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1 ☪ 第兩百四十一章
◎支棱放大招◎
第兩百四十一章
撲棱覺得弟弟是個蠢貨。
他一貫認為“無法掌控自己的家伙都是廢物”。自打7歲后, 撲棱給自己制定了嚴格的作息表和學習表格,并能夠按照表格內容一絲不茍的執行下來。支棱不止一次覺得撲棱身上有種“反人性”的變態。
過度的自律,不是精神病, 就是變態。
反之, 撲棱也無法理解安靜沒有顏值、沒有性格、沒有能力, 為什么能讓弟弟每天為愛癡, 為愛狂,為愛碰碰撞大墻。
他沒有心思共情弟弟的情感生活, 更不會對弟弟的人生道路指點迷津。
撲棱將被子一卷, “睡覺。”
“哥——天啊, 我都叫你哥了——撲棱, 你這個該死的。要不是你我會淪落到今天的地步嗎?”
“偷竊雄蟲內褲的家伙遲早會被抓住。”撲棱評價道:“再說了, 我什么時候跟你一起洗衣服?你少拿我做筏子。”
“不喊上你,安靜不會和我一起。”
“那是你的問題。”撲棱用枕頭捂住耳朵。他懶得回答弟弟的問題,陷入夢鄉前,他滿腦子都是明天的工作、工作上的要點、以及如何找機會再去提姆叔叔的房間里打滾。
“撲棱, 你是不是在想怎么用鴨子爽。”支棱加籌碼,“你和雌父一樣嗎?想要被打屁股嗎?要不要我把提姆叔叔的指揮棒偷過來給你打屁股。”
撲棱:“……你是不是找死。”
支棱哈哈大笑起來, 表情猙獰,“我是不是說中了哈哈哈!你是不是這樣想。”撲棱掀開被子,重拳出擊,兩雌蟲頓時翻滾在一起。
第二天。
兩兄弟鼻青臉腫從地上醒過來。禪元對這一切見慣不怪,他給兩兄弟一人一管營養液,送他們去他們該去的地方。
撲棱精神不佳, 支棱也哈欠連天。兩兄弟在短暫閉目養神后, 投入到學習和工作中。
“喂。你干嘛只對我重拳出擊。”支棱叼著營養液管, 吊兒郎當靠在墻壁上, “你到底是怎么忍下來的,我真的太好奇了。”
“吵死了。”
“咳咳。哥~撲棱你看我都喊你哥了。你就告訴我吧。”支棱不恥下問,“你也不希望自己猥褻玩具鴨鴨的事情,被提姆叔叔知道吧。”
撲棱一巴掌扇在弟弟的后腦勺上。
“這個世界是由正常人組成的。”撲棱骨子里有一種傲慢。他在外貌上與禪元沒有太多相似,可論性格確實糅雜了禪元一部分的惡劣。
過分突出的智商,讓他輕而易舉學會很多東西;蛋期雄父和祖雄父的細心孵化,讓他擁有遠超弟弟和常人的體質優勢;還沒有破殼時,生存本能又讓他過早洞悉了情緒和人心。
“就算想要什么,也要遵守正常人定下來的規矩進行。”撲棱評價道:“而且,你不覺得挑戰這種‘規矩’也很刺激嗎?”
支棱頓悟,他琢磨一會兒,想到了十分有趣的play。
“我理解你的意思。撲棱,你也很變態嘛。”
支棱將營養液一飲而盡,配合撲棱打著謎語,兄弟兩錯肩而過,撲棱“哼”了一聲,算是給愚蠢弟弟的回應。
強取豪奪是多么暴殄天物的手法。
撲棱不屑于用如此粗暴的手法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他和雌父類似:渴望拘束一類強大而美麗的事物,卻又不希望這件事物因為拘束失去自身的活力。
細火慢熬。
雌父已經給自己指出一條可行性的道路。撲棱揉搓臉,看向指揮室喝營養液的提姆叔叔,嘴角上揚,打招呼道:“提么。早呀。”
怎么做,就是他自己的事情了。
*
禪元和恭儉良罕見地度過了一年幼崽不作妖的日子。
撲棱忙于去各個基層輪崗實習,支棱每天泡在醫護室清心絕愛般學習,安靜則是慢慢和其他星艦的軍雌交換了通訊號,有一搭沒一搭開始聊天。
不過,安靜還是安靜。沒有人約他出去玩,他自己是不會一個人在星艦上亂走。禪元和恭儉良好幾次回房間找東西,都看見安靜一個人坐在沙發上,慢慢做編織玩意兒。
他真的很喜歡編織工藝。
“他要不要和我學學怎么用繩子勒死人?”這是恭儉良的第一想法。
“這個繩子如果綁在身上一定特別好看。”這是禪元的第一想法。
兩個齷蹉的成年人很快在安靜送上來的針織手套、圍巾、掛墜小禮品面前敗下陣來。他們看著安靜用廢棄的打印紙折出愛心圖樣,在上面寫上各色祝福語,仔細放在收納整齊的禮品上。
恭儉良道:“安靜,為什么要做這么多。”
安靜奇怪這種問題。他組織語言怯生生和恭儉良說,這么多編織小掛件是他想要送給那些軍雌。他很感謝對方陪他參觀星艦等等。
“他們陪你也很開心,你不用送東西給他們。”
安靜苦惱道:“可我都做了。”星艦上真的很無聊,安靜除了編織和看書外,什么都不能做。他是雄蟲,還是未成年,什么都幫不上。
編織是他自認為最大,也最微不足道的點。
恭儉良便不說什么了。
禪元在旁邊聽得一個戰術后仰。他懷疑這是什么蝶族雄蟲的后宮天賦。試想下,那幫子和雄蟲說說話逛逛星艦,就能在宿舍抱著被子蠕動一個月的單身軍雌們,收到了安靜親手做的小掛墜不得發瘋嗎?
恭儉良在一堆掛墜里翻了翻,指著好幾個小人掛墜的問道:“顏色都不一樣。”
“嗯。因為我覺得不能一直做同樣的東西送人……故事書上說,那樣不好。我就,就參考了些書。自己設計掛墜,參考了大家的蟲種,每一個都不一樣。”
禪元悟了。
他發現安靜給自己和恭儉良都設計了可愛編織掛墜時,腦海中已經想象出支棱無能狂怒,雙目通紅發瘋的樣子。
嘖。
老二,要完。
到時候再去看看吧。安靜帶著一大包自己做的掛墜離開后,禪元的重點就全在自己和恭儉良的小人掛墜上,他捏著自己模樣做的小人掛墜,再捏著恭儉良模樣的小人,“么呀”一下,兩個小人親在一起。
恭儉良滿臉嫌棄看著禪元,一腳把禪元踹在地上。
“干嘛。”
“嘻嘻。”禪元賤兮兮爬起來,抱住恭儉良,非要把自己的青襟油蟬種小人掛在恭儉良腰上,再把恭儉良的蘭花螳螂種小人揣在懷里。
“以后出任務想雄主了,我就可以用這個來慰藉自己。”
恭儉良皺眉,“不準放到洞里。摩擦也不可以。”
禪元平靜道:“讓雄主沾滿我的液體不好嗎?”
恭儉良反手就是一個大巴掌扇過去,夫夫兩原地開始全武行,打得有聲有色,打到最后兩個小人都丟到邊上,手腳扒拉在一起。兩個大人則是互相抱住臉和脖頸,用力啃和吮吸起來。
“寶貝。我去看看支棱。”禪元嘴巴又被咬下一層皮。他舔舔破皮處,有些享受恭儉良用力咬下帶來的疼痛。
“哼。”
“別哼嘛。”禪元湊上來,討好地蹭來蹭去撒嬌,“寶貝。寶貝。支棱這一年不是乖了很多嘛。這說明還是還是能教好的。”
恭儉良臉色勉強好看一些。
這一年,禪元幾乎放棄了自己往上遷的所有機會,專心教育起撲棱支棱兩兄弟。
效果顯著。
撲棱喜提升遷名額一份,完美復刻禪元當年被多個崗位和部門哄搶的盛況,最后如愿進入到提姆手下的指揮部,同時兼任禪元小隊里的固定地面聯絡員。
支棱則通過了軍醫的考核,進入為期半年的實習期。等實踐內容全部通過后,他就會被準許處理一些皮外傷,在軍醫手下工作。
對比起來,恭儉良居然是一家子里升遷最慢的。
不過雄蟲也不在乎升遷這種東西,他只看軍功漲了沒漲,每天除了訓練,就是享受禪元的伺候和供奉。
“支棱已經一年沒有煩安靜了。”恭儉良指點江山,“不過,他萬一把安靜殺了怎么辦?”
“好問題。但他絕對不會這么做。”
恭儉良將心比心,點頭,“確實。沒有得到的東西,如果不好好玩玩就殺掉,總感覺很可惜。”他停頓下來,仔細回憶后得出一個結論,“安靜給支棱和撲棱都做了掛墜。”
禪元嘆氣,“支棱一定以為安靜對自己余情未了。”
恭儉良客觀嫌棄自己的雌子,“他哪里來這么大的臉?”
禪元摸摸自己的臉不說話。
兩夫夫鬼鬼祟祟換上衣服,提前蹲點在醫護室門口。他們耳朵貼在門上,怎么也沒有聽見聲音。
“雄父雌父。”
支棱用手捏著青襟油蟬種掛墜,打哈哈笑道:“我最近很乖啊。”
恭儉良直言不諱,“你有沒有騷擾安靜。”
支棱笑嘻嘻,舉起手投降,“我已經深刻認識到自己的問題了。雄父,不準動手。這可是安靜自己送給我的——哈哈哈我當然什么都沒有做啦。”
禪元叉腰看著自家老二,強調問道:“真的?”
“當然。”這一次他玩得是完全不一樣的play。
支棱心滿意足想道,他絕對會讓安靜、雄父雌父找不出一點拿捏自己的錯處。
——比起撲棱的“挑戰規則”,支棱發覺自己更喜歡“扭曲規則”。
*
“脫吧。”
一日后。
支棱穿著白大褂,整理檢查設備,看也不看安靜,命令道:“一件都不要留下。這次檢查很重要。”
桌子上,錄像機閃爍著紅光。
安靜目光在錄像機上猶豫片刻,攥著褲子的手更緊些,“可以,不拍嗎?我。我。”
他感覺到強烈的不安。
支棱卻道:“安靜。我知道你不信任我。”他用筆點了點錄像機,指著上面的標簽紙,繼續說道:“你這樣抗拒,我也很為難。雄蟲體檢是命令——當然,雄父已經做好了。你可以去問問他。”
“不是的……我沒有想。沒有說不做。”安靜手慢慢松開,嘴唇和臉忍不住皺巴在一起,他不斷催眠自己“這是正常檢查”,可幼時被眼前人扒干凈的回憶自作主張浮上心頭。
安靜低聲囈語道:“是正常的檢查吧。”
支棱嘆氣一聲,舉起雙手,站在墻壁前,“沒錯。我不會動手,必要的觸碰都會帶上手套。”
他手上那雙醫用手套給安靜注入了強心劑。
小雄蟲低下頭,數次深呼吸后,慢慢解開身上的紐扣。他的腿從一堆布料中出來,因蟲種原因顯得過分白凈,令人能夠清晰看見皮膚與空氣接觸后泛起的雞皮疙瘩,和隱秘處的一切。
支棱瞥了一眼,開始給自己的雙手消毒。
“最近有自(慰)嗎?”
“啊。我。我……”第一個問題就讓安靜羞愧不已。就在他那懷疑的心思剛剛冒出來時,支棱衣冠整齊穿著白大褂,帶著消毒的味道走近。
他道:“你還沒有成年,過度……呵,必須要記錄在檔案里。”
帶著消毒味道的手按壓在小腹處,安靜忍不住并攏腿,卻被支棱推開。
“別動。”雌蟲嚴肅呵斥道:“你這樣很影響我做檢查。”
作者有話說:
恭儉良:獵殺時刻!
——*——
【小蘭花的警局生活59】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恭儉良在找變態上真的很有一手。他每天吃吃喝喝在周圍瞎晃悠,一周后成功抓住兩個當地的變態跟蹤狂,其余警雌找到他時,漂亮雄蟲正叼著泡芙踩得對方肋骨吱吱叫。
其余警雌:……
“有線索嗎?”
恭儉良誠實道:“不知道。”
不過,變態肯定還在這個城市。
恭儉良莫名的直覺告訴他,如果是自己做了這么值得自豪的案子,一定會回來反復打卡。他照舊吊兒郎當在附近閑逛,一度按照受害者的節奏生活。
很有釣魚執法的意思了。
如此,又過了十五天,恭儉良成為所有考生中進度最慢的一個。
警雄雷克已經鎖定了幾個嫌疑對象,順藤摸瓜搜索出不少新線索。他對恭儉良的進度表示堪憂,一度詢問道:“沒事吧。”
日后想起,那是多么平靜的午后。
恭儉良原本半瞇著眼,睜開,他深深的吸氣——深深的呼氣,往復四五次后,道:“我聞到了變態的味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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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2 ☪ 第兩百四十二章
◎日常打孩子◎
第兩百四十二章
“放輕松。”
“嗯……”安靜忍不住發出聲音, 片刻后他捂住自己的嘴,垂下眼,睫毛隨著支棱的動作微微顫抖, “快、快了嗎?”
“忍住。”
支棱兩只手放在安靜的小腹上, 用不同程度按摩揉搓, “安靜。這是正常的身體檢查。你看, 這里的肉就很僵硬。”
他稍微用力按下去,安靜隨之微微顫抖, 整個人平躺, 雙手卻不自主尋找什么東西攥住, “可以……快一點嗎?”
“檢查本來要慢慢來。”支棱嚴肅說道:“雄蟲的發育期可是很重要的。蝶族更有二次發育一說, 安靜哥哥, 你也不希望雄父失望吧。”
安靜說不出話來。
支棱繼續給自己的獵物施加心理壓力,“雄父一直希望安靜哥哥發育后,變得更好看一點。好了,我們背過去, 看看翅膀。”他的手若無其事擦過雄蟲的大腿肌,醫用手套和皮膚迥然不同的觸感, 叫人一時間無法判斷這是故意,還是不小心。
安靜全身干凈,背對著支棱。
“我還會再發育嗎?”蝶族千千萬萬蟲種,也并不是所有人都擁有漂亮的雙翅。安靜每每看到書籍上那些蝶族雌蟲雄蟲展示的雙翅,都不堪照鏡子端倪自己。
他清楚自己長相普通,稍微長大一些驚訝于恭儉良出眾的體能與才華, 還頻頻去找基因庫的人做基因鑒定——微弱中, 安靜也曾經希望自己是所謂的變異種, 生來基因里邊帶著不平凡。
可他就是個普通人。
他就是一個容貌普通、性格膽怯的□□蝶種小雄蟲。
“把翅膀打開。”支棱命令的聲音從背后傳來。安靜忍不住寒顫一下, 比起冰涼的空氣,一種怯懦和不自信油然而生。
他曾經看過溫格爾閣下的照片,他也知曉恭儉良從來不避諱談起對自己的期盼——有生之年,安靜長不出一張夜明珠家的容貌,他也不會繼承閃蝶種那炫麗奪目的雙翅,他唯一能夠給雄父期盼和慰藉的東西便是白發蝶種雄蟲這一模糊的概念。
安靜也很想變成這種模糊的概念。
但他到現在都沒有變成白頭發。
“把翅膀打開吧。”支棱的聲音似乎帶著一些笑。這點笑意落在安靜耳中,讓他的不安勝于平常。他抱住自己的雙臂,腦袋幾乎要埋到胸口,支棱卻一動不動,環抱著雙手欣賞著眼前這一幕。
他一直視為私有物的雄蟲不著片.縷,坐在檢查床上,從頸部到背部再到臀部的線條一覽無余。背部那一層收斂好的雙翅微微顫動,在數次掙扎后,以一種緩慢的速度展開。
支棱享受這種時刻。
他感覺自己貪婪而無節制地吮吸安靜的痛苦與不甘,并非他不愿意雄蟲好過。恰恰相反,他需要這些情緒反證安靜需要自己。
“不要怕。”支棱學著撲棱的口吻,詳裝出正人君子的樣子,說道:“不行的話,就停下來好了。”
安靜語塞。他既沒有回頭,也沒有哭泣,反而是以一種微弱回頭,片刻后收起翅膀,怯生生坐在檢查床上。
某一刻,這孩子內心生出種妄想:他迫切想要支棱瘋狂一點。但這種瘋狂是什么,是為了印證他身為雄蟲的魅力,還是為了安撫他暴露翅膀的不安,安靜都不知道。
他變得愈發安靜起來。
偶爾夜里,忽然會哭泣起來,摸著涼透了的枕頭,邊懊悔自己是不是哭泣得太大聲了。
他真正的進入到青春期,對支棱的目光終于充滿了躲避與古怪的求證。任何一個受過正統教育的雄蟲如果在這里,都會將安靜叫到面前,用各種方式帶他去學會正視自己內心的渴望,并肯定他身為雄蟲的魅力。
可這里是遠征軍。
恭儉良從小就生活在鋪天蓋地的贊美與溺愛中,他對自己魅力的篤定是唯一一個可以和“禪元是變態”相媲美的確定項。
他完全無法理解一個青春期孩子對容貌和異性追求的卑微和敏感。
恭儉良唯一確定的是,支棱又開始騷擾安靜了。
“你想斷哪條腿?”
支棱:?
小雌蟲大驚失色,一年來在雌父手底下生存的本能,讓他先放下手中事物,隨后用這點時間瘋狂思考對策,片刻后擺出和雌父如出一轍的詫異表情,問道:“雄父,我怎么了?”
恭儉良沖上前,捏住支棱的臉,揉揉兩下,湊近聞了聞,確定道:“你是不是又騷擾安靜了?我聞到了!你最近怎么這么愉悅。嗯?”
支棱當然不會說,自己又拐騙安靜檢查身體三四次,夜深人靜時他還會掏出視頻自我慰藉。
他道:“我開心是因為我的實驗有進展啊。”
恭儉良:“不可能。”
支棱反問:“雄父,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我現在已經改邪歸正啦。我已經是個陽光健康的小雌蟲了。我怎么可能對自己的養兄下手呢?”
恭儉良盯著支棱。
支棱若無其事大放厥詞,“真的。我最近很忙。雄父你可以問軍醫。沒什么事情我就先走了。”
恭儉良盯著支棱,就在支棱抬腿的片刻,他揪住支棱的衣領,將崽整個拽到自己的鼻子下,“真的?”
他問完也不需要支棱回答,反而仔細觀察其支棱稍微有些凌亂的衣服,又看看支棱那張和禪元一比一復刻的臉。再繼續湊近支棱的脖頸聞了又聞,接著掰過支棱那張臉,盯著看。
“你再說一遍,你最近在干什么。”
支棱道:“做實驗。”
恭儉良微笑,“說謊。”
支棱小拇指抽動一下。他并沒有說謊的小習慣,因為他深知要騙過雌父雄父,這點小動作都不能出現——此時此刻,純粹是他的身體本能在恐懼。曾經被打斷的腿隱約作痛。
恭儉良湊得更近一些,“你那表情和你雌父吃飽喝足后的樣子一模一樣。哼。我才不會相信呢。”
支棱訕笑,“可能我最近的性.癖是在實驗室里吧。一想到實驗成功,我立刻就能高潮。”
恭儉良這就有點不會了。
主要是,他沒有遇到過這種科學怪人。在上下左右一頓嗅來嗅去后,恭儉良拋開老二登登登去找禪元,“支棱喜歡實驗室play。”
正在做明日工作匯報的禪元:?
他先確定下支棱如今的年齡,沒錯,這孩子還是個未成年。接著他回憶下星艦上的雄蟲,確定那個也是未成年。
禪元:……太可怕了,發生了什么事情。
恭儉良無師自通腦補完了所有揣測。他道:“支棱又去騷擾安靜了。我才不相信他能夠對實驗內容高潮。除非他的實驗內容是安靜。”
禪元努力給老二找點印象分,“支棱這段時間挺乖的。你看,他成績也上來了,最近也沒有和撲棱打架。”
恭儉良道:“那是撲棱不和他打架。”
撲棱最近都在黏糊提姆。恭儉良對很多人都不放心,但提姆是個例外。他總覺得提姆對自己這張漂亮的臉沒感覺,還能保持最公正的判決,一定是個從內到外正氣凜然的超級正派軍雌
再說了,提姆一手拉扯撲棱長大,嚴格管教撲棱的工作和學習。禪元都快做個甩手展柜了。恭儉良只需要對撲棱輸出自己的關心和黏糊就好了。
他的棍棒教育全落在支棱身上。
“最近安靜的狀態也還好吧。工作忙起來了,其他軍雌也沒有時間專門陪他。我看他情緒有些低落,我再多問問他。”禪元道。
恭儉良機敏道:“一定是支棱的錯。”
禪元眼睜睜就要看著那句“都是禪元的錯”進化成“都是支棱的錯”。他慌亂道:“寶貝。寶貝事情不是這么說的啊。支棱最近也在忙,我看他還專門搞了個學習資料。”
恭儉良眨巴眨巴眼睛,重復道:“學習資料?”
“怎么了?”
“你之前也有學習資料。”恭儉良茅塞頓開。他回憶起自己年少時和禪元相遇,禪元給自己展示的海量學習資料。
從雌蟲雄蟲生理知識,到雌蟲雄蟲近身格斗,再到各種血肉橫飛限制片、不堪入目會被舉報的超標play行為。
“禪元~”恭儉良拖著禪元沖到支棱面前,一巴掌抽走老二的通訊器,命令道:“搜搜看。垃圾桶也要復原。支棱!不許動!撲棱,把他給我按住。”
“這是我的東西。”支棱掙扎著,打了撲棱一拳。兩兄弟慣性毆打起來,支棱屢次想要沖破哥哥的拳頭,卻無能為力。
撲棱:“里面有什么東西嗎?”
支棱:“要你管啊啊啊啊。”
他的專攻方向是醫學,鍛煉的次數和格斗訓練在其中比例占比遠小于撲棱的課程。
撲棱又一拳將弟弟揍到地上,雙腿跨坐上去,壓制著支棱無法動彈。他瞧著支棱的臉,嗤笑起來,低聲嘲笑道:“你不會真做了吧。”
做就做吧,為什么還不把尾巴清掃干凈?
雄父對變態的直覺已經成為本能,稍微的情緒波動、不恰當的表情變化落在雄父眼中都會成為【可疑】的存在。
更別提,支棱從小到大沒有管理好自己在雌父雄父心中的形象。
撲棱繼續一巴掌扇下去,看著弟弟口水亂飆,惡劣又悄悄地勾了勾嘴唇,接著壓制下去。
支棱的注意力卻不在撲棱身上。
“啊啊啊!不許看。”眼瞧著雌父正在恢復文件夾。支棱痛苦扭曲起來,暗自發誓自己要進修下信息學、格斗技巧。
進度條緩慢推進。
正如支棱的死期徐徐道來。
禪元最后一絲僥幸也在不堪入目的雄蟲幼崽視頻面前敗下陣來。他在內心一邊唾罵支棱不收好尾,一邊苦惱怎么保住這個死孩子。
恭儉良早已經蹦蹦跳跳,在親子面前露出可愛的笑容。
“支棱~”恭儉良眼睛都瞇成縫了,“你要選哪一條腿呢?”
作者有話說:
【小蘭花的警局生活60】
野獸是靠氣味來確定敵人的。
恭儉良翻窗跳下,驚得雷克大叫起來,“你瘋了,這是六樓。”但隨后,他看見恭儉良快速平衡身體,踩在四樓的欄桿上,快速跳躍到對面陽臺,翻身進入一個窄門前,一拳打碎門鎖后,直勾勾走進去。
警雄雷克:?
如果他沒看錯的話,是一拳打爛門鎖吧。這合理嗎?警雄雷克已經恭儉良按著本次考核中所有警雌揍,已經是個神話了。但如今,他懷疑恭儉良就是傳聞中的變異種雄蟲。
簡直和普通雄蟲……不是一個物種。
殊不知,同一時間也有一個人和他發出了同樣的感慨,“怎么可能,你是怎么進來的?”
恭儉良上去就是一拳。他指間還夾雜著沒有清理干凈的玻璃渣,在抓住先機后,嫻熟把人按在地上,揪住頭發湊到鼻尖,聞了聞。
沒錯。
就是這個感覺,就是這個味道。
恭儉良的直覺告訴他:沒有錯,這就是一個變態。
環視四周,恭儉良有種回到自家收藏室的賓至如歸:瞧瞧這些繩子鉤子,還有這些剝皮鞣制的工具。
——*——
恭儉良,一個知道變態兇手但找不出證據鏈的悍警。
前天的番外補上了哈。感謝在2023-06-01 22:52:03~2023-06-03 22:20:0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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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3 ☪ 第兩百四十三章
◎溫格爾式崩潰的擔憂◎
第兩百四十三章
支棱在床上躺了足足一個月。
這一個月里他深刻反省了自己的所作所為, 閱讀大量心理類書籍,對著鏡子呲牙咧嘴,意圖將身上那點“變態的味道”全部抹除。
撲棱每次圍觀弟弟傻乎乎練習表情的樣子, 都忍不住感慨“怎么會有這么笨的人啊。”
“你是生來就不會看眼色嗎?”撲棱按著自己的太陽穴, 苦惱道:“小腦過于發達, 導致大腦部分功能缺失嗎?”
支棱微笑, 然后將手中的電子書砸向支棱,咆哮道:“閉——嘴——”
撲棱果斷將弟弟那份營養液丟到抽屜里, 一個人欣賞著支棱那猙獰的表情, “其實還有一個斬草除根的好法子。我保證雄父以后再也不會對你。”
支棱:“我是不會放過安靜的。”
撲棱用力鼓掌, “好。那你就接著挨打吧。”
支棱繼續道:“你等著吧。他總有老的一天。”
撲棱無情道:“說實話, 他老了, 你也不一定能弄死他。”恭儉良嚴厲禁止撲棱支棱兩兄弟做基因檢測。可兩雌子都不是什么聽話的小孩,他們在雄父面前點頭如搗蒜,扭過頭就抽血做了基礎檢測。
他們還得到了自己的家族性基因報告。
“原來我們是史書那個超級漂亮的夜明珠家族后代嗎?”支棱無聊看著自己父輩和祖輩的基礎基因報告,苦惱道:“那為什么我長得和雌父一模一樣啊!為什么啊, 我也想要一張漂亮的臉。”
雄父很壞,雄父很變態, 雄父也很神經質。
但雄父是真的很好看。
撲棱則是將這份家族基因報告翻過一頁。基因庫作為開國以來便存在的龐然大物,只要是蟲族領土內的正式公民,都必須抽血檢測基因。而這么做的結果,是蟲族在基因學擁有其他國度都沒有的【家族式基因譜系】,醫學和遺傳學一躍成為戰爭之外最熱門的學科。
他盯著雄父的雄父那一頁看了許久。
支棱湊過來,他“哇塞”一聲, 表現和禪元一模一樣, “好看哎。我喜歡這個。”
撲棱心想, 你最好別讓雄父聽見這種事情。
兩雌子掃過證件照, 仔細將“溫格爾.阿弗萊希德”這個名字念了好幾遍,在看看雄父那孤零零,沒有家族姓后綴的名字,對雄父的背景進行了一系列跌宕起伏的幻想。
支棱道:“我們能分這個雄蟲的遺產嗎?”
撲棱道:“尊重點,這是我們的祖雄父。”
支棱可不管。他的親緣觀念簡直是胡來,沒見過的人是一點都產生不了感情,他惋惜兩句后,繼續問,“夜明珠家哎。覬覦家產也很正常啦。如果我有這么多錢,就可以買好多尸體做試驗了。”
撲棱覺得弟弟還是要再接受雄父的毒打。
末了,嘴兩句支棱后。他還是忍不住看著基因序列里“溫格爾”年輕時的證件照,總覺得自己在很小很小的時候見過這個雄蟲。
“雌父。祖雄父是去世了嗎?”
“嗯。”禪元皺起眉,四處看看發覺恭儉良不再后小聲嘀咕到:“你問這個干嘛。”
“我好奇。”撲棱已經是個大孩子了。他個頭到禪元面中,父子兩站在一起大差不差。但撲棱不會和支棱一般愚蠢,他對雌父雄父總是放下“天才”的架子,偶爾會和小時候一樣撒撒嬌,做點可愛的樣子。
他道:“他是因為溫格爾式崩潰去世的嗎?”
禪元如實道:“我不知道。那時候我和你雄父已經在遠征軍里了。”他們聊了一會兒,禪元知道兩孩子私自去找基因庫做檢測的事情,頭疼之余,自己也看了一遍,確保他們目前沒有遺傳到這該死的基因序列后,松口氣。
“雄父也會死在這種基因病上嗎?”
“不好說。”禪元皺眉,他想起恭儉良最近的狀況,又不太安心,道:“我有帶他做體檢……不過,現在是太空狀態。基因狀況和地面多少不一樣。”
恭儉良還是很健康的。
可禪元偏偏被那一次觀影高燒搞怕了。動不動就要親親恭儉良的額頭,戲說是占便宜,可細究下來他總有種不安心——想起溫格爾四十歲左右離世(這個年齡在蟲族里算英年早逝),禪元寢食難安,恨不得召喚最好的醫生24小時守護在恭儉良身邊。
恭儉良自己覺得沒有事情。
他沒心沒肺,高燒退下去后,該吃吃,該殺殺,心情好了就把禪元打一頓,心情不好也把禪元打一頓。每天雷打不動進行四個小時的體能鍛煉和兩小時的格斗訓練。
禪元至今都沒有贏過一次。
但很奇怪,敗者如他已經蟬聯第三星艦格斗冠軍十二年了。
“為什么不讓我上去!”恭儉良不止一次按著禪元怒氣沖沖抱怨,“艦長就算了,為什么總帥也不允許我去。”
禪元又有什么辦法呢。
他每一次拿到冠軍,都要回屋哄雄蟲哄半天。第一年他還開心恭儉良會和自己鬧變扭,第二年他還能寬慰“打敗螳螂種就是開心”然后被自家螳螂種雄主按頭暴揍。
第三年開始禪元就開始放水了,最初,他不敢那么明目張膽只是稍稍讓一招。
第四年,禪元就領悟了:他的格斗技能可以被迫提高到一個可怕的程度。可他抱著獎章回家時,還是被恭儉良按在地上反復揉擦。禪元不得不認真懷疑恭儉良到底是什么級別的變異怪物。
于是,第五年,禪元裝都不裝了。
他直接躺在賽場上擺爛。
這導致,他看向自己親愛的下屬、同級、上司時,都無意識帶著一種“行不行啊細狗”的嘲諷。
阿奇諾艦長大手一揮,在禪元蟬聯冠軍的第五年把人丟去總艦比賽。就這樣,禪元如今繼“十二次蟬聯第三星艦格斗冠軍”外,還有一個“七年蟬聯遠征軍格斗總冠軍”的名號。
這也間接導致每次有什么重大任務,禪元都不得不在各個星艦里奔波。而恭儉良要跟著,撲棱要跟著,支棱倒不是很想去。但禪元光想想放著孩子一個人在家里,就頭皮發麻,索性打包一家人出門。
別人執行任務:孤影單只。
禪元執行任務:拖家帶口。
偏偏禪元還致力于摸魚。他不愛帶孩子,經常是到達任務點先和所有人打好關系,隨手把撲棱先塞到一個地方,再隨手把支棱塞到一個地方,最后把恭儉良和自己死死捆綁在一起,頗有“我是雄主奴”的架勢。
“所以這次任務是什么。”
“哎呀,還是清掃地面異常啦。”禪元習慣了。他一邊翻閱文件,一邊嘖吧嘴偷親恭儉良的小臉,“早點干完,我們就出去獵殺。上顆星球都沒有什么寄生體,寶貝都不過癮。”
恭儉良打個哈欠,隨手擦掉禪元留在自己臉上的口水印子,“我要吃糖。”
“好好。我再去兌換一批。”禪元捏著恭儉良的手,越看越喜歡,忍不住端起來啄了兩三次。
恭儉良翻習慣了,他打算睡醒了再痛揍禪元一頓。
“這次任務前,你把安靜放哪里了?”
禪元正在電子書上做筆記,隨口道:“放安靜未婚夫那里了。”他寫完最后一個字節,發覺身邊沒有聲音,趕快抬頭。恭儉良真渾身僵硬,扒拉著手指“一二三四”算著什么。
禪元:?
好奇怪,總有種不妙的想法。
他道:“寶貝。你算什么呢?”
“安靜還沒有成年吧。”
禪元確定了。恭儉良完全記混了。他也不責怪雄蟲,輕飄飄把事情過去,“只是口頭婚約。安靜也差不多該定下來了。”
“可是,支棱不是喜歡安靜嗎?”恭儉良詫異道:“我以為你會把他們撮合在一起。”安靜是普通人沒有錯,但恭儉良覺得支棱那么像禪元,只要支棱努努力說不定能像禪元對自己一樣,好好對待安靜。
禪元則不這么認為。
他知道支棱喜歡安靜,但他覺得支棱只是喜歡彰顯“獨一無二”。他自覺支棱同自己小時候一樣,對“與眾不同”的“存在”倍感興趣罷了。對付這種心態,要不和雌父一樣,帶他看遍更豐富的世界,了解更廣闊的知識,讓他對安靜失去興趣。
要不就是潛移默化,在恰當的時候一刀斬斷,將支棱丟入一個新的花花世界。
“我會把這個消息瞞著。”禪元嚴肅道:“安靜可以再多看看雌蟲,擴寬下眼界,不要那么聽支棱的騙……等遠征結束,我會給支棱準備好幾場相親。”
安靜如果那時候還是意屬現在的未婚夫。禪元會給安靜準備一筆錢,遣他婚后和雌君一起離開這個家。
恭儉良腦子已經有點亂了。
他無法準確描述情緒這種復雜問題,再一次語無倫次起來,“可是。安靜不是。唔。安靜真的也是這么想的嗎?支棱不乖我可以打他,打到他聽話的哦。”
“打沒有用。”禪元冷酷道:“分開對他們來說就是最好的選擇。”
恭儉良琢磨半天,不懂。
他本來想去找撲棱說道說道,卻被禪元攔下來。
“撲棱和支棱關系沒有那么壞。”禪元現如今幾乎把總艦上的人全部摸數了。他給恭儉良和兩個孩子的睡前故事里,甚至多了一門“遠征人際關系”的課程,重點講述某星艦和總艦之間的關系,那些人需要注意,他們各自之間的關系等等。
撲棱聽得如癡如醉,幾乎幻想出自己成為高級軍官的樣子。
支棱聽得心醉神迷,一個勁攛掇撲棱把日后的政敵留給自己做非法實驗。
恭儉良睡得呼呼香,被禪元攬在懷里偷親七八下。
他自然不知道這兩個雌子心腸都快擰巴在一起,里面流出來的黑水都能把一整個雄蟲腌入味了。
禪元叮囑道:“告訴撲棱,那就是告訴支棱。這兩小子賊得很,私底下關系好得很——他們關系不好都是演給外人看。寶貝,你是站在我這里的吧。”
恭儉良不情愿“哼”了好長一聲,倒頭就睡。
自然,他睡醒后把這件事情忘得一干二凈,模棱兩可記得“安靜有個口頭婚約”后,壓在禪元身上摸他的通訊器,稀里嘩啦下單高精度糖塊。
出任務。
吃糖。
出任務。
吃糖。
恭儉良左思右想,還是忍不住打開通訊器找出里面黑了很久的一個名字,嘰里呱啦發了好多短消息過去。他一會兒說禪元莫名其妙又要加班,一會兒說安靜有了婚約,又一會兒說高精度糖真的不如商業糖果好吃。
語序顛倒。
詞匯錯誤。
這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這個頭像三年前忽然暗下去后,再也沒有亮過。恭儉良害怕自己有一天會把整個家伙的名字也忘記,額外跑了人事處一趟,認認真真幫對方改了備注,又存檔了所有之前的聊天記錄。
“軍雄。費魯利。甲殼蟲種。盾牌。小小的。和自己的副隊上床。”
恭儉良算算時間,在長長的一串備注中填上時間,“六年前,到達軍雄任務目的地。”
中間他們斷斷續續維持通訊三年。
后面,恭儉良就再也收不到消息了。
禪元告訴他,可能是遠征走得太遠了,雙方地通訊鏈接不上了。
恭儉良卻總懷疑軍雄費魯利已經死了。
“什么死了啦。”禪元頭疼道:“這個距離再連接上……那才叫奇怪啊。”
“奇怪嗎?”恭儉良皺了皺眉,“可我之前都鏈接得上啊。”他戳著自己的腦子,忽然說了一句奇怪的話,“雄父之前幫我孵蛋的時候,偶爾還會和我說話。我當然也能用精神力和費魯利說話啦。”
禪元:?
