。禪元早早知道恭儉良雄蟲撫育課逃得逃,翹得翹,不指望他有多少敏銳度。
“聽說精神力強大的雄蟲會因為感知到幼崽的心情,性格和癖好發生點變化。”
恭儉良:“哦。”
雄蟲跳到禪元肚子面前,貼著臉在腹肌上感受一會兒,認真道:“沒有哎。”可是他又真的很想要吃酸甜的水果,整個人都有種迫不及待的滋味,苦惱起來,“難道我和撲棱支棱的精神鏈接還沒有斷開嗎?”
禪元心想,我哪里知道啊。
他一個人悄悄去醫護室做了檢查。等待報告的那會兒,幾乎把掌心都掐爛了——這個家里暫時不需要第三崽。在撲棱和支棱沒有成年之前,禪元不希望再冒出第三個麻煩崽崽。
特別漂亮的那種,是個例外。
也不曉得這種心理作用有沒有效果,禪元確實沒有懷孕。不過,他發現恭儉良為什么喜歡吃酸甜的水果了。
因為他們家的老大,撲棱有點情況。
“雌父。”
禪元看著走路都快彈跳起步的撲棱,小雌蟲臉上紅撲撲,看上去又嫩又粉。他本就長得可愛又好看,心情好時,那雙閃蝶種特征的雙眸撲閃撲閃起來,無數星辰都在其中閃爍。
禪元半蹲下身,親昵道:“怎么了。撲棱。這么開心。”
“我可以觀看戰爭沙盤推演啦。”撲棱跳到禪元懷里,那些笑容都快變成酸甜泡泡,一個接著一個從他的口吻里冒出來,“雖然不能發言,只能看。但我超級厲害對不對。”
禪元心想這不是士官們才能做的事情嗎?不過他也沒打擊幼崽的積極性,抱起孩子鼓勵道:“當然啦。我們撲棱最棒。”
“嗯。”撲棱笑瞇瞇道:“雌父以后要不要來當我的屬下。”
禪元哽住了。
他看看懷里的幼崽,瞧見了自己幼時最不屑的“卷王”人設。
而撲棱卻毫不在意,鍥而不舍,野心勃勃為自己的未來做規劃,“以后,提么叔叔是我的手下。雌父也是。雄父也是。這樣我讓你們往東,你們就絕對不會往西。”
禪元道:“很、很好的理想。”
他們家有什么可怕的基因嗎?真正的七八歲小雌蟲根本不是這樣的吧!
撲棱繼續編織自己宏偉的美夢,“這樣,提么叔叔也不可以說我是大孩子了。他就不能拒絕,我和玩具鴨鴨睡在一張床上了!”
作者有話說:
禪元:思念雌父。
——*——
【小蘭花的警局生活49】
禪元警惕所有出現在恭儉良身邊的雌蟲、雄蟲。
哪怕他清楚大部分人會在看清恭儉良性格后退縮,可他相信世界上總有一小撮和自己一樣不知死活的顏狗。
禪元的警惕心迫使他連夜查清楚那位警雄的所有資料。
警雄雷克,其祖父死于連環殺人魔沙曼云之手,此后勵志成為警雄。大學畢業后順利考入文職輔警,文化成績優秀,心理估測也正常,但因無法通過體能與格斗測試,一直無法轉正。
禪元唯一能放心的地方是對方已婚,和四個雌蟲共同養育七雌一雄,家庭生活美滿,大概率不會被恭儉良美色迷惑。
但他又十分擔心對方發現恭儉良和沙曼云的關系——要知道恭儉良是沙曼云親子這件事情,一旦被捅出去。恭儉良這輩子都別想成為警雄了——禪元一直不想恭儉良轉正爬得太高,可也不希望恭儉良失去夢想無所事事。
他愿意呵護恭儉良那小小的憧憬。
“哎。只是同學吧。別牽扯太深。”
禪元希望是自己想多了。
可晴天霹靂轉瞬到來。
“禪元~”恭儉良結束今日旁聽課程,快活地跑到雌君面前要夸夸,“我要和雷克一起參加模擬破案。”
禪元:?
恭儉良道:“是一起搶劫案。雷克說,他想和我一起組隊呢。”
禪元:“我不同意!!!”
——*——
發現有朋友問“雷克”是不是哪本書的新角色。哈哈這位是恭儉良的警界搭檔,兩個人會在很長一段時間里一起工作。如果要開的話,大家會看到雷克視角的《我那漂亮又暴力的蠢貨搭檔》,以及恭儉良視角的《勉強只有腦子能用的警界平替版性轉禪元觀察日記》。感謝在2023-05-16 22:31:15~2023-05-18 22:45:3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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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1 ☪ 第兩百三十一章
◎撲棱開卷的原因◎
和弟弟支棱的苦惱不一樣。
什么小雄蟲, 什么爭奪雌父雄父關注,都不是撲棱這個年齡最大的苦惱。他自認為已經長大了是一個可以上戰場的小雌蟲了,每天苦讀書籍、鍛煉身體、穿梭在指揮室里。
他唯一苦惱的是提么叔叔不準他上床和鴨鴨一起睡覺。
“提么。鴨鴨。”
提姆, 撲棱名義上的義父, 實際上的怨種養崽人冷酷地把自己毛茸茸的玩具鴨子塞到床頭柜, 拒絕道:“不能玩。”
“為什么。”撲棱不理解, 撲棱意圖撲到提姆叔叔的床上,四肢劃拉著把玩具鴨鴨抱在自己懷里。他還沒有折騰幾下, 提姆一把揪住他的小蛾翅。
提起。
放下。
撲棱距離自己從小最好的朋友, 一直以來親密無間, 每晚抱著睡覺的玩具鴨鴨又遠了一點。
“提么提么。鴨鴨。”
撲棱試圖通過撒嬌軟化軍雌冷酷的心。可惜他不知道, 提姆是一個臉盲患者, 是一個毫無情感經歷的鐵直單身雌。
撲棱已經長大了,不同于剛破殼那會兒小小軟軟的一團。現在的他,在提么眼中會跑、會跳、會說話,已經是個能干事的勞動力了。
就這, 還想要繼續和自己柔軟、純潔、可愛無敵的鴨鴨睡在一起?
提姆表示,想都別想。
在撲棱5歲的時候, 他終于可以再次抱著自己心愛的玩具鴨鴨睡覺,也終于可以自己給玩具鴨鴨玩換裝游戲——要知道撲棱養在他房間里時,抱著鴨鴨睡覺,給鴨鴨換衣服,流口水蹭得鴨鴨一身后,提姆還得抓著一崽一鴨去洗澡, 再把一崽一鴨統統晾干。
提姆快要累死了。
他迫不及待想要抱著自己的玩具鴨鴨陷入安穩的睡眠。至于撲棱?
“撲棱, 你已經是個大孩子了。對嗎?”
撲棱臉上甜甜的笑容僵硬, 一瞬間, 他都不知道自己要說“對”還是“不對”。聰明如他,完全能夠料想到自己說“對”將于鴨鴨無緣,說“不對”便是提姆叔叔日復一日嚴肅的軍雌教育。
幼崽想要軟乎乎的玩具鴨鴨,幼崽不想要硬邦邦的理論書和體能課。
“可是,大孩子不能玩鴨鴨嗎?”
提姆道:“鴨鴨是叔叔的玩具,不是你的。”
撲棱委屈,眼淚珠子啪啪掉下來,“可是、嗚嗚可是之前,都是鴨鴨陪我。”他被雌父丟到紙箱子里的時候,是提姆叔叔把鴨鴨抱過來陪他的。鴨鴨和他一起睡覺,一起吃奶,一起讀書。撲棱現在都喜歡把鴨鴨墊在自己胳膊和下巴處,整個人趴著看書,把玩具鴨鴨壓成一塊鴨餅。
提姆叔叔還會給他做鴨鴨同款小衣服。對比起整顆心都撲在恭儉良身上的禪元,提姆叔叔更像是一位嚴肅又溫柔的雌父。撲棱好幾次睡迷糊后,抱著鴨鴨上廁所,都看見提姆叔叔開著小夜燈一針一線給衣服上繡小蕾絲。
玩具鴨鴨有新衣服,撲棱也有新衣服。
玩具鴨鴨有小背包,撲棱也有小背包。
玩具鴨鴨今天要去洗澡了,撲棱也得去洗個澡。
如果非要讓撲棱在弟弟和鴨鴨之中選一個至親至愛的手足兄弟。撲棱會毫不猶豫選擇玩具鴨鴨,并抱著鴨鴨認真說,“以后我有撲棱一口飯吃,就絕對不會餓著鴨鴨。”
當然,撲棱喜歡的是提姆叔叔的鴨鴨。
禪元曾經試圖做一個一模一樣的鴨子送給撲棱,結果被撲棱毫不猶豫地拒絕了。對于撲棱來說,鴨鴨就是鴨鴨,他在意地是一個鴨子玩偶嗎?
不!他在意的是提姆叔叔的鴨鴨。是那個陪伴自己一起睡紙箱子,一起換衣服穿,一起上課,一起看書,一起吃飯,一起被提姆叔叔按在水盆里洗頭洗澡的鴨鴨。
他不想和鴨鴨分開。
“我想和鴨鴨一起睡覺。提么。”
“不行。”
“我不會扒鴨鴨的衣服嘛。提么。提么。”
“你這個年齡也穿不下鴨鴨的衣服。”
“提么。我再也不會一屁股坐在鴨鴨身上了唔。我絕對不會把鴨鴨做成鴨餅。我會親親鴨鴨,輕輕抱著鴨鴨的。提么啊啊嗚嗚嗚,提么提么。”
冷酷無情的雌蟲揪住幼崽的小蛾翅,送崽上門。
禪元已經很久沒見到自家長子的哭包臉了,接過時還饒有興趣戳了一下,得到撲棱更大的哭嚎聲。
“提么提么。為什么不可以,為什么不可以和鴨鴨一起睡覺。”
“就是不可以。”
撲棱兩眼淚汪汪,有生以來第一次對提么叔叔產生了埋怨之情。他把眼淚鼻涕擦在禪元的軍裝上,臉頰擦得又紅又腫,過了足足三天才緩過來。
而三天后,撲棱繼續為了玩具鴨鴨奮斗。
“提么。”
“不可以。”
“我什么都沒有說呢!”撲棱再成熟也是個小崽崽,他也有自己想要的東西,也有自己最在意的東西——在意識到雄父雌父情濃時別去打擾他們后,撲棱果斷學會滿足自己的欲望和想法。而在他的選擇范圍里,他最想要玩具鴨鴨!
“提么。我很乖的。”撲棱掰著手指數道:“我會成為和你一樣的指揮官。我還會好好學習。我也可以學著做小衣服給鴨鴨。我還會保護你和鴨鴨。”
提姆道:“哦。”
油鹽不進的鐵直單身雌把撲棱氣哭了。
沒有得到玩具鴨鴨安慰的崽,一把撲倒恭儉良懷里,看著雄父大殺四方非法入門把玩具鴨鴨搶到手后。提姆拿出玫瑰金手銬,扣著父子兩寫滿四頁“關于非法闖入的自我檢討”,并手抄十遍“破壞公共設施懲罰條例”。
禪元痛心疾首。
為了自己的漂亮雄主,和漂亮雄主最愛的崽。他臭不要臉湊提姆面前,試探道:“提姆,要不我送你一個新的玩具鴨鴨。”
提姆回他一個字,“滾。”
沒有人可以從提姆這里橫刀奪鴨。
撲棱在痛失鴨子足足的初期,暴虐異常,都不用支棱挑釁,自主逮住弟弟開始日行痛毆環節。禪元在那段時間頭痛到太陽穴發麻,每天睜開眼不是看見撲棱打支棱,就是看見支棱打撲棱。
兩個雌子無比旺盛的精力,在雙方都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后,主打一個淋漓盡致的發泄。
如此,打了一年。
撲棱發現了奪回鴨鴨的秘訣。
“為什么雌父那么聽雄父的話。”
禪元理所當然道:“當然是雌父愛雄父啦。”
“如果艦長叔叔要雌父離婚,雌父會離婚嗎?”
恭儉良痛飲糖水,愣是把一杯糖水吹出了烈酒的姿態。他道:“不會。因為在這之前,雄父會宰了他。”
撲棱醍醐灌頂,撲棱若有所思。
“我要讓提么叔叔愛上我。”
禪元不得不單獨提著崽,開始一天一夜的語言試探和洗腦教育,重點闡述“別聽你雄父的話”以及“我們要遵紀守法”。
“崽。不要和諾南學。”
“為什么?”撲棱困惑道:“雌父喜歡雄父。提么叔叔為什么不能喜歡我。”
禪元想,這怎么能一樣呢?
他先不提什么雌雄戀和雌雌戀的困難。就“玩具鴨子和雄蟲掉在水里你救誰”這個問題,禪元都毫不猶豫全押“救鴨子”。
原因很簡單。
提姆臉盲。他臉盲得很嚴重。這個雌蟲只對恭儉的美色瞥一眼,毫無波瀾走開后的真實原因是:
他眼中,恭儉良的臉是一個配色均勻的粉白紅三色色塊。
一個配色均勻的色塊。
色塊。
而提姆眼中的玩具鴨子,則是一只可愛、線條明確、生機勃勃還能換裝和抱著睡覺、充滿靈魂的玩具鴨子。
“我也想要救雄蟲。但這不是取決于我想不想救,而是取決雄蟲當天的衣服和湖水的顏色。”提姆道:“況且,一只鴨子和一位雄蟲閣下,我有信心一手一個帶上來。”
提姆只會處于人道主義、雄蟲保護條例,對雄蟲實戰救援。什么戀愛,什么發展更進一步?
呵。你會和一個馬賽克談戀愛嗎?
“撲棱,懂了嗎?知道雌父是什么意思嗎?”
撲棱道:“知道。”
他這邊滿口答應。
不日,便找到了自己的啟蒙恩師。
“諾南。你為什么沒有穿褲子?”
“你應該叫我老師,小崽種。”諾南隨手給自己批條浴巾,懶洋洋道:“怎么想到這我呢?該教的都教了。你還想學啥。”
撲棱把準備好的話琢磨兩遍,謹慎道:“怎么讓一個雌蟲聽話?”
諾南道:“睡服他。”
后方伸出一條粗壯的手臂,對諾南施以絞殺。撲棱對接下來的肌肉橫流熟視無睹,作為一個生活在雌父雄父荒誕愛情故事下的崽,他深刻理解這個世界上大部分的奇葩和變態行為,并感嘆正常雄蟲和正常雌蟲都是需要被保護的珍惜蟲種。
“你是什么誤人子弟的東西。”
“我說的是說服!啊,是說服!是你腦子不正常,你耳朵有問題啊啊啊啊。”
副艦長扒開枕套,嫻熟當做麻袋套在炮友腦袋上,三個拳頭下去世界安靜了。撲棱平靜看著身材壯碩的雌蟲套上褲子和上衣,走到自己面前叮囑道:“走吧,回你雌父哪里。別老找這個變態聊天。”
撲棱點頭。
他跟著副艦長走了一段路,抬起頭問道:“你是軍官嗎?”
“算是吧。”遠征中的軍雌對幼崽十分寬容,回答道:“我是上尉。比你雌父高兩級,怎么了,撲棱?”
“你能命令指揮部嗎?”
“當然。”
撲棱若有所思,“做什么命令都可以嗎?”
“不能損害遠征集體利益,不能漠視其他軍雌的生命……除此之外,大部分命令都可以。”
撲棱眨巴眨巴眼睛,理解了。
雌父和提么是一個級別的軍官。
他只要比這雌父、提么都要高,就可以命令兩個人。
作者有話說:
撲棱:開卷!
