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張樂歡玩了四五天, 才回去填志愿。
去機(jī)場的路上,張樂歡問道:“姐,關(guān)于志愿, 你有啥建議嗎?”
“選你自個喜歡的,又有就業(yè)前途的吧。”林冉隨口說道。
“我沒啥喜歡的,你有推薦的職業(yè)不?”
“我一個自由職業(yè)者,壓根沒進(jìn)入過正兒八經(jīng)的職場,怕是給不出適合你的建議。”林冉說。
“那以你的直覺來看, 現(xiàn)在有啥行業(yè)是不錯的?”張樂歡又問。
“牙醫(yī)。”林冉脫口而出。
張樂歡笑出了聲:“網(wǎng)上都說勸人學(xué)醫(yī),天打雷劈。”
“那你別問,問了我還得遭雷劈。”林冉哼了哼。
“跟你開玩笑啦。口腔醫(yī)學(xué)分?jǐn)?shù)線很高的, 我是考不上了。”張樂歡道。
林冉嘴角翹了翹:“所以說, 我們家傅醫(yī)生厲害吧!”
晚上傅臨菱因為手術(shù)耽擱了一點時間,今天真是不湊巧, 一整天的手術(shù), 精神需要高度集中, 所以回家后不想做飯了,帶著林冉去附近的餐廳吃飯。
回家后,本來想查點論文資料, 結(jié)果看著看著, 就打了個盹。
“去洗洗睡吧, 別在這真睡著了。”林冉說道。
“嗯。”傅臨菱睜開眼, 取下眼鏡揉揉眉心, 才起身去洗澡。
林冉在過道上徘徊。
工作已經(jīng)耽誤了四天,今晚說什么也得趕趕工了, 可是傅臨菱的睡眠很輕,一有點什么風(fēng)吹草動, 都能把她吵醒。
思索良久,她還是回到主臥,把自己的幾個娃娃拿回自己的房間了。
傅臨菱洗完澡,回到房間,看見空蕩蕩的床,來到書房門口:“你今晚睡自己的房間?”
“嗯,我今晚要趕趕工,還是睡自己房間吧,方便些。”林冉抬頭說道。
傅臨菱看看她電腦上的畫,點點頭:“好,別熬太晚。”
“嗯。”
深夜,林冉打著哈欠,下意識走到主臥門前,剛準(zhǔn)備推開門,卻突然清醒過來,停住腳步。
房間里,傅臨菱盯著門外的那雙腳。片刻后,那雙腳離開了。
她翻個身,在心里嘆了口氣。
*
林冉回歸食堂,遭到了熱烈歡迎,秦珊珊與王可不停地跟她說這幾天醫(yī)院里發(fā)生的趣事,又譴責(zé)她幾天不來食堂吃飯。
林冉和她們聊著天,注意到了馮茗的身影,喊道:“馮茗,來這邊一起坐啊!”
馮茗早注意到了她們那一桌,本想裝作沒看見,可惜林冉叫住了她,又沖她揮手,她只好朝那邊走去。
“你們已經(jīng)認(rèn)識了?”秦珊珊問。
“對,馮茗還來過家里吃過飯。”林冉說。
“直系朋友就是不一樣哈,我和傅醫(yī)生搭檔兩年了,也沒說叫我去家里吃個飯。”秦珊珊佯裝吃醋。
傅臨菱還未來得及說話,馮茗就為她解圍:“是我主動去拜訪的。”
秦珊珊笑了笑:“那我可不敢主動去,我怕跟傅醫(yī)生私下聊天會凍住。”
眾人都笑了起來,林冉說:“哪有那么夸張,傅醫(yī)生很會聊天啊。”
秦珊珊:“那是對你罷了,對我們可不這樣。”
王可說:“廢話,傅醫(yī)生要是對我們所有人都這樣,那林冉就不是她最特別的人了。”
傅臨菱欣賞地看了王可一眼。
林冉心里暗爽,故作矜持地轉(zhuǎn)頭和馮茗聊天,詢問了一下她的工作近況。
晚上洗完澡,傅臨菱吹著頭發(fā),聽到外面?zhèn)鱽砹秩街v電話的聲音,多聽了幾句,好像在和那個老朋友電話。
她默默關(guān)掉吹風(fēng)機(jī),對著鏡子,磨磨蹭蹭地擦起了臉。
“票買好了是吧,那我就準(zhǔn)備收拾東西了,咱們是直接在機(jī)場會和,還是你先來我家?”
那邊說了什么,聽不太清。
“板子在老房子里,我也懶得帶去了,直接租吧酒店定好了嗎?”
后面都是在聊找什么樣的酒店。
傅臨菱擦完臉,才回到客廳。
對方見了她,也沒避諱,依舊坐在地毯上講電話,小桌上放了盤圣女果,一個接一個地吃著。
“實在不行還是定原來那個酒店唄。”林冉說。
“我看有新開的一家主題式酒店,要不試試這個新的?”
電話那頭傳一個清脆的聲音,傅臨菱才發(fā)現(xiàn)林冉還是開的免提,聽得很清楚。
“行,我來定。還有啥事要說不?”林冉問。
“暫時沒了,等想到再說吧。哦等等——你一個人去啊?不帶上你老婆?”
傅臨菱一怔,所幸林冉并沒有抬頭看她,而是跟梁晴波說:“她要上班啊,走不開。”
“慘哦,找個社畜老婆,都不能一起出去玩。”
“什么社畜老婆,別叫得這么難聽行不?”
“那叫什么?都市麗人?”
“嗯,奴隸的隸。”
梁晴波放聲大笑,傅臨菱也彎了彎嘴角。
結(jié)束通話后,林冉回過頭,再次確認(rèn)道:“你能一起去玩嗎?”
傅臨菱搖頭:“我年假已經(jīng)用完了,請不了那么長的假。”
林冉遺憾地嘆口氣:“還真是都市隸人啊。”
傅臨菱拿起一顆圣女果,吃著很甜,不禁多吃了幾個,才問:“你那個朋友,知道你結(jié)婚了?”
“那當(dāng)然了,她可是我最好的朋友,我認(rèn)識她的時間比連芳還久呢。結(jié)婚這么重要的事,我肯定會跟她說了。而且我和她吧,臭味相投。”雖說和連芳也臭味相投,可連芳現(xiàn)在拖家?guī)Э诘模茈y說約一起出去旅游了。
梁晴波就不一樣了,一個人,很自在,每年她們都會約著出去旅游幾次。
“那她喜歡你嗎?”傅臨菱還是問出了這個話題。
“不喜歡,要是喜歡我的話,我們不可能還做這么久的朋友啦。”林冉伸手去拿圣女果,發(fā)現(xiàn)沒有了,收回手。
傅臨菱將手上的最后一顆遞到她嘴邊。
“你自己吃吧。”林冉說。
“不想吃了。”傅臨菱又往前遞一點。
林冉這才張嘴咬進(jìn)去,說:“晴子吧,高中就暗戀別人,喜歡好多年了,可惜那人是個直的,晴子還去參加過她的婚禮,之后就再也沒喜歡過什么人,愛上了旅行和冒險,活得很自由自在。”
收拾行李是林冉最不愛干的事,每次都會落點一點東西,不到最后一刻,也不知道要收拾些什么。
到出行前一天,她才塞了幾套雪服。
傅臨菱看著她糾結(jié)的模樣,問道:“需要幫忙嗎?”
林冉雙眼放光地看著她。
傅臨菱拿出自己的行李箱,里面有好幾個收納袋,將洗漱用品和貼身衣物分別裝好,又給她拿了一個袋子:“去把你要帶的護(hù)膚品化妝品放這里。”
“好!”
林冉裝好后,將收納袋交給她,發(fā)現(xiàn)她重新整理了雪服,卷起來放置,省出一點空間。
所有東西都分門別類地裝好,又在收納袋里塞了物品分類名稱,方便她收放。
最后一個28寸的箱子就搞定了,比她預(yù)想的兩個箱子好多了。
“天吶,沒有你我可怎么辦!”林冉驚呼。
“那就不要離開我。”
林冉被她突如其來的一記直球打懵了,低頭撓了撓有些發(fā)紅的臉頰:“離婚也怪麻煩的。”
傅臨菱從胸腔里發(fā)出一聲笑:“是啊。”
出發(fā)的日子越來越近,林冉的包也越來越滿,都是傅臨菱給她塞的東西。
每天下班都帶點東西回來,什么膏藥啦、跌打藥啦、感冒藥啦、暖寶寶啦,諸如此類的,足足塞滿了一整個背包,林冉不得不再重新準(zhǔn)備一個隨身挎雜物的包。
“你會給我發(fā)視頻嗎?”傅臨菱問。
“當(dāng)然,滑雪不拍視頻,等于白滑。”林冉笑道。
傅臨菱扯了扯嘴角,又問:“東西都收拾好了?沒落下什么東西吧?”
“差不多了,不夠直接買就行了,行李太多也累。”林冉說。
傅臨菱想想也是,不再給她增加額外的行李負(fù)擔(dān)了,臨走前一天晚上還給她拿了個藥包,讓她泡個澡放松放松。
出來的人,人都是帶著一股中藥味。
傅臨菱抬起頭,目光隨著她的身影晃動。
“味是不是很臭?”林冉站在她面前,聞了聞身上的味道。
“中藥材很香。”傅臨菱從小聞中藥,味道早已深入骨髓,這是家里的味道。
她站起來,在林冉呆愣的目光下,張開手擁抱住她:“注意安全,早去早回。”
“好。”
出發(fā)那天是工作日,一大早的機(jī)票,傅臨菱看了眼時間,還來得及送她去機(jī)場。
林冉輕裝上陣,連妝都沒化,戴上帽子就出門了。
行李已經(jīng)被傅臨菱放在車上,她急匆匆地坐上車,傅臨菱就給她遞過來一份早餐,是林冉昨晚點名的麻薯仔,一顆一顆,很小巧。
她吃一個,就順手給傅臨菱喂一個,這樣兩人都吃上早餐了。
快到機(jī)場時,梁晴波打來電話,說人已經(jīng)在候機(jī)室了,讓她直接安檢去找她。
掛斷電話后,林冉察覺到傅臨菱在加速,看了眼時間,說:“不著急,不會遲到的。”
“別讓你朋友久等。”
“可我還想跟你多待會。”
傅臨菱一怔,嘴角控制不住地彎了起來,果然又放慢了速度,掐著點抵達(dá)機(jī)場。
“在那邊也要好好吃飯,不用工作的話,就早點休息。”傅臨菱把行李取出來,交給她。
“我盡量!”林冉看出她的欲言又止,問道,“還有什么要交代的嗎?”
傅臨菱想了想,問:“你和晴子是一人一間房?”
“不是。”
傅臨菱還是維持著微笑:“哦住一起互相也有個照應(yīng)。”
林冉噗嗤一聲笑了:“是套房,有大小兩間房。”
傅臨菱神色輕松地笑了一下,忍不住解釋:“我不是不信任你,我只是”
“我懂,吃醋了嘛。”林冉笑說。
傅臨菱局促地看向別處,這時,一雙手掰正她的臉。
緊接著,林冉踮起腳,在她臉上印了個吻。
“傅醫(yī)生,現(xiàn)在放心點了嗎?”林冉笑著問。
傅臨菱目光深深,喉嚨滾了滾:“沒有我開始思念你了。”
第32章
“嘿嘿。”
“嘻嘻嘻。”
“嘖嘖, 咦喲”
“林冉,你有病啊?”梁晴波忍不了了,摘下眼罩, “從登機(jī)后就在這鬼笑,你笑什么呢?”
“嘿嘿。”林冉還是笑,眼罩遮住了眼睛,只有快揚(yáng)上天的嘴角在證明她此時的心情。
一看就是思/春的表情,梁晴波問:“是不是在想你老婆呢?”
林冉一根手指戳住鼻梁上的眼罩, 露出一點目光:“很明顯嗎?”
“你說呢?到底在笑什么?”梁晴波問道。
林冉竊笑著說:“也沒什么啦,就是突然發(fā)現(xiàn)正經(jīng)人用很正經(jīng)的語氣的說一句看似不正經(jīng)卻十分正經(jīng)的話,就覺得怪怪好的, 嘿嘿嘿嘿”
梁晴波哼哼兩聲:“早知道我就在機(jī)場外面等你們了, 錯過好戲了。”
梁晴波知道她結(jié)婚的消息時,正準(zhǔn)備跳傘, 當(dāng)時在做心理建設(shè), 就給林冉打了個視頻:“看!我要準(zhǔn)備跳傘了!突然有點不敢了, 你快說點什么鼓勵鼓勵我!”
“晴子,我結(jié)婚了。”林冉語出驚人道。
“我是讓你鼓勵我,不是編瞎話騙我!”
“真的, 你看, 這是我的結(jié)婚證。”
“我去。”
當(dāng)看到紅彤彤的合法證件時, 梁晴波呆滯地收起手機(jī), 張開雙手就還不猶豫地跳下去了。
林冉都敢結(jié)婚, 她還有什么不敢跳的!
之后她便知道了林冉結(jié)婚的原委,也知道她的伴侶是一名很正(指長相)、且正(指素質(zhì))的牙醫(yī)。
自然也知道兩人還沒有什么親秘舉動, 至少在她打聽的時候還沒有。
不過現(xiàn)在——她瞥了眼時不時偷笑的人,就知道肯定有進(jìn)展。
落地后兩人租了車開到酒店去, 第一天只是在周圍逛逛,然后就回酒店休息了。
兩人坐在客廳里吃披薩,聊著這些日子的見聞,主要是梁晴波在國外的旅行趣聞。
梁晴波說得累了,問她:“怎么不講講你的婚姻生活?”
“婚姻生活有什么好講的,就是普通生活而已,想也想得到啊,一點也不新鮮,你身邊又不是沒有結(jié)婚的人。”林冉一副很正常的語氣。
“可我身邊還沒有閃婚的人呢。”梁晴波坐近一點,問道,“你們做了嗎?”
“沒有誒?你這就走啦?”
梁晴干脆利落地起身去洗澡。
林冉:“你回來!我不裝了,我要給你講!!!”
