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能比我讓你更舒服
兩小時后,棠院。
郁鍍被安置在沙發上。
他還在掙扎,繩子將近要把他的手腕磨出血來,楚陵看見了,卻并不做聲。
太容易爆出自己的底牌,不是一個合格獵人的作為。
“你憑什么綁著我,老子是活生生的人。”
楚陵真的就這么晾了他半個小時,期間有人給他送水,詢問是否需要食物,可是就是不讓他見楚陵。甚至已經到了棠院,郁鍍手腳還被綁著。
他終于想明白了,楚陵對于能夠得到他這件事情幾乎沒什么疑問,得到他在意的,大概就只剩他的態度了。
錯不了,郁鍍想明白了,楚陵是要他服軟。
郁鍍咬咬唇,他怕會變成前幾天那樣的情況,自己被關在這里不允許外出,只有楚陵會和他聊天,現在卻連楚陵都不見他了。
“楚陵,我要找楚陵。”終于,郁鍍忍不住了,隨便對面前一個給他準備吃的的人說道。
那人一愣,卻沒有說話。
郁鍍不知道楚陵給他們的指令是什么,他生怕錯過了這次機會就不知道又要等多久,他焦急地道:“和楚陵講,我可以好好說話,我需要和他好好聊聊。”
那人看了郁鍍一眼,彎了腰,恭敬地道:“郁先生請稍等。”
人生是奇妙的,郁鍍再怎么活也想不到自己竟然有一天會在這種處境下因為別人的一句話覺得慶幸。
他深呼了幾口氣,表情卻更加憂愁,楚陵該不會是認真的吧?
卷翹而長的眼睫毛蒲扇似的一拍一拍,落到某人的眼里就是情事最好的催化劑。
可憐,無害,全然不似平時張牙舞爪的樣子。
半個小時后,郁鍍坐在床邊,微長的頭發還在滴水,他內心焦灼。
前日發生的事情歷歷在目,郁鍍心有余悸,但是他沒有別的選擇。
房門被緩慢推開,他的心被吊起在半空,恍如斬首前魔鬼最后的戲弄。
郁鍍不安地扯著袖子,別墅里是開了空調常溫,傭人給他拿的也是長袖衣褲,他沒帶任何自己的衣服,當然只能對方給什么穿什么。
“楚陵,我們好好聊聊。”
郁鍍焦急,一看見對方就立刻起了身。
楚陵卻顯得漫不經心,好像親自去抓人的不是他一樣。
郁鍍見對方不理他,當下也顧不得那么多,幾步走到對方身前。
“楚陵,你現在放我走,我就當原來的事情沒有發生過,我不會追究了。”這是郁鍍能想出來最有利他的做法了,畢竟,他沒有任何籌碼。
楚陵終于正眼看他,只是表情卻讓人不自覺毛骨悚然,郁鍍不安地后退了一步。
“寶貝兒,我很傷心,你好像永遠學不會說我喜歡聽的話。”
郁鍍被他的氣勢微微鎮住,囁嚅著道:“楚陵,我們本來就沒有什么關系,你不能強迫我。”
“哈哈,”楚陵仿佛在嘲笑郁鍍的不自量力,他道:“寶貝兒,你不僅說話不好聽,記性看起來也不大好。明明就是你親口答應和我在一起,怎么現在又說沒關系呢?”
楚陵的手輕輕插入郁鍍的發間,他感受到了一股奇異的感覺,談不上來具體是什么,但是他能察覺出面前的楚陵十分危險。
“你……你冷靜一點,我們本來就沒關系,是你說和你……一次就會放過我的。”
楚陵卻步步緊逼,唇色如春花一般嬌艷,“寶貝兒,我可沒說過這種話,我才不會放過你的。”
郁鍍恍然間聽到了一種氣味,“你喝酒了?”
他自己酒量不大好,也不喜歡別人喝酒,總感覺人一旦喝了酒就會與平時的形象大相徑庭。就連往日里最溫文爾雅的蘇師兄喝了幾杯酒之后,也開始胡言亂語。
淡淡的酒味彌漫在密閉的空間,郁鍍卻有些心猿意馬,楚陵喝酒了,那么說不定他就打不贏自己了?
轉念一想,外邊的保鏢不是吃素的。不過,這房子看起來這么高大上,房間的隔音應該也很好吧?
既然如此,自己要是將楚陵撂倒了,不給對方報信的機會不就好了?
說干就干,真是天助他也,郁鍍瞧著楚陵的眼神已經迷蒙起來了,時機到了。
于是,他道:“楚陵,你TM真的去死吧。”
郁鍍沒多豁達,對待上了自己的男人,他不可能留什么情面,而且他最后已經沒有意識了那人還不放過他,讓他到現在還能感受到痛。
原來的聽話不過是迫于強權不得不低頭而已。
他眼神霎時間狠厲,直接一揮拳往對方臉上打去,對方虛虛一晃便躲過了他的攻擊。郁鍍只覺得他是好運,更不相信自己打不過一個醉鬼,繼續動手,拿出了以前對付混混的氣勢。
郁鍍眼尖,閃身到一邊的桌上,拿起花瓶就往楚陵的腦袋上砸過去,眼神一瞬間的陰狠是他的真心實意,楚陵自然沒有錯過。
對方一避,卻并沒有避完全,花瓶還是砸到了楚陵身上,“西拉拉”碎成了好多碎片。
郁鍍有一瞬間的的驚慌,但他很快就回過心神,眼睛一轉,想再找到另一個趁手的工具。
卻突然,郁鍍呼吸收到極大的阻滯,他被人直接揪著領子壓到了墻上,雙腳懸空,全部力氣只能用于依附他人。
這些并不是最難過的,楚陵很快扼住他的喉嚨,郁鍍愈發無法呼吸。
郁鍍兩只手都攀附在對方小臂上,試圖讓楚陵減輕一些力道,卻勞而無果,對方的力氣并沒有絲毫減弱。
“楚……咳咳,楚陵,你……放開我。”
楚陵沒有收手,倒像是在欣賞對方將死的美貌,緩緩道:“阿渡,你想殺死我嗎?”