——*——
【小蘭花的警局生活50】
禪元的抗議在恭儉良耳朵里純屬放屁。
別看恭儉良婚后說話甜甜的,他揍人后拳頭上的血也是甜甜的。在一頓爆錘兼“我不管,我要破案,我要當犯罪克星”的宣言后,禪元一個人擰巴在原地,反思為什么堂堂戰神還打不過雄主。
算了。
他就沒有單純靠拳頭贏過恭儉良。
禪元做完心理建設后,請了一天假,尾隨恭儉良去上課。他狗狗祟祟不像個好人,又有點像是目送幼崽上學的老雌父,良心和不放心輪番交替。
于是,他看見警雄雷克動腦子,恭儉良動手的全過程。
“是這里嗎?”
“沒咳咳咳——等一下——咳咳咳。”
已經把拳頭砸上去的恭儉良:?
快要咳死在慢性病的警雄雷克奄奄一息道:“沒有到地方。”
蹲在墻角目睹了全過程的禪元:……
他想起在遠征時帶恭儉良出任務的日子了。恭儉良的軍功其實是可以升到士官的,可雄蟲為什么升不上去呢?
“我聞到了變態的味道。”恭儉良篤定道:“雖然你說得很有道理,但這里肯定有個變態。”
警雄雷克:“你能動一動咳咳唔腦子嗎?”
恭儉良:“我雌君說,聰明人在場我最好別動腦子。”
警雄雷克:“……你要試著推理一下?我們現在畢竟是組隊考試。”
十分鐘后,兩個警雄旁聽生面面相覷。
警雄雷克道:“你還是不要動腦子吧。”
恭儉良:“啊。為什么。我推理得不對嗎?”
警雄雷克客觀評價道:“你都被你的雌君寵成個傻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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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2 ☪ 第兩百三十二章
◎輪流講故事的前兆◎
第兩百三十二章
“奪人所愛是不對的。”
“我也喜歡鴨鴨。”撲棱倔強道:“我也會對鴨鴨好的。”
老二支棱則是聽完一切, 興奮強調對自己有利的內容:“哥哥喜歡鴨鴨,所以安靜是我的。”
禪元一個頭兩個大。他看著兩個冥頑不靈的雌子,在“口頭教育”和“動手教育”之間徘徊。
“鴨鴨是提姆叔叔的私有物。”禪元說完, 戳著老二的腦門恨鐵不成鋼, “安靜是個人, 不是東西。不準說安靜是你的。”
兩個小雌蟲直勾勾看著禪元, 不約而同“哼”了一聲。
“雌父就偏心雄父。”撲棱不滿道:“我要去找雄父玩。”
支棱難得和哥哥站在統一戰線,撒潑道:“哼。我也是。”
他們兩個哼哼唧唧, 難得展現出一點幼崽的刁蠻, 跑到屋子里, 撲倒床上, 壓得恭儉良頭發疼。
“雄父。”撲棱聲音都軟下來, 告狀道:“雌父……”他話都沒有說完,老二支棱起調,把哥哥的聲音全部蓋下去,“雌父偏心。”
恭儉良:“哦。”
“雌父不管我們。”
恭儉良:“哦。”
兩個雌子還想要說更多, 后勃頸一緊,雙雙被禪元提起來, 拽出門。等恭儉良揉著眼睛,發會呆兒,門外兩雌子氣急敗壞的聲音已經消下去了。禪元拍拍手,笑瞇瞇端著糖水叫恭儉良再瞇一會兒。
“深空旅行,多睡覺對身體好。”禪元親親恭儉良的唇角,坐在邊上用梳子一點一點整理雄蟲的碎發。自遠征開始, 恭儉良便沒有剪過頭發, 原本堪堪及肩的秀發如今已長到下腹處。
恭儉良不會打理, 原本打算一刀剪掉這煩人的東西, 還是禪元苦苦哀求,在學習護發、編發等知識后,承擔起為恭儉良洗頭、梳頭、保養頭發的繁瑣工作。
“還是剪掉吧。”
“不可以。”
恭儉良抱怨道:“剛剛撲棱支棱壓到我頭發了。”
禪元馬上說,“我會把孩子教好的。”
恭儉良歪著腦袋,沒感覺這里面有什么邏輯關系。在他的意識中,長頭發除了好看沒什么用處,打架還容易被人拽住,如果不是早年雄父攔著,恭儉良才不要留頭發呢。
他想要剃光頭。
“我可以剃個光頭。”恭儉良抬起頭,靠在禪元胸口,認真道:“這樣撲棱支棱就不會壓到頭發了。”
“不。不需要。”禪元更加堅定教育孩子的決心。
他是不會讓恭儉良這頭漂亮的秀發消失的!作為一個顏控,禪元死活都無法想象出恭儉良剃光頭的樣子,哪怕恭儉良再三說沒頭發不影響好看,禪元也死活不要。
“平頭也可以。”
“不。不可以。”禪元誓死捍衛恭儉良的長發造型。他托著恭儉良的后腦勺,用手指輕輕按摩雄蟲的腦殼,手指上傳遞出的力度讓恭儉良舒服得瞇起眼,一時間忘記接下來要說什么。
這件事情就被禪元糊弄過去了。
不過對兩個孩子來說,要想不鬧雄父雌父,就只有一個方法:給他們兩找點新樂子。
“安靜~”
“安靜哥哥~”
正坐在沙發上乖乖嘗試編織的小雄蟲安靜哆嗦一下。他回過頭便發現撲棱支棱兩兄弟湊到自己背后,兩個無法無天的小雌蟲眼睛瞪得大大的,顯然對安靜做的事情表現出好奇。
“你在做什么?”
“這不是雌父送給你的花嗎?”支棱記得很清楚。他好不容易盼到雌父雄父去地面執行任務,苦苦哀求雌父給自己帶一個寄生體尸體上來,不料被無情拒絕了。
家里三個孩子,哥哥得到了什么指揮資料還是地面報告吧,雖然是哥哥自己整理的,但支棱才不管那么多呢。他盯著安靜手中那些壓制成干花的小白花,埋怨起來,“你們都有禮物,就我沒有。”
寄生體尸體很難嗎?雌父雄父下去殺一個又不是很難。
支棱說完,翻過沙發,一屁股坐在安靜旁邊。撲棱倒不準備翻過來,他趴在沙發靠上,笑瞇瞇注視著安靜,看得小雄蟲手腳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
“我。我在做編織。”安靜低低說道:“還有干花。”
禪元帶上來的花都是新鮮的、沒有經過任何保鮮處理的。安靜很喜歡,可放了兩天發現花逐漸開始枯萎。他問了醫護室的軍醫怎么辦,在軍醫的指點下用一些干燥劑,嘗試將花制作成干花。
至于編織,則是學著一本小說里雄蟲的愛好嘗試做的。
支棱一眼便被那些干花吸引了。他拿起裝著干燥劑的瓶子,問道:“哇,這能拿來做器官干燥劑嗎?”
撲棱道:“你快去把書讀爛吧。”
“什么意思啊你。”支棱一踩沙發蹦起來,兩個雌蟲幼崽開始討論起“化學試劑使用方法”“制作器官標本的技術點”吵到誰都說服不了誰時,雙雙打開自己的通訊器開始照本宣科,用印象里的知識點掰倒對方。
至于,知識點找不出來?
那就上拳頭吧。
安靜一輩子都無法理解這兩兄弟在打什么,為什么打架,他作為一個正常的小雄蟲連兩兄弟在這個年齡說什么都不太懂。
他能做的只有一件事情。
“不要打了。啊,你們不要打了。”安靜試圖勸架。他手剛剛搭在撲棱的肩膀上,兩個雌蟲便撲到前面翻滾。安靜只能再大聲一些,扯著嗓子勸架,“你們不要打了,不要打架。”
撲棱不在乎。
支棱倒是想停下,可他停下就挨了哥哥一巴掌,火氣上來翻身用腦殼“哐”敲在撲棱鼻子上。
恭儉良頂著禪元給自己新扎好的頭發出來時,就看見一地鼻血和兩個狼狽的雌子。
他嫻熟一手一個,先把兩個崽分開,大聲喊道:“禪元。”
禪元屁顛屁顛滾出來,十分老練地提走老二,夫夫開始各自教訓一個崽。不過恭儉良負責撲棱,禪元負責支棱,兩人都給予自己偏愛的孩子最大的耐心。
——主要是這樣不容易出命案。
——頂多出一些冤假錯案。
撲棱道:“弟弟說要用安靜的干燥劑做尸體標本。我制止他,他就打我。”
支棱道:“哥哥說我是笨蛋。他嘲諷我!”
安靜忍不住啜泣起來。他沒想到自己安安靜靜坐在沙發上編織、制作干花會惹出這樣的事情。作為這個家里最不起眼的一員,同時也是這個家里唯一沒有血緣關系的幼崽,他敏感而膽怯,沒有人說他,自己先責怪起自己來。
“我。我再也不做了。”
撲棱和支棱齊齊看過去,兩兄弟在這時候倒是很像兄弟了。
“和你有什么關系?”
“你為什么不做?”
他們兩個對視一眼,做出同樣的指責:
“都是支棱弟弟的錯。”
“都是撲棱哥哥的錯。”
“不許學我說話!”
“你才是,不許學我說話!”
禪元和恭儉良習慣了。夫夫兩看著手里的兩個雌子呲牙咧嘴,在一頓無比相似的嘴炮后,不約而同地“哼”了一聲。
恭儉良也“哼”了一聲,選擇去看看自己打哭嗝的雄蟲養子。他看孩子的方式約等于無,連張紙巾也不帶,坐在沙發邊直勾勾看著安靜。嚇得小雄蟲眼淚都收回去了。
“雄父。”
恭儉良道:“我小時候學插花。”
禪元激靈道:“我怎么不知道。”
恭儉良抄起枕頭砸在他身上,“你干嘛知道。”他也不管兩個雌子和自家雌君是如何震驚,緩慢地回憶著對安靜道:“不過我不喜歡插花。我喜歡打人。”
安靜連最后一聲哽咽都硬生生憋住了。
恭儉良道:“雄父說,雄蟲也可以學格斗。我就再也沒有去上什么插花、編織、烹飪、繪畫課了。”
因為他上插花課,太過用力,把花枝戳到桌子里。捧著第一堂課的作業放學回家,很巧遇見拐賣犯,靠著一捧花把人送入icu。雌蟲哥哥們趕來處理后事時,拐賣犯的眼球還扎在恭儉良的插花作業上。
“哥哥。”年幼恭儉良天真無邪道:“我要送給雄父。”
哥哥們說算了吧,算了吧。
雄父溫格爾直接嚇昏過去了,他抱著恭儉良哭了一整個下午,最終決定請家庭教師給恭儉良上一些格斗課程、表演課程和社會化引導課程。
恭儉良結合禪元的教育經歷,發現里面沒什么“教育雄蟲”的內容。于是,在教育養子這件事情上,他打算自己親自動手。
“雄父教你格斗吧。”恭儉良平靜道:“這樣,你以后就可以參與進來了。”
禪元:?
撲棱:?
支棱:?
什么?什么東西?恭儉良/雄父在說什么?讓安靜參與到什么里面?
恭儉良繼續道:“以后你就不需要在旁邊看著了。你可以進去和他們一起打架——禪元,你干嘛拉我。”
禪元心想,我再不拉著你,是要瞧你把安靜帶上歪路嗎?
“寶貝啊。安靜可能不喜歡格斗呢。”
“他也想要和撲棱支棱一起玩啊。”恭儉良苦惱道:“整個星艦就他一個雄蟲幼崽。我又不可能帶他一起玩。我會把他打死的。”
禪元深吸一口氣,深吸一口氣。他忽然意識到恭儉良的童年里一定有什么特別錯誤的概念!不然在這個雄蟲先天體能弱于雌蟲的時代,誰會讓雄蟲幼崽和雌蟲幼崽互毆呢?
瘋了吧!雄蟲協會和警署會上門拘留這種不靠譜的家長吧!
禪元道:“寶貝。讓安靜鍛煉身體可以,但他絕對、絕對不可以和撲棱支棱一起打架。”
“哦。”
“你有沒有聽懂我的意思。”
恭儉良緩緩從走神里回來,他眨巴眨巴眼睛,也不曉得從那一刻開始聽,敷衍道:“昂。”
雄蟲明明也可以鍛煉,明明也可以痛揍雌蟲嘛。
恭儉良打個哈欠,在禪元擠牙膏式地詢問中,斷斷續續憋出他在夜明珠家的幼崽生活。
作者有話說:
禪元:令雌父頭疼的幼崽生活。
恭儉良:令雄父和哥哥們頭疼的幼崽生活。
撲棱和支棱:令雄父雌父頭疼的幼崽生活。
——*——
【小蘭花的警局生活51】
警雄雷克知道自己這個年齡,這個身體想要成為正式警察有多難。
他在到報到處看見恭儉良的第一眼,就知道這位是傳聞中的“關系戶”,就連自己這個單項第一的旁聽生,都是蹭著給對方開點后門才有機會考進來的。
沒有人,會讓一個身體不好的已婚雄蟲成為正式警雄。
警雄雷克在看見恭儉良的那一刻,便無比羨慕對方,羨慕對方健康的身體,年輕,并且有一個支持他進行社會工作的雌君。
直到兩個人組隊考試。
警雄雷克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懷疑,聽完恭儉良根本不靠譜的推理后,他在“這家伙卷面分拿了多少”和“這家伙精神是不是有點問題”之間徘徊。
“所以說……”恭儉良堅定道:“我一定會把罪魁禍首大卸八塊,吊起來剝皮
抽筋的。”
警雄雷克:“聽起來不像假的。”
恭儉良炫耀道:“當然不是假的。我和禪元,唔,就是我的雌君啦。我們經常這么做,把敵人殺掉,用刀子剝開他們的皮做成皮具。”
警雄雷克:“你是怎么通過心理安全評估的?”
恭儉良思索片刻,回答道:“我忘了。”
躲在墻角的禪元:……
“好吧。”警雄雷克咳嗽一長串后,虛弱道:“接下來能聽我的指揮嗎?”
“不能。”恭儉良上下打量警雄雷克后,客觀評價道:“你好弱。你要聽我的。”
禪元:?
恭儉良不會在這個時候還要靠拳頭說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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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3 ☪ 第兩百三十三章
◎小小的糖◎
第兩百三十三章
在恭儉良的記憶里, 家里就沒有成年雌蟲的存在。
偌大的夜明珠家老宅里,只有雄父、三個雌蟲哥哥和他這個小小的雄蟲幼崽罷了。而更早期的關于那座黑乎乎小房子和沙曼云的記憶,一度模糊, 讓他錯認為一切都是幻夢。
“小時候還會吃點藥。”他躺在床上, 對禪元道:“基因庫的藍大衣們, 唔, 就是上次給我治病的那些家伙。他們給我吃很多藥。我不喜歡他們。”
在恭儉良的印象里,他小時候還是很聰明的。
他記得自己很喜歡翻看醫學書, 他偏愛那些書籍上□□彩繪的器官圖案, 他哪怕認不全那些字, 也會認認真真把自己能夠讀得懂的東西串在一起。家里最年長的大哥會在驚訝之余, 教他每一個字是音節, 是怎么寫的。
恭儉良很難描述那時候的感覺。
這些過去在他心里變成類似影像的存在,時間過去越久,他便越難以共情當時的心情。
很奇怪。
他甚至沒有辦法和禪元一樣,將這些事情講得生動有趣。他拼湊記憶都是如此困難, 除了一些額外清晰的暴力事件、關于雄父和哥哥的故事外,表達一個長句子, 一個完整的起因經過結果,恭儉良都要猶豫很久。
不過沒關系。
禪元有這個耐心等待。
當恭儉良說不出來是什么感覺,或者是什么東西時。禪元便親親接過話茬,他輕松談論起自己小時候做得變態行為,在恭儉良的注視下,幾分尷尬和難堪伴隨著親吻逐漸緩解。
“忽然有一天。雄父很生氣。他和基因庫的人鬧翻了。”在一個月后, 恭儉良對禪元這么說道:“雄父真的很生氣。他說再也不會給我吃藥了。”
“為什么?”