酒店就在滑雪區(qū)內(nèi),出門走幾分鐘就可以乘坐纜車上山。
太陽緩緩升到空中,照著雪地都在隱隱發(fā)光,遼闊的雪像是棉花一樣吸收了大地的聲音,萬籟俱寂,很快上山的人越來越多了。
林冉拍了個雪場的日出視頻,發(fā)給傅臨菱。
新西蘭比錦城要早四五個小時,傅臨菱收到視頻的時候,正好在食堂吃飯。
“傅醫(yī)生,林冉怎么又沒來了?”王可好奇道。
“她去新西蘭滑雪了。”傅臨菱回答。
“真的嗎?”秦珊珊驚訝道。
“嗯。”傅臨菱將手機(jī)遞給她們看視頻。
“哇塞,真漂亮啊!”兩人看著視頻里的景色,無比羨慕。
“我也好想去在這么熱的天,去南半球滑場雪!羨慕這個詞我已經(jīng)說累了!”秦珊珊嚷嚷道。
王可說:“別說南半球了,咱們出個省都費(fèi)勁。”
秦珊珊連連哀嘆,可是再一看傅醫(yī)生,又不覺那么凄慘了:“算了算了,連傅醫(yī)生都只能坐在這里看她們玩。”
王可:“哎!”
傅臨菱:“哎。”
兩人聽見她輕輕的嘆息,都懷疑自己聽錯了,互相交換個眼神,確認(rèn)過后,一同露出個心照不宣的表情——傅醫(yī)生犯相思病咯。
林冉每天都會給傅臨菱發(fā)一些照片和視頻,有的也會篩選出來發(fā)到朋友圈,其中一個滑雪速度非常快,身體不停折疊、倒伏在雪面上,酷得很,評論和點贊都非常多。
傅臨菱也是這時候才發(fā)現(xiàn),竟然有這么多同事都加上了林冉的微信號。
晚上回到家,總覺得家里過于冷清了,明明以前也是這樣,林冉才住進(jìn)來多久,她竟然就難以再過回以往的乏味生活了。
一個人吃晚飯,也是索然無味,下廚都有些疲憊,索性下碗面條,飽個腹就行。
寫了一會論文,手機(jī)又收到了林冉發(fā)的幾張晚餐照片,她一張張點開看完,正編輯消息,一個視頻邀請突然彈出來了。
她一愣,立馬對著電視上的一點反光鏡面調(diào)整衣服,整理好頭發(fā),才接通了視頻。
“我還以為你睡了呢。”林冉等了好一會才在視頻里見到她。
“還沒有。”傅臨菱望著她說。
林冉身上還穿著雪服,頭戴一頂線帽,兩邊垂著辮子。背景環(huán)境是在餐廳里,手上拿著叉子,估計是正在吃飯。
“還在吃飯嗎?”
“嗯。想給你看看這個。”林冉笑了一下,然后將鏡頭調(diào)到后面,從巨大的落地窗外看去,太陽正邁著緩慢的步伐往下沉。
傅臨菱安靜地看著這場日落,仿佛就坐在林冉身邊,一同觀賞。
直到那顆太陽墜入地平線之后,林冉才轉(zhuǎn)回鏡頭:“怎么樣?好看嗎?”
“好看。”傅臨菱望著她說。
“難得今天出太陽了,前幾天都在下雪。”
前天還給傅臨菱發(fā)了個下雪中滑行的視頻,浪漫又快活。
“我都吃完了,你還沒聊完啊?”鏡頭旁邊響起另一道聲音。
傅臨菱看了看鏡頭,緊接著,一小半張陌生的面孔出現(xiàn)在屏幕中。
在林冉發(fā)的朋友圈里,也有幾張梁晴波的身影,不過都帶著雪鏡和護(hù)臉,一點五官沒有露出來。
“hello,傅醫(yī)生。”梁晴波跟她打了個招呼,狹長的眼眸眨了眨。
“你好。”傅臨菱說。
梁晴波笑了一下,便退出鏡頭了:“你們繼續(xù)聊,我去洗手間。”
林冉轉(zhuǎn)回頭,和傅臨菱起這幾天的情況,也問了問她醫(yī)院里的事,才結(jié)束了視頻電話。
但這次視頻通話壯大了傅臨菱的膽量,也讓她稍微適應(yīng)了視頻通話,接下來的幾天她都會主動給對方打過去。
有的時候林冉在吃飯,有的時候在酒店休息,有的時候在外面的玩雪。
大多數(shù)都是在林冉在說,傅臨菱一般都是在聆聽。
“你那個傅醫(yī)生,會不會太沒趣了?”某天晚上,兩人坐在客廳里吃宵夜,林冉剛結(jié)束視頻通話,梁晴波就忍不住問道,“我怎么感覺她性子怪沉悶的,跟你真的合適嗎?”
“哪里沉悶了,我們這叫互補(bǔ)。”林冉說。
梁晴波嘖嘖稱奇:“我以為你會找一個既浪漫體貼,又幽默風(fēng)趣的對象呢。”
林冉:“傅醫(yī)生就是這樣的人啊。”
梁晴波:“我靠,我認(rèn)識你這么多年,你別告訴我你是個戀愛腦?”
“我不是啊!”林冉說道。
“我不信。”
“你愛信不信,一般人可get不到傅醫(yī)生的浪漫和幽默。不對,連芳就看出她的浪漫了。所以問題在你自己身上,你還沒過過踏實的日子,不懂這些小浪漫。”林冉理直氣壯地說。
梁晴波呵呵笑了兩聲:“瞧你這維護(hù)她的樣子,說一句就懟我十句,弄的我越來越好奇了,回去后我一定得去見見你的傅醫(yī)生。”
林冉:“傅醫(yī)生可是很忙的,回頭我再給你組局。”
梁晴波:“我就不忙了嗎?”
林冉:“你都辭職了,忙啥?”
梁晴波:“說到這個,我打算自己開一家工作室,你要不要來入點股?”
*
實習(xí)生們結(jié)束了實習(xí),傅臨菱給每個人的實習(xí)表上都寫了評語,其實這點事并不算什么大事,學(xué)校總不可能因為這點評語就不讓學(xué)生們畢業(yè)了,只要不犯原則性的錯誤,她也會網(wǎng)開一面,寫些表揚(yáng)的評語。
可是沒想到林父在看過傅臨菱的評語后,以為是對林松刮目相看了,也不知道從哪打聽到她的地址,晚上拎著大包小包就來到家門口,等著傅臨菱下班回來。
電梯門打開,身后響起行李箱滑輪滾動的聲音。
林父回頭,看見林冉背著大包小包回來了,問道:“你這是去哪了?”
林冉朋友圈把他屏蔽了,所以林父對她的情況壓根不了解,又深信畫畫的不如讀書的賺錢,一心想著靠林松這個研究生讀出來后光宗耀祖。
“你怎么跑這來了?”林冉皺著眉問。
“我來找傅臨菱啊,你回來得正好,開個門讓我進(jìn)去坐坐,站得我腿都疼了。”
林冉指著地上那些來路不明的東西:“這些是什么?”
“一點心意。小松實習(xí)結(jié)束了,我來替他感謝感謝傅醫(yī)生。”林父說。
“用不著這些東西,趕緊拿回去,別在這丟人現(xiàn)眼的,被別人看見了影響她名聲。”林冉說。
“你知道個什么呀,你壓根就沒進(jìn)過職場,不懂這里面的門道,我不跟你說,我等她回來親自感謝她。”
林冉拎起他的東西就往電梯里扔:“趕緊走。”
“你干什么呢,張梧就是這么教你的?一點禮貌都沒有!”林父趕緊把東西撿了回來,“你不心疼,傅醫(yī)生還心疼呢,你知道這些東西多貴不?你不需要,傅醫(yī)生說不定正需要呢,看看,我還特地買了按摩儀,她一天天彎著腰多難受?”
林冉垂眸看了眼按摩儀,哼了一聲:“你少提我媽,我媽可從來沒教過我走后門。她去找傅醫(yī)生弄牙,都是老老實實的掛號。”
“那是你媽傻啊,你知不知道三院最近在擴(kuò)招?要是傅醫(yī)生愿意幫忙內(nèi)推一下,就能把小松弄進(jìn)去了,小松怎么說也是你親弟弟,他混得好了,以后還不是可以幫襯幫襯你這個姐姐。”
“呸,還輪不著他來幫襯我。醫(yī)院的事也不是傅醫(yī)生能做主的,別再來這里煩她!”
“她做不了主,但是可以說說情啊,我聽說最近招進(jìn)去的一個醫(yī)生,就是她的學(xué)妹。”
“那你知不知道她的學(xué)妹是正兒八經(jīng)的留美博士,她可是憑自己實力進(jìn)去的,壓根沒有走后門,少在這侮辱馮醫(yī)生!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兒子幾斤幾兩,能和她們相提并論嗎,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趕緊帶著你的東西滾!”林冉煩得不行,吼了一嗓子,給林父嚇一跳。
叮——
電梯門打開,傅臨菱從里面走出來,身后還跟著馮茗。
幾人面面相覷。
傅臨菱看著林冉,徑直上前:“不是說后天才回來嗎?”
“臨時決定提前回來了,本來還想給你個驚喜的”林冉幽怨地看了眼林父,好心情全被他破壞了。
傅臨菱打開門:“你先進(jìn)去,馮茗,你也是。”
馮茗點了下頭,幫著林冉把行李帶進(jìn)屋。
林冉剛放下箱子,就看見房門從外面關(guān)上了,傅臨菱和林父還留在外面,她有些擔(dān)憂傅臨菱被無賴糾纏,轉(zhuǎn)身準(zhǔn)備出去,卻被馮茗擋住了。
“放心吧,學(xué)姐能搞定的。”馮茗說。
“可是,你們還不知道情況,這個人他”
“我們在電梯里都聽到了。”馮茗說。
“啊”林冉局促地?fù)蠐夏槪疤珌G人了吧。”
“不會。”馮茗由衷地笑了笑,“你維護(hù)學(xué)姐的時候,她很開心我也是。”
是嗎?可是剛剛傅臨菱從電梯里走出來的時候,看起來臉色挺沉啊。
“我說的都是實話,你倆本來就厲害。”
馮茗嘴角彎了彎:“謝謝。”
幾分鐘后,房門重新打開,傅臨菱進(jìn)來了。
林冉往門外一瞧,見林父不甘心地提著東西離開了。
“你是怎么搞定他的?”她驚訝地問。
“就只是說了句——再來就向主任和院長說明情況,三院是最容不得腐敗之風(fēng)。若是上了黑名單,后面林松就是想走正式招聘流程都走不了,說完這些他就害怕了。”傅臨菱說。
“打蛇打七寸。”馮茗笑道。
林冉松了口氣,想來應(yīng)該是不會再來煩人了。
“我先去給馮茗拿個東西。”傅臨菱盯著林冉看了一會兒,才帶著馮茗去書房。
從箱子里拿出幾個筆記本,傅臨菱交給她:“這些就是我這幾年面臨的疑難病例,你拿回去慢慢看吧。有的地方字跡有些潦草,看不懂的話再來問我。”
“謝謝學(xué)姐。”馮茗現(xiàn)在是正式在醫(yī)院工作,經(jīng)驗肯定比不上這些前輩。和其他同事們關(guān)系都還沒有熟絡(luò),別人也不一定愿意分享這些東西。她就只好去問問傅臨菱,傅臨菱一口答應(yīng),下班后直接帶著她回來家來取筆記了。
“你不是還要寫論文嗎?這些全借給我看?不給自己留點?”馮茗問。
“這些是以前的疑難案例,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我的腦子消化完,也難不住我的手了。”傅臨菱說。
馮茗笑了笑,每次她都會這么云淡風(fēng)輕地說著,顯得這些難題好像多簡單似的,無形中給人一種踏實又可靠的崇拜感。
馮茗打開筆記看了起來。
啪嗒——
外面響起一點動靜,是行李箱落在地上的聲音。
“你先慢慢看。”傅臨菱說完,就去找林冉。
林冉正在收拾東西,從箱子里拿出東西一點點歸置,看見傅臨菱出來,興高采烈地跑向行李箱:“我給你帶了禮物!”
與傅臨菱擦肩而過時,一只手忽然抓住了她的胳膊,緊接著整個人被帶進(jìn)一個溫暖的懷抱里,她呆怔地抬起頭。
傅臨菱抱著她,深深吸了口氣,鼻腔里全是屬于林冉的氣息。
“你回來就是最好的禮物。”
第33章
林冉無聲地笑了, 閉上眼睛,任由溫度將自己包裹。
房間里靜得很。
直到腳步聲打斷了她們,她們扭過頭, 看著從書房走出來的馮茗。
馮茗撞見這副場景,頓了頓,轉(zhuǎn)身又回書房去了。
林冉溢出一聲笑,和傅臨菱對視一眼,才去給她拿禮物, 是一條羊毛毯子,柔軟舒適極了。
自從書房被霸占后,傅臨菱幾乎都是在客廳里呆著, 所以林冉一摸到這條毯子, 就覺得應(yīng)該帶給傅臨菱。
還有給張梧帶的綿羊油,另外還有幾罐麥盧卡蜂蜜, 是帶給朋友們的。
“馮茗, 這個給你。”林冉拿起一罐, 跑到書房去塞給馮茗。
“謝謝。”馮茗說。
“不客氣,晚上留下來一起吃飯吧?”林冉問道。
“不用了,你剛回來, 我就不打擾你們了。”馮茗拿著筆記本和蜂蜜和她們道別。
傅臨菱進(jìn)廚房, 打開抽油煙機(jī), 感覺今天的抽油煙機(jī)都格外有活力, 轟隆隆、轟隆隆地響, 外面是林冉收拾東西的聲音,一會小跑, 一會哼著歌。
就像陽臺上的綠植,房子又重新煥發(fā)出生命力了。
“這么多菜啊!”林冉坐下, 看著面前的四菜一湯,這都是有客人的規(guī)格了。
“歡迎你回家。”傅臨菱說。
林冉握著可樂和她的溫開水碰了一下,飯后,她說道:“晴子想和你一起吃個飯,可以嗎?”
“可以,只是我這一周會有點忙。”傅臨菱雖然不愛社交,但如果是林冉的好朋友,她還是很愿意去見見的。
“那就周末吧。”
“嗯,你來安排。”
隔天,林冉去食堂吃飯,收到了很多人的問候,她挨個回答了好多關(guān)于這趟旅行的問題,才得空吃飯。
大家陸續(xù)散去,林冉才從包里掏出幾罐蜂蜜,給秦珊珊和王可,還有另外幾個與傅臨菱交好的同事。
路途遙遠(yuǎn),給食堂里每個人都準(zhǔn)備伴手禮是不太現(xiàn)實的,只能送點給與她們關(guān)系不錯的人了。
秦珊珊和王可很有眼色,迅速揣進(jìn)口袋里,又感謝了一番。
兩天后,傅臨菱在家吃完飯,就被林冉拉到沙發(fā)坐下。
林冉拿出個嶄新的肩頸按摩儀,架在她的脖子上:“終于到貨了,來試試這個效果如何。”
“你什么時候買的?”傅臨菱問。
“前兩天。”
準(zhǔn)確來說,就是林父來的那天,無意中一句話提醒了她——傅醫(yī)生天天彎著腰,確實很辛苦。
“怎么樣?有用嗎?”