他結巴起來,像是重新認識到自己的漂亮雄蟲,一把上前盤住恭儉良左右仔細打量,“寶貝。你不要嚇唬我啊。”
和溫格爾閣下像可不是幸運的事情啊!!
他說出口的每一字都開始亂竄,“你有沒有不舒服?有沒有發熱?咳嗽……身體有什么不舒服嗎?這次任務我們不去了。我們去檢查。對,檢查一下。”
恭儉良一巴掌把禪元扇醒。
他困惑看著逐漸惶恐并發瘋的禪元,道:“我的精神力本來就很高啊。”
禪元深呼吸,告誡自己可能確實是如此。安靜下來后,他對恭儉良的描述表現出一個理智的懷疑,“精神力不可能穿越星際。呼。我的意思是,這個長度也太夸張了。會不會是寶貝你聽錯了呢。”
恭儉良眨巴眨巴眼睛,笑起來。
他遙遙一指他們即將降落的那顆星球。巨大的星球幾乎填充了整個觀景窗,云層與星球地表展露無疑。
恭儉良道:“你在星球的地面上放一個集裝箱,我能用精神力鎖定他。”
禪元:?
這是什么天方夜譚啊。
“不可能。”禪元認知中,雄蟲精神力最強也不可能做到這一點。要不是他對這方面沒研究,他早就用數據反證恭儉良說得是胡話了,“絕對不可能。這個精神力強度,你的大腦是絕對承受不了的!”
作者有話說:
嚴肅說明下,這個系列中精神力最強的雄蟲是溫格爾。小蘭花也很不錯,但不如他爹。
——*——
【小蘭花的警局生活61】
“你就是剝皮案的變態吧。”
“閣下,您在說什。”
恭儉良反手一巴掌甩上去,如果這會兒他還記得警局規章制度,就應該稍微遮掩下——別直接在執法監控儀兼考場監控前揍人啊。
“一定是你。”
“等等,為什么是。”
恭儉良又甩了一巴掌,末了還嫌棄癟癟嘴,為手感或者其他事情苦惱。
警雄雷克氣喘吁吁找人開鎖,再爬樓上來,就見到鼻青臉腫生死不明的“嫌疑犯”和憎惡甩開鮮血的恭儉良。
警雄雷克克制不住尖叫起來,“你在干什么。”
恭儉良道:“在審訊。”
警雄雷克看著恭儉良,再次為恭儉良強大的后門贊嘆。他痛心疾首道:“別管他是不是兇手。他死了,咋們分數就要倒扣了!!”
恭儉良呼吸一頓。
抓變態他都不緊張,打人他也不緊張,聽聞要被扣分?恭儉良背都跟著發酸起來了,嗓門也大起來,“什么?”
“抓人要抓活的啊。”警雄雷克久病成醫,踉蹌跑到這個未經判定的“嫌疑人”面前,開始急救。
恭儉良真的開始慌了。
等考官和大部分沖進來了,便看見史無前例的一幕:一個雌蟲要死不死躺在地上,兩個雄蟲瘋了一樣的施救。
雷克不斷捏著對方的嘴,將口中的污濁扒拉出來。恭儉良則不間斷地搖晃雌蟲的大腿,催促道,“你別死啊。”
“你死了我怎么辦啊。”
“我不要零分。”
考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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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4 ☪ 第兩百四十四章
◎禪元對兩個孩子的規劃◎
第兩百四十四章
禪元沒有給恭儉良實踐的機會。
他是真的怕了。
生老病死對他這個年齡的雌蟲來說實在是太早了。很多同齡人在他這個年齡連雄蟲的小手都沒有牽過, 他自知自己能夠早早得到恭儉良是多么的幸運,也知道自己能夠讓這樣的雄蟲給自己孵化蟲蛋是多么不容易。
“寶貝。我們還沒有生下小蝴蝶種的蟲崽。”
恭儉良:?
禪元繼續道:“不如我們去做個基因篩查,看看我們到底能不能生出來吧……哎哎, 寶貝。寶貝不要走啊。”
恭儉良“哼哼唧唧”半天, 被禪元一打岔也沒有非要在證明自己的精神力。但接下來的幾天, 禪元絞盡腦汁想要撬開雄蟲嘴巴的難度直線增加, 勸說雄蟲做體檢簡直成為史詩級任務。
禪元一度想要放棄本次遠征任務,專心和恭儉良磨下去。
顯然, 上天還是眷顧他的。臨行前, 支棱和撲棱偷偷摸摸看基因報告的事情被恭儉良發現了。雄蟲罕見發了好大一通火氣, 晚上氣得在禪元懷里嘀嘀咕咕說了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 兩人干了個熱火朝天。
禪元第二天扶著腰爬床起來, 迷迷糊糊把自己搜集到的信息羅列出來:
已知-
①恭儉良從小被溫格爾閣下教育不可以隨便暴露精神觸角(這是雄蟲與雄蟲之間的社交理解,無法直接說明是精神力強度問題)
②恭儉良小時候很聰明(有待考證)
③溫格爾閣下是出生身體就不好,恭儉良直到現在一拳能打死一頭牛。
④……
而未知的內容,禪元齊刷刷寫了三大頁。他端著這些信息和困惑找到軍醫一頓商量, 最終冒著狗膽在出發前拔了恭儉良一根頭發,送去做基因檢測。
他還是太擔心了。
“怎么可能有這么夸張的精神力?”
“當然有啦。”恭儉良振振有詞, “我哥哥說了,雄父的精神力可以準確打掉正在飛行的航空器哦。是可以將它們洞穿的程度哦。”
禪元心想這更加不可能。
就連軍雌的精神力都不能實體化,溫格爾閣下一個孵蛋溫和型的雄蟲,又怎么能夠通過精神力擊穿精神力呢?
“而且,把精神力全部塞到一個生物的腦子里。可以讓他——磅!一下子全部炸開哦。”恭儉良下到地面時,還有些自豪, 他渾然不知自己的基因被禪元拿去做什么了, 樂滋滋和禪元分享自己的能力, “就像這樣!”
禪元正想著, 恭儉良又在說什么樂子。
面前的草叢中忽然炸開一小簇血花。兩個孩子渾身一顫,像是飛快感受到什么,沒有第一時間去看血花,齊刷刷將腦袋轉向恭儉良。
恭儉良道:“看。是個奇怪的東西。不過沒關系,我也是第一次想起來還能這么用。”
禪元走進,用刀扒拉開草叢,臉色巨變。
草叢中的生物,整個腦袋裂成四分,看上去就像是有什么東西正在從里面長出來,瞬間將頭骨撐開。
“溫格爾閣下也能做到?”
“我不知道。”恭儉良歪著腦袋,露出一排整齊的牙齒笑嘻嘻道:“雄父只說,孵化小孩子不能把觸角放進去。要這樣。”
他的手指勾住禪元的手指,模擬道:“要這樣,把蛋環起來。因為這樣蟲蛋才會舒服。”
禪元一拍腦袋,痛苦得呲牙咧嘴。
他無論是遠征開始,還是遠征到如今,都不希望恭儉良和溫格爾太像。不過,他還是哄著自己心愛的寶貝,道:“能看到多遠嗎?”
“你要干嘛?”
“想知道寶貝的能力有多厲害。”禪元捧一捧接著煽風點火道:“雄蟲是都有這種能力嗎?”
恭儉良抬著下巴,癟起嘴,“才不是呢。我同學都不能做到這樣,他們孵蛋就很累了——當然我也很累啦。”
不過,恭儉良是耐不住寂寞,他安分不下來,孵著孵著就困到不行。
他舉起手,隨便指著一個方向,囈語道:“噫。諾南又在騷擾別的隊伍的雌蟲。”
禪元舉起通訊器,按下強制接通鍵。
他看見象征30公里的距離標志亮起,接著聽見通訊器傳來不堪入目的笑聲和嘿嘿聲。
禪元掛斷通訊器,回頭看著恭儉良,整個心里五味雜陳,“寶貝。我們能速戰速決嗎?”
快點回去治病啊!這絕對是溫格爾式崩潰的前兆吧!他記得以前,恭儉良的精神力可不會這么變態吧。
撲棱和支棱也不是頑劣孩子,兩人和禪元嘀咕后果斷接過了雌父隊長重任。撲棱充分鍛煉了自己的地面指揮能力,支棱負責在后面撿尸體、撿尸體,順便分尸、埋尸。
兩個孩子甚至包攬了禪元寫報告的工作,看著慌了神的雌父抱著雄父屁顛屁顛跑,嗷嗷找軍醫去了。
撲棱:“雄父雌父感情真的很好。”
正在尸體里扒拉一套完整臟器的支棱,擦一把血腥的臉,無語道:“你是說,他們兩無差別屠殺的感情真好嗎?”
“搞你的尸體去。”
“見鬼。刀給我一把,這里太適合做切片模型了。”
撲棱踢過一把血淋淋的刀,蹲在邊上,開始編撰一套合理的報告和行動流程圖。
地面營地。
軍醫這次也下地面,好不容易忙完,還沒有閉上眼休息一下,就又被禪元拽起來。他看見雌蟲懷里的恭儉良,渾身就忍不住哆嗦起來,“怎么了?”
“基因。基因。”
軍醫懂了。
不過他還是給恭儉良做了一次比較全面的體檢。兩個人看著恭儉良從腳指頭到發絲不能再好的身體報告,再翻看一遍恭儉良迭代式進化的基因,腦袋上都冒出一個大大的問號。
“再發育?”
禪元管他什么再發育呢。他的問題就一個,“恭儉良會患上溫格爾式崩潰嗎?”
“怎么說呢。”軍醫含糊翻看下指標,用紅色標記出兩組數據,“這是最新的基因檢測報告。你看看這個數值,大腦里的氧含量、還有這些機能活躍度——下降和上升都很快。”
通俗點說,整張報告都沒有一個數值在“正常值區間”里。
不是太高了,就是太低了。
軍醫繼續道:“好消息是,恭儉良有一部分基因和他的大腦發育程度是契合的。這導致他不會在基因上發生某種錯亂。壞消息是,溫格爾式崩潰也在發育中。”
禪元的手已經捏緊了。
軍醫頓了頓,算了個數,“不過,增長幅度很小。如果未來不出現爆發式增長,完全不會顯現出來。”
恭儉良已經無聊到在外面拔草數數了。渾然不知,禪元看向他的眼神中帶著一絲憐愛,“有什么藥物可以抑制嗎?”
“暫時沒有。”
“需要吃點什么補一下嗎?”
“也不需要。”軍醫委婉道:“雄蟲爆發‘溫格爾式崩潰’的概率可能更大點。你的兩個雌子目前是沒有該類癥狀,但不保證日后的雄蟲子孫沒有這類癥狀。”
禪元管日后什么子孫后代呢。
他現在就想要恭儉良好好的。
“真的沒有什么要注意的事情嗎?”
“保持……開心?能活一天是一天?”軍醫避開禪元的示威拳,他笑道:“不要太緊張,禪元。恭儉良情緒和精神狀態比最開始穩定不少,再說了基因病只要不爆發,照樣可以活得開心。”
“萬一爆發了呢。”
“……如果恭儉良爆發‘溫格爾式崩潰’癥狀,請允許他成為我的讀博論文課題。”
禪元舌尖發力,“滾。”
他的雄蟲一定能活得好好的,一定能壽終就寢。
“禪元~”恭儉良跑出來,“你剛剛在聊什么。”
“你沒有用精神力聽嗎?”
恭儉良嫌棄道:“我才不要放出來呢。丟出來什么都能聽到,諾南現在還在怪叫呢。”
禪元:……
不知為何,他有點感謝諾南隨時隨地發情的本質了。
他湊近看恭儉良,微微彎下腰,專注盯著雄蟲胡亂擦好的臉,忍不住用嘴輕輕吹著恭儉良那細密的睫毛。
恭儉良被吹得直閉眼,片刻后揪住禪元的頭發,將那張該死的嘴堵住。禪元已經不是那個毛頭小子了,他也不會再瞪著眼睛驚訝地看著恭儉良,相反,他變得嫻熟而老練,會用雙手環繞住恭儉良的腰部,配合得用舌頭與嘴唇取悅他懷里的寶貝。
最終以恭儉良親膩了,狠狠咬禪元一口結束。
“干嘛吹我睫毛。”明明主動的是恭儉良,但最后錯處一定是禪元承擔。雄蟲毫無心理負擔責怪禪元,片刻后又分神,“不要以為親一親就好了。你和軍醫背著我說了什么?”
禪元饜足笑起來,“不是有精神觸角嗎?”
“哼。我才不是隨便偷聽人說話的變態呢。”恭儉良又重復一遍,接著趴在禪元背上,非要對方背自己走。他隨意撒嬌,有時候氣惱了就拽禪元的耳朵和頭發,困了打哈欠,餓了要禪元覓食。
恭儉良道:“我是不是對你太好了?”
禪元道:“是有點太好了。”
恭儉良道:“可能怎么辦呢?你也太好用了點。唉。”雄蟲嘆氣結束,四肢垂下,將頭埋在雌蟲脖頸處,頭發搔得禪元發癢,“遠征還有多久結束呢?”
“已經在規劃返程了。”
“那我是不是要準備考試了?”恭儉良談起這個就起勁了,“我要把嘉虹哥哥留給我的《刑法》全部背下來。背下來后,我一定能考個滿分!”
“好啊。”
禪元一路走好,一路在內心把兩個孩子分得清清楚楚。
撲棱顯然對軍部更感興趣,自己日后走軍部職稱可以把軍部資源分給撲棱。
支棱對基因庫感興趣,可以去基因庫內部查看更多“溫格爾閣下”與“殺人魔沙曼云”的基因細節,由此好好研究出治療恭儉良的方式。
“撲棱和支棱也要去上學嗎?”
“當然。最好還是考個大學,雌蟲畢竟要養家嘛。”
“我們返程會遇到費魯利嗎?”恭儉良打了第四個哈欠,真的困了,迷迷糊糊在禪元背上睡午覺,“我要回去把寄生體再殺一遍唔。”
“好啊。”
恭儉良在他背上有一搭沒一搭說這話。
他也有一搭沒一搭回答著。
作者有話說:
【小蘭花的警局生活62】
嫌疑犯這輩子這輩子都想不到,自己能夠被兩個雄蟲噓寒問暖。
前提是,他沒有被其中一個揍破下巴,打斷肋骨,差一點內臟亂飛,當場暴斃。
“我已經留手了。”恭儉良委委屈屈,端出裝可愛那一套對考官復述道:“我打雌君,比打他厲害多了。”
考官五味雜陳。
一時間,他都不曉得應該可憐入住icu的嫌疑犯,還是可憐漂亮警雄的雌君。
“你知道自己的行為屬于暴力執法嗎?”
恭儉良大驚失色,“難道不是他襲警在現嗎?我只是正當防衛!”他揉揉自己的臉,給考官展示自己破了皮的手背,“我可是柔弱的雄蟲哎。”
——*——
快了,老三馬上該出來了。感謝在2023-06-05 22:05:43~2023-06-07 23:28:1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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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5 ☪ 第兩百四十五章
◎恭儉良所做的胎夢◎
第兩百四十五章
恭儉良的身體沒有大問題, 禪元也早早做好各種預案。
他開始給兩個孩子開小灶。老大撲棱每天都被迫學習一大堆數學課程,就在他抗議這東西有什么用處時,孩子驚奇發現自己看那些戰術圖腦子輕松了不少。
老二支棱學業則驟然重了八百倍。禪元是個講究“給人一杯水, 自己要有一桶水”的卷王, 他十分自然地在工作時間里保持學習效率, 在星艦返程的時間里支棱不止一次懷疑自己是不是親生的。
“為什么雌父連我也要卷?”支棱一邊扒拉在墻角聽洗手間里安靜洗澡, 一邊和哥哥吐槽,“而且, 他還把我們兩的幼崽配額拿去給雄父?我的天啊, 我真的是親生的嗎?”
撲棱客觀評價道:“你是個意外。”
雌父和雄父打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要蟲蛋, 有了第一個后, 也沒有想過再要第二個。
“嘖。”支棱嫌棄, “雌父要是沒有做到答應我的事情,我真的會生氣的。”
禪元不多的良心也就這么點了。他和兩個幼崽兌換他們口糧中的自然食物,樂呵呵去找恭儉良開小灶。
——這就不是課業上的小灶,而是香氣撲鼻的小灶。
支棱盯著洗手間, 舔了舔嘴唇,低聲道:“雌父都不找安靜要。”
撲棱道:“安靜是雄蟲。”
遠征軍已經在返程路上了。熱血遠征環節成為過去式, 無數人的心思浮動為了軍銜、軍功和最后論功行賞的份額暗地較勁。總帥烏鈥在遠征中受了點重傷,基因庫和軍醫們估算老爺子應該在一年前去世。
可這個頑固的老爺子硬生生撐到了現在,甚至不再掩飾自己對禪元愛屋及烏的偏愛,頻繁把禪元拽到總艦上開會。
“雌父還會升職。”
“不知道。”
“這算是裙帶關系嗎?”
“唉?”支棱聽見洗手間里踏踏的水聲,他拽著撲棱兩人偽裝成在沙發上說正事的樣子,聊道:“這算是裙帶關系?”
“當然啦。”撲棱掰扯兩者的關系, “雌父沒有說給你聽嗎?烏鈥總算和雄父的家族有點關系, 不過具體是什么關系, 他沒有全部說明白。”
至于禪元到底清不清楚, 撲棱個人傾向于清楚。
他總覺得雌父是不會放任一點危險因子在外面的。支棱也支起耳朵,兩個雌子湊在一起嘀哩咕嚕。安靜洗好澡穿好衣服,走出來時,就看見這一幕。
他呆愣片刻,快速帶著換洗衣服去了自己的小隔間。
支棱瞬間不滿意了,“他還計較我的事情。怎么這么小氣。”
不就是偷幾條內褲,再騙安靜做體檢嘛。至于躲躲藏藏到現在嗎?支棱想不明白自己又做錯了什么。他本以為雄蟲都和雄父一樣子,記性差還不好學,可安靜愣是用了三四年的時間告訴支棱,什么叫做好記性。
“我可以讓雌父給我和安靜指婚嗎?”
“雌父不會做這種事情。”撲棱對自己愚蠢弟弟表示感嘆,“你真的是被雄蟲蒙蔽了雙眼啊。”
支棱挑眉,“難道你就不想要個自己的雄蟲嗎?”
“沒感覺。”
“真的一點感覺都沒有?”支棱捧著臉,嘖嘴描述道:“和雌蟲完全不一樣。雄蟲軟乎乎的,皮膚也更滑膩,而且親上去稍微用力嘬一口,很快就會紅起來……”
撲棱拒絕,他對弟弟該死的意淫毫無興趣。
何況,他早早猜出雌父對安靜另有安排。
找一個高軍銜的年長雌蟲做雌君,一旦遠征結束就讓對方結婚,帶著安靜離開自己一家子,至于日后去哪里?又會遭遇到什么?撲棱揣測雌父一點都不感興趣。
他偶然聽見安靜和其他軍雌聊天,聽多了,為雌父對安靜不怎么上心感覺到開心,又覺得雌父真的不管安靜死活有些冷血。
可,這才是雌父嘛。
在雄父面前的雌父有一種特例的變態模式,在外人面前自然會拿出衣冠禽獸的得體。
撲棱習慣了。他甚至覺得雌父找自己要求自然物資,去找別的軍雌兌換自然物資都算是遵守公序良德了。
畢竟,幼崽們對父輩什么成分一目了然。
反之,禪元也對兩個雌子是什么玩意兒心底有數。
他照舊把恭儉良哄睡了,再叫兩個雌子背地開卷。三個人一個用啞鈴練手臂,一個用手術刀剝血管薄膜,一個整理過往文書。
禪元道:“我打算把自己的軍職控制在大校。”
大校之上,就是將級了。
在軍部里,軍職劃分出來的世界清晰可見。每一層都是截然不同的風景,而“士、尉、校、將”之間已經不再是簡單的階級問題,每一次升遷都是血淋淋的人命和明爭暗斗。
支棱沒感覺,他道:“遠征結束我就要考大學嗎?大學里能殺人嗎?”
撲棱倒是組織下語言,“雌父你不要的軍功可以打到我的賬戶上。”
禪元在這種雞同鴨講下,飛速理解兩個雌子的王八蛋程度,繼續闡述自己接下來的作妖計劃,“烏鈥總帥身體還能支撐到遠征軍。從目前匯總到的資料來看,我們東南方遠征軍存活率最高,四支艦隊每一支都保留下35%。這個數字相當不錯了。但從行程來看,走得不算特別遠。”
撲棱搶答,“我知道。但這次已經完美完成軍部當初的要求了吧——‘收復失地,探查寄生體蹤跡’。難道接下來遠征軍要陷入到政/治斗陣中嗎?”
禪元道:“所以你們雌父才要卡在大校軍銜。嘖,連你都能想明白,我要不要再犯點錯,把自己的軍銜降一降?”
烏鈥總帥應該會同意吧。
禪元在思考一圈后,重點考慮恭儉良可能會下降的飲食待遇。
支棱正將自己剝好的血管薄膜整整齊齊放在鐵盤中,他道:“雌父,夜明珠家是一直沒消息嗎?”
禪元道:“怎么了?你想知道什么?”
支棱:“我想知道我能解剖祖雄父溫格爾閣下的尸體嗎?如果祖雄父知道自己是為了雄父的健康做出犧牲,一定能原諒我吧。”
禪元:“……你最好祈禱你雄父沒聽見。”
不過談起夜明珠家,禪元又把兩個雌子提起來,揪住耳朵好一頓叮囑,“遠征結束后,你們誰都不允許主動打探夜明珠家的消息,如果有人拿這個問你們,你們最好給我裝白癡。”
“昂。”兩雌子不甘愿地叫了一聲,接著七嘴八舌和禪元較勁起來。
撲棱道:“是因為夜明珠這一代就雄父一個雄蟲嗎?這種雄蟲繼承制的家族會找上門,讓雄父繼承家族嗎?”
支棱道:“夜明珠家很有錢啊。而且我對基因真的很好奇。祖雄父真的比雄父的精神力還厲害嗎?唉,真的不可以挖墳嗎?”
撲棱道:“我聽說,雄父當年是被趕出家門的。因為他是蘭花螳螂種,沒有辦法繼承蝶族貴族的頭銜。雌父你要不要考慮生一個蝴蝶種?這樣雄父就能奪回夜明珠了。”
支棱道:“其實讓我和安靜生也可以。安靜還是蝶族雄蟲,基因學上可以增加生出蝶族幼崽的概率……到時候我就能名正言順把安靜鎖起來,讓他給我孵蛋了。”
禪元一個人喂一個巴掌,驅逐兩雌子面壁思過。
他咳嗽兩聲,開始今日份的洗腦課程,“首先,夜明珠家的事情沒有你們想得那么簡單——等著瞧吧。接下來和蟲族境內搭上通訊路線后,夜明珠家一個人都不會打電話來。就算有,也是外嫁出去的雌蟲過來問候。”
撲棱和支棱聞到了狗血宅斗的味道。
兩雌子八卦又好奇,忍不住繼續出餿主意。
撲棱道:“雌父你要不還是升一升吧。烏鈥總帥反正活不長了,你要不和老人家打打親情牌,把自己的軍銜弄到校級。反正你的軍功早就夠了,是你自己不想要升。”
禪元恨鐵不成鋼,“你能不能別這么世俗?”
撲棱理直氣壯,“夜明珠不過是一個無實權貴族,再能耐應該就是蝶族里顯擺。雌父你是蟬族。蟬族少將一只手都湊不齊,誰敢動雌父你一下?”
支棱扎刀,“撲棱,別說是少將了。蟬族除了自己的軍團,都湊不出五十個大校。”
禪元開始思考,自己是不是要給兩雌子展開點種族教育。
愛蟲族,愛蟬族,愛大家,愛小家之類的……
撲棱繼續慫恿道:“到時候雌父你背后有蟬族。再和雄父生一個蝶族幼崽,看看能不能把夜明珠家搶過來。反正,雄父那一代婚生子就一個雌蟲叔叔。祖雄父去世后,他能不能順利繼承家產都不一定呢。與其給別人家拿,還不如拿到雄父手里。”
禪元覺得撲棱很有做反賊的潛力。
他差點就心動了。
支棱道:“而且繼承了夜明珠家,我是不是能夠光明正大刨祖墳了?畢竟是我家的祖墳,我挖一挖也沒什么關系。”
禪元:“……你給我閉嘴。撲棱,你忘記了夜明珠家是雄蟲繼承制,只有蝶族雄蟲幼崽才能得到認可。”
這還不簡單嗎?撲棱當即給雌父算起了做/愛頻率和懷孕概率,認真道:“如果你和雄父維持這個頻率,在遠征結束前,家里會多出8個弟弟。8個總能夠出一個雄蟲幼崽吧。實在不行,我們人工干預一下。”
話題真是越來越刑了啊。
禪元已經想好了。等到遠征通訊恢復后,他第一件事情就是把這兩個混賬玩意兒丟到自己雌父身邊,讓雌父用磚頭大的哲學書給撲棱支棱洗洗腦子。
“說的很好,很棒。”禪元敷衍鼓掌,問道:“你們有沒有考慮過最關鍵的問題?雄父怎么辦?我是說,你們雄父肯定不會同意這種欺師滅祖的想法,你們到時候要怎么安撫他……”
撲棱:“這不是雌父的工作嗎?”
支棱:“對啊對啊,這種時候,雌父到了享受的時候呢。”
禪元拳頭硬了。
他確定自己死都不會要第三個蟲蛋后,掌控力度,一拳一個小崽子,“兩個沒良心的小東西。什么叫做雌父享受啊。雌父也是在受苦呢。”
支棱“噗嗤”一下笑出聲。這笑聲簡直是把禪元的面子放在地上踩,老雌父簡直是惱羞成怒,勾住自家老二的脖子就要來個過肩摔。
房間內。
恭儉良被一聲響吵醒。
不過,真正吵醒他的并不是門外父子互毆。吵醒他的是一場古怪而美麗的夢。
“禪元~”恭儉良揉著眼睛,光著腳推開門,迷迷糊糊找自己的雌君。他跨過被痛揍一頓的支棱,淺淺和揉臉的撲棱打招呼,一下子撲到禪元懷里,好奇道:“我做夢了。”
“做夢好啊。”說明剛剛睡得安穩啊。禪元最怕恭儉良聽見撲棱“篡奪家產”的計劃,也唯恐恭儉良聽見支棱“挖我祖墳”的豪言。
他公主抱起恭儉良,嫻熟找個舒服姿勢,“怎么光腳下來了。”
恭儉良還困著,一口氣打了七八個哈欠,“我夢見好多花。”
什么花呢?恭儉良不清楚,他只覺得自己在夜明珠家里見過那種花,雄父有一間漂亮的玻璃花房,不但花重金找人打理,只要能下地走動的日子總會往里面走一走,坐一坐。
那種花就在花房里。
“總之……是個很漂亮的花!”恭儉良囈語著陷入了夢鄉。
作者有話說:
老三來了!超級漂亮的崽!!
——*——
【小蘭花的警局生活63】
禪元嫻熟處理恭儉良的爛攤子。
“我能拿一百分嗎?”
“寶貝。”禪元憐愛地說道:“要不我們還是當個輔警吧。”
恭儉良“哼”了一聲,蹦跶起來踩了禪元好幾下。警雄雷克在旁邊跟看傻子一樣看著這對夫夫。
恭儉良道:“我抓到人了哦。”
禪元:“證據鏈呢?”
恭儉良大驚失措,“還需要這種東西嗎?”
禪元習慣了。禪元懷疑恭儉良的腦子塞不進知識,甚至有些類似“考完就忘”的日拋型大腦。
不過,恭儉良對變態事情記得倒很牢固。對禪元做過的變態事情更是張口就來。
禪元:“寶貝。要不我們還是回去貼罰單吧。”
貼罰單多簡單啊。
每天多啪啪啪幾張,就能完成業績了。
——*——
作話番外畢竟是番外嘛,字數少一點,大家也能原諒土豆的吧。感謝在2023-06-07 23:28:14~2023-06-08 21:47:4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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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6 ☪ 第兩百四十六章
◎被蟲蛋欺騙的禪元◎
第兩百四十六章
恭儉良曾經頻繁的做夢。
過去, 他的夢多數是一間狹窄昏暗的屋子,是陰郁的從天而降的白布,亦或是親生雌父漠視的目光。雄父溫格爾去世后, 他的夢又變成一些無法描述的甜蜜回憶, 在扭曲中雄蟲控制不住大叫, 一度分不清現實和幻境。
軍醫給禪元分析過雄蟲精神力與夢的關系。他說, 大腦是醫學正在探索的重大課題,比起雌蟲如何開發精神力的課題, 雄蟲精神力的課題顯然已經超出了“科學”的范疇。
“預知夢。是一種極容易出現在高精神力雄蟲生活中的存在……哈哈不過這個事情目前不被算在正兒八經的科學范疇里。”軍醫介紹道:“學界還是更認可, 夢境與心理之間的聯系。這幾本書, 你可以去看看, 可能對你了解雄蟲的心理有幫助。”
禪元最初是沒感覺的。
直到撲棱降生后, 他明確感覺到恭儉良確實很少再那么癲狂的發瘋,和人交流的時候也更加流暢——當然脾氣還是那個臭脾氣,打人還是照常打得。禪元姑且翻了書,將這種“科學玄學”的事情看近腦子里。
但支棱的出生, 讓他徹底把這件事情重視起來了。
他真的。
真的不想再因為沒有重視恭儉良那些“有人在腦子里罵我”“有人在夢里罵我”而多出一個崽來了!天知道他們家兩個雌子已經折騰得禪元對幼崽失去了所有的濾鏡。
他,不想再要崽了。
“夢境里花的解語……還有胎夢……怎么這么多案例?”禪元抱著書痛苦呲牙, 他草草翻開兩頁后,還是相信科學,偷偷摸摸自己搞來了試劑,一個人躲在洗手間測試。
結果證明,在精神力這方面恭儉良確實很強。
禪元,又懷上了!
這一天, 無所不能的摸魚達人禪元霸占一個坑位, 左思右想從做的時候穿的東西, 想到了自己做之前吃的藥, 做之后吃的藥,再想到自己掐著指頭算什么時候不容易懷孕的所有準備。
“呵。”
禪元想不明白為什么這樣還能懷上。
他用力錘兩下自己的肚子,暗自發誓道:“崽。別怪雌父狠心。你也不希望破殼后被兩個哥哥當做玩具玩弄吧。”
剛剛成形不到一周的蛋在禪元肚子里毫無動靜。
恭儉良卻發現禪元的日程表上忽然多了大量鍛煉內容,每一個都是重點鍛煉腹部、或者強對抗、強沖突的內容。
“你在干嘛?”恭儉良困惑,“是我打你還不夠嗎?你居然還加訓!”
禪元:“……不,不是。寶貝你聽我說。”
恭儉良攥拳吸氣,“我也要鍛煉了。我絕對不要輸給你。”
這個家里又一次卷起來。撲棱和支棱最開始還擺脫這種糟糕的卷王氛圍,直到他們發現雌父頻繁找打,開始主動往父輩們面前湊,看樂子三個字都要刻在他們臉上了。
“雌父最近拿了好多保健品。噫,什么縱欲過度的老雌蟲啊。”支棱嫌棄道:“雌父真的不打算和雄父再生一個嗎?”
撲棱盯著雌父陡然露出的破綻,若有所思,“有沒有一種可能……他已經懷上了。”
支棱震驚。他算算自己與雌父的對話,驚嘆道:“雄父果然是行動派。他們真的是每天都要做啊。”
禪元聽到了。
禪元上來一崽一個大逼斗。
恭儉良眼見著禪元打崽,撲上去給禪元來一個過肩摔。
撲棱:“雄父~”
支棱有模有樣,“雄父~”
兩兄弟發完嗲,沒良心的笑起來。他們越長大就越清楚如何用雄父對付雌父,他們終于把生來就有的心眼發揚光大,壞點子一個接著一個冒出來,“道德”不過是他們兩身上的一層皮,仔細雕琢描摹畫皮后,誘騙更美味的獵物入虎口。
兩個不同類型的小壞蛋。
禪元氣得能殺一個加強連。他躺在地板上,按住自己腹部,越發強烈不希望老三出生——萬一又是個小壞蛋怎么辦?萬一又是他和恭儉良的加強版幼崽怎么辦?家里是要開犯罪派對嗎?三個崽趕著給警雌送業績?
禪元堅定了把孩子送到雌父身邊改造的想法。
他更堅定了不要老三的決心。
接下來的幾天,他開始頻繁的吃藥,最嚴重的時候一把一把往下咽,估算著不傷害自己又能夠流產的克數。
支棱在軍醫手底下工作,又時時刻刻關注著雌父。他再怎么蠢笨,都慢慢意識到雌父拿走的保健品能再制作成什么效果的藥物。
不過他也沒有為不出世的弟弟開心或難過。
他對禪元道:“雌父,流產的話,能把弟弟送給我嗎?我想做成標本。”
禪元忍不住揍了崽一頓。揍完,他蹲在坑位上反思自己到底是教育出了問題,還是教育出了問題,為什么撲棱支棱一個一個到了青春期都叛逆得各有千秋?