郁鍍心驚,對方這樣不是并不像是喝醉了酒。可是如果不是喝了很多酒的話,那洗了一次澡怎么可能還像楚陵一樣身上帶著味兒!
“想殺了我,卻不讓我對你動手,阿渡,你好不公平啊。”
郁鍍心中慌的不行,他所能獲得的空氣在一點點減少,身體的起伏越來越微弱,生理性的淚水溢出眼眶。
楚陵緩緩收起了力氣,臉上的表情平靜,郁鍍滑倒在地,劫后余生,不敢置信。
楚陵單膝跪地在他面前,手托住對方的后腦勺,不容置緩的力道。
郁鍍正大口呼吸著,在剛剛的某一瞬間他真的以為自己要死在他手上。不僅如此,還是不知道原由地死去。
“寶貝兒,還想走嗎?”楚陵輕輕摩挲他的頭,明明動作無比親密,他的眼神卻像末世的君王一般,足以讓人從中窺見殘暴與邪惡。
郁鍍已經說不出話來了,只能被動靠在他身上尋求一時的平穩。
楚陵將人帶到床上,郁鍍恢復了一些體力,霎時便想逃開。
但耐不住對方武力鎮壓,郁鍍雙手被綁在床上。楚陵捧起他的手腕一看,上面已然破皮,往上繼續看,卻是不清不楚的痕跡,現在都并未消除。
楚陵不忍地摸了摸上面傷口,激起了對方的戰栗。
“寶貝兒,不要反抗了,你會很疼的。”
一聽著這話,郁鍍又有火氣了,想到上次的疼痛,他忍不住身體發抖。
“你有病啊楚陵,我會疼都是因為你,你TM把我放開啊。”
楚陵眼神一暗,起身,“寶貝兒,你對我的態度還是這么差勁,這次就算了,我總會教會你的。”
他低下頭,親吻郁鍍的額頭,道:“沒關系寶貝兒,我會給你定制最好的鏈子,你不會再疼了。”
不管郁鍍大聲的謾罵,楚陵在他面前緩緩解開了皮帶。
“寶貝兒,聽說你今天去了足浴店,怎么,那里的人比我好看嗎?還是技術比我更好,能比我讓你更舒服?”
楚陵用牙齒輕輕磨著他的耳朵,引起了郁鍍難耐的悶哼。
郁鍍是正常男人,該起的反應他現在都有了。
“你去死楚陵,老子是直男。”
楚陵卻笑了,溫聲道:“寶貝兒,我想死在你床上。”
……
之后的之后,郁鍍切身體會了有口難言的具象化表現。
從抽屜里拿出來的領帶先是在他手腕上,后面是他的嘴里,泄出的些許聲音都會讓對方更加興奮。
結束之后,郁鍍身上已經沒有一塊好皮了,楚陵身上同樣慘不忍睹,抓痕咬痕琳瑯滿目,不過最后都是加倍還給郁鍍。
楚陵抱著郁鍍在浴室清潔好,兩人躺在床上溫存。
這時,郁鍍的理智已經不多了。
“寶貝兒,我太喜歡你了。”
仔細一看,郁鍍的耳后甚至都覆上了密密麻麻的痕跡。身上的痛楚甚至讓他睡著都覺得不大舒服,楚陵緊緊抱著他 兩人密不可分。
窗外晨光微曦,已是半明的狀態了。
第十二章 他不是溫太醫
次日下午,熱氣在窗外熏騰。
郁鍍僅僅一個轉身,牽扯到了不知名的傷口,他疼得齜牙咧嘴。
起床一看,窗簾還緊緊拉著。郁鍍拿起床頭柜上的手機,按亮屏幕,已經是下午兩點了,有許多未接來電,也有十幾條微信消息。
他一瞬間瞌睡全醒了,緊忙點開一看,都是關于實驗室的。
本來他上次就缺席了好幾天,工作也耽誤了很多,今天到現在沒去上班不說,更是一點消息都沒有,不怪乎他們想要聯系他。
郁鍍還在迷茫,怎么這么多個電話都沒把他吵醒,雖然昨天晚上是很累,想到此,郁鍍臉紅了不少。
他連忙回撥蘇靜伏的電話,對方隔了好幾秒才接起。
“小郁,你總算是接電話了。”
郁鍍抿抿唇,組織語言,“師兄,我今天突然有點兒事,我現在就去實驗室。”
話一出口,郁鍍就被自己沙啞的嗓音驚到,上次也沒有這么嚴重。
在實驗室不僅是他的工作,也是他的作業,郁鍍根本不可能耽擱。
電話那邊顯然沒有多想,道:“沒事就好,師兄師姐們還擔心你是不是被拐賣了,我們正在商量要不要報警,現在知道了你沒事就行。”
郁鍍的性格也不是能寒暄的,兩人隨意扯了兩句就掛了電話。
今天肯定是還要去實驗室的,上次堆的事情昨天根本就沒處理完,想到這兒,郁鍍就頭疼不已。
他下床,想去洗漱。
不體會不知道,郁鍍直接腿一軟就跪倒在了地上,還好床邊這塊兒有地毯,郁鍍不至于膝蓋也變青。
郁鍍連罵了好幾聲,終于提起口氣站了起來,他緩慢挪到墻邊,盡量不牽扯到痛處。雖然渾身上下隱隱都有痛的感覺。
一到浴室,郁鍍看著鏡子里的自己,直接破口大罵。
“真他媽有病楚陵,是狗嗎,還他媽咬人,真服了,咬死我算了。”
衣服露出的皮膚里盡是痕跡,最駭人的便是鎖骨上一片青青紫紫的印記,哪里像是那種事情上留下的,分明都是些懲罰。
郁鍍臉上的陰霾多得好像要下一場雷陣雨,心里罵的可比嘴上罵的臟多了。
還碰不得,郁鍍上手,又激起特別的感覺。
五分鐘后,郁鍍匆匆想換衣服,卻想起來這里沒有他的衣服,昨天的衣服早被傭人拿走了。
下樓,還是一樣的擺設。
這里說是別墅,對于郁鍍卻像迷宮一樣。到處都是走廊,墻上隔幾步就掛著一幅畫,西方中世紀的風格。
郁鍍又在心里罵,楚陵這人真是比他看到的更裝好多。
呸,裝狗!又裝又狗!