“還不錯,你也試試。”
林冉自己也試了試,比起按摩師來說還是差點意思,但還是能起到緩解的作用。
傅臨菱平時比較忙,不像她隨時都能去按摩,像這樣吃過飯就可以按按,還是挺方便的。
“多少錢?”傅臨菱問。
林冉只說:“只要多用用,就能用出它的性價比了。”
傅臨菱笑了笑,沒再拒絕她的好意,何況這東西兩人都能用,林冉那工作也挺費(fèi)脖子的。
周六,傅臨菱穿上林冉給她買的另一套裙子,也就是去見導(dǎo)師時穿的那一套,優(yōu)雅氣質(zhì)又顯腿長。
林冉就比較隨便了,穿了個背心和牛仔工裝褲,五六個耳洞都戴上了款式不一的耳釘,酷酷地出門去。
兩人風(fēng)格差距蠻大的,傅臨菱偷偷瞄了她幾眼,被林冉發(fā)現(xiàn)了。
“你看什么呢?”
“這個痛嗎?”傅臨菱小心翼翼地捏了下她的耳骨位子,一顆鉆石耳釘嵌在里面,在燈下閃爍變換著光。
“打完那陣很痛,半個月睡覺都不敢翻身,會痛醒。”林冉說完,扭頭去看她的耳朵,驚訝道,“你沒有耳洞?”
“嗯。”
“難怪,我說怎么沒見過你戴耳環(huán)呢。”林冉說。
“怕痛。”
林冉笑了,捏著她的耳垂玩:“醫(yī)生也會怕痛啊?”
“當(dāng)然,醫(yī)生也是人啊,不止怕痛,我還怕死呢。”傅臨菱勾了勾嘴角。
“你倆大庭廣眾之下干什么呢?”一道聲音從斜后方傳過來,梁晴波走到她們對面,一看,“哦,看錯了,還以為你們是在親嘴呢。”
“遲到了,今晚你買單。”林冉笑說。
“我來買。”傅臨菱在一旁說著,看見梁晴波的打扮后,愣了一下。
和林冉的穿搭類似,只是會更潮更酷一點,短背心露出一小截腰,耳洞更多,而且,胳膊上還有個紋身,足足占據(jù)了半條胳膊,胸口前也個紋身。
“誰買單都行,只要別搶著打起來就成。”梁晴波拿起菜單,開始點菜。
雖然兩人都知道對方的名字了,林冉還是很鄭重地給她們互相介紹了一下。
傅臨菱喝著水,暗中打量著梁晴波,巴掌大的瓜子臉,丹鳳眼,直視別人時有種盛氣凌人的姿態(tài),垂眼時又顯得清純無害。
梁晴波點好菜,將菜單遞給林冉,注意到傅臨菱的目光,順著視線望過去,她摸了下自己的胳膊,嘴角微挑:“是不是嚇著傅醫(yī)生了?”
林冉抬起頭,疑惑地看著她們。
“沒有,我只是好奇,你這個是紋的還是畫的?”傅臨菱問道。
林冉補(bǔ)充說:“上次我給傅醫(yī)生畫了海娜紋身,估計也以為你這個是畫的。”
“我這個是紋的。”梁晴波笑了一下,“我是個紋身師。”
“很酷。”傅臨菱脫口而出。
梁晴波挑挑眉,見她神色認(rèn)真,不像是捧場話,笑道:“我還以為知識分子都瞧不上咱們這行當(dāng)呢。”
“不可否認(rèn),有部分人對紋身抱有偏見。”傅臨菱頓了頓,抬眼看著她,“正如有部分紋身師,對知識分子也抱有偏見。”
梁晴波一愣,搖頭失笑:“傅醫(yī)生果然幽默風(fēng)趣。”
林冉驕矜地抬抬眉。
“我不幽默啊。”傅臨菱很認(rèn)真地說。
兩人都被她正經(jīng)的樣子逗樂了。
梁晴波也不裝了,點了兩瓶酒,大喇喇地和傅臨菱聊起天:“我還沒交過當(dāng)醫(yī)生的朋友呢,你給我講講你的工作日常唄?”
“其實沒什么好講的,每天就是看別人的口腔,說出來怕倒你們胃口。”傅臨菱說。
“能有多倒胃口?”梁晴波好奇。
傅臨菱打開一張煙熏牙圖片,梁晴波湊過一看,五官立馬出走:“還好還好,還好我早戒了!”
林冉在旁邊笑了起來:“給看你肺的圖沒有用,原來是應(yīng)該看牙的。”
一頓飯下來,梁晴波和傅臨菱聊得挺愉快,彼此都對對方有了更實際的看法,之前只是從林冉的口中了解一點信息罷了。
三人都喝了酒,只好叫代駕。
“我先回去了,林冉,我之前說的事,你考慮好了再回答我。”梁晴波揮揮手。
“行。”林冉也和傅臨菱上了車。
“什么事?”傅臨菱好奇道。
“她準(zhǔn)備自己單干,開個紋身工作室,想拉我入股。”林冉說。
“需要很多資金嗎?”傅臨菱問。
“還好,她一開始肯定開不了多大,主要是我怕天她突然撂挑子不干了。她受不了領(lǐng)導(dǎo)的氣,一辭職就愛出去旅行。”作為朋友,林冉很欣賞她這一點,但要作為合伙人,她就很擔(dān)心這一點了。
“也許她做了老板之后,就會有責(zé)任感了。”傅臨菱說。
“可能吧,所以我現(xiàn)在就是在考慮這個因素。”林冉忽然笑了一下,“要是錢全虧里面了,怎么辦?”
傅臨菱很認(rèn)真地想了想:“就我的積蓄和工資來說,養(yǎng)活我們兩個人沒問題。而且,你畫的畫這么好看,很快就能再次憑借你的雙手發(fā)家致富的。”
林冉無聲地笑了起來,車子在轉(zhuǎn)彎,她身體傾倒過去,腦袋靠在她的肩膀上:“頭暈暈的,靠一會。”
“嗯。”傅臨菱調(diào)整了一下肩膀,讓她靠的更舒適一點。
后座很安靜。
林冉抬起眼,看著她的側(cè)臉,目光慢慢落到她的耳朵上,又忍不住伸手去捏玩起來,有點涼,有點舒服,很快就把耳垂玩紅了。
好想咬一口。
“車子停這里可以嗎?”代駕問道。
“再前面一點,那個停車位。”傅臨菱給代駕指路。
兩人走進(jìn)電梯,林冉看著鏡子里的兩人,牽住了傅臨菱的手。
傅臨菱扭頭看著她。
“好像很久沒牽手了。”林冉說。
平時在家沒什么可以牽手的機(jī)會,只有偶爾一起出門的時候,才能尋找到一點時機(jī)。
“明天去公園逛逛吧,看看白天的荷塘。”傅臨菱張開指縫,縫隙很快便被另一只手填滿。
“行啊。”林冉答應(yīng)的爽快,全然忘了上次還說太熱,不想白天去公園。
兩人十指緊扣著回到家,開門時沒松手,坐下后也沒松手。
林冉往那邊看了一眼,腦袋又靠在她的肩膀上,想到一件事,問道:“你真的不反感紋身?”
傅臨菱以為她在說梁晴波的職業(yè)和投資一事,道:“不反感,而且你們不必在乎我的個人感受。”
“我在乎。”林冉坐起來,側(cè)過身看著她,笑了一下,“我有紋身。”
傅臨菱下意識看向她的胳膊:“不是已經(jīng)掉了嗎?”
“那個畫的,但我還有個紋的。”
傅臨菱新奇地眨了眨眼,在她身上不斷打量:“在哪?”
林冉站起來,撩起腰上的衣服,露出一小截的腰肢,紋了一棵小樹,在靠近右側(cè)腰的位子。
幾根根系沿著胯骨往下蔓延,偏偏被內(nèi)褲遮擋住了末端,看不清全貌,卻無端引向曖.昧的領(lǐng)域。
“什么時候紋的?”傅臨菱手指貼上樹葉。
冰涼的手令林冉不由自主地戰(zhàn)栗了一下,屏住呼吸,腰上線條更明顯了點,尤其是那根順延根系的線條,斜向著沒入內(nèi)褲里,她察覺到那只手指也慢慢順著線條慢慢往下滑,她語氣有些凌亂:“好幾年前吧。”
手指碰到內(nèi)褲邊了,林冉呼吸略微急促起來,垂眸看著她,雙手軟軟地垂到兩側(cè),衣服也隨之掉落下來,遮蓋住她的小腹。
然后,那只手收回去了。
林冉望著她,眼神看似無辜,卻是那種欲望落空的迷茫感。
這時,傅臨菱從口袋里摸出手機(jī),震動個不停。
原來是有電話來了。
林冉松了口氣,可是又覺得剛剛好像只有自己一個人臉紅心跳了。
于是在傅臨菱接通電話的時候,雙手按住她的肩膀,趁她不注意,低下頭貼住她的嘴唇。
在對方怔愣之際,舌尖迅速溜了進(jìn)去,碰到對方的舌尖后又立馬退出來,捏了捏傻掉的傅臨菱的臉。
傅臨菱聽不清電話那頭在說什么,下意識想去抓林冉的手,卻被她逃脫了。
“接電話啊你。”林冉笑著跑開了。
第34章 你可以親我
電話是馮茗打來的, 詢問她關(guān)于筆記上的事,有個案例的某些字跡分辨不出來,又問她有沒有更好更快的方法, 然后提出一個可行性建議。
自然是可行的。
材料和器械都在更新迭代,經(jīng)驗和能力也在增長,以前覺得是疑難雜癥的問題,以現(xiàn)在的眼光來看,只能算一般問題。
她很欣賞馮茗這一點, 能舉一反三,活學(xué)活用,思維不固化, 還很沉穩(wěn), 雖然是正式工作不久,可以獨(dú)自完成好幾個項目了。
修復(fù)美容也是個費(fèi)時費(fèi)力的活兒, 既要求醫(yī)生的耐心, 也要求有一定的審美。
前兩天一整個上午, 就只做了一臺手術(shù),病人口腔情況復(fù)雜,雖然躺了四個多小時, 可對術(shù)后效果很滿意, 對精益求精的醫(yī)生也很感謝。
傅臨菱與馮茗討論了一會案例, 才掛了電話, 然后去找林冉。
林冉坐在書房里畫畫。
她就去倒了杯牛奶, 然后在旁邊駐足旁觀。
林冉覺察出了她的欲言又止,與隱隱的期待, 抬起頭一本正經(jīng)地說:“我現(xiàn)在要趕畫了。”
傅臨菱睫毛顫了一下,抬手揉了下她的腦袋, 出門前不輕不重地說了一聲:“壞丫頭。”
林冉回頭望著她的背影,捂著嘴忍笑。
隔天去公園的時候,連芳也帶著老公孩子來了。
每到周末,就是她們的親子時間,一定會帶孩子出去轉(zhuǎn)轉(zhuǎn)。到了公園后,連芳就給林冉打電話,喊她一起出來玩。
“我們現(xiàn)在就在公園啊,你們在哪?”
“我們在涼亭。”
“我們現(xiàn)在過來。”
連芳拿著小風(fēng)扇,吹了會,就看見這兩人手拉著手過來了,臉色立即浮現(xiàn)起笑意,等走近了,才裝作沒看見,說:“新西蘭好玩吧?”
“還可以,我給你帶了綿羊油和蜂蜜,等會順便去家里拿吧,你孩子呢?”林冉在她旁邊坐下來,傅臨菱也跟著坐下。
“那兒。”連芳朝某個方向指了指。
兩人順著視線望去,看見孩子爸爸正帶著孩子趴在草坪里,觀察草的生長。
林冉笑道:“晚上一起吃飯?”
“行。”
“荷塘去看了嗎?”
“看了。”
“我們還沒呢。”
“那你們快去吧,熱死了。”
“說的也是,要不我們在這玩會,等太陽落了再去看吧?”林冉扭頭問傅臨菱。
“好。”
連芳笑了一下。
林冉拿著把扇子,快速扇了起來:“好熱,好想吃冰淇淋。”
連芳:“大門口有賣綠豆雪糕的。”
“我去吧。”傅臨菱起身朝大門口走去。
連芳戳了戳林冉:“美死了吧?”
這么不著調(diào)的一句話,林冉竟然聽出來她在說什么了,笑道:“可不是。”
“我看你們感情培養(yǎng)的挺順利啊。”
“是的。”林冉點點頭,“老娘魅力勢不可當(dāng)。”
連芳放聲大笑:“真有你的。”
過了一會,傅臨菱拿著三根雪糕快步走回來,林冉一根,連芳夫婦一人一根。
就這么一會,雪糕已經(jīng)開始有化的跡象了,林冉抓緊吃掉。
“傅臨菱,你不來一根?”連芳問。
“她養(yǎng)生人,吃不了這些。”林冉說。
“實在是優(yōu)秀。”連芳豎起大拇指,聽見兒子喊她,起身過去了。
“你真不來一口?”林冉問。
傅臨菱搖頭:“你體質(zhì)本來就陰寒,還是少吃這些冰冷的東西。”
“回去就吃藥。”林冉主打一個該吃吃,該補(bǔ)補(bǔ)。
吃完最后一口,她張嘴呼了口涼氣。
“綠豆味還是很香的。”傅臨菱說。
“是吧,誰讓你不吃。”林冉轉(zhuǎn)過頭看著她,刷地一下打開扇子,擋住兩人的臉,迅速湊過去,在她嘴里留下一點綠豆的味道,笑著說道,“但我對你好啊,讓你也嘗嘗味。”
不遠(yuǎn)處的連芳注意到這邊的動靜,趕緊蒙住兒子的眼睛。
傅臨菱眼里盛滿了笑意:“味道太淡了。”
在她又傾過來索要味道時,扇子橫亙在了兩人的嘴前。
“公園人好多的。”林冉眨著無辜的大眼睛。
“你就壞吧。”傅臨菱說。
林冉笑彎了眼。
幾天后,梁晴波在看選址,一通電話把林冉叫出去了。
“這里就做前臺,里面有三個工作間,再招倆師傅,你覺得怎么樣?”梁晴波問。
“可以,就是地方太偏了點吧?房間也有點窄,光線一般,這吊頂?shù)醯挠悬c壓抑。”林冉說。
“沒辦法,我自己這點錢,只能選到這樣的地方了。”梁晴波眼巴巴地看著她。
林冉倏地笑了:“給我耍這機(jī)靈是吧,那走吧,去看看你真正的目的地。”
另一個地方就在市區(qū),一家大型商場旁邊的寫字樓里,視野開闊,空間也足夠大,讓人看著心情都好多了。
這兒原本就是一家紋身室,所以裝修也不需要花太多的東西,機(jī)器也可以接手,里面的東西幾乎不需要怎么動。
簡直就是拎包開業(yè)。
哪哪都好,就是這地方的租金死貴,租金還是三年一簽。
這筆投資可就不小了,林冉弱弱地說:“我覺得紋身不是只靠人流量就能決定生意好壞的,有意向的大老遠(yuǎn)也會趕過來,沒意向的你就是免費(fèi)朝她開門,也未必愿意進(jìn)來。沒必要租這么貴的地方吧?”