“不知道。”恭儉良平靜地回憶著, “我真的再也沒有吃藥了。”他閉上眼睛, 下意識鉆到禪元的懷抱里, 呼吸灼燒著雌蟲的胸膛,露出一個漂亮的發旋。
禪元情不自禁親了親,回復道:“不知道就不知道。沒事。”
他們擠牙膏式講著彼此的故事。不過更多還是禪元在說,恭儉良的表達欲不強,他會乖乖聽很久故事,從開始評價“變態”發展為“好變態”,再到偶爾夾雜著一兩句,“我小時候……”“我知道……”
除去下地面瘋狂屠殺寄生體、清理本土生物外,恭儉良脾氣都不錯。
禪元也開始有計劃地照顧恭儉良。他拿捏著恭儉良透露出來的童年故事,小心翼翼揣測恭儉良的心理狀態,在制定地面任務時,優先照顧恭儉良的身體和情緒。
這是一個慢功夫。
禪元已經付出了近十年的時間,他堅信自己可以再付出十年,甚至是更久。
他對恭儉良談起自己的蟬族兄弟們,笑話兄弟們都是真正的種族主義者,好幾個發誓一定要嫁給蟬族雄蟲,根本不考慮其他蟲種的雄蟲。但在談起童年的日子里,禪元偶爾也會感嘆好幾個專修冶金和鍛造的兄長對自己的幫助。
“還記得我送給你的雙刀嗎?”禪元懷念道:“我還是借用了哥哥的鍛造工坊,給你親手做的呢。”
恭儉良想起來了,不過他的雙刀早就換了好幾批。禪元最初做的那一把被收藏在匣子里,放在衣柜深處。
他舉起自己現在用得這對,嘀咕道:“我當然記得。”
禪元挨打是挨打,好了傷疤便忘了疼。上一回給恭儉良用雙刀打得有多疼,下一回還是用自己的軍功找最好的材料,快樂修復雙刀上每一個豁口,邀功般送到恭儉良面前。
恭儉良承著這種好,他依舊不太會表達和共情,打禪元的時候也從不動搖。可在偶爾,他內心也會產生一種奇妙的快樂和溫情。
那是一種絕對不同于殺人的快樂。
那是一種絕對不同于血脈親情的溫情。
“我也有哥哥。”恭儉良和禪元比較起來,“三哥很愛哭。不過他很厲害,我都打不過他。唔。哥哥也不會真的打我,他一般都躲著我,我不怕把他打死。”
禪元知道這位,遠征最后一次地面采購時,他同恭儉良的三哥相處過,還接受了對方贈與的“光劍”。
“二哥很賢惠。”恭儉良比較起來,“二哥會做飯,會洗衣服,會把早餐端到床上給我吃。二哥機械特別厲害,他會修機器人和衛星。”
禪元心想,這位我也知道,夜明珠家送來的雌君戒指保護罩,上面的冷卻時間在早期真是坑死他了。
“大哥最厲害。”恭儉良談起這位,有點沮喪又有點小驕傲,“雄父最喜歡大哥。夜明珠家也是大哥的。每次叫家長都是大哥去。”
禪元手指盤算一下,他發現自己可能就是這三位雌蟲兄長的集合體。
打不死。會干活。
偶爾充當恭儉良心理上的大家長。
“我像不像你哥哥?”禪元想著,便逗弄自己的漂亮雄主。他笑嘻嘻,也不怕沒臉沒皮挨揍,湊上前親兩口恭儉良的臉頰,低聲道:“像不像。”
恭儉良道:“不像。”
哈哈哈。禪元有點可惜。他猜測自己還是沒能媲美夜明珠家在恭儉良心中的地位,正不快地要多啃兩下回回本。
恭儉良道:“你是我雌君。你不是我哥哥。”
漂亮雄蟲翻個身,從躺著變成趴著,歪著腦袋,半天沒想明白禪元干嘛要和自己的哥哥比較。
“唉。可是我和你哥哥做的事情不是很像嗎?我們對你都很好嘛。”
“這不一樣。”恭儉良將腦袋埋在枕頭里,看上去像害羞了一樣。禪元起了興致,就去鬧他,“說說嘛。什么不一樣。寶貝。雄主。寶貝。說說嘛。”
他纏著恭儉良足足幾分鐘,手都快把雄蟲褲子扒下來時,恭儉良終于忍無可忍捏著枕頭重重砸過去。禪元四仰八叉摔下去,還等起來,恭儉良摁著枕頭壓迫者他的臉,咆哮道:“這就是不一樣。”
“我才不會和哥哥睡覺。”
“我也不會滿足哥哥的奇怪想法。”
“哥哥才不是變態呢。變態變態變態!我要睡覺!”
枕頭下,傳來悶悶的笑聲。
禪元大笑起來,一把使勁抱住恭儉良的腰。他知道恭儉良可不是生氣,頂多是被鬧煩了,惱羞成怒罷了。整個人順著桿子往上爬,罕見撒嬌起來,“寶貝。我就知道寶貝對我最好了,對不對。”
恭儉良冷漠推開禪元的臉,用行動證明不是。
可他到底扛不住禪元的各種小動作,被禪元這里摸摸,哪里舔舔,兩個人很快滾在一起,干了個爽。
禪元可算是舒服了。
作為挨打挨罵挨.操的那一位,他老腰都快折了。但兩個雌子把門拍得哐哐響,他不得不拐著腿去開門,陰森森卡在門縫前,不爽“噓”一聲責怪道:“干嘛。”
撲棱又長高了一大截,十二歲的他已經能到禪元胸口了。身上套著一件改小版的軍裝,穿上改小一碼的軍裝看上去格外有模有樣。
支棱也是。不過他不喜歡哥哥那套軍雌作風,身上隨著掛著一件禪元改小的短袖,褲子也是禪元暫時不穿的便裝。鞋子倒是懶得找了,成天穿著一雙白襪子,滿房間亂跑。
“雌父。”
“我要去地面!”
“你不要搶我話。”撲棱一把捏住弟弟的臉,搶先對禪元道:“我已經十一歲了,是可以當童工的年齡了。”
禪元黑著臉,為長子的用詞感到冒犯。
他還沒有開口批評這孩子怎么說話的。支棱一腦子砸過去,兩兄弟慣性拉扯起來了,“你不是可以跟著提姆叔叔去嗎?”
“白癡,他又不下地面,我跟過去干什么?你一個學醫的,去地面干什么。”
“星艦上又沒有尸體。怎么?你要做我的解剖課老師嗎?我現在就送你去解刨臺上。”
禪元面無表情拍著自己的老腰,看著兩個雌子吵吵鬧鬧。
他結婚后嘴不后悔的決定就是避孕——不然,按照他和恭儉良每日做的次數,他們孩子少說得上兩位數——現在兩個雌子就快把禪元吵翻天了,他根本不敢想再來幾個的樣子。
嘖。
“你們。兩個。”就在老二支棱要繼續頭槌兄長之際,禪元手掌一扒拉,飛速將兩個雌子分開,“你,站到墻角去。支棱你笑什么,你站那邊去。你們兩個給我保持兩米以上距離知道嗎?”
“哼。”這是來自撲棱的表態。
“哼。”這是來自支棱的表態。
禪元十分果斷一人一個板栗喂過去。隨著兩個雌子逐漸長大,他們的混球指數和惹麻煩也逐年增長。撲棱的美貌也好,支棱的肖似優勢也好,在禪元和恭儉良心中逐漸歸零。
夫夫試圖學習哲學系雌父那般,耐心引導兩雌子走上正確的道路。但很不幸,這一家子就沒有一個人走在正確的道路上,一家四口純屬沒頭蒼蠅四處亂竄。禪元在試圖管理三個人各有各理的心理狀態后,選擇躺平。
“等遠征結束,你們兩都給我去蟬族老家進修。特別是,支棱!你說說你,你是不是又去拿安靜的衣服了?”
“我沒有。”
“還說沒有。”禪元捏著鼻梁,頭疼道:“你房間那件雄蟲味的外套是怎么回事?我說了多少次,不告而取,就是偷!”
“我沒有。”支棱委屈道:“那是安靜借給哥哥穿的。”他眼睛滴溜溜轉一下,狡辯起來,“不過既然安靜借給哥哥了,哥哥的就是我的。”
撲棱冷笑一聲。
他毫不客氣踹掉弟弟的臺,“胡說八道。安靜才沒有借我衣服呢。”
當然是有的。不過他是幫安靜找了新的編織線,不慎弄臟安靜的衣服,借故把安靜的衣服拿來釣魚執法——自打支棱往他床頭放了一雙眼球器官模型后,撲棱就發誓要讓這個混賬弟弟吃點苦頭。
“我都不知道安靜借給我衣服。”撲棱痛打落水狗,道:“支棱,你偷東西就不要帶上我。”
也不知道雄父雌父這次下地面能帶多少名額。
如果只有一個,他得想辦法把弟弟踢出名單。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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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蘭花的警局生活52】
“你根本不會推理,應該走這邊才對!”
“開什么玩笑,我已經聞到了犯罪的味道。應該走這邊才對。”
“呼呼我咳咳咳,咳咳。”
“你太弱了。”恭儉良確之鑿鑿道:“我抱著你走吧。我可不想拿零分。”說完,他又感覺到不太對,自我打補丁,“你不會喜歡雄蟲吧。”
警雄雷克:……
他服了。他根本跟不上面前這個漂亮雄蟲的腦回路。
禪元就躲在邊上,目睹兩個雄蟲無效對話半小時,他的心態已經從“看看這個雄蟲有什么企圖”變成“真是好可憐一雄蟲。”
不過也幸好恭儉良有不對雄蟲(軍雄除外)的標準,雷克但凡換個性別,禪元懷疑雙方已經打得如火如荼起來了。
而這場考試,兩個警雄如愿墊底。
好消息是,在警雄雷克最后幾分鐘智力高光和恭儉良不講道理的蠻力下,兩個人保住了及格分。
壞消息是,他們吵得更厲害了。
等禪元變裝后來接恭儉良下班時,兩個雄蟲已經是王不見王的狀態,恭儉良更是“哼”了超級長的一聲,撲到禪元身上撒潑。
“我要學習!”
禪元:?
恭儉良生氣道:“警雌們都說雷克推理正確,說我一個點沒有推理對。不可能,我怎么會一個都猜不到呢。我要好好復習,下一次考試一定弄死他!”
禪元:……
雌蟲想到警雄雷克那可怕的附加滿分成績,再看看懷里漂亮雄蟲混亂的腦子,拒絕的話就在嘴邊。
恭儉良敏銳抬起臉,飛快地在禪元嘴唇上啄一下,接著把臉埋到禪元胸口,邊蹭邊嘀咕道:“哼。考不死他。”
禪元血槽空了。
他摸摸漂亮雄主凌亂的白發,再親親可愛的發旋,含淚道:“好的,我們回家復習。”
不過是痛苦的日子再熬一熬罷了。
禪元打開手機,思索起來自己要召喚哪個崽和自己共苦了。
撲棱?支棱?刺——哦,這個也是小笨蛋,抓過來一起補習吧。
——*——
234 ☪ 第兩百三十四章
◎禪元的晉升之路◎
第兩百三十四章
撲棱并沒有多少作為兄長的自覺。
最開始支棱破殼時, 他還有點好奇和對手足的憐愛,除了小小的為支棱搶走雌父感覺到不滿意外,兄弟兩還能勉強維持下基本的血緣親情。而到了兩個人都能滿地亂跑后, 戰況便開始升級, 從最基本的扯頭花、計較雞毛蒜皮, 到“為什么他有我沒有”“不準學我說話”“我討厭你”“去死吧”等等。
撲棱在和支棱的斗智斗勇中, 將“御下之術”練個基本。
除此之外,他還無師自通學會“向上管理”(僅針對雄父)、“推卸責任”(將一切錯誤推卸給弟弟)、“道德高地”(嘴炮時必備技能)、“主動認錯”(僅針對提姆), 以及“還敢再犯”。
諾南某次追蹤式看完撲棱和支棱兄弟打架的善后全過程, 十分感嘆地對禪元說道:“撲棱一定能在職場上混得很好。”
禪元垮下臉, 插著手, 看著自己家的小油條。
“他才多大, 怎么和個老油條一樣?”
諾南聳肩笑道:“不好嗎?反正撲棱想要去軍部——哈哈哈,總不能和我一樣吧。十多年了,還在士級。”
禪元心想,如果你能管住自己的下半身, 也不至于現在還是個士級。
不過,諾南能管住下半身, 他也就不是諾南了。禪元已經懶得去數諾南到底睡了多少雌蟲,他對諾南的道德標準越來越低,與之相反的是他去撈諾南的次數越來越多,雙方呈現一種美麗的拋物線。
“小蟲崽就不能有點小蟲崽的樣子嗎?”
“遠征軍里長大的一代,干嘛非要和普通雌蟲幼崽一樣呢。”諾南咋舌,片刻后拍拍禪元的肩膀, 笑話道:“你要不要往上再升一下?到校級后, 就能把兩個都帶去執行任務了。也不用糾結了。”
禪元一把拍掉諾南的爪子。
他后退道:“你再做說客, 下次就別找我求助。”
“哎。別別別, 我開玩笑嘛。好隊長,好隊長,你知道我軍功都虧進去了。等等,哎哎哎。我隨便說說的。你真不想再繼續升了啊。”
禪元當然不想繼續往上升了。
他把蟲族的軍功制度當做一道數學題來算,將一個職稱上的權利和責任視作題干中的數字。他并不從一個軍雌的道德和使命出發,而是從一個雌蟲、一個想要安安穩穩退休,在體制內摸魚一生的咸魚身份出發,嚴謹算出一個最理想的軍銜職稱:
上尉!
沒錯。就是他現在擁有的上尉身份!這是個十分巧妙的存在,無數軍雌擠在這里,企圖沖一把立下重大功勞,沖入新的“校級”軍銜中,進入全新的權利階層。
但禪元認為:校級軍官的工作時間和工作任務太重了。
開會、執勤、開會、出任務、開會、寫報告、組織隊伍等等,權利更大,也要承擔更大的責任,還要直接接受將級軍官的命令,大腦和戰力隨時準備著……
太麻煩了。
禪元一想到自己會因執行任務,沒辦法手洗恭儉良的貼身衣物;一想到自己會因為寫報告,沒辦法給恭儉良講睡前故事;一想到自己會因為開會,沒辦法和恭儉良親吻、做羞羞的事情——
禪元整個人都寫滿了抗拒。
他的抗拒不僅限于心里想想,而是貫徹在日常生活中:積極修煉“御下之術”(把展示機會讓給下屬)、適度“向上管理”(讓上級忽視和遺忘自己)、“推卸責任”(把自己摘出各種大大小小麻煩事情)、提前占領“道德高地”(樹立好雌蟲形象,塑造對自己有利的摸魚人設)、在被領導發現摸魚時“及時認錯”,私底下卻每每“還敢再犯”。
哪怕是真逃不過去的點名要人、指名道姓、擔任核心崗位等等,禪元也主動給自己減負,深刻貫穿“工作的意義就是要好好生活”金句。
提姆手持“升遷名單”來看禪元時,這個雌蟲正在抱著恭儉良你儂我儂,主打一個下班輪崗后的巴適。
“禪元。”提姆打開名單,平淡地說道:“聽說撲棱和支棱都想要去地面執行任務。”
禪元正在給恭儉良剪手指甲。螳螂種的指甲稍微長一點,側邊便鋒利無比,禪元低聲下氣好半天,才讓恭儉良把剪指甲的權利交給自己,此刻正專心致志修建自己理想中的弧度。
提姆道:“他們兩個還沒有成年,不過戰力評估都勉強合格了。”
禪元簡單“哦”了一聲,沉溺在親手給恭儉良修剪指甲的快樂中。作為一個掌控欲極強的下位者,禪元恨不得連恭儉良的頭發絲都是自己打理的。
十年里,若非物資不充足,他一定把恭儉良從頭到腳全部包圓了,每天殷切地從刷牙時牙膏的香味開始,照顧恭儉良衣食住行,細節到每天穿什么顏色和材質的襪子——除非恭儉良暴力打斷他這種蠻不講理的想法。
至于支棱和撲棱?