他好不容易找到上次的路下了樓,這次卻沒有楚陵在下面等他吃飯。不過,看到長桌,郁鍍想起來自己已經超過十二小時沒有進食了。
“郁先生下午好。”
郁鍍被這聲音嚇了一跳,一個大轉身將腰扭到了一個過于彎曲的角度。
“啊,我靠。”
幾個傭人趕忙上前,卻不敢碰他。還是郁鍍自己緩了好久才慢慢好一點兒,不過猜得不錯的話,他應該是扭到腰了。
并不難見,搞研究的,郁鍍常年不鍛煉,也就是打架的時候運動量多一點,現在算是遭報應了。
他道:“所以,這里有跌打損傷藥嗎?”
幾個傭人一對視,不敢輕易說話。
郁鍍急了,聲音大了點兒,“不是,這么大個地方沒個藥嗎?老子腰都要斷了好吧,如果不是楚……”
怪楚陵,這個說法一點錯都沒有,如果不是昨天他太久了的話,郁鍍想著自己絕對不可能如此嬌弱。
還是一位稍年長的侍者從遠方趕來,看這衣服,更高貴點兒,郁鍍猜想對方可能就是傳說中的管家了。
“我的天哪,郁先生。您怎么會站姿這么奇怪,我分明就提醒過少爺應當多照顧您,一定是少爺下手太重了。”
不知為何,這位管家給人一種格格不入的感覺。也不怪對方這么猜,郁鍍這一身的痕跡,當然不難猜出昨晚發生了多么驚天動地的大事情。
郁鍍阻止他的想法,道:“這不關楚陵的事,老子身體好得很。我只是剛剛不小心扭到了,因為我的力氣太大了。”
管家略顯蒼老的面容上展現出一絲驚奇,“您是說,你剛剛轉動身體的力氣太大了是嗎?”
郁鍍點頭,對方身上還是有他欣賞的特質的。
“好的郁先生,我這邊馬上通知許醫生為您治療,還請您稍等一會兒。”
郁鍍本意只是想要一個藥而已,連忙拒絕:“不要醫生,不要醫生,我已經好了。”
說完,他匆匆忙忙想要上樓。
又是一陣手忙腳亂,管家不會親自上手,他主要負責指揮別人。所以說,難怪大家都喜歡站在權力巔峰,確實有更特別的風景。
郁鍍被一群傭人截住,按在沙發上。
傭人很貼心,還為他端上了早餐。有那么一瞬間,身為半個社畜的郁鍍想,就這樣活一輩子,怎么不可以呢?
“郁先生只需稍等,許醫生正在從副院趕過來,他現在已經坐上了車,馬上就能到達主院。”管家貼心地說道。
郁鍍吃到嘴里的蘋果塊差點沒有吐出去,他反應了好久,直到許醫生站到他面前才消化完這個信息。
他呆呆地想,楚陵,究竟是多有錢?
一瞬間的想法是嫉妒,郁鍍也喜歡錢,喜歡有很多很多錢,世界上多他一個有錢人怎么了?
無能狂怒。
“楚陵說的棠院,”頓了頓,郁鍍吞咽了一下口水,繼續說:“究竟是什么?”
管家摸爬滾打數十年,閱讀理解年年滿分。他道:“棠院主要分為五棟別墅,七個花園。其中,這里是主院,也配備兩個花園。其余是兩個副院和兩個較遠一些的主題院。”
“棠院總占地是一千二百平方米左右,如果郁先生您有需要的話,我將向上級請示批示圖文報告給您。”
郁鍍疑惑地看著管家,道:“你也有上級?”
管家點頭,神色驕傲,“是的,我的直系領導就是少爺。”
郁鍍有一瞬間表情是空白的,“所以這兒,除了楚陵,你最大嘍?”
沒想到管家竟然神色惶恐,恭敬地彎了彎腰,“不敢不敢,郁先生您比我大。”
聽了回答,郁鍍總覺得對方是在玩一種很新的上班。
許物生給郁鍍檢查完畢,看著開的藥不禁犯了難。
前天楚陵從他這里拿了藥,看著也是用在這位身上的。這次偏偏還是扭傷了腰,這藥外敷,楚陵那狗又不在,他該怎么辦?
雖然兩人都是男人,但他畢竟不是溫太醫,不敢輕易下手啊!
第十三章 不是什么好東西
郁鍍看出了他的遲疑,“你怎么不給我上藥?”
許物生眨巴眼睛,扭捏著道:“呃……有沒有一種可能,我不方便?”
郁鍍看著他,兩人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哦,”他隨意地應了一聲,眼神閃躲,“我以為你是男的,藥給我吧,我自己來。”
不知為何,許物生覺得對方語氣好像還有點兒害羞?
他連忙反駁,道:“不是不是,欸,我是男的。”
“那你有什么不方便的,你醫術不精?”
