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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61  ☪ 第兩百六十一章

    ◎支棱和安靜的最新狀況◎

    第兩百六十一章

    禪元和恭儉良在一頓血淋淋的床事后, 快進蜜月期,兩個人你儂我儂,完全沒有在意自己兩雌蟲崽五彩斑斕的情感生活, 以及老幺岌岌可危的頭發。

    撲棱、支棱、刺棱正在面對他們各自人生道路上的大危機。

    三兄弟癱在房間里, 聽著薄薄木板都擋不住的噼里啪啦聲音, 興致單薄。小刺棱在哥哥們肚子上爬來爬去, “唔唔”要去找雄父雌父抱抱。支棱一把將他揪起來,捏捏小屁股。

    撲棱盤算等會兒去哪里搞消音海綿比較好。

    “他們兩個能不能喊得小聲點?”

    “你去說?”

    “你去。”

    兄弟兩嘀嘀咕咕一會兒, 看向胡亂咬被子的小刺棱。撲棱道:“讓安靜帶著刺棱去。支棱?”

    罕見地, 支棱板著臉沒有馬上說話。自上回他開玩笑似地說, 要給安靜發自己的裸/照后, 撲棱便覺得不大對勁——按照他們家族遺傳的行動力, 支棱不是在弄哭安靜的路上,就是在挨揍的路上——這么多過去了,這兩人好端端實在是超出了撲棱的想象。

    他罕見地撿起兄弟情,關心道:“你沒事吧!

    支棱道:“我最近在研究一個新課題, ‘激素對雌蟲生理和心理的影響’。撲棱,哥, 你想,有沒有一種可能……我其實不喜歡安靜?我只是被雄蟲激素迷惑了?就像雌父被雄父的臉迷惑了!

    撲棱真想說你不要把自己和雌父相提并論,可盯著弟弟和雌父如出一轍的臉,撲棱一句“別傻了”都說不出來。他將刺棱丟在床上,兄弟兩盤著腿,在雌父雄父連綿不斷的聲音中, 開始青春期的討論。

    “雄蟲激素肯定會對我們產生影響。你看雌父每次都要去臟衣簍里撿雄父換下的衣服聞來聞去。我們不理解這有什么好聞的, 可能是因為我們和雄父的血親關系。”

    撲棱道:“難道不是因為雌父好色嗎?”

    支棱嚴肅道:“雌父是變態, 但能對雄父一個人持之以恒的變態。我覺得這絕對不是心理上的愛慕, 一定有什么生理機制蠱惑雌父!只是我們兩免疫罷了。”隔壁聲音稍微大,支棱嗓門也大起來。還打開一系列自己整理好的數據和親哥哥講道理,“你看,這是我靠近安靜時記錄的心跳數值。”

    撲棱:“……”

    他盯著弟弟展示出來的心電圖、腎上素激素檢測等一系列指標圖,往后翻翻,發現這項龐大工程從七八年前就開始了。

    該死,這是什么雌父式的“為了科研獻身”精神嗎?

    支棱幽幽道:“發現你喜歡提姆叔叔后,我也很想給你做這個數值追蹤!彼看慰粗约嚎拷察o陡然高潮的心電圖,渾身上下就產生一種科學價值感得到認可的滿足——這種古怪的感覺,就像你隨手吃口面包,但面包里每一份纖維都被物盡其用的充實感。

    支棱太喜歡這種“干什么都不浪費”的滋味了!

    他一把拖住亂爬的弟弟刺棱,將幼崽抱在手里,開始揪刺棱漂亮的頭發。一邊揪頭發,支棱一邊說道:“隨身攜帶的檢測儀太方便了,我還微縮精簡后,給自己做了皮下移植——”

    “等等!”撲棱打斷道:“這幾張心跳和激素指標怎么比其他都要高?”

    支棱瞄一眼,鎮定道:“這是我被雄父打的時候。”

    顱內出血、腿骨骨裂、腹部臟器挪位什么的,多多少少影響激素和心電圖指標。撲棱把它們全部歸納到一個名為“未成年雄蟲毆打研究記錄”的文檔中,打算找機會寫成論文,試試看開發適合自己的貼身防毆打護具。

    “我還想給安靜也做皮下移植。這樣,我每次靠近他,就不光可以得到我自己的身體指標。我還可以得到他的身體指標!敝Ю饫^續揪揪弟弟的頭發,“這樣,我就可以清晰判斷出,到底是什么讓我對安靜如此著迷!

    小刺棱一句話都插不上。

    幼崽的腦門越來越涼。對疼痛感知敏銳的他,卻因為罪魁禍首是哥哥,乖乖翹著腳,任由哥哥放縱下去。

    支棱變本加厲,狠狠揪住弟弟一撮頭發,道:“這樣。我就不再需要看安靜的眼色了。我完全可以把他的激素器官割下來,做成容器隨身攜帶。”

    真是熟悉的思路呢。

    撲棱想著,不阻止支棱亂七八糟的科學創舉,也沒有挽救刺棱岌岌可危的頭發。他被子一卷,懶洋洋躺在自己的床上,“我睡覺了。”

    “什么!這種情況你真的睡得著嗎?”

    “當然!

    “你親了提姆叔叔,你居然還睡得著嗎?”支棱又揪住弟弟的一撮頭發,咬牙切齒道:“我光是想到安靜和其他雌蟲在一起,我就想好了,怎么割掉他的激素器官。這樣,我就完全不會被他限制住了——我真的是受夠了!他是雄蟲又怎么樣。他又不如雄父厲害,這里是遠征軍!全部都是雌蟲的遠征軍——”

    撲棱拉長聲腔,“弟~弟~我讓你少和星艦上的大雌子軍雌玩。還有離那些基因庫的研究狂魔遠一點!彼麘醒笱蟪靶ζ饋,“遠征馬上要結束了。你要犯了錯,干擾我的晉升,你自己看著辦!

    真實的蟲族社會里,雄蟲受到所有雌蟲的追捧和喜愛。

    支棱在遠征軍這樣的大環境中,被“青梅竹馬”的光環包裹著,他依舊一次一次錯過……不,都不能說錯過。因為這兩人沒有說過一次“愛戀”的話語,沒有一次明確的關系確定,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們的關系也在不斷推移。

    越來越遠。

    他們根本沒有在一起的緣分。撲棱心知肚明。

    支棱捏捏刺棱的小臉蛋,下巴擱置在弟弟的小光頭上嘀咕,“你就知道你的晉升。該死!雌父之前說哪個航空器缺消音海綿來著。非要把我們房間的消音海綿調走。我快瘋了,他們怎么又來了?”

    纏綿尖叫,被褥翻滾,放肆水聲,拳拳到肉,鞭撻刺耳。

    撲棱蒙上自己的被子。支棱丟下弟弟捂住自己的耳朵。刺棱什么也不懂,傻乎乎跟著隔壁的聲音拍手,最后被暴怒的二哥支棱一并塞到被子里。

    “睡覺。拍什么拍!”

    他們三個就是雌父雄父的結婚附贈品!絕對。

    *

    第二天。

    酣暢淋漓吃個飽的禪元喜提一只禿頭雌崽。雌蟲紅潤的臉迅速褪色,從三次元降維到二次元,在一家子人的注視下戾聲尖叫,“崽崽崽啊啊啊頭頭頭發呢?啊啊啊我的頭發?崽崽的頭發呢?”

    支棱面不改色盯著弟弟狗啃一樣的禿腦子,說,“不知道!

    他的心臟處,移植了皮下檢測儀的位置輕微刺痛起來。支棱都不需要抬頭,就知曉是安靜來了。他用勺子攪拌碗里的碎燕麥,距離蟲族領地越近,星艦上的咀嚼食物越多,撲棱和支棱作為星艦上的一代,極不愛適應這種咀嚼食物。

    他們兩都偏好快捷、輕松、干凈的營養液和營養塊。

    禪元正抱著刺棱的禿腦殼泗涕橫流,恭儉良還在屋里洗漱。支棱惡從膽邊生,在桌底下伸出腳,磨蹭安靜的小腿,無賴般坐過去,一言不發。他先是用自己穿慣了的軍靴一點擦拭雄蟲的褲腳,隨后挑著褲腳的邊緣,堅硬的軍靴尖頂住雄蟲小腿的軟肉。

    支棱發誓要把安靜的激素器官割下來,隨身佩戴。

    但他偶爾也會覺得欺負老實人,快樂極了。他欣賞著雄蟲微微并攏腿向后撤的姿態,心中的成就感浮出水面,大口咀嚼著碎燕麥,卻故意將咀嚼的時間無限拉長。

    “結婚日期定下來了?”支棱向前頂了頂。桌子上雌父哭鬧,雄父大口吃蛋糕,弟弟刺棱茫然,哥哥撲棱專心看代辦列表。唯有他與安靜在一方桌子上,壓制、摩擦,離開后,又被軍靴勾住往回拖。

    安靜道:“是的!

    他在禪元的鼓勵下和不同軍雌接觸后,說話變得流利起來,面對雌蟲也不會驚慌失措,更不會無時無刻要依賴著恭儉良、撲棱了。他開始展現自己在家務上的愛好和天賦,除了編織外,每天主動打掃衛生,幫忙整理櫥柜和收納架,業余時間用蒸汽將恭儉良破破爛爛的《蟲族刑法》一頁一頁撫平,晾干。

    在這艘星艦上,他是除恭儉良之外最寶貴的雄蟲。

    無數軍雌和安靜保持距離,對他隱晦又不失禮節的照顧,告訴他“他值得最好的一切”。

    ——世界上可能只有支棱會粗暴又不講倫理的對待自己。

    安靜沒有任何受虐狂傾向,他見過越來越多成熟的大人,在禪元的諄諄教導下,越來越清楚自己和支棱不是一類人。

    他們沒有在一起的可能性。

    安靜清楚自己壓制不住支棱,也做不到和雄父恭儉良那養,動不動出手整治雌蟲。他沒有那種變態的體力、身體素質來壓制雌蟲。

    “松開。”雄蟲能做的只有握緊勺子,壓低聲音反抗道:“我快要結婚了!

    “哦!敝Ю饣卮鹬。

    他的腳卻變本加厲,從安靜的腳踝一直向上剮蹭,褲子整個坨成一塊。安靜不得不向后坐了又坐,椅子發出尖銳的聲音,吸引了恭儉良的注意。

    “怎么了?”恭儉良問道:“安靜,你也要吃小蛋糕嗎?”

    安靜牽扯住一個笑容。他稍微離開支棱的控制,喘口氣之余,似乎從自己即將結婚的事實中得到勇氣,重新坐回到桌子前,狠狠踩一腳支棱的腳面,用力碾了碾。

    “沒有!卑察o親切地給恭儉良的小面包涂上果醬,“雄父吃就好了!

    作者有話說:

    【小蘭花的警局生活78】

    “炸彈是你搓的!”

    “但炸彈是你扔出去的。你瞄準哪里不好?非要瞄準廁所!

    “廁所是最容易引發混亂的地方!惫良氣得臉紅撲撲,“我哥哥說過,炸廁所是第一選擇。我哥哥說的!”

    他們兩個在大廳里談論屎尿屁。

    警雄雷克在音量上占據下風,在道理上壓著恭儉良打。所有圍觀警雌都看見漂亮雄蟲臉和脖子越來越紅,最后變成一種鐵白色。

    “哼。”恭儉良低聲抱怨起來,“我不打雄蟲。我不打雄蟲。不打雄蟲!

    他答應過雄父。

    除非是殺人放火的壞雄蟲,不然不對柔弱的雄蟲下手。當然,軍雄在恭儉良這里不算雄蟲。

    “別以為我不打雄蟲,你就可以老讓我生氣!

    “哦。那你好棒棒啊!崩卓隧斪熘,不忘給恭儉良遞上本子,“你會做什么?”

    恭儉良嫻熟寫上“殺人”兩個字,然后被雷克改成了“審訊”。

    漂亮雄蟲還沒有多言半句,本警局當家人已經把恭儉良安排得妥妥當當了,“把區里擠壓的案子都拿出來!對,那種陳年變態的老案子都拿出來!

    恭儉良邏輯不好?沒關系,這種都陳年案子也不指望他真的查出什么東西來。雷克漫不經心想著,該讓那些因證據不足,逃脫法律懲罰的嫌疑犯們品嘗被漂亮變態警察騷擾的滋味吧。

    暴力執法?怎么可能!在他雷克多年深耕下,他的警署絕對不會出現暴力執法這種糟粕事。

    ——*——

    挖墳式更新!雷克確實是恭儉良的好伙伴(欣慰)。感謝在2023-07-01 17:18:37~2023-07-03 21:54:2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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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62  ☪ 第兩百六十二章

    ◎禪元的好算盤◎

    第兩百六十二章

    恭儉良已經察覺到兩個幼崽的不同尋常。

    可他想不通也不理解又發生了什么。大概是溫格爾閣下灌輸了過多的正;閼儆^, 恭儉良自信安靜結婚后,支棱再怎么鬧騰都翻不出花浪。

    拜托,安靜成年了, 可以結婚了。

    支棱還要在法定年齡下折騰好幾年呢。到時候安靜的雌君再升遷、調崗, 去其他地方定居, 支棱這輩子都見不到安靜了。

    “支棱最近變乖了好多!

    “真的嗎?”禪元一邊給恭儉良梳頭發, 一邊嘆氣,“最近在忙考試的事情吧!

    恭儉良抬起臉, 讓禪元給自己擦面霜。身體上的保養工作恭儉良是一樣也不管, 全部都丟給禪元來。每天禪元讓他抬起頭, 他就抬頭, 讓他低頭, 他就低頭。

    恭儉良的力氣都用在溫習考試上了。

    他預備參加軍雌專業考試,成為一名光榮的前線警雄。禪元將雄蟲的臉和手都擦得香撲撲,忍不住親兩口。

    “撲棱和支棱都準備入學考試。刺棱也差不多要準備起來了。”

    “安靜呢?安靜是不準備升學對嗎?”恭儉良對膝下唯一的養子頗為關注,叮囑禪元道:“他雌君有什么安排嗎?我要分多少私產給安靜比較好?”

    零零碎碎的事情多了去了。

    禪元不得不把家里孩子們的情感生活擱置一會兒, 重點關注他們的學業。撲棱早就定好了目標院校,支棱也參考了基因庫幾位前輩的意見, 提前最好了規劃。安靜婉拒了恭儉良出借婚服的主意,麻煩自己的雌君去購置一些簡單的禮服款式,自己去房間里縫縫補補。

    一切看上去是如此的平靜。

    唯有家里最小的刺棱崽崽知道平靜下是怎么的波濤洶涌。

    “今天自己看書!敝Ю獯直┑貙⒁徽緣涸诘艿艿钠ü缮,翹著腳,坐在書桌前,“你哥我今天翻著呢!

    小刺棱眨巴眨巴眼, 撅起屁股, 將書本拱到地上, 四肢并用爬行到哥哥腳邊, 坐好。他手腳短,行動力一點也不差,禪元害怕他餓著,還專門給他兜了一個小零食包,里面裝著恭儉良施舍給崽的小餅干小蛋糕。

    “唔!

    “你唔也沒用!敝Ю庥媚_輕輕踹開弟弟,“我在想怎么殺人。”

    小刺棱不太理解?伤托鄹敢粯,敏銳感知到空氣中躁動的味道,翻開自己的小零食包,巴拉巴拉半天,溢得滿地都是小包裝餅干后,才撿起一個最好看的遞給哥哥。

    “咕哥。次。”

    支棱嫌棄,但撕開包裝咔咔咬起來。

    “還有嗎?”

    “有嗒!贝汤饩镏ü蓳炱鸬厣系男★灨,繼續投喂哥哥。撲棱鍛煉結束,回來時就看見滿地零食包裝,和吃得滿嘴渣滓的支棱。

    他那愚蠢的幺弟毫無知覺地坐在老二腹肌上,用手指頭沾餅干屑吃。

    撲棱:“……你能不能給他留點!

    支棱:“你為什么不能同情一個馬上失去雄主的雌蟲。”

    撲棱:“你都沒有得到,哪里來得失去?”

    “啊啊。≡撍。我要殺了你!敝Ю庀品瞧ど系牡艿埽饋硪┳崂细,結果被撲棱一巴掌按在床上,枕頭壓臉,雙腳亂蹬。

    “你好歹給我留一點餅干。”

    “這是重點嗎?”

    “弟弟是我們兩個共有的奴隸!這件事情不是早說好了嗎?”

    “我%……&#!#”支棱一腳踹在撲棱腹肌上,雙翅張開,跳到半空中,自由落體膝擊撲棱肋骨。撲棱反手鉗制住他的腳踝,將這個叛逆弟翻倒在墻上。

    “你又在發什么瘋?想要雄蟲就去追求啊。”

    “我才不要。”

    “那你又在發什么瘋?”

    小刺棱蹲在地上,乖乖舔自己手指頭上的餅干渣渣。

    “我不要面子嗎?我之前給安靜做了多少事情!他倒好。他和雌蟲約會都不會和我說。雌父也是,雄父也是,所有人都瞞著我!

    “做過什么事情?扒雄蟲衣服?”撲棱揮拳給弟弟一拳,“還是偷摸雄蟲全身?”

    兄友弟恭?開什么玩笑,在這個家里談什么兄友弟恭,暴揍是交流感情的唯一方式。

    支棱伸出手,一把揪住撲棱的頭發,兄弟兩腦袋撞在墻上,驟然雙翅均開,爆裂的嗡鳴聲閃現。

    “哈?那你以為你給玩偶里放藥就是什么好東西嗎?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做的那些臟事——你死定了,你死定了啊啊啊!

    小刺棱已經把手指上的餅干渣滓吃干凈了。他眼巴巴看向哥哥們亂戰的區域,打了三四圈滾,跑進去,撿起碎掉的小餅干看來看去。

    不用識字就挺好的,還能吃小餅干。至于打架?刺棱幼崽歪了歪腦袋,躲過哥哥們戰斗的余波,茫然想著:哥哥們哪天沒打架呢?

    雄父雌父還天天打架呢,哥哥們打架說明他們感情超級棒!

    “我死定了?支棱。你敢破壞我的事情。我就把你的翅膀上撕下來。”撲棱用膝蓋壓制住支棱的脖頸,咬牙切齒道:“你自己說說,我對你還不夠好嗎?”

    支棱臉都快漲成豬肝色了,雙手用力摳住哥哥的大腿,兩口血洞從褲腿中滲透出來。

    他歇斯底里道:“你的方法根本不管用!艸。安靜根本不吃你那一套!

    撲棱又扇了弟弟一巴掌,“廢話。我讓你去和安靜道歉,你怎么道歉的?”

    支棱沒去。他這個人壓根就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么,自我反思三四天后,敷衍了事,還是撲棱按著他的頭去找安靜說了“對不起”。

    撲棱扯著弟弟的頭皮狠狠砸兩下,“我讓你給安靜告白。你怎么告白的?”

    “花啊,我準備了花啊。”

    “誰讓你準備標本花?誰贈送禮物會送自己喜歡的臟器標本!我讓你送安靜喜歡的東西。你這個白癡。”

    支棱這可找到話頭了,掀開哥哥咆哮道:“我怎么知道他喜歡什么!”

    撲棱:“……你給我閉嘴。再給你做軍師,我就是世界第一大傻帽。”

    支棱喜歡安靜?喜歡個屁。

    撲棱氣得提起弟弟小刺棱就去雌父雄父屋子里沖澡。他早就察覺支棱對安靜的情感不像是普通的喜歡——與其說是喜歡,撲棱覺得那就是偏執的占有欲。

    安靜喜不喜歡?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是支棱喜歡。

    安靜開不開心?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是支棱開心。

    “白癡!睋淅鈱⒌艿苋剿袄铮鷣y開始給幼崽沖澡。他很多話不可以對雌父雄父說,但對家里最蠢的隨便說,“你二哥就是看雌父有雄蟲,自己也想要一個雄蟲而已。”

    小刺棱搖晃小腦袋瓜,甩得哥哥滿身是水。

    “你別和他混在一起。嗯。知道嗎?笨蛋小奴隸!睋淅獗ё〈汤獾哪槪诘溃骸帮灨梢膊灰o他吃。知道嗎?”

    “唔!

    “也不可以讓哥哥帶你打針。他拿你的基因做試驗呢。”

    “唔?”

    小刺棱泡在水桶里,睫毛上都是水珠。

    哥哥說什么?不知道。但現在可以玩水哦。雌父都不讓自己玩水!小刺棱噗噗拍打水面,再拍拍水桶,一頭把自己扎到桶子里,撅個屁股露在外面。

    撲棱:……

    該死。他以后不會被兩個弟弟拖后腿吧。

    撲棱承認,自己這一刻產生了微妙的殺弟念頭。

    他的大好前程可不能被這兩個蠢貨弟弟折騰沒了。

    *

    遠征軍回歸是蟲族近期最大的事。

    得益于蟲族和寄生體之間曠日持久的戰爭、蟲族每年爆炸式的人口增長速度,對外擴張和收復失地,一直是遠征軍的重要任務。

    今年,也不例外。

    禪元所在的遠征軍確定存活,且馬上要回到蟲族領地中了。禪元一大家子人雖然早就收到禪元保平安的信件,卻還是不放心要派遣兩三個人去遠征港口親自迎接禪元。

    “雌父肯定要去!毕s族大家庭中,好幾個雌蟲崽簇擁在桌前,一個接著一個眼巴巴看著抽簽桶,“我都沒有去過那么遠的地方!

    “禪元哥哥真的還活著嗎?”

    “他是怎么在遠征軍里找到雄主的!

    “聽說他的雄主超級超級好看,真的嗎?”

    禪元的雄父冷著臉,看著家里烏泱泱的孩子和位數多的路費,頭疼。

    “為什么你們都想要去看小元哥哥呢?你,對,我說的就是你小明和小洪。你們兩個都沒有見過你們小元哥哥。他參軍的時候,你們兩連受精卵都不是!”

    禪元家,一個非常普通且非常平凡的蟬族家庭。

    主打一個人口興旺,全家大大小小三代人匯集在一起,能夠坐滿一個教室。禪元離家前的屋子早就被改成孫輩幼崽的房間,墻上的各種奇奇怪怪東西早就被禪元雌父收拾好,鎖到倉庫了。

    “你們小元哥哥能回來就很好了!倍U元雄父握拳教育幾個蹦跶崽兒,“反正家里也不缺他一口飯吃。”

    “哦!

    “可是小元哥哥說,他走之前,留下了人生中最寶貴的財產!庇揍虃冄郯桶偷仄砬蟮溃骸拔覀兂壪胍綄。”

    “就是。據說是雄蟲的東西,小元哥哥有雄蟲了。這些可以送給我們嗎?”

    “這不太好吧!倍U元雌父出來打圓場,“那可是你們哥哥雄主送給他的禮物!

    幼崽們惋惜,又羨慕。

    “就看一眼嘛!

    “我也想要一起長大的漂亮雄主。”

    “看一眼都不可以嗎?”

    禪元雌父覺得不行。

    他想看一眼,禪元在幾個弟弟侄子面前的形象就要碎成渣滓了。他小心呵護雌子在這個家位數不多的正面形象道:“好啦,好啦,都去洗洗手,吃飯。”

    *

    “寶貝~你還記得你送給我的一大堆紀念品嗎?”

    “不記得了。”恭儉良板著臉看著面前小山的復習資料,完全顧不上禪元搖晃起來的屁股尾巴。

    “就是。我們網聊的時候,你送我的……嗯~那個超級多的東西啦!

    恭儉良想了想,體驗過真的后,他覺得那些假的手辦真沒意思。隨后敷衍道:“哦。”

    禪元繞著自家漂亮雄主一整圈,手舞足蹈,小心翼翼提出自己的看法,“你覺得我把東西拿回來怎么樣?”

    “哦。”

    “我記得有一些很刺激。可以用在床上,那個就。你可以稍微重一點!

    恭儉良合上書本,掂量下重量后,揮著書砸在禪元腦門上,“滾!”

    雄蟲忙著復習呢。

    雄蟲要為自己的警雄事業添磚加瓦呢。

    禪元當然知道。但雌蟲想到自己藏在倉庫里的寶藏,渾身發熱,腦子渾渾噩噩,什么話都說出口,“其實一邊做,一邊輔導你功課也不是不可以!

    聽上去就很刺激哦,他和恭儉良還沒有玩過這種。

    邊上呼呼大睡的刺棱還以為是什么好東西,抬起頭,打著哈欠,“唔。刺。也。也唔唔,也要!

    禪元提起崽,一把將他丟到他兩個哥哥的房間里。

    作者有話說:

    禪元:PAPAPAPAP~吸溜吸溜吸溜prprprpr

    ——*——

    【小蘭花的警局生活79】

    恭儉良的第一個目標是街區偷窺雄蟲的慣犯。

    多位雄蟲飽受其騷擾,但警方遲遲沒有辦法找到確定證據,讓其認罪。再加上慣犯本身就是一個律師,多次避開了法律條約,至今依舊活躍在業內。

    “你的任務就是搜查關于他偷窺和騷擾雄蟲的證據!本劾卓诉f上一大堆資料。恭儉良看都不看,他確定慣犯樣貌后,只問了雷克一句。

    “他承認犯罪就可以了嗎?”

    “嗯!本劾卓瞬挪幌嘈殴良可以讓對方認罪呢。

    沒錯,恭儉良是暴力。可是對方也不是吃素的!

    就讓這兩個人好好折磨吧。警雄雷克翹著二郎腿想著。

    然而,恭儉良卻把這件事情當成一件宏偉的事業來執行了。

    “我確定這是個變態雌蟲!毙巯x認真準備好手銬和武器,嚴肅道:“對待變態,就要足夠的變態!

    只有這樣,才能讓他們后悔自己做過的錯事。

    ——*——感謝在2023-07-03 21:54:20~2023-07-06 19:05:2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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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63  ☪ 第兩百六十三章

    ◎誰要當這個戰神啊?◎

    第兩百六十三章

    禪元已經把遠征結束后的時間安排得明明白白了。

    家里三個孩子, 老大和老二考試結束就能滾去上學。老三就丟給自己親愛的雌父享受天倫之樂。而他在軍部簡單走一下流程后,就可以申請遠征軍休假福利,帶著恭儉良度蜜月了!

    婚服play!旅行play!開車play!露天play!還有溫泉play!超大三百六十度旋轉餐廳!

    禪元已經受夠了和家里三個雌蟲崽每天斗智斗勇的生活了。遠征二十年, 他都開始懷念自己最開始和恭儉良互相毆打, 只有彼此的美好生活了。

    二人世界總是美好的。

    禪元堅定要創造一個只有自己和漂亮雄主的美好假期。他檢查了所有文件, 確保到達目的地后, 沒有任何人可以阻攔自己的欲望后,快活策劃拐帶恭儉良的生活。

    他的漂亮雄主怎么可以只有那么幾件衣服呢?買買買!他的漂亮雄主怎么可以沒有珠寶點綴呢?買買買!他的漂亮雄主怎么可以只有那么點毆打自己的玩具呢?買買買!

    “禪元, 你要不要申請‘戰神’的榮譽名額?”

    “不。我不需要這東西!倍U元認真拒絕了。

    接著, 他就把這件事情丟到腦后, 快樂研究臨近港口最好的服裝市場, 以及到時候購物沖刺的路線——他已經迫不及待想要看到恭儉良換上漂亮的新衣服了。

    提姆道:“軍部現在要重推‘遠征軍戰神’這個名號。你確定不爭取一下嗎?”

    禪元擺擺手, 壓根兒沒有參與的想法。

    提姆繼續道:“所有校級軍官的簡歷都會被自動上傳。你不改簡歷,我就幫你遠樣填報上去了!

    禪元一個激靈,終于原地起尸,“不不不。你等等。我現在改一下!

    他得想個辦法, 把自己的簡歷改得糟糕一點。

    于是,恭儉良晚上難得沒有被禪元纏著要來要去。雄蟲咬著蛋糕勺子, 盯著禪元修修改改,緊皺的眉頭,和刺棱崽你一勺我一勺大快朵頤。

    “這是什么?”

    “一個小小的報告!倍U元一點都不想告訴恭儉良,這是軍部那個什么“戰神”頭銜申請的幺蛾子事情。他將簡歷上好幾行出色戰績劃掉,修改成籠統的“表現出色”四個字,又為了不顯得那么沒有上進心, 將殺敵次數改成個位數。

    這樣會不會讓人覺得自己坐在這個位置上太水了?

    算了。禪元擺爛想道, 水就水吧。

    別聽“戰神”這個名號高大上, 但在禪元這一代很多年輕軍雌看來, 這就是一個吃力不討好的活計——軍部說你是戰神,你就真的是。肯x族疆域遼闊,每年都還在對外擴張,每個蟲種都有自己信賴的指揮官和高層。別以為推出一個“軍部”蓋章的戰神,就可以讓大批年輕軍雌追捧了。

    這年頭,誰家還沒有點蟲種主義呢?

    再說了,上一個被全民追捧的“年輕戰神”背刺軍部,原地叛國的黑歷史還掛在墻上呢。

    禪元才不要去接這個名頭呢。

    他現在有軍功,有雄主,有崽,回家還可以和雌父團聚,溫格爾閣下分給恭儉良的私產足夠他原地退休了。更別提,禪元還計劃選一個清閑養老崗位,在軍部摸魚,混到退休領養老金呢。

    遠征二十年,還不夠卷嗎?

    人生要學會早點享受啊。

    “就這樣寫吧。”禪元看著自己潤色過度的簡歷,十分滿意,“這種廢物簡歷,應該能讓我被發配到一個平平無奇的崗位上吧。”

    接下來就是把崽們丟給雌父!噢噢噢,他要和恭儉良去度蜜月!他要和自己最漂亮的雄主舉行旅行婚禮,旅行蜜月!

    反正夜明珠家也沒有人來接恭儉良。禪元沒心沒肺想道:還不如讓恭儉良和自己再浪蕩一段時間,散散心,觀察情況后,再上門看看夜明珠家的情況。

    “寶貝~”禪元越想越激動,撲到恭儉良身上,捧著恭儉良的嘴角,吭哧吭哧啃了好幾口,“你好甜喔!

    恭儉良一腳把發癲的禪元踹下床,嫌棄擦擦自己臉上的口水印子。

    *

    【姓名:禪元】

    【蟲種:青襟油蟬種】

    【家庭狀況:已婚,已育】

    軍部,遠征戰神選拔組里發出古怪的討論聲。

    “噫?蟬族也能升得這么快嗎?”難道是技術兵種?還是指揮官崗位?負責審核的軍雌將禪元的簡歷單獨挑出來,仔細閱讀,眉頭逐漸緊鎖。

    一個蟬族雌蟲。

    一個非軍校畢業生。

    一個遠征前體能訓練分數都在中下的雌蟲。

    怎么會在前線崗位坐到大校的位置呢?

    “把他的遠征檔案調出來。”軍雌默默在心里判斷這個該死的狡猾蟬族耍了小聰明,想要包裝簡歷瞞天過海?上Я。軍雌嘲笑道:“他一定不知道,這次遠征戰神的選拔直接對接遠征總艦的數據庫。所有的資料我們查一下就知道!

    “蟬族大校,做到這個位置上也不容易。”

    “哎。何必要搞這點小手段呢!

    “沒有小手段也做不到大校位置吧!

    “別的我不是很在意。”其中一位軍雌酸溜溜道:“我就想知道,他用什么手段讓自己的雄主隨軍。”

    太厲害了。這是什么魅惑手段?一眾軍雌大半還是單身,就算不是單身,也最多做個雌侍。他們清楚婚姻里的各種酸甜苦辣,對禪元那干凈利落的一對一婚姻犀利輸出后,呼出的氣都是發酵了。

    “咦?”

    “又怎么了!避姶苽兒衾怖才苓^來,處于對“人生贏家”的共同抨擊,他們已經形成了初步的友誼,“果然是簡歷有問題吧。這個該死的家伙,一定是作假了。還好烏鈥總帥提前允許我們對接了數據庫。”

    軍雌往下嘩啦兩頁,結巴起來,“確、確實是出問題了!