一個月過去。
恭儉良居然成為家里唯一沒有感覺到有問題的人。他開始頻繁的睡覺,有時候運動結束坐在地上休息的片刻,瞇著眼也能睡過去。
禪元次次將恭儉良抱回到床上,給恭儉良蓋好被子,等恭儉良醒來后慢慢聽雄蟲說剛剛做的夢。
“我夢見我小時候哦。”恭儉良抬高下巴驕傲說道:“雄父說我小時候真可愛,我果然真可愛。白白的頭發,還有漸變的顏色——回家后,雄父給我種了好大一片花。”
偶爾,恭儉良也會夢見別的東西。
“蛋糕。好多蛋糕。甜甜的蛋糕。”他戳著禪元的胸肌抱怨道:“啊啊啊我想吃了。怎么辦?感覺特別饞。而且,還有人和我搶。禪元是不是你?唔,好像也不對。”
禪元聽得脊背一陣涼。
每到恭儉良睡覺,他便開始提心吊膽,唯恐恭儉良準確夢見自己懷孕了,又或者聽見幼崽說話。他如此不希望這個孩子降臨,純粹是討厭麻煩;可禪元又清楚恭儉良是喜歡小孩的。
如果這個孩子是一個蝴蝶種,一個雄蟲……
禪元不敢去想。
他低頭看自己的肚子,慶幸雌蟲孕期不會顯懷,又痛恨自己一點都瞧不見這個小壞蛋。
“算了。”禪元捂著臉,松開手后露出一副恐嚇的表情,對自己的肚子道:“要出來就要做好別哥哥們欺負的準備哦。雌父是不會保護你的,雌父照顧雄父就很滿足了。”
肚子罕見地顫抖一下。
禪元眼前一亮,覺得有效果,繼續低聲威脅道:“你出生后,不僅要聽雌父雄父的話,還要聽哥哥的話——哇嗚,我們這個家超級可怕的哦。不適合普通小崽崽過來哦。”
肚子有動了一下。
禪元確定自己不是錯覺,他將手掌覆蓋在肚皮上。溫熱的手掌寬大結實,掌心一小塊地方頻繁而輕微的跳動兩下,最終歸于平靜。
禪元又開始后悔了。
他站起來,在狹窄的廁所隔間里揮拳,無聲地咆哮,揪住自己的頭發,重重扇自己一巴掌——他不知道自己是受到孕期激素的影響,還是被這微弱的胎動感染,他覺得自己是個王八蛋,他比撲棱支棱兩個孩子都更壞一些。
“我真是活該被恭儉良打啊。”禪元靠在隔板上,低聲自白,“真說出來,會被打死吧。”
禪元走出廁所,把自己合成的亂七八糟的藥全部丟掉。
他給自己十五分鐘哀悼。在這十五分鐘里,他想象出一個吃過藥的蟲崽會有的所有權限,并冷酷幻想了安置和處置他的所有手段。
他第一次認真考慮,支棱那句“把弟弟給我”。
“你來得太不時候了。”禪元自言自語,“你要是和你的哥哥們一起來,我不會這么糾結。你如果再晚一點,比如遠征結束后一兩年,我也會開開心心把你生下來……好吧,希望你不是個蝴蝶種。你最好也別是個雄蟲。”
肚子毫無動靜。
禪元道:“你如果就這么死掉,我會懷念你一輩子。當然,這是雌父的錯,這并不是你的錯。雌父不喜歡不在規劃里的孩子……當然,這是雌父的錯,不是你的錯。”
肚子毫無動靜。
禪元道:“算了。雌父不喜歡把命運堵在奇怪的地方。這樣吧,如果你是雌蟲,雌父一定留下你好嗎?小家伙。”
肚子依舊毫無動靜。
禪元都懶得細數自己在生育上犯得罪了:他先是避孕,又是吃流產藥,接著還私自測蟲蛋的性別——林林總總的案子疊加在一起,禪元估計自己要榮登法制網頭條,被雄蟲協會生育委員會當做犯罪典型反復鞭尸100年。
他抓著自己兩個雌子當苦力,測出是個雌蟲蛋后長舒一口氣,撤掉了自己林林總總各種加訓(打胎)內容,恢復到和恭儉良你儂我儂的甜蜜生活中。
“你們誰都不許對你們雄父說這件事情。”禪元感覺自己快要到生產的日子了。他難得焦慮起來,總是抓著兩個雌子念念叨叨,“到時候你們都給我裝驚訝一點,誰露餡了,我就讓我誰不好過。”
撲棱:“哦。”
支棱:“我可以研究弟弟嗎?吃了那么多藥,還能活下來,真是厲害啊。”
禪元:“……你敢在你雄父面前這么說,我也保不住你。”
至于恭儉良會不會孵化蟲蛋?禪元想,恭儉良連支棱這種超級吵的蟲蛋都忍下來了,沒道理不會對自己肚子里這一顆安靜的蟲蛋狠心。
他再次對兩個雌子叮囑道:“都給我裝得像一點。”
撲棱:“我要回去寫報告。”
支棱:“弟弟死掉的話,我可以解刨他嗎?這么小的尸體不好搞……哎呦,雌父,等等我可是兄友弟恭的好雌子啊。嗷嗷嗷嗷。”
禪元上上下下都考慮進去了,等到預估生產的那天,他一個人請了假,平靜地在房間里打掃衛生。
雌蟲的生產很快,沒啥痛苦,也沒啥掙扎。
禪元提起褲子,終于有時間瞅一眼蟲蛋的樣子時,臉上釋然的表情驟然凝固。他系上扣子,將蟲蛋抱起,不顧骯臟的黏液上下左右把蟲蛋翻著看了一大圈,整張臉猙獰起來了。
“啊啊啊啊啊!!!你這個!你這個崽!!!”
測性別時,結果不是顯示你是雌蟲崽嗎?
你不是雌蟲崽嗎?
你的蟲紋呢?你蛋殼上怎么一條蟲紋都找不到呢!!!
只有雄蟲蛋才沒有蟲紋啊。
雪白純粹的蟲蛋歪了歪蛋身,好像再說“咿?你在說什么呢?”,僅僅是一個動作,禪元的怒火就澆了一桶花生油!他恨不得揉叭揉叭把這個不講武德的蟲蛋塞回到自己的肚子里。
可,太晚了。
生都生出來了,他總不能把蟲蛋沖進下水道吧。
“你完了。”禪元用提前準備好的軟布給蟲蛋擦拭表面,用手指輕輕戳倒蟲蛋,陰森森道:“被哥哥們欺負的時候,雌父是不會救你的!絕對不會!你這個蛋殼里就會騙人的小騙子!!”
好生氣。
越想越生氣。禪元都忘了找恭儉良說這件事情。
殊不知,恭儉良在蟲蛋落地的時候,就聽到了。
不過他聽到的聲音是如此茫然,如此無知,是渾然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么的幼崽才會發出的聲音。
“咿呀?”
作者有話說:
老三真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么。他是個快樂的漂亮崽!
——*——
【小蘭花的警局生活64】
恭儉良遠征后專心搞事業。
對比之下,禪元就是那么的咸魚,每天固定照顧雄主和崽,上班摸魚,踩點下班,再照顧自己的漂亮雄主和漂亮崽。
萬幸。
小刺棱最近很乖。
幼崽上下蹦跶,胡亂打量雌父有沒有給自己帶小點心,發現雌父雙手都抱著雄父,不開心癟癟嘴,很快把這件事情丟到腦后。
“雄雄!”小刺棱貼貼上來,伸出手要雄父抱抱。恭儉良索性一把撈起崽,將刺棱揣在懷里,完全不管禪元負重增加的問題。
哇嗚——誰家戰神連雄主和崽都抱不起來呢?
刺棱叭叭親親雄父的臉,膩歪一會兒發現雄父衣服領口的奶油渣,小臉又一次垮下來,“怎么可以。怎么能不帶刺棱呢。”
禪元道:“約會帶你干什么。”
恭儉良捏捏漂亮崽的臉頰,“雄父是去考試了。”
小刺棱答非所問,嘟嘟囔囔起來,“我也超級超級想雄父嗒!我只下降了兩名哦。哥哥都說我超棒的!”
恭儉良揉著刺棱崽的肉肉臉玩,開心道:“雄父也超棒的!”
“哇嗚。”
“雄父這次沒有打死人哦。”恭儉良自夸道:“只是進icu哦,我可真棒。”
“哇嗚。”
禪元想,這種時候就不要附和啊,刺棱。
可刺棱才不管,他就是雄父的小跟屁蟲,嗚嗚嗚啊嗚啊嗚怎么都好——雄父回來后,他就可以蹭雄父的蛋糕吃了。
“雄父要成為厲害的警察嗎?”
“當然啦。”恭儉良自信滿滿,“我絕對是所有考生中最快做完題目的人。我一定是滿分。”
——*——感謝在2023-06-08 21:47:47~2023-06-09 22:45:1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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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7 ☪ 第兩百四十七章
◎猜猜是雌蟲還是雄蟲呢?◎
第兩百四十七章
禪元生了一顆大白蛋。
問題來了。
恭儉良堅持這顆蛋是一枚雄蟲蛋。他的理由也很充分, “看!”雄蟲小心翼翼捧著蟲蛋,做一個三百六十度的循環展示,“蛋殼上沒有一點花紋。這肯定是雄蟲蛋。只有雄蟲蛋才沒有任何花紋。”
禪元堅持這顆蛋是一枚雌蟲蛋。他的理由相對不那么充分, 因為他沒辦法說自己私底下測試蟲蛋的性別, 更沒有辦法同時承受裁決處、軍醫和恭儉良的三重制裁。
不過, 沒關系。
禪元相信科學。
他在和恭儉良爆發吵架的三分鐘里, 思考了怎么說服軍醫給大白蛋做性別篩查,考慮了如何誆騙恭儉良這是一顆貨真價實的雌蟲蛋——嚴肅說, 難還是后者比較難, 禪元還需要擔心恭儉良會不會被蛋里的小騙子蠱惑。
精神力在禪元看來, 多少是個科學和玄學共存的奇妙存在。
自打星艦上唯一能做激活精神力開顱手術的軍雄費魯利坦白, 自己開顱小白鼠死亡率是95%后, 禪元已經把“遠征期間開顱開發精神力”這個選項刪除了。
命要緊。
茍活兩個字已經貫穿了禪元的遠征生涯。
他現在很清楚,只要自己不作死,恭儉良大概率不會弄死自己。可禪元不作死,那真的是……天打雷劈都不能改的事情。
“寶貝。你說有沒有可能, 他是一顆雌蟲蛋。”禪元絞盡腦汁,用自己的生理學和撫育學知識編造謊言, “他只是因為宇宙輻射發生了某種病變。畢竟我們的身體長期待在太空環境里,多少會受到量子力學的影響……”
考慮到恭儉良空蕩蕩的知識儲備,禪元盡可能用簡單的話描述自己的意思。
果不其然,效果很出眾。
恭儉良一個“滾”字讓禪元晚上滾出去睡覺。撲棱和支棱結束童工生活回來時,便看見自己憔悴的雌父抱著一個枕頭,一卷薄被, 可憐兮兮蜷縮在門口。
撲棱捧讀, “雌父, 你怎么又被趕出來了?”
支棱接茬, “哥哥怎么能這么說呢。夫夫之間這叫做情/趣。”
禪元拳頭攥得緊緊的,忽然覺得大白蛋也不是不可以接受,“你們兩個,真的是一點都不尊老愛幼啊。”
撲棱好奇,“雌父一點也不老啊。”
支棱更好奇,“啊?弟弟死了嗎?哈哈尸體在哪里。”
恭儉良抱著蟲蛋面無表情推開門。禪元后退一步,揣著手,滿意地欣賞老二被雄主攆得滿屋子亂跑的狗樣子,心理詭異得得到了平衡。
呵。
恭儉良的鐵拳下,變態平等。
等老二被恭儉良意思意思打趴在地上,禪元拍拍屁股上來收場。他和支棱都清楚恭儉良這種程度死不了人,骨頭都不會斷掉,最多是臉腫一會兒,按照雌蟲的恢復力,一個晚上就消去大半。
“雄父,弟弟今天乖不乖啊。”撲棱很又顏色地分散恭儉良的注意力。他笑起來很有親和力,完美繼承了禪元什么人都能嘮嗑的嘴,在外面幾乎是社交神器。恭儉良面對自己像個人樣的大雌子,警惕心也是最低的。
他道:“弟弟很乖哦。”
這會兒蟲蛋才落地三小時,小小的,兩只手就能捧住。撲棱小心接住弟弟,蛋殼還保留著恭儉良手心的余溫,叫他忍不住驚嘆下,“原來剛出生的蛋這么小的嗎?”
支棱那會兒……
算了。撲棱想起自己不安分的弟弟,不太愿意復習自己和一顆蟲蛋打架的日常。
他將大白蛋小心地翻個身,上下左右仔細檢查一遍,確定上面沒有任何一絲蟲紋后,心里小算盤啪啪啪打得響亮。
“雄父,弟弟是雄蟲的話。我要準備什么嗎?”
恭儉良眨巴眼,迷茫的神色說明他根本沒有考慮過這件事情。他有限的人生經歷里只有見過雄父孵化小叔的雄蟲蛋,作為一個孩子,恭儉良當時忙著為這顆雄蟲蛋奪走自己的唯一性生氣,和雄父溫格爾撒嬌生氣好一會兒。
雄蟲蛋孵化要做什么準備?恭儉良完全沒注意。
上課肯定教了,但恭儉良的腦子已經買一送一貢獻給母校了。
他現在只能強裝鎮定,對長子道:“你就。就準備好好疼愛弟弟好了。”
撲棱就知道雄父說出來一二三四五。他也知道雌父根本不希望生下雄蟲幼崽,不過弟弟都生出來了,撲棱就準備好好利用弟弟夜明珠家孫輩雄蟲的身份,他計劃以“篡奪家產”為前提,培養雄蟲弟弟。
不過,這話撲棱肯定不會對恭儉良坦白啦。他眼下輕聲細語,和雄父說想要每天和弟弟說說話,兄弟交流感情。還說等會兒把安靜叫回來,要安靜教自己怎么織毛毯,要敢在弟弟破殼前給弟弟織一條幼崽小毯子。
支棱在旁邊都聽笑了。
他一邊為撲棱這個徹頭徹尾的利益主義者作嘔,一邊欣賞雌父吃了屎般難熬的表情,低聲出餿主意,“雌父,要不我偷偷搞死弟弟吧。”
禪元絕望地閉上眼,“你再說話,我也救不了你。”
支棱道:“你吃了那么多藥。破殼估計也是個傻的,給撲棱做筏子還不如給我做點科學貢獻。喔。不過弟弟破殼了,忽然死了,撲棱也會給我尸體的。哈哈哈。”
禪元深呼吸,“現在,你,閉嘴。”
他這輩子的福氣全拿來兌換自己心目中漂亮、刺激、還會配合玩xp的雄主了。
孩子是他要遭受的孽,這是他要遭受的孽,這是他為了漂亮雄主自己選擇遭受的孽……
唯有這么洗腦自己,禪元才能控制今日跌宕起伏的情緒,并克制拳打老大,暴揍老二,銷毀老三的怒火。
“雄父,弟弟會不會和祖雄父一樣是漂亮的蝴蝶種啊。”
恭儉良談起這個可開心了,“當然啦。蝴蝶種一定很好看。而且弟弟是雄蟲哦。夜明珠家沒有不好看的雄蟲呢。弟弟一定超級超級可愛!他絕對是你們三個中最好看的。”
“……啊是這樣啊。雄父,弟弟打算取什么名字呢?”
“不知道。”
“現在可以叫個小名了吧。雄蟲蛋又不能猜蟲種,現在也看不出什么東西,雄父取一個吧。”撲棱慫恿道:“聽說家里人的愿望越強烈,孵化過程中反復強調這個愿望,蟲蛋可能真的會朝愿望進化呢。”
這并非美好的期許,而是有一定科學依據的雄蟲孵化本能。
精神力越強大的雄蟲,對蟲蛋里的幼崽抱有越強烈的情感,付出越長久的陪伴時間和孵化次數,越可能促使蟲蛋里的幼崽基因在十個月里完成快速迭代,最終在體力、智力、耐力等多種基因上遠超常人。
這也是為什么雄蟲協會拒絕給雄蟲精神力劃分,并竭力給雄蟲和雌蟲創造多次接觸、面對面交流、自由戀愛的機會。
因為雄蟲孵化上的生物本能,會讓他們對自己所愛之人生下的蟲蛋倍加用心,對厭惡之人的蟲蛋報以排斥。
曾經有非道德孵化測試中,同一位雄蟲就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在基因庫人工創造的前提下,對兩個蟲蛋抱有強烈的、不同的情緒,以至于兩個剛出生時基因預測相差不大的蟲蛋,破殼后,部分能力存在1~3倍的差距。
恭儉良的兩個蟲蛋倒還好,他自己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大差不差。
不過撲棱當年有溫格爾一起幫忙孵化,再加上支棱蟬族種族基因放在哪里,體能和格斗方面還是撲棱先天更有優勢。
雄蟲的先天優勢?
恭儉良思索片刻,果斷說道:“希望弟弟是個很能打的雄蟲。”
撲棱:“……雄父,雄蟲不需要能打架吧。”
恭儉良認真又困惑,“為什么不需要?”他看看一臉不開心的禪元和躍躍欲試的支棱,再盯著面前過分關心的長子撲棱,誠懇道:“在我們家,不會打架會被欺負得很慘吧。”
撲棱無話可說。
恭儉良繼續道:“而且,雄蟲會遇到很多變態的。雄蟲長得很好看,遇到的變態會更多更多的。不會打架怎么可以,像安靜那樣被按在沙發上被人欺負哭嗎?”
支棱也不躍躍欲試了。
恭儉良繼續道:“而且,體力也很重要。如果那個不行,絕對滿足不了饑/渴的雌蟲。”
禪元更加不開心了。
三個雌蟲都催眠自己,恭儉良/雄父沒腦子,不要和恭儉良/雄父計較。
奈何恭儉良/雄父每一句話都戳在他們肺管子上。
“你們不要想著欺負弟弟。”恭儉良點名批評,“撲棱不可以玩弟弟,支棱不可以想著把弟弟做成標本。禪元!!特別是你,不可以偷偷把蟲蛋丟到其他地方爬我床。雄蟲蛋可是很脆弱的。”
禪元有氣無力答應下來,內心卻想著怎么趕快證明這是一顆雌蟲蛋。
他相信科學。
科學是他最后的倔強了。
“雄父。”安靜走進門,他今天剛剛被一位軍雌約出去說話,聽到禪元生產的消息匆匆趕過來,衣物還有些凌亂,“我來晚了。”
恭儉良道:“我今天和安靜一起睡。安靜,你要不要來孵蛋?”
安靜答應了。
禪元和支棱站在一條戰線上了。兩個沒有雄蟲要的孤寡蟬族咬牙切齒,嘀哩咕嚕說著“以后都不能上床”“不好下手”之類邪惡的話。
房間里傳來一聲關燈聲,接著又“啪嗒”亮起來,接著又“啪嗒”暗下去。
“禪元!!!!”恭儉良扯開來喊著人。
他推開門,同時關掉了大廳的燈質問道:“這是怎么回事?”
禪元能知道怎么回事?他在一片漆黑中只要說自己不知道,眼前卻忽得亮起一片——尚且年輕的禪元揉揉眼睛,閉眼再睜開——在他面前,一顆閃爍著熒光的大白蛋幽幽散發著光芒。
“啪嗒”恭儉良面無表情打開光。
一家人齊刷刷看向大白蛋。
很白,沒有蟲紋,很符合落地三個小時大小的一枚蟲蛋,也不存在什么亂七八糟的光源。
禪元快步上前,把蟲蛋捧在手心。
“啪嗒”恭儉良關掉光源。
漆黑的夜晚里,一枚悠悠閃爍著綠色熒光的蟲蛋閃亮登場!禪元估摸下發光亮度和那種夜光專用涂料差不多。他摸一把臉,確認自己的手掌和手指都沒有沾染這種熒光色。
“哇。”支棱解剖弟弟的心急速膨脹起來了,“他會發光哎。”
雌父孕期吃了什么東西來著?什么東西能讓蟲蛋發光?這也太酷炫了吧。支棱琢磨這一定是雌蟲蛋。
萬一呢?萬一弟弟的異化能力就是炫彩蛋殼呢?他萬一生下來就是行走的霓虹燈呢?發色會隨著心意變色的那種。
撲棱則硬夸,道:“弟弟好貼心,出生就給雄父當小夜燈呢。”
會發光怎么了?只要沒有蟲紋,撲棱就堅持這是一枚雄蟲蛋。
“啪嗒”恭儉良再次打開光。
熒光褪去,蟲蛋白白凈凈,純粹而無害。
“啪嗒”恭儉良關掉光源。
綠光普照所有人。
作者有話說:
發光這個唔……都怪禪元。
——*——
【小蘭花的警局生活65】
恭儉良回家后就是瘋玩。
他一個人當然不會瘋玩,他和禪元在一起也不會瘋玩,他們那叫做瘋狂打樁。但沒辦法,誰叫家里還有個幼崽呢。
“雄雄。”
刺棱睡醒了就翻過雌父的肚子,湊到雄父懷里香香,“親親。”
恭儉良眼睛都沒睜開,便被崽香迷糊了。他看著面前這份縮小版的美貌自己,心情大好,掐住崽的咯吱窩抱起來就是一頓吸吸。
“玩飛盤好不好?”
“嗷~~”
禪元被吵得裝都裝不下去了。他索性也不裝了,大手一攬把大漂亮和小漂亮抱在懷里,親親這個,再親親那個,親得一大一小滿臉都是口水,挨了恭儉良兩巴掌后心滿意足下去洗漱。
雄主和崽出去玩,他作為雌君當然要準備好野餐食物、餐布等其他雜七雜八的東西啦。
刺棱年齡小,好忽悠,還能被禪元騙過去端個碗,給雌父再嘬兩口。
恭儉良則是識破了顏狗的陰謀詭計,把刺棱抱過去,讓幼崽幫自己選衣服。
“這個!還有這個。”幼崽的審美一言難盡,他認知中最好的東西都是閃閃發光的、顏色鮮艷的。
禪元準備好一切出來接人時,恨不得讓時間倒流。
“換一件。”
想什么樣子啊,穿得這么短,顏色還這么鮮艷,配飾還那么花里花哨。禪元心虛瞄一眼恭儉良的臉,迫使自己心再狠一點,“這樣出去像什么樣子。”
刺棱第一個跳起來反駁,“不可以!”
他抱住雄父的大腿,肉嘟嘟的臉蛋壓著雄父的腿鏈,大叫,“刺棱很喜歡。”
禪元臉垮下來了,“雌父不喜——歡是不可能。雌父覺得雄父穿這一身特別好看,雌父快饞死了。乖,我們就在家里穿穿好不好。”
恭儉良最終用武力制裁讓禪元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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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8 ☪ 第兩百四十八章
◎霓虹超酷蛋哇。◎
第兩百四十八章
禪元已經不敢將自己亂吃藥的事情說出來了。
他完全想得到恭儉良會把自己弄死, 吊起來做成臘肉。他也完全想得到家里那兩個沒良心的臭小子會如何嘲諷自己——實際上,在他曝光之前,基因庫那幾個年老雌蟲聞風而動, 其中兩位帶著氧氣面罩扛著輪椅吭哧吭哧降落到第三星艦。
“天啊, 這是會發光的蟲蛋嗎?這是多么稀有的現象和素材啊。刀子呢, 我們輕一點稍微刮一點蛋殼粉末下來, 先研究起來。”
恭儉良上去一人一個大耳光子,險些把這群半只腳在棺材里的老雌蟲們踹入棺材中。
“小蘭花, 難道你就不對你們這一支的雄蟲幼崽感覺到好奇嗎?”
“不不不, 怎么可能是雄蟲幼崽呢?這個發光顯然是異化能力。這是雌蟲蛋啊。”
“胡說八道。蟲紋呢?你給我找出一條蟲紋出來。”
“放屁。”
在這群人打得肝腦涂地之前, 恭儉良有一個算一個把他們揍得頭暈眼花, 裝到醫用廢品箱里打包出門。
“老三就是雄蟲。”恭儉良雙手叉腰, 理直氣壯地生氣,“就算雄父在這里。老三也是雄蟲——最多,他是個會發光的雄蟲而已嘛。”
禪元一聽,懂了。
恭儉良連去世多年的溫格爾閣下都搬出來了, 是真認死理要把老三的性別按在雄蟲上。可為什么呢?恭儉良又不是撲棱那八百個心眼子的家伙,禪元翻來覆去睡地板, 始終覺得恭儉良對有一個親生雄蟲幼崽有點執念。
唉。親生的和領養的終究不一樣。
禪元想著,卻沒有拒絕安靜新做的孕蛋袋。他一邊把小小的蟲蛋裝入袋子中,一邊想著如何規避遠征結束后老三性別可能引發的各種問題:夜明珠家的繼承問題、會不會有人上門聯姻、會不會被卷入很麻煩的事情等等。
“你呀你呀。”禪元頭都想疼了,忍不住碰了碰圓滾滾的小蟲蛋埋怨道:“你怎么這么會挑時間呢?”
蟲蛋搖晃一下,咕嚕咕嚕要從袋子里滾出來,禪元一只手指頭就把他按回去。
“不準學你二哥到處亂跑, 聽見沒。”禪元叮囑道:“雄父去鍛煉了。你現在跟安靜哥哥一起待著。安靜哥哥會試試看孵化你哦, 不準欺負哥哥。”
蟲蛋乖乖地一動不動。
接下來一整天, 他也確實很乖。安靜難得推辭了之前定下的所有約會, 專心抱著小蟲蛋,坐在沙發上讀書或編織新的孕蛋袋。
支棱看兩眼,忍不住湊上來犯賤,“不是有袋子了嗎?怎么還織。”
安靜心情好。他經過一段時間和其他雌蟲的相處,逐漸明白自己身為雄蟲該擁有什么樣的待遇,對支棱的不請自來只慌亂一刻,很快低下頭恢復平靜。
“蟲蛋會長得很快。”安靜甚至還找恭儉良和禪元要了一份破爛的舊衣服,巧手改成一個小被子。蟲蛋在孕蛋袋里悶得慌了,安靜就把蟲蛋抱出來,將他放在小被子上,仔細給他捻上被角。
安靜道:“雄父說,弟弟喜歡花哨一點的顏色。我在這一版里多織些花樣。”
支棱眼睛嫉妒得通紅,恨不得把蟲蛋弟弟踹下去,自己躺在安靜做的小被子里,看著安靜給自己織孕蛋袋。
可蟲蛋實在是太乖了。
這孩子和支棱蛋期完全不一樣。每天24個小時,他有足足23.5個小時都在睡覺。恭儉良和安靜時常需要用精神觸角揉一揉蛋殼里的小崽崽,確認他會發出一些可愛的“咿”“啊”“唔”鼻音后,才安心睡覺。
支棱完全找不出借口懲罰這顆蛋。
他首次體驗到了撲棱面對自己時的心情:不過那會兒兄弟打架名正言順,兩個人有來有回,斗得有聲有色。
老三這算怎么回事?他還是不是繼承了他們雄父雌父優良基因的崽啊?
支棱絞盡腦汁,最后選擇給弟弟潑臟水道:“他懂什么。你別累著自己。哎哎呀,算了。等他再大一些,你就知道他有多混賬了。”
安靜古怪看了支棱一眼,沒有說話。
在兩個雄蟲仔細又好奇地探索孵蛋過程中,禪元也沒有閑著。他上跳下竄,故意惹事把自己的升遷機會踹掉了,整個人上班時摸魚至極,下班后在其余部門卷生卷死。
這個部門就叫做基因庫-遠征軍分部。
禪元花費一周時間把這個處于其他星艦上的部門認識了一遍,包括但不限于大家一起吃飯,互相稱呼外號,分享非保密性信息。他樂呵呵吃飯打屁的第二周,已經可以披上白大褂,混入基因庫在遠征軍上的分部實驗室,動用他們的儀器和精密設備。
禪元相信科學。
他相信自己私底下做的性別篩查,相信發光絕對是蟲蛋自身的性別導致的!——可憐見的,蟲蛋兩個月大了,禪元還在為“崽”的性別殫精竭慮。不過,他的苦心還是得到了回報。
禪元所用的藥物A和藥物B里兩種元素發生了混合,沉淀到蛋殼上,發生了熒光效應。
支棱郁悶無比,上門學習時,就看見禪元面無表情揉叭揉叭一張打印紙,“哐當”一下將紙張投入垃圾桶。
“哇嗚。雌父現在已經運送紙質文件了嗎?”
“嗯。”遠征軍已經和一部分駐留在開荒星球的開荒團聯系上了。星艦上適應性的自然食物配給次數也從一個月一次,增加到一個月兩次,一部分物品也開始填充到軍雌們的日常生活中。
禪元也有相對多元的物資給老三熬蛋殼油。
他耍了個心眼,計劃在涂抹蛋殼油里加入某些變色顏料——這種顏料剛剛涂上時不會有任何反應,需要后期融入其他素材,才能慢慢顯示出對應的顏色。
禪元打算糊弄恭儉良說,老三是“主觀變性”。他細節都想好了,就說兩個雄蟲日復一日的孵蛋給孩子帶來了太大的壓力,導致蟲蛋“由雄轉雌”,就算破殼是一個雄蟲,禪元也會強行說這是“心理雌蟲生理雄蟲”云云。
他計劃打出“尊重孩子自主性別”這張牌。
撲棱隱約感覺到不妙,可作為一個學識不夠廣博、心思不夠狡詐的未成年軍雌,他還想不出這種“詭辯”論題。故而,當某天關燈欣賞弟弟熒光色蛋殼時,撲棱才意識到不對勁。
他“啪嗒”打開燈。
安靜、乖巧的大白蛋干干凈凈躺在安靜編織的小花被子里。
“啪嗒”關上燈。
閃爍、刺目的紅光銜接著黃光和綠光像流水的波紋般,在蟲蛋表面浮動。
撲棱面無表情“啪嗒”打開燈。
他用手指擦一下弟弟蛋殼上還沒有完全干透的蛋殼油,深吸一口氣,大喊:“雄——父——”
恭儉良趕來,享受著被自家老三紅黃綠光芒照耀的極致體驗。
他撩起袖子,“支——棱——”
支棱褲子都沒穿好,被撲棱從洗手間拖出來。兄弟兩站在尚未破殼的弟弟面前,眼睛紅黃綠輪番過場,有一種難以描述的土氣從他們心中呼嘯而過。
“等等!”支棱跳起來自證,“我沒有對弟弟下手。我是這種畫蛇添足的家伙嗎?”
撲棱背刺,“你是。”
恭儉良的手已經按捺不住殺機了。
安靜則心疼地抱著蟲蛋左右打量,用軟布仔細擦拭蟲蛋上多余的油脂。那些紅黃綠的光芒并沒有隨著擦拭消失,反而頑固折射出波浪色光芒。
恭儉良險些被自己的霓虹蛋刺瞎雙眼。他緩慢握緊拳頭,看向支棱,面無表情道:“你還有什么想說的嗎?”
支棱毛骨悚然,下意識道:“其實是雌父做的。”
撲棱驚訝之余,在出賣雌父的道路上加把柴,“什么?雌父不喜歡弟弟嗎?”
空氣安靜了。
安靜恨不得讓自己原地消失了。
恭儉良深吸一口氣,氣沉丹田,露出一絲和藹可親的笑容,“哦~是禪元啊~”話語的尾音顫得兩個雌子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雄父雄父。”支棱趕快打補丁,為自己的錯處修繕,“其實,我說錯了。這件事情和雌父關系不大,是我自己隨便加的……啊啊啊!我看見雌父在做蛋殼油,我忘記往里面加什么了。我。我不知道放了什么。我不是故意的。哥哥哥哥!”
撲棱咳嗽兩聲,眼珠子轉兩圈,“也許吧。”
兩雌子心虛,一時間也沒有人敢在雄父的注視下給雌父發個消息,通通氣。
恭儉良久違地打開自己的雙刀——這玩意還是禪元送給他的,日常也是禪元和他一起保養的,夫夫兩個經常一人抱著一把刀,用獵物上割下的油脂慢慢擦拭刀身,再用骨頭將刀鋒磨鋒利。
如今,恭儉良覺得禪元懷念這玩意兒。
另一邊。
禪元正哼著蟬族小曲兒,提著最新到手的烘焙小蛋糕往家走。他算算日子,今天該是蟲蛋顯示蟲紋的時機。
這種好日子,不慶祝一下嗎?
“寶貝,看看我給你帶——”犀利的刀光從上至下刺來,禪元下意識護住小蛋糕,整個人后翻。他腳跟堪堪落在地上,第二道刀光劈砍而至。
禪元摸摸自己的肩膀,果然摸了一手濕漉漉的血。幸好刀痕不深,除了流血沒什么大問題。
禪元猜,是哪個崽把自己賣了。
至于是老大老二,還是沒破殼的老三,禪元都先不找對方算賬。他小心翼翼將蛋糕放好,蓋上自己軍帽防止等會鮮血飛濺到上面。
“寶貝。我給你帶了……”
恭儉良用模板化微笑看著他,“帶了什么?”
“帶了我的狗命。”禪元老老實實認錯,“我知道錯了。我應該早一點回來。可今天食堂有限量提供的蛋糕。”
作者有話說:
【小蘭花的警局生活66】
作為幺子,刺棱不如他兩個哥哥那么多心眼。
相反,他和恭儉良共用同一款腦子,偶爾還會充當下雌父和哥哥們的外置良心,用毫無知識的眼神讓家里人清楚意識到:哦,這才是正常的幼崽啊。
故而,禪元也治不了這個小崽子。
他看著刺棱哼哧哼哧配了一套更花哨的衣服,非要和恭儉良手牽手一起去玩飛盤。
“雄父雄父,丟過來嘛。”
恭儉良輪圓了手臂,甩出去,刺棱開心跑出來把飛盤撿回來。
那光景,像是兩個移動的商品櫥窗。
禪元只能把“臉是最好的單品”這句話再品味三四次,努力忽視掉其他雌蟲投來的好奇目光。
“請問,那是你家的雄蟲和崽嗎?”終于有人來搭話了。禪元還組織好語言,對方繼續道:“幼崽區在隔壁。這里都是寵物在玩……而且,你的崽好像快和狗打起來了。”
禪元:……?