“對,所以還有個備選。”
“”
最后一個地方,在隔壁區(qū),一個創(chuàng)意街區(qū),里面各種各樣的店鋪都有,主要客戶都是年輕人,拍照打卡的人也很多。
以前這里開了家咖啡店,空間大,裝修清新雅致,兩人琢磨著就這個風(fēng)格也不錯,很多人印象中的紋身店都是酷炫狂霸拽的,卻不是知道現(xiàn)在的紋身店也越來越多樣化,各種類型都有了。
又簡單討論了一下如何裝修,工作間的格局怎么安排后,梁晴波笑著問:“林老板,這兒怎么樣?”
林冉被她這一天溜下來,已經(jīng)不知不覺上了當(dāng),下意識去篩選、去考慮、去安排,腦海里有了工作室的大致輪廓。
她笑兩聲,拉張椅子過來,正色道:“投資可以,但你得給我立個字據(jù),不許隨便撂挑子,起碼在我還沒撤股之前,你不能說走就走。”
“我用人格給你擔(dān)保,絕對會好好搞這個店。”梁晴波發(fā)誓說。
“人格沒用,我要字據(jù)。”
“”梁晴波服氣了,“行行行,我寫我寫。”
林冉不懂經(jīng)營這些事,剩下那些雜事全交由梁晴波自己去跑,自個只負(fù)責(zé)入個資金股就完了。
資金一到位,梁晴波就去談租金,辦執(zhí)照了,每完成一步都會給林冉說一聲。
林冉看著卡里劃掉的一大筆資金,有些肉疼:“但愿晴子能給我把本掙回來!”
傅臨菱給她夾了點菜;“吃飯要緊,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林冉看了她淡定的模樣,底氣又慢慢回來了:“傅醫(yī)生,你不會讓我餓肚子的嚯?”
“嗯。”
林冉開心了,原來有依靠的感覺這么好。
就像傅臨菱說的,她完全可以憑自己的雙手再創(chuàng)輝煌,可也架不住高興。
依靠帶來的是一種安全感,就像小時候她在外面淋了雨,摔了跤,迷了路,但總會有一個人給她撐傘,扶她起來,帶她回家。
小時候,這個人是張梧。
而現(xiàn)在,這個人的身影好像在逐漸變成傅臨菱的模樣。
在書房里工作了一會,出去上廁所,看見傅臨菱在客廳里寫論文,撩撥的興致又起來了,走到她旁邊,歪下腦袋。
傅臨菱可她對視片刻。
下一秒,唇瓣上就印上柔軟。
片刻間,林冉就站起來,準(zhǔn)備逃離,卻被傅臨菱拽住了手腕。
她饒有趣味地回頭看著傅臨菱,卻等到傅臨菱說道:“該喝藥了。”
“”林冉噘著嘴去喝藥。
從新西蘭回來后,傅臨菱就算著她生理期又快到了,于是又煎起了藥。
林冉喝完藥,又想找糖吃,被傅臨菱攔住了。
“要慢慢習(xí)慣不吃糖,藥效會更好。”傅臨菱說。
“可是很苦啊。”
“效果減弱的話,喝的次數(shù)就更多,你想要長痛還是短痛呢?”
林冉糾結(jié),林冉想吃糖。
“吃糖還有副作用。”傅臨菱說。
“什么副作用?!”林冉驚道。
“會形成齲齒。”
“”
林冉委屈:“可我現(xiàn)在真的覺得好苦啊!除了糖,我也想不到什么可以壓一壓嘴里的味了!”
“你可以親我。”傅臨菱一本正經(jīng)地給她提建議。
林冉霎時間靜言。
終究是熬不過嘴里的苦澀,也抵不過眼前的誘惑,小把戲潰不成軍,林冉伸手摟住她的脖子,讓她一同分擔(dān)味道。
第35章
啪——
臺面上另一只碗不小心掉在地上, 連同里面的藥也灑落一地,廚房里頃刻間涌出一股藥味。
“我不是故意的。”林冉尷尬地?fù)蠐项^。
誰也不知道剛剛吻了多久,等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 她的后背已經(jīng)抵靠著石臺,手從傅臨菱的脖子上落下來,撐在旁邊的臺面上,無意中一動,就碰倒了另一碗藥。
“沒事吧?”傅臨菱把她拉到外面去, “身上有沒有玻璃渣子?”
“沒有。”林冉低頭看了看,又跳起來抖兩下。
“你在外面好好呆著。”傅臨菱這才進(jìn)去清掃殘局。
“既然那碗沒了,明天的就不用喝了吧?”林冉在門口探著腦袋問。
“不行, 我現(xiàn)在就再煎一碗。”
林冉做了個鬼臉, 回去工作了。
傅臨菱兀自笑了笑,低頭舔了舔嘴唇——
都咬破了點皮, 真是壞得很。
睡前她看了看嘴皮的破裂程度, 感覺問題不大, 就沒擦藥,結(jié)果隔天起來,發(fā)現(xiàn)破的地方結(jié)了點痂。
好的, 結(jié)痂后更明顯了。
工作倒沒什么問題, 一直戴著口罩。
就是吃飯的時候, 秦珊珊和王可看她一眼, 就低頭笑一陣, 偏偏又什么話都不問,好像已經(jīng)猜出了什么似的。
林冉也低頭笑, 等傅臨菱尷尬得耳朵都開始紅起來了,才欲蓋彌彰地說:“我就說我來收拾那個碎碗嘛, 你非要收拾,看吧,還不小心劃拉個口子。”
這話不說還好,一說完,秦珊珊和王可都繃不住笑出來了。
“噗嗤。”
“哈哈。”
兩人又迅速湊一塊低頭偷笑。
林冉訕訕地看向傅臨菱,用眼神說道:我盡力了。
“你們笑什么呢?”馮茗下班耽擱了點時間,端著餐盤在她們這一桌坐下,就看見這兩個肩膀都在顫抖的人,轉(zhuǎn)頭看向傅臨菱,好奇道,“學(xué)姐,你嘴怎么破皮了?是不是太干了?”
林冉說:“如果我跟你解釋——昨晚碎了個碗,她收拾的時候不小心劃到嘴了,你信嗎?”
馮茗點點頭:“學(xué)姐,你也太不小心了。”
傅臨菱:“”
“哈哈哈哈!”秦珊珊和王可這下是真的憋不住了,整個食堂回蕩的都是她們的鵝叫聲。
“天吶,這里竟然有個老實人!”秦珊珊笑得眼淚都要飚出來了。
王可直拍桌子:“馮醫(yī)生,你是不是母胎單身啊?”
馮茗不明所以地看著她們:“很明顯嗎?”
她們還是在笑。
馮茗更是云里霧里,看見林冉抬手捂住臉,嘴角也是翹得高高的。再看向傅臨菱,對方什么話也沒說,只是下意識舔了下結(jié)痂的嘴皮。
電光石火間,馮茗好像明白了傷口的來歷!
她不可思議地看著傅臨菱,內(nèi)心激起一陣小小的波浪。
她知道學(xué)姐結(jié)婚了,可是一開始覺得兩人閃婚并非是出于感情原因。
雖然后來發(fā)現(xiàn)學(xué)姐好像是認(rèn)真的,也知道學(xué)姐可能會和林冉發(fā)生一些親密的行為,可當(dāng)她真切地看出這些行為痕跡后,又覺得難以置信。
她那個沉迷于學(xué)習(xí)與工作的學(xué)姐、完全察覺不到別人心意的學(xué)姐、絲毫不關(guān)注別人的學(xué)姐,竟然也會和別人激烈的接吻嗎?
馮茗不可思議地吃著飯,久久不能將眼前這個人與她心目中的學(xué)姐拼在一塊。
原來神壇上的人,也會被拉入紅塵中來啊
*
這些天林冉變得很忙,之前積壓了一點工作,得盡快趕完工。
梁晴波工作室的進(jìn)展也很快,時不時就給她聯(lián)系一下,還把她拉去現(xiàn)場看了幾次。
“你要是有空的話,能不能在外墻上搞個墻繪?”梁晴波說。
這一條街全是有創(chuàng)意有格調(diào)的店,梁晴波也想搞點特色出來,在墻上搞個特別牛逼的畫,就算沒有顧客,能讓路人們來拍拍照打個卡,也算是一種宣傳了。
“免費(fèi)畫嗎?”林冉問了個很實際的問題。
“給錢給錢,按市場價,行不?”梁晴波說。
“行。”林冉爽快地答應(yīng)。
趕完稿后,她就去工作室那邊畫墻繪了,早出晚歸的,晚飯也是在外面吃。
傅臨菱吃完飯后,開車過去接她。看見她站在一個梯子上面,快有路燈高了,燈光落在她的身邊,連頭發(fā)絲都仿佛在發(fā)光。
“來啦。”林冉正在勾線,喊道,“晴子,傅醫(yī)生來了!”
晴子從里面跑出來,戴著口罩,笑著招招手:“喲,這么好的勞力主動找上門來了,快來幫幫忙吧。”
“我能做什么嗎?”傅臨菱跟著她走進(jìn)工作室。
“你人高,幫我刷一下這上面的漆吧。”晴子給了她口罩和圍裙。
工作室的幾個工作間都裝出來了,傅臨菱一邊刷著墻,一邊聽晴子說具體的功能分區(qū),還挺有樣的。
忙活到十點多,林冉收工了,兩人才回家。
“傅醫(yī)生,你還是少來這里吧。”林冉坐在車上說。
“怎么了?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嗎?”傅臨菱問。
“你白天上班就夠了,晚上還得來這里當(dāng)苦力,不好。”林冉說。
“沒事。”
“有事,我干活是有分紅有工資拿,所以我愿意干。你來干這一會,就是搭把手,一次兩次的可以,可千萬別干久了。這些活都有專人干,不在乎省這點錢。是刷墻重要,還是你的論文重要?剛剛我已經(jīng)說過晴子了,你要是犟,我也是要說你的。”林冉說。
傅臨菱聽著她看似強(qiáng)硬實則關(guān)心的話,嘴角彎了彎:“好,傅太太的話,我自然是要聽的。”
林冉看了她一眼,故意說道:“傅太太說她想吃個雪糕。”
“太晚了,吃了不好。”
“現(xiàn)在怎么不聽傅太太的話了?彈性聽話嗎?”
“是的。”傅臨菱笑著應(yīng)承下來,林冉就沒轍了。
后面半個多月,傅臨菱都老實在家寫論文,但林冉回來的時間越來越晚,有時候傅臨菱已經(jīng)睡了,她還沒回來。
算起來,已經(jīng)三天沒見過面了。
于是周末的時候,她又跑過去見林冉。
馬路上站了些人,伸長了脖子駐足圍觀,交頭接耳的。
傅臨菱順著眾人的視線望過去,林冉站在梯子上,拿著刷子上色。
墻繪已經(jīng)進(jìn)入尾聲了,非常吸睛。
墻上只有兩個色調(diào),黑色濃墨細(xì)線地潑染出兩個形象,俠客和俠女,五官都被帽檐遮蓋。
俠客滿背錯落有致的行書刺青,野性與美感撲面而來。
俠女手臂上也有刺青,手背上是吐舌的蛇頭,蛇身盤在手臂上,隱入衣衫,又從露出的一截腰上看見蛇尾,神秘又危險。
路過的人,很難不被這么矚目的墻繪吸引,對這家店的定位一目了然,有人討論畫,有人討論畫上的紋身,也有人討論正在補(bǔ)色的畫師。
“傅醫(yī)生,你來啦,別再外面曬太陽,進(jìn)來坐坐吧。”梁晴波發(fā)現(xiàn)了傅臨菱的身影,把她喊進(jìn)去。
傅臨菱一動不動地望著林冉。
林冉聞聲看過來,說:“你進(jìn)去等我吧,我這邊馬上就好。”
傅臨菱這才點點頭,走進(jìn)大門,里面有個小小的院子,走個一兩分鐘才進(jìn)入正門,里面的硬裝已經(jīng)基本搞定了。
梁晴波讓她就在前廳坐著休息,拿了瓶水遞給她:“傅醫(yī)生,你覺得外面這畫怎么樣?”
“很好。”傅臨菱不善言辭,一時找不到最合適的詞匯來形容她內(nèi)心的贊嘆,只能說一句,“看得我都想來紋個身了。”
聞言,梁晴波朗聲大笑:“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把她拉來搞墻繪,實在是機(jī)智之舉!”
傅臨菱點點頭,問道:“墻繪還要多久完工?”
“怎么,想你家林冉了?”
傅臨菱正欲回答,聽見門口響起腳步聲。
“熱死我了。”林冉用手扇著風(fēng),放下手里的東西,趕緊進(jìn)來吹空調(diào)。
“辛苦了。”傅臨菱把水遞給她。
林冉力氣早被太陽曬蒸發(fā)了,瓶蓋的棱角咯得手指疼,剛要用力,傅臨菱就把水拿回去了,擰開瓶蓋才再次遞到她手里。
梁晴波看了兩眼,沒眼看:“你們玩吧,我去里面看看的情況。”
“今天怎么過來了?不用上班?”林冉喝完水,問道。
“今天周六。”
“哦!今天都周六了?”