許物生這個從小保送到大的人怎么能忍受這樣的評價,他急切地反駁:“我正兒八經985博士在讀,要不是楚陵給的太多,我當然。”
瞬間噤聲,他才意識到不能在后邊議論雇主。
許物生輕咳幾聲,“也不是這個意思。”
郁鍍還趕著上班,沒心情去關心對方腦子里的彎彎繞繞,道:“你能不能行,換我自己來。”
說完,郁鍍起身要去接他手里的藥。
郁鍍傷在后腰,抹藥這種事情自己努努力也確實能做到。
“少爺來電,還請郁先生說話。”管家看不下去這樣莫名的場面,出聲阻止。
郁鍍臉上有不耐煩,接過電話就是一頓輸出,楚陵站他面前他還可能忌憚一下,但現在人不知道隔多遠,沒必要講究。
也是奇怪,或許楚陵的心情甚好,真忍住了郁鍍的一頓罵。
郁鍍沒看見,他的一頓輸出之后,面前一群人面色各異的狀態。
最后,楚陵問他:“寶貝兒,舒服了嗎?”
郁鍍惡寒,覺得這人有病,被罵了還能問別人罵得舒不舒服,估計還是罵的少了。
“舒服你妹。”郁鍍想要掛電話,不覺得還能講什么。
“稍等寶貝兒,晚上你想吃什么?”
郁鍍說話嘴里像是含了一百根針,“你又不是我的胃,你管我想吃什么。”
眾人震驚,許物生抽動的嘴角就沒有平穩過。
“我想我們晚上需要進行一場燭光晚餐,補回我們第一天在一起沒有特別慶祝。”
楚陵的語氣仍舊溫柔,除此,這句話其余都是發號命令。
郁鍍想炸了尾巴的貓,聲勢陡然變大,“誰和你燭光晚餐?老子直男,我要燭光晚餐也是和我女朋友,你是哪根蔥?”
許物生仔細想,也就山東的大蔥才能有楚陵這個身高吧。
楚陵語氣直接變得十分危險,“寶貝兒,你還想要女朋友?”
郁鍍察覺到寒意,縮了縮脖子,想到對方慘絕人寰的手段,心下涼了半截。
“關你什么事,掛了。”他急匆匆掛了電話,這天是一點兒聊不下去。
郁鍍一把搶過許物生手上的藥,跑到樓上的房間里去上藥,他才不要在下面像猴子一樣被圍觀。
藥是上好了,郁鍍看著鏡子里他身上的吻痕十分犯難。
第一次是勉勉強強用衣服遮住了,但這次楚陵像是含了興奮劑一樣,弄得哪里都是。哪怕是大夏天,郁鍍穿個外套也還有許多露出來了。
“嘖,”郁鍍咬牙切齒,“真他媽狗東西。”
沒辦法,郁鍍下樓,尋求幫助。
他攔了一個女傭,扭扭捏捏地道:“你可不可以借我一點,呃……你那個粉?”
女傭長相平平,但年紀看起來也就是二十的樣子,郁鍍特意攔的就是她。
女傭倉惶不敢抬眼,冒冒失失看見郁鍍滿脖子的痕跡,臉上更是羞紅一片。
“什,什么?”
郁鍍也是不好意思,手忍不住抓了一把后腦勺的頭發,“就是那個搞上面變白的那東西,一盒一盒的粉。”
女傭聽他說話起初還茫然,但是結合郁鍍一身的印子,也是明白了許多不該懂的事情。
她恍然大悟:“您是說散粉吧?但是看您這個情況,遮瑕可能更合適一點哦。”
郁鍍小聲又罵了楚陵幾句,轉過頭態度還算好地對女傭道:“那就遮瑕,你有沒有,可不可以借我一點?”
女傭輕輕瞟了好幾眼,心想,這可不是一點能解決的事。
她恭敬地道:“我剛好有一盒新的遮瑕膏,現在就拿給您。”
一天下來,郁鍍總算聽到了個好消息,露出了點兒笑,“謝謝,我下次還你一盒新的。”
他對于女生還是十分有分寸的,畢竟,他從小到大都覺得,他要和除了未來女朋友的女人都保持邊界。
郁鍍到了實驗室已經下午三四點了,真是整個棠院過于大了,就是配了車送郁鍍也花了一個多小時。
他坐在工位上,熟練地打開電腦。
昨天楚陵問他,足浴店的技師與他相比哪個技術更好。郁鍍突然意識到了什么,對方大概率是派人跟著他了。
郁鍍一連幾個晃頭,并沒有看見什么可疑人物。還有昨天莫名其妙倒在他家旁邊的那幾個人,大差不差就是楚陵的手筆了。
“怎么了小郁,心事重重,你這part進展不順利?”
郁鍍攏回思緒,回答師姐的話,“沒事。”
過于復雜的臉色不像平時有仇現場報的郁鍍,沈蘭雪來了興趣,也不管她桌上堆的一堆數據。
“我不信,你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事?讓師姐猜猜,感情上的事,對吧?”