    只不過不是作假,而是這家伙壓根兒就沒有把重點寫到簡歷上。

    “他的小隊存活率簡直太離譜了。你看看這個數據:遠征二十年,總共領導過四百七十一次地面行動,行動期間沒有任何一個軍雌死亡!

    “我靠。真的假的?”

    “沒有一個死亡?他的任務完成率呢?隊伍容量呢?五人小隊那種沒有什么說服力哈。”

    “關鍵就在這里。他前三年還會帶著五人小隊,第五年開始隊伍擴容。第七年的時候,已經獨立帶領三十人小隊。不,這個時候已經不能說小隊了,是一個排。第八年就直接開始帶百人團隊,也就是自己帶領一個營了。”

    “……按照我們現行的大校制度,百人也不是很夸張的數字吧!

    “那會兒他又不是大校。第十二年的時候,他就直接跨過了五百人數這個門檻。所屬第三星艦兩場前線臨時指揮權都被歸到他手中,直接統帥一萬五千余人。第十五年,他直接下地面,負責一二三七四艘星艦的地面指揮工作。”

    外星地面工作和太空工作都有著極大的危險性。

    從禪元的工作履歷上來說,他80%的任務都是在外星地面任務上執行的。他隨時都要面臨信號中斷、呼吸中止、病菌入侵、變異寄生體和本土生物的危險。同時,他不是一個人在戰斗。

    他還肩負著地面指揮、統籌、后勤等一系列冗雜繁重的工作。

    就這樣!他的任務死亡率居然維持在傳奇般的“0”,重傷率維持在超出常理的0.7%上——從具體內容上看,禪元每次都在這個0.7%里面。

    禪元真是個好領導!

    居然一馬當先,沖鋒陷陣,用血肉之軀抗下最多的傷害!

    遠征軍里,恭儉良打了個噴嚏,繼續手狠狠敲打禪元的腦袋,“不要亂親我,臭死了!”

    禪元嘿嘿傻笑,禪元盯著自己漂亮雄主的臉暢想美好未來。

    “寶貝。我們到時候可以在溫泉里……”

    “哦!

    “你好冷漠哦。是我的里面不熱了嗎?”

    恭儉良懷里的小刺棱還辨認不出雌父的騷話,茫然目睹恭儉良抬腳將禪元踹到墻上,干凈利落的側踢轟出一個小凹槽。

    那0.7%的重傷率大多由此而來。

    遠征戰神選拔組的軍雌們顯然是想象不出這種理由。他們長吁短嘆,從最初對禪元蟲種的不屑一顧,到現在的肅然起敬。

    “太厲害了,作為一個孱弱的蟬族居然可以做到這種地步!

    “蟬族居然這么能打的嗎?他是什么變異種基因嘛!

    “完全可以想象他的謙遜和低調。我要是有這個成功率,這個任務執行結果,我必須在簡歷上大書特書。干嘛要謙虛?是軍功不香嗎?是榮譽不好嗎?上一個戰神都是老黃歷了,現在的蟲族急需要一個新的年輕偶像!”

    榮譽。名利。榮載史書。

    哪一個年輕軍雌不想要呢?

    軍雌們盯著禪元那爛透了的簡歷,思考三分鐘后,做出了自己的判斷。

    “怎么可以讓這種人才被埋沒呢?”

    “上報!必須上報。這個簡歷寫得一塌糊涂,完全淹沒了禪元大校的閃光點。我們要重點修改,絕對不能讓在金子淹沒!

    軍雌們說改就改,調動出禪元的任務內容、可公布的任務細節,一個字一個字地給禪元修改簡歷,嘴巴里還時不時念叨道:“積極和蟬族軍雌合作……嗯,照顧同族,是個優點!

    “和螳螂種軍雌合作……嗯,改成沒有種族偏見。等等,這一條別寫,他隊伍里居然還有雄蟲!

    軍雌們呼啦啦圍上來,盯著恭儉良的臭臉證件照沉默十分鐘。

    “改!把‘照顧同族’‘沒有蟲種偏見’統統刪掉!刪——掉!”

    “重點寫‘蟲種大融合’。對!我們寫他們是‘跨越種族偏見的相愛’,螳螂種和蟬種歷史積怨下的真愛伴侶!边h征戰神選拔組軍雌摸索著下巴,咬牙切齒,“我都能想到,這是多么好的宣傳點了!

    這只蟬,好大的福氣!

    作者有話說:

    禪元:(臟話輸出)

    ——*——

    【小蘭花的警局生活80】

    雌蟲A是一個偷窺狂。

    他有家室,還有孩子,卻又不滿足于自己的雄蟲。用他自己的想法來說,自己與雄主為數不多的感情早就被消磨,過去的愛戀在柴米油鹽中褪色,最后成為寡淡的印記。

    離婚?為了孩子和財產,雌蟲A也不會離婚。可讓他安靜地飽受情感和欲望的折磨,他又實在不是不甘——直到他接手了一起侵害雄蟲隱私權的案件。

    世界對他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他第一次偷窺自己的雄主,隨后是家里的雄子,自己一部分雄蟲客戶,一些未成年的雄蟲。他并不會魯莽地安裝攝像頭,也不會留下任何電子記錄,他熟讀的法律條款讓他知道避開危險,提前蹲點,悄無聲息觀看雄蟲的身體、雄蟲與其他人的親密。

    快感針刺一般,攀附上雌蟲A的頭皮。

    他徹底愛上了這種滋味。

    而今天,他發現了一個前所未有的美麗獵物。

    “您好閣下!贝葡xA上前,湊近的瞬間,他的鼻息環繞上一種粘稠的水汽。雨幕下的雄蟲沒有撐傘,濕漉漉的頭發蒸出白裊裊的霧氣。

    他抬起頭,露出一雙漂亮的赤瞳。

    “你好。”雄蟲對雌蟲A道。

    雌蟲A道:“您身上都淋濕了。”面對獵物要足夠有耐心,要足夠有準備。雌蟲A提議道:“我去給你買件干凈的衣服吧。您繼續待下去容易生病!

    “走吧!

    走吧。雌蟲A笑起來,目光落在雄蟲濕透的肉色衣物上。

    他已經迫不及待要看看雄蟲美麗的身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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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64  ☪ 第兩百六十四章

    ◎如何把幼崽全部丟給雌父?◎

    第兩百六十四章

    遠征就在一個嚴酷的夏天結束了。

    支棱為遠征港口的選擇暴躁了足足一天, 他甚至來不及堵安靜結婚的行程,纏著禪元,要雌父用軍功給自己調度一批制冷設備, 美名曰“自己的收藏品會被高溫烤化”的。

    禪元還是偏愛次子的。他叮囑家中老大照顧好恭儉良和刺棱后, 抓著支棱一頓操作。最后成功錯過了漫長的宣讀儀式和授勛流水線。

    “那么多新秀軍雌。又不差我那么一個!倍U元幫助支棱把切片、標本放入冷藏后, 欣然道:“雌父過段時間帶你去參加舞會。”

    支棱嗤之以鼻。

    他們兩在這里玩笑說幾句話。禪元閉口不談自己拆散安靜和支棱的用意, 他的目光不斷掃過支棱陰沉的臉,發覺這死孩子似乎真的放下了, 長松一口氣。

    安靜就是一個普通雄蟲, 長得不好看, 也沒什么特殊的能力。

    支棱非要強扭兩人的關系, 禪元怕這兩孩子玉石俱焚。

    “雌父。”支棱道:“舞會你會帶雄父去嗎?”

    “開什么玩笑。”禪元是瘋了把恭儉良帶出去招蜂引蝶呢。他和恭儉良結婚二十年, 都沒有看膩那張漂亮臉蛋,又怎么會允許他人覬覦呢?

    支棱隨即“哼哼”起來,“我早就知道雌父你雙標。光允許你睡雄蟲,就不允許我睡!

    “你的情況又不一樣!倍U元大言不慚, “我和你雄父可是先談了七年網戀,再奔現的。我們是兩情相悅, 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我和安靜還能算青梅竹馬呢!

    禪元喂自己的崽吃一頓掛落。

    “等你去過舞會,見過更多雄蟲后,再說喜歡吧!痹诙U元看來,支棱和安靜都一樣,見過花花世界后便會發現彼此不合適。

    放過彼此,挺好的。

    “心理不舒服很正常!倍U元大力拍打自己蟬崽的背部, 安排道:“到時讓你祖雌父帶你一段時間, 你自然就想開了!

    祖雌父。

    雌父的雌父。

    那個從哲學系讀出來, 辛辛苦苦把禪元掰成正常人外觀的猛雌, 正呆坐在咖啡廳包廂中,看著自己面前的大小外孫和猛吃冰淇淋的漂亮雄蟲。

    他如坐針氈,喝水的手都有一絲絲顫抖。

    禪元才推門而入,就被他推著拽著拖進廁所。

    “禪元!闭軐W雌父嚴肅道:“你和雌父說實話。”

    禪元:?

    雌父道:“你當年是不是給雄蟲下藥了?用了什么非法手段。你怎么把人家騙到手的。對方家里知道不知道?還有,你會不會坐牢。”

    禪元:……?

    “雌父,有沒有一種可能?是他和我求婚?”禪元努力展現自己胸口的軍銜、得體合身地軍禮服。

    他的雌父滿臉難以描述,把禪元拽到鏡子面前,掰著他的臉認真道:“你確定嗎?”

    禪元:?

    好侮辱人啊。結婚又不是完全看顏值。

    “雌父有沒有可能。我的雄主是看到了我的本質,發現我性格上的閃光點?”

    雌父:呵。

    一把屎一把尿將禪元拉扯大的雌蟲,打眼就看出孽子話術里的漏洞,翻個白眼戳著人腦袋將恭儉良家庭情況、心理狀況盤個遍。隨后整理衣服,父慈子孝走出洗手間。

    恭儉良已經在吃第二盤冰淇淋了。小刺棱坐在雄父膝蓋上,頓頓吃雄父不愛吃的殘渣剩飯。

    撲棱支棱兩門神臭著臉,用一堆名片打牌。

    禪元心里一跳,問道:“這又是什么?”

    撲棱“啪”出一張名片,上面“中士”兩個字顯得人眼球突突跳。支棱從自己那堆里抽出個“少!,“啪”一下把哥哥的牌面蓋住。

    兩死孩子輕描淡寫道:“可能是雄父的雌侍名單吧!

    “沒辦法,誰讓雄父和刺棱太可愛了呢?”

    “有些雄蟲坐在這里都會發光呢!笮!!我出對!

    “你輸了。我這里還有一個少將!

    “王炸!”

    小刺棱看看陰陽怪氣的支棱哥哥,再看看臉色鐵青的雌父,被雄父塞了滿嘴的葡萄干。

    “你們兩個孽子!你們不會趕人嗎?”

    支棱咳嗽兩聲,“我覺得雄父只是沒有見過太多雌蟲。他還是看得太少了!

    撲棱明保哲身,“我覺得擴展人脈很不錯!

    禪元在旁邊大喘氣,腦門上的青筋一根接著一根的爆炸。他雌父從一開始尷尬笑,到后面捂住臉哭笑不得。

    得了。這一家子多少都不正常。

    “好了。”雌父拍拍手,終于將這快打起來的一家子安撫下來,四五雙眼睛齊刷刷看過來,“遠征辛苦了各位。剛剛都沒有介紹我自己!

    雖然是爺爺輩的雌蟲,但雌父還沒有步入蟲族老年期。他和禪元離開前沒什么差別,笑起來比禪元更加溫和,天然讓人信任。

    “我是禪元的雌父,大家可以叫我禪烏!

    *

    禪烏的到來幫了禪元大忙。

    他迫不及待把兩孩子手里一堆名片掃進垃圾堆,有一個算一個把崽們全部丟給雌父。當天晚上,他自己鉆進恭儉良的懷抱里,強行頂開雄蟲錯滿天的練習題,啃恭儉良一口。

    恭儉良的下唇被禪元的腦袋磕出一道血痕。

    雄蟲倒吸一口涼氣,二話不說丟開書本,按著禪元先來一巴掌。

    正在門口,準備找禪元說事情的雌父禪烏:……

    他的心情和他第一次發現禪元偷偷在網上找血腥片自我慰藉一樣復雜。而背后三個幼崽顯然接受良好,最年幼的小刺棱甚至快活的蹬腿,有種想學雄父出拳的沖動。

    真是任重道遠的事情啊。

    雌父禪烏含淚想著,早知道禪元在網上偷偷戀愛,不對,早知道他在網上給雄蟲網友發那種亂七八糟的東西,他就該讓禪元知道斷網抄書討論哲學是多么有意義的事情。

    “雌父?”禪元抱著快要爆炸的恭儉良,傻乎乎滾下來,到自己雌父面前,乖乖認錯,“他們三又怎么了?”

    “你怎么知道是他們三出問題了?”雌父禪烏現在越看禪元,越覺得自己當年的教育還不成功。

    禪元面對雌父可有自己的一套了,“難道還能是我出錯了嗎?”

    “禪元啊。遠征二十年,你的臉皮怎么長得這么快啊!贝聘付U烏先把自己的大外孫拽過來,質問道:“你是不是在揠苗助長,把孩子逼得太緊了?”

    “我沒有,撲棱會自學的!

    “那這個呢?”雌父禪烏把自己的二外孫拽過來,“孩子怎么身上怎么這么多傷口?腿上還有舊傷”

    “他自己做實驗,出點事情很正常。再說了,他們兩老打架,我也沒辦法啊!

    雌父禪烏深吸氣,深吸氣,告訴自己多少要在孫輩和崽雄主面前給禪元留一點面子。

    “那這個呢?”他舉起最漂亮最可愛的刺棱崽崽,狠狠質問道:“刺棱。你家老三,現在都已經兩歲多了!誰家兩歲小雌蟲還不會說完整句子,還不識字!”

    禪元驚呆了。

    禪元覺得不可能。

    禪元下意識看向自己委以重任的兩個孽子,發現這兩孽障面不改色目不斜視,好一個和自己學得正派作風!

    “怎么可能!倍U元發覺背后恭儉良涼颼颼的目光,止口否認,“刺棱很聰明的。刺棱只是喜歡動手不太喜歡動口了。他還是認識字的!

    雌父禪烏從背后掏出一沓幼崽識字卡片。

    五個月大幼崽專用的日常識字卡片。

    他將“雌父”和“雄父”兩個卡片放在刺棱面前,輕聲說道:“刺棱。刺棱小可愛。哪一個是雌父呢?”

    刺棱無動于衷。

    “他就是這樣!倍U元死都不會做實自己沒有教幼崽認字的事實。

    他不是沒有這個心,只是一看到撲棱那張漂亮臉,禪元就恍恍惚惚什么都忘了。每天親不到恭儉良,禪元都會去逮住刺棱,狠狠一頓“代償”,緩解自己日益嚴重的顏控病狀。

    這能怪他嗎?

    還不是刺棱長得太像恭儉良了嘛。

    禪元梗著脖子,蹲下來對刺棱道:“來。刺棱,告訴雌父,哪一個是雌父。”

    小刺棱看見雌父,終于有反映了,他站起來啪啪跑到禪元懷里,和往常一樣親親雌父的臉頰。禪元心中的底氣都給崽的香吻吹鼓脹起來了,他昂首挺胸,“這不是認識嗎?”

    禪烏:呵。

    熟悉的嘴硬,令他想起禪元第一次詐騙同學零用錢,去買美人卡,死不悔改的樣子。

    他直接抽出“哥哥”和“雄蟲”這兩個卡片,混合在“雌父”“雄父”中間,將小刺棱抱過來,輕聲問道:“刺棱,可以把‘雄蟲’這個詞匯找出來嗎?”

    雌蟲神奇地變出一顆糖果,蠱得小刺棱眼球都不轉了。

    “找出來,就給小刺棱哦!

    小刺棱動起來了。他先抽出“雌父”這個詞匯遞給祖雌父禪烏,發現大人搖搖頭后,將“哥哥”詞匯遞過去。祖雌父還是搖頭。小刺棱便將“雄父”遞過去,再繼續失敗后,幼崽皺眉好一會兒,才認真將場上唯一的卡片拿起來,遞給祖雌父。

    “唔!

    祖雌父禪烏對漂亮孫輩極為寬容,他遵守承諾將糖果塞給幼崽,夸贊道:“真厲害。我們小刺棱做得太棒了!

    面對自己沒那么好看的成年蟬崽,就不需要什么溫柔了。

    “禪元!”禪烏活動手腕,笑嘻嘻道:“你單獨出來一下!

    會不會養小孩啊。

    會不會養小孩啊。

    你被我養大,難道不知道怎么養小孩啊。

    禪元極為尊敬自己的雌父,主要是他知道自己在雌父禪烏面前說謊,屁用都沒有。雌父禪烏早八百年前就無聊到考個高級心理咨詢師證書玩兒,禪元入遠征軍前那點看人法子,還是從雌父禪烏身上偷學的。

    他裝都不裝了,直接攤牌。

    “對。我就是不會教。雌父,太累了。他們三個簡直是集日月之精華長大,各個都是人才,我還有工作和雄主要照顧……”

    “說人話。”

    “比起養崽,我更喜歡和雄主睡覺!倍U元坦白,“雌父,你忍心那么漂亮的雄蟲跟著我吃苦嗎?”

    作者有話說:

    禪元看自家崽:孽子!這群孽子!

    禪烏看自家崽:孽子!這個孽子!

    (下章出恭儉良的漂亮親眷,歡迎收看禪元遠征結束也無法安生的生活)

    (正文確實快要完結了,番外想看點什么可以留言,土豆會參考一二)

    ——*——

    【小蘭花的警局生活81】

    “是在這里嗎?”

    “是的!贝葡xA目光死死盯著漂亮雄蟲的腰肢。他過去窺視不少雄蟲的身體,還是第一次看見充滿力量與張力的肉/體。

    不同于雌蟲的力量感,面前這位雄蟲更兼具柔韌,每一塊肌肉都按照黃金比例排列有序,隱約幾根青色血管隨著拖衣服的動作,呼吸般鼓動起來。

    “好看嗎?”

    “好看!贝葡xA情不自禁回答起來,下一秒,他感覺自己眼前一黑,裹挾著雄蟲濃郁味道的衣物濕噠噠糊弄住口鼻。他用力呼吸的瞬間,雨水腥味混合口齒中的血腥味倒嗆入口腔。!這是什么情況!雌蟲A喝呀從咽喉中傳出,頭皮發緊。

    他整個人像是狂風中的稻草,緊緊攥著,雙腳用力踩著地面也沒有辦法與之抗爭——唯一的好消息,是他在掙扎中,終于將衣服撇下去了。

    他與雄蟲那冷漠的沒有任何情緒的雙眼對視上。

    “放開我,閣下您在做什么?”

    恭儉良沒有笑。

    他發現面前這個變態有點弱,打起來沒有打禪元那么盡興,因而用力把人推到墻上,拽著頭發,強行砸出一砸血后才說話。

    “招不招!

    “什么?”雌蟲A還沒有反應過來,恭儉良繼續抓起他的頭發,哐哐往墻上撞。

    “招不招!

    “等——”

    恭儉良換個花樣,他將雌蟲A摔在地上,掏出自己的刀對準他的瞳孔,“你偷窺雄蟲。招不招?”

    不招,就把眼珠子挖出來好了。

    恭儉良想到這里,終于覺得血液有點溫度了。

    嗯。這種不能在禪元身上玩一玩的手法,他都有點手生了。

    正好,面前是個變態。

    “算了!惫良寬容的看著雌蟲A道:“你還是不要招了!

    雌蟲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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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65  ☪ 第兩百六十五章

    ◎恭儉良的表親◎

    第兩百六十五章

    禪烏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崽有點色咪。

    可他從沒有哪一刻和現在一樣, 想要把禪元腦子里的黃色廢料全部搖勻倒出來。

    “禪元你清醒一點啊。你都是做雌父的人了。”

    禪元十分清醒。在雌父禪烏的教育下,他驚才艷艷且目標明確——沒有遇到恭儉良之前,他就想要做個平平無奇的混子, 拿不錯的退休金;遇到恭儉良之后, 他就想做個有點底蘊的混子, 每天上班就是摸魚, 下班就是狂睡雄主,起床第一件事情親爆超級漂亮的臉。

    膩了?怎么可能呢。

    禪元還覺得沒做夠呢?以前遠征那是沒辦法, 現在雌父來了, 他怎么可能讓幼崽占據自己寶貴的夫夫生活呢?

    “雌父你也想要享受天倫之樂吧。”

    “你等等……”禪烏后退兩步, 上下打量自己滿身反骨的雌蟲崽, 他倒吸一口涼氣, “你是不是避孕了?”

    禪元:……

    可惡,他還什么都沒有說呢。

    禪烏倒吸涼氣的聲音更大了一些,“你是吃藥還是墮胎。我的天啊,你這個死孩子!

    禪元板著臉, 嚴肅極了,“雌父, 我對天發誓。我沒有做違法的事情!

    至少落地的這一刻,蟲族法律才能管住他。

    “少給我來這一套。你這忄生上癮的樣子,可不會只有三個崽。”禪烏捂住臉,小聲嘀咕道:“我的天啊。你是不是已經失去生育能力了?你是不是都沒有和自己的雄蟲說過這件事情。”

    禪元確實沒有和恭儉良交代自己避孕的事情。

    他有點害怕恭儉良知道自己不能生,特別是不能生出小蝴蝶后,原地翻臉, 另找雌蟲。可他又隱約覺得刺激, 想到恭儉良期盼一次一次碎掉, 最后死死和自己綁定一起的美味樣子……

    “怕什么!倍U元懶洋洋道:“他現在除了我身邊, 還能去哪里?”

    夜明珠家的人現在還沒有找過來,說明是真的沒人了。

    恭儉良除了他和三個崽外,還有其他可以依靠的親眷嗎?

    *

    餐廳里,恭儉良又開始吃冰淇淋。

    他嗜好甜食,似乎要在這幾天將二十年沒吃到的甜食全部補回來。

    小刺棱也正在努力解決雄父不愛吃的冰淇淋干果,一大一小吃得滿臉花貓。撲棱抽出濕巾給雄父擦臉,支棱則拽著弟弟刺棱的小臉,粗暴糊弄兩下。

    夜明珠家是真的沒有人了啊。

    兩兄弟不約而同想著,不過他們兩人一個想著自己能分到多少遺產,偶爾將蛋殼里關于祖雄父溫格爾的記憶拿出來做參考,一個惦記著夜明珠家的基因序列,眼饞雄父傳言中滿滿一屋子的珍惜標本。

    “雄父!”

    “什么時候我們……”兩人還沒有說完,門呼啦一下子被打開。小刺棱還沒有反應過來,眼睛便下意識閉上,睫毛和眉毛皺成一團。

    撲棱和支棱都沒來得及看見來人的樣貌,恭儉良直接跳出座位,眼疾手快躲開撲過來的發光體。

    “啊~蘭花哥哥,你怎么可以這么對我呢?”發光體整個頭發“噗嘰”一下散開,每一根發絲都像在發光。撲棱和支棱光盯著那頭極致的金發發呆,腦子愣是沒轉過彎。

    夜明珠家會遺傳金發嗎?

    “離我遠一點!惫良冷酷端著盤子,又塞了一大口冰淇淋,繼續躲過發光體第二次撲騰,“阿洛伊,我不打雄蟲。”

    “哈哈啊我當然知道蘭花哥哥不打雄蟲啦!卑l光體撲騰兩三次,終于抱住了恭儉良的手臂。他隨意撩起頭發,叫三個幼崽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做“天生的貴族長相”。

    那是一種與恭儉良放在一起,也不遜色的高級感。

    但論相貌來說,面前的雄蟲并不如恭儉良的五官精致,也不如恭儉良整體那么奪目。他更多是整體上的圓潤氣質,以及骨子里帶出自信大方,第一眼重點突出一個“貴”字。

    例如,他的頭飾和耳飾都是亮晶晶的真鉆,搖頭晃腦的時候,堪稱金碧輝煌。

    恭儉良嫌棄極了。

    他恨不得推開面前這個粘人的雄蟲表親,可基于自己“不打雄蟲”的原則,臭著一張臉,聽對方逼逼叨叨。

    “你忽然結婚,我簡直要嚇死了。你居然會開竅?不對,你身邊都沒有雌蟲,你怎么談的戀愛?明明每次我拉你去舞會,你都不樂意!

    “遠征好辛苦啊。蘭花哥哥你穿得什么衣服啊。你的雌蟲落地前都沒有給你準備新衣服嗎?為什么還讓你穿這種軍雌款式的軍禮服!”

    “蘭花哥哥。小蝴蝶哥哥還在工作,不過沒關系。我可以幫你代為轉達兄弟情義——我千里迢迢跑過來,你開不開心。這是你的雌子嗎?哇,還有個小雄蟲嗎?”

    金發雄蟲一個人說了大半天,恭儉良半個字都懶得理會。

    直到說起孩子,恭儉良才懶洋洋解釋道:“都是雌蟲崽。”

    “正好。我早想到你會有幼崽,各個年齡層的禮物都準備了點。”金發雄蟲掏出時下最新潮的通訊器,塞給兩個大的,又拿出一份高檔幼崽零食禮包,塞給最小的。

    他自我介紹道:“我是你們雄父的表弟。當然,我們的關系比表親更親密一些。你們可以叫我阿洛伊,也可以叫我金桔叔叔。”

    撲棱和支棱還沒有喊人。

    雄蟲阿洛伊已經親親熱熱遞上一塊面板,“叔叔也沒有什么資產,這里的航空器你們隨便選一輛吧。還有這個軍校生機甲,你們各自挑一個拿去用吧。叔叔會幫你們把過戶手續辦好的!

    隨后,阿洛伊又親昵對恭儉良道:“蘭花哥哥,你現在住在哪里?”

    恭儉良想了想,發現禪元確實沒有告訴他落腳的屋子,誠實回答道:“不知道!

    “好吧!卑⒙逡链蜷_自己的通訊器,認真篩選后,陳懇推薦道:“哥哥喜歡別墅還是大平層?我送一套房子給哥哥做遠征結束禮吧。哥哥喜歡的標本冷藏室,我可以叫人馬上裝修。”

    正推門而入的禪元:?

    這誰啊。誰啊。這么自然熟和恭儉良叭叭叭。

    不過更神奇的是,恭儉良顯然很熟悉對方這種自言自語說上一大堆的交流方式。他甚至認真翻了幾頁購房推薦,毫不客氣下單三套房子,讓對方付錢。

    禪元趕快阻止欠人情環節。

    他的目光和雄蟲阿洛伊對上,瞬間發生了變質。

    “蘭花哥哥。”雄蟲阿洛伊困惑道:“這是你雌君嗎?”

    恭儉良又看中一套自帶小花園的房子,勾選后點頭敷衍,“嗯!

    “看上去平平無奇,不過能被恭儉良哥哥看中,他一定有什么特點吧!毙巯x阿洛伊虔誠圓謊道:“哥哥原來喜歡長成這樣子的雌蟲?早知道我就給哥哥推薦了!

    恭儉良很誠實,“也沒有。”

    禪元:?

    等等。你們兩個不要這么流暢的屏蔽其他人啊。你們理理我啊!

    恭儉良又勾選了兩套房子,目睹阿洛伊付款,寫明“無條件贈予恭儉良”后,隨手把電子證明丟在禪元懷里。兩個雄蟲買房子好像跟出門買菜一樣,繼續扯東扯西。

    “哥哥,這里有你以前最喜歡的甜品店。這二十年有超級多的新品。等會兒,我們去嘗嘗看吧。我提前讓他們備貨了,今天絕對可以吃個爽!

    “嗯!

    “還有,還有。蘭花哥哥我要帶你去買衣服,你總不能還穿著這種粗糙的軍裝,最起碼要買一些舒服的便裝和禮服吧!

    “嗯。”恭儉良的衣服確實不多了。遠征二十年,他的衣服打架損壞了一大批,又被禪元玩壞了一大批,最窮苦的時候貼身衣物都要安靜幫忙縫紉。恭儉良對物質需求不高,但回歸正常社會,他也想要最基礎的便捷服務。

    可他不能一直用阿洛伊的錢吧。

    恭儉良扭過頭,對禪元伸出手,“禪元。錢!

    遠征結束前,要走一大堆什么資產激活手續,還有什么亂七八糟的認證。恭儉良實在看不過來,索性把自己的遺產處理權讓渡給禪元,讓禪元一口氣全部弄干凈。

    至于禪元私吞?恭儉良還沒有想那么多。

    他純粹是懶得弄,才一口氣丟給禪元,讓禪元頭疼去。

    殊不知,這一幕落在他養尊處優的雄蟲表親眼中是何等的驚悚:

    老牌貴族夜明珠家的雄蟲幺子,從小被溫格爾閣下捧在手中嬌生慣養,繼承了三輩子都揮霍不完財產的恭儉良。

    居然!在和他的雌君!要錢?!

    這是什么驚悚片展開?雄蟲阿洛伊瞬間聯想到了一些新聞報道中,雌君偷偷轉移雄主遺產,或者詐騙犯雌蟲蠱惑雄蟲的犯罪事件。

    ——恭儉良的臉和腦子確實很容易吸引邪惡的變態。

    阿洛伊謹慎打量禪元,越看越覺得對方濃眉大眼不是什么好貨色。對方該不會二十年前就開始圖謀恭儉良的財產吧?可是對方又是憑什么讓恭儉良將所有財產交出去呢?難道是用幼崽要挾嗎?

    這糟糕的猜想在他看見禪元打給恭儉良的數字后,愈演愈烈。

    可惡。恭儉良小學的零花錢都不止這么點!這個雌蟲拿這點錢糊弄誰呢?阿洛伊臉上笑嘻嘻,心里已經盤算好搜集證據,送禪元進入吃牢飯的流程了。

    別以為夜明珠倒了,就可以隨便欺負小蘭花哥哥不諳世事。

    “蘭花哥哥!毙巯x阿洛伊笑嘻嘻抱住恭儉良的手臂,親昵道:“我們快走吧。完了都逛不完街!

    禪元驀然脊背發涼。

    他再次看看自己打給恭儉良的數字,覺得這筆錢給自己怎么都能買好幾件不錯的常服了。

    “奇怪。”禪元搓搓胳膊,“我怎么總覺得不對勁呢?”

    他雌父從后面探頭一看,直接給禪元一巴掌,“這點錢夠雄蟲買什么?你雄父的品牌外套都不止這個價格!备鼊e提剛剛和恭儉良站在一起的雄蟲,渾身上下的鉆,摳下一枚的維修費都比這數要高。

    禪元阿巴阿巴半天,才想起自己根本沒有去雄蟲服飾區購物的經驗。作為一個平民雌蟲,在遇到恭儉良之前,他完全不了解上流社會的物價,也完全不清楚供養一個雄蟲有多么燒錢。

    他匆匆跟上去,打算再給恭儉良塞一點錢,別讓雄蟲在表親面前丟了面子。不曾想,他人都沒有到跟前,便聽到那金燦燦的雄蟲道:“蘭花哥哥,趕緊離婚吧!

    禪元:哈?

    “你和他走在一起不會覺得掉價嗎?”阿洛伊持續上眼藥,“你看看那個雌蟲的表情,他恨不得把你全身上下都舔一遍。太惡心了。掏錢還磨磨唧唧的,他明顯不喜歡你啊。”

    作者有話說:

    恭儉良:真舔了。(嫌棄)(踹開禪元)(又被禪元黏住)(再次踹開)

    ——*——

    禪元:這個壞雄蟲,居然企圖拆散我家!

    阿洛伊:這個壞雌蟲,居然騙色又騙財!

    番外寫累了,歇一天。感謝在2023-07-08 22:27:51~2023-07-09 16:14:3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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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66  ☪ 第兩百六十六章

    ◎遠征二十年,歸來仍是大學生◎

    第兩百六十六章

    雄蟲阿洛伊上眼藥有沒有上到恭儉良心里, 禪元不知道。

    他只知道,這眼藥上到自己的心眼子里去了。

    夜明珠家哪里來的雄蟲?哪里忽然冒出來的犄角旮旯親戚?恭儉良怎么從來不說?禪元一邊尾隨,一邊恨得咬衣服。他真的很像上去給雄蟲阿洛伊一拳, 再用麻袋把恭儉良套走。

    他的雄蟲, 他都睡過了, 崽也生了, 就是他的,就是他的。

    “你從沒有說過你還有個雄蟲親戚。”禪元幫恭儉良收拾價格不菲的新衣服, 嘴巴里還忍不住叨叨兩句, 埋怨起來, “你都不和我說!