禪元表示自己面對這兩孩子的臉,只有一種深深的“怨種”感。
雌蟲幼崽嘛,又不是嬌弱的雄蟲幼崽,現在物資又少,湊合湊合養大就行了。至于這次派誰下地面?禪元打算出發前讓兩孩子石頭剪刀布,帶贏的那個去地面。
輸家?輸了還能和安靜一起享受二人世界,不好嗎?
撲棱和支棱暫且不知道自家雌父險惡而隨意的想法。他們聽見提姆的話,便丟下手里的書和模型,跑過來,眼巴巴地看著,追著問道:“合格了,就能去地面嗎?”
“阿奇諾艦長是不是要讓我去?”
“是我吧。”
提姆揉揉兩個幼崽的腦袋,面對禪元繼續道:“阿奇諾艦長說校級軍官剛好可以帶兩個非戰斗人員去地面。恭喜。”
禪元的指甲刀一頓。
他停頓了不要緊,恭儉良卻感覺到不舒服。他眼睜睜看著禪元走神后用力剪短了幾分,惱得一腳將人踹在地上,自己撿起指甲刀咔咔快速撿起來。
“不。等等。寶貝別動,我剛剛修好的……啊啊啊提姆。我沒申請啊。你是不是搞錯了?我沒申請升遷。我軍功也不夠升遷才對。”
禪元不可能搞錯規則制度,他考慮了上級的心思,考慮了軍功的數額,假設過大量意外情況,確認上尉是一個適合摸魚,且養老金、退休金尚可的階段。
他不相信自己會成為少校。
提姆打開名單確認一遍,篤定道:“你現在是少校了。”
禪元還沒有組織好語言,兩個雌蟲幼崽便歡呼起來。
雌父是下士時,隊伍沒有編外名額,他打報告也要帶著雄父去地面執行任務;雌父是少尉時,隊伍里只有一個名額,他依舊帶著雄父去地面執行任務;而如今,雌父終于成為少校了,隊伍里有了兩個名額,雄父早就是下士了。
這兩個名額,他們兩兄弟剛好一人一個!
“太好了。謝謝提么”
“哇喔喔喔喔——我要尸體!尸體!”
禪元牙齦都快咬碎了。
他不會把氣撒在兩個幼崽身上,快步沖上前拿著名單仔細看了又看,“一定是哪里搞錯了!”
當少校后,就是校級軍官了。管理的事情更多,負起的責任更大,手中的權利——呸,他禪元現在缺的是權利嗎?缺的是軍功嗎?他想要的是家庭生活!他想要的是和恭儉良親密無間的休閑時光!
遠征已經進行了一半,除去探索那些曾經被記錄在星圖中的廢棄星球外,大部分人都執行日常任務,做著枯燥十分消耗精力的太空探索項目。
回收被寄生體搶奪走的廢棄星球。
探索星域里可以被改造的新星球。
勘測星系里一切可以被運用的能源。
遠征的本質是對外擴張、資源探索,同時也是一場平民軍雌賭上性命和前途的漫長旅程。
禪元對這些都不是很感興趣。他在意的是自己的需求,是除去生存后更加細膩的心理滿足,他沉溺在恭儉良身上所有的瘋狂和野蠻,他無法克制地完全陷在雄蟲身上,并對權利表示出漠視。
可偏偏禪元本身又是那么的閃耀。
“烏鈥總帥特地點了你的名。”提姆開口道:“你真的不知道嗎?烏鈥總帥有想把提拔到總艦的想法。”
“不不不不。我覺得現在的生活很好。”
禪元快要瘋掉了。他知道烏鈥總帥,他可沒有忘記這個年邁老雌蟲身上還攜帶著一枚夜明珠閃蝶家圖樣的掛墜。他也沒有忘記撲棱的大名還是自己和這位年邁總帥一起商議定下范圍的。
他也很清楚烏鈥總帥有提拔自己的意思。
但他同時又有點害怕——
——恭儉良。
——他還是不想要恭儉良與夜明珠家的過去有太多牽扯。哪怕他是一個能夠跪下來給雄蟲修剪手指的雌蟲,哪怕他是一個給對方生下兩個雌子的雌君,哪怕禪元自認為世界上不會比他們更相配的彼此。
可他必須承認,自己內心那點微妙的恐懼感。
——恭儉良會不會被更加強大的雌蟲搶走?自己的雌君地位會不會受到波及?他真的能夠抵抗住其他權高位重軍雌的壓迫,不讓出自己的權益嗎?
禪元不知道。
他知道自己接受了足夠的社會化教育,他清楚雌父把他教育成一個正常雌蟲,他從沒有怨恨過這一點,平靜接受和所有平凡者一樣平凡的人生。
可他又那么希望自己不要害怕。
他害怕……
恭儉良“咔咔”解決了自己多余的指甲。他還沒有做更細節的處理,指甲上的毛邊刮出一道白邊,弄得禪元的手背一陣發麻。
“禪元~”恭儉良撲進他懷里。他抬起頭,看上去是如此乖巧,眼睛里充滿好奇和歡喜,“你終于成少校了嗎?”
“啊。是。我。”
禪元結巴起來,他看著恭儉良那張漂亮又平靜的臉,沒辦法從上面找出開心還是不開心,只能低垂下眉眼,習慣性親吻雄蟲的發旋。
“哦。你好厲害。”恭儉良道:“校級能換什么東西呀?”
雄蟲十分自然地打開禪元的通訊,點入校級專屬的兌換頁面扒拉起來。他看得如此專注,將特殊供給那一頁翻來覆去找。通訊屏光照得他的臉一片柔和,禪元情不自禁看愣了神。
他那點無法言說的恐懼和微妙的不舒服,在恭儉良這張毫無波瀾的臉前,逐漸消退,直至消失。
“我要換這個。”恭儉良道。
禪元想都不想,答應下來。可當他點擊兌換按鈕時,才發覺自己軍功數額不足。
頓然,工作的沖動和剝削下屬的欲望久違地回到禪元的腦袋里。
“禪元~”恭儉良困惑道:“為什么不能點?”
“通訊壞了。”禪元親親寶貝雄主的臉,道:“等我們出完任務就修好了。”
作者有話說:
恭儉良:好厲害(平淡,捧讀)
禪元:!!!!寶貝!!!我的寶貝雄主!!!!!!夸我!!!!(瘋狂親親)
——*——
【小蘭花的警局生活53】
“啊啊啊啊!”
刺棱又又又被雌父抓走了。理由還是那么質樸:充當雄父的對照組,讓雄父不堪的文化課成績看起來沒有那么不堪。
他兩個哥哥已經學聰明了。一個說自己去邊境完成年度考核,一個說自己在學校學到死也不回來。
“哥哥嗚嗚嗚。”
撲棱在通訊里,和藹可親地安慰道:“沒關系,刺棱,遲早會習慣的。”
刺棱不想習慣,刺棱決定去找吱吱哥哥尋求安慰。年齡尚小的他還沒有看清楚兄長們的惡劣本質,電話打過去一頓幼崽哭哭后,得到支棱哥哥一句話。
“哦哦哦。哥哥會回來看你的。”
刺棱就盼著吱吱哥哥回來了。
他睡在試卷堆里,睡在雌父膝蓋上,睡在雄父的沙袋上面,迷迷瞪瞪間被雌父帶到考場外等雄父出來。幼崽看見試卷就想要打哈欠,他感覺雄父追著雌父生氣,又感覺自己被揪起來按在書桌前寫作業。
刺棱:!
“啊?為什么。”
禪元寬慰道:“因為雄父剛剛卡在及格線上。”
“可是、可是這和我。和刺棱有什么關系呢?”
禪元避而不談,轉移話題,親昵道:“來,崽。你還沒有及格呢。”
恭儉良因沒有考過雷克而暴躁的心緩和下來。他絲毫不存在和幼崽比較成績的廉恥心,跟著禪元一起迫害幼崽,“刺棱怎么沒有及格呢?雄父都及格了呢。”
幼崽刺棱感覺受到了莫大的侮辱。
期末考,他攢著力氣破天荒拿到了全班第十五名的好成績!
對比之下,雄父恭儉良的職業生涯贏來最危機的時刻。
“什么?期末考是實地破案!”禪元嚇得筆都掉下來,“你選擇什么案子?”
恭儉良得意洋洋,“當然是最變態的案子啦。”
他對找變態很有信心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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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5 ☪ 第兩百三十五章
◎安靜身邊有變態的味道◎
第兩百三十五章
禪元不卷則已, 一卷驚人。
兩個雌子首次體驗到雌父駭人聽聞的指揮能力、策劃能力、籌劃能力、后勤能力。撲棱頓時不愛朝著指揮室跑,支棱也短暫舍棄掉醫學方面的學習,兩小的跟在禪元屁股后面一個一個甜甜的“雌父”, 眼珠子卻忍不住盯著禪元手中的電子本。
電子本里都是禪元滿滿當當的計劃書和任務要點。
“應該沒有了吧。”支棱自己也跟著做了筆記, 苦惱道:“我已經想不出來, 還有什么缺陷了。”
撲棱倒是額外找了一條, 就在孩子歡天喜地找雌父交作業的時候,傷心發現雌父早早在原稿上打好了補丁, 沒有留下任何他人發揮余地。
“難怪其他軍雌叔叔都喜歡和雌父組隊。”
誰不喜歡事無巨細、能夠保證所有人吃肉喝湯的隊長呢?不過兩小只仔細觀察片刻, 對任務書上大片空段時間表達了自己的困惑。
“這是做什么的?”
禪元道:“休息時間。帶領隊伍, 最重要的是勞逸結合。”
旁邊清點物品的甲列毫不猶豫拆臺, 笑話道:“是你們雌父雄父的約會時間。”
禪元一腳踹在甲列的屁股蛋上, 雌蟲哈哈笑起來。他們這只小隊沒有地面任務時就會被拆散到星艦各個部門里做事情,禪元會不定期和隊伍里所有人聯絡。哪怕隊伍隨著他軍銜的提升,人數從三人、五人飛漲到三百人、五百人,禪元也還是保持著和每一位下屬吃飯拉家常的習慣。
他們比親兄弟還要熟稔。
撲棱和支棱兩兄弟在旁邊噗嗤嗤笑出聲。不過沒多久, 就被雌父打發去隊伍里幫忙清點物資,熟悉器械。
諾南已經懶散到不出場了。他還是上士, 十年一點都沒長進,光漲軍功沒晉升。面對兩個孩子,他和伊泊一人提著一個,走到邊上給他們進行最基礎的武器教育。
恭儉良就在坐在一個武器箱上吃糖果。
糖作為一種保質期漫長的物資,多年后只要用勇氣依舊可以食用。恭儉良當年就是奔著糖的超常保質期,特地拉著禪元去大進貨, 整個房間有專門一個糖果柜子用來收納各種各樣各種甜度的糖果。
“禪元~”
可是十年了, 每天恭儉良都要吃點甜的緩解情緒。他的存貨正肉眼可見的減少。恭儉良扒拉著手心幾顆丑不拉幾的糖果, 第一次懊悔自己把最漂亮的都吃完了。
這幾顆的甜度也不足, 他不是很喜歡。
“禪元~我的糖不夠了。”
禪元聞聲而來,抱著自家的雄蟲哄了好一會兒,又許諾下地面前給恭儉良補充足夠的糖分,同時畫了一張大餅。
“寶貝。地面說不定有糖果,或者帶著甜味的蔬菜。”
“那個名單里。有巧克力。”
恭儉良意圖明確。他自己也曾經嘗試晉升到更高軍銜,可惜屢次沒辦法通過心理評估,無奈接受“不適合晉升”的判定,老老實實拿著軍功。
他想要看看更高軍銜的特供物資里有什么好東西,只能指望禪元刷新了。
“我想要吃巧克力!!”
“好好好。”禪元點頭如搗蒜,“巧克力,買買買。”
于是,兩個孩子見識到了什么叫做真正的卷王。
在恭儉良說出“想要”后的三個小時內,禪元刁鉆地走了人脈關系、軍功兌換等一系列手段,付出大筆軍功,給恭儉良的隨身背包塞上十塊巧克力——而這筆損失,在他們第一天來到地面后,就完全彌補回來了。
“禪元~”恭儉良就是禪元卷起來的最強動力。長久的無聊生活,讓雄蟲無師自通購物的快樂,有時候扒拉下一面的物品,挑出幾個自己不喜歡的,便讓禪元全部付清。
禪元呢?
他要不覺得恭儉良下地面沒有大開殺戒,真該獎勵一下;要不就覺得恭儉良好不容易又想要的東西,為什么不滿足他呢?;實在遇上恭儉良發癲,拿著雙刀追著敵人砍出兩里地,禪元都能在面不改色全軍追擊的空隙里,自我安慰,“沒關系,雄主心情好就可以了。”
撲棱和支棱預想中,自己會被雌父管著的畫面根本沒有出現。
他們兩個完美融入到三五百人中,按照雌父的任務書進行作業。全程除了圍觀雄父所在的尖刀小隊,一路殺進去,再殺出去。雌父跟在后面屁顛屁顛的收拾,偶爾進去把雄父搶著抱出來,挨上雄父一頓爆錘。
“他們一直是這樣嗎?”撲棱不得不詢問身邊的成年軍雌。
軍雌道:“習慣就好。”
支棱跳起來,壓根就不在乎雄父雌父渾身是血的戀愛生活。他的注意力全部在雄父的敵人身上,“給我留個全尸——啊啊啊啊,雄父雄父,給我全尸嘛。”
恭儉良沒聽到。
雄蟲把下地面執行任務當做單方面的發泄,除非再次遇到冰雪星球那種超巨大的寄生體,否則沒什么等體積的敵人可以在他手底下活過24小時。
“我要把他的腸子扒出來。”
禪元寵溺道:“好的。”
恭儉良得到迎合后反而有點猶豫。他看看禪元,動用自己的童年知識,詢問道:“腸子里都是屎嗎?”
禪元微微一笑,“當然。雄主這么臟的事情就不要親自來干啦。”雌蟲扭過頭,大聲召喚道:“支棱!支棱,腸子要不要。”
夫夫兩看著活蹦亂跳的老二,第一次感覺這孩子也是有點用武之地的。
“寶貝要腸子做什么呢?”
“做繩子。”
“做繩子干什么呢?”
恭儉良歪著腦袋思索一下,居然找不出“想要”之外,更加理性和實用的理由。
禪元也不糾結多深。他頂著被恭儉良打出來的滿頭血,笑嘻嘻誘騙老二掏干凈腸子里的屎。
撲棱在旁邊目睹了一切,深深被雌父狡詐的話術折服。
他學習了。
而這么做的結果就是,支棱直接成為家里的底層,每天為了識破哥哥和雌父的鬼話,辛苦點亮所有關于情商的小技能點。
一家三卷王由此開始卷起來了。
恭儉良只負責享受卷王們帶來的各種福利和商品。他自己不能購買一些軍需品,打報告也不會寫理由。有事沒事就扒拉禪元的通訊,拿著禪元的賬號購買一些范圍內的高精度糖。而不慎犯了什么錯誤,就把老大撲棱和老二支棱抓過來,讓兩兄弟一起幫他寫檢討和報告。
至少從兩兄弟能下地面賺軍功后,恭儉良都這么過來的。
而遠征后幾年里,讓恭儉良苦惱的事情也不是沒有——說起來也很奇怪,這種事情可大可小,在禪元看來不值一提。但在恭儉良看來是足以影響雄蟲一身的重要事情!
安靜一直沒有變成白頭發!!