她挑挑眉,看著郁鍍,一臉勢在必得。
禁不住細想,郁鍍發現還真是感情上的事情。
“師姐我好歹比你多吃了幾年飯,而且,我前任加起來雖然不超過兩位數,但關于男女感情的事,我還是很有發言權的。”
先把優勢堂堂正正擺出來,再就是循循善誘了。
“欸,蘭雪,你不是就就有一個前任嗎?”好巧不巧,蘇靜伏挑了這個時間回話。
沈蘭雪有點尷尬地碰了碰鼻尖,道:“是,我也沒說錯啊。”
郁鍍心累,這樣看來,沈蘭雪不一定比他有發言權。
蘇靜伏極喜歡湊熱鬧,他道:“告訴我告訴我,我有發言權。”
沈蘭雪冷笑,“你不是愛情長跑嗎,又沒有多少經驗。”
“就是要只談一個才好啊,這證明我知道如何長久保持自己的新鮮感。”
沈蘭雪說不過他,兩人都在等著郁鍍的回答。
郁鍍斟酌,也在糾結,“我……算了,沒事。”
想聊天最怕遇到這種人,兩人都不愿意依他。
幾人賴了好一會兒,郁鍍不擅長和人打長久戰,況且還有兩位舌燦蓮花的曉之以理動之以情。
“就是現在有一個人他對我可能有點兒意思,但是我不喜歡那個類型的,怎么拒絕才能讓對方完全死心?”
兩人一臉吃瓜狀,蘇靜伏劍走偏鋒道:“那你喜歡什么類型的?”
沈蘭雪也興致盎然地看著他,郁鍍騎虎難下,十分覺得這兩人不靠譜,說:“我前女友那種類型的。”
蘇靜伏與沈蘭雪同時驚呼,“小郁,你還有前女友啊?”
郁鍍略不好意思地撇開了眼,道:“我都奔三的人了,當然談過戀愛。”
蘇靜伏聽了他的話,神神在在地點了點頭,“也是,我們小郁這個姿色,不當個渣男也有點兒可惜了。”
郁鍍初中時臉就很不錯了,雖然差點兒被隔壁學校的女校霸逼著談戀愛,但是實話實說,他沒追過女生。以他這種稀爛的性格,能有女生感興趣也就是沖他這張臉了。
沈蘭雪對這樣的言辭十分鄙夷,“小郁你不要聽他亂說,男人都不是什么好東西,我告訴你怎么做才好。”
第十四章 更加無恥
郁鍍與蘇靜伏都發現了其中的bug,但還是選擇沉默不言。
“對方不是你喜歡的類型,但不一定你不喜歡她。”
蘇靜伏拉出一把椅子,做了個請的手勢,“公主展開講講。”
郁鍍雖然不大理解,但還是看向了沈蘭雪。
“一個人大致喜歡什么類型多是出自于第一個喜歡上的人,你就是最典型的那種人。”沈蘭雪停下來喝了口水,指了一下郁渡。
她隨后道:“但其實這類人群都陷入了一個圈環,你并不是不喜歡新人,只是不能接受變了心的自己。看起來長情,其實最渣。”
“你究竟是不喜歡那個類型還是不喜歡會喜歡上對方的自己?”
郁鍍還沒懂,蘇靜伏倒是先醍醐灌頂了。
“你的意思就是,小郁你過不了心里這個坎兒。”
沈蘭雪點頭,又對郁鍍道:“讓我猜猜,能讓你反應到這個程度,是不是對方和你認知中會喜歡的樣子截然不同?”
郁鍍呆呆地點頭,寫論文的時候都沒覺得腦子這么轉不過來。
沈蘭雪一拍大腿,道:“對了!對方是不是手段強硬讓你無法拒絕,甚至他沒有給你選擇,而且你發現他連頭發絲都是你討厭的形狀?”
她語速極快,將其余兩人都嚇了好大一跳。
郁鍍有點兒惶恐,聲音微顫:“沒……錯。”
沈蘭雪滿臉盡在掌握,起身想走。
郁鍍的手微微動了,關鍵時刻,蘇靜伏半起身攔住,“你還沒說完,所以小郁究竟該怎么做?”
顯然,郁鍍也是期待這個答案的。
沈蘭雪神秘地笑笑,“現在只是她追你而已,當你對一個的情感動搖的時候,你需要做的就不是行動了。所以小郁,你需要好好審視這段關系,也需要好好審視你自己。或許該改變的不是你的情感,而是需要成長的你自己。”
說完,沈蘭雪擺著高深莫測的笑緩緩離開。
“小郁,懂了沒?”
郁鍍斟酌回答,道:“一般。”
蘇靜伏點頭,像在研究某個課題。
“我也差不多。”
兩人都默契地沒再提這個話題,回去繼續趕報告。
永遠有寫不完的報告。
郁鍍今天想著就是加班,堆積的工作太多,他都在考慮直接在實驗室這兒睡了,反正也不是沒有經歷過。
但是他少預估了一個變數。
下午工作期間,由于三個騷擾電話的打進,郁鍍脾氣一上頭直接靜音,總算能安心翻資料了,這也導致他錯過了某人的數個電話。
各個都熬到最后一秒自動掛斷,郁鍍好不容易心血來潮看個手機就被驚到了。
他眉頭抽動了好幾下,隱隱察覺到了不測,沒急著回撥電話,先打開微信。如果猜得不錯,郁鍍想,那人應該給他發了消息。
果然,也有他的微信消息,但好歹沒幾條。
郁鍍直接看向了最后一條。
“我在你公司外面。”是兩個小時前楚陵發的消息。
郁鍍眼睛瘋狂眨著,他也不知道為什么心中第一下想到的竟然是害怕。他騰一下站了起來,呆了好幾秒。
“小郁,你餓了?”以蘇靜伏的想法,他不覺得沒有進食狀態的郁鍍能為別的事情這么激動。畢竟他親眼見到對方一餐干了五碗白米飯,這個小身板他當時真的沒看出來。
按理來說,這么能吃,是不大符合他們實驗組的招人標準的。
郁鍍跑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撐著膝蓋重重喘氣。
面前就是車水馬龍的街道,郁鍍心想,他大概是被楚陵咬了傳染上了瘋病。
于是乎,他慢慢走出去,說清楚個話才行。
高樓林立,車流如潮。
郁鍍本是以為對方沒這么強的耐心等他,說不定楚陵的車早就走了,但是沒想到一出大樓就見到了他。
楚陵依舊是一身西裝,藏青色的領帶更顯莊重,袖口的紅寶石紐扣卻更加吸引眼球。
郁鍍想,這人今天這身雖然和平時并不差太多,但怎么看怎么像約會的打扮。
一秒鐘之后,郁鍍就覺得自己的想法離譜。
“你等了我兩個小時?”他突然有點兒不敢看對方的眼睛了。
楚陵臉上看不出來生氣,好像真的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等男朋友下班的男人。他自然而然地拉住郁鍍的手,“不久,兩個小時三十二分鐘。”
如果不是看見郁鍍已經掙扎得發紅的手,或許兩人看起來還是很恩愛的。
“可你微信上是說兩個小時前你到了。”
楚陵輕輕一笑,手上的動作愈發過分。
“在和對方約會的時候,提前半個小時是每個男朋友應該做的。”
郁鍍驚訝于他的臭不要臉,臉上都在用力,“你才不是我男朋友。”
對方從善如流地改道:“好的,你是我男朋友。”
郁鍍一時詞窮,他道:“我今天要加班,沒時間吃飯,你自己去吧。還有,沒事干別理我,我上班有時候手機靜音。”
楚陵握著他的手,依依不舍,“工作太累了,寶寶,我不喜歡你受苦。”
郁渡鍍卻想到了另一件事,“我靠楚陵,你還派人跟蹤老子是吧?”