    恭儉良正在給小刺棱調整發飾, 聽到禪元的怨氣, 頭也不抬,回應道:“阿洛伊是雄蟲。阿洛伊也不是夜明珠家人。他和阿列克哥哥一樣,屬于圣歌女神家!

    禪元管貴族中什么家,什么家呢。

    他現在沒工夫理順這些復雜的貴族關系, 滿心眼都是阿洛伊盛情邀請恭儉良一起夜談,順便睡在屋里的畫面。

    不行。

    越想越酸。

    禪元忍不住說, “晚上你還要和他一個被窩睡覺!

    恭儉良平淡道:“你聽他瞎說。”

    禪元心里才稍微好一點,恭儉良繼續道:“我就是睡前去找他聊聊天!

    “不可以!

    “你又怎么了?”恭儉良困惑抱住小刺棱,鼓起臉質問,“你要開始管我的社交了嗎?”

    禪元怎么敢。他有這個狗膽,物理層面也阻止不了恭儉良橫沖直撞,更別提恭儉良裝模作樣時展現的顏值攻擊。

    恭儉良組織下語言, 很慢的說道:“雄父有一個沒有血緣的軍雄哥哥。阿洛伊是軍雄的小孩——我不喜歡軍雄。阿洛伊小時候還會和我搶雄父。我和阿洛伊也沒有血緣關系。我們只是關系比較好的表親罷了!

    他垂下眼瞼, 舌頭舔了舔牙尖, “阿洛伊是蝴蝶種雄蟲!

    雄父愛他, 無論是關注還是財產,恭儉良都不會懷疑雄父溫格爾對他的愛?伤紶栆矔滩蛔〔聹y另外一種可能:

    如果他是蝴蝶種雄蟲……

    就算不是夜明珠閃蝶種雄蟲,只要他是蝴蝶種,一切會不會都不一樣?

    “禪元!惫良翻身,掰著手指規劃道:“等你升遷定下來后,我的考試通過后。我們要不要生一個蝴蝶種!

    禪元胃部洶涌澎湃,他也沒有說答應還是不答應,輕飄飄把這件事情糊弄過去了。

    他總不能對恭儉良說,自己因為亂吃藥,現在不確定身體還能不能懷孕吧。

    “寶貝。”被窩里兩人抵足而眠。禪元聞著雄蟲身上的香味,嘴唇貼在他的手腕上,低聲道:“晚安!

    想什么生崽呢,想什么夜明珠家呢,恭儉良明明都不想好久了。

    禪元翻來覆去,滿腦子都是怎么把那個礙眼的雄蟲阿洛伊叉出去。

    *

    一墻之隔。

    雄蟲阿洛伊氣呼呼打電話和自己的雄父告狀,“太過分了。雄父!你知道嗎?小叔叔最小的雄蟲……對最會打架的小蘭花哥哥。你知道他找了一個什么樣的雌蟲嗎?”

    “他居然不給哥哥錢花。他還是軍雌。我要生氣了……你什么時候回來?我不管。我那么大了就是要撒嬌!毙巯x阿洛伊滿床打滾,珠寶散了一床。他的雌蟲無奈幫忙撿起來,一一收拾到盒子里。

    “小蘭花哥哥笨笨的,一定是被那個詭計多端的雌蟲洗腦了。雄父你回來一定要幫我看看哥哥的記憶有沒有問題。還有,雄父你是長輩,你要好好幫哥哥掌掌眼。嗯?不可以嗎?”

    雄蟲阿洛伊嘟起嘴,聽了電話里好幾句,忍不住追問起夜明珠家其余幾人的現狀。

    “小蘭花哥哥一定很想雌蟲哥哥們。”

    他們什么時候可以再相聚呢?誰也不知道。

    阿洛伊都不敢過多提起關于夜明珠的消息,整個購物過程中還是恭儉良主動問他,他才透露了兩三句。

    溫格爾閣下去世的消息太倉促,倉促到阿洛伊匆匆過來時,葬禮收尾他什么都沒有見到。等意圖找溫格爾閣下去世時,唯一在場的序言哥哥(小蘭花的二哥),各方的通緝令已經發布下去。阿洛的雄父動用人脈去各個邊境注意序言哥哥的動向,幾乎將能問的地方都問了個遍。

    一無所獲。

    小蘭花的哥哥,夜明珠家排名第二的雌蟲像是從世界上蒸發了一樣。

    他帶走了夜明珠家家主的證明,也帶走了溫格爾閣下的尸體,無聲的抗議很快淹沒在夜明珠繼任者們的戰爭中。

    阿洛伊那會兒還沒有成年,他極力想要把夜明珠搶回來,不惜和好幾個雌蟲聯姻增強實力,最后還是輸給了更加出色,更肖似夜明珠閃蝶種的安東尼斯。

    安東尼斯.安東尼斯。

    他本名就是家族名,兩個安東尼斯的名字,便是他一生的寫照。他的家族將一切都壓在他的身上,力求讓雄蟲通過聯姻、搶奪他人遺產強大家族。

    安東尼斯沒有讓他們失望。

    他就像是世界上最后的夜明珠閃蝶種一樣閃耀,有著相似的閃蝶系藍色翅膀,有著和夜明珠家相似的容貌,所有的禮節無可指摘的完美,一切政治、文化、經濟話題在他口中變得動聽而巧妙。

    安東尼斯無比符合蝶族所有人對夜明珠家家主的期許。

    所以,他就變成了新的夜明珠家家主。

    “小蘭花哥哥,如果奇怪的雌蟲湊到你身邊,你千萬要小心。”阿洛伊百般叮囑,“你想象不到安東尼斯對雌蟲的魅力。他簡直是完美復刻了夜明珠雄蟲的存在——還有,你那個色胚雌君,真的不能甩掉嗎?”

    恭儉良輕描淡寫翻看店員提供的時尚雜志。

    阿洛伊持續上眼藥,“慕色者終會被他人顏色所迷惑。蝶族老話都這么說了。蘭花哥哥,萬一你雌君更喜歡安東尼斯那種雄蟲……”

    恭儉良“呼啦”一聲合上雜志,搶在阿洛伊之前說道:“我會殺了他!

    他的語氣依然是很平靜。

    阿洛伊多年以來認識的恭儉良就是這么的平靜。可這與死水一般的平靜不同,這平靜是虛假的、波濤洶涌的平靜。無窮的殺意如同針芒對待所有人,一波接著一波。

    “這樣啊!毙巯x阿洛伊捂住嘴,輕笑著緩解店員的緊張,開玩笑般掩飾道:“哥哥還真是愛慘了那位雌君呢!

    呵,既然如此,他就只考慮下怎么幫小蘭花哥哥處理尸體吧。

    阿洛伊冷酷地想著,心中對那位雌君的威脅度又拔高了幾分——能夠在小蘭花哥哥身邊生活二十年的雌蟲,本身就不簡單——不排除這個雌君每次都能拿捏住蘭花哥哥的要害,例如財產,家庭,肖似溫格爾閣下的長子,成為“犯罪克星”的夢想大餅。

    必要的時候,推波助瀾讓小蘭花哥哥如愿殺掉雌君也不是不行。

    阿洛伊默默把這個想法埋葬在心里,招呼店員拿出自己看中的幾個款式,叮叮當當催促哥哥去換衣服。

    身為家族里負責聯姻的雄蟲,情也好,愛也好,都沒有到手的權利和財富重要。

    “如果蘭花哥哥是蝴蝶種就好了。”阿洛伊偶爾也會忍不住幻想,“如果蘭花哥哥是蝴蝶種……”

    *

    恭儉良罕見地做了夢。

    白色的被褥覆蓋上口鼻的一瞬間,所有的神經尖叫起來,他連滾帶爬掀翻了一切,環顧四周,像是經歷了一場美夢,悵然若失。

    已經很久沒有再回到那件狹窄的昏暗的小房間來了。

    恭儉良覺得這里是如此陌生,只有眼前與他一般大的冷艷雌蟲,頂著相似的面容,平靜地望著。

    他們之間像是灌注了鉛灰色的泥漿,一切都在被定型。恭儉良無法離開這個雌蟲的面容,直到一束灰白色的光芒落在對方臉上,那些更冷酷的面容逐漸融化,鏡面般折射出他自己的臉。

    “這是什么意思?”恭儉良詢問道:“再回到這里有什么意思嗎?”

    他的聲音在狹窄的房間里激蕩起一層一層的回音。

    直至夢醒。

    恭儉良無法訴說這個夢到底代表了什么。他在回家的路途上,看見一個雄蟲之間很火的解夢館子,跳下航空器,從三樓的高度墜落到地面,快步到隊伍最后面,乖乖排隊,然后被警察貼了“破壞公共設備”的罰單。

    好事是,禪元去交罰單,恭儉良跑進去聽那個老雄蟲給自己解夢。

    “你和你雌父的關系惡劣的程度超出了我所見過的所有父子關系!崩闲巯x琢磨好幾遍,篤定道:“你懷疑過你自己的蟲種,你懷疑過自己出生的意義。不過你的雄父傳來音訊,他讓我轉告你:現在的你就是最好的!

    恭儉良不死心,“如果我是蝴蝶種呢?”

    他是蝴蝶種雄蟲的話,夜明珠家就不會落在他人手中,最起碼不會落在那個惡心巴拉還要模仿雄父和先輩們的安東尼斯手中!

    “孩子。如果你是蝴蝶種,你根本不可能來到這個世界上。”老雄蟲半瞇著眼,含糊道:“你會被另外的親眷殺死,好了。你不需要再糾結這個問題,孩子。你已經來到了一個新家庭,至于舊的家庭,一切轉機在八十年后……最快也要八十年,慢的話,你可能要等一百二十多年!

    他的話語越來越慢。

    恭儉良也越來越困頓,他甚至錯覺面前的老雄蟲是去世多年的雄父附身后對自己說話。他知道有一些精神力強大的雄蟲可以看見傳聞中的“幽靈”,他知道在這個存在精神力和寄生體的世界里,靈魂一直是不少人堅信并努力證實存在的事情。

    他對著面前的老雄蟲掉下眼淚,囈語一句“雄父”,被請了出去。

    禪元恬不知恥湊上來,又是遞手帕,又是抱著安慰。

    末了,他知道恭儉良找雄蟲去解夢,對這種涉及心理學的存在不屑一顧,暗戳戳表示自己的雌父就考了高級心理資格證,自己也可以考。

    “有什么煩心事是不可以對你的親親雌君說得呢?”

    恭儉良確實想到了另外一件傷心事,他抽噎起來,“阿洛伊說我,大學還沒有畢業。”

    禪元:?

    他下意識扒拉下恭儉良的通訊器,看見令自己如遭雷劈的一行字。

    “你大學沒有畢業?”

    “嗯!惫良含糊道:“我考了很多年才考上的。大一沒讀完就跑了。”

    去哪里了?去和某個雌蟲結婚,隨軍遠征了。

    禪元拿起通訊器,反反復復把“學籍保留”和“復學通知”念了幾十遍,恍恍惚惚,被迫接受了事實。

    他的雄主恭儉良。

    遠征二十年,歸來仍是大學生。

    作者有話說:

    下一章就是禪元戰神了。夫夫兩誰都不能逃過世俗的破防。

    ——*——

    【小蘭花的警局生活82】

    “所以我就磅——然后刷拉——就是這樣。”恭儉良戴著手銬,乖乖坐在審訊室里接受警雄雷克的審問,“快點給我解開啦!”

    警雄雷克沉默地放下筆,看著“磅——”和“刷拉——”里的省略內容,第一萬遍思考恭儉良到底是怎么在遠征軍里平安刷出軍功的。

    果然是走后門吧。

    不走后門,這個暴力程度絕對要吃藥了。

    “你知道你的磅——里是什么嗎?”

    “不就是砸了幾下嗎?”

    “你是把人腦殼砸凹下去了!重度腦震蕩,處刑都沒有你這么殘忍的。”

    恭儉良大驚,“什么現在對變態的刑法這么寬容嗎?”他小時候可沒有現在環境這么好,哥哥們總是嚇唬他不聽話就要去警局自首。

    不過雄父不舍得罷了。

    警雄雷克捂住臉,讓恭儉良在這里好好把法條抄寫一百遍。

    “我不要!

    “不。你需要。”警雄雷克冷酷無情,提筆就是“警雄恭儉良出于自!痹圃频忍茁贰V徊贿^恭儉良打了一個律師,為了和這種專業人士掰扯,警雄雷克一邊寫一邊拔自己的頭發。

    該死。該死啊。警雄雷克感覺自己要禿了。

    為什么這種煞星要在他的地盤上呢?感謝在2023-07-09 16:14:37~2023-07-11 22:08:4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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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67  ☪ 第兩百六十七章

    ◎禪元被當戰神了!

    第兩百六十七章

    恭儉良不想去上大學。

    他覺得學歷這東西對接下來的轉業考試毫無用處。禪元頭發一把接著一一把掉, 倒是兩個快成年的雌子嘻嘻哈哈,說雄父到時候可以跟他們一起上學。

    “不太現實。”恭儉良一板一眼解釋道:“雄父的大學很普通。你們祖父還給學校捐了兩棟樓!

    禪元除了感嘆溫格爾閣下愛之深外,什么都做不了。

    因為他被軍部的消息砸個稀巴爛, 整個痛苦和腌菜壇里的老酸菜一樣, 一擰都是酸溜溜的苦水。小刺棱趴在雌父膝蓋上, 聽雌父毫無生機敷衍完好幾個賀喜的戰友, 掀崽而起!

    “為什么?為什么會這樣!”

    小刺棱猝不防及丟到地上,在落地的瞬間, 他下意識單手撐地, 卸掉大部分力氣后, 打著滾回到雌父腳邊, 懵懂被祖雌父抱走。

    作為家里最像恭儉良的崽, 小刺棱無疑繼承了雄父變態的體質和超出常人的格斗能力。禪烏一度懷疑刺棱的基因全部點到體質和格斗上,導致他的智商發育略低于常人。

    現在看來,孩子不一定是笨蛋,可家庭環境里一定有笨蛋。

    “禪元。我說了多少次, 不可以忽視刺棱。你能不能控制一下的癡呆臉?”禪烏捏捏可愛外孫的小臉,憐愛帶著崽去邊上認字。

    禪元癱瘓在地上, 扭曲如蛆,“雌父啊啊啊雌父,他們居然讓我當先進?我不要。我不要當先進。我這輩子已經差不多了,我現在只想要養老。”

    禪烏冷臉踹一腳自己頹廢的雌崽,“爭氣點,蟬族就你這么一個先進!

    呵。何止啊。

    禪元雙手平放在胸前, 安詳閉上雙眼。他想, 幸好來接他的人只有雌父, 如果是雄父和其余兄弟, 自己估計要忍受一大堆蟬族種族主義洗腦。

    什么“你可是蟬族的軍部新星”、“為了蟬族的榮光”、“讓螳螂種看看我們的戰斗力”云云。禪元腦子都不用動一下,就想得出自己一大家子純蟬族,會為這個消息狂歡多久。

    他們是一個古板、團結,還格外喜歡種族內結婚的傳統蟬族大家庭。

    “對了。到889號港口時停一下!倍U烏逗弄著漂亮小刺棱,叮囑道:“你幾個弟弟非要來見你。我不敢讓他們到太遠的地方,就放在889號港口,叫他們提前定房間。”

    889號港口。

    禪元激靈起來,連爬帶滾從地上起來,“雌父!我的收藏品!”

    他嘔心瀝血搜集的絕版儲存卡和周邊,還有恭儉良當初送給他看似友好禮物,實則定情信物的各類大小寶貝。

    禪元已經腦補出好幾種玩法了。

    雌父禪烏善解人意,“放心。沒讓你弟弟們動你的東西!

    除了禪元烏漆嘛黑做違法勾當外,他從不擅自動禪元的私人物品——當然,他這幾天一直在懊悔,總覺得自己要是不那么呵護禪元的自尊心和隱私權,恭儉良就不會被禪元糟蹋了——每每看見恭儉良頂著那慘絕人寰的美艷臉龐,禪烏都發自內心感覺禪元撞大運了。

    禪元大喘氣。

    他喘完氣,繼續癱瘓在地上,和釣上岸放棄掙扎的死魚一樣,有氣無力道:“我覺得現在的生活挺好的!

    禪烏戳他肺管子,“你連給恭儉良買衣服的錢都出不起!

    “誰說的?”

    禪烏繼續道:“那個發光的雄蟲又來了。”

    禪元原地詐尸,滿血復活沖出去。

    這個該死的、破壞他人家庭的雄蟲,就應該被吊死!絞殺!被掛在木架上游行一百遍!一千遍!一萬遍!

    *

    “哥哥。哥哥怎么看起書來了?”阿洛伊坐在恭儉良身邊,肉貼著肉,撒嬌道:“我和雌侍一起做了蛋糕。哥哥要不要嘗嘗看?超級甜!

    恭儉良翻著書。

    阿洛伊叉一小塊蛋糕,護著送到恭儉良手邊,笑嘻嘻看著恭儉良吃下去。

    “哥哥,味道是不是和以前一樣?”

    “嗯。”

    “還有奶茶。哥哥以前最喜歡喝得超級加糖版本!卑⒙逡烈笄兄,不忘抱怨兩句,“哥哥的雌侍呢?我怎么都沒見到!

    禪元聽得血壓都高起來了。

    他第一次發覺,自己也沒有很顏控嘛。阿洛伊也是好看雄蟲,但面對這張典型的貴族臉,禪元只有撕爛他嘴的可怕想法。

    “金桔!惫良喊阿洛伊小名,合上書,嚴肅道:“禪元不喜歡聽這些!

    “哥哥是在教育我嗎?”

    “我不如你懂得多。”恭儉良趴在書上,閉上眼囈語道:“我想象不出禪元同意和別人分享我的樣子。”

    ——他會殺掉禪元的。

    ——他無法忍受禪元縱然另外一個雌蟲來分享自己。

    阿洛伊笑而不語,閑聊幾句,留下更多食物投喂恭儉良。他與禪元擦肩而過,臉臭得熏飛二里地。

    至于禪元那感動到淚汪汪的雙眼,阿洛伊怕再多看一眼,自己會叫雌侍上前把對方打成烏青色。

    禪元不屑于和輸家談論后果。

    他快步跑到恭儉良身邊,感動到語無倫次,“寶貝。你是在和我表白嗎?”

    “你想聽?”

    禪元瘋狂點頭。

    遠征二十年,他哄騙恭儉良說了無數次“愛”和“喜歡”,可如今天這種維護,還是很少的。禪元恨不得現在就讓恭儉良和自己大戰三百回合,一邊做,一邊說情話。

    恭儉良道:“停止你腦子里的澀澀!

    “不可以嗎?”

    “不可以!惫良手指扣著一大堆打印出來的紙質復習稿,話頭一轉,“不過,你幫我輔導功課的話……”

    太難了。

    二十年遠征,還不能直接從軍轉警嗎?為什么還要設立什么專業考試?還要背一大堆的資料和數學公式?恭儉良癱在桌子上,踢掉鞋子,對禪元勾勾腳。

    禪元順從地跪下,捧著恭儉良的腳一點一點往上親吻。

    “這個題怎么做?”

    禪元瞄一眼,繼續親吻恭儉良的雙腿,“套用兩個公式……等會兒再說。寶貝,我忍不住了。”

    如此簡單的題目,根本不需要動腦子。

    禪元輕輕在恭儉良小腿肉上咬一口,癢得恭儉良踹在禪元心口,兩人頓時題目也不做了,推翻桌子,撲在漫天飛舞的復印件里,又啃又吻。

    “兩個公式會嗎?先把原題數據套用進……再拆解一下。特別簡單!

    “唔!惫良正在思考,稍微放松警惕,就被禪元抱著舌吻。他一拳揍在這個色迷心竅的學霸臉上,翻身占據主動權,拿過一張紙,蓋在禪元胸膛上,用筆算著題目,“別動!

    禪元大口呼吸,房間虛掩著的門令他血脈噴張。

    這就是他喜歡恭儉良的一點,越生活在一起,越喜歡——無論是什么場景,他們兩個人總能開始大戰,并最后達成和解。恭儉良哪怕沒有這種心思,二十年來培養的習慣和潛意識,也讓他半推半就進行著一切。

    我養成了我的雄主。

    禪元死死盯著恭儉良的臉,光是意識到這張美艷精絕的臉只為自己情動。的呼吸便變得粗壯。恭儉良的筆尖毫無分寸,隔著一張薄紙,游走在他的胸膛上。禪元忍不住抓住他的手腕,胡亂親吻上去。

    果不其然,又挨了恭儉良一巴掌。

    口腔里的血甜味比蜜還要甜,禪元用力吮吸著,抱著雄蟲的腰,兩個人翻滾在地上。他的手指勾住恭儉良的腰帶,任由恭儉良胡亂撕咬開他的扣子。

    “雌父!

    門外,傳來小刺棱的喊聲。

    年幼無知的雌蟲崽根本沒有哥哥們的敏銳性,被推出來后,毫無知覺闖入雌父雄父/性/激素爆炸的現場,拱著腦袋擠入兩人中間。

    “雌父。你是戰神啦!”

    禪元的拳頭硬了。

    沒錯。刺棱很好看?稍诟每吹墓良面前,刺棱不值一提。禪元褲子都不穿,提溜著崽,就要丟到門口。他拉開門,和自己可愛可親的雌父面對面望著。

    禪烏:。?!

    他的崽每次都能拉低他對變態的新認知。

    “禪元,現在是白天!

    禪元將刺棱崽胡亂塞到雌父手中,義正言辭,“白天更應該爭分奪秒為蟲族生育率做貢獻了!

    恭儉良出現在背后,給禪元后腦勺響亮的一巴掌。

    禪元被打得低頭。

    禪烏第一次直觀地看見恭儉良被“糟!钡臉幼樱聪蚬良的眼神已經從“憐惜”變成了“憐愛”,一巴掌推開自己褲子都沒穿的雌崽,噓寒問暖道:“沒事吧。是不是嚇壞了?”

    恭儉良道:“還好!

    他都習慣了。禪元只要和他單獨處于一個空間,就能不分場合亂發/情。恭儉良一度懷疑自己是什么行走的春/藥,老抬著胳膊,這里聞聞,那里聞聞。

    沒有什么奇怪的味道。

    恭儉良自認為沒問題,那有問題的只剩下禪元了。

    禪烏已經把恭儉良當做地里的小白菜了。他抱著一個小漂亮,手牽著大漂亮,不住安慰道:“辛苦你了。不過沒關系,雌父會好好教育他的。你平日該打打,該罵罵,絕對不要手軟!

    恭儉良老老實實,“知道了。”

    “好孩子。”禪烏親昵道:“本來禪元被評選為戰神是好事情。孩子,你想吃什么。聽說你特別喜歡甜食對嗎?你喜歡幾度甜啊。”

    禪元已經逐漸從“我是戰神”的噩耗中蘇醒。

    “雌父!

    “閉嘴。”禪烏壓低聲音,目光掃過一地的復習資料,對雌崽的混賬指數多了新的認識,“人家小雄蟲想要上進,你干嘛非要攪合。你什么時候這么大雌子主義了?”

    “不是。我!

    “今天先不教育你!倍U烏換張臉,對恭儉良和藹道:“你們兩結婚太匆忙,禪元也沒有告知我們親家在那里。我們查也查不到資料,所以怠慢了你們家。來,這是禪元兄弟花了兩三個月才做好的。我前兩日才幫忙打磨好,水洗干凈,穿上繩子!

    恭儉良接過。

    足足有鴿子蛋大小的水滴狀項鏈,用黑繩串好,柔光泛綠,中間沒有一滴氣泡或裂紋,一整片打磨成蟬影的蟲蛋殼被鎖在最中間。恭儉良翻來覆去看,越瞧越覺得蛋殼上的油綠色花紋眼熟。

    抬起頭,禪元正心虛摸著自己脖頸上的蟲紋,支支吾吾,“雌父。不是說好,讓我來給嗎?”

    禪烏踹他一腳,“讓你用這個再澀澀嗎?”

    蒼天在上,為什么自己的崽,能搞到如此漂亮的雄蟲?889號港口。

    禪元的弟弟們正對未曾謀面的兄長翹首以盼,他們對這位強悍兄長的認知僅來自街上正在滾動播放的宣傳片。

    “遠征軍戰神預備役,禪元少將。”

    沒錯,禪元在自己不知道的情況,被晉升了。他的心境暫且不說,他好幾個兄弟正張大著嘴巴,望著屏幕上那行熟悉的老實人臉阿巴阿巴。

    “禪元少將,出生于一個普通的蟬族家庭。二十年年前,他選擇來到遠征軍,殊不知這個選擇完全改變了他的命運。他從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孱弱蟬族變成了強悍的遠征軍士兵。面對一切強敵,他總是第一次出手,勇敢保護自己的部下……”

    帶著弟弟們來玩的禪家老大,連冰棍都含化了。

    吧嗒吧嗒的冰棍掉在地上,他拿著黏糊糊的手胡亂抓著頭發,“?這小子還有這種本事嗎?”

    對兄弟都懶到癡呆的禪元,會變成勇敢保護自己部下的戰神預備役?

    禪家老大看著被宣傳片刺激到雙目通紅的弟弟們,已經不知道怎么給他們形容禪元在家里咸魚的形象了。

    “太帥了!

    “這是戰斗記錄儀的畫面吧。哇嗚,這真的是我們蟬族可以打出來的技術嗎?”

    “我一定要找禪元哥哥簽名!

    “我想要禪元哥哥帶我訓練!

    “聽說禪元哥哥還結婚了,他的雄蟲一定很溫柔,很愛他吧!

    “好羨慕啊。”

    “禪元哥哥可以教我怎么泡雄蟲嗎?”

    雖然上一任戰神把“戰神”都搞臟了。但沒關系,蟬族是不會在意這種細枝末節的,作為一個軍部最高軍銜只有“少將”的種族,他們急需要一個典型代表,證明自己也擁有“武德充沛”的能力。

    還有什么比遠征歸來,擁有赫赫軍功,還敢嫁給一個螳螂種二十年的蟬更有說服的存在嗎?

    他們蟬族武德充沛,格斗滿分。

    你問證據?看,戰神禪元!

    他們蟬族一點都不害怕和螳螂種聯姻。

    你問證據?看,戰神禪元!

    他們蟬族才不是什么“武力”墊底種族呢?

    你問證據?我們都有“戰神”啦!

    作者有話說:

    禪元,一個符合各方勢力需求的戰神。

    禪元本人:婉拒,滾!

    ——*——

    番外最近卡得厲害,容我再想想。感謝在2023-07-11 22:08:44~2023-07-13 22:47:5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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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68  ☪ 第兩百六十八章

    ◎禪元:我這種人怎么能當戰神◎

    第兩百六十八章

    “遠征軍戰神, 禪元!新一代的蟬族傳說正在冉冉升起。就在昨日,軍部新聞部正式發布遠征細節。其中,一串可怕的數字引起了本臺的注意力:禪元, 一位在二十年間帶領隊伍達成任務99.9%完成率的可怕存在。在遠征期間, 他積極學習, 從沒有因為個人問題懈怠工作……嗯?什么個人問題。當然是和雄主的私生活啊!敝鞒秩丝鋸埖貙訌椖徽f道:“你們難道不知道嗎?這家伙可是本次遠征中唯一一位帶了軍屬的!

    主持人和他背后的宣傳單位可不會放過這種熱點新聞, 繼續說道:“不得不說,禪元少將能被評選為‘遠征戰神’實力如何, 現在是個謎團。遠征軍上下是否有捏造禪元少將的成績, 故意配合軍部造神……但!各位, 請注意, 禪元絕對有兩把刷子!”

    有兩把刷子的某蟬:……

    他僵硬看著長子通訊器里的直播, 三四次都說不出完整的一句話,牙齒險些咬到舌頭。

    在一頓花里花哨的鋪墊和特效后,主持人終于拿出了禪元有兩把刷子的證據。

    “禪元報名遠征時,不過23歲。要錢沒錢, 要前途沒前途,就連臉也長得平平無奇, 體格也是標準的蟬族體格——鐺鐺鐺!饒是如此,他還是找到了這樣的雄蟲!”主持人音調都高了三四倍,示意后臺調出VCR,“這是昨日軍部放出的部分遠征細節,來源是遠征軍記錄儀。”

    視頻畫面微微搖晃。沒一會兒冒出來幾個異型植物,在掃蕩后, 攜帶記錄儀的雌蟲看向某個方向:一個穿著遠征軍作戰服的白發雄蟲飛快翻越樹叢, 跑到禪元面前, 摘下面罩, 眉頭顰蹙,似乎是抱怨什么。

    攜帶記錄儀的雌蟲呼吸粗重起來,他頻頻向著那方向去看,眼看著禪元捧著漂亮雄蟲的臉頰,深深吻下去,掏出□□——磅!

    記錄儀被一潑深綠色的污濁糊上,畫面也到此結束。

    恭儉良整個趴在撲棱身上,回憶道:“好久之前的事情哦!彼∠罄,這顆星球的本土植物會生成蟲族無法呼吸的空氣,每個人下地面都要攜帶呼吸面罩。恭儉良是打架太狠了,自己把自己面罩嚯嚯裂了,急匆匆找禪元換氣。

    禪元哪里來得及拿,看恭儉良嘴唇都憋紫了,當即抱過來渡兩口氣過去,把自己的面罩給了恭儉良。他本人憋著氣找后勤拿一個新的。

    恭儉良也清楚,自己被禪元照顧得不錯。

    他咋舌回憶起這件事情,看著直播彈幕里破防的各類雌蟲言論,扭頭和禪元分享,“禪元~”

    禪元的嘴唇憋得發紫了。

    他本來是給恭儉良和孩子們送小餅干,現在餅干整盤直接塞給小刺棱,禪元像是拿到三伏天的冷飲,汗水密密麻麻將衣服全部浸濕。

    他問撲棱,“上面說我是什么?”

    撲棱看眼彈幕,念道:“說你是吃到天鵝的癩蛤蟆。”

    “不是這個!

    “插著鮮花的牛糞?”撲棱有念了幾個,挑挑揀揀,“還有說你是走狗屎運的家伙?喪心病狂的詐騙犯?嗯,還有喊雌父你開班的!

    恭儉良招呼刺棱過來,擼一把崽,抓一把餅干,吧唧吧唧咬起來。

    禪元大喘氣,手一撇都是水。他道:“最開場。這個主持人說我是什么?”

    撲棱理解了,他平靜中帶著絲絲羨慕,“遠征戰神!

    禪元捂住雙臉,他脖子向后仰,隨后撅著屁股,嘴巴里發出“嗚嗚”聲,胡亂扭動著。在一大家子的注視下,毫無尊嚴地仰躺在地上,“什么情況?什么情況?蟬族怎么可能當戰神?”

    禪烏又解鎖了自己崽的新姿勢。

    他用腳尖碰碰禪元,催促道:“昨天不是告訴你了嗎?”

    “什么時候?”禪元匍匐,四肢著地,以頭搶地,“我怎么不知道?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禪烏:“……你那會兒褲子都沒穿。”

    自打他見到禪元的第一面,就感覺自己的雌子和塊磁鐵一樣,只要見到恭儉良就黏糊糊湊上去,滿心眼都是親親抱抱睡覺覺。什么不必要的收尾工作,禪元能丟給撲棱就丟給撲棱,完全不考慮自己有多么不負責。

    遠征軍到港修整4天,禪元就泡在溫柔鄉里4天。

    每天最大的興趣就是給恭儉良換裝,然后進行各種沒有嘗試過的職業場景和做的想法。禪烏在第一個晚上后,就給自己準備了消音耳塞和消味噴霧,但凡遇見禪元,他就拿著消味噴霧給自己崽從上到下消殺一遍。

    “遠征軍港口修整一周,又不是讓你過一周這種放蕩生活!倍U烏扒開搶餅干的支棱和刺棱,順帶給快要噎住的一大一小倒杯水,繼續道:“遠征戰神不好嗎?”