他大步上前,抱起要把狗頭打爆的小蟲崽,夾在咯吱窩下,牽著恭儉良快速逃離現場。一家三口流亡到幼崽玩耍區,刺棱腳跟剛剛踩在地上,呼啦啦圍上來好大一圈雌蟲幼崽。
“你好漂亮啊。”
“我喜歡你的衣服。”
“這個亮晶晶的好好看哦。”
刺棱可高興了。幼崽屁股和嘴巴一樣撅得老高,“是我自己選的哦。”
“你是雄蟲嗎?”
“你剛剛和狗打架哎。你是雌蟲吧。”
“好厲害,我可以親親你嗎?”
刺棱發呆,片刻后選擇撲到恭儉良懷里,把自己笑嘻嘻的臉埋在雄父的衣服褶子里,“不可以親親哦。”
崽超大聲道:“我只給雌父雄父還有哥哥親親哦。”
上次他讓陌生人親了臉,雌父氣得臉都綠了。
這次,刺棱有拒絕哦。幼崽興高采烈抬起頭,想要挨一個夸夸,卻驚訝發現雄父和雌父臉雙雙變成菜色,兩個大人像被抽干了水焉巴巴站著。
直到恭儉良囈語,“為什么……為什么我要重考?”
禪元道:“為什么……為什么我要加班?”
兩個人看向無憂無慮傻乎乎的刺棱,惡從心中來。
“給孩子報個補習班吧。”禪元提議道:“這時候不學習,什么時候學習?”
刺棱頓時兩眼淚汪汪,“為什么……為什么刺棱要學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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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9 ☪ 第兩百四十九章
◎家庭傳統:輪流挨打(雌蟲專屬)◎
第兩百四十九章
老夫老妻的相處模式總是讓人動容。
恭儉良偏偏長了一副鐵石心腸, 他得知禪元不喜歡老三后狠狠踩著禪元的臉,又把禪元揪起來暴揍好幾拳,至于那對雙刀?
撲棱和支棱一人偷偷抱走一包, 心虛得不敢插嘴。
“為什么不喜歡小雄蟲!啊啊啊啊!他不可愛嗎?”恭儉良坐在禪元腹肌上蹦蹦跳跳。他整個人都壓下去, 貼心考慮到禪元狡辯的話頭, 沒有當即堵上對方的嘴。
“你不是歧視雄蟲?怎么會有歧視雄蟲的雌蟲呢?”恭儉良琢磨大半天, 和自己的認知做了大半天斗爭,還是將這個念頭打消下去。他呲著牙對禪元威脅道:“你這個壞透了的種族主義者!老三一定不是蟬族。”
禪元覺得這是恭儉良今天說出最有攻擊力的話。
他接下來又是道歉, 又是伏低做小, 整個人卑微到極點, 恨不得跪在地上舔得恭儉良舒舒服服。
恭儉良一腳把禪元踹開, 帶著自己乖巧的養子、蟲蛋, 以及禪元辛辛苦苦帶過來的小蛋糕,鉆進屋子里。
撲棱忍不住感嘆,“雄父脾氣真的變好了哎。”
支棱酸溜溜吐槽,“他打我的時候都比這用力。”
禪元確認恭儉良進去后, “嗖”一下爬起來揪住自己兩雌子的后脖子,開始跟他們秋后算賬, 并打探恭儉良現在掌握的信息。
萬幸,他打胎、吃藥、私自測蟲蛋性別的事情都沒有被暴露出來。
“不許再說漏嘴。知道嗎?”
兩個雌子瘋狂點頭。
禪元這才緩慢放下自己的鐵拳,開始重點拽過支棱小聲教育,“等會兒,就說弟弟是雌蟲,知道嗎?化學方面的知識雌父來編。”
支棱小聲嘀咕, “雄父要是覺得不對勁怎么辦?”
“沒關系。”禪元安慰道:“你雄父聽不懂。”
支棱第一次覺得雌父有點過分自信了。如他這種小孩, 在見識過雄父聞一聞頭發就能抓變態的直覺后, 支棱犯案的警覺性和計劃性都開始與日俱增。
禪元卻不管, 他等會兒還要去恭儉良面前道歉懺悔呢。
他一把抓過正要離開的撲棱,咬耳朵威脅道:“還有你。別以為你雄父寵你,就什么小算盤都打到他身上。”
撲棱垂手,低頭,乖乖聽雌父教育。
禪元道:“你和支棱是星艦上唯二的雌蟲幼崽,再鬧事都不會有人責怪你們。可遠征結束后,再也不會有人把你們當做小孩子了。你要想直接沖進夜明珠家相關的名利場里,到時候怎么死得都不知道——你回去好好想一想,烏鈥總帥為什么要重新出山,還偏偏帶了我們這一支遠征軍。”
撲棱拖長聲調,不情愿道:“哦。知道了。”
禪元盯著他一會兒,知道一時半會沒辦法打消這孩子覬覦夜明珠家產的心,索性不管他,直勾勾到房間門口,輕輕敲門,“寶貝~”
聲音和教育小孩時天差地別,尾音最起碼刷了七八層糖霜。
“寶貝,我怎么會不喜歡老三呢。”禪元掐著嗓子大聲做懺悔,“我只是不小心犯了點錯誤。寶貝,我保證以后再也不會了。老三是雄蟲,對對對,他就是雄蟲。哪里有雌蟲不喜歡雄蟲的呢……”
支棱和撲棱聽了半個小時,兩雌子晚飯被膩到一口都沒吃。
恭儉良就不一樣。
作為從小泡在蜜罐里長大的重度甜食愛好者,他才不會被禪元的糖衣炮彈迷惑呢。
安靜每每有些動搖,想要開門放禪元進來時,恭儉良就飛快沖出去,在門口和禪元扭打在一起。兩個人從最開始皮肉傷,打到后面鼻血橫飛、肋骨裂開、手臂扭曲。恭儉良上勾拳,禪元便格擋;恭儉良下勾拳,禪元還格擋;恭儉良爆裂肘擊,禪元仍格擋。
單方面痛毆對這對夫夫來說,不過灑灑水的功夫。
只是襯托得房間里抱著炫光霓虹蟲蛋的安靜格格不入。
“安靜。”支棱帶著飯盒,小心跨過地上躺尸的雌父雄父,道:“我給你帶了盒飯。”
安靜抱著蟲蛋,怯生生看過去,怎么點都發覺支棱只帶了一份飯盒。
“雄父雌父不吃飯嗎?”
支棱道:“別管他們,他們還沒打完呢。”
安靜對自己在這個家的格格不入有了更深刻的感受。他抱著蟲蛋和自己的飯盒,小心翼翼拆開這份粗糙的食物后,驚喜看見懷里的炫光霓虹蟲蛋笨笨向前探了探蛋身。
“不可以吃哦。”安靜扶住蟲蛋,確定它不再動之后,輕托著蟲蛋去飯盒邊上,叮囑道:“破殼后才可以吃東西呢。”
蟲蛋搖晃下,也不知道聽得懂還是沒聽懂。他照舊對著飯盒探過去,啪嘰一下整個蛋摔在黏糊糊的菜汁中。
安靜哭笑不得把蟲蛋撿起來后,飯也顧不上吃,再次用軟布一點一點擦干,捧在懷里,“會被燙壞的。想要吃東西,只能吃蛋殼油哦。”
蛋殼油目前公認,蟲蛋吸收營養的最佳食物。
這個家唯一一個會做蛋殼油的禪元,因此茍了下來。
他身上打著繃帶,臉上貼著創口貼,面無表情給坑了自己兩回的老三熬制蛋殼油。
恭儉良叉著腰在旁邊監督禪元熬油,小腦袋瓜時不時冒出一些無法理解的問題,“為什么要放動物油?”
“這樣炸起來更香。”
“這樣啊……那這個調味用的葉子為什么也要放下去呢?”
禪元一邊在腦內默念“參考小吃攤的一百種炸香方式來調制蛋殼油”,一邊在嘴巴上回答恭儉良,“蟲蛋們都會喜歡的。”
“哦。”恭儉良盯著好一會兒,還是不太理解地深吸一口氣,“好香。”
總感覺禪元之前給撲棱支棱做的蛋殼油就沒那么香。
恭儉良思來想去,覺得自己拳頭果然有效果,把禪元揍得回心轉意拿出全部力氣伺候好他兩目前唯一一個雄蟲蛋。
倒是知道真相的撲棱和支棱兩兄弟躲廚房外小聲嘀咕。
“雌父是不是要把弟弟下鍋油炸了?”
“油炸后很難做成標本唉。”
“你能不能別惦記你那破標本了。”
如此,這個家安靜了六個月。
禪元每天除了給蟲蛋刷蛋殼油外,就是戳戳這個坑貨小崽子許愿孩子一定要是個雌蟲。撲棱完全沉浸到遠征軍人際關系梳理中,抽絲剝繭調查遠征軍總帥烏鈥與夜明珠家的關系。支棱則下班就來找安靜和弟弟玩,恭儉良一時間都看不出來這家伙是真的對蟲蛋有興趣,還是對安靜有興趣。
不過沒關系。
在恭儉良發現支棱企圖用小刀和錘子在蛋殼上鑿洞后,支棱被禁止出現在蟲蛋弟弟三米范圍內。
吃飯睡覺看安靜,都不準靠近蟲蛋!滾出去!!
不過沒關系。
禪元六個月打地鋪的豐富經驗讓支棱受益匪淺,兩個蟬族暗戳戳想蟬族果然是這個家最沒有品的種族,同時制定交流泡雄蟲的犯罪經驗。
“該如何騙雄蟲上床”一度成為父子兩交心的重要話題。
而“如何不被雌蟲騙上床”也成為恭儉良和安靜孵蛋期間最重要的話題。
撲棱作為家里唯一沒有明確對象的人,首次感覺到了格格不入。
“雄蟲這么好嗎?比鴨鴨還要好嗎?”他困惑不解,詢問弟弟和雌父后,得到了兩個雌蟲強烈的抗議。
“鴨子有什么好玩的!漂亮的雄蟲,軟乎乎熱乎乎的雄蟲才是正道!”支棱義正言辭。
禪元在邊上瘋狂點頭,“沒有什么東西可以和你雄父相比。”
撲棱捏了捏從提姆叔叔那偷出來的玩具鴨鴨,覺得雌父和弟弟都瘋了。他躺在自己的床上,狠狠把臉埋在鴨鴨懷里吸著那一股屬于軍雌的味道,耳根子發紅。
……他,似乎和雌父他們都不一樣。
可撲棱一點都不討厭這種感覺,他甚至為自己和其他雌蟲不同感覺到愉悅。他繼承了恭儉良和禪元享受“獨一無二”的基因,這一點人性在他青春期扎根,以超出常人的速度生長起來。
他開始偷竊。
不過,撲棱只偷竊提姆叔叔的東西。
“嘿嘿鴨鴨。”撲棱翻身將鴨鴨壓在枕頭上,親了兩口后,蓋上被子陷入夢鄉。他才不是支棱那種廢物,偷東西還會被正主發現——撲棱每一次行動都會精心規劃,提前踩點,確定自己偷竊的時間和借用的時長。他已經能悄無聲息避開所有攝像頭路徑,撬開提姆叔叔的門鎖后,將現場復原到犯罪前的場景。
對這一切,他不認為有什么錯。
“我去把鴨鴨還給提么叔叔。”撲棱甚至有一套自己的話術,制造出專屬于提姆叔叔與其他人的信息差,小心翼翼捏造一個即使被發現也能掩蓋自己行徑的信息繭房。
他看不上弟弟支棱拙劣到極點的犯罪行為。
他也從沒有和任何人分享過自己的犯罪行為。
撲棱永遠要自己保持這種令人著迷的狀態。他爭分奪秒享受自己規劃中的每一分鐘,享受將腳輕輕壓在鋼絲線上后,金屬與皮膚極致的壓迫感——當然,這一切中,他還是更享受提姆叔叔抱著被自己送回去的鴨鴨,一無所知的樣子。
太美味了。
這種褻瀆的滋味……真的是太棒了。
更別提這段時間,雄父還專心孵蛋,雌父專心想著怎么哄好雄父,根本沒有人注意自己。而等他們真正的要注意自己時,一切都晚了!
撲棱計劃搞一次大的。
他想要嘗試諾南會對雌蟲做的事情,不過更刺激一些,更加隱晦,也更加安全一些……
就這樣,在撲棱規劃好一切,預備執行的這一天。
他可愛的炫光霓虹蛋弟弟破殼了。
作者有話說:
家里唯一的乖崽來了!
——*——
【小蘭花的警局生活67】
迫害幼崽是這個家的傳統節目。
不過看那張漂亮小臉嗚嗚哭得可憐,禪元還是沒忍心迫害太久。他捏捏崽,一會兒把刺棱的肉肉揪住一小圈,一會兒把刺棱的頭發扎成小麻花,然后被目睹這一切的恭儉良踩在地上摩擦。
刺棱小崽子哭唧唧被恭儉良抱在懷里,親來親去。
“雄雄嗚嗚嗚。可以不。不做作業嗎?”刺棱和恭儉良一樣,睫毛又翹又長,淚珠掛在上面時,就像一課沉甸甸的珍珠。
恭儉良:“不行。”
刺棱崽嗚嗚兩口,臉埋在雄父懷里更難過了。
禪元從地上爬起來,湊過來賤兮兮捏捏刺棱的小屁股。夫夫兩一個重考一個加班的心隨著欺負幼崽,逐漸回暖,最終趨于平靜。
恭儉良苦哈哈復習,背得頭昏眼花。
禪元苦哈哈加班,時不時抽查(欺負)刺棱的作業。
一家三口重回怨氣時代,等到恭儉良考試那一天,這股怨氣抵達了巔峰。
嫌疑犯們有福氣了。
——*——感謝在2023-06-11 20:59:26~2023-06-12 22:30:5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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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 ☪ 第兩百五十章
◎老三破殼!!◎
第兩百五十章
和兩個哥哥各有千秋的破殼比起來, 老三的破殼和他蛋殼里的表現里如出一轍,乖乖的,雄父說不許動, 他就老老實實不動。
恭儉良難得產生了一種訓狗的自豪感。
當然, 他這糟糕的比喻得到了禪元的抗議。夫夫兩在“訓練有方”“軍紀嚴謹”等一系列詞匯中, 精心挑選了“教育碩果”來形容老三的表現。
——沒錯, 恭儉良和禪元在老三身上最大的收獲并不是他們可能有一個雄蟲幼崽。
他兩為自己可能有一個乖巧的蟲崽由衷感到開心。
撲棱和支棱兩兄弟垮著臉,圍觀雄父雌父繞著蟲蛋拍手, 有種“我要瞎了”的無奈感。兩個人在面對家庭新成員時, 默契站在一條線上, 嘀嘀咕咕覺得雄父還是浴血奮戰更讓人覺得正常, 雌父也是跪在地上跪舔雄父時更讓人覺得安心。
“畢竟, 我習慣了他們兩那個樣子。”支棱低聲道:“他們忽然變成正常家長,噫~想想我就覺得很惡心。”
撲棱咯吱窩下夾著玩具鴨鴨。
他本來打算馬上執行計劃,可弟弟破殼忽然插入,他這會兒離開不是被雌父手撕, 就是被雄父降低好感度。撲棱懶洋洋打個哈欠,打算給自己未來的工具人一點面子。
這些天, 他不是沒想過給弟弟洗腦。
可他發現自己這個弟弟和支棱不太一樣。
“你有沒有覺得老三有點笨?”
支棱驚訝,“是嘛?”
撲棱想了想,覺得支棱這個沒見過蟲蛋的廢物,沒有對照組,不覺得老三有問題也很正常。他也沒空和支棱復述,弟弟有安靜, 而他又有多煩人。
等我在提姆叔叔上吃到點甜頭后, 就回來專心調教弟弟。
撲棱如此想著, 已經預想到把白白凈凈的雄蟲弟弟教育成自己的社交工具, 然后用弟弟的雄蟲身份為牟利,榨取夜明珠家財產等內容。
恭儉良和禪元卻遇到了巨大的難題。
夫夫兩圍著蟲蛋繞了好幾圈,順時針,逆時針都過了七八遍了,蟲蛋一動也不動。
“怎么回事?”恭儉良用手輕輕扶著蟲蛋,盯著上面的裂縫道:“我可以打碎把崽抱出來嗎?”
禪元趕快阻止,并且叫來了軍醫。
三個成年蟲圍著蟲蛋順時針轉,又逆時針轉好幾圈后,得出了一個結論:
“他睡著了。”
禪元掏掏耳朵,不敢置信,“什么?”
軍醫面容慈祥,篤定道:“小崽崽破殼累了,睡著了。”
支棱毫不客氣大笑起來,撲棱倒是掐著時間跑去執行自己的計劃。他先是偷偷將鴨鴨玩具放回到原位,悄悄將自己提前三四個月裝上去的攝像頭拆下來,復原一切后,確保自己可以隨時隨地進入提姆叔叔的房間不被人發現后,施施然回到了自己家,圍觀弟弟破殼的蠢樣子。
至于能不能得逞?
撲棱有八成的把握。
他提前裝上的攝像頭讓他清晰掌握了提姆叔叔的睡眠狀態,再加上他好意送的助眠精油(由弟弟支棱友情提供,實際上是改良版迷藥),配合上藏在鴨鴨肚子里的催/情/劑。
撲棱決定上演一場迷情意亂。
他要讓提姆叔叔完全對自己產生內疚感,哪怕被自己操弄到哭泣,也要在床上深深感覺到是他這位長者的不對——怎么可以因為身體燥熱,就對自己從小看著長大的晚輩下手呢?何況晚輩還是關心長者的身體,才來到房間的。
撲棱光是想想這些即將束縛在提姆叔叔身上的道德枷鎖,整個人都忍不住戰栗起來。
他清楚對付這種雌蟲用暴力是永遠拘束不了對方的。
他也不希望用暴力和性來勉強對方。
撲棱更喜歡年長者和上位者不得不為自己低下頭,備受道德譴責,被自己玩弄的樣子。
他喜歡這樣。
他和支棱是完全的興趣愛好,故而在獵取各自獵物的時候,他們會短暫合作打配合,嫻熟提供對方需要的各種梯子和作案道具。
共同犯罪時,他們就是最好的兄弟。
“他怎么還沒有破殼?”
“誰知道呢。”支棱樂呵呵嘲笑弟弟,“居然在破殼的時候睡著了,真是小笨蛋。”
兄弟兩人又等了一會兒,各自有些不耐煩。支棱索性去鬧起來安靜,惹得安靜躲也躲不過,被拽到小隔間里說話。
撲棱心照不宣將門給兩人帶上。
“雄蟲,懶一點就懶一點吧。”撲棱想,總不能真的和雄父想的一樣,雄蟲拳打腳踢大戰四方吧。
夜明珠家可是出了名的社交名門、老牌貴族家庭。等弟弟破殼后,必須重點抓抓他的禮儀,絕對不能把他交給雄父養……
撲棱這邊還在構思弟弟破殼后的課表。
蟲蛋那邊終于有了情況。
蛋殼上除那一條裂縫外,終于能看到幼崽的小手。禪元死死盯著,無比希望上面出現一條蟲紋。說實話,他面上已經配合恭儉良說了無數次“雄蟲幼崽”,可他打心里還是希望這是一個雌蟲。
“雌蟲。雌蟲一定要是雌蟲。”
“千萬千萬不要是雄蟲……”
幼崽像是聽到了禪元的瘋狂祈禱,他先擠出來一只白白凈凈的小肉爪,接著又擠出來一只白白凈凈的小肉爪,接著是整個背部和小屁股。禪元死死盯著其光滑的背部和屁股,心里高香燒了一支又一支,瘋狂叫囂,“蟲紋、蟲紋,腿上一定有蟲紋。”
幼崽廢了老大勁,終于把自己的雙腿也拔出來了。
一雙肉呼呼白白凈凈的崽崽斷腿。
禪元心涼了半截。
幼崽此刻就像鉆到桌子底下一般,手腳背和屁股都露出來了,只剩下臉和胸了。禪元是無法接受蟲紋在臉上的崽啦,因為他一直覺得蟲紋特征在臉上有種難以言喻的粗狂感。
他最后的奢望全部在崽的胸部上。
“胸胸胸。蟲紋,哦天啊,一定要在胸上。”
軍醫看禪元的眼神充滿了困惑,“這不是雄蟲蛋嗎?”
禪元垂死掙扎,盯著被恭儉良大卸八塊的瘋狂,維護自己最后的尊嚴,“不。他一定是雌蟲。”
幼崽拱了拱屁股,十分用力將自己從蟲蛋里拔出來。他這回力氣用的太大,轱轆轱轆轉著滾出去,恭儉良接住他時,幼崽生理性打了一個噴嚏,露出他白白凈凈的前胸和啥都沒有的身體。
禪元半截心都涼了。
恭儉良倒是開心得敲鑼打鼓,撲棱殷切給弟弟拿來小汗巾,全身上下都擦拭一遍后,這對父子把幼崽翻來覆去檢查三四遍,咯吱窩和腳底心都沒有放過。
“老三沒有蟲紋!”恭儉良大聲宣布,“他就是雄蟲。絕對的雄蟲。”
禪元失魂落魄,什么都聽不到了。
但下一秒,他看見自家的老三抬起頭。
頓時!一種頭皮發麻的滋味從禪元的天靈蓋灌溉而下,把他所有的失望一沖而走,他完全變成個傻瓜雌父,嘴巴里只會機械性冒出兩個字,“天啊。天啊!”
這是什么縮小版的恭儉良啊。
這是什么天賜一般的美貌啊。
該死,以后這個小家伙要便宜哪一個雌蟲啊。禪元光是想一想,整個人都酸透了。他看著恭儉良抱著幼崽,一大一小兩張絕妙殺他的臉湊在一起,差點忘記呼吸。
恭儉良小時候一定也超可愛啊。
沒關系,養不了小時候的寶貝,我可以養我和寶貝的漂亮崽!禪元都顧不上自己剛剛在嫌棄個什么玩意兒,舔著臉上去撒潑,“雄主。寶貝~哦,看看雌父好不好。這是什么小可愛啊。”
撲棱和支棱在邊上擦自己起來的雞皮疙瘩。
“居然長了一張雄父的臉。”支棱邊擦著自己的臉,邊羨慕,“我要是有這種臉,安靜是不是也會和雌父一樣癡漢我。”
撲棱嫌棄看了弟弟一眼,心里覺得一切都走上了正軌。
今晚,他就能拿下提姆叔叔。而日后只要好好把弟弟培養成貴族雄蟲,夜明珠家的豐厚家產也必然落在他手里。
很完美。
一切都是按照自己的計劃進行著。撲棱壯志躊躇,恨不得時間快進到晚上,讓他徹底品嘗下勝利的滋味。
“禪元,有任務。”
“嗷。來了。”禪元正和恭儉良求著親一口崽呢。他實在是太饞了幼年版的恭儉良了。不過瞧一眼門口等待的人是提姆后,禪元還是裝出個人樣,跑去匆匆把自己本周的任務單拿過來。
“禪元。他怎么不哭?”
“可能崽不喜歡哭呢。”
恭儉良捏捏幼崽的小屁股,發現懷里的漂亮崽茫然地看著自己,眼睛眨巴眨巴,完全是一種遲鈍的狀態。
有點不對勁。
恭儉良瞬間想到了自己小時候。
他正要和禪元說這個事情,提姆折回來手里抱著什么。
撲棱眼皮跳了一下,還沒等他阻攔。提姆就抱著玩具鴨鴨走到幼崽面前,用玩具捏著脖頸在幼崽面前“嘎嘎”好幾聲。
“哇。”禪元夸張道:“這孩子好看到你專門送玩具過來嗎?”
提姆點了點頭,陳懇道:“他是我見過配色第二好看的馬賽克。”
第一好看是恭儉良。
撲棱的臉扭曲了。他腦海中有一根線短暫崩開,還沒有續上的時候。他便看見自己最依賴的提姆叔叔,戀戀不舍將鴨鴨塞給自己破殼不到半分鐘的弟弟。
“就借給你半天。”提姆和禪元討價還價,“半天后馬上還給我。”
禪元道:“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要把鴨鴨送人。”
“不可能。”提姆篤定道:“只是看你家小孩沒有反應,鴨鴨逗他開心一下。”
在提姆心里,鴨鴨是世界上最好的,最完美的存在。他對鴨鴨玩具的自信在某些時候甚至超過對自己指揮技術的自信。
“沒有幼崽可以抵擋住鴨鴨的誘惑。”提姆信誓旦旦道:“不過,鴨鴨是我的寶貝。不可能送給他的。”
有過兩個崽的禪元深知這只鴨子的魅力。
他從遠征開始到遠征快結束,都沒有搞明白這只鴨子到底有什么蠱惑之術,居然能讓提姆如癡如醉養孩子般養著它,在物資匱乏的情況下,還要用自己的舊衣服給鴨鴨做新款式小圍兜。
現在禪元將自家漂亮老三代入一下,稍微能理解這種“換裝游戲”的妙處。他的錢包已經準備好了,回家后第一件事情就是給自己的漂亮雄蟲和漂亮崽買買買!!
各種漂亮衣服,買!
各種親子裝,買買!
各種點心,買買買!
雄蟲嘛,還是長得那么好看的雄蟲幼崽,寵著就對了。
“唔。”漂亮幼崽終于發出第一聲叫聲。不過這種叫聲并非哭泣,也并非什么口腔音,反而更像是被什么刺痛了才發出的鼻音。恭儉良和禪元緊張地把幼崽放在沙發平面上,仔細查看。
這可是我的雄蟲幼崽。恭儉良想著。
這可是我最好看的崽。禪元想著。
夫夫兩各有關注點,他們兩輕輕拿來幼崽揪住的玩具鴨鴨,目光匯集在一處,臉色陷入了僵持。
“這是什么?”禪元原地飆三個高音,“崽不是雄蟲嗎?”
恭儉良平靜多了,他用手戳戳幼崽下腹靠近會/陰的鮮艷紋路,“是真的。”
他們的雄蟲幼崽忽然變成了雌蟲。
作者有話說:
哇嗚,是一個生在250的小可愛哦。
從懷上到破殼,把禪元坑了三次的漂亮崽崽。
——*——
【小蘭花的警局生活68】
恭儉良的重考內容很簡單:參與到一場正在審訊階段的案件,在十五個嫌疑犯里找出真正的兇手。
重考的人里,只有恭儉良一個人。
警雄雷克被派遣到其他案件中進行考試。
雄蟲一個人便按照自己的邏輯開始破案。他先是將案子看一遍,再挨個去見見嫌疑人,稍有不順心的苗頭,恭儉良二話不說先將嫌疑人揍一頓。
打完,他就和負責此案的警雌說,自己知道哪一個是變態,阿不,兇手了。
“絕對是那個穿藍衣服的。”
警雌進去一趟,發現穿什么衣服都沒有用,被恭儉良點名的那位打得滿身是血。
他們當機立斷選擇把恭儉良銬起來,先扣他30分。
理由是,暴力審訊。
“為什么說他是兇手?”
恭儉良看著自己手上的鐲子,自然道:“因為他就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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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1 ☪ 第兩百五十一章
◎老三叫做小刺棱。◎
第兩百五十一章
恭儉良和禪元再一次為老三是雄蟲還是雌蟲打起來。
不過這一次, 是禪元失魂落魄在“怎么會是雌蟲”中徘徊,恭儉良興致勃勃研究縮小版自己有什么異化能力。
“給雄父看看爪爪。”
幼崽聽不懂,他的瞳色和禪元類似, 卻又不完全相似。最起碼恭儉良看著這種明亮的綠色不會聯想到“狗東西”“大壞蛋”“老銀幣”這類臟詞。
撲棱上前, 想要把弟弟懷里的鴨鴨抽出來。不料小孩手按著緊, 第一下, 撲棱居然沒有抽出來。
“撲棱。”提姆在旁邊嚴肅批評,“不要和弟弟搶東西。”
撲棱臉都綠了。他憋屈站好, 回到原位時, 踹一腳偷笑的支棱, 兩兄弟繼雌父雄父胡扯頭花后, 上演了為兄弟掏心掏肺的馬賽克場面。
家里的新成員, 可愛的小蟲崽,對此一無所知。
他眼睜睜看著雄父把雌父按在地上揉搓,雌父涕淚縱橫大哭“這么好看的臉怎么可以是雌蟲”,遠處是兩個哥哥你一拳我一拳, 血肉橫飛的兄弟情義。幼崽歪了歪腦袋,找不出合適的表情, 最后看向房間里唯一沒有戰斗力的安靜。
“唔?”崽崽歪頭,學著雄父做表情,“唔。”
安靜:“……崽崽乖,哥哥抱抱你,好不好?”
提姆正努力把恭儉良和禪元分開,他不太喜歡摻和到禪元的家庭破事里。因為他知道自己見不得有人打架, 一定會上來勸架。
更關鍵的是, 他清楚自己的戰斗力只能給這對夫夫當個前菜里的裝飾點綴。
提姆已經很努力在鍛煉、提高格斗水平了。可他怎么都想不明白, 為什么禪元能夠從一個平平無奇的蟬族進化到現在的程度, 自己卻不行?
“提么叔叔。”撲棱還偏偏要在混戰中插一腿。他打著打著把弟弟撂下,跑過來扛起提姆,飛快離開戰區,擔心道:“我去勸架就好了。”
提姆感覺自己身為軍雌的尊嚴受到了羞辱。
不過很快,這點羞辱就被更強大的好奇心壓制下去了。
因為安靜發現幼崽身上的蟲紋又消失了。
禪元這回力壓恭儉良一肚子不樂意,不管雄蟲痛揍他多少次,都要把基因庫的人找過來做一回基因檢查了。一家五口,除了剛剛破殼的那個,全家人邊包扎傷口,邊互相發瘋。
“求求了。這好看的臉,不可以是雌蟲啊。不可以啊。怎么可以是雌蟲呢?”
“都怪禪元。”
“嗚嗚嗚對對對都怪我。”
撲棱則死死盯著被弟弟壓在身下的玩具鴨鴨。小蟲崽和剛剛破殼比起來,渾身稍微有點紅,因為皮膚足夠嫩,看上去就有種白里透紅的滋味。
支棱則偷偷待在安靜身邊,和狗一樣聞來聞去,詭異的目光時不時落在哥哥撲棱身上。
基因庫的幾位老學究,好不容易哄得幼崽松開手,將崽翻來覆去檢查了個透徹,拿著報告檢查三四遍,又聚在一起嘀哩咕嚕大半天,才走到恭儉良和禪元面前。
“有兩個消息。”基因庫的人表示,“你們要先聽的哪一個?”
禪元道:“好消息。”
“幼崽和恭儉良小時候差不多,沒什么大問題。”
禪元:?
你們確定這是什么好消息嗎?
不過看了眼身邊的漂亮雄蟲,禪元還是顫巍巍問道:“那壞消息呢?”
“您的蟲崽正在發/情。”基因庫的雌蟲擦拭下眼鏡,篤定道:“這么比起來,前面一個確實是好消息吧。”
禪元覺得溫格爾閣下和恭儉良討厭基因庫不是沒有道理的。
這幫家伙簡直是喪心病狂,不做人子!上上下下有一個好消息嗎?禪元一個健步沖上前,將試圖重新壓住鴨鴨玩具的幼崽抱起來,心痛道:“崽~”
不可以對鴨鴨發/情,鴨鴨已經是有夫之鴨了。
你不可以和你哥哥一樣,試圖橫刀奪鴨。
幼崽面無表情。他一雙大眼睛眨巴眨巴,完全聽不懂雌父這一個“崽~”字里包含了多么深厚的情緒。他歪歪腦袋,最終笨拙發出一個“唔”的鼻音。
禪元鼻血都要掉下來了。
恭儉良撿起鴨鴨就要砸在禪元臉上,“不準對幼崽發/情。”
整個家混亂異常。撲棱狗狗祟祟上前要撿回鴨鴨,提起銷毀自己藏在鴨鴨腹部地催情劑——他剛剛掐住鴨鴨的脖子,支棱忽得冒出,一把掐住鴨鴨屁股要把鴨鴨塞到安靜懷里。
他算盤珠子都快崩到撲棱臉上了。
兩兄弟再次撞在一起,互相咬著牙往外低聲擠話說。
“放。手。”
“哥~你不是失敗了嘛。”
“放。手。”
“我正好用在安靜身上。”反正安靜很喜歡弟弟,到時候一定會找弟弟玩。聚少成多,支棱相信自己可以蹲到安靜情不自禁的那一刻,“到時候和你分享經驗,怎么迷/女/干……”
撲棱一巴掌呼在支棱臉上,他往外蹦幾個字,就扇幾個巴掌,“我。讓你。放手。”
腔調和巴掌聲極具節奏感。
唬得他們剛破殼的弟弟,眼睛張得圓圓的,一動不動看著他們。
“漂亮崽不看哦。漂亮崽不可以看哦。”禪元虛虛捂住幼崽的臉,上去一人給一腳,飛速將玩具鴨鴨搶回手中,塞給自己新出爐的漂亮崽崽,“這是提姆叔叔借給我們崽崽玩的,對……嗯?這個味道?”
提姆不專修化學和醫學,他沒察覺到空氣中細微的不對勁,很正常。
軍醫根本沒有摸過玩具鴨鴨,他沒察覺到鴨鴨不對勁,也很正常。
基因庫那幾個又是摸又是學識淵博的老東西,不可能不知道玩具鴨鴨身上這幾乎無味的氣息是什么。他們不說純純是為了看個后續發展。
至于這個后續是“催情劑對幼崽的影響到底有多久遠?”還是其他。禪元都覺得,溫格爾閣下和恭儉良對基因庫的討厭真是太仁慈了。
換成任何一個雌蟲,上去就是上勾拳+下勾拳套餐。
不過,禪元決定走陰損一點的路數。
他淺淺把這點不滿蓋住,揪住面色無常的長子,掐著嗓子小聲道:“等會兒收拾你。”然后,把玩具鴨鴨隨手塞給恭儉良,裝作什么都沒有發生的樣子,上前和基因庫雌蟲聊聊孩子的性別。
“孩子是什么性別啊。”
恭儉良掐掐鴨鴨的屁股,又捏捏鴨鴨的脖子,看見幼崽的目光后,快活走過來用鴨子逗著崽玩。
禪元咳嗽兩聲稍微大聲些說,“沒有蟲紋當然是雄蟲啦……嗯?什么你們做了檢查,這孩子有孕囊,是雌蟲。那他怎么沒有蟲紋呢?”
恭儉良抬頭看過來。
禪元聲音忽然低了好幾個分貝,越說越小說,“什么叫孕期藥物濫用……不可能,我們家絕對不可能做這種事情——咳咳,沒有蟲紋的雌蟲當然也是雌蟲啦。只不過稍微有些特殊罷了。”
沒錯。
什么藥物導致蟲蛋蛋殼發生基因突變?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看看老三這張臉。他和恭儉良長得完全一模一樣,怎么可能發生亂七八糟的基因突變呢?禪元心中祈禱、禱告、瘋狂默念雌父的名字。他在這個時候把墮胎時念過的愿望全部再說了一遍:保佑我的雄主不要發現我正在做的事情。
老天爺聽到了禪元的愿望,慷慨對其施展了暴擊。
“什么藥物?”恭儉良冒出頭,“我是不會讓老三吃藥的!絕對不會!”