第一年恭儉良還能自我安慰,安靜還小,還在發育中。第二年,恭儉良還能繼續安慰,安靜在養病,身體不支持蛻變。第三年,恭儉良還能繼續自欺欺人,第四年就必須由禪元來圓這個謊言了。
夫夫兩個鉆到被窩里,拿出彼此的幼崽經歷,進行翻來覆去的對照,并沒有找到什么關于雄蟲幼崽生長期的有用資料。
“再等等吧。”禪元只能這么安慰恭儉良,“說不定長大了,那天起床就忽然換發色了呢。”
恭儉良信了。
他一直等到安靜十七歲某一天,內心實在按捺不住好奇和一種古怪的直覺,接連蹲在安靜身邊呆愣看著,偶爾會抱著安靜的發旋仔細聞來聞去,露出一種平靜但呆板的表情。
“雄父。”小安靜被嚇壞了,他最近本來就有些心神不寧,像是藏著事情,欲言又止,“雄父,我身上是、是有味道嗎?”
“嗯。”恭儉良評價道:“是變態的味道。”
他后退一步,仔細打量安靜,驟然發現小雄蟲不知不覺已經有了大人的樣子。雖然長相十分平凡,可那是一種耐看的平凡,坐在房間的任何一個角落,都能無聲無息融入進去,化為空氣的一部分。
“你很適合搞暗殺。”恭儉良評價道:“你在做什么?”
小安靜看著手中的小繩結,臉紅了紅,“在做編織的小掛墜。”
“掛墜?”
“嗯。因為雌父雄父出任務,很辛苦。我想給大家做一些掛墜。”安靜翻開一側的電子書,翻到那一頁,道:“書上說,這是平安的意思。”
恭儉良眨巴眨巴眼,看看安靜快要完成的掛墜,再看看安靜的臉。他一時間想不明白安靜身上為什么有一種“變態的味道”。恭儉良甚至可以描述出那是一種和禪元十分相似的氣息,在他湊到安靜發旋處嗅時,無法避免的蟬族味道撲面而來。
“一定是星艦上的成年蟬族雌蟲對安靜下手了!”恭儉良在床上翻來覆去,擠得禪元從床上到地上,探出半個腦袋困惑不已。
“哈?”
“我說!安靜已經大了。有變態雌蟲盯上他了!啊啊啊啊。”恭儉良咆哮一會兒,把枕頭丟在禪元的臉上,嘀嘀咕咕起來,“你們蟬族是不是超級多變態。”
禪元剛要為自己的蟲種辯解一下,恭儉良像是想到什么般跳起來指責道:“你也是這個年齡盯上我的。你那會兒是不是十八歲,是不是。哼。”
“等等……寶貝。”
這和我又有什么關系啊!
恭儉良小嘴叭叭開始指責道:“一定是什么變態盯上了安靜。安靜雖然長得沒有我好看,但他很乖。啊啊,安靜還是雄蟲。禪元,是不是雌蟲要囚禁安靜?就像你當年想的那樣子。哼。就會欺負未成年雄蟲,算什么本事。”
天啊。
禪元有苦叫不出。他想,安靜十七歲和我當年十八歲有什么關系。可他深知不要試圖在恭儉良的邏輯里和他講道理,胡亂點頭道:“嗯嗯嗯。你說得對。所以我們怎么找到你說的那個‘變態’?”
“我們……”恭儉良沉思片刻,相處了一個好法子,“我們尾隨安靜吧。”
禪元真慶幸他們是在遠征軍里把三個孩子養大的。不然要隨便找個正常星球養孩子,恭儉良這思維早晚要被雄蟲協會叫去重新學習撫育課。
哦~那對他的漂亮雄主來說一定是場酷刑。
禪元點頭配合道:“好的。我們就尾隨安靜吧。”
另一邊。
安靜也陷入了深深的困惑。逐漸有了成年輪廓的雄蟲對著舷窗扒拉頭發,揪住一小撮發尾放在鼻子下聞了聞。
可他怎么也聞不出恭儉良說的“變態”味道,反而是被人從后面一把抱住。
“安靜!”支棱用力拱了拱雄蟲的后背,笑瞇瞇道:“你猜猜我給你帶了什么好東西。”
還不等安靜反應,支棱便直接攤開手,吹噓起來,“我用軍功兌換的哦。是后勤部余下的一批小棉線。”
小雌蟲獻寶似地供上來,笑瞇瞇道:“喜歡嗎?”
作者有話說:
番外實在寫不動了。
——*——感謝在2023-05-23 00:34:39~2023-05-25 03:09:4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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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6 ☪ 第兩百三十六章
◎支棱的所作所為◎
第兩百三十六章
安靜不清楚支棱對自己的想法。
他平日安靜, 星艦上也沒有其他雄蟲給他做示范。恭儉良和禪元又不是什么能夠拿來做模范的夫夫,他們兩個每日除了做一些少兒不宜的事情,就在在頭疼撲棱和支棱的教育問題。
安靜實在是太安靜了。
故而, 他現在都沒有注意到支棱的種種表現是在對自己有意思。
他只覺得恐懼。
“支棱。”安靜說不出話, 他垂下眼眸, 回憶那些書上雌蟲對雄蟲的關切, 一時間分不出這到底是什么意思,“謝謝。我現在已經夠用了。”
書上說, 雌蟲對雄蟲尊敬、愛護都是十分正常的, 雄蟲可以享受這些正常的保護, 但同樣也要對雌蟲保持尊重。
——這是蟲族社會重抓“雄蟲幼崽教育”的產物。
恭儉良或者禪元, 總之任何一個大人仔細檢查過安靜看的圖畫書, 他們就會發現安靜對“雌雄之間”的感情十分混沌。在這個沒有同齡同□□的遠征世界里,他對“雄蟲”的概念一直停留在冰天雪地的基地里。
雄蟲不會被吃掉。
可是,和雌蟲在一起相處、戀愛、結婚、生育又沒有什么正確的參考模板。
安靜又學不來恭儉良的樣子,他根本過不去心理的關卡, 驕縱不起來,動手也綿軟無力。支棱從后面環抱住他時, 小雄蟲也完全不敢表示出明確的抗拒,只能小聲地表示自己的意思。
支棱明明聽見了,卻非要說自己沒聽清,湊上來將腦袋擱在安靜的肩膀上,吹氣鬧起來,“安靜哥哥說什么?我剛剛沒聽見。”
“現在已經夠用了。”安靜聲音越來越小。隨著支棱不斷湊近的面孔, 以及忽然落在臉上的親吻, 他整個人戰栗一下, 閉上眼。
支棱嘻嘻笑起來, 扒拉開安靜的手,將自己換來的棉線塞到小雄蟲手中。
“安靜哥哥。”
“嗯。”
“哥哥在做什么呢。”
安靜嚅動嘴唇,用微不可聞的聲音低嚀道:“在做掛墜。”
“我也有嗎?”
“嗯。”安靜給家里所有人都做了。
似乎這樣,他就能融入到這個家中,不再是家庭中最脆弱、最無用、最透明的一人。
他和面對恭儉良一樣,翻開電子書指著圖樣道:“書上說,這是平安的意思。”
支棱自作主張拿起一個。他和禪元一樣都是青襟油蟬種,沒有繼承到恭儉良半點美貌,簡直和禪元一個模具套出來般,骨架大,手掌也大。小小的平安掛墜在他手心,迷你可愛。
“安靜哥哥織得真好看。”支棱纏著,順勢坐在安靜身邊,手若無其事靠近雄蟲的褲子。安靜稍稍并攏下腿,他就追上來,用手指輕輕戳著雄蟲的大腿側。
“安靜哥哥也很好看。”
安靜覺得不太舒服,可他一時間也說不清楚弟弟到底是哪里給他帶來這種感覺。他內心記著支棱弟弟小時候扒自己衣服的事情,卻又總覺得弟弟已經長大,不會和小時候一樣犯渾。
“支棱……”
支棱抽出手,若無其事地看過來。他看上去很正常,倒是讓安靜懷疑起來:自己是不是想多了。
支棱是不是只想和自己親近一下?
“安靜哥哥。我和撲棱要去洗衣房,你有什么要換的嗎?”
“嗯。有的。”
隨著遠征推進,物資開始緊張。類似換洗衣服這種,都是定時定點按照批次來的。如果沒趕上就要等下一批。安靜身為雄蟲,又是幼崽,第一二年還有點特權,后續除了多幾件換洗衣服和特批的雄蟲幼崽口糧外,并沒有更多特殊照顧。
一切都以大局為重。
故而,等撲棱支棱兩兄弟能賺軍功后,便商量學著雌父單獨給安靜開點小灶,多花點軍功買買高精度糖、去種植區多搞點新鮮蔬菜補充營養什么的。
洗衣服也是。
支棱對安靜的說辭是,“單獨開設洗衣時間不太可能,但在規定時間內,多用一個小洗衣桶,我和撲棱擠一擠還是夠用付軍功。你要不要來?”
安靜心動了。
說他嬌氣也好,說他不太習慣衣服上染上很多成年雌蟲的氣味也好。在支棱沒有提出“一起洗衣服”的意見時,安靜每次拿回換洗衣服都要晾好久散散味道。
他還是有點恐懼,冰雪與基地帶給他一種對成年雌蟲的恐懼,終于在成長期慢慢彰顯出來。
特別是一些成年軍雌有意無意討論他的時候。安靜總有種“物以稀為貴”的慌張,他寧愿躲在房間的角落,一個人孤獨地編織繩結,也不樂意更多和成年雌蟲交流。
他需要同類。
偏偏遠征中,沒有和他一樣年齡的小雄蟲。
安靜只能選擇和自己年齡相似的小撲棱和小支棱。而長到這個年齡,撲棱已經不會同他玩耍了,能來找安靜的只有支棱。
收拾要清洗的衣服自然也是支棱來做。
“我來吧。”支棱抱著小雄蟲一大堆衣服,笑嘻嘻打趣道:“身上沒有要換的嗎?”
有。
安靜不說話。支棱卻主動閉上眼,道:“聽說下一次洗衣服要延遲了。安靜哥哥有什么換洗就趕快拿出來吧。”
安靜扯著衣服下擺,還是沒有抵抗住支棱的催促,走進自己的房間。再走出來時,已經換了一身新衣服。
支棱咋舌,他瞇著眼繼續施加壓力。
“沒有了嗎?”
“沒有了。”
安靜又檢查一遍,確定了。他扭捏得湊近支棱,說自己跟上去把貼身的衣物先放進去好了。兩人便一路到了洗衣房,支棱轉身閉上眼睛時,安靜將裝在小布袋里的內褲丟進單獨的洗滌袋,放到洗衣桶最里面,又蓋了兩三件自己的衣服做偽裝。
“安靜哥哥,好了嗎?”
“好了。”
“好了就我來處理吧。”支棱趕人道:“你的衣服先洗,你幫我去拿我和撲棱的衣服。抓緊時間,超時了就洗不了。”
安靜就這么走了。
過去也是這樣,支棱使喚安靜做事,他反而會好受一點。好似這么做了,就能展現出他身為雄蟲,除去圖書上的生育外,也有價值。
他會幫兩個雌蟲兄弟拿換洗衣物,會很仔細把所有洗干凈的衣服分類疊好,會乖巧地收拾雄父弄亂的房間,還會整理收納架和糖果柜。
還有編織……
安靜摸摸自己的口袋,正想要借著收衣服的機會,把屬于撲棱的平安掛墜送過去。可他摸半天,想到自己中途換了衣服,臉色慘白起來,匆匆往回走。
他辛辛苦苦做大半天的掛墜。
給全家每一個人都做了的掛墜。
安靜快步往洗衣房走。他腳步輕,再加上沒什么存在感,摸到門口時,便看見待自己最親密的支棱弟弟嫻熟扒拉開自己的衣服,撈出洗滌袋,抽出里面最新鮮的一條內褲,蓋在臉上。
仿佛那不是自己身上剛剛脫下來的衣服,而是什么上等香薰料熏制過的絲綢。
“呼。”
安靜看見自己的貼身衣物深深陷下去,布料凹出雌蟲鼻翼的輪廓。而做出這一切的人似乎覺得不過癮,雙手覆在布料上,用力地□□著發出輕輕的笑聲。
“安靜。呼。”
安靜后退一步,巨大的沖擊讓他說不出話。
可饒是在這種情況下,他還是做不出扇支棱一巴掌的決策。生活在寄生體基地里的記憶深入他的骨髓,透過十幾年毫無存在感的日常,叫他轉身而逃。
逃跑。
不管去哪里,逃跑就好了。
但,安靜能逃到哪里去呢?他睡在隔出來的小房間里,一墻之外就是支棱與撲棱的房間。三個孩子說話聲音稍微大一點都能吵到彼此。
“安靜。”支棱笑瞇瞇抱著洗干凈的衣服推開雄蟲的房間門,“我去洗哥哥和我的衣服了。”
他走過來,居高臨下笑看著雄蟲,一日往常揉了揉安靜的腦門,笨拙親親雄蟲的發旋。
“等會,你要幫我疊衣服哦。”
安靜習慣性答應一聲,隨后是一種更加強烈的羞恥感和無助感。他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什么,渾渾噩噩隨著身體慣性收拾自己的衣服,一件一件再一件疊成小方塊,放入收納用的小箱子小柜子里。
什么都沒有改變。
什么都沒有改變,支棱還是他的弟弟。
他們沒有血緣關系,他們還有一些微弱的年齡差,他們還有一些模糊的無法被界定的動作和語言。
安靜咬著下唇,繼續告訴自己:什么都沒有改變。他還是雄父雌父的孩子,他還是那個什么都不知道的小雄蟲,他……還是支棱會嚇唬會粘著的雄蟲哥哥。
淚水無論如何忍耐,還是忍不住掉下來。安靜張著嘴,無聲狼狽地哭泣著。他剛剛洗好烘干的衣服上,一個又一個小水坑,緩慢潤入布料,像是重現著支棱在洗衣房里的所作所為。
什么都沒有改變。
以前也不是沒有丟過衣服,過段時間就會被找回來的。
安靜胡亂把衣服塞進箱子和收納柜里,手背不斷擦拭著眼角,一遍又一遍地告訴自己:過段時間就能找回來,以前就是這樣的,丟掉的衣服過段時間就會找回來。
一件外套。
一件里衫。
一件罩衣。
一條改小后的軍褲。
一條保暖用的貼身棉褲。
一條每天都要包裹著才能睡著的小被子。
一些自己拆下來定期換洗的床上三件套。
和這些對比起來……一條內褲,又算什么東西呀。
不過是一條自己剛剛換下來……被支棱蓋在臉上的內褲……和那些東西比起來,又算什么呢?
作者有話說:
支棱,一個復刻禪元所作所為的崽。
——*——
【小蘭花的警局生活54】
恭儉良選了五十年懸案“黑街剝皮倒吊案”。
他信誓旦旦和禪元保證自己絕對是第一個找出真兇的考生。
“這可是五十年懸案。”禪元擔憂地給雄主收拾包裹,暗戳戳想自己要不要跟著過去陪考。
可惜恭儉良不想給禪元發揮的機會。
他握緊拳頭,虛揮兩下,“光是看著照片我就感覺到了!這是個變態。”
禪元想,這不是廢話嗎?這案子當年還有照片流出來,直接嚇昏好幾個雄蟲。圍繞此案“報復論”和“反社會人格論”輪番上陣,可無論哪一種大家都默認,犯案人心理已經扭曲了。
還用你恭儉良來判斷嗎?這絕對是變態啊!
被上司扣下來辛苦工作的禪元一把鼻涕一把眼淚,送自己漂亮雄主去集合地。隊伍里另外一位警雄雷克,好不容易雌君和雌侍們的叮囑中脫身,便看見恭儉良和他的軍雌雌君你儂我儂。
“寶貝,千萬要小心啊……”
感情真好啊。警雄雷克感嘆著,招呼還沒出口。
禪元接著道:“不要把人錘死了。用刀也不行。倒吊也不可以!嗚嗚嗚,雄主,聽我說完……最起碼,最起碼在對方跪下來求你時,稍微給點面子。”
恭儉良思索片刻,興奮道:“沒關系。我一口咬死,是他們先襲警。”
雷克:?