    禪元快要把自己的臉皮抓下來了。

    他道:“這怎么好了?我可是繼阿萊席德亞那個叛國者后第一位‘戰神’!全國都會看著我啊。不行!我光是想想就要窒息了。不行,怎么會選到我呢?螳螂種不比我好多了嗎?奧斯汀肯定比我更想成為‘戰神’!

    上一位青年“戰神”造勢比禪元現在還要夸張。鋪天蓋地的宣傳海報、產品周邊,各類戰報雪花一樣送到境內,每個種族的孩子們談論起“戰神”都充斥著仰慕與狂熱。軍部已經準備好在那位保住戰線后,對他進行正式的授勛,并打破“戰神”這個僅限于青年蟲族的名號限制。

    他們要將那位“阿萊席德亞”捧為全種族全年齡都崇拜的永久戰神。

    他們要“他”成為軍部永久的勝利的圖騰。

    “阿萊席德亞”也沒有讓軍部失望。

    他直接叛族,出賣重要戰線后,投靠了蟲族最大的敵人寄生體——此舉直接導致虎甲種全線崩盤,全種族三大環衛星城被摧毀,十幾顆居住星滿目瘡痍、數億人流離失所,痛失所愛。

    蟲族與寄生體的戰局驟然翻盤。

    “戰神”這個輝煌的皇冠,被他的擁有者親手擊碎,成為一個徹頭徹尾的笑話。

    軍部試圖找出第二個“阿萊席德亞”,創造出第二個活生生的“戰神”來掩蓋他們的丑聞?扇、五年、十年,直到禪元前去遠征的時候,軍部都沒有辦法推出第二個“戰神”。

    他們找不出一個可以和“阿萊席德亞”戰績媲美的軍雌。

    他們也找不出任何一個能夠重新背負“戰神”榮譽與恥辱的軍雌。

    沒有人愿意攜帶著沉重的榮耀與污濁共同前進。因此,他們將目光放在了歸來的遠征軍上——禪元不過是內部博弈后最看好,被認為最有可能媲美“阿萊席德亞”的存在。

    只不過,為了避免禪元本人拒絕“戰神”這個頭銜,軍部采取了先斬后奏的模式。

    “所以說!為什么是我!其他種族的軍雌怎么看都比蟬族要可靠啊!倍U元擠出兩滴眼淚,一邊撥打總帥烏鈥的私人電話,一邊對雌父痛哭流涕,“雌父,我們蟬族是那么的弱小可憐,是那么的無辜無助。你看,我現在都沒有辦法單手開別人的腦殼!

    禪烏盯著自己崽身上的肌肉線條,沉默。

    “禪元,你別把蟬族說得這么弱好嗎?”為數不多的種族情緒讓禪烏嘀咕道:“其實聽見你成為‘戰神’我蠻高興的,蟬族終于出來一個能打的!

    禪元盯著“忙碌中”的字幕,假惺惺擦著眼淚。

    “對,F在是‘能打’。等真的上戰場了,雌父你就能看到你崽被痛打了!我可是蟬族啊。我就是弱小無辜,身上二兩肉沒有!”禪元點開軍部后臺,隨后切出來,用游客身份把自己舉報了。

    他已經看到了軍部放出來的遠征部分影像。

    該死!這些錄像里的他怎么都這么帥氣?幕后的人就不知道把他被恭儉良揍得滿地打滾,屁滾尿流,陰暗爬行的樣子摘下來嗎?

    禪元看著舉報成功的字樣,忽然想起來,每次上交記錄儀前,他都會小心檢查,將所有“不能看”“不利于恭儉良”的暴力內容一鍵刪除——幕后的人當然只能看到禪元帥氣的樣子了。

    因為丑照都被禪元親自刪光了。

    “啊啊啊!為什么?為什么!倍U元扯著自己的頭發,一個翻滾撅到沙發上,“我不想讓恭儉良因為精神問題被關起來,我有什么錯嗎?”

    恭儉良不背這個鍋。

    雄蟲將刺棱揪過來,吸吸幼崽的奶味,大聲道:“胡說八道!明明是你自己要刪的!

    禪元說每次打著打著就做起來,實在是有礙市容。為了其他同僚的雙眼好,禪元總是博愛地對記錄儀刪刪減減。

    怎么可以推到他身上?!壞雌君,簡直是壞死了!

    恭儉良如此想著,一腳把禪元踹到地上。全家人都看著禪元整個人在地上毫無尊嚴地癱瘓、蠕動,隨后原地起尸,咬牙切齒。

    “可惡。這是什么屎盆子扣在我頭上。我不要當戰神。”禪元擠開撲棱,展開虛擬鍵盤,開始瘋狂打字,充當水軍給自己潑臟水。

    【這種垃圾雌蟲怎么可能成為戰神呢?我絕對不同意!】

    禪元發送完,心情舒服一點。他快速拽動觀眾留言,心中有了主意:

    軍部雖然把“遠征戰神”的名號授予給他。但敢在正式的授勛儀式之前,在群眾還沒有完全認可自己之前,禪元要給自己扣污名。

    他要污蔑自己是個徹頭徹尾的廢物。

    從今天開始,他禪元就是個垃圾、下三濫、廢品、走后門的小人——他這種貨色,絕對不能承擔軍部光復“戰神”的歷史任務。

    誰愛做誰做吧。

    大不了把他流放到清閑崗位,一輩子都不能升職,摸魚又拿錢,美滋滋養老。

    作者有話說:

    禪元:積極養老,拒絕奮斗。

    ——*——

    【小蘭花的警局生活83】

    警雄雷克絞盡腦汁狡辯,還是讓恭儉良蹲了三天的派出所。

    禪元知道的時候心都要碎了。

    他本人陷入到軍部一大堆破爛事情中,每天在擺爛和不被人當槍頭使喚中努力掙扎,聽到恭儉良被關起來,還是努力抽空駕駛航空器對鐵窗寶貝長寶貝短,塞了一大堆恭儉良喜歡吃的零食和漂亮衣服進來。

    哦。禪元還把刺棱留下了。

    警雄雷克邁入派出所拘留處的一瞬間,心臟都哽住了。

    恭儉良仰躺在鋪著白絨草皮的鐵板床上,枕著手工金線安眠枕頭,懶洋洋翻看最新的時尚雜志。在他的腳邊,一個和他長得一模一樣的崽,正認真削水果,用小刀將水果切成剛入口的大小,放在水晶碗里,端給雄父吃。

    警雄雷克頭昏腦漲。

    他叫來人,質問道:“這個崽是怎么回事?”

    同事難以描述的解釋道:“說起來,你可能不相信!

    小刺棱是因為痛揍盜竊犯被送進來的,至于盜竊犯哪里來的?禪元為表誠意,現場抓的。

    現抓現進,主打一個新鮮。

    盯著鐵欄桿后如出一轍的兩張漂亮臉蛋,警雄雷克血壓又高了一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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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69  ☪ 第兩百六十九章

    ◎集體破防的蟬族長老會◎

    第兩百六十九章

    禪元想出來的污蔑法子傳統又很有效。

    他撿起自己幼年沖浪的強度, 致力于做個噴子和杠精,當場編寫一個智能發帖軟件,輸入蟲族和各個蟲種主要論壇、社交媒體, 病毒般散發自己的黑料。

    “假的。蟬族這種廢物蟲種怎么可能出這種戰斗力呢?”

    挑起蟲種對立的來一波。

    “傻逼, 這張沙雕臉看著就倒胃口!

    進行顏值攻擊的來一波。

    “軍部是沒有人了嗎?”

    直接開麥碰瓷軍部的再來一波。

    當然, 上面三個都是小菜, 灑灑水的噴點。禪元一邊學習目前的網絡技術,一邊小心翼翼給自己捏造出“某內部人士”馬甲, 轉了三四個網絡站點又謹慎套七八個的假身份, 再丟十幾個蜜罐后。禪元言辭誠懇, p圖草數據, 說得有鼻子有眼, 自己給自己整出一波“禪元的軍功摻水成分很大”的解密現場。

    同時,再來三四個杠精小號,自己和自己吵得有聲有色。等大批網民刷新到帖子時,禪元和禪元的小號們一邊扯皮數據, 一邊捏造真相,糊得真真假假, 密密麻麻種出一片瓜田。

    什么?軍部新推出的遠征戰神有貓膩?

    什么?遠征戰神禪元涉及數據造假?

    好大好新鮮的瓜,讓我看看。

    人越來越多,到達禪元預期中的發酵人數時,這狗東西麻利刪帖,跑路。大號原地蒸發,幾個杠精小號原地陰陽怪氣, 每一個都拿著截圖添油加醋找軍部的對立勢力來一波“泄密”。

    政界若干媒體號給錢最爽快;螳族長老會媒體號發個吉利的數字;皇室媒體號跟死了一樣, 毫無波瀾;雄蟲協會比了三個可愛的吃瓜表情, 分文不給;基因庫則更鬼一些, 拿到資料第一時間查禪元的ip來源。

    恭儉良就坐在禪元邊上,吃著薄荷瓜,看禪元一會兒狂喜,一會兒板著臉,一會兒暴跳如雷,一會兒板著臉瘋狂敲代碼。

    “你又干嘛!惫良用腳碰了碰禪元的背,埋怨道:“現在都沒有弄好!

    “寶貝。我在爭取我們兩美好的退休生活!

    禪元湊近恭儉良,啃了雄蟲好大一口瓜。他哐哐挨著恭儉良的揍,手指頭噼里啪啦炸開一樣操作。撲棱和支棱兩忙著復習的考生,放下書,盯著雌父手邊一大堆書發呆。

    支棱道:“他真的是一邊學一邊動手嗎?”

    撲棱酸溜溜道:“雌父還說我們卷!

    他自己不是更可怕嗎?遠征二十年,蟲族網絡技術早就進行了迭代,禪元刷刷搜索網站,扒下來幾本新技術書。嫌棄網絡不能備注和快速翻閱的他,總喜歡把這些東西打印出來,或買一本實體書。

    撲棱和支棱經?匆姶聘浮八⑺⑺ⅰ焙蜕蕊L一樣看書。他們兩人已經很聰明了,看一本書也要仔細,從頭到尾認真閱讀一遍。

    禪元不一樣。這個可怕的卷王,為了擠壓出時間睡恭儉良,不但鍛煉身體還在迭代自己的學習能力。普通雌蟲粗讀一本磚頭厚的小說至少需要1~3個小時,禪元粗讀一本有閱讀門檻的理工硬核專業書,只需要15~20分鐘。

    他粗讀的速度比市面上的掃描機更快。15分的粗讀結束后,他已經可以在白紙上空手繪制出該書的思維導圖,再根據自己的需求進行專業細讀。

    撲棱和支棱也嘗試過這種方式。

    但他們掃書就是掃書,掃完根本一口氣畫出思維導圖,更沒有辦法和雌父一樣,細到里面一個公式,一句話都能完全默寫出來,并直接運用到生活中。

    他們兩一致認為雄父的基因在這里拖后腿了。

    “如果我有這種學習能力,我早就是少校了!睋淅庠鼓钍,繼續翻看自己的專業書,埋頭推演各種戰術和戰略圖。

    支棱也跟著嘆氣,擼一把弟弟的腦殼,道:“天賦嘛。來刺棱,讓哥哥練習下實操考試范圍!

    小刺棱叼著餅干,乖乖撩起肚皮任由哥哥拿著筆在自己的肚皮上畫出若干手術線。恭儉良看在眼里,記在巴掌上,打完大的蟬,跑過去把小的蟬也揍兩拳。

    “不許欺負刺棱!惫良把刺棱的衣服拉下來,氣呼呼道:“支棱,怎么可以解剖弟弟!

    支棱說不出話來。畢竟,他不能對雄父說,弟弟是哥哥們的小奴隸之類的挨揍話。

    年幼的小刺棱倒抱抱恭儉良,空蹬雙腿,含糊道:“唔。我。喜嘻哥哥啦!彼稽c都不在意哥哥把自己怎么樣——特別是喜歡套個白大褂,每天喪著臉游蕩的支棱哥哥——小刺棱揚起臉,懵懂表示自己的信心,“哥哥。打。打不過唔呀!

    支棱臉上的表情一點一點裂開。

    然后他聽見恭儉良彈老幺一個崩兒,“哥哥要弄死你,才不用動手呢。”

    支棱心中稍微好受一點。

    恭儉良繼續道:“他和你雌父一樣,又陰險又壞。不知道每天在弄什么小動作。你去跟撲棱哥哥玩。雖然撲棱哥哥會踩你屁股,但撲棱哥哥是好的。”

    小刺棱歪著腦袋,答應一聲,然后叭叭親著恭儉良小臉,滿屋子亂跑,把全家人都啊嗚啊嗚親了好幾口,連禪烏和遠房親戚阿洛伊都沒有忘記。

    只不過,他那在網絡上陰暗爬行的雌父不一樣。

    小刺棱跑過來么么雌父時,禪元薅過崽,用力嘬嘬嘬。小刺棱被親得頭暈眼花,滾出禪元懷抱時,臉上都留了偌大一個牙印。

    “哇嗚。”小刺棱還沒有喊出聲呢。禪元大手一撈,把崽翻個面,換個臉頰肉繼續嘬嘬嘬。

    該死。≡撍腊!這群可惡的官方號下場是怎么回事?

    禪元盯著屏幕。刷新。

    第一條是政府官媒發布的陰陽消息。禪元提前做了功課,知曉現在正是政界和軍部現在還是不對頭。

    自打卓舊倒臺,蜘蛛種大屠殺結束后,這兩勢力就沒有停止過互相扯花頭。雙方從歷史問題分是非,到資源分配掰手腕,再到儲備金瓜分問題,每年狗腦子都能打出來。

    年年打,年年合作,然后繼續互相打。

    如今,軍部要推出“戰神”,意圖打造全民追星的盛況?

    怎么可以!怎么可能?政界各大媒體異口同聲,重點參考禪元羅列出來的數據和帖子,口誅筆伐,矛頭直對軍部,每一個火力十足勢必要讓軍部分出更多軍權。

    顯然,他們是禪元挑中的槍口。

    軍部安靜如雞,第一批沖鋒戰士卻已經到場了——蟬族長老會怒而下場,官方號下場把每個辱罵他們種族第一個戰神的內容轉發,并賦予千字小論文,辭藻華麗,十幾條罵人方式就沒有重疊過。

    大概是后續打字太累了,官號開始發語音條罵人。

    語氣陳懇,情感濃郁,令禪元屁股逐漸焦灼。

    “干什么啊。這是干什么啊。”禪元抓著自己頭發,片刻后放棄這種自殘舉動,開始捏捏小刺棱的肉屁股發泄情緒!安灰谶@種時候散發該死的種族榮譽感啊。”

    他們蟬族不是最穩如爾雅的蟲種嗎?他們蟬族不是性格最平和,最不喜歡惹是生非的蟲種嗎?平時螳螂種各種諷刺和貶低,官號你都可以忍氣吞聲,你現在怎么了?

    你變了啊!你皮下難道不是我們詩書傳家的蟬族了嗎?

    小刺棱啪嘰一下點在雌父的通訊器上,通用語夾帶著蟬族方言的豐富辭藻席卷全屋,支棱瞬間對狂暴的同族產生了認同感。

    “這就是祖父說的‘文明蟲種建設最美社會’嗎?”他對大哥道:“真能說啊。不過我喜歡!

    撲棱閉眼,“你快閉嘴吧。”

    網絡大戰在蟬族長老會官號被皇族官號禁言時達到了巔峰。整個蟬族全員主動破防,官號沒了,蟬族長老會的輸出力瞬間轉移到各大長老會成員身上。從第九席的年輕蟬族長老開始,全網都第一次見到蟬族豐富的文化底蘊。

    他們寫上千字的罵人小作文,居然一個字都沒有被屏蔽。

    長老會發言的四位甚至代表了四種罵人風格。最年輕的第九席主打一個熱血少年風,出口成章,字字珠璣,沒有什么干貨和數據,主要是情緒發泄,破防程度和寫作文速度成正比。短短一個小時就生產了不少流行金句,隨著蟬族群眾自發刷屏,禪元走哪個評論區都能看見。

    對比起來第八席就比較溫和了,同樣是罵人,看完整篇文章還得品一下,才能意識到自己被罵了。通俗點,文采比第九席高了一個檔次,是可以選入文學刊物的好文章,不少人慕名而來,閱后從中立派悄然轉為支持蟬族。

    第七席,就是數據派了,理工科基本都在這里。狠人話不多說,直接直播開扒,先扒掉那幾個官方號的后臺,入侵后再扒掉是誰發了消息,是誰在造謠云云。也就是禪元關注即時,崽都顧不上吸了,整個人瘋狂打掃尾巴,將ip地址種到好幾個監獄里,又套七八個陷阱和馬甲,確保自己的賬號安全。

    第六席更是集大成者,他文采不重,但條理清晰,附帶各種證據和數據,把整個瓜從頭到尾梳理得清清楚楚,同時把禪元身上各種疑點摘得清清楚楚。

    禪元看得眉頭緊皺,小刺棱抬起頭呆愣愣看著雌父,不一會兒模仿起來,變成雌父同款眉頭緊皺。

    “該死!倍U元又忍不住捏捏崽,親兩口。

    他怎么不知道蟬族上下這么想要“戰神”呢?明明他們全族對軍部都是“無所謂”“就這樣吧”的態度。

    破防什么啊。我們蟬族將級高層都只有一個唉。還是少將啊。

    禪元吸吸小刺棱的后勃頸,又叭叭崽的小臉。幼崽的奶味和剛剛吃完的餅干屑無法滿足禪元,他一把丟下平替小漂亮,逮住沙發上的大漂亮,硬生生啃了兩口,把恭儉良啃得雙眼圓瞪,爬起來給禪元一個飛踹。

    “滾!”

    禪元心情好一點了,看見如此有活力的恭儉良,他更堅定自己圓夢摸魚的心。上什么班?卷了二十年,什么狗班能讓自己繼續上呢。

    禪元掛著自信笑容,刷新頁面,自信笑容原地消失。

    “啊。啊?啊!”禪元彈射站起,抱著自己的通訊器,仰天長嘯,“基因庫下場?這群王八蛋下場干什么?我和他們有什么關系?”

    難道是因為恭儉良和溫格爾閣下?基因庫決定幫助自己?

    什么黃鼠狼給雞拜年的既視感啊。

    禪元撿起自己的筆,忍不住多寫幾個備用方案。

    作者有話說:

    禪元:二十年沒上網,跟不上風向了)

    ——*——

    【小蘭花的警局生活84】

    小刺棱并不覺得照顧雄父是什么負擔。

    相反,能夠逃避期中考試,逃避定期小測跟著雄父混吃混喝,幼崽簡直開心到每天嘀嘀咕咕吹喇叭。

    “刺棱,你不上學嗎?”

    “超開心。不上學。”

    恭儉良回憶起自己的學生時代,對刺棱的想法表示理解。

    父子兩乖乖等待家里的腦子把他們提溜回去。雷克都快在警局里許愿了,每天定期量血壓和吸氧,翹首以盼恭儉良回家。

    然而,禪元辜負了他們的期許。

    他被上級派出去干活了!

    臨走前,他既不想讓恭儉良的遠房雄蟲親戚煽風點火,又不想讓自己蟬族的孤寡兄弟照顧恭儉良。可好大兒撲棱又出遠門訓練了,安靜結了婚搬走住來回不方便。

    好一頓苦思冥想后,禪元連環通訊,叮囑支棱好好照顧他的雄父和幺弟。

    支棱表面“嗯嗯嗯”,反手把自己的通訊泡水,專心攻克自己的實驗。

    另一邊。

    恭儉良帶著刺棱大眼瞪小眼,足足等了一天才認識到這個事實:

    他們似乎被雌父忘了。

    ——*——感謝在2023-07-16 22:25:52~2023-07-17 21:59:1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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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70  ☪ 第兩百七十章

    ◎禪元:這個戰神也不是不能當◎

    第兩百七十章

    禪元有很多備用方案。

    他曾經癡迷于做各種推延, 癡迷于總結事情起因經過結果,編撰成文書,再按照刪除鍵, 看著親手敲打出來的字符一個接著一個消失。

    他只有在和恭儉良做時, 才沒有任何備用方案。

    那會兒, 本能和下半身比大腦更猖狂。

    禪元晚上賤兮兮扒開大門, 拽著雄蟲的被子,把自己搪塞進去。恭儉良煩死他了, 卻沒有踹開禪元, 嘀咕兩聲, 任由禪元攬住自己的腰。

    “基因庫說你是特別厲害的雌蟲!

    禪元把腦袋埋到恭儉良肩膀上, 鼻腔里都是雄蟲洗發水的味道。他道:“別聽他們瞎說。一幫什么玩意兒, 在網上宣傳我是變異種……我變異沒變異,我自己不知道嗎?”

    在蟲族,除去蟲種分類,還有一種根據基因的分類法;驇鞎攸c觀察:返祖種、變異種、稀有種這三類人群, 當雌蟲雄蟲攜帶基因過度稀少時,他們會采取非常手段催婚催生——當年被迫溫格爾閣下再婚, 迫切要給恭儉良定未婚夫的人群中,就他們鬧得最快活。

    恭儉良也最不喜歡這幫科研瘋子。

    他翻個身,嘴唇與禪元的唇瓣搭著,兩人說話的縫隙,唇紋輕輕摩擦,呼吸在唇珠處洶涌。

    “為什么不想當戰神?”

    “當戰神太忙了!倍U元眼睛是一點都不肯合攏。小夜燈柔和照在恭儉良的臉頰上, 40歲對蟲族來說還是太年輕了。恭儉良臉頰上還存著孩子般稚氣的細絨, 他困頓打哈欠, 含含糊糊湊到禪元懷里。

    “嗯!

    禪元抱住他, 啄著雄蟲發旋,輕聲哄,“不當戰神,選一個清閑職位。我們可以休假去玩,首都圈那么多好玩的,怎么能不逛一逛呢!

    恭儉良半張臉靠在禪元胸口,睫毛微微顫動。

    “阿洛伊的雌君好厲害!惫良牙齒動了動,猛地扯開禪元的胸口,咬住凸起的肉點,兇悍道:“他今天叫我換一個上進的雌蟲!”

    禪元:?

    雌蟲低下頭盯著自己胸口出血的牙印,腦子都不知道先責怪自己暴跳如雷的雄蟲,還是責怪雄主那該死的綠茶遠方親戚。

    什么眼藥?怎么有雄蟲費盡心思想要拆散自己和恭儉良呢?禪元詭異地腦下,阿洛伊看上自己的畫面,打了個寒顫。

    他是一個有自知之明的雌蟲。

    除了諾南那種變態,雌蟲也好,雄蟲也好,喜歡恭儉良的概率,遠大于喜歡自己。

    恭儉良的臉爆殺一切!

    “寶貝。我怎么不上進?”

    恭儉良咬咬肉,卷走禪元身上的被子,鼓動鼓動團成一個包子。他最近情緒尚可,有遠方親戚說說話,有禪元雌父和孩子們陪伴著,復習功課也不再苦大仇深了。

    只不過,禪元的重心不在自己身上,還是讓恭儉良感覺到不悅。

    “你就是不上進。”雄蟲胡攪蠻纏,“如果你是戰神,是不是可以幫我拿回夜明珠家。”

    禪元:……

    不,寶貝,別說當上戰神了,我就算是當了蟲族將軍,都不會主動帶你蹚這個渾水。

    夜明珠閃蝶家,那可是比“戰神”名號還要坑人的貫穿整個建國史至今的超然家族。禪元自打查資料發現蟲族唯二兩任大帝,都曾留下“若皇室無能人,夜明珠家雄蟲可取而代之”的言論后,頭發都少了一把。

    夜明珠家的雄蟲?

    還能是誰!

    禪元盯著面前和自己生氣的包子雄蟲,那“帶著雄蟲擺爛”的心情越發熱烈。

    “寶貝。我可愛超級無敵的漂亮雄主。哦,天啊,寶貝~”禪元甜言蜜語里裹著刺刀,“難道你要和你的雌蟲哥哥搶奪家產嗎?寶貝,你真的這么想嗎?”

    恭儉良窸窸窣窣冒出個腦袋。

    恭儉良道:“才沒有。”

    “那我們搶什么夜明珠家。”禪元道:“我們過自己的小日子不好嗎?”

    恭儉良又不開心了。別管他是真不開心,還是假不開心,他至少擺出一張臭臉,拽著小刺棱一并到被窩里,甕聲甕氣抱怨,“可我想在夜明珠家辦婚禮!

    禪元說不出半句話。

    “這都不可以嗎?”恭儉良捏著小刺棱,埋怨道:“那我要殺人啊,我要帶著刺棱去邊境,要去殺好多好多變態!聽說邊境警察很缺人!

    禪元服了。

    “打住。”他試圖和自己的雄主講道理,“不就是婚禮嘛。我們辦!辦!大扮特辦!”

    “阿洛伊說,婚禮要雌蟲出錢!惫良復述道:“他還說,因為我們沒有舉辦婚禮。所以這筆錢要你自己出!

    禪元牙齦都要咬碎了。

    “禪元,你有錢嗎?”

    禪元聽見自己嘴巴里“咯噔”一下,咬碎的牙給他混著血咽到肚子里,“有。我怎么沒有錢?”

    “哦!惫良聽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卷著被子抱著刺棱崽崽,滾到床邊睡覺。

    徒留下沒有被子的禪元在床上揮舞空氣拳。

    可惡的遠房親戚!該死的遠房親戚!什么雄蟲不雄蟲,這就是個破壞他人家庭和諧的第三者!

    *

    是以,教唆完恭儉良的阿洛伊睡得嘛嘛香。

    一覺醒來后,他打開社交平臺,欣賞各路人馬痛罵禪元和維護禪元的混戰。同時暗戳戳找水軍不斷鼓吹禪元的優秀,添油加醋描述禪元的帥氣和強悍,在蟬族論壇渾水摸魚,讓不少人將假證據當做真證據,在網絡上對線整晚。

    “哈哈!卑⒙逡磷谏嘲l中,笑嘻嘻道:“禪元瘋狂辱罵自己,我就找人不斷給他添光彩!

    如果不是他不愿意把恭儉良牽扯進來,“添光彩”會比現在更簡單。

    阿洛伊只需要拍一張恭儉良的近照,配文“陪伴禪元二十年,只他一人的雄主”,就能達成現在的成果。

    禪元早就是被檸檬精們腌制成酸溜溜的醋蟬。

    “煽動一下。安排的幾個賬號動起來!卑⒙逡燎们锰栄ǎχ溃骸绑逡膊畈欢嗫磯蛄。放一批挑撥蟬螳關系的言論……提前準備好的請愿書晚一點吧!

    坐在房間里的阿洛伊并不感覺到什么愧疚。

    如果禪元連這一關都無法處理,恭儉良真該和他離婚。哪怕恭儉良真舍不得禪元這個老實雌蟲,也該只給個雌侍位置,再另外選一個更有權勢,更能對抗安東尼斯的雌君。

    戰神?

    光復“戰神”名號就夠嗆了呢。禪元怎么有精力,再對付遺產爭奪戰中的勝利者,現在的“夜明珠雄蟲”安東尼斯呢?

    “正好。”阿洛伊給自己找借口,“如果他沒有上進心,按照我的路數走下去,輸掉比賽,再安排一個閑職——禪元本人不就想要過清閑的生活嗎?滿足他好了!

    雌侍照顧恭儉良的起居,全身心的照顧他。

    雌君充當恭儉良的保護傘,呵護他在任何時候全身而退。

    這才是溫格爾閣下最初給恭儉良安排的結婚模式。阿洛伊不知道中間發生了什么,才讓溫格爾閣下答應禪元這種普通、毫無上進心、一臉色瞇瞇的蟬族做恭儉良的雌君!

    恭儉良,他的小蘭花哥哥一定吃了很多苦。

    “居然連買衣服的錢都不給小蘭花哥哥。”阿洛伊想起來還是生氣了,氣呼呼按著虛擬鍵盤,手指都疼了,“就讓這個廢物雌蟲一輩子待在閑職上吧!

    當年安東尼斯都沒有辦法用輿論弄死自己。阿洛伊不相信自己會輸。

    可他又再一次翻了同樣了的錯誤。

    ——在真正的實力面前,輿論不值一提。

    *

    網絡上,烏煙瘴氣。

    【蟬族憑什么能夠當戰神。】

    【拜托,現在是討論蟲種偏見的時候嗎?現在不是討論禪元數據作假的事情嗎?】

    【我覺得一定是作假。怎么可能有非軍校生,從第一次任務開始,就保持著75%的傷亡率?還有他主導的所有地面戰役和大型探索工作,人員死亡都被控制在10人以下?軍部瘋了吧,編造出這種數據!

    【戰神?什么戰神?阿萊*德亞之后,誰敢稱呼自己是戰神?】

    【強烈調查本次遠征所有軍雌。我懷疑他們都被寄生了!

    【強不強,拳頭碰一下就知道了。】

    無數言論,涌現在通訊器中。禪元護著睡得打小呼嚕的崽和雄主,目光平靜,絲毫不為言論所動。

    他唯一擔心的是,通訊器的光太亮了,會吵到恭儉良睡覺。

    “錢、權!倍U元撫摸過恭儉良的發絲,低聲道:“我個人都不是很喜歡。”

    他特純粹。

    純粹喜歡色。

    而世間,他所見到的最有生機、最無法預測、生活了二十年依舊美麗,為了也會美麗下去,并令人猜測不透的雄蟲就躺在懷中。

    禪元忍不住俯下身,親親雄蟲的臉頰、額頭。親得恭儉良發癢,閉著眼睛扇過去,打得禪元臉頰通紅。

    “嘶~睡著手勁還這么大!倍U元捂住吃疼的臉,笑起來。

    以前是睜開眼用枕頭捂殺自己,是在枕頭下放著一把菜刀,再后來是撕開被子勒住自己的脖子……遠征結束后,降級到用腳踹和用手扇,完全超出了禪元的想象。

    太溫和了。

    恭儉良怎么可以連溫和的樣子都這么有趣而變扭。

    禪元盯著恭儉良的睡顏,和過去二十年一樣,徹徹底底原諒了雄蟲夢中做出的暴力行為——他喜歡恭儉良,所以無論是瘋成什么樣子的恭儉良,禪元都喜歡。

    “不就是提防著那個安什么尼斯,不就是攢錢去夜明珠家辦婚禮嘛。”禪元盯著通訊器,腦海中回憶起“反悔版本-3”規劃。他手指敲打幾個數據,緩慢蠕動的字條,驟然形成狂舞的白蛇,在狹窄中的通訊器中翻天攪地。

    “這個戰神也不是不能當!

    作者有話說:

    阿洛伊算是比較典型的貴族聯姻雄蟲,他在自己的故事里可能更活潑青春點(因為那會兒才成年)

    ——*——

    【小蘭花的警局生活85】

    “雌父呢?”

    “他在找死!惫良認真道:“不過沒關系。雄父也可以帶著刺棱好好活下去。”

    刺棱揉揉自己的臉蛋,用力“嗯嗯”好幾下。

    警雄雷克在邊上逐漸失去聲音。

    拜托,恭儉良你能不能確定自己被拋棄前,打一下你雌君的號碼?你不要什么都求證就擅自下定論啊。

    實在不行,你可以去找雄蟲協會和警署求助啊。

    見鬼。恭儉良自己就是警雄。

    小刺棱揉夠了自己的臉,抱著恭儉良的腿,糯糯道:“雄父。我困了。”

    “嗯。”恭儉良認真道:“雄父帶你去睡覺!

    警雄雷克目送父子兩站在路邊,招手攔下一輛航空器。

    警雄雷克:?