楚陵嘴邊的笑一愣,說:“寶貝兒,我以為你早就看出來了。”
“你在諷刺我?老子愛去哪去哪,你憑什么叫人跟蹤我,你算哪根蔥?”郁渡鍍生氣,不管現在自己還處于弱勢。
楚陵的手摸上對方的臉,他的表情卻變得危險。
“寶貝兒,我這么喜歡你,可是你從來不和我報備行程,我沒有安全感。”
明明是處于強勢地位,楚陵卻一副害怕被拋棄的樣子。
誰又能說明,這場關系中,誰掌握主動權呢?
郁鍍感官細胞不全,不能察覺對方強忍掌控的想法,他果然害羞了。
“憑什么我給你報備行程,你又不是我女朋友。”
楚陵的語氣陡然陰森,偏偏臉上表情還要裝出一副傷心欲絕的白色蓮花的樣子。
“寶貝兒,沒想到你是這種人。”
郁鍍上鉤,他急了,“我是哪種人?我不是渣男,你本來就不是我女朋友。”
他對楚陵不滿很久了。
楚陵捏著他的手,用力到仿佛想將對方骨頭換個形狀,郁鍍生疼。
“我們已經做了那種事情,難道這還不算確定關系嗎?難道寶貝兒你可以隨便和人發生關系嗎?”
郁鍍震驚,這人比他想象的更加無恥。
第十五章 搞死你了
“你不要亂說話,我是直男。”
不提這個還好,到這種時刻,楚陵虛假的表象維持不住了。
“寶貝兒,你是直男,那我是什么?”
郁鍍終于有心慌的感覺了,這才是正常的楚陵,他能感受到對方有力的手指在他脆弱的脖頸上游走。
一寸一寸,無法忽視。
這種生命掌握在別人手中的感覺確實不好受,但郁渡掙脫不開。
他用眼神制止楚陵,“楚陵,你在發什么病,我手很疼。”
楚陵雙眼微顫,捏著他手骨的力果然松了不少。
“寶貝兒,你脖子上的怎么不見了?”楚陵的手指在郁鍍的脖子上傳來溫熱的感覺。
郁鍍一瞬間瞳孔放大,對方摁了他的喉結,他忍不住吞咽了一下。
喉結滑動的樣子在青年不堪一折的脖頸上顯得異常美麗,并不妖冶的面容在此刻卻像有了蠱惑人心的能力。
郁鍍上手阻止了對方的動作,“你有病啊,你他媽不是男人嗎,我他媽。”
他想罵,卻找不到合適的話,對面這人快把他半輩子積攢的臟話花完了。
楚陵又摁了一下他的喉結,像是不識事的孩童對一個玩具最原始的好奇心。
郁鍍瞳孔有一瞬間的失焦,表情看上去竟然有一絲痛苦,他緊忙抓住了對方的小臂,使出了十足十的力道。
楚陵肌肉很足,是個男人看了都會有欣賞欲望的那種。郁鍍也在其中,他更是有點兒嫉妒,心里想著近水樓臺先得月。
楚陵微微低頭看他一眼,借著郁鍍手攀上他小臂的力量直接將人橫抱起,沒有一絲猶豫朝另一邊走去。
郁鍍慌忙想要下去,“我靠,楚陵你他媽腦子進水了吧,放老子下來,放我下來。”
罵聲最后熄滅在了“砰”的關門聲中,隨后一秒不到就是司機下門的動作,頗有幾分驚惶失措的感覺,很像后邊有人拿槍指著他。
夜色深沉,但熱烈起伏。
兩個小時后,“隔山”餐廳。
這是一家西餐廳,白黑色為主調,稍小的吊燈分布在每一張桌子的一方,幽暗中帶著不可分割的曖昧。
“隔山”很大,更是分好幾個區。其中以情侶區面積最大,各個桌子離得不近,足以讓每桌客人擁有最美好的用餐體驗。
“你帶我來這兒干什么?我還有工作,讓我回去。”郁鍍臉色很難看,他的下巴上還有一道紅紫的印記,一看就不是多小的力氣能留下的。
可惜對面絲毫沒有憐香惜玉的想法,楚陵西裝革履像個正人君子,他勾唇輕輕地笑了。
“寶貝兒,工作怎么可能有我重要,咱們約會就不要提掃興的事情了。”
沒完,楚陵語氣微變,道:“寶貝兒,我勸你還是別掙扎了,你越動繩子捆得你越緊,你要是痛的話我會心疼的。”
“呸,”郁鍍狠啐一聲,表情兇神惡煞,他狠灌了一大口水,“你TM能不能別再假惺惺了,有本事放開我,咱倆1V1,老子三拳把你打趴下。”
這人顯然忘記了原來被全方位壓制的前科。
楚陵偏過頭去笑了一下,他摸著郁鍍的臉深情道:“寶貝兒,我是不喜歡你說臟話,但是你這張嘴我可不舍得動。”
果然是個斯文敗類。
郁鍍臉都要抽筋了才維持沒有吐口唾沫到楚陵手上,想到剛剛在車上嘴唇被用來做了什么就完全不想吃東西了。
楚陵是真心覺得他可愛,對方一個表情他都恨不得刻進眼里。
他摸著郁鍍嘴唇上以及嘴角處開裂的傷口,臉上浮起惡劣的笑,手上也加大了力道。
郁鍍躲閃不了,心下一狠,直接偏頭將人的手指咬了一下,態度認真,力氣像尋仇的。
楚陵的手指當下便見了血。
“你TM有本事就搞死老子,要不然老子遲早翻身不會放過你。”郁鍍惡狠狠地說道。
楚陵認真地看著他,眼睛沒有絲毫的動搖,卻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笑出了聲。
一雙好看的眼睛有了溫度。
他的手指沒有只有咬痕與血跡,可見郁鍍并沒有其余旖旎的心思,全然都是對他的恨意。
“寶貝兒,你看起來好像不是很喜歡我?”