你該不是把“襲警”當做萬能藥來用了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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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7 ☪ 第兩百三十七章
◎痛揍支棱以及兄弟拆臺◎
第兩百三十七章
恭儉良和禪元千算萬算都沒算到變態下手會那么快。
他們兩還在屋子里嘀嘀咕咕, 商量大半天呢。支棱都把勝利品揣在口袋里細品,準時準點在受害者面前噓寒問暖。
撲棱最開始還會困惑,但沒有弟弟這個顯眼包在自己面前倒騰來倒騰去, 他也懶得理會對方要做什么。
唯一為此感覺到恐慌的還是安靜。
他像是一只被圈養在籠子里的小兔子, 周圍是溫暖的巢穴、美味的食物, 每天他的主人在忙碌后都會準時準點看望他, 時不時用手撫摸他的大腿,揉揉他的耳朵, 試探性地翻看他的私人物品, 溫和又強制地不允許他隱瞞任何蹤跡。
“安靜哥哥, 最近是不是有點躲著我。”
安靜沒有說話。他坐在沙發上, 支棱用手圈住四周, 嚴嚴實實,口吻輕松,“是我做錯了什么嗎?”
很香。
安靜身上有一種讓人安靜的味道。支棱努力擠一擠。他年齡比安靜小,個頭卻比安靜大, 低下頭后嘴唇輕輕沾著雄蟲的發絲,像是要把對方吃下去。
“安靜。”
雄蟲安靜終于有了動作。他怯弱又不敢說什么, 最開始他想過找撲棱求助,可臨近時卻忽然改變了主意——如果撲棱知道了,會怎么看他?會不會覺得很奇怪,會不會選擇站在支棱這一邊?
安靜不敢肯定。
他已經不是小孩子了。隨著年齡的增長,撲棱下意識拉開兩人距離的行為,簡直是在他心里劃下一道深深的界限。他內心總是有個聲音啜泣起來:看吧, 你還是不一樣的。
可是找雄父雌父呢?
安靜害怕。
他是那么的害怕, 一想到恭儉良和禪元必須在“親子”和“養子”做出選擇, 連面對最終結局的勇氣都沒有。
“我做錯了什么?”支棱湊得更近一下, 他半個身子壓在安靜的膝蓋上。與禪元相似,他具備了人畜無害的端正面容,打第一眼起不會讓人感覺到驚艷和危害。
這是沒有任何威懾力的普通相貌。
支棱繼續逼問道:“我到底做錯了什么?”
安靜搖搖頭,他要站起來,卻被支棱拖住,兩人雙雙滾到地上。安靜吃痛叫了一聲,支棱反手將他按在地上,手捂住嘴。
“噓。”支棱道:“你不說,我怎么知道我做錯了什么?”
他說著平易近人的話,目光卻一直在安靜漏出的一截小腹上打轉。安靜可以清楚看見支棱吞咽口水的動作,以及越來越不堪的目光。
“安靜哥哥。”支棱俯下身,親吻捂住安靜的那只手,好似要隔著手真實親吻到雄蟲,“你腰上有淤血,我幫你按一按吧。”
安靜劇烈掙扎起來。
他還是沒有經歷過變態的洗禮,不知道有一種變態就喜歡觀賞獵物的掙扎。他們知道尊重,理解受害者的不情愿,但他們就是熱衷欣賞一個人尊嚴破碎的過程,樂于端倪強扭出來的心不甘情不愿。
支棱心從沒有跳得那么快。
他看著自己的手探入雄蟲的衣物,像是針管刺入皮膚,隨著血管突出一小截明顯的異物。不同于雌蟲的細膩皮膚,每一次摩挲,都伴隨著雙方身體更劇烈的顫抖。
恐懼。興奮。
支棱錯覺自己稍微用力點,就能捕獲一只完全屬于自己的雄蟲。不,他已經覺得安靜是自己的雄蟲。在哥哥對雄蟲失去興趣后,自己依舊無法克制目光時,支棱就知道,他想要一個雄蟲。
哪怕雌父找過他,告訴他,只是他見得太少了,是他沒有見過更多雄蟲,所以才會對安靜有執念。
哪怕雌父和他描述所謂正常社會里雄蟲雌蟲的校園聯誼;和他描述成年后可以申請正常相親;和他描述其他星艦里也有不少雄蟲。
但那都不是他的雄蟲。
支棱對此不感興趣。
他只想要安靜變成自己一個人的所有物,悄悄地擊潰底線,慢慢地學著雌父,把雄蟲栓在自己一個人身邊。
“安靜。”衣物婆娑聲下,雌蟲的聲音微微顫抖,呼吸帶來的頓挫讓安靜再次掙扎,眼底蓄滿的淚水滾落。
支棱道:“別哭啊。淤血就要用力才能按開,雌父就是這么做的。”
他話剛剛收尾,手深入雄蟲的胸口。一股巨力拽著他的頭發,硬生生叫他好不容易捻住的紅豆松開,整個人被拋到邊上。
支棱下意識就要反擊,他側過身,悍然出手。
恭儉良一巴掌把他扇在地上。
“雄父!”支棱眼瞳放大,耳邊除了呼嘯的掌風外,什么都聽不到。他意識到自己陷入到短暫的失聰,抱著頭滾到邊上。恭儉良卻早就預料到這一切,雄蟲悍然出腳,踹在幼崽的膝蓋上,像踢皮球一樣把支棱踢到墻角。
“你別叫我雄父。”恭儉良冷著臉道:“我都不欺負雄蟲。”
支棱信他個鬼話,牙齒上都是血,尖叫起來,“你還和費魯利叔叔打架。”
恭儉良徒手抽出皮帶,“軍雄不算雄蟲。”
“雌父!!雌父雌父雌父救我。”支棱連滾帶爬起來,但他顫顫巍巍四肢并用向前走時,恭儉良就在后面猛地抽他一下,或者用腳懟著他的屁股走。
禪元擱下工作,推開門第一件事情就是抱住恭儉良的大腿,跪下來求他別打了。
“寶貝。支棱知道錯了。他以后會改的。”禪元一邊痛哭流涕,一邊對自己頑劣的老二眨眼暗示。
支棱“嘩啦”一下嚎哭起來,“我錯了雄父。我真的錯了。”
恭儉良道:“哭得太假了。”
支棱抬手扇自己左右各一巴掌,疼痛促使雌蟲幼崽嘩嘩往下掉眼淚,雪白的淚珠在他布滿血跡的臉上,劃出兩道白痕。
等著吧。支棱不甘地想著:我總有你管不著的一天。
當撲棱結束工作學習回來時,蟬族父子兩正跪在房間里擦地板。一看支棱滿頭狼狽的樣子,撲棱就曉得是混賬弟弟又犯了什么事情。
“怎么了?”
恭儉良“哼”了老長一聲。撲棱沒能從雄父這里得到答案,便轉向看自己無辜受牽連的雌父。
不曾想,禪元也是拼命眨眼給自己家老大使喚眼色。
撲棱“哦”了老長一聲,陰陽怪氣起來,“雄父。支棱是不是做什么變態事情了?”
恭儉良又“哼”了一聲。
撲棱無視自己弟弟快要殺人的眼神,自告奮勇,“是不是還有贓物沒有找到。吶吶,雄父,我說怎么感覺支棱這段時間好奇怪。”
禪元額頭上的汗水都掉下來了。
他眼睛都要眨抽筋了,撲棱小嘴還繼續叭叭說道:“支棱這段時間都不喜歡和我打架了。一定有什么事情發生了。他每天晚上鉆被窩,把被子蓋得嚴嚴實實嗯——雄父,我去看看吧。我絕對不會縱容弟弟做壞事的。”
恭儉良欣慰道:“好孩子。”
禪元疲倦得閉上眼,他對安靜和藹道:“好孩子,你先回到自己房間里去吧。”
都不用一家四口鬧騰,禪元瞥一眼老二的臉色,就曉得那東西必然不是什么好東西。就在撲棱翻箱倒柜的時候,他逮住支棱,手指恨不得把這個崽腦瓜子戳破。
“你怎么想的啊。好好端端的非要欺負安靜干什么?人家安靜招惹你了嗎?”
支棱一言不發,他雙眼駭人看著房間門口,好似那不是他與哥哥一起睡覺的地方,是什么野獸的巢穴。
禪元繼續喋喋不休指責道:“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不要拿我和你雄父做對標。你怎么就不記在心里呢。安靜是普通人,普通人會被你嚇壞的。你要溫和一點,態度再和藹一點,關鍵是尊重。”
支棱道:“我對他還不夠尊重嗎?”
禪元戴上了雌父專屬痛苦面具。
“安靜同意你這么做了嗎?你問過他的意見嗎?”
支棱道:“他默認了。”
禪元都恨不得自己親手上來給這個崽一頓暴揍,可他瞧著幼崽滿臉血的狼狽,還是沒好舉起手在上面火上澆油,最終不痛不癢拍拍他的后腰,以示告誡。
“你還做了什么?”
支棱道:“沒有做什么。”
“真的?”禪元不相信。他和支棱一樣的年齡,還會偷偷下載違禁片觀賞呢。支棱要真和他小時候一樣,只是看點少兒不宜的片子,也……也不是不能理解。
不過,考慮上面黑著臉的恭儉良,禪元還是決心保險一點。
他強調道:“真的?”
支棱斬釘截鐵,主打一個不畏強權,“真的!”
擲地有聲的回答,在撲棱驚恐走出來的一瞬間破滅。
“雄父。”撲棱那表情一看就是裝出來的,可惜恭儉良就吃這套。家中長子從出生那一刻開始就占據了權威、偏愛等諸多元素。更別提,撲棱自打第一次執行地面任務后,就模仿禪元開始進行自己的形象管理。
他在恭儉良心里赫然是個正直、誠實的預備軍雌形象。
他今天要是說“支棱拉屎拉在□□里”,恭儉良都會毫不猶豫地相信。
更別提現在了。
“雄父。撲棱床上有……雄蟲的味道。”撲棱露出難以啟齒的表情,“枕頭底下,我看見一條……內褲,還有一些液體。”
恭儉良秒懂。
禪元第一次不希望雄主懂得那么快。
他下意識撲在支棱身上,護著自己罪惡多端的雌子,慘叫連連,“誤會!雄主,一定是誤會!不能打啊啊啊啊。再打真的要死了。支棱,支棱你快說話啊……撲棱,一定是誤會,是看錯了對不對。”
撲棱無辜眨巴眨巴眼睛,露出一種屈辱的表情。
他也不看雌父,對雄父哭訴道:“可能真的是我看錯了吧。雄父,我不太懂這種事情。”
支棱一把拽開雌父的手臂,大聲呵斥,“你放屁!”
撲棱低下頭,詳裝隱忍。
支棱道:“我好歹是對著雄蟲發情!而不是對著一只鴨子!”
作者有話說:
支棱一輩子都沒有打贏過恭儉良,可能是血脈壓制在起作用吧。
——*——
【小蘭花的警局生活55】
禪元千叮嚀萬囑咐恭儉良要遵紀守法,千萬不要把人當場打死。他抱著刺棱,父子兩眼淚汪汪看著考試用飛艇越來越小。
刺棱道:“雌雌雌。”
“嗚嗚嗚。刺棱,你雄父出門了。”禪元用自己的臉蹭著刺棱的臉。刺棱小小肉肉的嘟嘟臉都給雌父蹭禿楞皮了。幼崽嗷嗷叫了兩把,跳下來要自己走。
“雄雄飛飛后,我可以吃蛋糕嗎?”
禪元點頭,又覺得老三也真沒有什么良心,牽著崽慢慢走回去。
“來,雌父教你背刑法吧。”
刺棱:?
就算恭儉良離開了,幼崽也沒有逃離雌父的迫害。
而就在刺棱埋頭胡言亂語背《刑法》的空當里,恭儉良已經和一眾考生到達了目的地。他們第一天的活動十分簡單,分批前往案發現場進行勘測、閱讀相關檔案。
恭儉良果斷選擇前往案發現場。
一入門,他便感覺到熟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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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8 ☪ 第兩百三十八章
◎打斷一條腿!◎
第兩百三十八章
在恭儉良和禪元沒有入場的情況下, 撲棱和支棱狗咬狗,打得頭破血流。兩個雌子一個指責支棱猥.褻雄蟲,一個指責撲棱不做雌蟲。雙方在不是什么好東西的競爭上愈發激烈, 禪元便愈發想念他兩早年剛破殼的景象。
當時的撲棱是多么乖巧啊。小臉嫩嫩的, 會乖乖把臉蛋放在雌父雄父的掌心, 用肉肉的臉頰蹭來蹭去, 偶爾不滿意也只是“噯噯”或“雌雌雄雄”抱怨幾句,接著乖乖吃奶, 乖乖看書。
當時的支棱又是多么……算了吧, 這孩子還在蛋里就把整個家攪得雞犬不寧。禪元至今都記得, 為了把這孩子找回來, 自己和恭儉良花費多少心血。兩個人你來我往的互毆和情感交流由此更加深刻。
一如現在。
“都是禪元你的錯!”恭儉良氣得鼻子尖都紅了。他這么多年容貌不退, 為了可持續的獵殺變態,定期維持高強度的體能訓練、格斗技巧訓練。每次下地面執行任務,恭儉良的獵殺次數甚至超過隊伍里所有蟬族獵殺次數的總和。
包括禪元本人。
作為一個逐漸雙手揣口袋,慢慢悠悠做起指揮官的校級軍官。禪元只關注“最小代價完成任務”和“最大限度讓恭儉良開心”兩件事情。有必要的時候, 他會為此承擔上級的責怪和恭儉良的暴力行為。
例如現在,又到了他肉身成圣的時候了。
“寶貝~”
“哼。”恭儉良顯得不開心。他看著撲棱把支棱扣在沙發里, 再看著支棱反咬一口在撲棱的手臂上,兩個小雌蟲把家里鬧得翻天覆地,上去就是兩個大逼斗,給支棱扇兩個巴掌,再溫柔地把撲棱推開。
“到底怎么回事!”
支棱開始咆哮。他的嗓音自帶一種蟬族青少年的嘯聲,含糊著血噴出星星沫沫, “我最起碼喜歡雄蟲。撲棱要不就是喜歡提姆叔叔, 要不就是喜歡那只鴨子!雄父, 他根本就不喜歡雄蟲。”
撲棱臉色一白, 隨后徒手抹下血,硬生生蓋住自己的神態。
“關你屁事。”
“放你丫的屁。”
恭儉良叉著腰,展現出一個雄蟲該有的家主氣勢。不過他的思維和大部分人想得不一樣,此時此刻呵斥出的第一聲居然是“不許說臟話”。
第二聲就是,“禪元,都怪你。”
禪元能說什么呢?作為家庭底層成員,他只能“嗯嗯嗯”“對對對”在教育孩子這件事情上,妥協一二,聽著恭儉良重復大段“不可以說臟話。”“你們是貴族的小孩,身上有夜明珠閃蝶家的血脈。”“怎么可以說臟話?”等等。
撲棱和支棱低頭,認錯。
他們對這種“臟話手段”再熟悉不過了。一旦觸碰到雄父的底線問題,發覺自己存在被雄父活生生打死的概率。他們兩兄弟便主動站在一條線上,開口說點臟話,引導雄父進入到熟悉的禮儀教育環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最終忘記他們彼此做的骯臟事情。
這招“轉移注意力”跟誰學的?
跟禪元學的。
撲棱和支棱低頭,在一片自我檢討“再也不會了”“肯定不會再說了”“發現支棱/撲棱說臟話,我就給他一個大嘴巴子”的承諾中,雙雙松一口氣。
撲棱:太好了,雄父不計較鴨鴨和提姆的事情了。
支棱:太好了,雄父不計較自己和安靜的事情了。
他們四目相對,在短暫的握手言和中,看清“等會兒打死你”“打不死你,我就不是你哥/弟”的信號,冷哼一聲。
恭儉良道:“現在我們來聊聊你們性.癖的事情。你!禪讓。你先說!”
支棱,大名禪讓的蟬族小崽子被迫認清現實。
他認慫一流,噗通跪下,學著禪元的樣子道歉,“雄父,我錯了。”
禮儀問題已經不足以糊弄過去了。雄父該不會下一秒就把他按死在地上吧?不會吧不會吧。好歹自己也是雄父雌父唯二的親子,雌父也會攔著一點吧。
等會兒說什么話才能把雄父糊弄過去呢?