    他心里還發蒙呢。

    恭儉良抱著刺棱,對同樣癡呆的雌蟲認真道:“我能去你家里睡覺嗎?”

    ——*——

    番外給禪元一點小小的驚喜(bushi)感謝在2023-07-17 21:59:18~2023-07-20 23:19:1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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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71  ☪ 第兩百七十一章

    ◎皇室下場◎

    第兩百七十一章

    衛星城港口本地時間, 凌晨1:00。

    一個賬號發出了第一條消息。

    【不服來戰。(坐標)】

    后面跟了一大串@,點進去稍微翻看賬號內容,極容易被里面的污言穢語洗腦, 而這些污言穢語中, 對新晉戰神禪元的惡意占據了三分之二, 上到祖宗, 下到雌子,沒有這群人波及不到的地方。

    “誰啊。這誰啊!钡谝粋發現該賬號的人是吃瓜群眾, 好奇心促使他將賬號前后翻看一遍, 發現是個專門收集和兌換美人卡的賬號后, 興致勃勃把所有卡面照片下載收藏, 自我療愈去了。

    隨后兩小時, 毫無波瀾。

    直到首都圈上班時間,軍部姍姍來遲認證了該賬號的真實身份,轉發并在【不服來戰】后比了一個可可愛愛的心。

    全網三十七個主要居住區的網速出現了短暫的卡頓。

    詞條泄洪般被網民們創造出來,賬號上展示出來的蝶族美人卡兌換咨詢, 點擊數量也從上百,快速跳躍到上百萬, 隨后以億為頻次跳躍。同一時期,#蝶族美人卡#和#夜明珠家稀有卡面#在購物網站搜索指數飆升到第一。賬號后臺私信除了少部分謾罵外,80%的詢問禮貌且卑微。

    “哥。溫萊閣下的美人卡還出嗎?”

    “元哥,看在我一直為你奮斗在第一線的份上。我就想要問問,第三期溫汀閣下的特典,您還出嗎?”

    “哥!您是我永遠的哥!在我心里, 您就是永遠的戰神。蝶族大系列美人卡, 打包30萬, 您還出嗎?”

    禪元不出。

    禪元在屋里被自己的雌父扯著耳朵教育。

    “這就是你在網上大放厥詞的原因嗎?禪元, 你還記得你大學入學五公里跑得很狗一樣嗎?”

    禪元當然記得。

    他沒好意思和雌父說,自己因為前一天和恭儉良聊得太嗨,對著屏幕和小片子自我慰藉后,懶得跑,故意踩著及格線過關的。

    “我當然知道。”

    “知道你還敢在網上說,‘不服來戰’這種言論?你看看底下到底有多少人要弄死你!倍U烏在雌子遠游的二十年里,在網絡上遠程自學了政治學,用通俗的語言給禪元掰開說現狀,“我們蟬族一直以來都在科學和人文領域發展,軍事力量薄弱,無法爭取到更多的蟲種獨立軍團名額!

    出一個“戰神”就不一樣了。

    軍部對蟬族長老會釋放友好信號,蟬族長老會也自然咬下這塊餌料,在網絡上順理成章發瘋,各方渾水摸魚吃瓜看戲——誰都知道,在軍部沒有真正發言之前,這都是前菜。

    禪元是否能擔得起“戰神”這個名頭?

    他能否超過他那位污點前輩,成為新一代青年軍雌崇拜對象?

    禪烏低聲道:“我們出發前。長老會派了人來家里。他們的意思很明確,無論你要不要接下‘戰神’這個名號,你都要留在軍部,努力保持住軍銜,成為第二位蟬族少將。”

    否則,稍微出點差錯,蟬族在軍部上層軍官中就真的沒有任何聲音了。

    蟬族長老會為了保住禪元這根軍部新苗,必然會出力。

    禪元心知肚明。

    “雌父,你能不能對我有點信心!蹦愕拇谱涌墒浅鋈ミh征二十年,全須全尾的回來啦。

    禪烏道:“你要還像小時候,我肯定叮囑你,別把人打死!

    恭儉良一口一個小蛋糕。禪元和禪烏說什么,他都沒聽到,光一個“死”字入腦,吞咽蛋糕,含含糊糊問,“死什么死?”

    禪元對兩個年長的雌子眨眼,道:“說他們三個要再做四張卷子才能吃飯。”

    正在刷題的撲棱和支棱:習慣了。

    正坐在雄父懷里吃蛋糕的刺棱,抬起小花臉,茫然四顧。什么卷子?要吃飯了嗎?

    “雄雄。”小刺棱甩甩自己的小肉腿,學著雄父含含糊糊說話,“恰。次飯。”

    恭儉良拍拍刺棱的小屁股,丟下奶油味的崽擠到蟬元身上,“騙人。你是不是要去殺人!彼疾坏榷U元開口,抱著禪元的腦袋嗅嗅,嘴角的奶油粘在禪元的額頭上,香香甜甜的。

    “寶貝!倍U元道:“你上去,真的會把人打死的。”

    “你不會?”

    “我當然不會啊!倍U元盯著雌父禪烏懷疑的目光,凱凱而談,“寶貝,你看我哪次下重手了!

    恭儉良認真思考,回憶過去,篤定道:“有啊。你有幾次打我很疼的!

    禪元心想,你怎么不說你快把我殺了的事情呢。他嘴巴才張開,耳朵再次被雌父擰著,拽到邊上。

    “禪元,你居然打雄蟲?!”

    “不是……雌父你聽我解釋。”

    “那么漂亮的臉,你是怎么下得了手?天啊,我還以為你的顏控會讓你收斂一下。來來來,你給我好好解釋一下!

    *

    首都圈,皇宮。

    未來死在皇位上的安來羽菲爾蟲皇,曾無數次回想起登基四十七年三月零七天,遠征軍回歸不足一個月,一切都還沒有安頓下來的這個微微燥熱的下午。他和新夜明珠家家主安東尼斯坐在一起喝茶,彼此都不知道世界上唯一一個能阻止命運傾斜的人正路過他們的世界。

    “軍部推出的遠征戰神居然是蟬族。”安來羽菲爾蟲皇輕笑道:“這比我成為‘大帝’還要不可思議。軍部那幫雌蟲到底是怎么想的!

    新夜明珠家家主安東尼斯,溫和地笑著,解釋道:“那位可鬧出不少動靜呢!

    “你是說,他正面回應所有挑釁者嗎?”

    “算是吧!卑矕|尼斯答道:“再失敗,‘戰神’會真的成為一個笑話。”

    榮譽從來只對弱者加持,對強者諂媚。

    或名正言順,烈火亨油;或張冠李戴,沐猴而冠。

    “笑話就笑話吧!卑瞾碛鸱茽栂x皇做夢都想要成為蟲族的“大帝”,蟲族近七千年的歷史中,只誕生過兩位“大帝”——兩者無一不是開天辟地,重新為蟲族續命的強大代表——他對“大帝”的渴望,正如軍部對“戰神”的渴望一樣。

    他迫切希望遇到出色的部下、優秀的人才,創造出宏偉的事業。

    “陛下!卑矕|尼斯提議道:“軍部也有自己的原因,不是嗎?”

    “拉攏蟬族嗎?”蟲皇皺起眉,想到另外一個人。他已經很盡力避免回憶那個人,以及與之相關的事情,可對方包括他的雄子、他的家族都無時無刻不出現在他的身邊。

    “遠征軍總帥烏鈥,他和夜明珠家三代家主都有糾纏!毕x皇道:“他差點就成為老家族長溫汀的雌君,后來又愛上了溫汀的雄子……溫格爾臨死前還試圖聯系過烏鈥。我真不喜歡這么□□的家族。”

    繼任這個□□家族的雄蟲用茶勺攪拌花露,微微笑。

    他很標準,標準的上層社會禮儀,標準的老牌貴族作風,是一個標準的以家族為導向的貴族雄蟲。

    “您是懷疑,總帥烏鈥選定軍部新戰神作為繼承人?”

    “他寧可繳納高昂的單身稅,都不結婚不生育!毕x皇越說越煩躁,用茶勺敲打茶具,“我請他三四次,他理都不理我。溫格爾閣下。呵,夜明珠家的溫格爾閣下只是起個話頭,他便什么都答應了。”

    到底誰才是蟲皇?

    “陛下沒必要生氣。”

    安來羽菲爾蟲皇扭過頭,墨藍色的光輝從身邊人的頭發上散發出來。和夜明珠閃蝶種雄蟲相比,安東尼斯閃蝶種雄蟲無論是發色還是瞳色,都更深沉一些。

    很適合安東尼斯的顏色。蟲皇想著,又被安東尼斯幾句話撫平了。

    “我不和死人生氣!彼溃骸拔沂菗哪,安東尼斯。軍部新推的戰神禪元,他的雄主可是夜明珠家唯一的雄子。你真不擔心……”

    安東尼斯真不擔心。

    談到夜明珠家也好,談到溫格爾閣下唯一的雄子;談到自己奪走這個古老家族的一切時,他問心無愧,坦蕩自如。

    一如他在社交場和政治場上毫不掩飾的野心,和弱肉強食的理念。

    “我巴不得這位雄子來打我一頓!卑矕|尼斯道:“最好,把我的翅膀撕掉,讓我在醫院里住幾天!

    到時候,站在道德制高點的人就不再是夜明珠家雄子了。

    安東尼斯預備將自己手里捏著的一些關于恭儉良的污點,一并甩出去。他不出手則以,一出手保準能把恭儉良送去監獄里。

    他宛若毒蛇,平靜地蟄伏,等待獵物按捺不住性子,自投羅網。

    “相比起來,陛下!卑矕|尼斯道點評道:“我覺得我們可以拉攏禪元,他巧舌如簧的也好,真材實料也好。能讓軍部和蟬族長老會黏合在一起,他就是有用的人才!

    蟲皇拒絕道:“不。他嫁給了溫格爾唯一的雄子!

    “他們可以離婚!卑矕|尼斯更客觀和理性,“禪元的功勞并不來自于他的雄主。他是一個獨立的出色的軍雌。我認為陛下您應該摘掉您對夜明珠家的恐懼!

    “安東尼斯!”

    被呵斥的雄蟲平靜欠身,“我始終站在您身邊,您在害怕什么呢?”

    害怕什么?安來羽菲爾蟲皇握緊手,短暫的一瞬間,他忽然后悔自己之前做的事情,也就是在后悔襲來的瞬間,他脊背停滯,注視自己親手選出來的鬣狗,牙關咬死。

    “安東尼斯。蟬族是公認最不善戰的蟲種!

    禪元,區區一個蟬族,不過是被兩股勢力裹挾著腿上臺面的傀儡。

    嫁給夜明珠家雄子的軍雌,難道要自己看著對方成為冉冉升起的新星,再去追究溫格爾死亡前后的事情嗎?

    “能把他……”

    “陛下!卑矕|尼斯道:“或許,我們與他本人見一面,再判斷也不遲!

    他們注視著彼此,像對手,又像是隊友。

    直至茶具中的花瓣沉底,安來羽菲爾蟲皇道:“好吧。安東尼斯,你去安排吧!

    皇室下場了。

    安東尼斯捂嘴笑,“遵命!

    他也想看看,能令夜明珠家唯一雄子二十年不納雌侍的雌蟲是什么樣。

    *

    衛星城港口本地時間,13:00。

    距離第一條消息發出十二小時,軍部認證轉發四小時的發酵后。蟬族長老會鴉雀無聲,螳螂種跟團建一樣在禪元賬號下大放厥詞,中間夾雜著吃瓜群眾、戰力分析黨、美人卡圈交易黨等混亂人群。

    衛星城港口本地時間,13:10。

    社交圈的焦點,夜明珠家新家主安東尼斯關注了禪元。

    “寶貝。”禪元轉頭安慰自己狂躁的雄主,“寶貝,兩個小時前我就和你說了。這件事情會發生。”

    恭儉良手指扣扣紙片,覺得不過癮,還是抓撓到禪元身上。

    “你能不能把他殺了!把他殺了!”

    禪元能怎么辦呢?為了達到計劃最完美的效果,等待是必須的。

    他只能抱著自己的雄主,輕聲許諾道:“一口氣殺掉有什么意思!

    “嗯,你說的對。”恭儉良被戳中重點,點頭催促道:“你快點成戰神!快點!”

    他還在備考專業考試,錘爆安東尼斯的任務就指望禪元了。

    恭儉良嚴肅道:“等我成了‘犯罪克星’,我也幫你人殺人。”

    作者有話說:

    禪元:寶貝,我們遵紀守法點吧。

    ——*——

    【小蘭花的警局生活86】

    沒有雌蟲可以拒絕恭儉良和他的漂亮崽崽。

    恭儉良順利上車,在別的雌蟲家里大睡一覺,第二天正常上班。警雄雷克試圖從他臉上找出一絲一毫的情緒,往返次數和尿頻相當,也沒看出半點異常。

    警雄雷克覺得自己的微表情課白修了。

    不過,站在雄蟲的角度想。警雄雷克覺得恭儉良要找雌侍,也未嘗不可。

    誰能拒絕這樣漂亮的臉呢?只能怪他的雌君沒有提前找好伙伴,一起占有雄蟲吧。警雄雷克感慨著,快要下班時,看見恭儉良揪起崽,上街隨便攔下一輛航空器,在雌蟲驚嘆狂喜的表情中,說出昨天那句話。

    “我能去你家里睡覺嗎?”

    警雄雷克微微覺得不對勁。

    當他得知一位陌生雌蟲來警局接漂亮雄蟲和漂亮崽回家無果后,這種不對勁的想法愈演愈烈。

    一周后,警雄雷克抱著頭懊悔自己為什么沒有攔住恭儉良。

    “等等。你們一個一個慢慢說。”他照常打開記錄儀,捂著臉痛苦道:“你們說,有個穿警服的雄蟲對你們搞情感詐騙?”

    “是的。他還帶著一個漂亮幼崽。”

    “兩個長得一模一樣!

    “他欺騙我的感情,還不娶我,太過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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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72  ☪ 第兩百七十二章

    ◎軍部:我們承認,作假了!

    第兩百七十二章

    禪元怎么舍得恭儉良殺人呢?

    他只能把雄蟲從床下, 哄到床上,兩個人好一頓膩歪,都忘記小刺棱還在地板上坐著, 關上燈熱辣辣開始運動。直到小刺棱困得點頭, 蹭得冒出小腦袋, 去扒拉被雌父屁股壓住的小被子時, 恭儉良一個激靈把禪元摔到床頭。

    “禪元!”

    禪元揉著屁股,把自己的漂亮幺崽丟到他兩哥哥屋子里, 拽著褲子繼續回屋里哄自己的漂亮雄主去。

    “轉業考試和專業考試有什么好復習!倍U元邊親, 邊肆意妄為, “我們寶貝最聰明了, 對嗎?”

    恭儉良懶得理會禪元, 禪元真把他弄煩了,上去磅磅兩拳揍得禪元兩眼烏黑。

    他們夫夫這兒火熱朝天地干起來,把諸多等待禪元回復的網友們晾到天明。

    什么?!安東尼斯閣下關注了禪元?天啊,這可是最近二十年, 蟲族社交圈里最火爆的雄蟲,被譽為新一代夜明珠的閣下。

    禪元會怎么做呢?

    一眾人唯恐錯過什么大戲, 瞪著眼睛熬著血,盼到天明,禪元的賬號靜若死雞,蹬腿都懶得動一下。

    “也許是禪元不知道安東尼斯閣下!

    “沒錯。如果禪元見過安東尼斯閣下,就不會是這種態度了!

    “我們提醒他一下?”

    蟬族的雌蟲們開始一條一條給禪元的后臺發私信,說來也奇怪, 禪元好像是故意敞開后臺信箱, 什么人都可以給他發消息, 只不過看不看就另外說了。

    “禪元少將。記得回關一下安東尼斯閣下啊, 閣下是雄蟲協會的主理人之一,和各個種族長老會的關系都很好,我們蟬族前段時間的貿易問題也是安東尼斯閣下牽線搭橋,才打開了新銷路!

    “禪元少將!少將!雖然知道你有雄主了,但你要不要考慮離婚換個更強的雄主?「安東尼斯照片1」「安東尼斯照片2」。相信你的雄主也會理解的吧!

    “少將。安東尼斯閣下可以算是新一代的夜明珠了。您上線后,要趕快給人家打招呼,怠慢了可不太好!

    禪元睡到日上三竿,打開后臺,就看見這一大堆屁話。

    他都不必點開,草草洗了眼睛,一鍵刪除。

    然后,繼續炒作,放自己的黑料。

    【一手消息!某新戰神確認數據作假】

    【速來,速刪。新數據紕漏!

    【某蟬真是好恬不知恥啊。】

    禪元努力自黑,在看著義憤填膺的群眾和一大波技術黨下場后,花錢繞了一大圈雇傭星盜們做水軍,來自己的賬號下大批量刷負面評價。

    房間里,恭儉良終于起來了。

    雄蟲總是比禪元起得更晚,醒了還得在床上坐半個小時緩一緩。禪元索性關掉通訊器,殷切給折磨自己一晚上的寶貝雄主倒水、擦臉、梳頭發、準備衣服。

    通訊器嗡嗡響個不停?

    沒事。禪元心中有數,根本不在乎那什么安東尼斯的示好。他早就和自己的雌父打探過消息,也在整理溫格爾閣下留給恭儉良的遺產時,發覺對方與自己壓根就沒有和解的可能。

    他是個有自知之明的雌蟲。

    他只在乎自己握得住的,眼前的事物。

    “寶貝~”

    正上廁所的恭儉良順手抄起邊上的東西,別管什么了,啪嘰砸在禪元伸進來的迷糊臉上。

    “滾!”

    *

    港口。

    地面的日光溫完全降下去,人工水汽凝結成裝飾植物上的夜露。禪烏比禪元更早見到了家里幾個蟬族孩子。

    “小禮、小惠、小輝、小明、小擇。”禪烏點兵點將一樣,念道:“你們等了很久吧。你們禪元哥哥還在和他的雄主膩歪呢!

    聽著一連串“小禮、小惠、小輝、小明、小擇”,蟬族大家庭里五個孩子都沒有反應過來——他們中大部分人還是由親生雌父帶,禪烏只偶爾來幫忙搭把手。面對家族里唯一一個只生一個雌崽的雌侍,他們為對方清楚叫出自己的名字,人對自己的臉感覺到新奇。

    畢竟,他們自己的雌父都會記混,經常圖方便,簡單粗暴喊他們為“老大”“三十七”“三十八”“三十九”和“四十一”。

    禪元在家里排序十三,算是非常年長的哥哥了。

    他回家光是和新出生的弟弟們打招呼,錢包就要大出血了。當“三十七”“三十八”“三十九”等好幾個湊上來嘰嘰喳喳說話的時候,禪元的腦子就炸開了。

    “禪元哥哥,網上有人在罵你。”

    “我們都幫你罵回去了!

    “哥哥,你是怎么找到雄蟲的?”

    “哥哥,你的雄主好好看。我能給你雌侍嗎?”

    禪元:“不,不可以。”

    “可是二哥、三哥、四哥、五哥、六哥就嫁給同一個雄蟲了!毙∷氖徊唤,“哥哥是覺得我們太小了,自己太老了嗎?”

    禪烏默默上前,把這個最小的雌崽往身后塞了塞。

    回去得教一下幾個孩子“說話的藝術”。禪烏看著親生雌子憋紅的臉和握緊的拳,在看看邊上吃甜甜圈,吃得滿臉是糖粉的漂亮雄蟲,覺得自己回家還要給雌侍兄弟們的崽加載“什么場合說什么話”的課程。

    “啊?雌父很老嗎?”家里唯恐天下不亂的支棱冒出來,踩一腳自己的雌父,“果然不是我一個人這么認為。雌父和雄父站在一起,看上去特別老成。”

    禪烏:……

    很好,這個崽也不可以拉下。

    “是嘛?”恭儉良聽到支棱的反饋,終于有了動靜。他嘴角沾了一大圈糖粉,邊用手指擦,邊走到禪元面前,慷慨道:“禪元。我就說,你也要用保養品了!

    禪元委屈。

    蟲種天生特別大只的禪元臉都要皺成橘子皮了。他不在乎年齡小的兄弟們爭寵,也不在乎自己的雌子說什么垃圾話,但他在乎恭儉良真的嫌棄自己年老色衰,可憐兮兮跟在雄蟲身邊,嘀嘀咕咕。

    “真的嗎?真的看上去很老嗎?”

    “唔。我不知道!惫良手指上都是糖粉,黏糊得耷拉嘴角。他見禪元湊上來,手指湊上前,叫禪元給自己舔舔,“沒有死就可以了!

    禪元輕輕咬住恭儉良的手指,牙尖摩挲,舌尖撫慰。

    好可愛。

    恭儉良的手指怎么也這么甜?

    “雌父!币恢标P注網絡動態的長子撲棱,拿著通訊器走過來,“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情?”

    禪元仔細想了一遍,覺得沒什么事情比現在舔雄主的手指更重要了。

    撲棱不得不提醒道:“雌父。安東尼斯閣下。”

    “哦。”禪元恨不得恭儉良的手指貫穿自己,可礙于眾人在場,只能克制地含住,兩腮隱晦地隨著話語收縮,“別管他。讓他一邊待著!

    有些事情,還需要再發酵一會兒。

    *

    安東尼斯家。

    “家主,他還沒有回應!

    雄蟲安東尼斯一點都不意外,他擦拭手上綠植葉片上的灰塵,聽著家族人員喋喋不休說著禪元的壞話。

    “您為何要關注一只蟬族呢?他又不是什么出眾的科研人員,區區一個少將,還不足以讓您親自去接觸他。”

    安東尼斯有時候真覺得自己的家族是蠢貨批發地。可他又無法甩掉這一幫子溫情且鬧騰的蠢貨。

    他道:“還算是個看重家庭的雌蟲!

    不回應他,是更在乎恭儉良的想法嗎?還是擺明了自己的立場和態度?安東尼斯沾水后,從葉脈慢悠悠擦到葉脈。他的動作不大,葉片上凹凸不平的紋理輕微搖晃,從深綠色變成油綠。

    安東尼斯喜歡做雜事時,整理思路。

    “輿論也差不多要翻轉了。”他道。

    “什么?區區一個蟬族,難道是長老會又下場了……家主。我們要做什么?”

    “什么都不用做!卑矕|尼斯換了一片葉子,充滿樂趣地做著清潔工作,“禪元的資料,我和軍部問過了,都是真的!

    他想起自己親手點開遠征軍原始數據后臺的時刻,急促的呼吸和放大的瞳孔。

    “你是在騙我嗎?”安東尼斯對自己的線人道:“這怎么可能做到?”

    “閣下。我也想說問這個問題!本人無奈聳肩,評價道:“實不相瞞,這就是軍部現在都不敢出來說話的原因。我們都覺得太夸張了!

    四百七十一次地面任務全部達到98%的完成率,行動期間無一人死亡。

    無論是外星地面任務,還是太空任務,所率領的任務死亡率0%!二十年征戰,重傷率僅有0.7%!

    軍部偽造了數據嗎?他們真偽造了!

    不過,他們是覺得禪元的真實數據拿出來太扯了,所以在反復對照和討論后,決定拿著禪元自己編撰的版本,在上面稍加潤色,折騰出一個“不那么離譜”的戰神戰績來。

    他們在宣傳時用的數據都只敢說,禪元四百七十一次地面任務僅僅失敗了兩次,行動期間隊伍存活率高達85%。二十年所有任務死亡率維持在15%,二十年遠征隊伍重傷率維持在27%上下。

    這才是一個年輕少將該有的出色的戰績。

    上一屆“戰神”阿萊席德亞,雖然有指揮藝術上的才干,但其才干遠不如他在體術上的天賦耀眼。故而,他的隊伍存活率最高只能達到85%,任務完成率98%,重傷率25%。

    毫不夸張的說,要不是禪元是蟬族,軍部絕對有膽子把數據編得更高一點。

    他們只是沒想到。

    現實中,居然真的有著夸張的生存率和完成率。

    “我們哪里敢編這種離奇的一眼假數據啊!本人對安東尼斯苦笑道:“整個軍部都不敢亂說話,所有人都在等禪元回來!

    等奇跡歸來,或者是謊言破滅。

    安東尼斯卻有自己的判斷。

    “提前準備給新晉戰神的禮物。”安東尼斯吩咐道:“從他的雄主到他的孩子,都要準備禮物。千萬不要怠慢。”

    “可輿論上……”

    “很快了!卑矕|尼斯道:“黑料是禪元自己放出來的,他再次下場就是要把自己洗白,再次吊起旁觀者的胃口——他決心登上‘戰神’的位置,要和軍部、和我們這些上位者展現自己的價值,加深的印象。”

    這樣的雌蟲很難纏。

    更別提這樣的雌蟲還是夜明珠家唯一雄子的雌君。

    “我現在寫一份邀請函!卑矕|尼斯叮囑道:“派……算了。我不放心,我自己去吧。你們還是叫那支保潔團隊,要他們和以前一樣打理夜明珠家。”

    根據打探來的消息,安東尼斯知道“禪元和他的雄主,尚未舉行婚禮”。他大膽做出一個決定:

    請這對伴侶到夜明珠老宅舉辦婚禮。

    作者有話說:

    【小蘭花的警局生活87】

    對七位受害者的證詞,恭儉良有自己的理解。

    他道:“我睡在客廳,他們睡在主臥。我們能發生什么關系!

    小刺棱冒出腦袋,大喊道:“還有刺棱!”

    警雄雷克:……

    頭大。頭很大。頭超級大。

    他前半生做錯了什么嗎?為什么老天爺要派恭儉良這個孽障來折磨他?誰家好雄蟲會隨機在大街上搖人,去別人家睡覺的??不怕被好幾個雌蟲強行霸占嗎?

    “七個雌蟲都說自己和你發生關系!

    “不可能!惫良直言不諱,“真發生關系,他們早就被我艸死了!

    警雄雷克戴上了痛苦面具。

    “恭儉良。我現在給你兩個選擇:一、找一個固定的地方睡覺,旅店也好,警局休息室也好,我自掏腰包,你給我安分一點。二、那七個雌蟲你隨便選幾個,把他們定為雌侍,讓他們來照顧你!

    恭儉良癟癟嘴,不樂意。

    他想世界上沒有人比禪元更會照顧自己。

    可看著警雄雷克的表情,恭儉良還是乖乖找個大床房睡覺。他已經很乖了,過分出眾的容貌還是吸引來一大波變態和癡蟲尾隨。

    而這一次,打人的不再是恭儉良。

    警雄雷克看著滿臉是血,還時不時舔著血吃糖的刺棱,血壓再也控制不住了。

    ——這是什么玄幻場面?一個未成年把十三個成年雌蟲送進重癥監護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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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73  ☪ 第兩百七十三章

    ◎禪元:不想被做成小面包(捉蟲)◎

    第兩百七十三章

    禪元的痛苦生活, 比安東尼斯精心準備的邀請函剛快一步到來。

    他家里三個崽,已經讓禪元痛心疾首了。再加上家里好幾個扭扭捏捏的未成年雌蟲弟弟,禪元快要被煩死了, 恨不得一口氣全部丟給雌父禪烏。自己黏黏糊糊拉著恭儉良去買衣服, 叫雄蟲一件一件穿給自己看。

    而不是坐在試衣間外面, 生無可戀聽著雌蟲弟弟們扒拉自己, 大聲控訴自己的黑料。

    “他們居然說禪元哥哥你學生時代拉后腿,體能課都是最后幾名!毙∷氖淮舐暫浅, “哥哥可是在我們蟬族念得初等、中等教育。哥哥怎么可能是倒數幾名呢?”

    禪元心想, 中等偏上偏下和倒數也差不多。

    畢竟, 他是偶爾跑快了名次, 要用日常小練把自己的分數拉下來的算分人——最開始體能和體力不佳, 禪元確實會出現一些小小的差誤。

    不過,他懶得解釋,對這種流言“嗯嗯嗯”就完事了。

    恭儉良的遠房親戚阿洛伊正在給恭儉良挑選搭配用的裝飾品。兩個雄蟲湊在一起,恭儉良從好奇重重、雙眼疲倦, 到現在的閉目養神,只用了十五分鐘。

    “禪元哥哥, 網上又有人在罵你!

    “哦。”

    “我幫你罵回去嘍!

    “嗯!

    禪元啜飲涼白開,琢磨找個時間,把自己的漂亮雄主偷回來,兩個躺在家里酣暢淋漓一頓比什么都舒服。

    “哇嗚!边吷险谒⒕W絡咨詢的小三十八歡呼道:“禪元哥哥,你在港口是不是有寶藏啊。”

    禪元:?

    雌蟲緩慢地想起自己寄存在本港口倉庫的一大堆用品。當年,他直接把自己的鑰匙和密碼復制一份交給雌父, 想若遠征不順, 雌父能把這些東西換幾個錢, 充作養老基金之一。

    如今, 禪元自己回來了。

    東西自然要他自己去拿。

    “寶藏……算是吧。”禪元回憶過去,嘴角嗆著笑意,“一些網戀的美好回憶!

    *

    網絡上,大面積的沉默和發瘋正在同步進行。

    【怎么可能?這個數據是人能創造出來的嗎?】

    【呵呵,我現在越來越相信,禪元是被捏造出來的軍部偶像。這個時代需要真正的英雄,而不是虛假的青年偶像!】

    【攻擊了。失敗了。大家等會兒如果沒有看見我,就當我被扌……】

    【樓上走好。笑死了。軍部公布數據的時候,你們說禪元作假,F在你們自己找到了數據,還聯系遠征軍朋友什么的。你們真的有在遠征軍里的朋友嗎?不知道禪元在遠征軍里有多強嗎?】

    【確實很強。我最喜歡跟禪元出任務了。人好,任務輕松,還有漂亮雄蟲可以看!

    【細說第三點。謝謝(打賞)】

    【捉住遠征軍,細說(打賞)祝你找到雄主。】

    【不,找到雄主就算了。我對雄蟲有些……難以言喻的感受。】在網絡上受到關注的遠征軍雌蟲想起禪元小隊中的一系列人,微微有些反胃,【我不是指揮部的軍雌,不清楚數據方面,作為一個普通的軍雌,讓我自主選擇任務負責人。我一定選擇禪元少將!

    【他每次出任務都把自己的雄主帶下去?匆娝麄兎蚍,我都有種古怪的安心】

    【?】

    【?】

    【?】

    好家伙,不知道的還以為禪元所在的第三星艦喜歡吃狗糧呢。什么軍雌會喜歡圍觀小夫夫談情說愛?而且在執行任務期間打情罵俏不是軍隊大忌嗎?禪元這算不算違紀?

    殊不知,和他們透底的遠征軍軍雌敲出一行字,又刪除一行字。躺在床上回憶自己跟著禪元出任務的經歷:

    恭儉良手持雙刀,顧不上自己雌君哭天喊地,抱著大腿讓他不要亂跑,一腳踹進敵軍和尚未探索清晰的外星地面,殺得滿身是血,殺得頭發黏黏糊糊,小跑回來,仰起頭讓禪元給自己擦干凈臉和手指。

    “臟死了。”雄蟲不高興,提要求,“為什么地面不可以洗澡!

    而他們操碎了心的任務負責人,卑微擦掉臉上的血,一炮解決一個敵人,“讓我想想。啊!寶貝,不可以這個是自己人!”

    “哦!

    “看到那個了嗎?把那個砍一刀!

    軍雌在邊上聽得格外清晰。很長一段時間,他都覺得禪元少將是個誘拐犯——不光把漂亮雄蟲拐騙到遠征軍里吃苦,還要雄主親自去敵人中殺個七進七出。

    當然。

    在軍雌目睹了恭儉良追著禪元一個人狂砍了七百里、雙刀硬生生砍斷深空機甲外裝載、把禪元本人腸子拖出來絞殺禪元本人、夫夫雙方坐在樹上一邊咆哮吵架,一邊互相撕扯對方的肉等行為后,軍雌再也不說禪元是個誘拐犯了。

    誘拐犯判刑都沒有禪元少將慘。

    特別是每次夫夫兩打完架,恭儉良滿身是血,針都不打,隨便灑灑藥熬上三四天完美愈合。禪元卻要安詳入住半個月療愈艙,時不時還要被上級拽出來寫個報告,去其他地方趕工后,軍雌發自內心覺得禪元太愛了。

    這種愛都已經超過他這種俗人的理解能力。

    “唉~我還沒有見過禪元少將贏過他雄主呢!避姶迫啻晟砩系碾u皮疙瘩,心有余悸道:“他說得‘不服來戰’,不會是指來者和他的雄主打吧?”