他伸出手指,緩緩在對方的臉上滑動,白皙俊秀的臉龐此刻卻并不高興,郁鍍后槽牙都快被他自己咬碎了。
“楚陵,你TM別惡心老子。”
楚陵輕笑,雙目銳利中顯出輕慢,他并不在意愛人的一點點小脾氣。
“可是怎么辦呢,寶貝兒,你不喜歡我,還是要和我在一起。”
郁鍍咬牙,他恨不得沖上去了結對方。
“你閉嘴,老子TM是人,不是你的玩具。”
男人變臉比翻書還快,楚陵像是失去了耐心,他表情一瞬間淡漠下來。
“你這張嘴說出的話我還是不喜歡,什么時候學乖了什么時候你在我面前就不用被綁著了。還有,如果你說出的話不夠好聽,那你的嘴會有別的用處。”
楚陵淡淡說著,仿佛置身事外,根本不管他說出的是多么慘絕人寰的一句話。
郁鍍果然氣急,剛要開口卻被某人輕輕一眼堵住了話頭。
楚陵瞥他一眼,但沒有說話,郁鍍不知道為什么,竟然被他那一秒鐘的氣勢也嚇得不敢講話了。
恰好這時適應生過來上菜。
楚陵起身給郁鍍倒酒,卻迎來對方的一聲冷哼。
“我不喝酒。”郁鍍知道自己酒量不好,但也不是害怕喝醉,就是怕喝多了忍不住對楚陵動手。
不是他不舍嗯,只是對方保鏢的數量可觀,他確實惹不起。
“寶貝兒別賭氣,喝酒能讓我們等會兒的體驗感增強。”楚陵給他倒好了半杯酒,放在他左手二十厘米的位置,倒也沒強逼他喝。
郁鍍冷臉,這個年紀的男人,他不得不懂得對方說話的意思。
“你去死。”他眼神十分冷酷地說完這句話。
“想讓我死那當然得是寶貝兒你努力一點,要不然可就是我搞死你了。”楚陵面帶微笑地說完這樣一句話,不管對方臉色鐵青。
郁鍍有一百句臟話堵在嘴里,卻礙于對面威脅的眼色不敢出聲,他敢確保,對方那句話絕對不是假話。
如果有機會的話,他們兩個人都是想搞死對方的,只是方式不一樣而已。
郁鍍想到某個地方,臉上神色變幻莫測。
“寶貝兒,多吃點,你太瘦了。”
“那你閉嘴別吃了,你太重了。”郁鍍心情不好,旁人隨便說一句,他現在也要噎回去。
“哈哈,”楚陵揚聲笑,“寶貝兒,不重怎么可能壓得過你。”
第十六章 不少刁難
郁鍍眼中驀然有一抹光經過,他突然道:“我要是比你重了,那就我壓你?”
話一出口,兩人都驚訝了。
楚陵挑挑眉,語氣曖昧地反問道:“所以說,寶貝兒,你想在上面?”
“胡說,老子是直男。”郁鍍眼睛不看他,他用不慣刀叉,手上的動作也顯得零亂。
楚陵靜靜望著他,向來輕佻的神色也顯得深情不菲,眼窩深邃,五官端莊從容。
“那就被我壓好咯。”他淡淡回道。
這樣認真的表情與這樣浮薄的回答大相徑庭。
郁鍍被氣到,手上的叉子與盤子發出很大的聲響,他總覺得怪怪的,面前的楚陵倒是還好,只是旁邊桌子上坐的一眼可見便是情侶。
這些足夠讓他如坐針氈,而且身子還被綁在椅子上,屁股挪都挪不動半分。
“我要去上廁所,快放開我。”
楚陵存了心逗他 道:“寶貝兒,你知道衛生間在哪里嗎?”