這回輪到基因庫雌蟲咳嗽了,“都是過去的事情了。別那么在意嘛。小蘭花你看,你現在不也長得很好嗎?”
恭儉良:“你再說一句話,我就把你頭擰下來。”
基因庫全體靜音。
恭儉良:“老三是什么蟲種?”
基因庫還在靜音中。不是他們慫,而是這個距離中恭儉良完全可以痛揍他們所有人,而他的雌君還會幫忙兜底。
他們這幫老骨頭多數不禁打,也不想挨著這種毫無科學進展的打。對比下,閉嘴是個很不錯的選擇。
禪元仔細想想,覺得這是個掌握話語權,胡說八道的好機會。他道:”寶貝……”
“你閉嘴。”恭儉良已經聞到一些不對勁的地方了,他抱著鴨鴨道:“你會狡辯。讓這幫老東西說,老三是什么蟲種?”
基因庫:“刺花螳螂種。”
恭儉良:“他是雌蟲還是雄蟲?”
基因庫:“雌蟲。”
恭儉良轉頭對禪元道:“他就叫小刺棱了。”
禪元心里千百個美麗的名字直接胎死腹中。他第一次后悔自己同意給老大起個隨意的小名。老大若不是叫“撲棱”,老二自己也不會為了套路再取一個“支棱”的小名,老三就更不會盯著一張漂亮臉,配一個“刺棱”的小名。
不過沒關系。
小名罷了。刺棱就刺——嗯?刺花螳螂?禪元后知后覺意識到了什么,腦子短暫地從幼崽美貌中清醒。
“崽。”
“唔?”
“你怎么是螳螂種呢?”禪元痛心疾首,“你這樣,雌父沒辦法帶你回老家炫耀啊。”
刺棱崽面無表情,甚至打了一個崽里崽氣的哈欠,被恭儉良接手過去,整個人趴在雄父懷里一秒入睡。
“你吃藥了?”恭儉良靈魂發問,“禪元,你什么時候吃的藥?”
禪元當即否認,“不可能。我絕對不可能吃藥。我怎么可能吃藥呢。寶貝,我身體可健康呢。沒必要浪費這個資源。”
恭儉良瞄一眼背后破碎的桌子和強顏歡笑的基因庫雌蟲,道:“他們已經招了。”
禪元對基因庫-遠征軍分部這些人有了全新的認知。
他想自己上次就不應該給恭儉良演示什么叫“威逼利誘”“拳頭硬才是真的硬”。
因為這玩意落在自己身上,著實不怎么美妙。
禪元低服做小,“寶貝,我真的沒有。”
證據早就銷毀了,到時候就說基因庫這幫人挑撥離間好了。禪元的嘴長著就是用來顛倒黑白的,他覺得自己接下來有的忙了。
作者有話說:
沙曼云(魔花螳螂種雌蟲)、恭儉良(蘭花螳螂種雄蟲)、小刺棱(刺花螳螂種雌蟲)。三代人!湊齊了!
——*——
【小蘭花的警局生活69】
恭儉良的推理就是沒有推理。
他傾向于將犯罪打到承認罪過,而非用事實說話。因為他有種深入骨髓的刻板印象,認為真正的高智商犯罪是不會留下如此明顯的證據。
——沒錯,這都怪禪元。
“我再打對方兩拳,他一定全部都招了。”
“……不。你冷靜。”警雌已經趨于崩潰,他有點不清楚上面是給他們發了一個同事,還是發了一個罪犯。
“我們是警/察。我們辦案是要走程序的。”
恭儉良思考十秒鐘,認真道:“我可以走程序的審訊他。”
警雌們盯著恭儉良那張漂亮到極致的臉,進行了足足十分鐘的討論。
十分鐘后,他們覺得不能再讓恭儉良進行審訊了。這樣太危險了。
他們決定把恭儉良按照“暴力執法”的處罰,正常對待。
他們直接把恭儉良和這十五個嫌疑犯關在一個牢房里。
——*——感謝在2023-06-14 02:06:40~2023-06-15 01:17:5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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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2 ☪ 第兩百五十二章
◎這個家終究要孩子們……◎
第兩百五十二章
恭儉良沒空聽禪元瞎逼逼。
他抱著自己新出爐的崽, 像得到一件稀罕玩具,整個人戳戳幼崽的肚子,摸摸幼崽的小爪爪, 再用臉蹭一蹭幼崽軟乎乎的頭發, 發出驚嘆的聲音。
“他長得和我好像哦。”
在邊上為自己開脫半小時的禪元口干舌燥, 懷疑恭儉良是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對對對。”禪元打不過就加入, 湊在幼崽面前,開頭狠狠嘬了兩口小刺棱的臉蛋, 嘬得幼崽腦袋都忍不住外道一邊去了, “來, 給雌雌親親。什么漂亮小可愛呀。”
恭儉良一巴掌將禪元打開。
小刺棱還是那副不知道發生了什么的表情, 面無表情卻沒有一絲冷漠的樣子, 明綠色的雙瞳更多是茫然。有時因雄父雌父搶奪的動作稍大,他也跟著扭頭看來看去,雪白的發色微微搖晃,累了就趴在雄父懷里打哈欠。
看上去很正常。
小刺棱除了長得太美貌一些外, 就像個最正常不過的幼崽——當然,等他的雌父雄父記起來這孩子從破殼開始就沒有說過話, 沒有哭出聲,沒有掉眼淚時,已經是很久之后的事情了。
撲棱被禪元揪著耳朵拖到訓練室里,進行一對一的輔導。
支棱趁雄父洗漱的時間,偷偷溜進來猛戳弟弟的屁股。他早就看上了弟弟小刺棱的研究作用,壞心眼想要收集一些幼崽眼淚做試驗。
“刺棱?”支棱抓住幼崽的腳, 翻個身, 用臉蹭蹭他的小肚皮嚇唬道:“哇嗚!”
小刺棱打了個哈欠, 眼里帶著倦意, 一無所知。
支棱揉一揉他的小肚子,接著按教科書上的方式,在幼崽最嫩的幾個位置用力掐一把。
“唔。”小刺棱終于有了反應。他抬起腳,踹在哥哥的手臂上。支棱尚且沒有反應過來,吃痛的時候,被弟弟踹的地方已經起了一小片淤青。
不嚴重,但被破殼一天左右的弟弟打到淤青,在支棱看來簡直是恥辱。
他知道雌父這回兒正在教育“欺辱長輩的撲棱”,雄父一個人是沒有辦法速戰速決洗漱收拾好一切的。他們磨磨唧唧的時間,剛好留給自己研究研究弟弟。
“你怎么回事?”支棱雙手架起弟弟小刺棱,壓低聲咒罵道:“居然敢打哥哥,你簡直是翻天了。嗯?”
小刺棱茫然。
他破殼一天里所用的最多的表情就是茫然,所有表達情緒的詞匯就是“唔”。支棱一度懷疑雌父是不是吃藥吃嗨了,導致弟弟口腔發聲系統不完善,現在都還在用鼻音“唔”來“唔”去的。
“不準踹哥哥了,知道嗎?”支棱拎著小刺棱甩來甩去,粗魯道:“再踹哥哥,哥哥就把你放進防腐劑里做成標本,知道嗎?”
小刺棱眼睛眨巴,越眨巴越小,最后打個大大的噴嚏,噴了支棱一臉奶味吐沫星子。
“唔。”
小刺棱聽不懂,但他蠻喜歡有人抱著自己。兩只小短手晃呀晃呀半天,勾得支棱在衣領口蹭完臉就湊過去。
“算了。”支棱感覺自己白說了。他捏捏小刺棱的鼻尖,如愿看到弟弟發蒙后,掏出剃刀刮下弟弟的一截頭發,裝進密封管中,叮囑道:“你生來就是哥哥的研究材料知道嗎?”
小刺棱歪了歪頭。
支棱道:“很好,你默認了。以后你就是哥哥的活體材料了,再大一點能下地了,還要給哥哥當奴隸哦。”
雄父差不多要出來了,得趕緊跑。
支棱掂手掂腳滾出房間,前腳剛走,后腳就聽見雄父“磅”的出門,隨后“哇嗚”亂叫,中間還伴隨著“頭發呢?怎么沒頭發了呢?”
訓練室里。
禪元苦口婆心,拳腳相加,氣得嘔血。“你就是這么對待長輩的嗎?誰教你在玩具里放催/情/劑的。”
撲棱一邊閃躲,一邊回擊,“你知道又催/情/劑,為什么還把玩具塞給雄父?!”
“這不一樣。你這個孽子。”
“這有什么不一樣。”
“閉嘴。孽子。”
雙方大戰三百回合,最終禪元在身體對抗上輕松取勝,在精神療法上一塌涂地。父子雙方對彼此糟糕的技術水準有了充分認知,一個發誓要給自己上體能強度,一個發誓遠征結束就把老大老二打包送回蟬族老家。
這個家是沒辦法待了。
禪元身心俱疲,回家的動力只剩下恭儉良那張漂亮的臉。他目前還處于“上床被踹”的禁/欲/期,對美人的幻想只能全部發泄在老三那張一比一縮小的漂亮臉蛋上。
哦~美人和縮小版美人真是我人生中最大的慰藉。
“寶貝。還有我的小刺棱。”禪元歡天喜地推開門,直面腦袋上禿了一塊的崽。
幼崽的胎毛本就不多,被剪掉的那一塊還不是一撮,而是一片!禪元急速上前,撞開恭儉良,捧著小刺棱的頭反復確認。
——沒錯,是一片。罪魁禍首還專門找中間最茂盛的那一片收割,形成慘不忍睹的地中海發型。
禪元裂開了。
坐在沙發上編織的安靜聽見雌父的慘叫,嚇得掐斷了自己的繩子。等他捂住耳朵跑過去的時候,禪元已經泣不成聲,徒留下一雄一崽面面相覷。
“他怎么了?”恭儉良看向小刺棱。
而什么都不會,甚至連精神觸角都不太會發聲的崽,依舊是無知茫然的表情,大半天后才笨拙發出一個音,“唔。”
“頭發嗚嗚嗚刺棱的頭發……怎么可以動他的發型呢?”禪元的眼淚一把接著一把往下掉。
他被恭儉良耕耘的時候都沒哭得這么情真意切,動容萬分。
“這么好看的臉,怎么可以嗚嗚嗚,怎么可以弄個這個丑的發型。”
恭儉良道:“還會再長的。”
禪元看一眼美貌的雄主壓壓驚。每次他在床上被耕耘到聲淚俱下時,看著恭儉良的臉又不由自主產生一種自豪感,一想到這么好看的雄蟲被自己睡到了,禪元哭著哭著都會再笑出聲來。
但崽不一樣。
這可是他生出來的最好看的崽啊!
他還準備今天好好親親崽的漂亮小臉回回血呢,還打算扒掉鴨鴨的衣服給崽拍破殼第二天紀念照呢。現在!這個發型!把一切都毀了。
禪元哭得快昏厥過去了。
恭儉良一個眼神都懶得分給這個顏狗,抱著崽,牽著自己的養子繼續研究“如何讓三人共處在一張沙發上”。
安靜的良心讓他無法忽視禪元。作為家里為數不多的正常人,安靜輕聲提醒道:“我們不管雌父嗎?”
“嗯。”
“雌父看上去很糟糕的樣子。”
恭儉良忽然摸摸自己的頭,興致勃勃道:“真的嗎?那你說我和刺棱剃個親子發型好不好。”
安靜大為不解,他沒有辦法理解恭儉良為什么會這么想。但下一秒,躺尸的禪元四肢扭曲狼狽爬行過來,抱著恭儉良的腿和腰發出牛一般的哭嚎,真正的展示了一下什么叫做“不可以”“絕對不可以。”
恭儉良一邊用腳踩著禪元,一邊轉過頭對安靜道:“和現在比起來,剛剛似乎也沒那么糟糕。”
安靜深呼氣,深吸氣,什么話也不說,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努力迭代自己在這個家的生活指南,最后陷入腦袋宕機的狀態。
他無法理解。
恭儉良和禪元都不需要安靜來理解。他們在自己的邏輯圈里思考一下,很快找出了剃掉刺棱頭發的罪魁禍首。
恭儉良都不需要證據。
因為憤怒的禪元踹開老二的房間,硬生生找出刺棱的胎發,揪住逃跑的支棱,將其揍得滿地亂爬亂叫。
小刺棱滿臉好奇。
他說不出話,大半天又發出一個可愛鼻音,“唔”來“唔”去之余對上了大哥和二哥復雜的目光。
“唔?”哥哥們在看他哎。
小刺棱終于有點感覺了,不過他也不知道這目光是什么意思,自豪地抬起胸,接受哥哥們的洗禮。
當晚。
撲棱和支棱開了一場隆重的兄弟會議。
“把老三做掉吧。”撲棱打著手電筒幽幽的說道:“一個螳螂種雌蟲,長得再好看,也不能幫我篡奪夜明珠家。”
支棱接過手電筒,補充說明,“尸體歸我。”
“主要麻煩是雌父雄父,要想辦法洗清我們兩個的嫌疑。”撲棱琢磨道:“意外身亡怎么樣?一個月大的小蟲崽應該學會走了。到時候可以操作的空間更多。”
兩個人在此刻,終于達到了禪元對他們“一致對外”的期許。在一周的精密計算和研究下,撲棱和支棱準備好了一切。
他們兩懷著期盼,等待著弟弟滿地亂走的日子。
就這樣一個月過去了。小刺棱不是在床上,就是在雄父雌父懷里,最不濟也是在安靜懷里呼呼大睡,支棱都差點看不下去想要拽著這個廢物到地上走兩圈了!
這家伙是怎么回事?雌蟲一個月左右就開始最基本的走路訓練了。再不濟,他對自己走路一點興趣都沒有用嗎?
“再等等。”撲棱壓抑住支棱的暴躁。他分析道:“我們兩已經在雌父的黑名單上,太殷切教他走路,一定會引起雌父的懷疑。”
“好吧。”
就這樣,他們又等了一個月。
小刺棱依舊在喝奶、睡覺、喝奶、睡覺。有人來抱他,他就醒一下,沒有人抱他,他也絕對不會站起來走兩步。
因為,他都沒有坐起來過。
支棱作為醫學生,已經察覺到不對勁了。他道:“這家伙不會是個殘廢吧。”
撲棱輕微地動搖一下,堅定相信了科學和基因庫的判斷,道:“不會。殘廢這么嚴重的事情,一定早發現了。”
“計劃怎么辦?”
“降低要求吧。他能爬就行了。”
兩兄弟嘀嘀咕咕,決定再觀察一個月。
小刺棱依舊是喝奶、睡覺、喝奶、睡覺。他三個月的活動看似單調,但和他翻來覆去的那個“唔”字比起來,還是豐富了不少。
支棱解剖弟弟的心已經壓抑不住了。
他握著手術刀對撲棱道:“我這輩子就沒有見過這么廢物的雌蟲!他是大腦和小腦一起癱瘓了嗎?”
撲棱回憶下自己和支棱的童年生活。他印象里自己一個月都不曉得滿沒滿就被雌父裝在紙箱子,丟一大把識字,送去指揮室。他三個月的時候,提姆叔叔體能課、軍事課、每日背軍規等全部給他安排上了。
支棱?支棱就不用說了。這是個在蛋殼里就會罵人的胚子,落地能走就開始和自己打架。三個月?他們和刺棱那么大的時候都開始拆家了好嗎?
“他能吃能喝的,怎么可能癱瘓了呢?”
“那他走一下啊。”支棱抱怨道:“總不能雌父雄父什么都沒有教他……嗯?”
兄弟兩對視一眼,開始細致盤了一下自己的雌父雄父這三個月都在干嘛?
雄父……好吧,雄父就是親親貼貼弟弟,他從來不管教育這方面的事情。那么重點就在雌父。
“他一下班就回來抱著刺棱。”
“然后呢?”
“就抱著。”
“什么都不做?”
“應該也不是吧。”支棱遲疑道:“他還會……貼貼、捏臉、猛烈親吻?”
作者有話說:
顏狗一生都是顏狗。
——*——
【小蘭花的警局生活70】
牢房里。
十五名嫌疑犯正聲淚俱下交流各自的感想。從內容和傷口上來看,他們遭到了區別對待。有的人蹭破了皮,有的人打腫了臉,有的人打折了腿,還有的人連皮都沒有破。
“為什么?”
“為什么警局會有這么好看的雄蟲?”
“真是暴殄天物。”
“他該不會是為我來的吧。”
挨揍程度和發言程度呈反比,光聽聽內容負責看守的警雌就知曉是誰誰誰在發言。他看著幾個發癲的,幾個唉聲嘆氣的,幾個后悔沒有吸引雄蟲注意力的,完全看不出這群人三個小時前都在為“如何洗清嫌疑”抓耳撓腮。
哎。時也命也罷了。
警雌看著長官提著人進來,開門,放人,關門,走人。
恭儉良雙手帶著手銬,踉蹌后站穩。他成年后就不怎么來這種地方了(未成年發瘋還會被關一下),此刻居然莫名產生故地重游的感嘆。
“閣、閣下?”
“哦~”恭儉良夸張又親昵地展示自己的善意,“各位變態們,我真是想死你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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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3 ☪ 第兩百五十三章
◎禍國殃民的漂亮崽◎
第兩百五十三章
撲棱和支棱感受到一種震撼。
他們兩認真回憶自己的童年, 試圖找出自己三個月時的記憶。作為孩子,他們總覺得恭儉良不靠譜,禪元也該靠譜一些。接著他們便知曉——這兩個人能湊在一起, 確實是有原因的。
撲棱三個月大的時候被完全丟給提姆帶。
這兩人一天到晚忙著出任務, 在任務時期打的昏天暗地。
“可你是他們親手帶大的啊。”撲棱對支棱道:“你總不能也是……”
支棱認真, “雌父確實對我很負責。”
撲棱松一口氣。
支棱繼續道:“我也沒記得他教我走路。那會兒是你把我放在地上, 踩我屁股。我為了不給你踩,才努力站起來, 保護屁股的。”
撲棱詭異地停頓下, 他和支棱的目光落在年幼弟弟肉嘟嘟的屁股上。小刺棱渾然不知兩個哥哥要做什么, 他正和往常一樣發呆至之余, 打哈欠。下一秒便被哥哥們平趴在地上。
撲棱用腳推了推崽的屁股。
小刺棱毫無反應。
“不是這樣, 你要狠一點。”支棱推開撲棱,親身上陣演示力度。他用腳掌踩著刺棱的屁股,肉屁股回彈的質感讓他暗中多踩了幾下。小刺棱“唔唔”兩聲,終于回頭看了眼哥哥。
“看。”支棱道:“這不是有反應嗎?”
他用腳再用力推一下, 硬生生把崽推出一米的距離,呵斥道:“爬。”
小刺棱咯咯笑起來, 他揮舞著雙手,對這種新游戲十分好奇,乖乖趴著給哥哥們踩,“唔唔”。
撲棱不得不蹲下來和這個小廢物講道理,“爬會嗎?”
“唔。”
“爬。手腳支支起來爬。”撲棱箍住弟弟的四肢,想要將其硬撐起來。他抱著還好, 刺棱任由哥哥擺布。哥哥一松手, 刺棱就和小棉花糖一樣散開。他皮膚白, 掉在地上時肉眼可見臟了些, 卻不會生氣,還以為哥哥們和自己玩游戲,眼睛睜得大大的。
“爬。手要立起來。腳也是。”
“動起來啊。你不要攤著啊。”
長達半小時的教學讓撲棱精疲力盡。他溫和地掐住弟弟,微笑說出“你這個小廢物”時。支棱還以為自己要收獲一具新鮮出爐的尸體,然而兩人都沒有意識到,刺棱左顧右盼,在面對這般羞辱后,依舊露出茫然和不解。
這是個傻的。
撲棱和支棱選擇用腳教育崽。
他們兩個粗暴地拿弟弟做抹布,擦了整個房間的地板。不管他們是溫柔的推、兇惡的推、暴力的推,還是輕輕的推,小刺棱永遠是好奇、茫然,最多展現出“哥哥陪我玩”的開心神態。
“唔”來“唔”去,跟個新品種啞巴一樣。
“怎么辦?”撲棱苦惱道:“他是個傻子。”
支棱笑道:“聽上去更有研究價值了。”
“我不想長大以后還要給傻子租房,每個月固定給他寄生活費,定期去照看他的生活,甚至要為他的終身大事考慮——好吧,這可能是他唯一有價值的地方。這張臉總能作為禮物送出去,對吧。”
支棱點頭。
兩兄弟在此刻格外想嘗嘗酒水的味道。而在刺棱從他們腳底下探出小腦袋瓜,用臟兮兮的臉頰蹭他們褲腿時,雙方同時僵硬,一人一只手把這個弟弟抓出來,按在沙發上。
“這是個傻的。”
“最起碼要教會他走路吧。”
“說起來簡單。”支棱道:“不過我兩操什么心啊。這不是雌父雄父的事情嗎?”
于是,他們隨便給弟弟拍拍屁股上的灰,走了。
臨走前,支棱還捏了捏小刺棱的腿,篤定弟弟肌肉發育正常、骨骼發育正常,不存在“學不會走路”的生理障礙。
“往好處想。”支棱安慰道:“雌父一定會意識到不對勁吧。都是養大我們兩個的雌蟲了,他總不會這點都看不出來吧。”
撲棱覺得弟弟說得對,可他真不看不慣那么蠢的廢物。
“這么蠢的家伙,正好吸引雄父雌父的注意力。”讓他有時間重新規劃自己的職業生涯和圍獵計劃。
時間,就這樣來到了兩個月后。
當忙昏頭的撲棱再一次見到自己的漂亮弟弟時,他瞳孔震動,一股血沖天靈蓋上冒。
“他怎么還是趴著?他現在都不會走路嗎?!”
支棱:“……我也很好奇。”
兄弟兩認真觀察弟弟兩天,幼崽生涯里三觀破碎了兩天,哪怕他們成家立業后也沒有見過有人是這么帶崽的。
早上,雌父會把雄父先照顧好,再把弟弟刺棱抱起來,給他溫蟲奶——這些蟲奶可不是兩兄弟喝得什么合成奶,而是禪元親自榨出來還帶著體溫的蟲奶。弟弟小刺棱躺在床上安靜吃完奶,任由雌父親親貼貼換衣服。
中午,躺著吃奶。
晚上,躺著吃奶。
哪怕是雌父下班了,弟弟刺棱都沒有翻身。他也不會覺得無聊,沒有人陪他玩,他就睡覺。睡醒了挨禪元好幾頓親親,在雄父雌父懷里輪流傳遞,吃奶挨親睡覺。
樸實無華的一天就這么結束了。
幼崽的生活如此枯燥乏味。
他兩個哥哥流程都不走了,他們兩一個破防,一個破防得更厲害,直接沖到雌父雄父面前對線。
“為什么不教刺棱走路。”
禪元呆滯一下,比兩兄弟還要驚訝,“走路還要教嗎?”他看向恭儉良,重復一遍,“我們有教過他兩走路?”
恭儉良正揪著刺棱的臉頰肉玩,懶洋洋道:“忘了。”
禪元道:“我也不記得有這種事情。哎呦,刺棱的小臉怎么回事呢?紅紅的,給雌父親一口。么呀~我們刺棱真好看~”
支棱合理懷疑弟弟一種名為“魅魔”的異世界生物。
“你想想啊。雌父雄父注意力都被弟弟吸引走,對我們是天大的好事啊。”撲棱引導道:“我們可以做自己的事情,讓他們兩癡迷吸崽好了。”
“有道理。”
兄弟兩發誓,他們再把注意力落在弟弟刺棱身上,就讓刺棱各自打他們一拳。
殊不知,在他們兩走后,禪元認真思考確實覺得自己不是個合格的雌父。他掂手掂腳走到恭儉良身邊,戳戳崽的屁股得到一個可愛回首后,鼻血直流。
“寶貝啊。”
恭儉良正專心捏刺棱的小肉爪。他之前和軍雄費魯利談起一種名為“捏捏”的玩具,但什么“捏捏玩具”都不如幼崽的手柔軟。恭儉良可以捏著刺棱玩一整個月。
“寶貝啊。”禪元小心翼翼斟酌語言,提議道:“要不我們去做個全面的基因篩查。”
“不要。”恭儉良警惕起來。
他抱起小刺棱,振振有詞,“刺棱沒有表情和我一樣。刺棱不喜歡動也和我小時候一樣。雄父說了,我小時候就沒有什么表情,需要慢慢學。不許你把基因庫的雌蟲叫過來。”
大抵是兩者太像了。恭儉良有種“撫養自己”的錯覺。
禪元總覺得,恭儉良在刺棱身上花費的情緒和前兩個孩子都不太相似。他唯恐恭儉良代入到溫格爾視角,又唯恐恭儉良看著幼年版自己會想起一些不愿意回想起的過去。
——這段時間,禪元把心思放在恭儉良身上。他關注恭儉良遲鈍有古怪的情緒,稍微出現不對勁,他就上前把刺棱抱走猛烈親吻,再跑回來把恭儉良按在親一頓。
他拒絕承認自己有占便宜的嫌疑,嘴硬自己為雄蟲和崽的身心健康奮斗。
“可你不覺得,刺棱現在只會‘唔’不太對勁嗎?”禪元苦口婆心,“支棱這么大的時候,都會罵街了。”
恭儉良不管。
“刺棱長這么大都不會哭,他也不會很豐富的表情。”
恭儉良不管,他大聲叫起來,“我小時候就是這樣的!都是可以慢慢學的。”雄蟲生氣了,雄蟲抱著崽跑到床上,用被子將自己和刺棱嚴嚴實實包裹起來。禪元膽敢上來,恭儉良騰出腳就是一踹。
“不準說刺棱是笨蛋。”
“我沒有說他是笨蛋。”禪元覺得恭儉良有點愛屋及烏了。他伏低做小,卑躬屈膝,“刺棱很聰明。寶貝也很聰明。天啊,我們家的寶貝是最聰明的對不對。”
恭儉良才不會被這些話騙到呢。
他過去稍微放松警惕,被禪元甜言蜜語貢獻,回過神時身上的衣服都不剩幾件。故而,禪元開始說好話,恭儉良絕不放松。
“走開!”
“好好好。我走開,我走開。”禪元溜開幾步,又溜回來。恭儉良丟枕頭打他,禪元也不惱,一頓折騰后總算爬上床,好聲好氣繼續哄人,“你看刺棱和撲棱,五個月大都不吃奶了,可以滿地亂跑了。刺棱不和哥哥們一起玩嗎?”
小刺棱眨巴眨巴眼睛,有種清澈的愚蠢。
禪元拿他做筏子一點都沒有愧疚感。他道:“寶貝難道沒有和哥哥們一起玩嗎?”
“哼。”恭儉良有些動容。
禪元再接再厲,“表情不是問題。我們先讓撲棱支棱帶刺棱學走路好不好?是不行,讓刺棱會說點話好不好。”
“哼。”恭儉良鼻音都弱了幾分。
禪元趁熱打鐵,“難道寶貝不想聽刺棱叫雄雄嗎?刺棱和寶貝小時候那么像……”
恭儉良正色,“不許澀澀。”
夫夫兩總算達成了一致,不過雙方在先教刺棱說什么上產生了細微的分歧,不由自主大吵起來。小刺棱看看這個,看看那個,皺皺鼻子打個哈欠,超大聲說出了第一個字。
“哼。”?
什么哼?哼什么?這個字是打算傳家嗎?
禪元頭疼。
恭儉良倒很開心,覺得刺棱和自己一模一樣。父子兩開心從床的這一頭滾到那一頭。他對縮小版的自己充滿興趣,戳戳刺棱的肚子,整張臉埋下去吸一口,又吸了一口,咯咯笑起來。
刺棱也咯咯笑起來。
恭儉良不笑了。
刺棱也不笑了。
父子兩和鏡子一樣,玩累了擠在一起睡,床上根本沒有禪元的位置。禪元只能提溜著刺棱崽,掂手掂腳擠在床邊,抱住大的,再讓小的趴在自己肚皮上,最后輕輕蓋上被子。
那兩個大了,自然不能和恭儉良睡在一張床上啦。可這個小的……禪元盯著幼崽和恭儉良一模一樣的臉,心都不自主軟下來了。他碰碰幼崽軟乎乎的嘴唇,安心抱著自己的雄主陷入夢鄉。
教育什么的……不如給崽找一個義父吧。
*
螳螂種奧斯汀被禪元盯上了。
作為早期追求過恭儉良結果被錘的螳螂種,奧斯汀和禪元一直保持不錯的私交。雙方只要不涉及蟲種歧視總能聊得很開心,禪元很感謝對方教自己螳螂種的戰斗方式,他私以為自己前期存活率提升和奧斯汀傾囊相授分不開關系。
得知奧斯汀正苦于文書匯報工作,禪元便提出“交換”內容。雙方一拍即合,奧斯汀認真給刺棱規劃了走路計劃、鍛煉計劃,交接完畢后,抱著崽前往鍛煉室。
結果,才走到食堂,便遭到了整個星艦所有螳螂種的圍觀!
“天啊。”
“這就是禪元死活都不愿意帶出來的崽嗎?”
“瞧瞧這張臉。喔~叔叔的心都要軟了。”
“這哪里是蟬族可以生出來的顏值,絕對是恭儉良的功勞。”
還沒有走遠的禪元忽然想把小刺棱抱回來了。
但他錯估了自己未曾露面的漂亮崽魅力,硬生生沖進去兩次都被人擠出來,奧斯汀人都瞧不見,更別提小小一只幼崽了。
“來,叔叔教你走路。”
“他叫什么?啊刺棱啊。刺花螳螂好啊,多好看的蟲種啊。”
“唔?喜歡吃蛋糕嗎?叔叔還有20年前的小蛋糕哦,超級好吃的。”
“可以親一口嗎?”
“哇這是什么小漂亮呢?笑一個好不好。”
禪元作為一位蟬族,看著那些螳螂種對刺棱又親又抱,發誓回家要給自己的漂亮崽搓下一層皮。他也不強求鉆進去圍觀奧斯汀帶崽了,去要了杯白開水,看著螳螂種單身軍雌們輪換著吸崽。
“還是我們螳螂種的崽好看,不像那個蟬族崽丑不拉幾,和禪元長得一模一樣。”
禪元:?
正過來找雌父的支棱:?
周圍跑過來看熱鬧的蟬族軍雌們:?
什么意思。什么意思啊,這就開始上升到蟲種攻擊了嗎?
“就是。”螳螂種軍雌們一邊吸著禪元的崽,一百年吐槽蟬族的顏值,“不覺得蟬族都是一群大老粗嘛。要腰沒腰。”
禪元下意識掐了掐自己的腰部,臉黑下來。
“臉也沒什么看點,濃眉大眼看多了一點意思都沒有。”
支棱摸了摸自己的臉,露出一個人畜無害標配八顆牙齒的笑容。
“重點是蟬族大多數不能打啊。太弱了,在床上還得雄蟲自己動,多累啊。我要是雄蟲,我絕對不會選擇蟬族。”
禪元的雷區被踩爆了。
他一直不太樂意和外人說床上的事情,一來有丟臉的成分在,二來也有恭儉良做完總是生龍活虎,搞得禪元一點用處都沒有。次數多了,恭儉良甚至懶得自己動,隨便找個位置坐下,讓禪元自己動一陣子,他再接著上。
禪元為此加了好多體能課,可他還是抵抗不住恭儉良。
“奧斯汀!!!”禪元高呼道:“把崽還給我!”
他寧可給撲棱和支棱兩個小壞蛋帶,也不要給這幫該死的種族主義螳螂種帶。天知道遠征二十年怎么還沒有改掉這群人的口嗨,時不時就樂意開蟬族玩笑。
當然,蟬族也好不到哪里去。
“我一點都不丑。”支棱認真胡說八道,“丑得是雌父。我還是比較像雄父的。”
禪元當即給支棱一榔頭,痛擊我崽。
已經有和禪元交好的蟬族沖入螳螂種軍雌中,雙方拳腳不相交,重點在搶奪漂亮幼崽。不知道誰的拳頭打過來,也不知道自己的拳頭落在誰身上,沒一會兒路過的蟬族軍雌和螳螂軍雌都冒出頭,雙方宛若土撥鼠,兩眼一黑互相問道:
“發生了什么?”
“怎么回事?”
混戰中,有人高呼,“把蟬族的崽還回來!”
蟬族軍雌大為震撼,“什么,螳螂種搶了蟬族的崽?支棱被螳螂種綁架了。”和家庭地位不同,支棱算是整個蟬族軍雌的寶貝。只要不過界,所有蟬族軍雌都樂意縱容星艦唯一的同族崽崽。
被螳螂種欺負了?這還得了。
遠征二十年,再弱的蟬族軍雌也鍛煉出一身肌肉。正面戰場不行,他們也能搞背刺,一個一個端著飯盆用力敲打螳螂種軍雌的腦殼。
“發生了什么?”過來吃飯的螳螂種軍雌大為震撼。他還是第一次看見蟬族生猛的樣子,連蟬族默認的小首領禪元都擼起袖子下場干架了。一群雌蟲烏泱泱拽著彼此的頭發和衣領,飯盒、營養劑罐子、勺子之類互相敲打的鼻子和腦門,好幾個失敗者被打得鼻青臉腫丟在角落里,生死不明。
“發生了什么?”
“蟬族要搶走螳螂種的崽。”
“什么!?”
這還得了。螳螂種軍雌頓時把匯報上級丟到腦后,撩起袖子沖入戰局。螳螂和蟬那是什么?那是要死活爭一口氣的關系。
看在遠征二十年的同僚關系上,絕對不會打死打殘,但絕對要讓蟬族/螳螂丟大臉!
撲棱和提姆跑過來的時候,整個食堂已經亂成一團。蟬族抄起板凳痛擊螳螂種,螳螂種亮出自己的異化雙刀,不斷劈砍。雙方混亂中帶著一絲和諧,不對傷員下手,主打一個讓彼此丟大臉。
禪元身上的衣服都被好幾個螳螂種雌蟲割破了。
撲棱一眼就看見支棱趴在傷員身上,拿著紗布興致勃勃開始包扎。如果是螳螂種傷患,那多半還伴隨著“輕點輕點”之類的慘叫。
“停手!都給我停下!”提姆不敢貿然沖入混戰。他作為一個蜻蜓種清楚自己進去也是挨揍,徒勞大叫著按下滅火裝置。水撕拉啦從天而降,螳螂種也好,蟬族也好,全部澆個透心涼。
“真是反了天。”提姆有一個教育一個,“以為重新和軍部聯系上,物資補給也到了,就開始狂了?你們這些家伙全部給我寫檢討!誰帶頭的?”