    *

    禪元當然不這么打算啦。

    他有時候會詭異想,恭儉良骨骼分明、皮肉干凈的手只能掌摑自己。其余人想要被恭儉良打,是萬萬不能的!

    其他人怎么配被這么好看的雄蟲揍呢?

    恭儉良對此只有一個看法。

    “有病!毙巯x比起逛街,顯然更不愿意去參觀禪元的xp賞。無奈,禪元實在是粘人,甚至說恭儉良不去,自己就臍橙一天等虎狼之詞。恭儉良看著他放在褲腰帶上的手,在看看身邊的阿洛伊表弟,不情愿地維護自己岌岌可危的雄蟲顏面。

    禪元不要面子,他還要呢!

    恭儉良可不想繼“你雌君好窮哦”“你雌君不上進”等言論后,再聽到阿洛伊大叫“你雌君好變態”。

    他還想著帶禪元去見哥哥們呢。

    這個拿不出手的澀澀變態!超級大變態!他的社會廉恥心是在遠征二十年跟著奶水一起喂給三個崽了嗎?

    兩人一起走到禪元當年寄存的大箱子里。

    禪元熱烈異常,不復當年婉拒“網戀”的樣子,抱著刺棱凱凱而談,“這就是我和你雄父網戀七年的鐵證!

    “哇!毙〈汤馀浜蠘O了,用力鼓掌把小手都拍紅了。

    禪元繼續道:“這都是你雄父和我戀愛的一點一滴,是我們跨越階級的證明,寶貝~以后我要專門出一本書,來歌頌我們兩個的愛情!

    恭儉良翻個白眼,上前一腳飛踹!

    等人高的柜門破開一個口子,恭儉良腳尚未收回來,腳尖勾住破口,用力一拽!半噸重的柜子搖晃左右,里面各類不堪入目的海報、周邊和碟片一瀉千里。

    仿若禪元的臉面。

    偷偷跟過來的幾個蟬族弟弟們目瞪口呆,還想更湊近些,被禪烏和他們大哥扭過頭,捂住眼。

    支棱和撲棱就不一樣了。這兩孽子聞著血腥味就進來,和往日一樣踩著雌父雄父的血腥愛情故事,感慨生命的多樣性。

    支棱:“原來戀愛還有這么多門道!

    刺棱:“愛還可以這樣做。”

    恭儉良一手一個崽,冷酷道:“不準學!

    禪元無所謂。提前雇傭好的收納機器人氣吞山河,將一地狼藉吸入腹部,分門歸類,打包好后吐出來。

    支棱正扯著一個限制級海報看得出神,“為什么不準學?雌父不就拿這個泡到雄父了嗎?”

    恭儉良放棄長子撲棱,擒拿住次子,喂他一個背摔。

    禪元更干脆,“雌父——雌父——”

    教小孩?那不是禪元的活了?粗吭跈C器人邊上,努力往收納口里鉆的小刺棱,禪元決心,今天就分道揚鑣。

    所有的崽都打包給他雌父帶。

    再見了,雌父和崽,你們的好雌子好雌父,要帶著他的漂亮雄主去軍部報道了。

    禪元戳著時間點叫來的快遞公司已就位。他看著這群人將自己的寶貝備注、打印編碼,心情愉悅道:“這一盒不用。這盒我要用!

    嘿嘿嘿,安全無害,用在他自己身上。

    嘿嘿嘿,老早想玩了,晚上好好哄一哄恭儉良。

    恭儉良道:“禪元~你是不是想死!

    “怎么會呢?”禪元板著臉,腰板挺直。遠征二十年,他穿著便服都自帶一種血與紀律的味道,看上去威嚴又可靠,“寶貝。我是在為即將到來的戰斗做準備!

    恭儉良平靜看著禪元胡說八道。

    “你想想啊。戰神哪里有這么好當,蟬族長老會也好,皇室也好,政界也好。光是軍部內部,也有大批人不同意我當‘戰神’!倍U元仔細掰扯道:“我們一落腳首都圈,麻煩就會找上門來。到時候就要用軍雌的方式一決高下了!

    延續阿萊席德亞時期的傳統,打一架。

    先別管什么戰術不戰術,什么戰略不戰略的,脆皮軍雌在絞肉機戰場上可活不下去。

    蟬族為什么不能在軍部擁有一席之地?還不是因為蟬族頭腦發達,四肢不行嘛。禪元這種族拿出來,他腦子都不用動,就能想到一大幫人會按照既定流程,先來試試他的拳頭。

    呵。拳頭?挨揍?

    他遠征二十年最不害怕拳頭和挨揍了。

    禪元含情脈脈,看著面前最殘暴最漂亮的對練,編織出最道貌岸然的謊言,“寶貝。你難道舍得看我被別人打嗎?”

    恭儉良沒反應過來。

    雄蟲在禪元這一套“提前鍛煉”“防患于未然”的狗屁話短暫糊弄住了。他居然真的在思考“禪元被被人打”的情況!

    禪元耐心看著自家大漂亮的腦殼慢慢冒煙。

    不著急,等恭儉良腦子快要轉過彎的時候,再給來一點干擾。禪元保證恭儉良接下來,一直到首都圈都會乖乖配自己特訓。

    嗯,床上特訓。

    禪元是認真的。

    “禪元!惫良抬起臉,像是做出什么重大決定般道:“除了我,誰也不能殺死你。”

    “啊?”

    恭儉良道:“誰殺了你,我就殺了誰!彼坪跤X得不夠極致,雄蟲歪著腦袋補充了自己認知中最好的死法,“然后,我會把你的尸體做成小面包,吃下去——這樣你可以待在我的體內了。禪元~最喜歡我了。對吧!

    禪元:“能不做成小面包嗎?”

    換成肉粥、炒菜或者最樸素的烤肉和肉餅都行。

    禪元實在不想回憶恭儉良糟糕的面包烹飪技術。

    作者有話說:

    恭儉良:小面包!

    禪元:換一個吧。

    ——*——

    【小蘭花的警局生活88】

    “所以我就嘩啦——磅!磅磅——”小刺棱揚起臉,任由雄父給自己擦臉蛋,含糊不清對警雄雷克道:“叔叔就死了!

    警雄雷克一時間分不清,這孩子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

    他沉默放下筆,看著記錄里一連串的擬音詞,回憶起恭儉良打人后做筆錄的樣子,感嘆兩人果然是親父子。

    沒必要,連敘事邏輯都一樣吧!

    “可你還是個幼崽!

    小刺棱舔舔糖,糖塊上凝固的血跡,隨舌頭的濕潤被卷入口腔,“唔!

    “好崽崽是不可以打架的!

    小刺棱仰起頭,看向自己的雄父。

    恭儉良道:“刺棱當然是好崽崽。刺棱超級厲害。”

    警雄雷克拍桌而起,“恭儉良!你別教壞小孩!

    恭儉良:“身體健康不是好事嗎?刺棱當然是好崽崽!

    小刺棱得到雄父的夸獎,開心瞇起眼睛,把糖果遞給雄父。恭儉良表示自己不吃沾滿幼崽口水的糖果。

    他繼續道:“再說,被剛剛上學的雌蟲幼崽打到住院,羞愧得不應該是那些成年家伙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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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74  ☪ 第兩百七十四章

    ◎禪元:打一個和打一群我還分得清◎

    第兩百七十四章

    “喜歡是喜歡。小面包是小面包。”

    一大早起來的三孩子就聽見雌父雄父繼續吵架。這兩人從打開儲物箱后, 就討論起這個莫名其妙的問題。

    撲棱一點都不好奇雄父雌父又在玩什么新奇趣。

    支棱則默默把雄父新出爐的小面包夾給小刺棱,忽悠年幼的弟弟嘗一嘗雄父滿滿的愛。

    “支棱,我說了多少次, 不可以欺負弟弟!倍U元眼疾手快, 還是慢了一步, 看著刺棱咔咔咬住面包, 半天連面包酥皮都沒有蹭掉。雌父過來拿走他的小面包,幼崽還不明所以, 雙手護住小面包, 嗚嗚好幾聲。

    恭儉良將其視為自己料理道路上的里程碑。

    “禪元~”恭儉良笑瞇瞇道:“你真的不打算試試看嗎?”

    撲棱翻開自己的復習資料, 做最后的沖刺;支棱冷笑連連, 邊大塊吃肉, 邊打開通訊器。

    讓他看看雌父的社交賬號下,又有什么新的大放厥詞。

    沒錯。

    禪元當“戰神”這件事情根本就沒有結束。支棱打眼就知道自己的雌父是既要又要——他想要讓自己坐穩戰神名號,手握戰神該有的資源,又不想要太出風頭, 暴露過多的隱私。

    恭儉良的近照和特寫一直被禪元護得死死的,各方勢力似乎也維持著詭異的默契, 沒有將恭儉良的照片暴露出來。

    就連最先在軍部公布的記錄儀影像,也悄無聲息地下架刪除,旁人只能從稀爛的畫質中勉強看到雄蟲發白的頭發和肌膚。

    “我吃好了!睋淅夂仙蠒荆帐巴肟,“雌父,安東尼斯的邀請函, 你再不處理, 我就去處理掉了!

    恭儉良道:“禪元。我要去!

    禪元胡亂嗯嗯嗯, 顯然是不打算正面回應這件事情。恭儉良拳頭揮舞上來, 禪元叼著小面包滿客房亂跑,也不回答。

    支棱乘機抱起年幼的漂亮弟弟,捏捏他的小肚子,不懷好意遞給他一塊焦黑不明物質,“吃!

    幼崽咔咔炫,咬得乳牙搖晃。支棱掐著刺棱的臉頰,風馳電掣拔掉弟弟的牙,揣口袋里往回走。

    “唔。吱吱哥咕~”小刺棱跟在支棱屁股后面笨拙喊道:“吱吱!

    支棱對提供實驗材料的小刺棱寬容極了,“來,今天也要好好做小奴隸哦。”

    禪元瞅一眼乳牙缺失的崽,抬手給老二一巴掌。

    自打安靜結婚,出去和雌君單過后,支棱就可勁折騰小刺棱,每天不是刮刮弟弟的皮膚組織、剪掉弟弟的頭發、抽抽弟弟的血搞研究,就是使喚小刺棱上供零食和點心,叫小刺棱蹲在地上擦地板。

    “你真閑著就幫你雌父做點事情。”

    支棱翻白眼,“你自己都能搞得定,要我做什么!

    “總比你閑著折騰你弟弟好吧。”禪元看著自己閃爍不斷的通訊器,打開一看,隨手把支棱推向沖過來的恭儉良,“崽,幫我攔一會兒。”

    支棱:?

    支棱看著急速沖刺過來的雄父,下意識抄起小刺棱丟過去。父子兩果然滾在一起,片刻后恭儉良怒火轉移,咆哮著喊道:“支棱!支棱!”殺過來了。

    支棱:……該死,為什么每次都是他來引火燒身,哥哥和雌父在歲月靜好?

    歲月靜好父子局正在為這個家操碎了心。

    “馬上就要挑選對手了!倍U元翻看著軍部給自己安排得諸多對手,思索道:“我還沒有在那么多人面前裝一次大的呢!

    撲棱道:“全都要吧!

    “會不會有點太夸張了?”禪元不太想高調,他還是一個有自知之明的雌蟲,謹慎道:“一口氣拉這么多仇恨,日后會很麻煩!

    撲棱遞上自己分類好的勢力關系圖、挑戰名單分布表,“如果一個都不惹,我覺得雌父你和雄父打一場就很好!

    禪元轉過頭看著自己過分早熟的雌子。

    撲棱道:“讓所有人看看雌父被雄蟲追著打的樣子,既不會招惹仇恨,也能顯得雌父不那么強!

    禪元看著上跳下竄的恭儉良和日常抱頭鼠竄躲避拉滿的支棱,幻視了自己的未來。

    “我知道了!倍U元一把抓過勢力關系圖和分布表,堅定道:“打一個和打一群我還是分得清的!

    *

    首都圈,軍部。

    得到申請的軍雌和當年看到遠征軍提名名單一樣,反復確認,揉眼睛,反復確認,然后開始大喊,“他是不是瘋了?”

    諸多對手中,軍部讓禪元掂量掂量,選幾個打得過的意思意思。

    禪元選擇全要。

    他本人簡單粗暴,秉持著自己祖上十八代都是平民,沒有和任何勢力、任何貴族有糾紛、恩情等亂七八糟的東西,主打一個“來都來了”。

    很好,是軍部想要的戰神氣勢。

    但,這個氣勢來自蟬族就有些奇怪了。

    “好囂張!迸赃厧讉早就看禪元不順眼的軍雌嘀咕起來,“他是不是以為地面任務和格斗是一種東西?”

    地面任務綜合性更強,技術性與戰斗力兼備,但要真的說上場殺敵,大部分遠征軍軍雌和第一線軍雌還有些差距。

    這些軍雌不少人上了百歲,更有人是從早幾屆的遠征軍里出來的,自認為對遠征軍的認識足夠,信心滿滿,“早點讓這個年輕軍雌認識到能力不足也是好事!

    “還是太年輕了!

    “不是說他性格嚴謹嗎?現在看,也不像!

    “實在是太狂妄了!

    “說不定有什么殺手锏呢!

    “這次格斗任何武器都不能帶。”說話的軍雌想起自己還沒有看過禪元的異化能力,趕快翻出來。萬一禪元的底氣來自他的能力呢,雌蟲的能力千奇百怪什么都有……嗯?

    潤滑?

    什么東西?是他想象里的那個潤滑嗎?

    “好了!避姶朴朴频胤畔拢A言了禪元的未來,“看來這個戰神是當不成了!

    異化能力是潤滑的蟲族?怎么,難道還想要用蟬族孱弱的身體素質和其他蟲種互毆嗎?

    “可惜了。”軍雌長嘆一口氣,“我倒覺得禪元是個不錯的指揮官!

    門外,偷聽許久的蟬族唯二少將掂手掂腳離開。

    糟糕。他心想道:自己要不要提前和禪元這位同族通通氣。

    ……比如在衣服里多穿一兩件防撞服?吃一點止疼藥?

    *

    禪元統統不需要。

    在恭儉良充滿愛的拳頭下,他已經把自己練成鐵骨銅皮,點滿了所有閃避技能,同時充分學習醫療知識,了解在什么情況下保護自己的器官和骨骼,確認最大存活率。

    為了鞏固所學知識,禪元還會自發給手底下的軍雌開小灶,強迫這幫書讀不進去的糙人學會保護自己。

    他那駭人聽聞的0.7%重傷率和存活率就是這樣來的。

    “為什么我不可以去?”恭儉良掛在要出門的禪元身上,大聲嚷嚷道:“萬一有人把你殺了怎么辦。尸體都會臭掉的。”

    禪元親親恭儉良的小臉,確定自己真的不想要這張臉給人看去,痛心疾首。

    “寶貝,萬一你被別的雌蟲蠱惑了怎么辦?”

    恭儉良哼哼兩聲,不聽,“你把他殺了就好啦。”

    禪元罕見感覺到被人哄的滋味,逮住恭儉良又親了七八九口,親得恭儉良笑容消失,送禪元一個巴掌。

    “戰神”禪元因此頂著一個巴掌,站在擂臺上。

    他心情還停留在恭儉良吃飛醋的時候,美妙異常,恨不得趕快搞死臺上幾個軍雌,回家抱著漂亮雄主醬醬醬再醬醬醬。

    啊~少將其實也不錯,軍功和工資可以給雄主買更多玩具和新衣服。

    禪元心曠神怡,目光終于落在自己的對手身上——烏泱泱一大群,叫禪元想起學生時代開大會的樣子。?

    啊。那些勢力圖沒有標注有這么多人啊。禪元撓頭,片刻后想起自己的雌子輕描淡寫說過,被他整理出來的都是“代表人物”。

    “沒必要所有資料都看。”這是撲棱的原話。

    哦,所以他當時看得是什么?

    禪元深吸一口氣,極目遠眺,“好多人啊。”

    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回家。等會兒繞遠路去給恭儉良買小蛋糕吧,不知道今天是什么限量口味點心。

    蟬族第二位少將貓在一眾大佬背后,看著禪元深呼吸,活動手腕腳腕,長舒一口氣。

    “比賽方式非常簡單。”軍部將軍之一慢悠悠地開頭,“禪元少將今日佩戴了軍徽。24小時內,誰能夠把他的軍徽摘下來就算勝利!

    考慮到禪元來自遠征軍,等會兒還會模擬出各種地形方便禪元發揮“外形地面任務”的經驗。

    烏泱泱的人群里傳來此起彼伏的活動關節聲。

    禪元繼續拉伸自己的小腿和腰部,昨天晚上他還和恭儉良玩了一宿,骨頭折得咯吱咯吱叫,他本人也在咿咿呀呀亂叫。

    要不是今天要打群架。自己高低能再白日宣淫一回。禪元惋惜地想著。

    軍部將軍道:“禪元少將只需要熬過24小時,就算是勝利!

    禪元畢竟是蟬族,不能對蟬族有太高要求嘛。

    蟬族唯二的少將在大佬背后,點頭如搗蒜。實不相瞞,他雖然是戰場上一場一場軍功打過來的,但他……是個技術人員。

    蟬族天生不擅長格斗啦,對標自己,大概能猜出禪元是個什么水平。少將為自己的耳邊風點贊,聰慧如他已經讓大佬們對禪元的期待值無限降低。

    禪元就算熬不過24小時,被擼掉“戰神”的名號,他的“少將”軍銜也依舊可以保留。

    不愧是我。少將沾沾自喜,用極為慈愛的目光看著禪元。

    放心來吧,蟬族最好的軍部苗子。前輩已經為你打點好了一切,你只要不是開始就輸,一切都可以挽回。

    “開——始!”

    電子音哨響起,禪元停下熱身,走向烏泱泱的人群。

    蟬族少將:?

    。慷U元,你在做什么?你在做什么?

    “我忽然想起來,蛋糕店限量在一點開售。”禪元瞇著眼睛,看眼天幕上的計時器,惆悵不已,“糟糕啊!

    一點鐘開售,按照網絡上的攻略,三點鐘就會搶完。

    自己若想及時搶到小蛋糕,還是在開售前去排隊比較好。

    禪元揮拳,將沖上來的第一人揍倒在地,揪住第二人的脖頸,雙翅展開,快速騰空,躲過后方一道飛踢,反手勾住其脖頸,狠狠踩在地上。

    “三十五分鐘啊!

    禪元拍拍膝蓋和屁股,站起來,呼氣,放松,看著短暫停頓的人潮,笑道:“應該來得及吧。”

    他走下擂臺,宛若兇獸,殺入人群!

    作者有話說:

    【小蘭花的警局生活89】

    警雄雷克沒有辦法教育恭儉良父子。他命人給禪元打電話。

    打不通?那就一直打。

    至于禪元來不來?警雄雷克只交代,“你們告訴他,恭儉良去找別的雌蟲睡覺了!

    他制裁不了恭儉良,難道還不會戳禪元的痛點嗎?這夫夫簡直是應了古話里“相生相克”“一物降一物”的道理。不到兩天,前線戰況發瘋一般推進,禪元開著冒火的航空器,頭發上都是灰,出艙兩步都要跪下了。

    “恭儉良呢?恭儉良在哪里?”

    他的漂亮寶貝給他戴綠帽子了?嗯?讓他看看是哪一個膽大妄為的雌蟲,敢摘他的桃子?

    這不得給人暴揍二十年,享受一把自己的同款待遇嗎?

    小刺棱和恭儉良坐在鐵欄桿后,美美吃著手指酥餅,兩個花貓臉抬起頭,隨后繼續干飯。

    禪元來了?哦。

    這個手指酥餅好好吃哦。

    恭儉良咔咔咔咔咔,完全不管禪元跪在鐵欄桿面前肝腸寸斷的樣子。還是小刺棱有點良心,挑了一塊手指酥餅,隔著欄桿遞到禪元嘴邊。

    禪元三天沒喝一口水,酥餅吃下去,噎到無法發聲。

    警雄雷克道:“把保釋金交一下。”

    禪元道:“我的雄主把人草死了?!”

    警雄雷克:……

    不是。恭儉良在床上這么血腥的嗎?

    ——*——

    275  ☪ 第兩百七十五章

    ◎禪元:入職場前立住新人設◎

    第兩百七十五章

    這場關于“戰神”的決戰, 不允許攜帶任何大型熱武器。

    所有軍雌都清楚,這將單純考驗他們的體術、體能、對異化能力的使用狀態。他們和禪元不一樣,不需要特別關注強者——從始至終, 他們的敵人只有一個人。

    軍部欽定的“遠征戰神”禪元。

    一個異化能力是潤滑的蟬族。

    毒辣的太陽照耀在所有軍雌額頭上, 天地籠罩在無邊無際的燥熱中, 鮮血飆飛在地上, 片刻后凝固成深褐色。

    “等一下。”

    “嗯?”

    禪元揪住眼前軍雌的衣領,快速給予對方一記肘擊, 抬腳將人踹到邊上, 撂倒三四個撲過來的家伙后, 閑云漫步。

    還等一下?又不是在床上, 誰還給你等一下。禪元和恭儉良打多了, 習慣性不喊“救命”,閃避開兩個螳螂種軍雌的雙刀,手指冒出一絲潤滑,飛速上前, 擦著刀鋒而進。

    “什么?”

    “別什么了!倍U元手指勾住雙刀一處骨骼,猛地拉拽, 如愿聽到兩個螳螂種軍雌的慘叫,雙手借力上半身騰空,一腳一個將突襲者踹飛。

    第三星艦里螳螂種多得要死,禪元天天屋里和恭儉良打,屋外和螳螂種軍雌打。面對別的蟲種,他可能還不是很了解, 但螳螂種?

    禪元有自信十秒放倒十個。

    他松開手, 兩個螳螂種軍雌慘叫著癱瘓在地上。禪元見他兩憋紅的臉, 詭異筆畫下自己兩根指頭, 抬手將背刺的蜂族撂倒在地,臉錘得發紫,道:“沒那么疼吧。”

    螳螂種軍雌不愧是所有蟲種中最好斗,體術最出眾的一類。

    聽聞禪元的話,兩個都顧不上繼續喊話,猙獰著在地上爬行,一人一個抱住禪元的小腿,張開嘴大聲唾棄,“你完蛋了!

    “我已經抱住你了。”

    禪元:……

    如果是恭儉良,這會兒都不會和自己廢話,直接張口把肉咬下來。

    想起寶貝雄主殘虐的樣子,禪元倒吸一口涼氣,愈合的傷口處發癢,刺激得他兩腳把兩個螳螂種踹飛出去,快速脫下自己的外套——抽出皮帶效果更好。但禪元真不想一手提著褲子一邊揍人——他選擇一個稍微得體的方式,將外套撕開,當做拂塵,呼啦揮舞出一個空白圈子。

    眼睜睜看著禪元把軍裝當做武器的諸位大佬:……

    啊,這?他們雖然禁止軍雌們使用大型熱武器,可沒有禁止軍雌們使用冷兵器和異化能力吧。

    “禪元的異化能力是什么?”

    “潤滑。”

    “嗯?潤滑?那方面的潤滑?”

    “包含礦物質不可燃的那種潤滑。您可以理解為禪元在冒油!

    “……那沒事了。”

    軍裝做武器就做武器吧。力推禪元的那幾位捏著鼻子認下了,到時候對外就說禪元“應變能力強”之類的屁話。

    當然,也有人覺得不對勁。

    “不是說禪元會事無巨細,做好各種方案嗎?他難道連軍部的說明都不看?一把武器都不帶嗎?”

    賽場上,可是各類大顯身手,有攜帶了短刀的、長劍的、棍棒的、盾牌的……林林總總看下來,只要打不死人的都可以往上帶。再加上蟲族五花八門的異化能力,打個狗血淋頭十分正常。

    對此,禪元只想說自己確實沒怎么認真看。

    因為他想,到時候可以隨便撿一個來用。

    旋風一般的軍裝刺入人群,在片刻后,卷起一把棍棒硬生生折出上半段,落到禪元手中。

    小臂長短,禪元轉動棍棒,在腦海中掐著點算路程上要花費多少時間。他慢悠悠將帶著毛刺的那一邊對準對手們,甩動手臂,鎖定一個方向,大步沖刺。

    “他來了!”人群中,不知是誰急促尖叫一聲,帶著破音往后倒退。

    禪元加快步伐,人群與聲音便一并加快速度向后退。

    所有軍部大佬臉色驟然一變,說不清是為了禪元此刻的氣勢,還是為手下軍雌連連頹敗而變色。他們握緊雙手,身軀向前,注視著禪元的動作,口中重氣不斷,“蟬族也能出這樣的……兇神?”

    力量被灌輸到半截棍棒中,血淋淋的血珠飚到臨近者的臉上,禪元漫不經心將其從前者的腦袋上抽走,帶著更加殘暴的力量,抽打在另外一個人臉上。

    還有十分鐘。

    禪元倒計時,心中惶恐。

    等會兒要是沒有搶到限量小面包或小蛋糕,把恭儉良餓到了怎么辦?天啊,恭儉良昨天才和阿洛伊去店里吃過,自己沒有搶到是不是會降低自己在恭儉良心里的分量——阿洛伊那個該死的雄蟲,抓住這一點又要上眼藥了。

    禪元疾沖的身影更加迅猛。他將黏糊糊幾乎斷裂成三段的棍棒丟開,隨手從身邊軍雌腰部抽出腰帶。

    第一鞭,就把人家的褲子打到地上。

    “啊啊啊啊——”

    第二鞭,就把人家的嘴打歪了。

    禪元平日不太愛用這種鞭類的武器。他很討厭這種一不小心就會打中自己的東西,但到了床上就不一樣了。禪元沒見過豬跑,也吃過豬肉。恭儉良從最開始對鞭子道具一竅不通,到現在原地絞殺禪元,都快把這類武器玩出花來了。

    打哪里最疼,哪里最爽,禪元最有心得了。

    聽著賽場里美妙與痛苦交織的聲音,諸位軍部大佬默默刪除掉“錄像公布”的原計劃。他們上下一頓尋找,屁股被人咬了一樣,迫切想要離開。

    這個聲音,這個聲音為什么會出現在他們軍部呢?太奇怪了吧。

    禪元不管。

    禪元苦惱自己可能太急躁了,導致一眾軍雌畏畏縮縮,誰也不想丟臉,不敢沖上來與之一戰。

    “別怕啊!倍U元擦拭臉上的血跡,學著諾南獰笑道:“過來玩啊!

    軍雌們退得更厲害了。

    是。他們是想要打壓禪元,他們是想要在各位大佬面前露露臉,是想要為了自己和自己背后的勢力試探一下禪元。

    他們不是想要被禪元打。”欢U元打就算了,還發出那么可恥的聲音?在自己現在和未來的上司面前丟大臉?

    不不不。諸多軍雌悄咪咪退得更厲害了一點。

    不就是“戰神”嘛,給禪元啦,一個蟬族啦,沒必要和他計較那么多啦。又不是生死局,自己的面子最重要啦。

    當然,也不缺少頭鐵的軍雌。

    “禪元。你今天一點面子都不給我們,你就不怕遭到報復嗎?”

    禪元:?

    有病吧這人。軍部現在是這個風氣嗎?自己的工資和未來的養老金真的有保障嗎?禪元琢磨起來,大臂一揮,嗖啦著把人抽倒在地,兩腳飛蹬上前,踩著對方的臉殺過來。

    報復?什么報復?你報復誰啊。

    “禪元大家以后都是同事。你好我好別,別抽我敏感點。 

    禪元和推土機一樣,轟轟轟殺過去。

    軍部某大佬為自己不爭氣的下屬發自內心感覺到羞恥。他一邊在同僚面前給自己打補丁,說著“回去就好好練練他們”,一邊暴跳如雷叮囑下屬找一找禪元的上級,讓禪元收斂點。

    “禪元的上級?”下屬一臉呆滯,摸著腦袋回應道:“將軍,禪元……禪元沒有直屬上級啊。他都沒分配位置呢!

    遠征軍總帥烏鈥推出禪元這個“戰神”后,就撂挑子退休了。他干脆到把自己的權利嗖嗖瓜分干凈,留了一小部分人脈給自己看好的軍雌后輩后,通訊一關,真正開始了養老生活。

    “沒有上級就找一找他的蟲種派系,這個蟬……?”

    呀~禪元居然是蟬族軍銜最高的人呢。另外一個禪元少將偏技術人員,叫他去壓制禪元,比場下還要送菜。

    蟬族果然如同他們自己所言,沒有拖禪元的后腿!

    他們軍部無人成為禪元在軍部最大的優勢!什么面子?給誰面子?不需要的!整個蟬族在武力上的面子都是禪元掙回來的,禪元就算是把軍部的天靈蓋給掀開了,蟬族從上大小都會敲鑼打鼓到處吹噓“哦~我們蟬族真是武德充沛”。

    沒有人可以限制禪元。

    最起碼在現在,禪元不需要給任何軍部大佬面子。

    他就把自己當做個寵雄主的莽子,攆完東邊的,攆西邊的,從南殺到北,短短兩分鐘后皮帶抽斷了,換成盾牌,盾牌砸裂了換成棍子。后面的軍雌學聰明了,寧可自毀武器都不讓禪元拿到。

    “我可以扒開你們的褲子用嗎?”

    “……有病啊。你不能用胳膊嗎?”

    禪元憐惜看著自己的胳膊,委婉說不行。

    “用胳膊有點累!

    “有病啊,你!”

    禪元想有病就有病。他新入職場,忐忑不安,特地找來諾南、伊泊、甲列等人做參考,四個雌蟲嘀嘀咕咕,一致覺得為了日后避免超負荷工作,要給自己塑造一個完美的職場新人設。

    五毒俱全的那種糟蹋人設。

    禪元細心挑選了“諾南的變態”、“伊泊的武器xp”、“甲列的滿嘴跑火車”和自己的“寵雄主戀愛腦”人設,捏造出一個職場地雷。

    他可以是戰神。

    戰神也可以是人設啊。

    沒有說他不能職場一套,對外宣傳一套,在家又是一套啊。

    禪元一拳頭砸昏場上最后一人,利索扒掉人群中還算干凈的外套,彈彈灰套在自己身上。

    九分四十五秒。

    禪元拿起自己的外套,胡亂擦臉,擦掉自己手上的血跡,朝航空器停放坪走去。

    “禪元!”某大佬高呼起來,“你贏了。你要去哪里?”

    禪元腳步一頓,在自己四個糟蹋人設中選擇了比較和善的“戀愛腦”——他也是別出心裁,在資料中揣測出這位大佬有些大雌子主義,專門挑著對方最不喜歡的設定發揮。

    “我去給雄主買蛋糕!倍U元振臂高呼,“晚了就來不及了!

    賽場上一直沒有用出來的異化能力,終于發揮作用了。

    禪元腳底抹油,跑得比誰都快。

    作者有話說:

    禪元自以為的人設:變態戀愛腦道貌岸然的頂尖廢物。

    軍部看到的人設:需要用工作榨壓并矯正的可塑之才。

    禪元的結局:干不完的活,排不完的班,調不完的崗。

    恭儉良的困惑:禪元,軍部是只有你一個人了嗎?

    ——*——

    番外沒寫出來。感謝在2023-07-24 22:53:14~2023-07-27 01:32:5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桂花載酒少年游 20瓶;二七、夏油杰圈外猴子、許愿、巧巧巧巧克力 10瓶;池漸 5瓶;dover海底隧道施工隊、夜殤黯銀 2瓶;謝熒熒、我想讓你想想、流光、Arundhati、65559472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276  ☪ 第兩百七十六章

    ◎恭儉良和崽們,以及即將到來的茶會!