“嗯。”
林冉最近忙得很,她是第一次在墻上畫這么大的圖,上上下下行動很不方便,光是勾草圖都費(fèi)了好幾天的時間,又不敢馬虎,不像電腦上畫畫可以撤銷錯誤的地方。
“這圖是你自己想的嗎?”傅臨菱好奇道。
“主構(gòu)思是我,刺青是晴子畫的,你看著還成嗎?”
“太漂亮了,壓根走不動道。”傅臨菱指了指外面,“已經(jīng)有人在拍照了。”
林冉回頭,透著玻璃門看著外面不停拍照的人們,笑了笑:“總算沒白耽誤時間。”
“什么時候完工?”
“就這兩天了吧。”
半晌,傅臨菱才低聲說了一句:“我都好幾天沒見到你了。”
“幾天?”
“四天。”
“我爭取明天全部弄完!”
歇了一會,林冉又提上顏料桶出去補(bǔ)色了,這次不用梯子,站著就行了。
傅臨菱也跟了出去,站在人群中看著她。
沒多久,傅臨菱就發(fā)現(xiàn)她前面的幾個男人有些蠢蠢欲動,竊竊私語,然后把其中一個男人推了一把。
男人上前一步,走到林冉身邊,期待地問道:“美女,能加個微信嗎?”
林冉愣了一下,看他一眼,又回過頭,瞧見了傅臨菱的身影,伸手一指:“我手機(jī)放我老婆那里了,你去找她吧。”
男人詫異地看向傅臨菱,發(fā)覺對方臉色很不好看,哪里還好意思繼續(xù)待下去,抓著幾個朋友就趕緊溜了。
人群中頓時傳來四面八方的視線,傅臨菱視而不見,徑自走到林冉身邊,沒吭聲。
林冉上上色,看看她,又上上色,再看看她,倏地笑了:“你在這當(dāng)門神呢?”
“我看誰還靠近你。”傅臨菱說。
“現(xiàn)在曬得很,你就別杵這了。”林冉好笑道。
傅臨菱巋然不動。
林冉想了想,拿著顏料筆,忽然低頭在圍裙上寫了個“傅”字。
“要是還有人靠近,我就指著這個說,這是我老婆,怎么樣?”林冉煞有其事地說。
傅臨菱看了眼那個大大的傅字,嘴角彎了彎。
陽光穿過街道兩旁的樹,斑駁的光灑在她們身上,一縷光線直直地停在傅臨菱的眼睛邊框上,有些耀眼。
林冉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她,忽然仰起頭,在眾目睽睽之下,吻了下她的唇:“進(jìn)屋去等我,乖。”
傅臨菱故作淡定地答應(yīng)下來,一轉(zhuǎn)身,就和一群陌生人面面相覷,驀地加快腳步,閃進(jìn)了大門,隔著幾米遠(yuǎn)還聽見林冉的笑聲。
第36章
八月, 三伏天還沒過去,太陽依舊是烤人的刑具。
林冉已經(jīng)宅在家里快一個星期了,壓根不敢出門, 每天都在空調(diào)房里畫畫、玩手機(jī),中午也沒去食堂吃飯了。
但是周日這天,她還是得出個門——今天是劉叔的生日。
傅臨菱和她一起過去吃午飯,林冉思來想去,也想不到給劉叔送什么禮物好, 索性直接發(fā)個大紅包。
劉岑也來了,她最近在打暑假工,是抽空回來吃午飯的, 很快又去上班了。
快傍晚時, 傅臨菱也起身和她們道別,要一個人先離開。
“馬上就吃晚飯了, 你要去哪?”張梧關(guān)切道。
林冉說:“她師妹也是今天生日, 晚上要一起聚聚。”
“哦, 這樣啊,那你快去吧。”張梧說。
林冉又叮囑道:“你記得取完蛋糕再過去。”
“好。”
傅臨菱先去蛋糕店,取好蛋糕后, 才前往餐廳。
赴約的只有她一個人。
馮茗初來乍到, 老朋友只有傅臨菱一個人, 新同事們關(guān)系還沒有完全熟絡(luò), 又擔(dān)心自己說生日的事, 像是在變相索要禮物,所以壓根沒提醒任何人。
傅臨菱倒是記得, 以前上學(xué)的時候也只有馮茗記得她生日,所以她自然會記住馮茗的生日, 何況現(xiàn)在兩人又是同事。
“就我們兩個人,怎么還買這么大個蛋糕?”馮茗笑道。
“冉冉訂的,說是喜慶,她家里有事,不然也要過來的。”傅臨菱放下蛋糕說道。
馮茗愣了愣,看著那個蛋糕,扯了扯嘴角:“替我謝謝她的心意。”
傅臨菱沒有送禮物,上學(xué)時兩人就約好,只在一起吃個飯慶祝生日就好,不要整那些客套的東西,人情多了反而是麻煩。
吃過飯后,馮茗看看時間,還挺早,問道:“接下來去哪?”
“你是壽星,你定吧。”
馮茗思索片刻,躍躍欲試地問:“學(xué)姐,你去過酒吧嗎?”
“沒有。”
“我也沒有。”
“你在國外也沒去過酒吧?”
“沒有,我不敢一個人去,跟室友們也沒什么交集。要不咱們?nèi)ピ囋嚕俊?br />
傅臨菱沒料到她也中年叛逆的苗頭,于是兩人開著車去了最近的酒吧。
是個清酒吧,坐落在一個小人工湖邊,駐唱歌手在低聲吟唱情歌,客人三三兩兩地坐著。
馮茗找了個最角落的位子,臨湖,相對于其他位子更安靜一些。
兩人坐著無事,傅臨菱提議道:“把蛋糕切了吧。”
“好。”
馮茗切好兩塊蛋糕,剛準(zhǔn)備遞給她,忽然想起一件事:“你能吃多少?我是不是切多了?”
“沒事,就這些吧。”傅臨菱接過來,拿著勺子吃了一口,眉頭微微皺了一下,又試探性地吃了一口,還是皺眉。
“你不喜歡吃就別吃了。”馮茗笑道。
“冉冉說這個好吃果然還是有點太甜了。”傅臨菱說。
馮茗倒是很喜歡,一鼓作氣吃完一大盤,看見她一點一點地抿著吃,忍不住笑:“學(xué)姐,你別硬撐啊。”
“我沒硬撐,我是在嘗試,萬一我吃著吃著就喜歡了呢?”傅臨菱說。
馮茗卻慢慢斂起了笑:“就跟你的婚姻一樣嗎?”
傅臨菱茫然地看著她。
“試著試著,就喜歡了”
傅臨菱想了想,好像也沒什么毛病,兀自笑了笑,繼續(xù)抿蛋糕。
馮茗見她不愛吃卻硬要撐下去的樣子,心情復(fù)雜,她不想看到學(xué)姐為了別人改變。
“學(xué)姐,你和林冉合適嗎?”
“什么意思?”傅臨菱不解。
“就是生活習(xí)慣、共同話題這些我感覺你們并不是很合適?”
“凡事要信事實,不要信感覺。”傅臨菱說著,手機(jī)忽然震動了兩下。
是林冉發(fā)的晚餐圖片,還有一家人的照片。
她低頭回復(fù)消息。
馮茗看著她微笑的側(cè)臉,端起酒杯,喝了兩口酒,有些辣嗓子,她立馬放了下來,可是辣過之后,又忍不住再喝了一口,感受到嗓子的火辣,直沖腦門,辣的她眼眶都濕潤了。
傅臨菱和林冉聊了一會,抬起頭,就看見她眼尾掛著淚花:“你怎么了?”
“沒事。”馮茗抹了抹眼尾,“是在和林冉聊天嗎?”
“嗯。”
“她其實是個不錯的女孩。”
“是啊。”傅臨菱笑著看向外面的湖水。
馮茗端起酒,又喝了一口,放下杯子時,眼淚又飚出來了。
“別喝了。”傅臨菱看出她的眼淚是從何而來的了,攔住她的手。
“挺好喝的,帶勁。”馮茗扒開她的手,又喝了一口,笑了起來,一顆眼淚掉了下來,顯得那個笑容多凄涼。
這時,歌手唱起了一首老歌,傅臨菱回過頭,聆聽了一會,才問道:“你現(xiàn)在還愛聽這首歌嗎?”
馮茗忽然淚如泉涌,這是頂住淚腺的不是酒精,而是回憶。
這是馮茗上學(xué)時最愛聽的歌,她還記得。
她記得自己的生日,記得自己愛聽的歌,卻和別人結(jié)了婚。
傅臨菱看了會歌手,倏地聽見一聲克制的抽泣聲,疑惑地轉(zhuǎn)回頭,看見馮茗臉上的淚水,嚇了一跳,連忙拿紙巾給她擦淚:“這酒有這么帶勁?”
馮茗搖搖頭,低著頭擦淚,半晌,才哽咽著問道:“學(xué)姐,要是我當(dāng)年沒出國你會和我結(jié)婚嗎?”
傅臨菱神色一呆:“我沒太懂你的意思。”
“你騙了我,騙了我們所有人!當(dāng)時那個女生跟你表白,你口口聲聲說不喜歡女生,我害怕了,我逃避了,我決心忘記你,跑到美國去念書。可是,可是一回國,我就忍不住來找你,你卻和另一個女人結(jié)了婚!”馮茗一鼓作氣地說完,有種解脫的快感。
傅臨菱瞳孔微縮,難以置信地看著她。
“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我倆結(jié)婚的話,你也會和我培養(yǎng)感情嗎?我們有很多共同點,我們可以一起上下班,一起做研究,一起做飯你會不會也喜歡上我?”馮茗問。
傅臨菱手指微顫,與她對視良久,恍然間發(fā)現(xiàn)她好像不認(rèn)識這個人了,聰明又驕傲的馮茗,怎么會露出這種眼神呢?
“你回答我。”
“不會。”傅臨菱回道,“如果沒有遇見林冉,我壓根就沒有結(jié)婚的想法。”
“為什么?明明是我先遇見你,我先喜歡你”馮茗的聲音越來越低,低到只有自己能聽清。
這時,傅臨菱的手機(jī)忽然響了起來,是個很意外的電話,來自晴子的。
“你和冉冉在一起嗎?”
“沒有,怎么了?”
“我有點事找她,聯(lián)系不上人,你能不能幫我去找找她?”
“好。”傅臨菱掛了電話,又給林冉打電話,沒人接。再給張梧搭打去,張梧說林冉剛剛出去了,沒拿手機(jī),也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傅臨菱有些坐立不安。
“你去找她吧。”馮茗說。
“那你怎么回去?”
“我沒醉。”馮茗擦干眼淚,神色清明地說,“該說的都說完了,也沒什么了,你去找她吧,我等會打個車。”
“我給你叫個代駕。”傅臨菱給代駕打完電話,起身欲走,想了想,又轉(zhuǎn)身說道,“今天的事,等你明天酒醒了我們再好好討論一下。”
“誰要跟你討論。”馮茗頭也不回地擺擺手。
傅臨菱離開了。
馮茗抹了把臉,坐直起來,服務(wù)員忽然在她旁邊放了杯酒。
“我沒點這個。”馮茗說。
“是那位女士為您點的。”服務(wù)員往斜前方指過去。
中間立著個半身高的酒柜,馮茗望過去,看見一個女人沖她隔空舉了舉杯。
她端起那杯酒,走向那一桌,女人浮現(xiàn)起個意味不明的笑容。
馮茗看了眼女人,不知她是在散發(fā)什么曖昧的信號,又或是聽到了剛剛她們的對話,正在笑話她。
她一言不發(fā)地將酒放到女人面前,轉(zhuǎn)身離開了酒吧。
*
傅臨菱趕到劉叔家,看見林冉正在陪二老看電視,松了口氣:“你剛剛?cè)ツ牧耍俊?br />
“我想下去買點東西吃,結(jié)果忘帶手機(jī)了,你找我是什么事?”林冉問。
“晴子說找你有事,你給她回個電話吧。”
“哦行。”林冉走到旁邊去給晴子打了個電話,很快就返回來了,“她讓我明天去工作室一趟,有些事還想再跟我敲定敲定。”
時間也不早了,兩人下樓,林冉見她上了駕駛座,問道:“你沒喝酒?”
“沒有。”
“那怎么有酒味?”
“馮茗喝了。”
林冉坐上副駕駛,又問:“那她怎么回去的?”
“我給她叫了代駕,也不知道到家了沒有。”
“我還是問問吧。”林冉給馮茗撥了個電話過去。
傅臨菱余光掃了眼她的手機(jī),有些緊張地握著方向盤。
“喂?”馮茗的聲音在車?yán)镯懥似饋怼?br />
“是我,林冉,你回家了嗎?”林冉問。
“嗯。”
“那就好,祝你生日快樂。”
“謝謝。”
“不客氣。”
林冉正準(zhǔn)備掛電話,忽然聽見她喊了一聲:“林冉。”
“嗯?”
那邊沉默了。
傅臨菱又往旁邊看了一眼,心都快吊到嗓子眼了。
“謝謝你今天的蛋糕,很好吃。”
林冉粲然一笑:“你喜歡吃就好,我估計傅醫(yī)生就夠嗆了。”
馮茗一聲悶笑:“是的,她吃不來好東西。”
電話結(jié)束后,傅臨菱總算放下心,有驚無險。
回家洗完澡,傅臨菱坐在沙發(fā)上,膝蓋上放著電腦,半天也沒能敲下一行完整的字。
“你怎么心事重重的?”林冉出來拿水,順勢在沙發(fā)扶手上坐了下來。
傅臨菱腦袋一偏,靠在她的腰上,呢喃道:“我好像犯了個錯,可又不知道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犯的。”
“什么錯?”林冉問。
傅臨菱搖搖頭,合上電腦,雙手環(huán)住她的腰。
林冉摸了摸她的腦袋,難得看見她如此沮喪的樣子,低頭問道:“我能為你做什么嗎?”
傅臨菱抬起頭,期待地看著她:“今晚能陪我睡嗎?”