無人吭聲。
星艦上隱約有傳言,提姆馬上要被提拔為副艦長。這種緊要關頭誰都不樂意做出頭鳥,各個看著腳尖,低垂著頭裝死。
提姆一眼掃過去,把里面軍銜最高的兩個提溜出來。
“奧斯汀。禪元。你們說說怎么回事?”
奧斯汀支支吾吾,禪元屁也不放一個。
提姆又提出一個螳螂種,一個蟬族問話。前者說“蟬族要搶螳螂種幼崽”,后者就說“放屁,明明是你們搶蟬族的崽。”
提姆:“……所以,崽呢?”
諸位軍雌才意識到這個嚴肅的問題。他們低頭看看自己的腳邊,趴在地上仔細看看桌子和凳子下面,還有人打開櫥柜大喊著“崽崽”“崽崽你在哪里?”
禪元和奧斯汀是最焦急的兩個。
他們一個光想著把自己的漂亮崽搶回來,一個光想著不要給其他人搶走崽,不知何時崽從手里離開了都不知道。禪元看著烏泱泱一群高大軍雌撅著屁股給自己找崽,內心就忍不住惶恐。
他的刺棱。
他最好看的崽。
他連路都不會走的崽,萬一被人踩中了,萬一被人踹到了小肚子……不不不這種可怕的事情絕對不會發生!
“刺棱。”禪元痛苦涕淚,“刺棱,你在哪里。”
“崽崽。”奧斯汀恨不得把自己的頭發拔光,“崽崽。誰看見崽了?”
混亂中,撲棱一臉難以描述地盯著天花板看。他看著不知何時砸壞的中央換氣儀,里面半只小腳腳上上下下。
他怎么上去的?是哪個人才把刺棱放到天花板換氣儀的?
禪元和奧斯汀表示一定要好好看看監控。他們互相確定沒有做過這件該死的事情,而在場的軍雌也否認自己做過這件事情。
“太惡劣了。”禪元擦著幼崽的臉,心疼刺棱弄臟的小鼻尖,“怎么可以把刺棱放進都這么危險的儀器中呢?萬一更換了模式,刺棱會不會受傷?”
奧斯汀點頭,嚴肅道:“要好好教育一下。”
提姆對毫無自知之明的成年蟲們翻個白眼。他打開監控權限,調出打架期間的錄像,快進后找到了刺棱進去前后的錄像,放大,放大,再放大。
他們先看到一雙手。
“等等,這個手怎么這么小?”
接著他們看見了這雙手的主人。提姆一邊調整著大小和畫面情緒度,一邊聽禪元和奧斯汀互相指責彼此。
放大,放大,還是繼續放大。
刺棱抓著中央換氣儀的面板,他小拳頭肉嘟嘟看上去萬分可愛,但伴隨著“吱呀”一聲,所有人都清晰看見面板一大塊掉落下來。
禪元:?
他掂量下懷里的崽,怎么都不覺得刺棱的體重能把鋼鑄的面板拽壞。
“一定有人在下面使勁。”禪元解釋道:“太可惡了。快讓雌父看看,刺棱的手手痛不痛啊。雌父吹吹哦。”
提姆一個字都不說,繼續放大,放大,還是放大。
他們很快看見了天花板下的人群,刺棱雙手握住面板,腳底下空無一物。他茫然看著腳下,在發現自己把什么破壞之后,歪了歪腦袋,隨后整個身體向上,做出一個十分標準的引體向上,整個人進入到中央換氣儀中。
空氣詭異的安靜下來了。
小刺棱嘬嘬奶瓶,把最后一口喝完后,兩腮用力嘬出“噗噗”聲。
“這就是你說的……不會走路的幼崽?”奧斯汀神色復雜,“不會走路,但會做引體向上?”
作者有話說:
本章二合一,6k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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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蘭花的警局生活71】
一個小時后,警雌們進來收拾殘局。
他們睜眼說瞎話,表示自己絕對按照流程辦事。恭儉良犯了錯,他們就嚴格按照制度將恭儉良關起來。而那十五個犯罪嫌疑人?
拜托,他們小小警局牢房不夠不是很正常嗎?多關一個人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嗎?
什么?你說恭儉良為什么可以一個人暴揍十五嫌疑犯,并且成功查(暴)出(打)真相?
拜托,他們只是負責記錄罪犯口供的警雌哎,這種囚犯之間投桃報李怎么會和他們有關系呢?
至于恭儉良為什么無緣無故對雌蟲嫌疑犯們一頓痛毆?還是有針對性的痛毆?
拜托,恭儉良可是無敵漂亮的雄蟲啊。在餓狼叢生的牢房里自衛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什么?你說我們為什么把雌蟲雄蟲關押在一起?那還不是沒有錢,沒有多余的牢房嗎?
賠償?不不不,那是恭儉良和嫌疑犯們需要商量的事情,我們這邊可以開具證明,為可憐弱小的雄蟲閣下證明:他絕對是正當防衛!絕對不存在嚴刑拷打這種該死的辦案手法,就算有,他也只是稍微嚇唬了一下嫌疑犯,便被我局嚴厲禁止,銬起來反思了。
這場考試,恭儉良和該警局在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前提下,收獲了高分。
禪元拿錢贖雄主,順便拜讀了該警局分部的匯報文書。
他產生了一種強烈的沖動:不如,把恭儉良放在這個警局里吧。
這個警局,看上去很會來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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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4 ☪ 第二兩百五十四章
◎刺棱成長路上的絆腳石◎
第兩百五十四章
支棱提議弟弟可以從倒立走路開始學習走路。
這個提議忽然顯得撲棱那句“讓弟弟掛在天花板上運動”稍微有點邏輯。
禪元抓耳撓腮, 顯然他也想不出什么好辦法,在對兩個雌子一頓輸出后。操碎心的老雌父選擇抱著自家老三,從頭教幼崽用腳走路。
“來。刺棱。”禪元抱著小刺棱, 努力讓幼崽雙腳開始走路。
小刺棱雙腳著地。
然后……
沒有然后了。崽站著就是站著, 他壓根沒有向前走或者向后走的欲望, 也沒有什么尋找雄父雌父的想法, 被禪元用雙手支撐著,揚起腦袋瓜乖乖看著雌父。
“哼。”
禪元心想這是什么刻入基因的詞匯?恭儉良“哼”就算了, 撲棱支棱“哼”就算了。刺棱怎么回事?
漂亮的崽崽怎么可以學會這么不好的詞匯呢?
禪元啾啾兩口刺棱的小臉蛋, 叮囑道:“不準說‘哼’, 刺棱要懂禮貌。再說‘哼’的話, 雌父要松手啦。”
他計劃先讓刺棱站起來, 再拉著幼崽的手慢慢教他走路——為了教刺棱走路,禪元不恥下問專門找了幾個生育過的軍雌求學,在接受對方大為不解的注視后,取得了一些“真經”。
首先, 雌蟲幼崽身強體壯不怕摔,可以先從站立開始。等站穩了, 雌蟲幼崽喜歡活動的天性會讓他們自己動起來。
其次,雌蟲幼崽摔著摔著就會走了。
最后,沒了。
禪元一度覺得這很不靠譜,他不舍得自己最漂亮的崽摔得渾身烏青,舔著臉找提姆問問“撲棱怎么學的走路”。
提姆說,“沒有教過。別人在他面前走多了, 他就會走了。”
禪元確定了。他覺得這么多前人走過的路, 不會出錯。刺棱不管怎么說都是自己和恭儉良的天選之崽(長得最好看), 總不可能走路都學不會。
“雌父松開嘍。”禪元又強調一遍, 虛虛松開手。小刺棱當然能站好,他作為一個體能不差的幼崽看著禪元興奮的表情,腦袋瓜轉來轉去,最后看向了雄父。
雄父坐在沙發上吃糖。
小刺棱又看了看雌父,一屁股摔坐下來。
“咚”得一聲屁股響,撞得禪元腦袋疼。
“怎么做下來了?”
刺棱不說話,他看看雄父,又看看雌父,主打一個聾啞配置。
禪元急了,“剛剛不是站得很好嗎?是站不住嗎?雌父看看腳腳。”
刺棱還是不說話,他看看雄父手里的糖,在看看雌父,有點不太明白為什么這一次雌父不像以前那樣,給自己分一點雄父的糖果。
作為家里最好看,也是最受寵的乖崽崽。刺棱在某些時刻享受著和恭儉良一樣的待遇,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想吃點什么,都不需要開口說話,只需要多看兩眼,禪元就眼巴巴把東西湊到嘴邊,塞到手里。
恭儉良理所當然地收下了。
小刺棱也學著理所當然地收下了。
幼崽什么都不懂,兩個哥哥自打滿肚子壞水被發現后,就不被允許離他太近。如今四五個月大了,不是賴在雄父懷里,就是賴在安靜哥哥懷里。兩個雄蟲一個把學過的教育輔修課忘光了,一個根本就沒上過相關的課程,沒有人想過把一個雌蟲放在雄蟲生活里會發生什么連鎖反應。
直到,小刺棱開始學著恭儉良的樣子生氣。
“唔~哼!”
奶里奶氣毫無殺傷力,但很正確地吸引了雌父和雄父的注意力。夫夫兩稀罕地研究小刺棱的表情,禪元越看骨頭越疼,最后確定這就是恭儉良生氣撒嬌時的樣子。
生氣級別不太高的那種。
嘴巴撅起來,嘴角下垂;眉毛擰起來,眉梢上挑;整張臉明晃晃寫著“生氣啦生氣啦快點來哄我”。
恭儉良也是模式化的演技,不過禪元磨了好久,真把他惹生氣了,他也不自覺多用了些嬌蠻。而這種錢堆出來的嬌氣,要人日復一日寵出來的蠻橫,在幼崽身上全部變成圓滾滾一團。
禪元恨不得當場捉起幼崽親得他分不清東南西北。
“唔。”
“刺棱,走路什么下次再學吧。”禪元輕拿輕放,抱著漂亮崽用力叭叭兩口,自我欺騙道:“反正,我們刺棱聰明,什么時候學都可以。”
如此,又過了一個月。
刺棱還是不會走路,過著和雄父一個檔次的雄蟲生活。
支棱興致勃勃研究弟弟的肌肉會不會因此萎靡。撲棱則發現弟弟臉蛋沒有長歪后,徹底懶得管這件事情。
而禪元也重新忙碌起來了。
他們即將正式進入蟲族領地,再向前半年的路程就到了最偏遠的邊疆哨所。部分星艦已經開始搭建星際遠程通訊設備了。禪元每天早出晚歸,被上頭安排一大堆任務,狗一樣干活,累得床上只想恭儉良多動兩下。
恭儉良也發現了這個妙處。
雄蟲倍感快樂地折磨禪元,十分欣賞“上班play”里禪元的痛苦表情。他對禪元道:“原來你每天都在做這種游戲啊。工作很辛苦嗎?”
禪元的表情在一瞬間扭曲,接著迅速扭曲回來。
他說,“寶貝,我不想再床上也上班。”
恭儉良才不聽。他抱著刺棱,吸吸幼崽香撲撲的發旋,一口糖一口崽生活很快樂。如果想要揍人了,恭儉良會帶著刺棱去兩個雌子身邊巡邏一圈,看看有沒有什么新冒出來的變態。
“我發現,諾南又變態了一點。”恭儉良信誓旦旦對禪元道:“他居然想要和撲棱約一次。”
禪元一點都不擔心老大,他問,“所以?”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諾南說他最近有點集郵癖。他覺得如果能夠睡到我們一家子那真是他約會史上的光榮履歷——禪元?”
禪元覺得諾南二十年都沒有升遷,是他應得的報應。
“你沒把人打殘吧。”
恭儉良嚴肅起來,“我很克制。把他送進醫護室就停下了。”
禪元夸贊道:“哦。寶貝好棒。”
撲棱真應該看看諾南挨打的慘樣子。禪元莫名想到自己的長子,他尋思撲棱這些天都挺安分的,應該沒有什么大問題吧。
畢竟,撲棱小時候就不讓自己和恭儉良操心。長大了,又早早有了職業規劃,一門心思搞事業,除了中間小小出現點青春期躁動外,也沒什么大事。
禪元對比自己青春期出現的可怕愛情幻想,發自內心覺得撲棱這不是什么大事情。他最近和大雌子主義艦長待多了,忍不住覺得刺棱是沒有見過雄蟲,本質上和支棱一樣,都是眼界太窄,不曉得雄蟲的好。
——等遠征結束,就給兩個雌子打包送去舞會。
雄蟲協會和軍部組織的舞會,本身就是為雌蟲雄蟲約會牽線的存在。撲棱可以多看看成熟雄蟲,還可以找找對事業有幫助的家庭,考慮是否結婚;支棱可以多和青澀雄蟲說話,哪怕不成功,最起碼也能褪去對安靜的濾鏡。
禪元把一切都想好了,他甚至給自己的雌父發去了星際短信,麻煩雌父幫自己兩個雌子看看合適的蟬族雄蟲。
而他另外一個親家。
禪元秉持著“敵不動我不動”的原則。他仔細詢問恭儉良離家前,夜明珠家里的情況,以及家庭的人員分部。再結合自己手上的資料,以及烏鈥總帥的只言片語。禪元對夜明珠家是否還是溫格爾閣下所在時的夜明珠家持有懷疑態度。
夜明珠家如果還在,繼任的家主大概率不是恭儉良任何一個兄弟。
禪元絕不會主動出擊。
他也按著自己兩個雌子,耳提面命,絕對不許他們擅自發消息去雄蟲協會、蝶族長老會之類的地方,偷偷摸摸和現在的夜明珠家勾搭上。
恭儉良那邊?自然是瞞著。
雄蟲依舊癡迷玩弄刺棱崽崽、鍛煉身體。不同于破殼時的一兩個月,恭儉良已經會把刺棱帶去鍛煉室。他經常把10斤重的秤砣和加碼器丟給刺棱玩,完全不管幼崽被砸到的可能性。禪元每每看到刺棱將加碼器丟出一兩米米遠,第一想法都不是自己的崽有什么問題。
“天啊,怎么可以給刺棱玩這么可怕的東西。”
恭儉良不解,“為什么不可以?”
他小時候雄父和哥哥都不會管他。這些鍛煉也好,格斗也好,恭儉良想要就要,想玩就玩。他并不覺得有什么問題,也不覺得給幼崽玩有什么問題。
“可是刺棱才……嗯?刺棱已經九個月大了?”
“對啊。”恭儉良道:“刺棱到了該打架的年齡啦。”
禪元:“……寶貝,不要說這么可怕的事情。”
他的刺棱,他長了一張漂亮臉蛋的寶貝,怎么可以被打!怎么可以!到底是誰能對這張如花似玉的臉下手呢?
恭儉良道:“刺棱揍雌父一拳。”
小刺棱懵懵懂懂伸出小拳頭,軟綿綿壓在禪元的臉頰上。
恭儉良道:“讓雌父看看你的力氣。”
小刺棱懵懵懂懂伸出第二個小拳頭,維持了軟綿綿之風,打得禪元心花怒放,抓起來又是一頓亂親,堅定了不讓恭儉良插手刺棱教育的心。
這么可愛的崽,怎么能被恭儉良帶成一身肌肉呢?雖然刺棱是雌蟲,以后要服軍役,也要賺錢養家。但、但現在還小嘛,干嘛要那么卷呢?
禪.遠征軍艦隊卷王.元大言不慚,“現在才多大嘛。寶貝,我帶刺棱去玩吧。”
“哦。”
“寶貝要不要一起來。么么,給雌父親一口。”
支棱拿著弟弟的體檢報告,一言難盡看著其樂融融的景象。他捅了捅撲棱的腰,低聲道:“弟弟真的不是腦/殘嗎?”
誰家小雌蟲九個月大還不會走路?
“應該不是。”撲棱看著被拋出去的加碼器,“我覺得他只發育了上肢。”
“哦哦下肢殘廢是吧。”支棱嘀咕到:“我真覺得他不發育大腦。”
作者有話說:
【小蘭花的警局生活72】
禪元知道恭儉良想要高升。但距離他們家最近的警局實在是冥頑不靈,一點都不會和該警局般靈活操作,善用人才。
恭儉良的分數呢?考又考不走,每天貼罰單貼得脾氣都焉了。
禪元看著也心疼。
他想萬一恭儉良分數不佳,被刷下來,他就活動活動把恭儉良弄到這個善用人才的警局分部,讓恭儉良每天上班都有個盼頭。
至于路途什么的,遠一點就遠一點吧。跨星球就跨星球吧,禪元有自信照顧好恭儉良。
“考試怎么樣?”
恭儉良道:“我和雷克又要分在一起了。”
禪元:?
“雷克。身體不好的警雄。”
“對啊就是他。”恭儉良躺在禪元懷里,等著禪元喂自己吃點心,“抽簽抽到了,我們被分在同一組,去各地警局輪值呢。”
小金桔阿洛伊給恭儉良透露的消息是真的。
這個選拔,從一開始就是沖著給警界培養“干部”去的。禪元估計,輪值結束,恭儉良能順利畢業,輔警絕對能提正。
他忍不住鼓勵道:“嗯。寶貝要加油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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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5 ☪ 第兩百五十五章
◎禪元破大防◎
第兩百五十五章
刺棱在哥哥們心里就是個漂亮笨蛋。
撲棱和支棱不敢對恭儉良評頭論足, 完全可以重拳出擊。兩個雌蟲崽不知道多少次趁雄父雌父不注意,踩弟弟的屁股,咬弟弟的小臉, 搶弟弟的小蛋糕。
隨著遠征到了尾聲, 禪元腳不沾地地忙起來。
和其他孤家寡人的雌蟲比起來, 他不光要準備自己的履歷, 還要準備雄主的履歷、撲棱和支棱的履歷。同時,他還要籌劃三個孩子遠征結束后的出路, 落地要去雄蟲協會補上安靜的身份證明……
禪元一個人硬生生將家里六個人的準備工作都做好了。
對此, 恭儉良一點感覺都沒有。
他自打可以通訊后, 便不愛待在屋子里, 每天都會坐在星艦傳聞“通訊最好”的瞭望臺上枯等。禪元也不會阻止恭儉良發呆, 他準點給雄蟲送飯,時不時把恭儉良抱起來親一會兒。
“哥哥為什么不給我打通訊。”恭儉良問他。
禪元說,“可能是信號不太好。”
“真的嗎?”恭儉良坐在禪元懷里,照舊吃糖。他逐漸習慣了遠征軍出品的高精度糖劣質的口感和齁鼻的甜度, 完全沒有初次品嘗時那種擰巴的感覺。禪元和他說什么通訊、宇宙點波的屁話,恭儉良一句都聽不懂。
他嘀嘀咕咕對禪元說道:“他們三個信號都不好嗎?”
禪元不吱聲。
雌蟲在這種時候, 唯一可以做的就是低下頭,輕輕親著寶貝雄蟲的發旋。恭儉良繼續發散思維,禪元就以身飼鷹一把捧起恭儉良的臉亂親,親得漂亮雄蟲發蒙。
結局通常是禪元挨一頓打,或者一頓操。
“不準對我發(情)!”恭儉良邊搓臉邊踩著地上的禪元,抱怨道:“你, 睡床底!不許上來!”
禪元真覺得自己為這個家犧牲太多了。
他抱著被子睡地上, 想恭儉良那三個雌蟲哥哥。他想對恭儉良最好的二哥早在溫格爾閣下去世時, 就被通緝;他想曾經有過一面之緣的恭儉良三哥, 似乎早就脫離了夜明珠家。
可最關鍵的,還是恭儉良的婚生子大哥和恭儉良的雄父。
禪元好像回到了和恭儉良在一起的最初。他不樂意恭儉良老想著夜明珠家,也不樂意雄蟲總掛記著雄父和他那些雌蟲兄長。一想到恭儉良落地,就要眼巴巴跑去找夜明珠,成為大家眼中的夜明珠雄蟲……
禪元被子都給擰爛了。
蟲崽都生了三個!怎么還想著夜明珠呢?
禪元閉上眼,夜明珠閃蝶種那絢爛的蝶翅不斷在黑幕中閃爍,夢境里全是令人窒息的藍色。
他睜開眼。床上是恭儉良平穩的呼吸聲,臥室里充斥著恭儉良作為雄蟲特有的體香。禪元起身,他湊到恭儉良的手掌處,仔細地聞著:
細微的出汗,卻并不讓人感覺到黏糊。相反,因為恭儉良總吃糖,手指指尖幾處總是充斥著回甘。
禪元忍不住俯身,用舌尖輕輕舔一口雄蟲的掌心。
肉味。恭儉良身上總有一種生機勃勃的氣息。
禪元猜測,頻繁的鍛煉讓恭儉良充沛的鮮血與飽滿的肌肉,鮮活到指尖都冒出熱氣來。他愛粘著恭儉良,這么多年都不變,除了愛這個雄蟲的眉眼外,更愛雄蟲這一身血肉。
正是這血肉,才讓恭儉良能肆無忌憚收割別人的血肉。
“真好看。”禪元呢喃著,嘴巴張開含住恭儉良的手指,從指尖開始吞咽,像是把玩什么有趣的東西,深深吃進咽喉里。
恭儉良。
前二十年是夜明珠家的恭儉良。
但后二十年,是他禪元一手仔細養出來的恭儉良!禪元感覺到自己被捅到最深處,他壓抑著聲干嘔一聲,淚花生理性冒出來。可他卻沒有停下自己的動作,舌尖撥開手指之間的縫隙,仔細□□上面每一寸紋理。
雄蟲的味道,沿著他的津液、不斷吞咽的咽喉,進入到腹部。
禪元好想要。
可他知道恭儉良讓自己睡地上,就是不能做的意思。他不是那種會強上的雌蟲——一來,這不符合禪元的興趣。二來,恭儉良動真格真的很疼。
可禪元好想要。
他內心甚至傳出一種微弱而惡毒的聲音,慫恿他將恭儉良推入一場“新的遠征”。
為恭儉良塑造一個只有他和蟲崽們的世界。
無論是囚/禁也好,將雄蟲鎖起來,用什么東西打斷他的腿也好……都要叫恭儉良這輩子都回不去夜明珠家去!
什么夜明珠,什么該死的美人家族。恭儉良一個螳螂種私生子,繼承不了家族,為什么還要那么惦記那個家!
他已經有家了!
恭儉良已經有了新的家!他完全不需要再回去了,根本不需要去面對那糟糕的親生殺人魔雌父!也不需要惦記死成一堆骨頭的親生雄父溫格爾!至于那些雌蟲哥哥?禪元承認,他們曾經對恭儉良是很好。
但,那能怎么樣呢?
兄弟不可能照顧恭儉良一輩子。
“你是我的。寶貝。寶貝。你是我的。”禪元大口呼吸,瘋狂的想法讓他喉嚨收緊,夾住雄蟲的手指,急速吞吐。
不夠。
僅僅是這樣,還不夠。
禪元低下頭,吐出手指,下一刻又卷起舌頭嘬著恭儉良的手指,濕潤后,又兩根變為三根入喉。
他好想……好想……
手指猛地刺入!禪元感覺自己整個人被提起,他是一條抽水而出的魚被硬生生摔在堅硬的地面上。他用力咬合,雄蟲手指以更加迅猛的力度扎入深處,禪元硬生生干嘔一聲,隨后他上下顎被撐開,頭骨隨著雄蟲手指可怕的抓力,被迫揚起。
恭儉良正冷漠地注視著禪元。
“寶貝……寶貝啊我。我”禪元口齒不清,合不上嘴,正為自己偷偷摸摸的行為付出代價。
恭儉良卻毫不憐惜。他對待變態有種刀割的殘忍。禪元嗚咽著收緊咽喉的肌肉,雄蟲的手指卻一次又一次強行撐開,冰冷的空氣隨之涌入,口鼻和嘴角不斷有水漬被嗆出。
窒息如潮水涌來。
禪元用并不存在的魚鰭瘋狂撞擊床鋪。他的雙手胡亂搖擺,一次又一次抓住恭儉良的手腕,一次又一次滑落。
“寶貝。我……我……”
“我知道。”恭儉良沒有表情,“你想要了。”
禪元的眼淚掉下來,他的眼淚永遠都不會多,生理性三兩滴,打在床鋪上,潤開一片。
恭儉良道:“好奇怪。你自制力下降了嗎?”
他抽出手。
禪元大口喘氣。他上半身的衣服已經被自己的唾液打濕,禪元索性全部脫掉,露出脖頸上鮮艷的綠色蟲紋。他四肢著地匍匐到恭儉良面前,渴求地看著深思的漂亮雄蟲。
“雄主。”
這是臣服的姿勢。
也是想要的姿勢。
禪元腦子已經亂掉了,為數不多的理智讓他對自己剛剛的想法和心境保守如瓶。他發誓自己絕對不會對恭儉良說出可能到來的一切。
他現在只想要確認,面前這個鮮活又美麗充滿了無限生機的雄蟲屬于他。
只屬于他禪元。
“雄主。”禪元低聲道:“求求你了。”
恭儉良伸出手,如他所想,粗暴地拽住禪元的頭發,將雌蟲整個按在床上。
一夜荒唐。
禪元像終于找到了錨點的船,他在海浪中上下起伏,卻不再思考即將到來的風暴。
他瘋狂大叫,也不管身邊還睡著自己最小的孩子。手指死死抓住被單,腳趾朝著天空,皮膚上游走著細微的戰栗。他臉上除了自己的唾液和眼淚,水漬縱橫,恭儉良幫他擦去污垢時,他又突然來了力氣,不知廉恥上前,用牙齒咬住雄蟲的指節,像小狗一樣蹭來蹭去。
“還要。”
恭儉良不廢話。
禪元死在床上,那都是禪元應得的報應。他作為一個稱職的雄蟲,折騰了不知道多少個巴掌,使出了幾分真本事,才讓禪元狼狽昏厥過去。
“唔?”被吵醒的小刺棱從幼崽睡籃里探出小腦袋瓜。
恭儉良擦干凈手,按頭讓幼崽睡覺,“睡覺。”
小刺棱乖乖躺下,乖乖聽雄父的話,閉上眼睛。
恭儉良也乖乖躺下,不過他眼睛瞪得大大的,反復看著自己被禪元吃來吃去的手,一會兒貼著禪元聞來聞去,一會兒用手在禪元臉上擦來擦去。
精疲力盡的禪元毫無動靜。
恭儉良習慣了。
他想,禪元也許并不知道自己每次做完都睡不好覺,就算睡下去了,也睡得十分淺。可告訴禪元嘛,恭儉良又怕禪元覺得自己不行。他內心總覺得自己和禪元都保留著一點微弱的小情緒和小秘密。
禪元肯定不知道自己最近偷偷復習刑法,準備靠警雄的事情。
就像自己也并不知道禪元又在想什么壞點子。
“難道你又想把我鎖起來嗎?”恭儉良戳戳禪元的臉,嘀嘀咕咕,“不可以哦。不可以哦。絕對絕對不可以!這種違法的事情,絕對不可以。”
超高的精神力和不正常的精神狀態,讓恭儉良擁有超出常人的敏銳直覺。
他更湊近禪元一些,最后將雌蟲一只手抬起,自己鉆入雌蟲懷中打著哈欠,“不過,等我考上后,你可以幫我沖業績。到時候我就把你抓起來,說你惡意關押雄蟲……再用雄蟲積分把你贖出來。唔,這樣的話,禪元你就是我的雌奴啦。”
恭儉良臉幾乎貼在禪元的胸膛上。
他看著雌蟲身上每一處自己留下的指痕、牙印,以及更加久遠的刀傷等,手指惡劣用力按壓下去,如愿聽到禪元睡夢中的悶哼。
“等遠征結束,我要帶撲棱支棱刺棱去夜明珠家。”恭儉良繼續道:“到時候,我要去見見雄父……”
禪元激靈一下,醒了。
他腦子里有什么弦隨著恭儉良這句話斷掉,整個人尖叫道:“不可以!”
作者有話說:
禪元虛假的情敵:吉央、奧斯汀、諾南等一眾雌蟲。
禪元真正的情敵:夜明珠閃蝶家、溫格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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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6 ☪ 第兩百五十六章
◎給刺棱取大名啦◎
第兩百五十六章
恭儉良帶著撲棱支棱刺棱去夜明珠家干什么?去搶奪夜明珠家的家產嗎?不對, 恭儉良沒有這個心思,也沒有這個腦子。可是現在的夜明珠家形式不明,萬一對
方看見恭儉良這么好看強行要把他扣留下來呢?
不管怎么說, 恭儉良都是上一任夜明珠家家主唯一的雄蟲幼崽。
禪元努力忽視自己感性的想法, 用理性思維勸說恭儉良。
他道:“寶貝, 我不是說不可以祭拜溫格爾閣下, 我是——總之現在形勢還不夠明朗,我們先別去夜明珠家好不好。”
恭儉良跨著臉, “不好。”
禪元累得手指頭都動不來, 嘴巴還叭叭個不停, “可是現在去干什么呢?你看我家里都給發消息了。夜明珠家都沒有給你發消息, 說明你那幾個雌蟲哥哥都忘記你了。寶貝, 沒必要去,真的沒必要去。”
恭儉良反手揪住禪元的嘴,狠狠一掐。
“哥哥才不是你說的這種人!哼!”雄蟲生氣地扇了禪元一個巴掌,滾出禪元的懷抱, 把刺棱和自己卷成一個蛋卷,咆哮道:“小氣鬼。禪元大小氣鬼!你又在發什么癲。”
怎么會有人吃自己雄主家的醋?
恭儉良牙齦都快咬碎了。他看著禪元扭曲的表情, 吸吸懷里幼崽香呼呼的頭發,平復心情,吼道:“你給我——滾出去——睡覺。”
禪元心里涼颼颼的。
他想果然,自己這么多年在恭儉良心里還是不如夜明珠的一切。
夜明珠家的雄父是最好的,夜明珠家的哥哥也是最好的,他禪元二十年含辛茹苦拉扯恭儉良和三個蟲崽長大, 在恭儉良心里還要排倒數。禪元扭曲的表情逐漸平復下來, 他四肢張開平躺著, 內心卻被嫉妒一口一口啃得稀巴爛。
他討厭夜明珠。
他討厭溫格爾閣下。
溫格爾閣下長得再好看, 再是個好人,都無法阻止禪元暗戳戳討厭對方。
因為禪元無法想象恭儉良帶著三個孩子坐在溫格爾閣下的墓前,溫柔給孩子們講過去的事情——那是一個沒有禪元的過去。在那個過去里的恭儉良不需要禪元,他有縱容自己的雄父,有寵愛他的雌蟲哥哥。他有數不盡的金銀珠寶、無窮無盡的偏愛、選擇任何一種生活的自由。
夜明珠家的恭儉良沒有理由選擇禪元這樣一位普通的平庸的雌蟲。
禪元總會在這種噩夢中驚醒。他擦去自己身上的冷汗,會卑劣感謝殺人魔沙曼云。他知道這樣不對,但他感謝這個殺人魔雌蟲賦予了恭儉良不正常的基因,正是這種不正常的基因才讓他和恭儉良相遇、相識、相互糾纏。
禪元酸溜溜道:“你為什么不帶著撲棱支棱刺棱跟我回家?”
他……
好吧,他的房間估計已經改成新的幼崽房間了。他那位生育力爆炸的雄父,二十年最起碼又養育了5個蟲崽吧。禪元想要帶著自己一大家子回去,第一件事情就是訂個酒店。
他又能給自己的孩子看什么呢?小時候的犯罪記錄?遠征前儲存在倉庫里血腥暴力影片?還是他和恭儉良可以稱為“犯罪”的聊天記錄?
禪元太清楚自己的原生家族沒有辦法和夜明珠家相比。短時間內,他想要讓他和恭儉良的小家庭比上夜明珠這樣龐大古老的家族,沒有三代人的努力絕對不可能。
他沒有辦法和溫格爾閣下那樣從小用花蜜給恭儉良泡澡,也沒有辦法每個月都為恭儉良準備不同款式的主題蛋糕,更沒有辦法做到每周在工作之余抽出時間給孩子們舉辦讀書會。
他做不到。
至少,遠征軍的物資不允許禪元這么做。
“寶貝。反正夜明珠家都沒有什么人了。”禪元扇動道:“不如,你先去我家。蟬族的聚集地不光好看……吃得玩得都很多,雌父也會很喜歡你。”
恭儉良一拳揍到禪元臉上。
禪元本就□□到手腳疲軟,結結實實挨了這一拳后鼻血直流。恭儉良正要繼續打下去,禪元蠕動著身體,用指尖勾住恭儉良的睡衣,硬生生對著雄蟲的皮肉啃下去。
恭儉良的拳頭半路轉個彎,變成巴掌,將禪元扇到地上。他抬起腳,跨坐在禪元腹部,“你是不是有病?”
禪元愣神。
他被那張漂亮臉蛋居高臨下的霸凌著,口腔里的腥味都不自覺變甜。那些嗜血的苦澀和嫉妒,隨著恭儉良語氣的變化逐漸軟化下來了。
“對對對。我有病。”禪元卷起腰腹,忍著酸痛,舔一口恭儉良的腹肌,“寶貝,夜明珠的事情以后再說好不好。”
如果現在的夜明珠不在是恭儉良心中的夜明珠家,恭儉良就不會老惦記著吧。
禪元心中算盤啪啪響,恭儉良臉上那種嬌氣與不滿卻隨著禪元□□的位置,逐漸消失,最終凍成一塊。
他推開禪元,抱起刺棱,出去睡覺。
禪元:?
唉?唉唉唉唉,不應該是他滾出去睡覺嗎?
“寶貝。等等寶貝我錯了。”禪元連滾帶爬,奈何他卷起腹部基本耗費了全身最后一點力氣,在地上連翻滾的力氣都沒有,只能眼睜睜看著恭儉良沖進兩個雌蟲崽的房間。
恭儉良一屁股坐在兩個崽的床鋪中間,“我今天就睡在這里。”
兩個做著不可描述之夢的幼崽迷迷糊糊睜開眼,看見床中間坐著的雄父,什么春不春的顏色全部飛走了。
“雄父?”
“為什么你在這里!”
恭儉良托著刺棱迷迷瞪瞪的臉蛋,認真道:“我生氣了。”
支棱實在摸不清自己雄父是什么腦回路。他跳下床在床底掃了一圈,確定雌父雄父不是把他們兩兄弟當做play中的一環后,認真道:“雌父是死了嗎?”
恭儉良懶得理會支棱,他對撲棱道:“從現在開始。你們兩個都跟你們雄祖父姓。”
撲棱眼皮一跳。
恭儉良繼續道:“你現在就是撲棱.阿弗萊希德了。支棱就是支棱.阿弗萊希德。大名我還沒有想好,但我不管,你們三個現在都跟你們祖雄父一樣,要改成‘溫’音名。”
撲棱欲言又止。
支棱止又欲言。
兩人都沒有徹底開口。門外傳來禪元凄厲的慘叫,“不可以!寶貝,不可以跟著溫格爾閣下姓。啊啊啊啊不可以!!”