    禪元在軍部大殺四方, 琢磨怎么出去給恭儉良排隊買蛋糕。

    恭儉良在家抓耳撓腮,看看這道題不會寫,再看看那道題也不會寫。腳邊, 小刺棱東看看西看看把禪烏祖父給自己帶的識字卡片塞到屁股地上, 仰起頭無辜看向雄父。

    “雄雄!”

    小刺棱還沒能得到雄父的許可。屁股就被哥哥翻過來, 磅磅揍了兩下。

    撲棱嚴肅道:“不許偷懶。”

    他們家就沒有這么懶惰的雌蟲。

    “撲棱~我不會。”恭儉良看著長子教育幺子, 書本一丟,往嘴巴里塞經典款奶油小蛋糕, 口齒不清抱怨道:“為什么不能直接轉業?為什么還要考試嗚嗚嗚。”

    小刺棱看著雄父嘴饞, 嘖嘖嘴巴, 又挨了哥哥一記打屁股。恭儉良也不管大的欺負小的, 往嘴巴里塞塞蛋糕, 吃得滿臉都是渣渣,泄憤足夠后,回到書桌前。

    三分鐘后。

    恭儉良繼續吃東西。蛋糕碎屑掉得滿桌子都是,支棱坐在恭儉良邊上檢修器械, 時不時嫌棄地將雄父鬧出來的幺蛾子收拾干凈,扯開滾到自己腳邊的弟弟。

    “雄父!敝Ю獍研〈汤獗饋, 甩了甩弟弟身上的餅干碎屑,無語極了,“你就不能愛干凈一些嗎?”

    恭儉良抬起頭,冷酷注視著老二。

    支棱和禪元長得幾乎一模一樣,挨打的次數在家里輪番做頭把交易。不過,禪元一大半時間是在床上挨揍, 支棱一大半時間是他非要折騰安靜, 招惹來雙倍父愛。

    而隨著支棱年歲漸長, 逃跑技能漸入火候且跟著父兄參與內卷后, 他也被迫按頭照顧自己四體不勤五谷不分的漂亮雄父。

    “你在教育我?”

    雌子教育雄父?翻了天啦!恭儉良看著面前一個字沒動的題目和卷子,暴虐在心中成型,重重砸著桌子,掀開書本,丟到支棱臉上,“過來!”

    支棱猝不及防,被雄父抓住耳朵,整個人壓在桌子上。

    “哼!惫良絲毫不覺得有什么不對勁,他簌簌抖落紙面上的殘渣,找到題目認真道:“做題!

    支棱:?

    “不是,為什么要我來教啊!狈薹薏黄揭恢庇X得雄父偏心的老二亂叫起來,“讓哥哥來教不是更好嗎?”

    撲棱:……

    家中長子看看懷里亂撲騰的刺棱,以及自己手腕上被波及到的淤青傷口,露出笑容,“你確定嗎?上次被刺棱打中眼睛,敷藥消腫兩天才好的人?你確定嗎?”

    小刺棱不明所以,對哥哥傻乎乎地笑了笑。

    那笑容看得支棱一陣無語。他在笨拙學習詞語句式的弟弟和糾結轉業考試的雄父中間,選擇了“題目更專業”的雄父。

    身為家里的高智商人才,支棱覺得教小孩說話是對自己的折磨。雄父雖然笨蛋一些,但應該是普通雄蟲的知識水準,自己耐心一點,多重復幾遍,灌也能灌到雄父腦子里。

    支棱給自己做完心理建設,再想想雌父每日每夜做之前苦口婆心輔導雄父的樣子,信心滿滿。

    沒錯,就是輔導作業嘛。雌父都沒崩潰,自己怎么可能奔潰呢?

    “好吧。雄父,我先看看題目。這道題很簡單,翻開考試范圍書……找到這兩個公式套進去,變形一下……”

    支棱興致大發叭叭一頓解釋分析。

    恭儉良點頭,感覺知識進入了腦子,毫無停滯地流淌走了。

    “雄父,你聽懂了嗎?”

    “沒有!

    “那我再講一遍。重點要找對題型套進去,考試都是很死板的東西……”十分鐘后,支棱口干舌燥,看著滿滿當當的草稿和思維導圖,再看看身邊兩眼發直,連連打哈欠的雄父。

    “雄父,你聽懂了嗎?”

    恭儉良眨巴眨巴眼睛,看著老二期盼的目光,微笑,“一點吧!

    恭儉良拿過紙,自信滿滿開始做題目。他甚至都不需要換一個同題型的題目,就照著原題目重新做一遍,中間卡了三四次,兩個計算步驟算得比支棱講題時間還長。末了,他終于解出來了,得出13位小數點,信心滿滿給次子批閱。

    “做出來了!

    支棱覺得雄父還不如別做出來。

    他一邊好奇這道題目怎么能算是13位小數點,一邊悄悄用腳踹自己哥哥兩腳,擠眉弄眼要他幫自己一二。

    撲棱在桌子底下狠狠回踩過去,疼得支棱呲牙咧嘴。小刺棱耳朵尖又好奇,彎腰低頭要瞅瞅哥哥們在玩什么,被托著下巴鉗制住,唔唔回看面帶微笑的撲棱哥哥。

    “乖!睋淅飧绺鐪厝鍫栄牛鎺θ荩眠^雄父面前的小蛋糕誘惑崽,“刺棱,跟哥哥一起把卡片讀完,就吃小蛋糕好不好!

    “唔。真的呀?”

    小刺棱兩個哥哥都喜歡。不過對比起支棱哥哥踢他的小屁股,剪他小頭發、叫他小奴隸的種種行為。溫柔愛笑還會給自己點心吃的撲棱哥哥,顯然更符合“哥哥”的樣子——哪怕撲棱哥哥都是從雄父的盤子里順手牽羊,自己和支棱哥哥吃大頭,再摳摳搜搜拿一點點心投喂自己。

    雌父每每生氣是誰拿走了雄父那份點心,兩兄弟又都齊心協力指責小刺棱太貪吃。

    在這種家庭里長大,小刺棱身上疊了好多黑鍋呢!

    幼崽再不濟也稍微長了點心眼子。

    撲棱哥哥的小蛋糕,不會又是從雄父那邊拿得吧?可是雄父也會給自己吃蛋糕渣渣的呀?

    “不讀。雄雄吃!

    找雄父去,不用讀書也可以吃到小蛋糕渣渣。

    撲棱沒有反駁年幼的弟弟,笑嘻嘻揉揉他的小臉,蠱惑道:“真的嗎?可是哥哥要帶刺棱吃一整個大蛋糕哦。不是蛋糕渣渣!

    “唔!毙〈汤猹q豫了。

    支棱在邊上跳腳,礙于雄父的拳頭不敢直接和兄長提出交換教育對象,只能不斷抬起腳推搡來推搡去。

    兄弟兩的腿都快打結在一起了。

    禪元收獲滿滿回家時,第一眼目睹兩雌子桌上云淡風輕,桌下你死我活的狀態。

    禪元:?

    這兩個不安分的又在做什么?

    “禪元~”恭儉良第一個發現雌君回來,翻過桌子踩著卷子過來。他都不看那些蛋糕,整個人撲在禪元懷里,撞得那些蛋糕搖搖晃晃險些坍塌下來。禪元索性找個安穩的地方,將蛋糕擱置下來,抱著自家漂亮雄主親親貼貼,抱起來轉圈。

    被無數的三個孩子作為背景板,嫻熟地無數膩歪的雄父雌父。

    “我要吃米米果口味的!

    “有的有的。”禪元啄一口恭儉良,親昵道:“不光買了最新出的米米果。還有他們家的招牌點心、應季限量的三種口味和配套的茶水我也買了。”

    小刺棱也想吃,不過他還被撲棱哥哥抱在懷里,崽里崽氣要求著,“噗噗哥哥。要!”

    撲棱哥哥強硬地轉過崽的腦袋,把雄父桌上剩下的蛋糕搬過來。

    “你吃這個就好了!

    “唔。”刺棱眼珠子扎根在雌父新買來的蛋糕點心上,嘴巴也不停歇,快速塞塞,和兩個哥哥一起吃掉雄父的剩飯。

    恭儉良自然是吃最好的。

    作為家里唯一的雄蟲,他小時候有哥哥和雄父寵著,結婚后有禪元寵著,生了崽也不會委屈自己,有崽和雌君一塊寵著他——他什么都是最好的。禪元給他泡了茶水,準備漂亮的茶點餐具,用軟帕擦干凈手才慢慢悠悠吃起來。

    “軍部有人打你嗎?”

    “怎么會呢?”禪元安慰道:“大家都是好人怎么會打我呢?”

    “好吧!惫良為禪元的格斗能力擔心零點一秒,聊起了自己家的事情,“阿洛伊說,哥哥快要回來了。九一伯伯也會回來!

    “……寶貝,我們換個話題吧。”

    恭儉良點點頭,告狀起來,“支棱好笨。他都不會好好教我做題目!

    支棱被鋪天蓋地的臟水撲得一頭霧水,大喊起來,“我怎么笨了。是雄父——”

    禪元理解,禪元太理解了。他撿起一塊點心堵住老二逼逼叨叨的嘴,寬慰雄主道:“對。支棱就是太笨了。他一點都不會教人。寶貝,我來看看好不好。”

    恭儉良欣然答應,臨走前叫三個孩子過來吃點心。

    “吃掉。”恭儉良把自己嘗過的口味適中的一塊給撲棱,把口味清淡的推給支棱。最后才把眼巴巴看了許久的小刺棱抱起來,把膩甜的塞給他,“要都吃完知道嗎?”

    “知道了!睋淅饽弥案獠妫Y節滿分。

    支棱正往嘴巴里塞著點心,胡亂點頭。

    小刺棱抬起自己的花貓臉,甜滋滋喊了好幾聲“雄雄”“雌雌”。

    恭儉良安心去煩禪元了。他拽著禪元解釋自己家復雜的情況、阿洛伊的家長和雄父溫格爾的關系,重點在自己同雄異雌的蝴蝶哥哥回來后,禪元要做什么。

    “哥哥已經是圣歌女神裙綃蝶家的人了!

    “所以阿烈諾哥哥不會參與夜明珠家的事情。”

    禪元聽得快要做筆記了。

    “等等,等一下!寶貝。讓我再重復一遍,你是打算去搶奪夜明珠家嗎?”

    “沒有!惫良趴在禪元背上,懶洋洋道:“今天雄蟲協會的人勸我去試試看。我沒想好。他們說,我是雄父唯一的雄子,離家這么久,應該拿回屬于自己的東西!

    禪元心中給雄蟲協會記上一筆,什么人啊,都來攛掇恭儉良鬧事。

    不料恭儉良下一句才是重點。

    “雄蟲協會上門時,給我送了安東尼斯的茶會邀請函!惫良從口袋里掏出皺巴巴的紙片,嘀咕道:“阿洛伊說要給我準備衣服和飾品!

    “我陪你去。”禪元可不放心恭儉良一個人和夜明珠家的簒奪者見面,他自告奮勇道:“給我點時間,我一定弄清楚茶會是什么。”

    恭儉良:?

    雄蟲首次古怪地看了眼自家雌君,不解道:“禪元。茶會默認是不準帶雌蟲的。”

    作者有話說:

    真的快要結束了。交代完夜明珠家和恭儉良的事情后,就是番外收尾了!

    ——*——

    【90】

    繼“恭儉良沾花惹草”“刺棱一打十三”后,禪元松一口氣,乖乖繳納了保釋金,把自己的警察雄主從警局保釋出來。

    “寶貝,要不我們別上班了!

    “為什么?”恭儉良道:“我最近發現了一個新的變態!

    禪元心想:不會是刺棱吧?

    恭儉良盯著禪元的表情,隨手擰著雌蟲的耳朵,不高興哼哼起來,“真的!真的是變態!是連環殺人犯。”

    禪元又爽又疼,配合嗷嗷叫許久,哄得恭儉良松手。

    “寶貝寶貝,我們回家玩!

    恭儉良不理會,跳到禪元背上,雙臂收緊勒得禪元呼吸困難,惹得小刺棱也要過來摻和一腳。一家三口胡鬧好一通,禪元數次把崽從身上扒拉下來,為自己逝去的啪啪機會落淚。

    “哪里有這么多殺人犯。”禪元嘀咕道:“刺棱。雌父說得對不對?”

    小刺棱仰頭,剛要說什么,又被恭儉良按下去。

    “雄父說有就是有。哼,刺棱,我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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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77  ☪ 第兩百七十七章

    ◎毆打安東尼斯◎

    第兩百七十七章

    茶會是雄蟲專屬的社交模式。

    早年間是孵蛋期雄蟲無聊透頂, 聚在一起吃下午茶聊天消遣衍生出來的新社交模式——對大多數孵蛋就精疲力盡的雄蟲來說,坐在一起和同伴們互相交流孵蛋心得,免于家里雌蟲幼崽上蹦下竄瘋狂貼貼——茶會真的太棒了。

    雄蟲們聚在一起喝完茶吃點心, 找個陽光充足空氣清新的花室, 蓋上從自己家帶來的毯子, 安詳睡覺或小聲玩一些棋牌游戲。

    簡直是太完美!

    禪元想象不出恭儉良參與這種孵蛋茶會的畫面。

    “你要去和別的雄蟲躺在一起曬太陽睡覺?”

    恭儉良正在翻看阿洛伊送來的服裝首飾。他套著一件寬松的蝶式睡袍, 鏤空后背設計可以讓有翅種的雙翅隨時展開。禪元看得心猿意馬,都顧不上恭儉良嘴巴里說什么, 貼上去用手指戳戳點點。

    “現在又不要孵蛋, 去茶會干什么?”

    恭儉良正嘗試把綢緞綁在自己的頭發上, 扎起來往里面藏激光短劍。他折騰好一會兒都沒能達到心里的想法, 拽過禪元的手按在自己腦門上, 抱怨道:“茶會東西很好吃!

    禪元看著短劍開關,莫名覺得熟悉,“真的?”

    他按下開關,犀利光芒懟著臉突突到鼻尖。天花板不堪重負“呲呲”燒出一個焦黑小洞。三個孩子看過來, 撲棱道:“雄父,賓館賠錢要付三倍!

    “……”禪元覺得賠錢不重要。

    雌蟲揮舞著長兩米五, 寬15厘米的“激光短劍”,有種自己拿著長槍沖擊的既視感。

    “你要帶這玩意去雄蟲茶會?”

    “不可以嗎?”恭儉良理直氣壯,“到時候一口氣刺穿安東尼斯!我要把他扎個透心涼,做成蟲蟲串串!”

    禪元覺得自己需要揪住伊泊這個改裝狂魔,好好說道一番。

    不要給恭儉良這種人間殺器匹配這么危險的武器啊!

    “不。寶貝,直接殺了是不是太危險了?”禪元組織語言, 小心勸說, “安東尼斯畢竟是現在的夜明珠家家主……”

    恭儉良轉頭, 用兩顆血紅的眼珠子看著禪元。

    他也不說話, 就是看著禪元,看得禪元心里發虛,在唯唯諾諾中改了說法,“……當眾殺死雄蟲是不是有點……違法了刑法。”

    恭儉良的表情在聽到《刑法》的那一刻輕微融化。

    禪元乘勝追擊,拿即將到來的轉業考試說事情,“寶貝。我們還要當‘犯罪克星’對不對。你想啊,為安東尼斯這樣的雄蟲進監獄是不是不太值得啊。”

    這套說辭有些說服恭儉良了。

    可雄蟲還是有些不甘心,甩著手里長串的水藍珍珠勒住禪元的脖子,低語道:“那怎么辦?”

    “打成輕傷?”禪元翻開刑法。

    夫夫兩個認真把最新版的《刑法》和《雄蟲保護法》閱讀一邊,恭儉良負責選擇自己喜歡的對應法條,禪元負責找漏子。兩個人制定了嚴苛的狡辯計劃,力求能夠把安東尼斯打成半身不遂,恭儉良無罪釋放。

    “這就是法律的力量嗎?”支棱聽完了雄父雌父大大咧咧的犯罪計劃,看向兄長撲棱,“你記筆記干什么?”

    這個家別那么卷好嗎?

    *

    很快,到了茶會的這天。

    禪元對自己的軍部事業一點都不關心,草草請假后,仔細呵護恭儉良到茶會門口。他在航空坪上看了一眼,默默把“給雄主購買新航空器和地面車”抬上日程。

    別家雄蟲有的東西,他的寶貝雄主也要有。

    看著自己通訊器里大筆的遺產現金和股份。禪元壓抑住自己的貪欲,調出軍部發放的工資,可憐巴巴搜索買什么給恭儉良最好。

    用溫格爾閣下留下的私產?開玩笑,他禪元是那種要啃老的雌蟲嗎?禪元一邊埋汰,一邊理性分析動用遺產后可能導致得重重后果。

    安東尼斯。

    不入流的小家族舉全族之力供養和培育出來的雄蟲,獨自一人獲得了蝶族長老會、雄蟲協會、基因庫等各方勢力的支持。在當年擊敗了阿洛伊等一眾老牌家族雄蟲,得到了夜明珠家大部分的資產。

    面對這樣的雄蟲,恭儉良真的能和計劃中一樣,把他打個半死嗎?

    禪元不好說,他擔心到不想離開,隨便找個臺階坐著,潦草等著恭儉良出來。隔著一層淡白色的玻璃門,禪元依稀可以看見貴族雄蟲們華服美景,透過門縫傳來甜膩的香薰味道。

    終于有點邁入上層階級的實質感。

    禪元抓抓頭發,扯扯衣服,忽然懷念起自己和恭儉良在泥與血中打滾的樣子——可能是生長在普通家庭,又從底層爬上來,他還真沒點什么拘束,二十年遠征更是磨煉到臉皮都不要了。

    “呼。也給自己買一件好一點的外套吧。”禪元琢磨道:“以后舞會、出席正式活動,總不能給恭儉良丟面子吧!

    恭儉良的衣服也要重新購置了。

    總不能一直讓他的寶貝穿阿洛伊的東西吧。

    禪元走神想著,門內卻傳來一陣一陣響動。他看過去,什么也看不到。

    *

    室內,恭儉良正在遭受前所未有的夸夸。

    “天啊!

    “這就是溫格爾閣下唯一的雄子嗎?”

    “您真的是太美了!毖鐣械男巯x并沒有想象中的漠視和冷嘲熱諷。相反,他們的目光在恭儉良進門的那刻,再也沒有離開。矜持者垂下眼眸,飛快抬起一眼,又繼續垂下細細品嘗美色;熱情者則上前,帶著酒水茶飲和糕點,殷切給恭儉良推薦各色美食,貼心找二十年前的話題閑聊著。

    “您在遠征軍里過得怎么樣?”

    恭儉良目光落在遠處的酥塔上,他才看過去,就有小家族的雄蟲貼心拿過來。數個穿著華服的雄蟲眾星捧月般圍繞著恭儉良,叫雄蟲完全無法實行自己的暗殺計劃,只能咔咔炫點心。

    和在家里不同,恭儉良對外吃相斯文多了。

    安東尼斯過來時,提前準備好的軟帕和手巾都沒有用上。兩人的目光短暫相接,隨后錯開。

    好像曾經在什么地方見過。恭儉良想著,拍掉手上的殘渣,大步上前。他今日選擇一身寬松簡約搭配,整體上更接近蟬族雄蟲的傳統服飾。

    “您和您的雌君關系真好!卑矕|尼斯笑著說道:“這身搭配也是他花了心思吧!

    恭儉良上下打量著安東尼斯。

    作為一位純粹的蝶族雄蟲,安東尼斯無論是服飾還是配鏈,都有著濃郁的蝶族風味。兩者站在一起,從禮儀到裝扮,都是安東尼斯更像夜明珠閃蝶家的親生子。

    “你找我來干什么?”

    禪元生怕恭儉良忘記套話,特地在恭儉良胳膊上謄了小字,叫雄蟲忘詞時瞅兩眼,好挖出安東尼斯的心思。

    恭儉良小心扒開袖口,放下手道:“有話就快點說。”

    “快不了!卑矕|尼斯瞇著眼試探道:“恭儉良閣下,不如我們到花房茶桌上慢慢說……?”

    恭儉良抽出自己編發里的收縮短劍。

    相比于之前那可怕的“長矛”短劍,這一版短劍更加溫和,收縮功能只能控制在70厘米上下,也不具備激光熱能等其他buff。

    安東尼斯捂住嘴,“太酷了,恭儉良閣下!

    恭儉良不和對方廢話,沖上前就要刺穿安東尼斯的胸口與雙翅。他不打算一擊致命,內心古怪地希望對方重傷,用各類藥物吊著一口氣,頻頻體驗瀕死的滋味。

    ——就和他的雄父溫格爾一樣。

    肌肉壓縮到極致后告訴爆發,恭儉良從原地消失,繞行到安東尼斯背后發起突刺。他的短劍刺穿雄蟲的翅翼,沸騰的磷粉撲面而來,兩人摔倒在地上,安東尼斯終于悶哼一聲,在周遭雄蟲的驚叫聲中,抬手制止沖上來的雌蟲警衛。

    恭儉良的短劍刺入他的背部,鋒芒頂著安東尼斯向前,鮮血就像是破碎的紅綢從雄蟲的身體里飛濺出來。

    “你為什么會得到夜明珠家!惫良問他,卻沒能得到預期的答案。

    安東尼斯像是早就預料到一般,除了那一聲悶哼后,沒有驚慌,也沒有失措。他甚至微微挺起胸膛,轉過頭,若情人低語般道:“我早就聽嘉虹說過,他的弟弟是個不一樣的雄蟲!

    恭儉良拔出短劍,再次刺入安東尼斯的體內。

    他的思維在這短短的一句話中失去對手的控制,“不對雄蟲下手”的陳規被拋之腦后,鮮血呲出聲隨著安東尼斯急促的呼吸一遍又一遍放大。

    快!更快!把這個雄蟲殺掉!不要讓他繼續說話。

    恭儉良雙眼落在安東尼斯的心臟上,他確定自己渴望劍鋒貫穿過偷竊者的心臟,用鮮血洗刷一切!

    “閉嘴!

    安東尼斯的嘴角溢出鮮血,牙齒被鮮血浸濕,在恭儉良平靜的揮刀中,他就像自己的蠱惑,嗆出的鐵銹味大口進入恭儉良的鼻腔。

    “溫格爾閣下病逝前一天,我和他見過面。”

    恭儉良的劍鋒硬生生剎住。

    身前雄蟲破碎的雙翅發出風一樣的聲音,美妙若死亡。他們幾乎是同時開口,嘶啞聲帶如出一轍,聲音重疊在一起。

    “你害死了雄父!

    “他說他最擔心你!卑矕|尼斯雙手捂住胸口,背后的刺穿傷在胸口只是一個輕微的小點,源源不斷的鮮血滲透出來。他道:“溫格爾閣下把夜明珠家托付給我!

    “你騙人!惫良粗暴打斷他,強調道:“夜明珠家永遠是嘉虹哥哥的。嘉虹哥哥才是夜明珠家唯一的繼承人!

    嘉虹哥哥。

    雄父唯一的婚生子。

    也是雄父最偏愛也最器重的雌長子。

    恭儉良終于想起自己在哪里見過這個雄蟲了。他抽出短劍,跌跌撞撞向后退,直至退到沖入茶會的禪元懷中。

    他終于想起來了。

    安東尼斯是嘉虹哥哥唯一帶回過家的雄蟲。

    那時候,他們都以為安東尼斯會入贅到夜明珠家,成為嘉虹哥哥唯一的雄主。

    “哥哥呢?”

    “我不知道!卑矕|尼斯被人攙扶起來。他的評價不是恭儉良那毫無生機的冷酷平靜。他的平靜總讓人想起一種溫和無害的氣質——像是從溫格爾閣下那繼承來的溫柔,剔除了脆弱與軟肋,形成層堅硬的鎧甲。

    “恭儉良,你真的是很特別的雄蟲!卑矕|尼斯說道。

    他的話里待著某種詭異的磨礪,恭儉良緩慢地打了個寒顫,拔出短劍,甩開禪元按住他的動作。

    “閉嘴!閉嘴!你給我閉嘴!”

    不要再說下去了,這個雄蟲,這個雄蟲……

    “溫格爾閣下和嘉虹一直都在保護你。”安東尼斯淡然地復述過去,眼中懷念與溫柔交織起來,像看著不懂事的孩子般望著恭儉良,“他們把你托付給我。看到你過得很好,我真的很開心……”

    “閉嘴!”恭儉良咆哮:“你這個騙子!”

    他的雄父和哥哥絕對不會把他托付給其他人。

    作者有話說:

    小蘭花難過,小蘭花不開心。

    ——*——

    【91】

    禪元在家里待了一天半,就被上級連環呼叫,打包送完前線。

    恭儉良悠哉悠哉住在禪元新租的套房里,看著小刺棱的作業,心猿意馬。小刺棱整個人軟趴趴癱在課本上,不理解自己不去學校了還要繼續寫作業。

    “雄父!雄雄!毙〈汤鈱W著恭儉良撒嬌,鉆到香香懷抱里蹭來蹭去,“要抓變態!

    恭儉良得到幼崽的赦免,快樂把崽作業一丟,“好的。雄父帶著你證明給雌父看。”

    禪元臨走前還要自己安分。哼,安分什么安分?恭儉良所有的安分都用在遠征中了,現在的他要和禪元一樣努力卷,拼命往上爬。

    “雄雄雄雄!毙〈汤馔榷,跟在雄父背后嘟嘟跑老跑去。

    恭儉良也不管他,給崽塞了一把短刀叮囑道:“會打人嗎?”

    “嗯。”

    “很好。”恭儉良戳幼崽肚子,認真道:“不許拖雄父的后腿。”

    小刺棱點頭,小刺棱邁開步子跟在雄父身后,乖巧和雄父搭檔成“上陣父子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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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78  ☪ 第兩百七十八章

    ◎安東尼斯的律師◎

    第兩百七十八章

    安東尼斯被恭儉良揍進醫院。

    禪元拼命把恭儉良拽回到航空器上, 按照之前計劃的流程讓恭儉良平靜下來!皩氊。冷靜,我們已經把安東尼斯砍了!

    恭儉良一巴掌扇在禪元的腦門上,覺得一次不解氣, 接連扇了好幾巴掌, 咆哮道:“他說我!”

    禪元知道。

    禪元當然知道安東尼斯戳著恭儉良的傷口用力?伤茉趺崔k呢?總不能真讓恭儉良大庭廣眾之下把安東尼斯砍成肉泥, 好好一大家子人分崩離析吧。禪元只能一邊哄著雄蟲, 一邊和雄蟲講道理。

    “寶貝,你想為了安東尼斯蹲監獄多不值得啊!

    恭儉良不聽。他二十年來都被禪元嬌養起來, 既面對過政/治斗爭, 也沒有任何政/治素養, 升遷晉級的申請都沒有自己寫過, 更別提和安東尼斯這樣的老油條斗爭了。

    “他說雄父和哥哥不要我了。”恭儉良一把蒙住腦袋, 臉貼在禪元脖頸處,呼出的熱氣搔得禪元心癢癢。“他在騙人!

    “當然。”

    “禪元。我討厭他!惫良問道:“真的不能殺嗎?”

    禪元沒有正面回答。他安撫著恭儉良回到家中,提前準備好熱茶點心和鮮花浴,三個孩子也出奇地安靜, 沒有做任何幺蛾子,乖乖照顧雄父的情緒。

    一家人度過一個平靜的晚上。

    第二天, 安東尼斯的律師上門了。

    他們的訴求簡單又讓人難以接受,禪元第一反應是把恭儉良送到房間里,自己拽著這幾個律師翻開法典好好說道說道。

    “安東尼斯無權得到恭儉良的監護權!倍U元攤開法典,認真說道:“諸位怕不是忘記了。恭儉良已經成年并結婚了,就算他有精神病史,第一監護人也應該是我, 而非安東尼斯!

    律師專業極了, 面對禪元的質問有條有理道:“恭儉良和您結婚前, 已經在基因庫等專業機構中留下精神病史記錄。按照當年的法律法規, 恭儉良要和您結婚,必須要溫格爾閣下或夜明珠家主的親筆簽名!

    “溫格爾閣下同意了啊!

    “不不不。”律師微笑著拿出第二份文件說明,“按照您和恭儉良的結婚登記時間來看。溫格爾閣下當時已經不具備清醒的意識,這點是他的雌子和安東尼斯閣下證明并公正過的。在那段時間里,溫格爾閣下簽署的文件都將做無效化!

    禪元懂了。

    自己遇到一個硬茬子。

    他看著對面律師一張牌一張牌的往外送,臉上慣用的嬉皮笑臉一點一點消失,呈現出無肌理的冷酷,“所以呢?從二十年前開始布局,是為了保證夜明珠唯一的雄子不離開你們的控制呢?”

    “怎么會呢?”

    安東尼斯已經被送進醫院,進行治療。

    他的律師抓著這一點大作話題,“如果恭儉良精神穩定,我們肯定不會提出這種無理要求——溫格爾閣下在世時,就希望恭儉良找一個能管住他的雌君。可情況,您也看到了!

    當眾毆打雄蟲。

    毫無理由地施展暴力。

    在場任何一個雄蟲都清楚恭儉良對安東尼斯的不滿和怨氣,但他們沒有任何一個人猜到恭儉良會采取如此暴力血腥的方式解決問題。

    他們都嚇壞了,恐懼、不安和極大的刺激會叫他們把這件事情記得很久。久到下一次茶會還拿出來說事,一眾雄蟲心有余悸,無形中排斥恭儉良進入雄蟲的社交圈。如果安東尼斯適當地提起此事,他們就是最好的證人。

    雄蟲協會和他們的親屬會比任何人都迫切要求恭儉良付出代價,支付天價的賠償金。至于恭儉良最后會被送入監獄還是精神病醫院,就不是他們關心的問題了。

    “我們也不希望恭儉良閣下在監獄和精神病醫院度過余生!甭蓭熜ξ岢霭矕|尼斯的訴求,“所以,雙方折中一下……夜明珠老宅是一個適合療養的地方,更是恭儉良閣下從小生活的地方!

    “恭儉良的監管權是歸安東尼斯嗎?”

    “如果您擔心您雄主的安危,可以簽署這份協議。”律師掏出第三份文件,鋪開在桌子上,“您和安東尼斯閣下將共同享有對恭儉良閣下的監管權。您可以繼續持有溫格爾閣下分割給你們雙方的私產,并定期與之發生關系!

    禪元翻開文件第一頁,掃過第一行。

    合上。

    他聽懂了。

    結合文件上“自己必須和恭儉良離婚”的前提。自己答應這個提議才是真正的大傻瓜,是眼睜睜把恭儉良往火坑里推。

    “這份協議的代價是,沒有安東尼斯的同意,恭儉良一輩子被困在夜明珠老宅。他沒有辦法控制自己的財產、出行的自由……呵,把那么好看的雄蟲困在夜明珠老宅,很難不讓我聯想到其他東西啊。”

    比如,讓其他雌蟲偷偷享用恭儉良之類的。

    禪元心想,安東尼斯是真沒有意識到恭儉良是何等的人物。他一邊在內心暗戳戳想真把恭儉良放出去,會不會殺得整個夜明珠家血流成河,爽得起飛;一邊想恭儉良看上其他雌蟲,自己沖過去把整個夜明珠家殺得血流成河,爽得起飛。

    禪元悄悄掃一眼臥室房間門,拿起協議,撕成兩半,丟到律師面前。

    “知道我會撕,所以拿出復印件?安東尼斯閣下太沒有誠意了吧!

    律師微微笑,“因為閣下從一開始就知道,您不會通過這種協議。您可以看看我們給出的第二個解決方案!

    禪元懷疑這幫子人和自己一樣,有什么拿計劃本打撲克的癖好。文件啪啪打印了一大堆。

    不過,和上一個一樣。

    禪元翻開第一頁,掃過第一行。

    合上。

    “直接拿出你們最終的方案!倍U元按揉太陽穴,“我真的……毫不懷疑,你們寫這些方案是用來來刺激我雄主的!