不知道說安靜和自己情投意合可不可以。支棱正分神想著借口,恭儉良抬腳踹在他臉上,支棱再一次滾出去。他飛快想要用自己的手腳停止翻滾,眼瞼在風中微微睜開,日照燈下投射出一道巨大的黑影。
“等——”
恭儉良從不會給變態任何狡辯的機會。他的膝擊精準毆打在雌子的胸口,在禪元還沒有撲過來前,對準支棱的右腿猛地一踩。
支棱的眼淚刷得一下流出來了。
他還在困惑自己怎么會掉眼淚,酥酥麻麻的觸感從右腿往上爬,一直躥到口鼻,刺激支棱張大嘴,脖頸漲紅,“啊啊啊啊啊啊啊雄父啊啊啊我的腿。我的腿!”
禪元終于反應過來了。
恭儉良動得太突然,也太猛烈了。等他蹲下來把最肖似的雌子抱在懷里時,被恭儉良踩斷的腿明晃晃腫出一塊,紫黑色的淤血漲開。禪元撕開雌子的褲子,稍微按一下,都能引來更加痛苦的呼聲和淚水。
“恭儉良!”禪元忍不住指責恭儉良,“支棱也是我們的孩子。”
恭儉良沒有表情。
他道:“嗯。”
禪元繼續道:“支棱是做的不對,我也會好好教育他。但至于這樣嗎?他是雌蟲,安靜是雄蟲——”
恭儉良打斷他道:“他違法了。”
禪元張張嘴,可他看著懷里和自己如出一轍的蟬族孩子,那點微薄的血脈之情始終叫他動容。他理解恭儉良的意思,可站在一個雌父的角度,他又深刻意識到是自己沒有教育好自己的雌子。
怪不得其他人。
“這樣就夠了吧。”禪元偏頗道:“支棱還想學醫。這樣的懲罰就夠了。”
恭儉良歪著頭,困惑道:“我沒有打他手。”
他曾經想考法醫,知道在這個時代一些特殊手術還是需要醫生親自動手實現。醫生的手是需要呵護和保護的。
他自認為這樣就夠了。
“支棱,不準靠近安靜。”恭儉良道:“你以后再敢做這種事情,我就打斷你另外一條腿。”
支棱嚎叫起來。他如此不甘心,看著自己發熱腫脹,內里錯位的腿,在看著在一邊完好無損的哥哥,嫉妒如同藤蔓滋長,“你就是偏心。撲棱也做錯了事情,為什么不打他為什么不打他。”
恭儉良,“他犯法了嗎?”
“他惡心!”支棱因打擊,口腔里都是血。每一句話宛若利箭,噴射到兄長心口,淬毒般要一并將人拖入深淵,“他也不是什么好東西。肖想自己的養父,也不看看自己什么玩意兒!”
撲棱也沒有過多辯解。
他眼眸微垂,遮蓋住從祖雄父身上繼承來的閃爍瞳色。在弟弟血口噴人的全過程中,撲棱始終腰桿筆直,沒有為此動搖一分一毫。
“我沒有。”他堅定否認,又確定道:“我喜歡玩具鴨鴨,是因為它陪伴我長大。我……我有點需要安撫玩具。”
他的理由是那么正當。
他越是光明偉岸,便越顯得倒在禪元懷里嚎哭的支棱無理取鬧。
恭儉良已經沒有辦法處理這種復雜的家庭糾紛,他判定一切事情的標準是法律的標準:在沒有發現撲棱做出違背法律的事情前,他不會對最愛的孩子下手。
他偏心老大。
禪元偏心老二。
這個家就是這樣。
“哦。”恭儉良道:“去醫護室嗎?”他干巴巴說完,又覺得要在后面補充什么,可面對支棱充血的雙眼,什么話也憋不出來。
“去。”禪元用安全的姿勢帶著支棱,推開門。他維持自己面對恭儉良的情緒,克制聲線,“雄主。你去看看安靜吧。”
這件事情,終歸是支棱做錯了。
但,禪元煩了安靜。他從恭儉良收養安靜的那一刻開始,就對這孩子未來的發色、天生的性別和天生的蟲種感覺到不順眼。他知道支棱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對安靜生出難以描述的占有欲。
——在這該死的占有欲徹底扎根之前,禪元決心要斬草除根。
看著支棱的手術結束,用仔細擦去孩子臉上的淚痕后。禪元找到了自己隊伍里的未婚雌蟲,又仔仔細細羅列了幾個名單,溝通好一切人事渠道后,和安靜來了一次會談。
“這件事情是支棱做錯了。”禪元將自己的態度放得很低。他用內疚的語氣和安靜剖析自己的教育錯誤,再闡述支棱可能的心理想法。他用自己對待上級的方式和一個未成年的雄蟲耍心眼。
他毫無內疚感。
禪元道:“我會好好管教支棱。但畢竟我還有工作,恭儉良出手也沒有輕重。我怕一不小心,他真的會把支棱打死。”
所以。
“我這里有一份軍雌名單。”禪元推出早就準備好的名單。從他麾下軍雌,到其他部門的軍雌,再到其他星艦的軍雌,應有盡有。
遠征軍里,什么都缺。
就不缺單身雌蟲。
禪元苦口婆心道:“你要是真的煩了支棱。我也很理解,他真的是太頑劣了。你畢竟沒成年,一個人單過我不放心……這些雌蟲都可以保護你到未成年。”
只不過是以“未婚夫”的名義。
禪元繼續往上推籌碼,“沒有一個是低于少尉軍銜。家庭環境也都是中上,完全可以提供遠征結束你的日常開銷。最重要的是,你們可以只簽訂意向協議,如果你對雌蟲不滿意。雌父絕對站在你這邊,支持你更換協議。”
只要別繼續待在這個家里了。
你不合適。
禪元沒有將自己的心思全部說出來。他偽裝得很好,真像一個為安靜著想的好雌父,從安撫、恐嚇、對應措施一套接著一套。
安靜很快動搖了。
“我。我想再和雄父住在一起。”安靜忍不住抓著自己的衣角緩解情緒。房間隔音并不好,他聽見門外兄弟爭吵,聽見父子反目,更聽見支棱喪心病狂的指責。
可他就是害怕。
他是寄生體膝下養大的雄蟲,他自然而然地親近認知中“不會傷害自己”的雄蟲。在他小小的世界里,外面的軍雌都是陌生而混沌的,他進入其中,就像過往走入寄生體的宴會中。
——我會被吃掉的。
——這是無法褪去的恐懼。
“當然可以。”禪元后退一步,他清楚自己只要找準時間再撬一下,安靜便會自然地奔向正常人的世界。
也許,從一開始答應恭儉良撫養安靜就是錯誤的。
他們家就不適合弱者在其中存活。
“雌父……”
“不用擔心。”禪元輕松收起那些文件,他拍拍安靜的背促使小雄蟲放松肌肉,“你想來住多久,就住多久。雄父雌父永遠都不會嫌棄你。”
他擁抱著安靜,用力且充滿篤定。
“雄父雌父永遠是你的后盾。”
作者有話說:
小時候的崽們真的很可愛,現在都算是少年了,叛逆期到了。
——*——
【小蘭花的警局生活56】
“這里掛過繩子。”恭儉良看著現場殘存的痕跡,都不過腦子,直接開口道:“感覺是麻繩。哇。對方一定很開心。哼,但一定不是什么熟練工。”
警雄雷克也選擇而這一次考題,和他們共同來到現場的還有兩個警雌。
他們和恭儉良不同,來之前都仔細閱讀了相關的檔案,還以為恭儉良是在原地顯擺。
不曾想,恭儉良轉了一圈,道:“要是我的話,肯定會選擇鐵鎖。不過這個房子看起來有點脆。唔,好像也不是不能理解為什么用繩子了。”
雷克:“為什么要用鐵鎖。”
“因為鐵鎖可以玩得更多啊。”恭儉良露出回味美食的表情,“鐵鎖勒得更緊啊,會在受害人肢體上留下明顯痕跡,看上去更漂亮。而且鐵鎖收緊時,把腳骨弄得咔哧咔哧的聲音,也超級好聽。”
雷克和兩個警雌冷著臉看著恭儉良。
雄蟲毫無知覺,繼續回味自己曾經做過的事情,“我就這么殺過一個。超級棒哦。我還把他吊起來,和這個現場差不多。從腳跟開始剝皮,你看這個墻壁飛濺出來的血跡,超級像哦。”
“不過我當時站在這里,第一次不太熟練,身上都是血跡。受害者還會活著,還會罵我,我上去磅磅給他兩拳。”
警雄雷克掏出手銬。
他看看自己的病軀,再看看恭儉良活蹦亂跳的樣子,委婉地將手銬遞給兩個警雌,提議道:“能不能把他先銬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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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9 ☪ 第兩百三十九章
◎教育支棱任重道遠◎
第兩百三十九章
禪元不會逼安靜馬上做選擇。
那天之后, 他鮮少提起名單上的軍雌們,也不怎讓軍雌們貿然和安靜見面。生活里除了支棱叫苦連天的聲音,一切都和平常沒有什么變化。
“來, 安靜。”恭儉良招招手, 把得到的禮物丟給小雄蟲。他本人則懶洋洋躺在沙發上, 開始啃兌換來的高精度糖果。
那天之后, 安靜經常能夠收到軍雌們送來的小禮物。
他們多數會遠遠地看一眼安靜,回去后準備各自的禮物。這中間有人找來自己出任務時搜集的小花小草標本, 有人找來自己遠征至今不舍得吃的零食, 也有一些人寫了卡片夾在折好的手工里, 委托禪元帶過去。
禪元一口氣把這事情推給恭儉良做。
他自己很有道理, 說什么讓恭儉良把把關。兩夫夫吸取了上一回的教訓, 仔仔細細檢查了軍雌們的禮品,確認沒有什么變態夾雜其中后,封好外包裝,全部丟到安靜懷里。
“你就是見得人太少了。”恭儉良將自己的求偶經歷拿出來好好說道說道:“我當年找禪元, 可是找了四千三百七十三個雌蟲呢。”
安靜正在翻看一封軍雌寫來的手寫信,聞言抬起頭, 錯愕道:“四千多個。”
“是的呢。”
恭儉良洋洋得意,顯然對自己的先見之明很自豪,“你看。結婚就是要多看看,還要多找幾個再看看。那四千三百七十三個雌蟲里我就中意禪元。”
禪元不管過多久,聽到這種言論還是會生出一股“我謝謝你啊”的微妙感。
不過,多看看雌蟲, 多了解下其他雌蟲, 對安靜來說并沒有壞處。禪元計劃在一年內讓安靜搬出去住, 而整個事件的罪魁禍首會怎么鬧的?暫時不在他的規劃中。
——畢竟, 支棱已經是個需要管教的青少年了。
恭儉良和禪元對怎么教育支棱大吵一架。兩個從“為什么支棱會變成這樣”,衍生出“你就是偏心老大”和“你就是偏心老二”兩個話題。夫夫兩更是從口頭對噴,進化道拳腳相對,恭儉良再一次痛擊禪元,讓這個蟬族廢物滾出去睡覺。
“你那么喜歡支棱。就去和支棱一起睡吧。”
雄蟲嘩啦一下把禪元的軍裝、內衣褲全部丟出來。禪元猝不及防蓋了一臉,等扒拉下去時,恭儉良早早“哼”了一聲,重重摔上門。
禪元習慣性地在門口打地鋪。
每天到點,他先把恭儉良照顧好,再趕緊趕慢去看看自己叛逆的老二。
“你知道我在說什么嗎?”
“知道。”
禪元道:“重復一遍。”
支棱道:“不準傷害雄蟲。不準暴露自己的不良嗜好。要做一個正常人……雌父,做一個正常人活得很沒意思啊。你不也沒有隱藏什么嘛。”
禪元真想把自己老老實實本本分分的那幾天放給老二看。可惜他過平凡日子時,除了搜集美人卡,就是咸魚劃水,對自己日復一日的無聊生活完全沒有半點記錄的想法。
眼下,只能口頭表述。
“你知道自己做的事情是違法的吧。遠征一結束,你對安靜做得事情就足夠入刑蹲個七八十年了。安靜還沒成年……雖然你也沒成年,但你這個年齡做這個事情,誰也救不了你。”
支棱“哦”了好長一聲。
他百思不得其解,看著雌父,再想想自己,痛苦不已,“那雌父你和雄父做的又算什么呢?”
禪元道:“我和你雄父領證了,我兩做的事情叫夫夫情.趣。”
“我也可以和安靜領證。”
禪元快被支棱氣死了。他每年和念經一樣叭叭叭一大堆,支棱宛若石頭一樣紋絲不動,翻來覆去到最后,他對禪元說,“我不管。我就喜歡安靜,除非你給我找出個一模一樣的雄蟲來。”
禪元真服了。
可他又不能不管這孩子。
支棱腿上的穩定器都消下去了。他那些可怕的想法還沒有完全被打壓。恭儉良最開始還會來看兩眼,等發現禪元也熬不動支棱后,他擼起袖子爽快道:“還是我來吧。”
“不行。寶貝,支棱不禁打。”
恭儉良對這套說辭很熟悉,他平靜道:“可以關禁閉。”
禪元答應了。
他們兩個折騰來折騰去,從把支棱腿打斷開始,發展出“苦口婆心”、“面壁思過”、“轉移注意力”等多種方法,硬生生讓支棱露出煩透了的表情。
“煩死了!”他忍不住丟東西,開始對一個屋子里的撲棱鬧脾氣,“為什么都說我,不說你。”
撲棱翻個白眼,譏諷道:“你多大的人了,裝都不愿意裝。還怨雌父雄父說你?”
支棱撓撓頭,一時間脾氣發不出來,又想不出什么解決的辦法——他并不蠢笨,自然知道偽裝成正常人是最好的應付。可他心中又時常有一股郁氣,呼不出來,也咽不下去,非要用拳頭、咆哮和無理取鬧發泄出來,得到心儀之人的注意力才好。
“要他們說的時候不說。不想他們說的時候一直說。”支棱坐下來,床跟著搖晃幾下。他苦惱道:“我想去學醫。想要解刨尸體。唉。”
安靜會不會躲著他?
支棱不知道。
他的苦惱和撲棱的苦惱有細微的相似之處。只不過撲棱天生便更擅長偽裝,他在禪元肚子里的時候,就能自主討好恭儉良,那些貴族討好人的手段與生俱來刻在他的骨子里。
對雌父。
對雄父。
對養父。
撲棱早早就學會不同姿態拿喬。而他苦惱的正是自己太善于偽裝,想要中途走另外一條路都不太容易。
“提么。”
“不可以。”提姆快言快語,“鴨鴨不能借給你。我也不會給你做小衣服。撲棱,你已經長大了。你不再是小孩子了。”
“可是……”
提姆隨手將電子文檔打包發過去,叮囑道:“幫我查閱錯字和語病。有的話都點出來。這群人上個士官素質課,真是令我大開眼界。”
撲棱坐下,面無表情地開始批閱這一次新晉士官們的隨堂作業。
他剛剛盤算好的念頭,以及升起的微妙心思,在難以入目的格式中斬成兩半,直到他的雌父過來匆匆撈人,撲棱才緩過一口氣為提姆叔叔每天的工作量感到心悸。
真是太多了。
“撲棱。”禪元將打包好的文件包發給長子,語重心長道:“你不是很喜歡工作嗎?”
撲棱抗拒道:“不。我不喜歡。”
禪元沒聽見。開玩笑,他就算聽見了也當做沒聽見,一把子把事情交代給長子,并畫了一個大餅后,慌慌張張把安靜找過來,叮囑道:“你真的要見面?”