恭儉良不管。
他暫時沒辦法想出老大老三的名字,但老三的名字,恭儉良已經想好了。他嘟嘟兩下幼崽小臉,道:“從今天你就叫溫夜.阿弗萊希德。”
撲棱:?
支棱:!
兩兄弟對視一眼,忽然覺得自己的名字多少有點誠意了。老三刺棱這名字一聽就是他們那位祖雄父“溫格爾”+夜明珠閃蝶種的蟲種名的拼湊款。
還非要加上“阿弗萊希德”這個家族尾綴名……
兩兄弟聽著雌父痛心疾首的哀嚎,頓感這一大家子除了最小的傻子誰也別想要睡好。
*
第二天,小刺棱睡得又香又飽。
他根本不清楚自己多了什么大名,也不曉得雌父雄父上演了什么演武行。作為一個吃了睡睡了吃的乖寶寶,刺棱連昨天晚上目睹到的雌父雄父負距離現場都忘得差不多了。
“唔。”他只在乎今天早上吃什么奶。
爬起來給小刺棱熱奶的安靜推開門,發出一連串的驚呼,“天啊。”隔絕主臥室和兩兄弟房間的擋板被徹底打爛,禪元衣不蔽體生無可戀躺在地上。恭儉良滿臉冰霜坐在沙發上,用腳踩著禪元的屁股,嘀嘀咕咕還在抱怨什么。
“早上好,安靜。”支棱往臉上貼凝膠貼,笑嘻嘻打招呼,“聽說食堂有松餅。你要吃松餅嗎?我可以幫你打花蜜和糖霜。”
安靜無論多少次都適應不了這種狀況。
他想養雌父當年堅持要給自己的房間裝上吸音海綿磚,確實有他自己的道理。安靜思索著去洗手間找來一塊浴巾,披在禪元的身上,隨后抬頭看向自己正在生氣的養雄父,“雄父。”
“嗯。”恭儉良抱著刺棱,揉幼崽的臉玩。
“昨天發生了什么嗎?”安靜斟酌語氣,小心試探道:“需要我去找提姆叔叔過來嗎?”
撲棱從掃地的苦功夫里抬起頭。在他的箕斗里,是雄父一腳踹爛的機器人。他勉強維持自己的表情,“不。這種小事情就不需要麻煩提姆叔叔了。”
支棱已經巴不得將安靜拽走了。
他道:“安靜。我們去吃飯吧。你想吃什么?”
“我先給刺棱泡奶吧。”安靜覺得自己需要軟乎乎的刺棱來鎮定內心。他剛剛從恭儉良手里抱來熱乎乎的小崽子,就聽到恭儉良問話。
“安靜你已經成年了吧。”
安靜早就成年了,他也有了看中的結婚對象,找禪元參考討論不止一次。雙方的交流不會避開恭儉良,卻對撲棱支棱完全保密。
這也是為了安靜好。
安靜心知肚明,他乖巧道:“是的。”
恭儉良道:“我也該給你準備點家產了。畢竟你是要結婚出去獨立的雄蟲——聽說現在可以打申請了。支棱,你幫安靜準備一下吧。”
支棱渾身哆嗦一下,渾身都冒泡泡,“好”字剛好浮上來。
恭儉良道:“雌君人選禪元應該幫你訂好了,是之前和你約會過的什么少校對吧。”
“是的。”
恭儉良無視自己僵直的雌子,道:“對方還是蝴蝶種。我記得蟲種是藍色吧。唔。很好。你們需要什么DOI指南嗎?要雄父教教你嗎?我已經迫不及待看你們生出藍色小蝴蝶了。”
支棱眼前一陣天旋地轉,他“噗通”一聲摔坐在地上,目睹家里兩位殘忍的雄蟲討論未來的婚禮和小蝴蝶,發出蟬嘯,“不可以——!!”
作者有話說:
【73】
恭儉良和雷克組隊的第八天,攜手被踹出了選拔。
禪元聽到消息的時候,班都不上了,連滾帶爬把恭儉良接回來,好聲好氣哄了大半天。
“發生了什么?”
恭儉良一口一個小蛋糕,通過食物泄憤的同時,將錯全部推給隊友雷克,“都是雷克的錯。”
禪元明白了。
他想想也是。恭儉良是不可能認為自己有錯的,真相還要他自己去找才對。
不過他也沒有費多少功夫,很快就查出來真相:
恭儉良和雷克在搜查罪犯的過程中不小心炸了派遣地的銀行保險庫。?
禪元仔細將這個結果查閱三遍,怎么都想不明白恭儉良和雷克怎么會……炸保險庫?
“爆炸從廁所開始……等等,為什么會在這種奇怪的地方開始炸啊。”
恭儉良可有自己的道理了。
他道:“我哥哥教我的。他說從廁所炸是所有爆炸地點的最優選。”
——*——
近兩章是扭曲的蟬族父子。感謝在2023-06-20 21:57:50~2023-06-22 15:37:1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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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7 ☪ 第兩百五十七章
◎夜明珠回信◎
第兩百五十七章
近二十年的婚姻生活, 讓恭儉良知道怎么戳禪元的肺管子。
支棱的感情生活?
那從來不在恭儉良的考慮范圍內,雄蟲現在一門心思想著怎么讓禪元從內到外不爽。他不光從自己的老行李箱里翻找出夜明珠家的一切服飾、徽章、標志,還任性給三個孩子都賦予上自己都沒有的“阿弗萊希德”家族姓(沒有什么法律效益的那種), 順便每天在禪元面前吹噓夜明珠閃蝶種有多好看。
禪元肉眼可見得酸成一團了。
支棱在安靜面前維持著的假面, 一關上門就裂開。他用拳頭狠狠揍自己一圈, 接著躺在哥哥的掃把面前, 雙眼直勾勾瞪圓,“你早就知道。你知道。我要把你的說出去!你這個混賬——”
撲棱將掃把拍在弟弟臉上, 毫不客氣拽著支棱的頭發, 將人按在門板上, “我真的不知道。”
支棱掐住門板, 自己哐哐往上面撞了兩下。他覺得還不夠解恨, 用牙咬著門板,咔咔吱吱各種亂叫混合著他的唾液搞得到處都是。
小刺棱好奇趴在地上,被撲棱一掃把打中屁股。
“唔?”為什么要打刺棱呢?
撲棱提起幼崽,又重重揍了他的小屁股, 將其放在好不容易維修好的機器人上,道:“你知道自己是誰嗎?”
“唔。”刺棱左右搖晃, 最后被撲棱用哥哥用手指掐著搖搖腦袋。
撲棱低聲道:“你是哥哥的小奴隸。”
“哇。”奴隸是什么?刺棱雙手“啪啪”按在機器人腦門上。撲棱蠱惑道:“奴隸就是給哥哥干活的。刺棱有什么好吃的都要分給哥哥吃,知道嗎?哥哥被雄父打得時候,刺棱要站出來抱著哥哥,知道嗎?”
刺棱還沒有說話,又被哥哥用手指掐著肉臉蛋,胡亂點頭。
“很好。”撲棱得了禪元的真傳。他一通胡說八道后, 成功將最小的弟弟洗腦成自己的小奴隸。他拍拍刺棱的屁股, “現在你是哥哥的監工。坐在機器人上看著他打掃衛生就好了。”
“唔哇!”
撲棱看著一句話都不會的幼崽, 某一刻不太想要這么蠢的奴隸。
如果有的選, 撲棱還是喜歡提姆叔叔那種高大細腰的正統軍雌做奴隸。他腦海中無數次幻想接手堅韌又不失任性的指揮棒,在輕聲細語的間隙,冷不丁抽打在軍雌的身上……
剛抽下的痕跡還發散著熱量,手指覆蓋上去可以感受到肌膚的凸起,隨著力度的增加,長長鞭撻四周紅暈也會不斷擴散。撲棱邊幻想,邊嫌棄自己雌父雄父每次玩得滿地都是血。
他覺得老一輩的品味差勁透了。
“撲棱。”恭儉良從天花板上垂下來。沒有禪元,雄蟲衣服也不好好穿,貼身的戰斗服皺巴巴,襯衫一把蓋住整張臉,撲棱不得不伸出手撩起那些布料,直面雄父亂七八糟的儀容儀表。
“雄父。”
撲棱嘆口氣,伸出手接住自己的漂亮雄父。恭儉良利落翻身后,十分自然抱住雌子的脖子,將自己嘴角的糕點糖汁渣擦在撲棱的衣領上——他對禪元就是這么做的。恭儉良從沒覺得有什么不對。
他小時候后被雄父和哥哥們寵著;結婚后又被禪元寵著;現在和禪元鬧翻了,還被雌子照顧。
“食堂有新的牛乳蛋糕。”
恭儉良的軍銜不夠,他沒有資格購買這種超額的小蛋糕。
撲棱軍銜和軍功倒是夠了。可他抖動肩膀和胸腔,試圖將衣領里的食物渣滓抖出來,沒有空勸說雄父和雌父復合。恭儉良說了好幾次,最后直接攤開手等著撲棱給自己權限。
“雄父。”撲棱一邊粘出自己脖頸里的臟東西,一邊無奈說道:“雌父做錯什么,你打他就是了。干嘛要氣他。”
“哼。”恭儉良頭別開,“打他干嘛?我才不要讓他爽到。”
撲棱道:“雌父也知道錯了。”
“才沒有!”恭儉良這點話還是聽出來的。他掐掐自家老大的臉,可最終沒辦法對這張肖似溫格爾的臉下手,腳掌擦著地面嘀咕道:“他不讓雄父回夜明珠家。自私自利的壞家伙!就想著他的蟬族,種族主義者。”
撲棱捂住臉,開始梳理雄父混亂的邏輯。
中間,恭儉良還時不時補上自己的揣測,什么“禪元想要把他鎖起來每天做做做”“禪元要打斷他的腿,不讓他見任何人!”撲棱先敷衍一通,然后仔細問雄父“為什么會這么想”。
恭儉良看外星人一樣看著自家雌子。他道:“你們雌父就是這樣的人啊。”
沒錯。禪元為了霸占漂亮雄蟲,什么都做得出來。在恭儉良心里禪元就是一個不知廉恥、毫無下限的澀澀變態。
“難道你們覺得他會使用更先進的手段?”恭儉良對撲棱研究起來,“他是不是可以申請電擊項圈了?我要不要增加抗電訓練?”
撲棱噎住,“……不,雄父,雌父也許沒有你想得這么糟糕。”
天啊,他們兩都生了三個崽了。為什么還會吵架鬧脾氣?撲棱去找提姆暗戳戳洗腦和約會的計劃中止。他最近以自己“青春期”為借口,找撲棱叔叔蹭蹭和抱抱,總是裝出一副少年無知的慌亂表情,弄得提姆在帶撲棱去看軍醫和丟給禪元中反復徘徊。
撲棱好不容易打消了提姆中規中矩的念頭,害羞表示自己不好意思給外人看,雙方再次坐在同一張床上——按照計劃,撲棱今天就可以騙提姆叔叔教自己生理課了。
而現在,一切都被他的漂亮雄父毀了。
撲棱打不過恭儉良,他就拿和雄父長得一模一樣的雌蟲弟弟泄憤。他捏捏弟弟的臉,再拍拍他的小屁股。
“怎么把你丟出來呢?”撲棱將刺棱頭發弄成雞窩狀,推門而入。
片刻后,他關上門。
為時已晚,門內兩個發瘋的蟬族爬行過來,雙手插入門縫中,臉貼出一道深深的印痕。
“安靜呢?”
“你雄父呢?”
撲棱用力捏一下懷里的崽替版雄父,成功用幼崽“唔唔”吸引雄父和支棱的注意力。一家子雌蟲得以坐下來好好說話。
“你說我要不要申請電擊項圈?”禪元踱步走來走去,“我知道他想要回家。回家我肯定不阻止,可是他想要去夜明珠——天啊,夜明珠家誰知道現在是什么情況。萬一發生什么意外,萬一有人讓他擔任夜明珠家的家主,萬一溫格爾閣下破土重來死而復生了——不行。撲棱,我覺得還是把你雄父的腿打斷,然后讓他生病。最后再戴上電擊項圈比較保險。你覺得怎么樣。”
撲棱:“不怎么樣。”
這是雌父,不能揍。于是撲棱將目光投向了自己變態又欠揍的弟弟。
支棱果然不會讓他哥失望。
“安靜身體不如雄父好。但我可以扒掉他的衣服。我可以讓他顏面盡失,讓他丟臉,擊潰他的自尊心。讓他完全依偎我……到時候,我要讓他每天都光著,要當著他的面把他的婚服全部剪碎。剪碎。剪碎。”
很好。撲棱甩甩手,先把這個打醒。
穩定發揮的支棱咆哮一聲,慣性作用和撲棱糾纏在一起。小刺棱順勢被兩個兄長丟在地上,憑借慣性滾來滾去,最后滾到雌父腳下。
“唔。”
灰頭土臉的幼崽抬起無辜的雙眼。他正是最可愛的年齡,眼睛又大又圓,眨巴那幾下被灰塵弄出好幾個噴嚏,眼淚珠子一顆一顆掛在睫毛上。
禪元連牽連的怒火都燒不起來。
他抱起自己的漂亮崽,老淚縱橫,嘀嘀咕咕道:“溫格爾閣下都去世那么久了。天啊,都去世那么久了,為什么恭儉良就是無法放下呢?”
刺棱不懂,刺棱“唔唔”拿禪元的衣服蹭臉。幼崽濕熱的氣息像一團小火爐,弄得禪元內心的勾八主意死灰復燃。
“雄主一定還喜歡我。他還故意用夜明珠家的事情來氣我。”禪元把老三刺棱捏出嘰里呱啦好多聲音,陰森森道:“讓我想想,怎么修復關系。再把你們雄父關起來。”
粗暴只會讓獵物畏懼。
而畏懼恰恰是恭儉良身上不存在的情緒。禪元只能再次小心翼翼編織圈套,誘拐獵物自己入套。他將半張臉邁入小刺棱亂糟糟充滿灰塵和汗水味道的頭發中,嘀咕到:“雌父要先去道歉……你們雄父真是太在意夜明珠家了。明明崽都生了三個。”
刺棱崽伸直自己的腳腳,“唔?”
他抬起頭看看自己不斷囈語的狼狽雌父,再看看打成一團互相痛毆的哥哥們,在自己匱乏的語言詞典里找了半天,只發出肖似恭儉良的一聲“哼。”
三個雌蟲不約而同寒顫一下。
他們打架的停下動作,說話的停下話頭,左顧右盼確定恭儉良沒有藏在附近后,走到刺棱面前,戳著幼崽的肚子。
“嚇死我了。還以為雄父來了。”
“學得很好,以后不準學了。”
“哼。”
“還叫。真是反了天呢。”支棱戳戳弟弟的肚子,又捏捏弟弟的軟肉,“讓哥哥揍幾下你的小屁股。”
恭儉良推開門,直接一腳踹在反了天的老二屁股上。
他今天高興,揍崽的力度比較輕。支棱飛出去兩三米,在各類雜物中打滾三四次,吃了滿嘴灰。
“禪元~”
恭儉良得意洋洋,為了懲罰禪元他什么荒唐事情都做得出來。
“你一定想不到,剛剛家里給我來消息了。哼。”雄蟲欣賞著禪元霓虹燈般的臉色,得意洋洋點開消息,道:“早知道我一開始就發過去了。你看著吧。嘉虹哥哥絕對繼承家業。他才不會不理我。雄父說,哥哥一定會好好照顧我們的……”
他點開屏幕。
視頻文件正一點點解壓。禪元的心也隨之提起來。他大口呼吸,手指用力捏得刺棱不舒服的蹬腿。
恭儉良仰起頭,滿是期盼地看著文件從99%跳躍到100%!
一張美麗而端莊的臉出現在屏幕上。他穿著標準的蝶族傳統服飾,繁雜的飾品從頭垂落到衣擺,無一不彰顯出他對這次來信的重視,“恭儉良閣下,您好。我是阿弗萊希德新任家主,安東尼斯……”
他身后是古樸而明亮的書房。恭儉良看見這位安東尼斯將手輕輕搭在一道刀痕上。
他記得這道刀痕。在他第一次從二哥序言那磨蹭到一些刀具時,獻寶一般找雄父炫耀,為了給雄父展現鋒利,他魯莽地砍在七百年歷史的老書桌上,為這完美無瑕的藝術品留下瑕疵。
而面前的陌生雄蟲正輕輕摸索著他幼年留下的瑕疵。
“……很抱歉告知您。你三位兄長的下落,以及溫格爾閣下尸體的去向……我無比期盼您遠征歸來。屆時,請允許我為您和您的雌君接風洗塵……”
恭儉良摘下自己的通訊器,摔在墻上。四分五裂的零件煙花般炸開,他卻覺得不過癮一般,沖上去用腳飛速踩了兩下,猛踹出去!
“他是誰。”
恭儉良抓住自己的臉,他小口急促的呼吸,指甲逐漸鑲嵌到面頰中。禪元一把將刺棱丟到邊上,沖上來,“寶貝。冷靜。冷靜。深呼吸。不要激動。”
這只是一段錄像文件。
恭儉良在這里發狂、發泄、崩潰,只會如了對方的心愿。禪元重重挨了恭儉良的肘擊兩下,死死不肯松手,頑劣纏上雄蟲的腰和手臂,將對方拖拽到自己懷里。
“不是啊啊啊不是是不是嘉虹哥哥。他是雄蟲。他是蝶族的雄蟲,他是誰。我不認識他。我不認識。嘉虹哥哥呢?我哥哥呢?”恭儉良已經無法準確發音了。他牙齒和津液不斷混合,舌頭含糊攪動著,血腥氣隨著嘴角彌漫出來。
“夜明珠。他帶著夜明珠的家徽。”恭儉良語無倫次,他好幾次去翻自己的口袋。叮咚一聲,沉甸甸的雌君戒指摔落在地上,他大喊起來,用腳跺著,歇斯底里,“我都只有一枚!!只有一枚!他憑什么。”
作為雄蟲,恭儉良享受足了一切寵愛。
可作為與殺人魔生下的私生子,恭儉良生來就沒有繼承夜明珠家的資格。
他可以被愛,可以被寵,可以享受一切的金錢與人群目光。
但他就是不可以獲得“阿弗萊希德”這個家族姓,他就是不可以以“繼承人”的身份站在明面上。
禪元早早就看透了。
溫格爾閣下是溫柔的雄父,卻也是殘忍的家主。
他從始至終都沒有考慮過讓恭儉良繼承夜明珠家的可能性。
哪怕夜明珠家可能易主,哪怕夜明珠家可能被他人篡奪,他都沒有考慮過將權柄分給婚生子之外的任何一人。
禪元心里落下一塊石頭。他將恭儉良的手抓住,幾次掙扎和挨打后,用力抱住恭儉良,“寶貝。別激動。說不定是你哥哥的雄主,說不定呢。”
顯然不是。
但只能這么說,把恭儉良的情緒安撫下來。
作者有話說:
【小蘭花的警局生活74】
事情從頭開始講,并不復雜。
恭儉良和雷克到達派遣地實習,兩個人搭檔前幾天風平浪靜。可大概是他們兩看上去殺傷力都不大,一隊星盜便選擇在兩人執勤期間下手打家劫舍。
恭儉良一個人沖上去突突兩下把這隊星盜收拾了,可不曾想因為迷路,在追擊中星盜沖進銀行,挾持了一位雄蟲。雙方陷入了僵持中,雷克提議從后方突襲,恭儉良欣然同意。
不過礙于恭儉良可怕的戰力,手搓炸彈這件事情是雷克獨立完成的。
“那么是誰說從廁所炸比較好的呢?”
“當然是我啦。”恭儉良洋洋得意道:“效果確實很棒,不是嗎?”
禪元看看報紙上慘絕人寰的現場——屎尿屁齊飛中,星盜們震驚又惡心的表情,以及恭儉良一拳一個的兇悍樣子——禪元完全想得到自己的政敵要怎么嘲笑自己了。
“寶貝。”禪元真心實意道:“我們去搓澡吧。”
恭儉良踩了尾巴一般,道:“我不臭!!”
“洗香香更好一點對吧。還有,離你那個炸廁所的哥哥遠一點。”
“哼。”
——*——感謝在2023-06-22 15:37:10~2023-06-23 21:37:3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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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8 ☪ 第兩百五十八章
◎刺棱學會站立了!◎
第兩百五十八章
恭儉良拒絕再閱讀那封來自夜明珠家的信件。他一反之前和禪元、幼崽們打鬧的力氣, 成天將自己包裹在被子里,一句話都不說。禪元試圖扒開被子縫隙,卻只能看見雄蟲的發旋。
糟糕。
禪元暗想不好。他寧愿恭儉良和之前一樣毫不講道理的撒嬌, 或者出手痛揍自己和支棱, 他也不想恭儉良和現在這樣一言不發, 什么都悶在心里。
沉默往往是糟糕的開始。
禪元嘗試將恭儉良哄出來, 也嘗試讓撲棱支棱刺棱輪流上場。不出所料,他和三個幼崽都失敗了。恭儉良像變成石頭, 任由外面誰大喊大叫都不出來。刺棱好幾次試圖親親雄父, 都被那一層被子阻擋。
幼崽不太懂為什么平日最喜歡自己的雄父忽然不給自己親親, 他看向自己的雌父發出無辜的“唔”聲。
禪元哪里有功夫管這個小漂亮呢?他果斷將支棱和刺棱留在恭儉良身邊, 拽著撲棱去復原那封夜明珠家的來信。
“撲棱, 我知道你老想著篡奪夜明珠家產,你之前搜集了什么資料,怎么搜集得我也不管你。但現在,你不要藏私。”禪元冷著臉道:“你也不想事情走到最糟糕的那一步吧。”
撲棱理解。他對局勢的判斷相當敏感, 在禪元和一群指揮官的熏陶下,野心連同眼光都同弟弟支棱完全不一樣。
“我當然知道。”撲棱停頓下, 仔細道:“雄父會發狂嗎?”
“打不到你。”
撲棱說不清是什么感覺。他感覺自己面前不再是過去那個嬉皮笑臉吊兒郎當,時常想著摸魚的雌父——說實話,他感覺自己長大了后記憶里那個卷得發瘋、在鍛煉室打地鋪的雌父逐漸消退,淡化成一個厲害又慵懶的印象。
撲棱一直覺得這不是真正的雌父。
他的雌父禪元并不是這種樣子。
他應該如此刻,目光銳利,臉色沉穩, 指節快速在通訊上敲擊, 片刻后對自己說, “跟我過來。”
一切都會被安排好。撲棱想到自己第一次下地面時的情景。久違的熱血在他胸膛中彌漫, 那是他第一次不把自己當做面前雌蟲的雌子,那也是他第一次感受到“優秀領袖”的魅力。
“我們要把夜明珠家搶回來嗎?”
禪元道:“收起這些想法。事情沒有這么簡單。”他先將恭儉良摔壞的通訊器拆開,重新組裝后,復原了來信,“我一直不希望我們家和夜明珠家牽扯上太多關系。但你雄父——”
禪元嘆氣。
他老說不希望恭儉良太看重夜明珠家,可雄蟲真的因為夜明珠家難過鬧脾氣時,禪元內心又總皺巴巴一片。恭儉良面無表情或無動于衷的樣子,可比他大打出手的時候可怕多了。
“你雄父精神狀態好不容易養好一些。要是他再變成我剛認識他的樣子,我真的會生氣。”禪元道:“從恭儉良的三個兄長開始查吧。稍后,我會讓支棱聯系基因庫的人給恭儉良做個篩查。”
恭儉良會出事嗎?
禪元可沒有忘記恭儉良從溫格爾閣下身上遺傳到的基因問題。他看一眼自己通訊器里各類軍部、遠征軍升遷等各類文件,搓著臉道:“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抓緊吧。”
恭儉良是殺人魔沙曼云之子。
他也是老牌貴族夜明珠閃蝶.阿弗萊希德家現存最后的雄蟲。
前者一旦曝光在公眾目光下,恭儉良此生就與“犯罪克星”的夢想無緣。禪元不止一次想,溫格爾閣下或許是處于保護恭儉良的目的,才讓雄蟲出生證明、戶口履歷上“雌父”一欄,始終為不詳。
可再聯系上后者,禪元總忍不住多想:溫格爾閣下從一開始就沒有考慮過讓恭儉良繼承家族。所以他沒有按照夜明珠家的傳統,賦予恭儉良一個繼承人該有的家族姓氏,一個夜明珠雄蟲該有的‘溫’音首名字。
“真是糟糕。”
禪元看著走關系拿來的報告頭疼不已,“他這三個哥哥看上去……都不是什么善茬啊。”
恭儉良前段時間正在偷偷閱讀《刑法》。這本遠征之初就帶上來的圖書,是恭儉良的大哥、夜明珠家明面上的繼承人贈送給他的生日禮物。
禪元沒有見過對方。因為在他和恭儉良結婚之前,這位未曾謀面的雌蟲大哥就為了完成征兵義務前往遙遠的邊境。
“這件事情不能告訴你雄父。”禪元將這份資料電子銷毀后,對撲棱道:“哪怕要說,也得我來說。”
他繼續看第二份資料。關于恭儉良的二哥。禪元對他最深的印象是雌君戒指上的保護罩。他遠征二十年中研讀了機械學和武器學,一日比一日覺得能茍感覺到戒指保護罩的巧妙之處。
“這個事情也不能說。”
很可惜,又是一個糟透了的消息。禪元繼續銷毀電子資料,對撲棱道:“你雄父會崩潰的。我得找機會再和他說。”
他繼續看第三份資料。關于恭儉良的三哥。禪元唯一見過的那位蝶族雌蟲。對方贈與的“圣歌女神裙綃蝶家出品光劍”,至今仍然是禪元用的最順手的武器之一。
可在看完資料后,禪元果斷將光劍丟到撲棱道:“把這個東西銷毀掉吧……不,你去找伊泊,讓他把上面‘圣歌女神裙綃蝶’的標記全部磨掉。”
這些細小的標志在作戰中應該不常見,禪元捂住臉為雄主混亂重重的原生家庭寸步難行。
“他們家就不能出一個正常上班的普通蟲嗎?”
逃兵。通緝犯。
還有最后的“查無此人”……見鬼誰相信是真的“查無此人”啊。
禪元完全想不出要怎么和恭儉良解釋這一切了。他罕見回到了遠征前的心態,求雌父告雄父懇求恭儉良不要大開殺戒。
太難了,恭儉良會殺瘋的。
那,不告訴恭儉良嗎?禪元走到餐廳,看著餐廳屏幕上的“回家倒計時”,手指忍不住重重捏著餐盤,說不出話來。
房間里,一片漆黑。
“寶貝。”禪元打開燈,端著餐盤輕輕走到床邊。支棱去申請鎮定藥劑,徒留下小刺棱翹著腳躺在雄父大石頭邊上懶洋洋打著哈欠,見到雌父,他打了一個更大的哈欠,笨手笨腳滾到雌父身邊,抱住雌父的手臂。
禪元無奈拍拍他的小屁股,用更溫柔的聲音哄恭儉良。
“寶貝。今天食堂有甜花酥餅。”
恭儉良一動不動。
“寶貝。稍微吃一點好不好。”
刺棱抬起腦袋,看著雌父手中單獨裝盤的漂亮小餅干,用力吞咽口水。恭儉良依舊毫無動靜。
禪元不得不把刺棱放到門口,自己再上前用力拽著被子,輕聲道:“寶貝。不用管那個什么安東尼斯,他說得都是屁話……乖,我們不管他。我不用理他。”
恭儉良露出一個白色腦袋。
接著是一雙通紅的眼眸。他生來就是赤瞳,專注盯著人時瞳孔自然滲透出涼意,唯有依靠眼尾兩抹天然的著色稍顯得溫和。但此刻,已經不僅僅是那兩片眼尾發紅,以雄蟲的眼眶為中心,一圈一圈紅痕擴散開來,逐漸彌漫到他整張臉。
禪元用力再用力才將自己那不合時宜的色心按壓下去。
他謹慎湊近,手握住恭儉良冰涼的指尖后,道:“寶貝。”
“我要殺了他。”恭儉良機械的說道:“我要撕爛他的翅膀。”
禪元不說話。
作為恭儉良二十年的枕邊人,他清楚知道恭儉良這是一句真心話。他也很清楚恭儉良真的殺了那位“安東尼斯”會引來什么麻煩。可在恭儉良沒有真正行動之前,禪元不在意讓恭儉良發泄出來。
他總會將一切善后好的。
“嗯。”禪元道:“等我們回家就好了。”
恭儉良沒有哭。他明明眼圈泛紅,臉上一層一層都是紅印,卻出奇找不到一絲淚痕。在禪元試圖環住他的腰身時,他發出短促的尖叫,從腳指頭開始戰栗起來,“我我。我啊,我不要——我不要。哥哥。雄父。雄父我啊啊啊。”
他沒有能力表達出任何一句話。
他也沒有能力掉下任何一滴眼淚。
他就像是被什么東西魘住了,努力長大嘴,牙齒和下顎努力壓下去,舌頭抵住上齒,幾次不受控制的“咯咯”聲后,鮮血從口腔中爆發出來。禪元將手塞到恭儉良嘴中,用兩指竭力遏制雄蟲這種軀體化反應。
“寶貝。寶貝。恭儉良!冷靜,現在深呼吸。深呼吸。”
恭儉良的眼睛在亂瞄。他根本捕捉不到焦點,世界在他眼中開始出現重影。他努力瞪大眼眶,以至于禪元看見那些模糊的水幕不斷溢出卻神奇地沒有掉落下來——就像是恭儉良身體有一種本能在正在壓抑他所有感受到的情感。
“雄父。雄父。”恭儉良低聲喊道:“好痛。”
禪元下意識松開手,等他在瞬間重新去抓恭儉良時,雄蟲發狂一般沖向大門口。
小刺棱正抱著雌父臨走前塞給他的甜花小餅干。他的乳牙長得差不多了,這些稍硬的餅干正受他喜歡。
“沙曼云。”小刺棱聽見雄父對自己說話,那個他聽不懂也從沒有聽過的名字旋風一樣殺過來,伴隨著地上的機器人零件刺來,“沙曼云啊啊哈哈哈沙曼云,你怎么在這里。”
“恭儉良!”
禪元撲上去,恭儉良快速轉身令他撲個空。雌蟲面目猙獰看著那枚小小零件刺到自己最小的、還不會走路的幼崽眼瞳前。
噗嗤——
小刺棱輕輕后翻,以超出雌父想象的速度從坐著變換為站著。他兩只手都緊著甜花小餅干,根本沒有接觸到地面,用乳牙“吭吭哧哧”好一會兒,才意識到不對勁,“唔”了好一聲,苦惱地看著自己站起來的雙腿。
這是什么?他怎么站起來了。
雄父為什么不來抱抱他?
“刺棱!刺棱快點跑。”禪元正跑過來,在恭儉良愣神的瞬間盤住雄蟲的腰。他根本顧不上老三是什么時候學會走路的,嘶吼道:“去找哥哥!快點去!”
小刺棱聽不懂。
準確來說,他是不理解“跑”這個吹。他也不清楚狀況,啃到雌父被雄父半邊臉打得鮮血淋漓,手指上的餅干殘渣舔個干凈后,蹲下身撿起一塊新的甜花小餅干。
“唔。”雄父雌父在干嘛呢?
小刺棱認真思考,思考不出來,放棄思考。
他看著雄父將雌父一腳踹到墻邊上,滿身是血飛撲到自己面前,再次舉起那個古怪的東西。
“啊。”小刺棱舉起甜花餅干,學著雌父的笑容,傻乎乎遞到雄父嘴邊,“恰!唔。恰恰?”
雄父的精神觸角又舒服又暖呼呼,雖然有時候兇兇的,還喜歡捏自己的屁股和臉蛋,但刺棱還是超級喜歡雄父。
所以,刺棱也不介意學著雄父分享食物給自己那樣,分享食物給雄父。
“唔?”刺棱用力把甜花餅干塞到恭儉良半張的嘴里,學著雄父往常的樣子,心滿意足的“哼哼”兩下,坐下繼續挑選自己喜歡的甜花餅干。
“唔~”
他毫不自知那些餅干上飛濺來的鮮血,大口塞入嘴中,咔咔磨起牙來。
作者有話說:
禪元:夜明珠家三個雌蟲能不能正常上個班
——*——
【小蘭花的警局生活75】
恭儉良嘴巴上不說,但還是很喜歡自己的哥哥們。
不過他的“喜歡”和尋常人的“喜歡”完全不一樣。禪元常常為這種“精神病患者的喜歡”感覺到頭疼,苦惱如何在不挨揍的情況下,勸說恭儉良別學他哥哥們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阿洛伊,說,哥哥要回來了。”
禪元滿手泡沫,坐在小板凳上給恭儉良洗頭。他手法老道,先梳順恭儉良那一頭秀發,再打上泡沫,末了還要涂上護發素、精油,仔細擦干烘熱。恭儉良被伺候得舒舒服服,邊哼哼唧唧邊和禪元閑聊。
“哥哥說,我真的考不上,他就幫我走軍部的后門。”恭儉良感覺到腦袋上的手停了停,困惑抬頭,“怎么了?”
禪元呵一口氣,道:“阿烈諾能給你走什么后門。”
恭儉良這位蝶族哥哥沒什么政治腦袋,在禪元看來是一把好刀,只不過是誰的刀還不好說。
幫恭儉良?算了吧。
“這么想做警雄呀。”禪元用熱水輕輕沖刷恭儉良頭上的泡沫。他嫻熟地控制水溫,保證一滴泡沫和熱水都不會濺到恭儉良眼睛和耳朵里。
恭儉良舒服得好一頓哼哼,懶得和禪元解釋什么理想,什么夢想。
“不許把我鎖在家里。”恭儉良道:“電擊和打斷腿想都不要想。”
他現在有事情做,還能時不時暴揍變態,精神狀態可穩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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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9 ☪ 第兩百五十九章
◎祖傳變態體質◎
第兩百五十九章
刺棱和恭儉良小時候一模一樣。
身體素質超標。
不會主動笑也不會主動哭。
可以感受到外界的情緒, 但是沒有辦法理解和表達出來。尋常幼崽對危機有天然的感知力,遇見暴力行為和鮮血會下意識尋找大人的幫助。
刺棱和恭儉良只會無視鮮血、暴力和一切奇怪的存在。
禪元捂著臉,鮮血糊住他的眼眸, 踉蹌走了好幾步后, 看見家里一大一小兩個螳螂種蹲著“吭吭哧哧”吃沾上自己鮮血的小餅干。
“唔。”刺棱自己咬一口, 似乎覺得味道不錯, 掰開一大塊遞給雄父,“哼哼。”
恭儉良張嘴, 差點咬到幼崽的手指。小刺棱卻一點都不害怕, 看見雄父吃掉餅干后, 乖乖把手指放到嘴里, 用力吮吸幾下, 回味餅干屑的味道。
雄父之前也會把好吃的給自己吃。小刺棱有模有樣想著,雄父就是這樣,有一口好吃的會掰開給自己點嘗嘗。
哥哥和雌父上來,雄父也會掰開給他們一點吃吃。不過吃得最多的還是自己啦。小刺棱遲鈍地想著, 接著拿起一塊餅干遞到雄父嘴邊。
恭儉良將餅干咬得“咔咔”脆響。
禪元心驚膽戰看著這一幕,真怕恭儉良下一秒就要咬斷刺棱的脖子。
“刺棱。”禪元輕聲呼喚道:“不要動, 繼續喂雄父吃的。”
刺棱沒聽懂。
他喂了一會兒餅干,覺得無聊,伸出手和往常一樣要雄父抱抱。
“唔。”對幼崽來說,生活并不需要開口說話。因為他打哈欠,雄父雌父就知道他要睡覺了;他肚子咕咕叫,雄父雌父就知道要準備吃的了;他伸出手, 雄父雌父馬上回來抱他。
說話?