林冉:“”
你倒是挺會安慰自己。
第37章
林冉不知道她到底為何而傷心, 難得對方提出個請求,還能怎么辦,自然是答應(yīng)她啦。
兩人躺在床上, 枕頭旁邊還是有兩個娃娃,林冉下意識去捏娃娃,無意中碰到傅臨菱的胳膊,想了想,又轉(zhuǎn)而捏她的手。
傅臨菱關(guān)了燈。
林冉卻知道她沒睡著。
耳邊的呼吸聲可不像是睡著后那樣安生。
這樣想著, 不自覺把自己還弄緊張了。
她忐忑地望著天花板,良久,旁邊終于有了點動靜。
傅臨菱翻個身, 伸手?jǐn)堅诹怂难稀?br />
林冉呼吸一緊, 察覺到對方朝這邊慢慢挪動,直到兩人挨著彼此的身體。
林冉咽了咽口水, 小幅度轉(zhuǎn)動腦袋, 想在黑暗中看清她的輪廓。
可是卻什么也看不清, 只能感受到的呼吸越來越近,傅臨菱把腦袋往下低一點,抵在了她的肩膀上。
林冉忽然從這個動作里揣測到了她的心思, 安撫性地拍打著她另一邊的胳膊。
傅臨菱放松了下來, 在她臉頰上親了一下, 然后在她有節(jié)奏的拍打下, 摟著她心滿意足地睡著了。
林冉原是沒有睡意的, 可是安靜地躺了這么久,竟然也有點困了。
隔天睡到自然醒, 才九點多,好久沒有這么早睡早起過了, 精神頭都很好。
看見客廳里的早餐,趕緊洗漱完吃了起來。
鑒于她每天都起得晚,傅臨菱準(zhǔn)備的早餐大多是冷食,或者方便加溫的,但她知道傅臨菱愛吃面條。為了配合她的作息,早餐再也沒煮過面和粉之類的了。
林冉琢磨片刻,暗暗下了決心——爭取改改作息吧。
干了會工作,時間差不多了,才去食堂吃飯。可是她發(fā)現(xiàn)馮茗沒有和她們坐一桌,而是和另外幾個人一起坐在了角落里。
她喊馮茗的時候,馮茗跟她們打了個招呼,卻沒有和傅臨菱說一句話,視線也有意避開了。
林冉看看她,再看看傅臨菱,兩人神色都說不出的怪異。
“你是不是昨天和馮茗吵架了?”回去的路上,林冉在車?yán)飭柕溃澳阕蛲聿婚_心,也是因為這事?”
傅臨菱沒吭聲。
“吵得嚴(yán)重嗎?”
半晌,傅臨菱才緩緩開口:“我也不知道。”
林冉倏地笑了一聲:“看起來你們都不是會輕易生氣的人,原來也會吵架啊。昨天是她生日,你怎么還跟她吵架呢?”
傅臨菱嘆了口氣:“我也不想的。”
“我和晴子也吵過好幾次。”林冉說道。
“那你們是怎么解決的?”傅臨菱不免有些好奇。
“我們一般都是熱吵,吵完后冷靜幾天,然后就有一個人主動遞臺階,另一個人也就馬上順著臺階下來了。你們呢?”
“我們沒吵過。”
到家后,傅臨菱睡了會午覺。準(zhǔn)備去上班時,被林冉叫住了。
“這個是我補(bǔ)給馮茗的生日禮物,你幫我拿去送給她。”林冉拿了一盒香水說。
“我們之間不送禮物。”
“那是你們之間,又不是我。”林冉戳了下她的腦袋,“這可是上好的臺階,你要不要拿去送?”
傅臨菱頓悟,又問:“這個多少錢,我轉(zhuǎn)給你吧。”
“不用,湊單隨便買的,我也用不上,找半天也只有這個適合做禮物了,還沒開封過。”林冉說。
傅臨菱捏了捏她的手:“謝謝。”
“和好之后可不許再不開心了。”林冉說。
“嗯,那你還會陪我睡覺嗎? ”傅臨菱抬眸問道。
“看你表現(xiàn)咯。”林冉驕矜地笑了笑。
傅臨菱拿著香水到了醫(yī)院,遲遲沒有找到機(jī)會找馮茗見面,直到下班后,她特地去診室門口等待。
馮茗走出來,看見她之后,避無可避,尷尬地喊了一聲學(xué)姐。
大家陸續(xù)散去,兩人走到無人的角落去,傅臨菱將從口袋里摸出香水:“這是冉冉補(bǔ)給你的禮物。”
馮茗詫異地接過去:“她還不知道嗎?”
傅臨菱搖搖頭:“沒告訴她。”
“謝謝。”也不知是說這個禮物,還是說她的隱瞞。
兩人一時又無話。
良久,馮茗才說:“昨晚是我喝多了,可我說的也不是醉話,憋了好久的心里話,說出來就暢快多了。”
傅臨菱正色道:“抱歉,我以前從不知道你有這方面的心思,如果能早點察覺,也就不會害你誤會這么久了。是不是我平時哪里做的讓你的誤會了?”
“不是,只是我單方面仰慕你罷了。”馮茗說。
傅臨菱還是決心要把這事說清楚,緩緩道:“馮茗,我結(jié)婚了,我很喜歡冉冉。”
“我看得出來。林冉的確是個好女孩,你們也很般配。我承認(rèn)一開始對她抱有一點偏見,覺得她配不上你,又見你們分房,以為毫無感情,才滋生了一點僥幸心理。”馮茗將香水放進(jìn)包里,抬起頭笑了笑,“是我太自以為是了,以為先來后到,就是勝者。學(xué)姐,我們還能做朋友嗎?”
“你能想開就好,你永遠(yuǎn)都是我最欣賞的學(xué)妹。”
“謝謝學(xué)姐。”
傅臨菱想了想,又道:“還有一點我想澄清一下。”
“什么?”
“冉冉從來都不是后到的那個人。”
馮茗呆了呆:“?”
這時,手機(jī)響了,是林冉的電話,傅臨菱接了起來。
“晚上在外面吃飯吧,晴子也來了,我們馬上到醫(yī)院來接你。”林冉說。
“好。”
“把馮茗也叫上啊,人多才熱鬧。”
傅臨菱看了看馮茗,馮茗自然也聽到了,她對著電話說:“我就不去做你們的電燈泡了吧。”
“怎么會,我這還帶了個朋友呢,正好互相認(rèn)識一下,你一個人在這邊上班,多個朋友也好嘛。”林冉笑道。
馮茗拒絕不了她,跟著傅臨菱朝大門口走去,忽然低聲叮囑道:“學(xué)姐,昨晚那件事你就爛肚子里吧,以后也不要讓林冉知道。”
“我知道。”
“哎,也就是林冉了。”馮茗兀地笑了一聲,“但凡換個人,我說不定就不會這么輕易放棄了。”
*
前面路段有點堵,林冉手指不停地敲著方向盤,坐立難安。
“瞧把你急的,天天跟老婆見面,也不差這會吧。”梁晴波好笑道。
林冉咳嗽一下,收斂起焦急的神色,一本正經(jīng)地說:“我只是因為堵車才著急而已,堵著心煩。”
“嗯嗯,你繼續(xù)說,我假裝信。”梁晴波敷衍地點點頭。
“”
林冉轉(zhuǎn)移話題:“都怪你,一點小事也把我叫出來,明明微信上就可以說清。還高那么大陣仗,打到傅醫(yī)生那去了。”
“招人這種事也不算小事吧。”梁晴波笑說。
“我又不管經(jīng)營,你自己看著辦就行了。”
“我這不是還想順便跟你吃頓飯嘛,咱們最近都好久沒有坐下來好好搓一頓了。尤其是傅醫(yī)生,我還真想再跟她吃頓飯,今晚你就讓她買單吧。”梁晴波說。
林冉忽然看向她:“你是想跟傅醫(yī)生吃飯?”
“你那是什么眼神?我可不會覬覦你的人!”梁晴波立馬道。
“那就最好,咱們可千萬不要發(fā)生那種愛上一個人的狗血戲碼啊。”林冉笑道。
“咱們不可能的,理想型又不一樣,我才不喜歡傅醫(yī)生這么老實巴交、毫無情趣的人呢。”梁晴波說。
林冉笑而不語,她也不想到處渲染傅醫(yī)生有多好了,反正她自己知道就行。
“你最近和傅醫(yī)生咋樣了?感情進(jìn)展得還順利嗎?”梁晴波打聽道。
“順利啊。”林冉嘴角勾了勾。
最近兩人都很愛玩小把戲,時不時撩撥對方一把,然后退回到安全位子上,既曖昧又緊張,是戀愛的快樂啊!
“那就好,你每天都待在家,傅醫(yī)生卻每天都在外面見不同的人,小心有人趁虛而入啊。”梁晴波說。
林冉點點頭:“我感覺她好像很招小姑娘的喜歡。”
譬如之前的王可,又譬如路上偷看傅臨菱的小女孩們。
“她那款是有點,長得不錯,看著又有安全感,個子還他媽這么高。”梁晴波著實酸了,“但凡我再高一點,一定佳麗三千了!”
林冉放聲笑了起來:“你可拉倒吧!長著張最花心的臉,干著最純情的暗戀。還佳麗三千?別在這口出狂言。”
梁晴波不爽地哼了聲:“不過是普通胭脂俗粉,入不了朕的眼罷了。”
車子緩緩向前挪動,總算挪到了醫(yī)院門口,門口人來人往,林冉還是一眼便發(fā)現(xiàn)了顯眼的傅臨菱。看見旁邊還站著馮茗,想必是和好了,不禁為傅臨菱松了口氣。
車子停在她們面前,馮茗自覺鉆進(jìn)了后座,看見副駕駛有人下車,想必就是林冉的朋友了。
“沒關(guān)系,晴子你就坐前面吧。”傅臨菱說道。
“我已經(jīng)坐半天了,這點眼色還是有的。”梁晴波笑了笑,拉開后座車門。
馮茗先是看見一半條花臂,然后才看見對方側(cè)著身體坐來。
“傅醫(yī)生,快上來吧,這里不能停久了。”林冉笑著沖傅臨菱招招手。
傅臨菱嘴角微彎,笑著坐上去,問道:“剛從工作室那邊過來?”
“是啊。”林冉回過頭,給后面的兩位朋友互相介紹。
“馮茗,這是我的朋友梁晴波,你也可以叫她晴子。”林冉說完,又指了指馮茗,“晴子,這位就是我剛剛跟你說起的馮醫(yī)生。”
“哦,另一個學(xué)霸是吧,你好。”梁晴波笑著轉(zhuǎn)過頭,看向馮茗,笑容微頓。
馮茗看清她臉龐后,猛地一怔。
五官漸漸和昨晚請她喝酒的那個女人合為一體
竟然是她!
一瞬間腦子亂成一團(tuán),好想跳下車去!
第38章
林冉將車開到附近的商場, 找了家牛肉火鍋,落座后就先點了十幾盤牛肉。
林冉和傅臨菱自然是要坐一排的,馮茗就只能和梁晴波一起坐在對面。
“今晚是傅醫(yī)生請客吧?”梁晴波問。
傅臨菱點點頭:“你們隨意點。”
“那我就不客氣了。”梁晴波又加了幾盤肉, 才看向旁邊的馮茗,“大學(xué)霸,還加點啥不?”
“不用了。”馮茗有些尷尬地說,“別叫我什么學(xué)霸了,直接叫我名字吧。”
“好啊, 你叫什么來著?剛剛沒太聽清,是哪個字?”
“茶茗的茗。”
梁晴波點點頭,之后便很少與她搭話了。
馮茗心不在焉地吃著這頓飯, 每當(dāng)旁邊的人引起一個新話題時, 她就要緊張一下。
可是看著林冉這開心的狀態(tài)來看,好像還并不知情昨晚的事, 又稍稍放了些心。
吃過飯后, 梁晴波就準(zhǔn)備回去了, 林冉說要開車送她回去,被婉拒了。
“我打個車就行了,不用管我。”梁晴波是個爽快的人, 拿上東西就先離開了。
片刻后, 馮茗放下筷子:“我也吃飽了, 家里還有點事, 就先走了。”
“哦好, 那你回去小心點。”林冉說。
“嗯。”
望著她的背影,林冉小聲問:“和好了吧?”
“嗯。我和她都說開了, 應(yīng)該沒什么事了。”傅臨菱夾起最后一顆牛肉丸。
“那就好,她今晚興致不太高的樣子, 我還以為還在生你氣呢。”林冉說。
“有嗎?”
“當(dāng)然有啊,發(fā)呆好幾次了,魂不守舍的。”林冉好笑道,“你沒注意到嗎?”
“沒太注意到。”
“你吃飯真是專心啊。”林冉無奈一笑。
“也不是很專心。”傅臨菱將涼了些許的牛肉丸放進(jìn)她碗里,“起碼發(fā)現(xiàn)了你喜歡吃這個。”
林冉盯著那顆肉丸,笑了起來,吃完后扯扯她的袖子,示意她湊過來,在耳邊悄悄說:“表現(xiàn)不錯,今晚就點你侍寢吧。”
傅臨菱嘴角翹了翹,轉(zhuǎn)頭喊道:“這里再上一盤牛肉丸。”
林冉:“吃不完啦!”
*
“梁小姐、梁小姐”
梁晴波停下來,回頭看著追上來的馮茗,轉(zhuǎn)身繼續(xù)往前走上:“找我什么事?”
“關(guān)于昨晚的事,我想跟你聊聊。”馮茗說。
兩人一直沒表現(xiàn)出認(rèn)識的樣子,梁晴波說:“我還以為是你貴人多忘事,壓根沒記住我這個陌生人呢,學(xué)霸的記憶力就是好啊。”
“才一晚上而已,你不也還記得我嗎?”馮茗說。
梁晴波看了她一眼:“找我什么事?”
“你昨晚是不是聽到了什么?”馮茗小心翼翼地試探。
“不然呢?難道你以為我請你喝酒,是為了跟你求歡嗎?”
“”
走到路邊,梁晴波低頭打車,聽見她問道:“學(xué)姐的那通電話,是你打的吧?”
“是我。”梁晴波抬起頭說,“得虧傅臨菱那會去找林冉了,要是她留下來安慰你、或者是干點別的什么,你倆昨晚都得給我進(jìn)醫(yī)院。”
“”
馮茗沒收到過這么直接的威脅,錯愕片刻后,又覺得好笑。
“你也不用現(xiàn)在就給我放狠話,我昨晚說出來的時候,就已經(jīng)決定放棄了。我喜歡林冉這個朋友,也不會去影響她們之間的感情的,何況,我也影響不了一點。”
“你有這種覺悟就好。”梁晴波挑了下眉,她知道暗戀的苦,也瞧出來傅臨菱眼里只有林冉,所以愿意給大家都留一點體面,她緩緩說道,“林冉似乎也挺喜歡你這個朋友,只要你不再動歪心思,我就不會把這些事告訴林冉,大家都還是好朋友,和平相處。”
“謝謝。”馮茗如釋重負(fù)道。
“但你最好趕緊放下不該有的心思,別抱僥幸心理,我會一直盯著你的,我這個人道德素質(zhì)可不怎么高。”梁晴波眼神兇煞地警告她。
馮茗嘴角一抽,忍不住笑了一聲,但凡她素質(zhì)低一點,今晚就不可能還有這么和諧的飯局。
車子來了,梁晴波打開車門,馮茗忽然問道:“那么,昨晚那杯酒,是在笑話我的不自量力嗎?”