距離支棱作孽已經過去半年。
安靜也在軍雌們潛移默化的禮物攻勢下,做出了自己的選擇。
“只是、見一面。”安靜聲音越來越小。他的雙手快要把衣服下擺攪碎,整個人下巴抵住胸口,低聲道:“沒有打算現在搬出去。”
禪元理解。
他再次表示不會催促安靜,他在行為和語言上都給予安靜最大程度的自由。對比起來,恭儉良表現得更加過激。
“所以,安靜要和那個什么軍雌見面嗎?”
“嗯。哈頓中士人不錯,技術兵種。”
恭儉良罕見地想起自己家老二,他瞧著禪元,困惑道:“支棱知道嗎?”
“為什么要讓他知道。”
恭儉良將心比心片刻,嘟起嘴不滿意道:“他會發瘋的。”
“撲棱不拱火,支棱就不會知道。”禪元掐死支棱最后一塊信息源,他篤定道:“到時候木已成舟,安靜會去到新家,會找到一個更適合他的雌蟲。而不是被支棱蹉跎得不成樣子。寶貝,這樣對兩個孩子會好。”
恭儉良卻越發覺得禪元不太會帶小孩。要是正常的小孩,恭儉良當然也不會帶。但支棱是正常小孩嗎?
“支棱會發瘋哦。”
“他總要熬過這一次的。”禪元冷酷道:“他必須明白,世界上所有東西,不是他想要,他就能得到。”
不學會偽裝,不學會藏拙,不學會用規劃一步一步看著獵物自投羅網。
他這輩子都別想成為贏家。
禪元嘴巴上說著“不會告訴支棱”,但在安靜和這位哈頓中士見面這天,他自己帶著支棱,站在隱秘處目睹了一切。
對安靜來說,這是十分新奇的一天。他第一次用勇氣去參觀全是軍雌的訓練室,第一次被人夸贊說“很漂亮”,第一次發覺原來雌蟲也可以有很多樣子。
往日,他想要出門。不是被撲棱帶著,就是被支棱帶著。雄父雌父雖然也鼓勵他多出去走走,可離開了人,安靜就像失去了拐杖,沒有辦法踏出家門一步。
“這里是觀星臺。”哈頓中士給安靜介紹道:“站的位置很小。但風景很好。在這里可以看到星系外不少有趣的星體。”
他讓開位置,讓安靜站在僅能站一人的觀景區。而他自己則在下方虛虛張開手,護住雄蟲的后方。
“怎么樣?”禪元道:“你現在知道,正常的雌蟲要怎么對雄蟲嗎?”
支棱道:“我知道了。”
我要殺了他。
可面對雌父,面對外界的一切,支棱披上外套,語氣平靜,像是改過自新一般,懺悔道:“我會好好對安靜的。”
沒有人可以奪走我的東西,我要殺了他,殺了他……
禪元盯著支棱的眼睛,望著眼球邊的血絲,內心嗤笑。他打定主意,這孩子繼承了他小時候最惡劣的樣子,也有一些恭儉良暴虐的性子。
不過沒關系,禪元和恭儉良一眼就看出他心里想什么,等會兒要做什么。他的父輩早就把他骨子里的壞全部演繹了一遍。
不能再壞了。
“好孩子。”禪元微笑著,拍拍支棱的腦袋,“你知道就好。”
作者有話說:
禪元:下猛料。
——*——
【小蘭花的警局生活57】
警雄雷克最終還是沒有把恭儉良拷上。
作為同一批次里唯二的警雄,兩個人不能說是相親相愛吧,最起碼也是個相互嫌棄。其他警雌不是擔心雷克被恭儉良氣到吐血,就是擔心恭儉良被雷克騙光褲衩。
不過現在考試,警雌們也沒有過分保護雄蟲們的意思。
“你怎么知道得這么清楚?”
恭儉良談起這個可有道理了,“因為我殺過啊。我不止殺了一個,我還吊了好幾個親自剝皮。我跟你們說,處理的時候心里想法完全不一樣哦。只有變態才會有耐心剝皮的。普通人第一反應都是處理尸體。”
遠征軍面前,什么寄生體,什么本土生物,都是敵人。
“而且,那句話……怎么說的?實踐出真知吧。自己都沒有殺過人,怎么能抓人呢?我可比你們擁有超級多的豐富殺人經驗哦。”
恭儉良作為屠夫一點感覺都沒有,語氣中甚至透露出引以為豪的滋味。
雷克:……
他懂了。
這就是個法外狂徒。
“你還是把自己拷上吧。”雷克捂著心口道:“我怕你等會把我宰了。”
恭儉良嗤笑一聲,嘲笑道:“殺你多沒挑戰性啊。”
他還是喜歡捶打變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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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0 ☪ 第兩百四十章
◎夫夫被窩里聊崽◎
“支棱就是這樣!天生的!”恭儉良不止一次評價自家老二, “他就是和我一樣!哼。他想殺人了,你帶他去地面泄泄火好了。”
“寶貝,他想殺哈頓中士。”
“那不行。”恭儉良果斷拒絕, “他殺人了, 我也會被牽連。我會做不了‘犯罪克星’的。”
禪元也不會讓支棱動哈頓中士。
但他們兩又不是24小時跟在支棱身邊, 看見點苗頭就把自家老二抓出來痛揍一番。禪元工作忙碌是一回事, 不希望恭儉良下手太兇悍把崽打殘也是一方面。
可恭儉良實在擔心支棱犯罪,最終拖了自己的后腿。
他磨了禪元好一陣子, 最終還是偷偷摸摸自己觀察支棱。
“制止就好了。”禪元反復叮囑, “支棱才被你打過, 短時間沒有完全的準備是不會出手的。你小心藏……算了, 寶貝你就直接告訴他也沒關系。”
支棱為了瞞過恭儉良, 必然會小心再小心。
恭儉良對此冷酷,“哦”了一聲。
他們兩的行為根本不藏著掖著,明目張膽到支棱都不用關注,大大咧咧呈現出來。
不得不說, 這一招粗暴,直接, 但有效。
支棱手中籌備的計劃書都少了一點。恭儉良看不懂具體內容,禪元就幫忙打下手,兩個人經常抓住支棱的把柄,當著孩子的面認真討論刺殺的可行性。
“好麻煩。”恭儉良擰著眉頭抱怨道。
“這里實現度還是很高的……如果是我,我會這么做……這樣還可以清楚后尾……”技術流派的禪元一番指點江山。
兩個人都已經擺爛了。
他們知道支棱反正都要殺人了,不如就給老二一點小小的震撼。
“支棱, 不如你下次直接拿著槍上去把哈頓中士突突了。”恭儉良語重心長道:“這樣, 雄父抓住你。軍功還能算在雄父身上。”
支棱僵硬地看過來。
禪元補刀, “算了吧。算了吧, 這點軍功還不如我們下地面執行任務賺得多呢。支棱,你是怎么想的?要為了安靜和雄父犧牲你自己嗎?”
足足三個月。
支棱撰寫和構思了四十多個殺人計劃,全部被恭儉良和禪元破解。夫夫兩一個暴力突破,一個智力碾壓,不僅在行動力上展現了什么叫做“你爹就是你爹”,還頗為叛逆給支棱上了一堂課。
“我以前想要殺人絕對不會磨磨唧唧,做這么多事情。”恭儉良組織語言有點混亂,意思表述卻很清晰,“我想打誰就直接沖出去打。絕對可以打到!”
支棱果然和禪元一樣,做什么事情之前都要列個計劃。
恭儉良戳著老二的腦袋,哼哼唧唧起來,“你果然像你雌父。”
禪元承下這個鍋。不過他還是要表示下自己小時候的聰慧,平靜道:“我小時候,比較擅長先斬后奏……還我在這里,可能人都已經殺了,開始考慮怎么處理尸體。”
他的口吻過分平淡。支棱瞅瞅自己的雌父,最終還是決定和雌父學習。
“要怎么處理?”
禪元揮手給老二一個腦瓜子,“你還真要處理啊。”
瞧瞧,說他兩句,又給釣上來了。怎么長這么大還不會處理好自己的情緒呢?禪元左看看右看看,越發覺得支棱這散漫的情緒控制和恭儉良如出一轍。
“唉。別那么像你雄父。”禪元打完又揉揉老二的腦袋,叮囑道:“要學會控制情緒知道嗎?又不是雄蟲,這個年齡犯了錯可不好糊弄過去啊。”
支棱:……
他已經受過了足足三個月都被雌父雄父盯梢的日子。
小時候,他還嫌棄雄父雌父總關注對方,繼而忽視自己。現在他是巴不得這兩個繼續秀恩愛,不要繼續咬著自己不放了。
“雌父,你和雄父去睡覺吧。”
“啪。”禪元黑著臉又揍了一下老二,“你還知道睡覺。你知道因為你的事情,我都多長時間沒有爬你雄父的床了嗎?”
教育支棱是一項任重而道遠的任務。
禪元不指望三個月就能把老二打磨出一個正常人的外殼,他壓著支棱繼續做一回社會性測試,父子兩得了空閑就坐在桌子前進行社會化的測試和心理對抗。
恭儉良只需負責痛毆支棱。
他們三熱熱鬧鬧又教育了半年,支棱還是硬著頭皮一旦都沒有變化。
安靜卻已經慢慢能夠一個人出門了。除了哈頓中士外,其他觀望的軍雌也開始嘗試對小雄蟲發出約會。
他們帶著安靜去一些公眾場合,去得最多的是訓練場和曾經的食堂。禪元提前把這些軍雌的家底抹個七七八八,無論哪一個拿出來都比他家老二正常千倍萬倍,實在是教育孩子忙碌,禪元還會安排兩個軍雌或者三個軍雌在同一天和安靜見面。
雄蟲嘛,只娶一個是很少見的。
禪元并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么,面對支棱的咆哮和抗議,他也是輕描淡寫說道:“急了啊。”
“誰急了。我才沒有急。”支棱語速越發快,“雌父,為什么要讓安靜和其他軍雌約會。他一點都不喜歡出去。”
“安靜又沒有結婚。”禪元按著老二的頭,促使他繼續做題目。這些社會化測試題,今天沒做完,他是不會放支棱出去的。“你和安靜是什么關系啊。你有什么資格決定他和睡在一起啊。”
“我。我、我不管!”支棱筆一丟,就要開始鬧了。
禪元冷靜看著老二十幾歲,凳子一踹躺在地上打滾。遠征二十年還沒結束呢,他還有時間和這個崽繼續耗下去,平淡道:“哦。我再和你強調一次。安靜是一個獨立的個體,你如果不學會如何尊重他,你一輩子都別想追求他。”
支棱滿身塵埃,他躺在地上,注視著雌父,怨氣十足,“你不就是這么對待雄父的嗎?”
“我還不夠尊重你雄父嗎?”
“我最起碼不會讓安靜和我玩那么多花樣。”
“!”禪元老臉一紅,但他很快平復下自己的羞恥心,雙標起來,“你雄父那是個特例。特事特辦。別打岔,現在說你的事情!支棱,你要現在開始修心,來雌父帶你一起讀哲學書吧。”
哲學令心神曠達,令大腦腫脹,令人無法再思考其他世俗的存在。
支棱對哲學的厭惡在此刻發芽。他和年幼的禪元一樣,不理解為什么人要在沒有滿足世俗欲望之前,修煉內心。他一度覺得哲學就是在自欺欺人,是一種清心寡欲的折磨。
“你不懂。”禪元拍拍支棱的腦袋,苦口婆心,“雌父小時候就是這么過來的。”
讀點書總是好的。
這一年,禪元沒有任何升遷,也沒有任何事業上的大動作。他第一次把重心放在支棱身上,恭儉良也更加集中地將目光投注在撲棱身上。
兩夫夫晚上鉆一個被窩,罕見地沒有做任何澀澀,嘀哩咕嚕起兩個青春期雌子的生活。
“太不容易了。支棱現在終于能安靜下來了。哎,也不知道能堅持多久……他學醫倒是很積極。可能有寶貝你當年的基因吧。”禪元親親雄蟲的頭發,思緒開始盤“支棱喜歡醫學”這一點到底是繼承了恭儉良考不上法醫的執念,還是繼承了沙曼云的天賦。
嗯,一定是后者吧。那他還得再注意一下,千萬不能孩子走上沙曼云的老路。
恭儉良也懶洋洋打個哈欠,慢吞吞說起撲棱的事情。比起老二,老大顯得乖巧又上進,恭儉良對他的關心多體現在早中午的抱抱、時不時冒出來的問候、特地分出去的高精度糖。
想到自己都沒舍得一口氣吃完的高精度糖,恭儉良推推禪元,又忍不住讓禪元繼續去兌換一點。
“撲棱開始執行太空任務了哦。”
“這樣啊。”
“當然啦。撲棱的平衡力超級好。他像我,我小時候平衡力也很棒呢。”恭儉良驕傲捏著被子,說道:“我小時候滯空能力就很強,飛踹百發百中。撲棱就是因為這一點被選上去太空執行任務呢。”
那不過是一個很普通的日常檢查任務,對基層軍雌來說甚至是每個月會輪到一次的基本崗。但對于恭儉良來說,撲棱做什么都是最好的、最棒的。
禪元忍不住親親可愛雄主的嘴角。
“撲棱打算成為指揮官。現在提早接受基層輪崗,對他來說沒有壞處。”遠征二十年,掐指一算,撲棱和支棱注定沒有普通小雌蟲的學習生涯。他們的童年里不會有小雌蟲陪伴,也不會有老師督促,更不存在什么校園舞會、考學生涯。
他們回到正常社會中,需要以20歲的年齡和其他人競爭上大學的機會。
禪元這段時間教育支棱,冷不丁想起這件事情,琢磨起來。他不太擔心撲棱,因為他知道撲棱對自己的職業與人生頗有規劃。
“支棱想去軍醫手底下幫忙。我給答應了。軍醫那兒還有監控,全天都看著。等年底動員大會結束,我給他看看門路。”
恭儉良道:“萬一他拿了毒藥怎么辦?”
禪元揮揮拳頭,“軍醫每天都會定時清點藥品。他要是拿了,按照軍法處置。”
恭儉良沒聽到什么特權,安心閉上眼,嘀咕道:“他要拿了。我就把他殺了。”
“……寶貝,罪不至此啊。”
一墻之隔。
支棱和撲棱上了各自的床。
他們閉上眼,屬于各自的心事浮上心頭。
“撲棱,你有見到安靜嗎?”
“沒有。”
“你幫我看著安靜好嗎?”支棱提出交換,“作為代價,我幫你盯著提姆叔叔。”
撲棱起身,面無表情看著自己的親弟弟,“你要說什么。”
“做正常人真痛苦。”支棱睜眼,又閉眼,好像要用這樣的行為填補自己的欲.望,“你到底怎么忍下來的。”
作者有話說:
支棱,挨打后學會了尊敬兄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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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蘭花的警局生活58】
恭儉良就此和大部隊分道揚鑣。
理由很簡單,在腦子和直覺面前,恭儉良果斷選擇了后者。頻繁的考試讓他意識到“揚長避短”的重要性。
等第三天結束,所有人集中開始進行進度總結的時候,其他人都是“搜索到某某程度”,唯獨恭儉良的進度是“今天吃了什么什么好吃的。”
沒辦法。
雄蟲每天就在這附近瞎晃悠。他沒心思搜集線索,也五十年前的老案子不會再有什么新線索了。
反倒是小吃!甜點!冒油刷上蜂蜜的烤肉!
恭儉良三天都在逛街吃吃吃,偶爾看見什么喜歡的就進去買買買,時常被一些雌蟲雄蟲好心饋贈美食,安靜聽著他們對自己傾訴愛意。
這是恭儉良經歷最舒服的考試。
他對接下來的27天考試也充滿了期待。
“我已經聞到變態的味道了。”恭儉良一邊咬著甜滋滋的蛋糕,一邊對雷克說道:“考試結束前,我一定會把這家伙抓回來!”
而遠在家里的禪元,對著飛漲的賬單陷入了思考。
他的雄主……是去考試了對吧?應該是的吧……
這長長的消費賬單是怎么回事?
——*——感謝在2023-05-29 22:05:39~2023-05-30 21:45:4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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