    從內容上來說,很有效。

    恭儉良看見分分鐘殺進醫院,把安東尼斯看成三段丟出去喂狗。

    律師笑容保持不變,語氣和藹,“怎么會呢。安東尼斯閣下一直很期待自己身邊有真正的夜明珠家血脈。您的長雌子無論從樣貌還是品德來說,都是真正的夜明珠作風。年齡更是無可挑剔,過兩年就能懷上蟲蛋,生下真正的夜明珠家血脈吧!

    禪元身后的撲棱被點名,挑眉看過來。

    他本以為最先會被夜明珠家牽扯到的人是面容姣好的幺弟——不曾想,第一個被卷入夜明珠家風波的人會是他自己。

    “只能是我?”

    “您最合適。”律師得到當事人的回應,開心咧嘴笑。

    撲棱也回之微笑,看得邊上用烤箱烘烤骨粉的支棱翻白眼。他可太了解他這個哥哥了,笑可不是什么被雄蟲青睞的笑容。他撲棱哥絕對是想打入敵人內部,一邊搜刮對自己有利的信息物件,一邊偷偷給雄蟲戴綠帽子。

    撲棱做得出來嗎?

    他肯定做得出來啊。

    但禪元和恭儉良絕對不會放任孩子帶十八個心眼子入火坑。別的不說,恭儉良聽到就要癲狂到上街砍人——攛掇自家家產的仇人和自己最偏愛的親子在一起,把撲棱一并送上天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禪元自然知道這件事情。

    他瞪眼不安分的長雌子,微笑看著律師。兩頭笑面虎你好我好大家好地吃茶謙虛,你來我往一頓虛偽,具體口吻和具體內容天差地別。

    “這個也是復印件吧。我撕掉了哦。如果安東尼斯還有什么垃圾主意,請讓我們家把垃圾桶機器人叫過來!

    “禪元少將說話真有意思。哈哈,安東尼斯閣下怎么會是這種人呢?閣下都不舍得破壞您和恭儉良閣下的美好生活,阻止好多人塞雌侍的行為呢!

    “哈哈哈那我可真得謝謝他啊。”

    “應該的。畢竟恭儉良閣下還是夜明珠家的一份子!

    “哪里哪里。一直忘了和您說,我們家在蟬族也是歷史悠久的老牌世家。只不過一直沒有來首都圈發展。”禪元腦袋上的青筋都快爆出來了,現場口嗨一個不怎么美妙的名字,“恭儉良作為我們翡翠玉家族的雄蟲,之前是太匆忙了,沒有給他登記上家族名……哎呀,讓你們產生誤會真是太抱歉了。”

    撲棱:?

    支棱:?

    兩個孩子大眼瞪小眼,把禪烏祖父和他們那寒磣又平民的大小叔叔們拿出來回憶一遍,怎么也套不上“歷史悠久”“老牌世家”的印象。

    至于什么家族名?什么什么家族名?他們家五個人誰又這種貴族風氣的名字。

    還翡翠玉?

    撲棱的目光掃過弟弟和雌父脖頸上的油綠色蟲紋,明白了。支棱被點一下,嫌棄呲牙,忍不住用手扣扣蟲紋。

    噫啊,這就是翡翠玉嗎?好敷衍啊。

    他們自家人知道底細,對面卻不知道。律師的笑容僵硬,顯然被禪元這招打個措不及防,“真是太棒的名字了。敢問翡翠玉家族的家主!

    禪元大力握手,“是我!

    現編家族,現戴帽子,先把對方嚇唬走,給自己搶占時間。

    “這個家族……”律師把自己背過的蟬族大家族默念一遍,怎么也找不到類似的。

    “我們之前主要從事農業和零售行業!倍U元振振有詞,有鼻子有眼。關鍵是他還真的沒有騙對方。他雄父家就是做農業采摘發家的——哦,他們家是沒有土地的,主要是人多,早年間組成采摘聯合隊,哪里有活就去哪里。而零售業,則是他親雌父禪烏開過一段時間的小賣鋪,后來懶得進貨關門了。

    禪元小小地夸大下自己家族的產業和人口,露出憂心忡忡地表情,“您也清楚,穩定的婚姻對雌蟲家主的重要性。我和恭儉良相識于少年時期,七年戀愛,二十年婚姻——恭儉良在您看來可能是個不穩定因素,但在我這里,他是最穩定的因素。”

    禪元板著臉,真真假假吹牛皮,“這些年蟬族發展迅速,無論是和螳螂種雄蟲聯姻,還是研發新明勇商品,或進入軍部……我想安東尼斯閣下不會做出和一個種群對抗的蠢事吧。”

    “當然不。”安東尼斯閣下可是繼承了夜明珠家的雄蟲。

    保持永遠的中立,不做出任何偏頗——至少在現在,安東尼斯明面上的態度如此——他很清楚禪元對于整個蟬族的重要性,在出發前提醒律師一旦禪元扯大旗,直接丟出最后的訴求。

    “安東尼斯閣下從不會對立任何一個種群!甭蓭煆暮窈竦拇蛴〖姓页鲆粡堄乃{色的邀請函,雙手遞上道:“從始至終,他都希望恭儉良閣下健康、快樂、平安。”

    禪元都聽笑了。

    他抽過邀請函,打開看了一眼,發現寫有自己、恭儉良和三個孩子的名字后,欣然合上。

    “律師先生。別說什么想要解釋溫格爾閣下之死的廢話!倍U元盯著律師逐漸鐵青的臉,笑嘻嘻道:“下一句,您如果要請我們在夜明珠家舉辦婚禮。我今天的好心情就徹底沒了!

    作者有話說:

    禪元:怎么都想拆散我們?(生氣)(暴怒)

    ——*——

    【92】

    警雄雷克一夜沒有睡好。

    他想自己做了什么孽,才遇到恭儉良這樣不按常理出牌的同事——先前考試就算了。雷克想自己的身體素質被淘汰是遲早的事情——他苦惱的是自己日益稀少的頭發和稀爛的睡眠。

    不行!為了自己的健康著想,警雄雷克怎么也得把恭儉良弄走。

    警雄雷克睜著眼睛想著想著,沒等來天亮,先等來警局的急召。

    “出事了!恭儉良又……”

    “什么?”警雄雷克垂死病中驚坐起,咳嗽聲狂躁,“他又怎么了?死人了嗎?就他一個人嗎?”

    不行,他遲早要把恭儉良趕出自己的警局。

    這就是個災星,是個不安分成員。

    電話那頭以更高的分貝回應道:“不是!恭儉良抓了個大的,連環殺人犯!

    警雄雷克聽見急救室的聲音,以及醫院搶救儀器特有的滴答聲音。

    “……死了嗎?”

    打電話的警雌看著急救室門口渾身是血,乖乖看著自己的父子兩,心有余悸,“恭儉良沒事,他的崽有一些擦傷。”

    警雄雷克:……他擔心的是恭儉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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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79  ☪ 第兩百七十九章

    ◎到達夜明珠家◎

    第兩百七十九章

    禪元不大愉快地送走安東尼斯的律師, 然后給自己實打實在蟬族聚居地注冊個“翡翠玉”家族頭銜,同時敷衍復刻自己脖頸上的蟲紋當做家徽圖騰上傳,然后坐在桌子前, 同兩個快要成年的雌子, 你看看我, 我看看你。

    “雌父。如果家族名真的叫‘翡翠玉’, 我可以不加這個后綴名嗎?”撲棱覺得土爆了。他完全想象不出“柏厄斯.翡翠玉”這個名字有什么美感。

    對比之下,支棱也覺得“禪讓.翡翠玉”難聽得極有特色。

    禪元道:“翡翠玉是個昵稱。你看夜明珠家, 后綴名和前綴名是夜明珠嗎?”

    “那你取名也太隨意了點吧!

    禪元懶得和自己兩個雌子掰扯這種不重要的小事情。他擅長放權偷懶, 把填報頁面轉讓給自己兩雌子后, 叫他們想什么后綴名好聽后, 提著老幺找恭儉良說話。

    剛開門。

    恭儉良突臉爆殺, 身上的拘束服已經被撕成碎片,雄蟲咬碎牙齦說話噴著血沫,揪住禪元兩個耳朵向兩邊拽。

    “他居然敢娶撲棱!啊啊啊他居然敢拿撲棱要挾我!”

    禪元疼得倒吸一口涼氣,抄起手中崽糊到恭儉良臉上。作為家里最像恭儉良的崽, 小刺棱的體能和格斗本能都無限參考恭儉良。他下意識模仿雄父的動作,揪住雄蟲兩側的頭發, 成功讓恭儉良把注意力聚焦到自己身上。

    “我生氣了!”恭儉良接住崽,對禪元咆哮。

    小刺棱有模有樣學著,大聲嘶啞,“我氣氣啦。”

    禪元捂住自個的耳朵,看著面前復刻版父子,舔著臉寬慰道:“不生氣不生氣。寶貝。我怎么會把撲棱嫁給安東尼斯呢!

    恭儉良吸崽, 平靜下來了。

    他問道:“所以是支棱嫁過去嗎?”

    禪元:“……不, 哪個崽都不嫁。寶貝, 只要我們去夜明珠家參觀一次, 對,稍微看看這個王八蛋要做什么事情就好了。我保證,他絕對傷害不到你!

    就是自己不能偷懶摸魚了。

    禪元對自己擁有的身份象征很有自知之明——作為蟬族武力崛起的象征,只要他想,就能獲得軍部中下層蟬族士官們的全部支持。

    蟬族長老會將成為禪元在軍部的最強底盤,與之輻射到基因庫、政界、軍部科研部門、雄蟲協會中的蟬族勢力都會推禪元一把。

    “烏鈥總帥辭職前,為我們留下一些人脈!倍U元再給恭儉良透透底,“比起我這個遠征軍后輩,他更關心你!

    非必要時刻,禪元是不會動用烏鈥總帥留下來的頂尖軍部人脈。

    他誠懇希望安東尼斯別逼他使用走后門.大殺器。

    “是給撲棱取名的老人家嗎?”

    “是的!

    恭儉良還是無法放心。他焦慮到啃啃小刺棱的臉蛋,硬生生給崽留了兩個小牙印。阿洛伊上門時,小刺棱還毫無知覺頂著牙印,被支棱哥哥使喚來使喚去。

    “天啊!卑⒙逡敛粫缘孟戎肛煱矕|尼斯被打的事情,還是先詢問刺棱臉上的牙印。他不和恭儉良廢話半句,上來拽著禪元的衣領,“安東尼斯有恭儉良的監控權?什么情況?你們不是結婚了嗎?你有沒有給恭儉良做民事自主行為鑒定?他遠征前的體檢報告呢?你得證明恭儉良是在具有獨立行為和意識的前提下和你結婚!

    禪元都被阿洛伊說蒙了。

    他一方面為阿洛伊超出常人的信息攉取能力驚訝,一邊感嘆律師離開2小時不到消息,腥風血雨就滿城飄零。

    “我已經做了公證!倍U元舉起雙手,提醒道:“還有,你干嘛直接沖我來?”

    阿洛伊扭過頭,看向沙發上瘋狂換臺尋找獵奇兇殺片的恭儉良,不言而喻。

    “接下來你們要做什么?”

    禪元整理衣物,看向兩個正在給家族后綴名作申報收尾的雌子們,欣慰道:“建立一個新家族。崽,我們的家族后綴名叫什么?”

    沒有人理他。

    禪元也不氣餒,繼續麻煩阿洛伊,“安東尼斯邀請我們去夜明珠家老宅做客。不知道他會邀請多少人……大概率是我和恭儉良創立的新家族第一次社交亮相。阿洛伊,去別人家做客有什么事情要注意嗎?”

    阿洛伊看死人一樣看著禪元。

    “你們是打算在夜明珠老宅把安東尼斯分尸嗎?”

    “這里是文明社會!

    “你能控制住恭儉良?”阿洛伊終于引起了恭儉良的注意。雄蟲搖搖晃晃走過來,中間踉蹌摔了一跤,整個掛在禪元身上。

    “我才不會在家里殺人。”恭儉良聲音小小的,細細的,整張臉埋在禪元的肩膀上。他溫熱的鼻息和略微黏糊的皮膚貼合在一起,完全融化在禪元背上,“會弄臟地板,會讓雄父難過……”

    *

    定制服飾、準備禮物、租賃高檔航空器,最重要的是給所有家庭成員添加家族名,以及和軍部再請個假。

    禪元搞定這一切之余,還和兩個雌子演習“如何應對刺殺、囚禁、爆炸”等一系列善后計劃。家里四個雌蟲,三個均勻分配到殺人、望風、毀尸滅跡。

    最后一個負責安慰恭儉良,穩定各類計劃中最大的不穩定因素。

    禪元感覺自己生了個犯罪集團。

    “我覺得我們可以在計劃中增加一個劫財。”支棱把武器藏在蟬族傳統服飾下,再給自己的長而夸張的耳飾假寶石注射腐蝕性液體。

    撲棱則調整自己的定位素戒,最后一次收攏自己翅翼下的收縮光劍,糾正弟弟的說法,“安東尼斯死了。夜明珠家的財產就全是我們的,沒必要劫財。”

    恭儉良板著臉,一人一個棒槌。

    哪怕撲棱是他最寵愛的孩子也沒有逃過這場父愛制裁,連在邊上屁都不敢放的禪元和小刺棱都挨了兩腳,一家人在雄蟲的低氣壓中出發。

    “沒有必要這么嚴肅吧。”

    “武器已經全部做了過安檢模擬!

    “我是說這個嗎?”

    “貴族家不都要經過安檢嗎?聽說夜明珠老宅還是保留著最傳統的建筑結構,各種安保情況都不會很嚴厲。”

    “我說得是這個嗎?”撲棱和支棱一直到離開首都圈才停下拌嘴。兩人看著雄父靠在雌父懷里熟睡的樣子,低聲說起了正事。

    “如果我是安東尼斯,我一定會把夜明珠家的頭銜和宅院讓出來!睋淅饴柤,道:“夜明珠家最重要的是人脈和實際資產。二十年的時間,轉移都轉移完了。空頭銜讓就讓吧!

    支棱在敏感問題上比撲棱慢一拍,他道:“夜明珠家不是蝶族最富盛名的家族嗎?這個頭銜似乎比資產還要重要吧!

    “頭銜?夜明珠家的名字不重要。夜明珠家的美人才重要!睋淅饪粗鄹傅哪,像評價一塊肉般般挑挑揀揀,“蝶族發展美人經濟,不就是想培養出可以取代夜明珠家地位的‘美貌雄蟲’嗎?安東尼斯可能是最成功的一個!

    他很像夜明珠雄蟲。

    也就是像而已。

    “雄父愿意接手夜明珠家,是比我們殺人放火毀尸滅跡更糟糕的選擇。”撲棱閉上眼,“我如果是個蝴蝶種,夜明珠家這塊肥肉就該落在我手里!

    都不需要他是雄蟲。

    撲棱有磅礴的野心,合適的能力,他也有信心抗下雄父將要面對的危機。他在禪元身上學到了無數人際交往小技巧,從各位遠征軍軍雌中認識到利益與蟲種多樣性。

    比起平民出身的雌父,打小在提姆這個二流貴族后裔身邊長大的撲棱,一度比雌父更清楚貴族圈是如何生活、如何作息,又是什么做派。

    他通透,想向上爬,也足夠有潛能。

    因此他和自己的雌父一樣清楚:

    這一場赴會,真正的選擇權在恭儉良手中。

    安東尼斯會拋出甜蜜的誘餌,蠱惑恭儉良自愿跳入其中,被冗雜的空殼束縛一升。

    “蟲種又沒辦法自己選擇!敝Ю獬靶Φ溃骸叭绻鄹甘呛N。他根本就不可能和雌父認識。哦,生個和刺棱一樣蠢的幼崽倒是很可能!

    被點名批評的小刺棱才不管哥哥對自己的人身攻擊。

    他聽不懂。

    就算聽得懂,也不會記住。

    幼崽正踩在座位上,好奇看著越來越大的星球,呼呼叫起來,“哇哇嗚哇嗚。”

    他出生得太晚,都沒什么機會被雌父雄父帶去地面大殺四方。小刺棱還是第一次清晰看見航空器降落的畫面,快活亂叫一會兒,乖乖坐下,挨著雄父睡覺。

    下降的過程漫長而枯燥。

    負責駕駛的撲棱和支棱無聊地轟著油門。隨著航空器的降落,他們第一次看見夜明珠家的宅院。

    這個從他們出生前就籠罩在雌父腦門上陰影,如同他的影響力一般,是在大氣層也能看清楚的宏偉存在。數十條寬敞的街道,數十個錯落分布的大型花卉公園與湖泊,其中最惹眼的最高聳的建筑復古而老舊,宛若故事書中的“燈塔”統治著它所能輻射到的地方。

    “那就是夜明珠家吧!敝Ю飧袊@道:“居然有一整個依附他們家族而生的城市!

    他們有生以來第一次清晰意識到自己和自己的祖輩擁有什么差距。

    “雌父真的沒有拐騙雄父嗎?”

    恭儉良被他們兩嘰嘰喳喳的討論聲吵醒了。他平靜地看了眼航空懸窗,指點兩個孩子降落在那處遠一些的湖泊邊上。

    “太近了,會吵到人!惫良道:“我以前上學都得從湖泊邊啟航!

    “湖泊?那不是很遠嗎?”禪元詢問道:“這么大的城市應該有學校吧?難道夜明珠家禁飛?”

    恭儉良不明所以,“沒有學校。”

    他把小刺棱舉高高,解釋道:“這是夜明珠家的宅院,不是城市!卑l現禪元、撲棱、支棱看過來,恭儉良不得不繼續為沒有見過市面的雌蟲們解釋道:“差不多六分之一。星球的六分之一都是夜明珠家老宅范圍!

    害怕他們還不懂,恭儉良指著遠處的山脈道:“那是我以前打獵的地方。地下還有二哥的無菌小實驗室。三哥的訓練場還要遠一點,因為他要打靶,雄父給他兩座山頭當練習場。那些私人花園都是大哥在打理,這樣一年四季家里都有鮮花!

    “那邊是專門供應蔬菜水果和藥材的地方!惫良又指著一邊道:“私人醫院里有70多位醫生護士,獨立的小紅房是理療中心,每次我打完架都會被哥哥們送進去。靠邊白色的土地,是機甲?繀^和航空器廠,下面有一個收藏展覽……我們能停在那里!

    恭儉良道:“以前有專門的人給客人負責全機保養。我沒用過,二哥說挺專業的……總之,為夜明珠家服務的人都在星球另外一面住著,那才是城市。”

    作者有話說:

    夜明珠家:給首次上門的禪元和崽,一丟丟震撼。

    ——*——

    【93】

    “雄父!毙〈汤馍钜垢鄹付自诩本仁议T口,扒拉自己手上的銀鐲子,放下,抬起,放下,再抬起,展示給雄父看,“好看!

    恭儉良擺弄自己的,再瞧瞧崽的,覺得刺棱手上那個更好看。

    他對刺棱道:“給雄父。”

    小刺棱深吸氣,憋著臉,雙手向兩邊扯。在警雌驚恐的目光下,幼崽“啪嗒”拽開鐲子,笨拙把手伸到雄父面前。

    等警雄雷克趕過來時,恭儉良和小刺棱已經把兩個鐲子揉叭揉叭,靠手勁搓出好幾個小球,父子兩蹲在地上彈彈珠玩。

    警雄雷克沉默。

    警雄雷克開出罰單,道:“破壞公共財產。工資從恭儉良的工資里扣。”

    恭儉良震驚,“你怎么這么小氣!”他才轉正沒多久,工資少得可憐,到去高檔餐廳吃頓飯都寒顫。警雄雷克居然扣他工資!

    “我把手銬復原,不扣我工資好不好!

    恭儉良還想拿到第一個月轉正工資,買材料下廚給禪元做蛋撻呢。

    雷克怎么可以如此不解風情的扣自己工資呢?太壞了!父子兩坐在地上,認真研究如何把彈珠重新變成手銬鐲子。

    雷克后續關于“殺人犯”“怎么抓的”“怎么發現”之類的話,都不及彈珠球重要。

    最終,還是雷克差人買來熱乎乎小餅干勾住了小刺棱。

    幼崽走神片刻,被雷克率先揪出來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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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80  ☪ 第兩百八十章

    ◎夜明珠家的照片墻◎

    第兩百八十章

    禪元繼一口氣拉不完的分家財產單子后, 第二次被夜明珠家的富裕砸得眼花繚亂。他不得不承認,阿洛伊說他使用經濟手段虐待恭儉良存在一定的合理性:

    兩人見面第一頓飯是恭儉良付的錢,第一次逛街掃蕩糖果商店是溫格爾分給他們的私產。遠征軍上兩個人住得是普通家庭主宅, 后來有了孩子還得動手組裝隔斷墻, 撲棱和支棱一直到遠征結束才擁有自己的私人空間。

    恭儉良就更別提了。禪元目睹維護工拿著比租賃費還要昂貴的護漆保養航空器, 差點尖叫出聲, 大叫“這是租來的!這是租來的!”

    沒必要給租來的航空器用這么好的護漆,對吧。

    “我說為什么外面找不到夜明珠家私宅的消息!睋淅馍晕⒄痼@下, 調整表情, “沒有親身體驗過, 很難想象他們要負責……這么夸張的維護開銷!

    支棱無所謂。

    他那也不是對金錢的蔑視, 而是從始至終, 支棱就沒有關心過這些東西明面上的價格,和背地里維護所要付出的代價。

    “說不定這片地的修繕費用就比我們身上的行頭還貴!

    禪元腦袋都快埋在胸口了。他終于感覺到自己讓雄蟲受了委屈,可憐兮兮跟上前,輕聲許諾自己回去一定給恭儉良買配得上他的衣服。

    恭儉良道:“還好吧!

    “這怎么是還好?”禪元痛心疾首, “等會兒安東尼斯看見我們,還不知道要在背地里怎么笑話呢!

    恭儉良嫻熟找到出去的道路, 揣著小刺棱和一大家子人七拐八拐來到小道上。他點有些恍惚,腳步卻沒有停下,穿過一整片雪白斑點灌木叢,站定在一整棟初代大帝風格的六層建筑前。

    從禪元為數不多的美學素養來說,他能看出標志性的“蟲族初代大帝風”僅限于簡約鋒利的線條,半露出房梁透出的荒涼堅硬感。而建筑的大門和窗戶卻使用切割成指甲蓋大小的彩色琉璃與珠寶, 以繁華的蝶式風格講述些史詩故事。

    禪元用自己惡補來的珠寶價格揣測這棟門的價格——老天爺, 他忽然發現光是這一扇大門上扣下來的珠寶, 就足夠自己買下租來的豪華航空器。

    裝修得這么好, 應當是門面吧。

    “這是正門?”

    恭儉良道:“是廚房的側門!

    他懷念著深吸一口氣,推開門,進入其中,“我放學就餓。二哥接完我,就走小路過來。他會在路上給我買點心,路上我吃一份,雄父那份他會帶來!惫良指著廚房一角,和禪元說道:“藥會提前煎好。雄父喝完藥,會吃一點甜點!

    其實也吃不了多少。

    雄父總能看出自己想吃,提前用刀叉分出一大份裝盤。二哥序言不知道抗議多少次,嘰嘰喳喳說家里又不缺一個點心的錢。但雄父依然要護著恭儉良,抱著他說,“再跑一趟怪累得。雄父也不愛吃甜的。小蘭花吃就好了。”

    家里最嗜甜的人是小蘭花,也只有小蘭花。

    恭儉良盯著角落的藥爐,走上前聞了聞,怎么也找不出二十年前那股苦澀煎熬的味道——

    “也不是都一樣!

    禪元用手在灶臺上擦拭一下,若有所思。

    支棱和撲棱則沒有那么在意細節,兩人輪流抱住小刺棱,跟在雄父屁股后面用眼神判斷什么東西值錢,什么東西不值錢。

    他們從廚房而上,并沒有進入到建筑更上幾層中——恭儉良只能模糊說出上面大概有什么東西。至于具體有什么,他二十年前都不了解——他推開一盞真正的窄門,穿過廊廳,在一眾畫作與懸掛的冷兵器中,來到大廳。

    “雄父,墻壁上是真的?”

    “嗯!惫良道:“都不怎么值錢!

    支棱相信了。

    撲棱悄悄搜索下畫作的年份和價值,用自己遠征鍛煉出來的毅力壓制下貪欲。他已經完全沒有辦法想象夜明珠家真正值錢的東西,到底有多值錢。

    大廳里空無一人。茶幾上擺放著鮮花和裝盤點心,也不知道是拿來看的,還是拿來吃的。恭儉良索性不管,帶著孩子們去看自己年幼時的房間。

    “我的東西不會被安東尼斯丟掉吧!惫良氣呼呼和禪元抱怨起來,內心又有幾分慶幸,“他都沒有動過裝潢。最起碼把自己掛到墻上!

    禪元慢一步,正站在夜明珠家的歷代家主畫像前,端倪最后一任夜明珠家主溫格爾的遺像。

    他清楚這畫像下落款的時間,在二人接到訃告之前。

    恭儉良的態度更說明,在離開家之前,這幅不詳的畫像早掛上,并昭示了一切。

    “禪元~”

    恭儉良喊他。禪元便上去。他們和之前說好的計劃完全不一樣,恭儉良根本不像是一個客人,反倒更像是這個宅院的主人,回到年少時期絮絮叨叨、緩慢又輕松地說著過去。

    “鐵門還在這里!惫良給孩子們展示自己小時候的兩道防護鎖,“以前我亂打人。哥哥們就把我關在自己房間,一道鐵門,后面還加了一道欄桿和鐵絲電網。”

    撲棱和支棱完全想象不出雄父到底是有多兇悍,才叫夜明珠這種貴族家庭特地安上三道鐵門。

    說不準這種貴族家庭,道貌岸然,最擅長做表面功夫,暗地里磋磨雄父呢?雌父便是將雄父從這泥潭中拯救出來的——好吧。雌父那不叫拯救,該叫自投羅網。

    “給你們看看我的收藏。”恭儉良打開燈,支棱的眼睛就亮起來了。

    他第一眼看見雄父房間里放著的全血管雌蟲標本:沒有皮膚,沒有骨骼,沒有肌肉,只有最純粹最纖細的血管,密密麻麻組成一個雌蟲該有的體型。支棱嘗試用寄生體尸體做過類似的標本,從未成功過。

    “我的天啊。雄父!這可以送給我嗎?”

    恭儉良沒說話。

    支棱眼睛又被第二具成品吸引,快步上前,口吻癡迷,“這是被寄生失敗后的變異腦死亡切片嗎?一整套嗎?天啊。雄父,你小時候就有這個嗎?”

    “是啊。”恭儉良幼稚炫耀道:“雄父知道我想考軍醫,就為我找來了呢。”

    支棱酸溜溜道:“我也想要!

    祖雄父給雄父干什么?還不如留給自己!

    可憐他一只柔弱的蟬天天跟在雄父雌父屁股,后面撿尸體做實驗,辛辛苦苦積攢出來的標本,在這一大堆稀有品中被秒殺得差不多了。

    好想要好想要!從今天開始,雄父肯送他一個標本都好,送哪一個都好。他支棱,蟬族的禪讓,就是雄父最忠實的小舔狗啦!

    撲棱則徑直走到雄父散亂的書桌前,輕輕翻看上面沒有被收拾的書籍試卷,和禪元一樣用手指擦桌面,拿起來細看。

    ——手指干干凈凈,一點灰塵都沒有拉下。

    這件房間停留在恭儉良離開的瞬間,近二十年維持原狀,平靜等待主人回過。撲棱皺起眉頭,看著被標本和一大堆昂貴實驗器械迷惑住雙眼的弟弟,放棄指望這個家伙了。

    “是一場惡戰!

    “雄父留下,過得說不定比在翡翠玉家族好!睋淅獯甏晔种,瞇起眼詢問身后的雌父,“真的不能吞并夜明珠家嗎?”

    哪怕遭受換代危機,夜明珠家任然是最頂尖的家族之一。

    禪元寬容看著恭儉良從床底下、柜子里找出二十年前沒有玩完的暴力游戲和碟片,分享給支棱和撲棱。蟬族崽和他的螳螂種雄父、螳螂種弟弟達成了第一次和諧的父子時光。

    代價是,蟬族爹和撲棱蛾子眉頭緊皺。

    他們眉頭緊皺,最壞的猜想正浮出水面,一點一點占據現實中心。

    “雄父!睋淅忾_口道:“我想看看祖雄父的照片。”他若無其事,確實有種孩子般的好奇,和幼時一樣撒嬌,“祖雄父還孵化過我呢。我想要看看他!

    恭儉良愣下,果斷拋棄支棱和刺棱,帶著撲棱出門。他風風火火,其余人也不得不風風火火,一行人和走迷宮般,推開不知道哪一扇大門。

    足足五人高的挑高樓層,連帶著巨大的落地窗和數百枚仿蠟燭懸掛燈都變得渺小起來。占據最佳光線處的桌子收納著禪元都看不懂的小眾語言書、一些尚未拆開的貴族信函,和一整套第六代大帝時期的百年茶具——從茶具邊緣看,這是真拿來使用的東西。

    禪元麻木到大腦停止估價,目光隨著恭儉良的步伐落在一整墻照片上。

    “看!惫良對撲棱道:“那就是你祖雄父,也是我的雄父!

    溫格爾.阿弗萊希德。

    夜明珠家的家主。

    禪元第一眼卻看到雄蟲懷里那個更小的粉團子。和已經被焐熱時不時會鬧脾氣的恭儉良不同,照片上的小雄蟲發色更粉,神態更兇,眼瞳沒有任何情緒,只是長得太具備蠱惑性才讓人沒注意到異常。

    真可愛啊。

    禪元感嘆著,忍不住端起小刺棱比對下,怎么看都覺得小時候的恭儉良更刺激些。

    也不知道他們兩怎么樣的,小刺棱完全不像剛出生那會兒面無表情。幼崽還會有點呆呆的,但也沒那么呆,在哥哥們的忽悠下像個快樂小狗,被耍得團團轉,還以為在玩游戲。

    禪元還是更喜歡恭儉良。

    什么時候的恭儉良,都戳著他的XP長!簡直是看著照片都能來一發的程度。禪元已經迫不及待想要拷貝一大片照片,填充自己慘無人道的上班時光。

    恭儉良不知道自己又被盯上了。

    他正和自己最喜歡的長子介紹夜明珠家的一切。從全家福開始,凈說某年某月自己打了二哥,打不到三哥,被大哥按在桌子上罰抄,雄父心疼縱容他賴床翹課等等。

    家族歷史、家族資產、家族人脈和政治/性/玩意兒是一個字都沒有。

    作者有話說:

    下本開《兄長的遺產》雄蟲和兩對雌蟲父子的故事,下下本開小蘭花三哥的故事。感興趣的可以看土豆的專欄!

    ——*——

    【94】

    大的已經沒救了,小的還可以再搶救一下。

    雷克正是懷揣著這般心情,抱住漂亮刺棱崽,循循善誘,“來,和叔叔說說,雄父帶你做了什么?”

    小刺棱目光聚焦在餅干上,舔舔嘴唇,吞咽口水。他過分無辜,導致雷克都不忍心說重話,輕聲細語,還提前給了幼崽一塊熱乎乎餅干。

    小刺棱結果餅干,專心磨牙。

    他正處于蟲族第一次換牙期,格外喜歡餅干堅果以及一部分肉類。雷克也不著急,看著幼崽連指頭上的餅干渣滓都不放過,憐愛地又遞上一塊餅干。

    恭儉良和禪元居然能生出這么可愛的幼崽。

    “來。告訴雷克叔叔,雄父帶著你做了什么呀!

    小刺棱含糊不清,吭哧吭哧咬下一大口后,腮幫子都鼓起來了。

    “唔!毙鄹笌鄹复蛩ィ窟,怎么說呢?小刺棱努力組織語言,捂著快要塞不下的餅干,表達道:“去抓。揪變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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