梁晴波回頭看了她一眼,背對著燈光,看不真切她的臉,就像昨晚一樣,只是昨晚的哭聲倒是讓她聽見了。
“不是,那是一杯安慰酒。”
馮茗意外地看著她。
“同病相憐的可憐蟲罷了。”梁晴波意興闌珊地笑了笑,隨后上車,頭也不回離開了,留下馮茗原地懵逼。
*
晚上,傅臨菱洗完澡,回到房間四處整理一下,聽見外面響起腳步聲,立馬翻身上床,拿起床頭柜上的書,裝模作樣地看了起來。
林冉在門口瞅了她半天,笑道:“要是你想看書的話,那我就不打擾你咯?”
“不打擾不打擾。”傅臨菱趕緊放下書,拍拍旁邊的位子,充滿期待地看著她。
林冉故作矜持地躺下去,不一會兒,對方就大著膽子握住了她的手,關(guān)了燈之后,就是得寸進(jìn)尺的摟住她的腰,心滿意足地抱著她睡著了
尺度也就這么大了。
林冉突然開始懷疑這位醫(yī)生沒有過任何性/教育了,要不就是課程里只接觸過男女方面的知識,對女女的壓根不了解?
傅醫(yī)生該不會以為睡覺就真的只是一起睡覺吧?
意識到問題的重要性后,林冉睡不著了,開始琢磨如何讓傅醫(yī)生開那方面的竅。
可是接下來幾天,傅醫(yī)生都忙得很,一天好幾臺手術(shù),下班后還臨時開了幾個會議,導(dǎo)致她壓根無法去折騰疲憊的傅醫(yī)生,只能另尋機(jī)會。
周末的時候,林冉被秦珊珊和王可約出去一起逛街,傅臨菱沒有參與,而是留在家里寫論文。
沒多久,馮茗給她打了個電話,對方最近也在動筆寫論文,找她問了幾個問題,最后說了一句:“我下午從外面回來,看見林冉和秦珊珊幾個人去了創(chuàng)意街那邊。”
“應(yīng)該是去晴子的工作室了。”傅臨菱說。
“工作室?”馮茗想起上次吃飯時,聽她們偶爾提起工作室,只是當(dāng)時有心事,沒有多加追問,“什么工作室?”
“晴子開了家紋身工作室,冉冉入了股,馬上就要開業(yè)了,估計是帶朋友們?nèi)タ纯窗伞!备蹬R菱說。
“紋身?”馮茗想起梁晴波身上那幾處紋身,嘀咕道,“原來是干這個的呀。”
“對,你想去看看嗎?”
“算了,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寫論文了,沒時間,有機(jī)會再去吧。”
“好。”
“對了,學(xué)姐,那個晴子她以前是不是暗戀過什么人?”
“你怎么知道?”傅臨菱納罕。
“她透露了一點,我猜的。”
“聽說是以前暗戀過一個人很久,可是那人結(jié)婚了。”
“這樣啊。”
難怪難怪說是同病相憐呢。
“你出差的事跟林冉說了嗎?”馮茗換了個話題。
“還沒有,晚上再說吧。”
林冉在外面吃完晚飯,給傅臨菱打包帶回來,坐在旁邊陪她吃飯,手里剝著橘子,說道:“工作室定在下周開業(yè),今天下午過去看了看,弄得都差不多了。珊珊和王可差點就沒忍住,當(dāng)場去紋身了。”
傅臨菱笑了笑,好奇道:“你那個紋身是誰紋的?”
“晴子啊。她剛出師的時候,找身邊的朋友們練手,我就是第一個。”林冉說。
傅臨菱頓了一下:“紋身這么重要的事,你直接就答應(yīng)了嗎?”
“晴子也是重要的人啊,何況我又不打算進(jìn)體制。我還保險地選了個不外露的位子呢,沒紋好也不礙事。”林冉笑說。
傅臨菱緩緩點頭,目光不自覺落在她的小腹上,想到根系那隱秘的位子,她從未窺探過,不僅有些發(fā)酸:“紋的話,需要□□嗎?”
林冉抬起頭,吃了瓣橘子,意味深長地笑:“何止,我還全/裸了呢。”
“哦哦”傅臨菱低下頭吃飯,故作鎮(zhèn)定,云淡風(fēng)輕地說,“都是為了藝術(shù)、為了藝術(shù)”
“唔,這橘子真是酸啊。”林冉將剩下的橘子遞到她嘴邊,“我不吃了,你幫我吃。”
“哪里酸了,明明很甜吶。”傅臨菱張嘴咬下去,看見林冉臉上的壞笑,琢磨出味來了,“你含沙射影。”
“那請問,某人剛剛是不是很酸?”
“是的。”
“那我就不是含沙射影,我是陳述事實了。”林冉笑著捧住她的臉,親了下她的唇,聞到一股橘子的味道,額頭抵住她的額頭,眼里漾起一個攝人的笑,“我只在我夫人面前□□。”
傅臨菱筷子上的菜都掉進(jìn)碗里了,她放下筷子,準(zhǔn)備去抱林冉,林冉卻已經(jīng)坐回去了。
“好好吃飯吧,傅醫(yī)生。”林冉笑道。
傅臨菱加快吃飯的速度,吃完后又見林冉去工作了,這才回到房間去收拾行李。
“你在干什么呢?”林冉聽到她的動靜問道。
“科室里派兩個人外出學(xué)習(xí)一趟,要出去大概半個月左右。”傅臨菱說。
“出差?”
“嗯。”
“需要幫忙嗎?”
“不用,我收拾行李很快,你去工作吧。”
林冉回到書房,加快工作速度,十點半時就迅速去洗澡,然后噴了點香水,跑到傅臨菱的房間去。
傅臨菱正在看文獻(xiàn),一時看得專注了些。
林冉躺了一會,發(fā)現(xiàn)她毫無波瀾,于是踹開被子,秀出自己新買的性感小睡裙。
傅臨菱扭頭看了她一眼,渾身雪白,直角肩和鎖骨清晰可見,裙子只遮到大腿根,露出兩條纖細(xì)的腿,身上散發(fā)出淡淡的香味。
林冉看見傅臨菱咽了咽口水,嘴角微勾,然后看見傅臨菱將手伸過來了,她直勾勾地盯著那只手,越到她身邊,然后提起被子,輕輕蓋在了她的身上。
林冉:“?”
“開著空調(diào),容易著涼。”傅臨菱克制著心底的欲望,輕聲說。
林冉:“”
第39章
啪嗒啪嗒
外面下起了大雨, 烏云壓城,天色都陰暗下來,一點看不出是早晨。
傅臨菱將陽臺上的衣服收了, 才去做早飯,聽見外面的腳步聲。
不一會兒,林冉就出現(xiàn)在了廚房門口。
“是不是被雨聲吵醒了?”傅臨菱回頭問。
“不是,我定了個鬧鐘。”林冉打著哈欠走進(jìn)來,睡眼惺忪地說, “想跟你一起吃個早飯。”
傅臨菱欣喜地回過頭:“你想吃什么?”
“吃點熱乎的吧,正好下雨了。”
“面條怎么樣?”
“好。”
傅臨菱在廚房里下好面條,端著碗出來時, 看見林冉坐在餐桌上剝柚子, 新鮮的柚子肉全都放進(jìn)了一次性飯盒里。
“怎么不吃掉?”傅臨菱問。
“給你拿著飛機(jī)上吃的。”林冉說著,又突然跑回房間, 拿出幾個蒸汽眼罩, “這個戴著睡覺舒服, 我一般都用這個,給你放包里。”
“好。快來吃面吧。”
外面的雨還不見小,林冉看著外面的天氣, 擔(dān)憂道:“帶外套了嗎?你出差的城市好像降溫了。”
“帶了。”傅臨菱笑了笑, 以往出差的時候, 收拾好行李就可以出發(fā)了, 哪有人詢問的這么細(xì)致, 就是她父母都相信她不會出差錯的。
“你中午還是拿著飯卡去食堂吃飯吧,午餐和晚餐一定要按時吃, 早餐盡量也吃一點。晚上不要熬太晚,有什么事就跟我打電話。”傅臨菱說。
“好, 我想申請個事。”
“什么?”
“我想買個洗碗機(jī),正好趁你這幾天不在家做飯,廚房可以空下來安裝洗碗機(jī)了。”林冉說。
“可以,我來買吧。”
“不用,我早加進(jìn)購物車了,洗碗本來就是我該干的活。而且我們早有言在先,生活費(fèi)用我來出。”林冉有理有據(jù)地說。
“那好吧。”
吃完飯后,傅臨菱磨蹭到最后一刻才出門,林冉開車去送她。
到了機(jī)場,兩人互相道別,傅臨菱提上行李,最后又看了她一眼:“下雨天小心開車。”
林冉抬頭看看天:“我怎么覺得你飛機(jī)要延誤?”
“目前還沒收到消息。”傅臨菱打開手機(jī)一看,愣住了,尷尬地看著她,“十幾分鐘前航司才發(fā)了短信,延機(jī)了。”
林冉噗嗤一聲笑了:“那怎么辦?你們工作是今天就要進(jìn)行嗎?”
“今天沒什么大事,明天才正式開展工作。”傅臨菱說。
“那就好。”
林冉陪著她在大廳里坐著等待,出門時也沒帶個iPad,坐了一會,無所事事地靠在傅臨菱肩膀上打盹,醒來時發(fā)現(xiàn)傅臨菱正盯著某個方向出神。
她順著視線望過去,看見三四個女生站在一塊聊天,身上都穿著統(tǒng)一的校服,說著一些小話題,笑得花枝亂顫。
“看什么呢?”林冉問。
“她們真年輕啊,羨慕。”傅臨菱說。
“你已經(jīng)到了感慨青春的年紀(jì)了嗎?”林冉好笑道。
傅臨菱扯了扯嘴角,視線還停留在那幾個小女生身上:“我以前,就很羨慕這樣的時刻。”
林冉坐起來,疑惑地看著她:“羨慕什么?”
“她們這樣和朋友說說笑笑。”
每次課間休息,走廊上總是成群結(jié)伴的,尤以林冉最為明顯,總是愛在走廊上逗留,和朋友們一起談天說地玩游戲。
每逢下課,傅臨菱都會默不作聲地把窗戶打開,偶爾從題海里放松的時候,就會偷偷看她們一眼,想知道最近又在聊什么話題,有什么新鮮事是她不知道的
林冉伸手抓住她的手,捏著她的手指玩:“我還以為你是不喜歡跟別人做朋友呢,誰都不愛搭理。我每次主動跟你說話,也沒見有個什么回應(yīng),弄得我都不敢再跟你親近了。”
傅臨菱微微動容,半晌才小聲說:“我不是不想回應(yīng)你,我只是膽怯。其實你每次跟我說話的時候,我都開心得不知如何是好。”
林冉意外地抬起頭,有些難以置信:“真的嗎?”
傅臨菱頷首。
“哎呀,你要是當(dāng)時跟我說的話,我肯定就多找你玩了。說不定咱們早就是很好的朋友,還能體驗一把早戀呢。”林冉笑嘻嘻地說。
傅臨菱亦笑:“不會早戀的,我當(dāng)時那么胖、那么丑,你不會喜歡我的。你是個顏控,跟你交好的都是美女。”
“那可說不準(zhǔn),而且你只是胖點,可不丑。”林冉肩膀顫抖了兩下,笑著說道,“不管能不能早戀,起碼好朋友是肯定可以的。”
“是啊”
現(xiàn)在回頭想再看,總覺得那些自卑敏感的情緒完全不必要,可在當(dāng)年那個年紀(jì),譏笑戲弄卻是天大的事。
自尊都在別人的嘲笑里破碎,索性先高傲地豎起屏障,將所有人都隔絕,以此來保護(hù)那顆脆弱的心。
這時,林冉捧起她的臉,吻了一下:“不過我對好朋友們一向都沒有別的心思,如果咱們以前就是很好的朋友的話,未必就真的會喜歡你了。其實現(xiàn)在再相遇,時機(jī)剛剛好呢,真就是你說的天時、地利、人和。”
聞言,傅臨菱緩緩點頭,笑著撫上她的臉頰:“你說得對。”
旁邊突然傳來一陣陣竊笑聲。
兩人望過去,看見剛才那幾個小女孩在看著她們,一個個捂著嘴笑,被發(fā)現(xiàn)后連忙轉(zhuǎn)過身,末了又忍不住偷偷回頭看她們,嬉笑地拍打著同伴,趕緊跑了。
兩人也笑了起來。
“以前班主任談戀愛的時候,你們一群人在走廊上看到他和女朋友一起出現(xiàn)的時候,也是這個樣子。”傅臨菱回憶道。
“可不是,那會最愛看老師的八卦了,何況他們兩個都是老師。對了,他們后來怎么樣了?”
“結(jié)婚了。”
“真好。”
“又離了。”
“啊?!”
“天天見面,在學(xué)校因為工作吵,在家里因為瑣碎吵,誰也不愿意認(rèn)輸?shù)皖^,就散了。”傅臨菱說。
林冉長嘆一聲,想到那句“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忽然有些悲從中來:“結(jié)婚也不是故事的結(jié)尾啊,傅醫(yī)生,你說我們會不會也散了?”
“不會。你不是個會鉆牛角尖的人,脾氣又好,我很難和你吵起來。而且你還會主動示好、遞臺階。”傅臨菱說。
林冉原以為她要說些什么山盟海誓、甜言蜜語之類的,沒想到竟是這么有條有理地分析起來,不禁覺得好笑:“怎么都是說我的方面,那你呢?吵架的話你會怎么辦?”