那是什么。小刺棱不需要這種東西。他十分滿意自己“唔”來“唔”去的語言能力, 吃飽喝足后對恭儉良伸出手, 抬起沾血的花貓臉等待雄父的懷抱。
恭儉良呆呆看著幼崽。
他忽然咧開嘴, 牙齒互相摩擦著發出一種駭人的聲音,雙手卻下意識撈起幼崽的胳膊窩,將崽整個盤起。
“你長得不好看。”
刺棱聽得一知半解,他用自己匱乏的語言儲備揣測雄父的意思,覺得雄父夸自己好看。
幼崽挺起胸膛,和往常一樣,擠出一個雌父款的癡漢笑容。
恭儉良嫌棄地看著這個笑容,評價道:“丑死了。”
刺棱聽不懂,繼續傻乎乎笑著。恭儉良抱著他在整個房間里走來走去,禪元心正要放下時,“磅”一聲!恭儉良驟然提起刺棱的脖頸,把幼崽朝地上用力一摔。
禪元破音剛起了一半,就看見自己頑強的三崽在空中翻滾兩圈,一個標準卸力后,穩穩站在地上。他才開始使用“站”這個姿勢,稍微不穩便搖擺身體,茫然看著雄父。
“唔?”
刺棱思索,刺棱不懂。刺棱覺得雄父在和自己玩游戲。
就和哥哥踹他屁股,雌父抱著他猛親一樣,雄父一定是和自己玩新游戲。刺棱看了看距離,先是嘗試四肢爬行,接著慢慢穩定身體,走起來。
“雄主。”禪元喊著,一把抱住恭儉良的腰,將雄蟲拖離幼崽的步行范圍。恭儉良頓時呲牙咧嘴,發出意味不明的撕咬聲,用手指掐著禪元的胳膊。
“放開——你這個雌蟲——放開我。”
刺棱不明所以。
幼崽站在原地發呆十秒鐘,從慢慢走直接進步到小跑。他出色的體格和模仿能力,讓禪元臉色聚變。恭儉良看著飛撲過來的幼崽,目光凝聚在那張令人抓狂的漂亮臉蛋上,驟然彎腰,發力,一腳踹出去。
“滾開!!啊啊啊滾開啊啊。”
刺棱瞬間滾地。他跑起來后,好像生來就會這一切,在躲開雄蟲的飛踹后,他乖乖站定,在恭儉良第二次飛踹時,抱住雄蟲的小腿,整個人坐上去。
這是什么新游戲?
好好玩!刺棱咯咯笑起來。他還是不會表達情緒,只是支棱哥哥每次踹他都會這么笑,騙他說這是開心的笑聲。刺棱便學著對雄父雌父用出來。
撲棱和刺棱帶著麻醉木倉、電/擊/器、拘束衣來的時候。恭儉良已經在崩潰的邊緣了——禪元死死抱著恭儉良的腰部和手臂,整張臉都是血;刺棱死死抱住恭儉良的小腿,像個小秤砣給雄父增重。
從辱罵詞匯來看,恭儉良的精神狀態已經好了不少。
“放開我!你這個狗。”這是對禪元的痛罵。
“閉嘴!不準用那種癡漢笑容看著我。”這是對刺棱的嫌棄。
“我要殺了他們。一刀一個……然后把他們的翅膀全部撕下來哈哈哈撕下來……全部。全部切成碎片,然后塞到他們的嘴里哈哈哈。”這才是沉溺在幻想中的發瘋狀態。
支棱舉起/槍,瞄準雄父的血管一氣呵成打出去。
撲棱沖上前將弟弟和雌父推開,迅速給雄父脖頸處實戰高強度電擊。
恭儉良眼前一黑,卻還是強撐著不愿意合攏眼,直到禪元抱住他輕輕拂上他的眼簾。
“雄父不會死掉吧。”支棱困惑道:“夜明珠來信對雄父這么重要嗎?”
禪元嚴肅道:“非常重要。”他給恭儉良換上拘束衣,指揮撲棱和支棱照顧好刺棱,抱起虛弱又憔悴的雄蟲,叮囑道:“遠征馬上就要結束了。你們也不希望因為雄父的精神問題被人針對吧。”
撲棱皺眉,“惡意削弱雄父的軍功?”
“不好說。”禪元看著懷里的雄蟲,揣測道:“你們雄父最初和我在一起……就是為了軍功。”
為了他那古怪的夢想,為了得到實權,恭儉良做了很多稀奇古怪又不可理喻的事情。
支棱嗤笑道:“雄父沒有軍功,就不能報考警署專業考試了吧。雌父這不好嗎?讓雄父一輩子都在家里……”
“支棱。”禪元冷眼看過去,譏諷道:“你再不改改這種想法,你一輩子都追不到安靜。”
恭儉良的精神支柱不多。
夜明珠家算一個,那是恭儉良最溫暖的過去,也是他最初恪守道德與法律的存在。
“犯罪克星”的夢想算一個,那是恭儉良為了克服沙曼云這個雌父帶給自己的陰影延伸出來的夢想,是他在普世價值下最期盼的“自己的價值”。
禪元都懂。
禪元一直努力讓自己和幼崽們,取代夜明珠家的存在,成為恭儉良的支柱。
顯然。
他們可能成為恭儉良的支柱,但依舊無法取代夜明珠家的存在。
禪元將恭儉良抱到房間里,他看著昏迷過去的雄蟲,撩起那些澤濕的碎發,輕吻著帶著汗水咸味的眼瞼與睫毛。
“抱歉。寶貝。”
夜明珠沒了。
禪元早就猜到這種可能性。他喜歡做計劃,喜歡站在當下推測出七八種事情發展趨勢,喜歡一切都掌握在手心的踏實感。可他骨子里又本能的追求著更加刺激的更加不可控的存在。
恭儉良的不可控早就是禪元生命中重要的一環。
“我猜到你會很生氣……好吧。我現在還是不喜歡夜明珠家,畢竟我無法忍受你心里還想著別的雌蟲。你哥哥也不可以。”禪元斷斷續續說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和你說。”
你那三位如珠似寶寵愛你的雌蟲哥哥。
一個成為了“逃兵”。
一個是警署掛了名號的“通緝犯。”
一個是軍部、政界、各類機構都“查無此人”的存在。
夜明珠家,除了你,真的沒有人了。
禪元出神地想著,習慣性開始推衍未來。他想恭儉良一定不會相信自己的哥哥們淪落到這種地步。兩人談起家庭時,恭儉良總是把自己三個哥哥拿來和自己比較。
在恭儉良心里,哥哥們都是好人、厲害的人。
他會怎么做,簡直不要太明顯。
“真是麻煩。”禪元看著恭儉良發白的唇,湊上前啄兩口,低聲道:“讓你不要查是不可能的。可讓你查……”
算了算了。禪元心想,與其讓恭儉良東一榔頭西一榔頭查出什么奇奇怪怪的東西,還不如自己找機會在軍部里搜索資料。他不怕恭儉良什么都查不出,就怕恭儉良真的查出點什么東西。
鬼知道,是不是什么別有人心的人,遞過來的刀子。
禪元感覺自己身上的擔子又重了一層,他對夜明珠家的濾鏡又深了一層。可有什么辦法呢?
“你就不能把重心放在我和崽們身上嗎?”禪元嘀嘀咕咕說了好一通話,見恭儉良沒有反應,賊心膨脹,用手輕輕捏了捏恭儉良的鼻尖,看到恭儉良眉頭顰蹙才松開,埋怨道:“真偏心。今天要不是刺棱自己厲害,他早就死掉了呢。”
恭儉良睜開眼。
禪元“嗷”一聲連滾帶爬摔下床,捂住胸口大喘氣,“什么?支棱。支棱,你用了多少藥劑啊。我不是告訴你,最起碼是濃縮十八倍嗎?”
恭儉良擁有變態的體質,變態的抗藥性,變態的格斗素質。
禪元一直覺得自己變強不是鍛煉得多狠,而是他每天在恭儉良手下生存,生死時速下不得不變強。
他堂堂大校,總不能死在床上吧。
支棱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我拿得是二十倍濃縮啊。”
“……你一定是拿錯了。”禪元看著坐起來,逐漸換過神的恭儉良,抓狂道:“打兩針,打兩針。什么素質抗藥性才會這么離譜啊。”
從最開始的三倍濃縮、五倍濃縮……十八倍濃縮,到今天的二十倍濃縮。恭儉良的昏厥時間也從最開始的天到小時到分鐘。
現在才過去了多久?
禪元懷疑要是沒有長子補的電擊,恭儉良還會更早醒過來。
那、那他剛剛說的話,還有偷偷吃的豆腐不就被恭儉良發現了嗎?恭儉良會爆發嗎?自己、撲棱、支棱,再加個刺棱能把恭儉良安撫下來嗎?
恭儉良活動下手腕,確定這不是金屬制拘束衣后,肌肉發力,緩慢撕開拘束,從床上起來。
“禪元。”他的聲音宛若死亡,“我都聽到了。”
禪元吞咽口水,“聽到了多少。”
“全部。”恭儉良活動脖頸,被撲棱電擊、被支棱打麻醉的地方都有不同的疼痛。他從脖頸活動到肩背,然后是手腕腳踝。
“你是因為我,才不喜歡夜明珠家嗎?”恭儉良邁出一步,拽住禪元的頭發,將人頂到墻上,“因為我,才不喜歡雄父和我的哥哥們?”
禪元:……
他第一次覺得恭儉良抓錯重點還挺好的。比起雄蟲知道他那三位雌蟲哥哥不太妙的現狀,自己羞恥點就羞恥點吧。
臉頰被壓在墻上,冰冷的墻面與背后雄蟲燥熱的體溫形成對沖。禪元忍不住夾緊腿,“是的。”
恭儉良現在是什么表情呢?
他的注意力能被轉移,自己就成功了。禪元如此一想心曠神怡,如果可以的話,這個時候大做一場也不錯。反正都是轉移注意力嘛,不睡白不睡。
作者有話說:
禪元:不論怎么樣,我都不虧)
ps:昨天寫好了,下午才發現沒有發出來:)
——*——
【小蘭花的警局生活76】
洗完澡,禪元就把恭儉良帶到床上,兩個人一頓糟蹋,又去沖了個涼快。
禪元親親自家漂亮雄蟲氣呼呼的臉,好一頓哄騙,總算把人按下去。
恭儉良精神狀態這幾年都保持得不錯。只要不涉及夜明珠家和一些重大事件,禪元覺得情況都尚可。他坐在床邊,仔細研究下警局對外公開資料,再調出資料幫恭儉良走平調申請書。
一周后,恭儉良成功換了警局。
就是那家特別會來事的警局。
“哇。”恭儉良看著熟悉的地址,愉悅道:“我喜歡這里。”
這里的警雌會把他和變態關在一起,還允許他隨便揍人。最關鍵的是,這個警局的所有警雌都不會逼他寫報告。
恭儉良跳起來,抱住禪元的臉么么親了好幾口。禪元耳根子瞬間被辣到,要不是顧忌大庭廣眾,他就要開始啃恭儉良了。
“寶貝。那我去上班了。”
“嗯嗯嗯。”恭儉良意思意思兩口,就開始趕人了,“你快走吧。”
他要在新的工作地點開始他波瀾壯闊的“犯罪克星”生涯了!
漂亮雄蟲昂首挺胸走進警局,目光和坐在大廳吃甜果醬三明治的某雄蟲對視上。
“唉?”警雄雷克錯愕道:“你怎么在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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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0 ☪ 第兩百六十章
◎禪元:缺大德但獻祭雌子◎
第兩百六十章
禪元逃避夜明珠家的問題。他逐漸學會不跟上恭儉良的腦回路, 只在恭儉良腦子逐漸亂糟糟的時候橫插一腳,硬生生把兩人的對話岔開到少兒不宜的內容上。
于是,他過上了一種說不清是不是福氣的高強度生活。
早上起床, 撲棱和支棱進來把年幼的蠢弟弟抱走。禪元順手給恭儉良倒水溫熱的檸檬片糖水, 隨后一頓不堪入目的晨起運動。
中午吃飯, 恭儉良從健身房出來, 剛剛脫下外套禪元就賤兮兮上前將衣服撈走。恭儉良不給他衣服,禪元就偷偷揣在口袋里, 整張臉埋在衣服里, 一邊挨打挨操一邊沉溺在恭儉良的味道里。
晚上就更不用說了。刺棱被這兩個沒什么為父道德的家伙丟給長子雌子, 兩個人大被一卷, 荒唐干到大半夜。偶爾恭儉良想念小刺棱, 還硬把禪元踹下床,迫使禪元破門而入從地上撈起自己的最小雌崽,塞到自己和雄主中間。
一切都以“轉移恭儉良的注意力”為中心。
禪元上班都扶著腰,死狗般癱瘓在工作臺上, 恨不得全程用語音寫報告。提姆對同僚這糟糕的狀況簡直沒眼看,不過他習慣不插手禪元的私事, 最多和對方聊一聊撲棱的近況。
“還有一個月就要到最近的辦事點了。”提姆提醒道:“撲棱可以在這個時候申請報名軍校。看看有沒有合適的學校,他也應該早點復習了。”
他們星艦上的考試資料都是上一代的內容。
蟲族的技術迭代不快,提姆也不擔心撲棱的實操技術。撲棱在他眼中,只需要補充一部分時政內容。
禪元當年沒上軍校,索性讓撲棱自己去找提姆取經。自己稍微嘴兩句老二,便專心苦惱自家老三的上學問題。
別的不說, 上學問題總能讓恭儉良的注意力轉移出來吧。
他去找恭儉良時, 雄蟲正在發呆。安靜坐在恭儉良腳邊, 認真用手指將冗雜的蕾絲裝飾品分開。禪元看兩眼, 腦瓜子嗡嗡響起來了。
他道:“這是什么?”
恭儉良道:“雄父給我準備的婚服。”
禪元深呼吸兩口,有點困惑又有點不理解,“你說什么?”他反復確定自己過去二十年沒有見過任何類似的衣服,恭儉良那沉重的大行李箱全部都是禪元在打理——在恭儉良看不見的地方,禪元恨不得將腿襪都拿來嗦一嗦。他發誓自己閉著眼睛都能準確報出恭儉良現存的衣服上有幾個洞。
這婚服從哪里來的?
“現在不是能從站點送東西過來了嗎?”恭儉良殺人很利索,補衣服就不太會了。他言簡意賅和禪元說,“是雄父委托別人提前存在港口倉庫的,他還給你準備了婚服。”
禪元盯著那繡著閃鉆和巨大藍寶石的雄蟲婚服,牙齦都快咬碎了。
他道:“這怎么好意思呢?”
恭儉良道:“我也覺得。你一定只想看我穿著衣服和你做罷了。”
禪元用力拍打自己的腦子,他想一定是最近太貪婪,導致恭儉良對他的偏見又多了一層。
“寶貝。這衣服,我們先放下吧。”看著這一身典型的蝶族雄蟲婚服,再看看上衣暗紋里的夜明珠閃蝶家家紋。禪元嘀咕道:“現在拿出來干什么呢?”
恭儉良不說話。
他發狂后,時常陷入到一種難以捉摸的平靜中。而外化出來的表現就是一言不發,低著腦袋,手指敏銳想要觸碰一切可以摸到的東西。
——有時候是沙發外套,恭儉良會用手指將外套扯出好幾個線頭,纏在手指上繞出一大圈線;有時候是禪元沒有喝完的杯子,恭儉良的指腹不斷在上面摩挲出“吱吱”的聲音;當然更多時候,恭儉良會折騰小刺棱,這是他最漂亮最可愛的小玩具,用手指戳一戳肚子,刺棱便會發出可愛的“唔唔”聲音。
如今的情況,刺棱當然也在場。
禪元四處找他的時候,幼崽從雄父那夸張的閃鉆蝶族婚服下鉆出來,看見雌父伸出手習慣性要抱抱。禪元香兩口崽的肉肉臉,又關注起恭儉良的精神世界來。
“寶貝。今天怎么樣?”
“哦。”恭儉良用手指摩挲婚服上的藍寶石。
禪元恨不得把這塊藍寶石一并丟出去,可他又不敢真的這么做,低聲討好道:“餓不餓啊。我們要不要出去邊吃,邊聊聊孩子們的事情?”
恭儉良點頭,“確實。這件婚服,我想借給安靜穿一次。”
“這樣啊……嗯?”禪元正要答應,內心卻猛地空落了一大塊。他抬起頭,直勾勾看著恭儉良,舌頭僵硬,“你說,要把這套婚服借給安靜穿?”
恭儉良點頭。
禪元呼吸一頓。
怎么會呢?這可不是普通的婚服。這可是溫格爾閣下時隔二十年,特地寄給恭儉良的婚服呢?要放在二十年前,別說借給外人穿一次,自己要不小心碰掉一顆閃鉆,半條小命都要沒了。
禪元語氣又輕了些,他感覺自己那些荒誕的事情可能沒有產生預料中的效果。說不定,他頻繁使用過去的老招式,反而將恭儉良的心理狀態拖入一個新的泥潭。
“你自己都還沒有穿過呢。”禪元低聲道:“寶貝。安靜的婚禮又不著急。”
“哼。”
又來了,又來了。禪元耐心勸說道:“不管怎么說。我們都沒有舉辦過婚……”
對啊。禪元可算是覺得少了什么。他舌頭抵住上顎,看著身前面無表情的雄蟲,第一次意識到這個嚴肅的問題:他和恭儉良沒有一場正兒八經的婚禮。
他們相認與相愛都太倉促,匆匆開了一張結婚證,就奔赴遠征。
遠征期間,他們互相毆打,瘋狂做/愛,卻從沒有給彼此一個正式的結婚儀式。禪元琢磨起來,恭儉良難道是想要借“安靜結婚”的事情隱晦給自己一點暗示嗎?難道說恭儉良是想要讓安靜以一個蝴蝶種的身份,滿足他穿蝶族雄蟲婚服的愿望嗎?
開什么玩笑。
這可是溫格爾閣下送給他們兩個的結婚禮服!雖然遲到了二十年才送到,但禪元認為這件衣服本身就代表了特殊的含義。
他絕對不允許安靜比恭儉良更早穿上這套衣服。
“寶貝。”禪元單膝跪在恭儉良面前,輕輕將臉頰貼在雄蟲的膝蓋尖上,“是我沒有想周到。你想要什么樣的婚禮?”
恭儉良道:“我想在夜明珠家老宅的湖泊邊舉辦婚禮。”
禪元:“……”
好家伙,在這里等著他呢?
恭儉良猛地一拉魚竿,在這會兒把禪元拿捏得死死的,“我還想要邀請哥哥來參加我的婚禮。禪元我知道你窮死了,不過沒關系,婚禮可以從我的私產里出!老宅可好看了,雄父有專門的團隊負責打理老宅和周圍的宅院。好幾座山都是我們家的。”
禪元支支吾吾說不出半個字。
恭儉良繼續逼迫道:“你不想要給我一場婚禮嗎?”
禪元道:“寶貝。不如你來體驗一下我們蟬族的婚禮?”
現在的夜明珠家換了主人,恭儉良能不能進去都是個大問題呢。禪元果不其然挨了恭儉良一腳,捂著心口滾出房間時,也說不上是惆悵還是郁悶。
他找自己幾個老隊友們瘋狂吐槽,一群人就婚禮這個問題出了烏漆嘛糟的不靠譜意見。禪元聽一圈下來,甚至覺得去夜明珠家老宅舉辦婚禮是個好主意。
“我可不想要那什么夜明珠家的現任家主和你雄父撞上。”禪元提著刺棱,欺負崽認字不多,父子兩蹲在墻角叭叭一大堆話,“這幾天多纏著你雄父,知道嗎?讓雄父沒有心思去想什么婚禮的事情。雌父會給雄父安排好的,知道嗎?”
刺棱神不在此,“唔”了一聲,開始亂蹬腿。
“還有。你也長點心眼啊。不要被你兩個哥哥亂使喚。”禪元捏捏漂亮崽的小臉,苦口婆心,“給你的小蛋糕,你還分給哥哥吃。怎么這么好心啊,嗯?自己都吃不飽。那可是雄父節省下來,專門給你吃的小蛋糕。”
刺棱魂不守舍,“唔”敷衍了一會兒,眨巴眼看著雌父。
“哥咕。”幼崽組織語言好一會兒,還是放棄告訴雌父,哥哥那句 “弟弟是哥哥們的奴隸”名句。
漂亮崽雙腿夾住雌父的腰,靈活找一個最舒服的位置,兜住雌父的脖子,乖乖讓雌父托住自己的小屁股。
“小撒嬌包,和你雄父一個模子刻出來。”禪元玩崽把心里那點不舒服都玩沒了。他捏捏小刺棱的屁股肉,起身就要回去找恭儉良。
什么事情會比他的雄蟲更重要呢?
除了點心、格斗、殺人和做/愛,還有什么能夠轉移恭儉良對夜明珠家的注意力呢?
禪元真出神想著,忽然撞上人。他后退兩步,正瞧見用袖子擦拭嘴唇的提姆匆匆從房間里出來。
“提么叔叔。”
提姆半敞開的房門里傳出一聲少年氣的呼喚。禪元捂住刺棱的眼睛,挎著冷臉目睹自己光著上半身的長子從同僚房間里走出來。
奇怪的是,禪元腦海中第一閃過的不是什么“天,我的雌子在搞我的同事”。他心中甚至沒有什么氣急敗壞的感覺,相反是一種看見新鮮誘餌的獵人本能,叫禪元的血氣翻涌,嘴角止不住向上咧開。
太好了。這下總能讓恭儉良不再關注夜明珠家了。
禪元缺大德地想著。
“雌父。”撲棱還是缺乏鍛煉,用了足足一分鐘才平復呼吸,面不改色扣上上衣,“你看見提姆叔叔去哪里了嗎?”
“我當然知道。”
我不光知道提姆去哪里,我還知道你等會兒會挨你雄父一頓暴揍。
*
禪元家第一屆家庭會議隆重召開了。
作為當之無愧的一家之主禪元,左手逮住自己的長子撲棱,右手拽住自己的次子支棱,腰上還掛著幺子刺棱,有一個算一個把他們塞到應得的位置后,咳嗽兩聲,殷切給恭儉良上熱茶和小蛋糕,開始舉辦家庭會議。
恭儉良道:“支棱又做錯了什么?”
禪元洋洋得意,有種出其不意的開盒感,“這次不是支棱。”他瞄一眼正襟危坐的撲棱,心里盤算怎么讓恭儉良暴跳如雷。
要說撲棱不尊敬長輩呢?還是說撲棱和諾南學壞了呢?還是暗戳戳給雄蟲上眼藥呢?反正恭儉良最疼愛撲棱,下手也不會太重。
撲棱挺起腰板,“雄父,我有了喜歡的雌蟲。”
恭儉良:“哦。”
“我喜歡提姆叔叔。”
恭儉良心不在焉,“哦。還有其他事情嗎?”
撲棱瞄一眼雌父,快言快語掐死雌父的苗頭,“沒有了。”恭儉良整個人陷在沙發中,用手不住摳摳索索沙發套子,“哦。”
禪元還沒有發話。支棱率先坐不住了,他跳起來,翅膀爆開,差點撞倒邊上的臺燈,“雄父!撲棱喜歡雌蟲哎。”
恭儉良抬眼,偏心到沒變,“是啊。我知道啊。”
“你怎么不打他?”
“他又沒有扒開提姆的衣服,逮住人亂親。”恭儉良掰著手指頭和老二算賬,“他也沒有偽裝成醫生,把提姆全身上下摸個遍。”
禪元一手把不會說話的老二壓下去,咳嗽兩聲認真引火,“其實我剛剛看見撲棱強吻了提姆。”
“雄父。”撲棱才不會給雌父繼續睜眼說瞎話的機會,他趕快承認“親吻”的事情,卻輕輕將整個事情的性質撇到“意外”上,“剛剛我不小心摔了一跤,和提姆叔叔……所以雌父才會誤會。”
恭儉良看向禪元。
禪元繼續反問,“摔什么跤,才會讓你衣服都沒了?”
撲棱不接話,他清楚雌父就是要拿他做一個泄氣包。至于是為了給雄父泄氣,還是給雌父自己泄氣,撲棱都不在意。
因為他根本不會讓自己成為泄氣包。
在一大家子的注視下,撲棱低垂眼眸,委婉并清晰地編織出一個“提姆叔叔幫我換藥,兩人不慎摔倒,讓雌父誤會”的戲碼。
“不過也是這件事情,才讓我意識到,我真的很喜歡提姆叔叔。”撲棱對恭儉良露出一個羞澀的笑容,靦腆把腦袋靠在雄父肩膀上,“我經常在想,可能這就是愛情的開端吧。”
禪元正想著怎么把老大這些屁話一鍋端呢。
撲棱話頭一轉,溫情脈脈對恭儉良撒嬌,“雄父。當年你和雌父是怎么認識的?你們兩個是不是超級浪漫。”他長著一張肖似雄祖父的臉,再加上足夠柔和的姿態,恭儉良忍不住抱著撲棱的額頭貼了好幾下,躺在雌子懷里嘀嘀咕咕。
“當然啦。”
恭儉良夸夸其談,“你們雌父和我談了七年的網戀哦。他第一次給我發照片就發了大腿照片。”
撲棱忍著憋著不笑。禪元將快要哈哈大笑的支棱,下巴合上。什么都不懂的小刺棱則被大哥抓過去,放在身前當擋箭牌。
“什么大腿照?”撲棱扇風。
“聽上去就很色。”支棱點火。
恭儉良來了興趣。他掏出自己的通訊,“我有存圖。是一張寫了超級澀澀內容的大腿照。”
兩個雌子發出成年雌蟲才懂的噓聲。
禪元再也忍不住了,他一手一個把兩個大的推出門。撲棱和支棱還等著看雄父年幼無知的大腿寫真呢,趴在門上幸災樂禍拍門大喊,“雄父,雄父我要看。”禪元提溜著最后一只,殘忍把這三個雌崽都轟出家門。
“我學到了。”支棱若有所思,“下次我要把自己的裸/照分析給安靜。”
撲棱憐憫極了,“……難怪你追不到雄蟲。”
*
屋內,氣氛逐漸焦灼。
禪元單方面變成一個煤氣罐,三兩步滾到恭儉良身邊,可憐兮兮把雄蟲抱到自己腿上,用腦袋止不住亂蹭,“干嘛要給孩子看呢?”
恭儉良終于放下通訊器,一把子抱住禪元熱烘烘的腦袋,重重敲打他,“那你干嘛要欺負撲棱。”
“你就偏心小撲棱蛾子。”禪元可不松手。腦袋結結實實挨了恭儉良兩巴掌,發覺這并不是生氣的力度后,禪元笑嘻嘻拱著雄蟲,兩個人一并滾到沙發上。
恭儉良打著哈欠,翻個身坐起來,“你不也偏心小支棱蟬嘛。”
“支棱多可憐啊,腿都被你打斷了。”
“安靜就不可憐嗎?他那會兒都被嚇壞了。”
夫夫兩斗起嘴,沒說幾句,互相抱著啃起來。恭儉良今日沒有在憋氣上賽過禪元,不耐煩扯著禪元的頭發,拽出長長一道拉絲。禪元舔著舌,抱著他,從脖頸開始將那拉絲吃到恭儉良的唇紋上。
禪元道:“不許把婚服借給安靜。”
“哦。”恭儉良也提出自己的要求,“你,把夜明珠家的事情說出來。”
“你早知道我在瞞著你。”
恭儉良一巴掌扇過去,“你為什么老把我當傻子!你這個王八蛋,混賬蟬族。我要弄死你。”他抓著禪元的臉,在上面狠狠咬了三四口,咬得禪元臉頰兩側都是出血牙印才松口,將口腔里的血沫全部吞咽下去,張牙舞爪道:“再把我當做傻子,你接下來一年!!一年都不準爬上我的床!”
禪元又疼又癢,可一想到滿臉都是恭儉良殘留的口水,他忍不住伸出舌頭將嘴角的唾液□□到嘴里,用力嘖嘖兩聲。
“好吧。寶貝,我們攤開來說。”禪元絞盡腦汁想著怎么辦。
恭儉良雙手乖乖放在膝蓋上,一副好學生的樣子。
如果能夠忽視掉他手上粗重的燈具,禪元覺得這可真是令人食指大動的畫面。他在腦海里斟酌詞匯,片刻后才對恭儉良支支吾吾交代他第一個哥哥的后果:“你那位大哥……”
“是嘉虹哥哥。”恭儉良坐直起來,大聲道:“他是雄父認定的繼承人。”
“是。本來是這樣,沒有錯。”禪元斷斷續續道:“我們去遠征時,他還在邊疆服兵役。中間肯定出了什么錯誤,他現在被列為‘逃兵’。”
恭儉良重重用臺燈砸沙發,禪元屁股都有一瞬間從沙發上彈起。
“這肯定是污蔑。”恭儉良自信道:“哥哥肯定有自己的理由。他才不會逃跑呢。”
“對對對。”禪元快速跳過這個話題,進入到第三個內容中,“你那位蝴蝶種哥哥。”
恭儉良道:“阿烈諾哥哥。他是不是在軍部工作了?”
“不。他現在是‘查無此人’的狀況。”
恭儉良出人意料的接受良好。他自信滿滿,“阿烈諾哥哥一定是在執行什么秘密任務。我早就想到了,他十二歲就開始執行任務了,他以后還要去圣歌女神家……雖然我不太喜歡圣歌家,但阿烈諾哥哥很厲害。”
恭儉良的接受程度比禪元想象得好太多了。
禪元額頭上的冷汗卻一滴比一滴更多。他道:“至于你的二哥。”
“我知道。”恭儉良快言快語道:“雄父去世的時候,蝶族給我們的訃告上說了。二哥被人說侮辱雄父尸體,盜竊雄父尸體。他如果沒有被抓到,肯定帶著雄父的尸體在四處流浪。”
“……是的,他還是個通緝犯。”
恭儉良呼出一口氣,“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他們死掉了呢。”
禪元也呼出一口氣,還以為恭儉良聽到這些噩夢般的消息,會原地發狂呢。
“你不傷心嗎?”
“傷心啊。”恭儉良回應禪元。他臉上還帶著親吻和胡鬧的紅暈,渾身彌散著迷醉的氣息,“可是我不知道要怎么傷心。雄父寄婚服的時候,說我結了婚就徹底成年了。本來我能更早收到這件婚服,可惜錯過了。”
他抬起眼,赤瞳中迷茫與一種坦蕩展露無疑。
禪元脖頸發緊,腦子里關于什么夜明珠家,什么遠征結束統統丟在腦后。他的耳邊不斷回蕩著雄蟲的低語,以及自己粗重的鼻息。
“雄父說,我成年了,結婚了就要學會對自己的雌蟲負責。”恭儉良的手慢慢走過來,他的手在靠近,頭卻撇到另外一邊,不大情愿嘀咕道:“雄父說,哥哥們也會有自己的人生。我也要有自己的關注的事情,如果不舒服一定要說出來。他說,我就是太不會表達了……”
禪元飛快抓住那只不安分的手。
他與恭儉良十指相扣,快速拉近兩人的距離,“那寶貝想表達什么?”
“不許把我當笨蛋。”恭儉良咬著牙,看著禪元湊近的嘴,腦袋狠狠砸過去。禪元“嗷”一聲慘叫,牙齒和嘴唇磕出斑斑血跡,整個人仰面躺在沙發上,還不等吮吸傷口,恭儉良撲上來,用腦袋再敲一下。
“我最討厭——你把我當笨蛋了!討厭死了。恨不得殺了你,把你吃掉啊啊啊啊,聽懂了嗎?笨蛋傻蟬。”
禪元躲過兩下,又被恭儉良拽過去,兩個人胡亂親吻,嘴巴和牙齒碰撞在一次,舌頭被咬得鮮血淋漓,滿嘴都是彼此的味道和濃厚的血氣。
什么啊。
禪元苦惱想道:所以,恭儉良不開心是因為自己把他當笨蛋嗎?
可恭儉良本來就是笨蛋啊。還需要自己把他當笨蛋嗎?
作者有話說:
小蘭花真的是越寫越嬌氣,都令人忘記他發瘋殺人的樣子了(什么時候放出來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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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蘭花的警局生活77】
警雄雷克自打考上警局輔警一職后就沒有挪窩。
不是他不想挪窩,而是他的體能和格斗分數拉垮。在沒有破獲重大案件前,上級想提拔他都提拔不上去。
哪怕警雄雷克的能力有有些過于出眾了。
在漫長的工作時間里,整個警局都不自覺圍繞著警雄雷克的意見展開工作,潛移默化學習了警雄雷克的糊弄辦事學。
包括但不限于“如何和上級討經費”“如何合理卡bug刷業績”“如何洗白不恰當操作”“如何免于懲罰”“如何平賬”等等。
因此警雄雷克補位入選干部選拔那天,比他的雌君雌侍更不舍得的是他的上司們。幾個快到退休的老油條依依不舍用各類話術,企圖讓警雄雷克在本局工作到他們領退休金的那一天。
警雄雷克擦拭眼淚,和自己的老領導們抱頭痛哭。當時有多么的裝模作樣,在他因不合格被退回時就有多么腳趾扣地。
這群勾八東西,為慶祝警雄雷克回歸放了禮炮和彩帶。
警雄雷克捧著“恭喜回家”的蛋糕,承認自己想把蛋糕糊到提出這個餿主意的分局長臉上。
雌蟲混賬起來,真會氣人!
但與面前的漂亮雄蟲比起來,警雄雷克覺得自己警局這群雌蟲是那么的可愛可親。
“恭儉良。”他板著臉,“你是來炸我們警局的廁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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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去復查,沒啥問題下周四拆線就可以正常更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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