“我不想跟你吵架,一輩子都不想跟你吵。如果實在是吵起來了,你就讓我自個冷靜幾天,我不是要跟你冷戰(zhàn)的意思,而是我生氣的時候會更喜歡獨(dú)自呆著,然后我自己就會想通的。”傅臨菱說。
林冉笑了起來:“行,咱們這算是口頭演習(xí)了一遍吵架,到時候應(yīng)付起來就輕松些了。我跟你相反,生氣的時候會耍脾氣,要人哄,把我哄高興了就好。”
“好。”傅臨菱莞爾一笑。
雨不知何時停了,傅臨菱收到消息,飛機(jī)將在一個小時后起飛,她催著林冉早些回去:“你把傘拿回去吧。”
“不用,你還是帶走吧,萬一出差的地方也下雨呢。我這就幾步路,淋不到雨的。”
“萬一等會又下雨了呢?”
“那就下吧,又淋不死。”林冉笑著往外面跑去。
傅臨菱呆呆地望著她的背影,嘴邊噙著笑:“還是這么愛淋雨。”
高三的春天,總是愛下雨。
傅臨菱走出教學(xué)樓,看見林冉站在屋檐下,似乎是沒帶傘,正盯著外面的雨發(fā)呆,側(cè)臉精致又漂亮,睫毛纖長。
難怪那么多男生喜歡林冉。
即使她一個女生,也總是忍不住盯著林冉看,五官細(xì)節(jié)好像怎么看都看不膩似的,怎么會有人長得這么好看。
傅臨菱從來沒有這么長久地關(guān)注過一個人。
她握了握自己的傘,在心里預(yù)演了一番入如何搭話,才往前邁了兩步。
就在她即將靠近林冉時,林冉忽然取下書包,舉在頭頂,沖進(jìn)雨里去了。
雨幕里有人發(fā)現(xiàn)了林冉的身影,喊道:“林冉,別跑了,我這里有傘,一起走啊!”
“不用啦,你們不懂,春雨貴如油啊!”林冉笑著從雨里跑沒影了。
隔天老師問林冉為什么不交作業(yè),林冉說作業(yè)都被打濕了,想寫也寫不了,還拿出濕濕的作業(yè)本給老師檢查。
老師只好讓她回去坐著,她一轉(zhuǎn)身,就沖大家吐了個舌頭,眾人心有靈犀地笑了起來。
傅臨菱也低下頭笑了。
“小傅,你笑什么呢?”飛機(jī)上,同事在一旁問道。
“嗯?”傅臨菱轉(zhuǎn)回頭,笑了笑,“沒什么,想到點好玩的事。”
“什么事這么好玩?”
“嗯我老婆的趣事。”
同事笑了起來:“你這結(jié)了婚,真是大不一樣啊。”
傅臨菱靦腆地笑了笑。
“那你繼續(xù)想,我得睡會了。”同事說。
“好。”傅臨菱不再盯著窗外發(fā)呆,拿出林冉準(zhǔn)備的蒸汽眼罩,也安心地入睡了。
落地后,她就林冉打了個電話。
“冉冉,我想你。”
林冉彼時正在和梁晴波吃飯,傅醫(yī)生打電話一向都是有正事,所以她為了接聽方便,直接就按了免提,沒想到開屏就是一通直抒胸臆的甜話,震得她手一抖,梁晴波牙一酸。
“我也想你。”林冉壓低了聲音說,“嘿嘿”
梁晴波見她那笑得見牙不見眼的表情,筷子一扔:“不吃了,真是吃不了一點。”
第40章
洗碗機(jī)安裝好了, 林冉給傅臨菱打了視頻,給她看實際效果,廚房也有一些小變化。
她一一說過后, 傅臨菱點點頭,詢問她有沒有試用過。
“用了,剛洗的完還在里面呢,我打開給你看看。”林冉打開洗碗機(jī),拿出里面的碗, 給她展示洗得多干凈。
“怎么只有一個碗?你晚上吃得什么?”傅臨菱好奇道。
“泡面。”
林冉看見傅臨菱的臉色一下就耷拉下來了,笑著走出廚房:“我這幾天中午都是去的食堂,晚上點的大餐, 就今天想試試這個洗碗機(jī), 所以才泡個面的,平時都不吃。”
傅臨菱緘口不言, 還把腦袋轉(zhuǎn)向另一邊, 留給她一個高冷的側(cè)臉。
林冉笑了笑:“別生氣啦, 我給你說個正事。”
“什么事?”
“木啊。”
傅臨菱轉(zhuǎn)回頭,盯著鏡頭:“你剛剛說什么?我沒聽見,你再說一次。”
林冉笑著躺到沙發(fā)上, 看見她背景又是在酒店里, 問道:“這幾天累嗎?”
“不累。”傅臨菱說。
“怎么都不出去玩玩?明天就是周末了吧, 可以去外面逛逛嘛, 那邊有好幾個不錯的景點呢, 就當(dāng)旅游了。”
“不想去,人多得很。”
“你同事呢?他也不出門?”
“他明天就出去玩。”
“你不一起去?”
“他四十幾歲了, 除了工作,我們聊不到一塊去, 一起出去很尷尬。”傅臨菱說。
林冉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倏地坐起來:“你周末兩天都不用加班嗎?”
“對。”
“那我過來找你玩吧!”
傅臨菱受寵若驚地?fù)P眉:“真的嗎?”
“對啊,正好我還沒去過那邊旅游呢,散散心也好!”林冉說完就打開軟件去訂票,幾分鐘就搞定了,截圖發(fā)給她,“你把酒店地址發(fā)給我,我直接過來接你。”
“我來接你。”
傅臨菱喜不自勝,掛了電話后,在房間里激動地走了幾圈,然后下樓去跑了會步,才提著一袋日用品上來。
“喲,小傅,這是去哪兒了,這么高興?”
在走廊上碰到了同事,傅臨菱笑道:“明天我太太過來。”
“本來就是新婚,現(xiàn)在又小別幾天,難怪這么高興。”同事朗聲笑道。
傅臨菱含笑點頭。
翌日,她在接機(jī)口等待一陣,看見一群人出來,應(yīng)該就是這個航班的。
盯著里面看了一會,便注意到了林冉的身影。
與此同時,林冉也瞧見了她,伸長了手,一路小跑出來,飛撲到她懷里:“傅醫(yī)生!”
傅臨菱抱住她,低頭聞見她身上的香味,笑容難抑:“辛苦了。”
“辛苦個啥啊,一路睡過來的。”林冉精神滿滿地跟著她走出機(jī)場,問道,“咱們?nèi)ツ模俊?br />
“先回酒店放行李吧。”
“不用放,我東西都在這個包里,背著就行,別再去兜一大圈了,直接去玩好不好?”
傅臨菱看著她的雙肩包,提了一下,并不重,便答應(yīng)了:“你有想去的地方嗎?”
“有,我昨晚做了攻略了,先去佛寺拜拜吧,附近還有好幾個景點。”
“好。”
寺廟近年來香火很旺,很多年輕人來求財,絲毫不管這里是因姻緣廟而出名。
然而現(xiàn)在的燒香的人都是嘀咕著:“信女愿一生不長肉,不求一絲真情,但求榮華富貴。”
林冉每次去旅游時,也愛去寺廟轉(zhuǎn)轉(zhuǎn),既想感受一下肅穆的宗教文化,同時也會許上幾個愿,畢竟來都來了嘛。
她持著香,為自己的事業(yè)、張梧的健康都許過愿,不過這次,她又偷偷添了一個以前從未許過的愿望——希望能和傅醫(yī)生走得長久一點,最好是無限期。
插好香后,她走出去,看見傅醫(yī)生站在一棵樹下避蔭,背著雙手凝視門口上的牌匾,神情莊重,可陽光照耀在身后,整個人看起來暖洋洋的。
“你真的不去拜一拜嗎?”林冉跑到她面前問道。
傅臨菱搖搖頭:“我不信這個。”
“我也不信,主打一個心理安慰。”林冉笑道。
兩人踏著臺階往下走,傅臨菱問:“你有沒有許身體健康的愿望?”
“當(dāng)然有了!”
“你寧愿大老遠(yuǎn)來求菩薩保佑,也不用點實際行動來讓自己更健康一點?”
林冉爽朗地笑了起來:“能交給菩薩辦的事,何苦還要麻煩自己呢?”
傅臨菱無奈地笑了笑,走到下面一處歇息的地方,那里有一棵老樹,上面掛滿了紅布和吊牌。
這就好像是每個城市都有的小吃街景點一樣,明知是上當(dāng)?shù)牡胤剑瑓s還是愿意去湊湊熱鬧,但凡能掛牌許愿的地方,必定都掛滿了心愿。
林冉愿意相信菩薩哪天顯個靈,卻不會信這個毫無根據(jù)的營銷,旁邊賣牌子的人正高興的在數(shù)錢呢。
她剛往前走一步,那個攤主抬起頭來,忽然喊道:“美女,讓你朋友也買一個吧,很靈的!”
林冉一愣,發(fā)現(xiàn)他看的方向是傅臨菱,指著她問:“你是在跟她說話?”
“是啊。”攤主笑瞇瞇地說。
“什么叫也?她剛剛買過?”林冉又問。
“對啊,這個美女剛剛才買過一個呢,拋得好高!”攤主指向樹上的高點。
林冉緩緩看向傅臨菱:“你不是不信這些嗎?”
傅臨菱咳了一聲,半晌才說:“覺得好玩。”
“那你寫了什么?”林冉好奇道。
傅臨菱不肯說。
“這棵樹是姻緣樹,靈的咧,美女你也來一個吧。”攤主趁機(jī)推銷。
林冉婉拒了,拉著傅臨菱下山,追問道:“你不會是求的姻緣吧?”
“不是。”
林冉更好奇了,可奈何怎么都翹不開她的嘴,只好作罷。
吃過飯后,兩人又去附近的幾個景點逛了逛,最后走到一所大學(xué)門口,林冉欣喜道:“哎呀,居然走到這了,我當(dāng)時差點報了這所學(xué)校呢,咱們進(jìn)去逛逛吧?”
“好。”
學(xué)校很大,林冉卻好像一點不疲憊似的,看到什么都覺得新鮮。
“啊,那兒就是美術(shù)系!”林冉往前面的教學(xué)樓一指,然后跑到了前面去。
傅臨菱望著她的背影,肩上背著雙肩包,奔跑時頭發(fā)如同海浪一般起伏,回過頭,陽光從她的臉上拂去歲月的痕跡,笑容依舊令人無法挪開目光。
“傅醫(yī)生,你是不是太累了?”林冉笑問。
傅臨菱望著她怔神。
——“傅臨菱,你是不是太累了?”林冉在操場上,回過頭這樣問她。
有一陣子,她忽然很想減肥,一有空就去操場跑步,卻又不敢大白天去跑步,龐大的身形跑動起來會引人注目,只能等晚上的自習(xí)課后去,第二節(jié)課有二十分鐘的時間。
連續(xù)幾天都看見林冉和幾個朋友坐在草坪上玩耍,聊著錦城是個怎么樣的城市。
她每跑一圈,就能聽見一點內(nèi)容,慢慢拼湊出一個城市地圖。
那個城市有很大很大的機(jī)場,飛到哪里都方便。有很多很多好吃的,什么口味都能找到自己喜歡的食物。有很多很多帥哥美女,個個都會打扮。有很多很多的行業(yè),可以在那里找到好工作,博一個好前程。
“那我以后也去錦城工作,到時候找你玩啊!”連芳嚷嚷道。
“好啊,你們要是來錦城的話就告訴我,我給你們當(dāng)導(dǎo)游,請你們吃飯!”林冉豪氣地說。
就快上課了,大家陸陸續(xù)續(xù)地回教室,傅臨菱氣喘吁吁地垂著頭往前走,面前忽然出現(xiàn)了一瓶水。
“傅臨菱,你是不是太累了?”林冉站在她面前問道,“身體不要緊吧?”
傅臨菱抬起頭,滿頭大汗看著她,又局促地低下頭,然后搖搖頭。
“那就好,這瓶還沒喝過,我買多了,給你吧。”林冉將水塞到她手里,“加油!”
“林冉,快點啦!”朋友們在前面喊道。
“來了!”
傅臨菱怔怔地看著手里的水。
“走都走不動了?”林冉退回到她的身邊。
“沒有。”傅臨菱將水放進(jìn)包里,望著前面的路說,“林冉,我還能跑。”
“真的嗎?我不信。”
話音剛落,傅臨菱就跑起來了,林冉追上去,到教學(xué)樓前,她氣喘吁吁地扶著墻說:“你腿長,不公平。”
傅臨菱只是望著她笑。
兩人沿著樓梯上去,瀏覽起教室。
傅臨菱問道:“你大學(xué)為什么不在錦城上?”
“我媽說我可以考遠(yuǎn)一點,趁早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也好。而且那時候我也不想看見我爸,就干脆去建城了。”林冉道。
傅臨菱緩緩點頭。
“你呢?你大學(xué)是在錦城哪個學(xué)校?”
“錦大。”
“嗐,白問了,你肯定是在錦城最好的學(xué)校讀了。”林冉嘴角彎了彎,又問,“你喜歡錦城嗎?”
“喜歡。”
“錦城是不是很大?”
“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大到讓她找不到人,又小到還是讓她遇見了她。
走了一天,回到酒店后,疲憊感上來了,林冉洗完澡就馬上躺下,玩了會手機(jī),忽然想起一件事——明天是梁晴波工作室開業(yè)的日子。
遠(yuǎn)在外地,是無法親自到場祝賀了,只好搖些朋友去幫忙熱熱場。
秦珊珊和王可是去過工作室的,給她們打了個電話,秦珊珊立馬答應(yīng)下來,王可卻還得值班,去不了。
緊接著她又給馮茗撥過去,對方也曾和晴子見過一面。
“馮茗,明天晴子的店開張,你有時間去幫忙添點人氣嗎?”林冉問道。
“明天嗎?”
“對,你有別的安排嗎?”
“沒有,你把地址發(fā)我吧,我會去的。”
“好的,謝謝,回來請你吃飯!”
結(jié)束通話后,又玩起了手機(jī)。
浴室里響起水聲,酒店是單間,床的旁邊就是玻璃門圍成的浴室。
她看見浴室里面透出個模糊的身形,身材好好,看得她都無心玩手機(jī),快要控制不了了!
“傅醫(yī)生。”她敲敲旁邊的玻璃門。
傅臨菱為了聽清她的聲音,將水關(guān)上,扭頭問道:“怎么?”
“你下午到底在那個牌子上求的什么姻緣啊?”林冉望著她影影綽綽的身體問。
傅臨菱沒有回答。
“你不說,我現(xiàn)在可就進(jìn)來了。”
“?”
還有這種好事?
傅臨菱決定鎖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