郁鍍心里有火,說:“你TM能不能別一口一句寶貝兒,老子是男的,還TM是直男。你TM天天說這個,老子飯都吃不下。”
楚陵的臉色肉眼可見生氣了,按他的道理來看,做事前征詢對方的意愿,卻仍是屢屢得到對方的推拒。
就是情趣,也玩不了這么大了。
“寶貝兒,家里阿姨說你上次吃了三碗白米飯,你還夸她做飯好吃。”
郁鍍眼神躲閃,他飯量偶爾更大,而且這幾天還一直被楚陵這廝征伐了太久。
“老子就夸,做的就是好吃,比看到你心情好多了。”
楚陵笑意降下去了,他的臉上彌現出幾分危險,“寶貝兒,因為是你所以我脾氣足夠好,但要是你再不乖的話,我也不建議讓你多哭幾次。”
郁鍍被氣到了,一瞬間作為男人的自尊不允許他退縮,想沖上去打他,腰上的繩子卻緊緊制住了他的動作。
郁鍍動作明顯,楚陵當然能看出來他的意圖。
“寶貝兒,別急著生氣,等會兒有你哭的時候。”
郁鍍牙都快咬碎了,臉上的肌肉也在用力。
兩人一直保持著這種不明不白的關系,也不算,就是郁鍍從來不承認。雖然被實驗室的人意外遇到過幾次,但他都嘴硬堅持是朋友。當然,最后也是他遭難而已。
“管家,那個女傭妹妹呢?”郁鍍終于想起來欠了對方一盒遮瑕膏,連忙請教一位師姐買到了一個一模一樣的,雖然被打趣是在追求喜歡的人。
管家依舊是一副沉穩的樣子,身上的衣服像是特意熨燙過,一塵不染格外服帖,郁鍍站在他面前都忍不住抬頭挺胸。
“郁先生說的是上次沖撞了您的那位不知禮數的女傭小姐嗎?”他恭恭敬敬地彎腰答道。
郁鍍不適應他的說話方式,看出來了這人非常有自己的說話節奏。
“她沒沖撞我,她是好人,”郁鍍看著他不咸不淡的神色,心下預測不大好,“算了,我和你說這個干什么。那她現在在哪,我有東西要給她。”
郁鍍臉上有了急切,對方看起來就是很好的人,本來就是他麻煩了對方,總不可能還讓一個女生因為他的緣故遇到了不好的事。
管家微挑了下眉,語氣不變地道:“尊敬的郁先生,還請您見諒,那位女傭小姐已經被調去微院了,沒有章令,不能隨意有物品上的調動。”
郁鍍理解倒是理解了,卻覺得對方這樣一番話是在蒙他,他問道:“章令是什么,誰能定?”
管家回道:“少爺以及各院管家直接認可下達的命令。”
“那你下一個。”郁鍍絲毫沒有求人的自覺,他的意愿在棠院幾乎沒有被拒絕的時候,雖然大家心知肚明,這自然是有楚陵的授意。
不同于以往快速應答,管家面露為難地道:“真是抱歉郁先生,我不能下達這個命令。”
郁鍍臉上疑惑盡顯,他強壓住心里那點兒不耐道:“你為什么不能下?”
管家微微一笑,道:“郁先生,沒有少爺授意,任何一院的管家都無法直接下達這種程度的命令。”
郁鍍默默在心里吐槽這種封建專制,面上還平靜地問道:“所以必須得你家少爺同意是吧?”
管家笑意加深,仿佛對于郁鍍的善解人意十分開心,“郁先生好聰明,不愧是先生第一個帶回棠院的人。”
聽到這話,郁鍍臉色臭的像是三百天沒洗過臉,他咬著牙道:“不會夸人可以閉嘴,真TM服了你們這一群像舔狗一樣的人。”
管家無奈,但是秉持著原則,他答道:“郁先生見諒,我有我的工作。”
郁鍍回神,想到了第一個不明白的地方,“為什么那個女傭妹妹會調走?”
管家一愣,道:“我不知道,可能是正常人事調動。”
他額頭上的冷汗仿佛都要滴下來了,這位主兒腦子真是一環扣一環的,還不是對方染指了少爺的人,這哪里能留?
不過,這個原因要是讓對面這人知道了,不知道又要掀起什么風浪?要說也是一個愿打一個愿挨,明明次次自不量力的都是郁先生,遭罪的更是他,可沒想到下一次郁先生還是忍不住先動手。
郁鍍半信半疑,“行,我晚上讓楚陵看看能不能找她一下。”
管家心驚,連忙出聲:“郁先生。”
郁鍍轉身離去的動作被聲音攔著,他掀起眼皮懶懶地問了一句,“你有事?”
管家恢復了八風不動的平穩神態,道:“少爺應該不喜歡您在他面前提起這位女傭小姐。”
只能提醒到這兒了。
郁鍍卻嗤笑幾聲,眼里的驕意遏制不住,“老子管他喜好?有本事讓他跟我一對一打一場,誰輸誰贏絕對不一定。”
他還是不服楚陵幾次讓保鏢出手的事情 雖然他和楚陵兩個人的時候,也是單方面被壓制得十分徹底。
不過,這確實真的不怪楚陵,郁鍍這個個性就是有可能的他都會沖一下,只有面對一群保鏢加之高科技壓迫,他才能勉強認識到自己的相對弱小。
管家看著面前的長相精致但明顯心情一般的郁鍍,暗自嘆了口氣,都提醒到這個地步了。
事情擺到了明面上,管家猜到,少爺這次可能會發一下火了。
郁鍍起身上樓換衣服去上班,他依舊沒有接受自己已經被養在這里的事實,照樣早出晚歸去上班。
而且楚陵也知道他的心思,天天都會有司機和車帶他回棠院,郁鍍當然沒有那么乖地束手就擒,第一次就試圖反抗,最后是被另一輛車的保鏢押上車的。
郁鍍也因此遭了楚陵的不少“刁難”。
棠院并沒有郁鍍的多少私人東西,一方面是郁鍍本身東西少也不愿意帶到這里來,另一方面楚陵總是熱衷于給郁鍍挑東西,其中包括但不限于衣服和日用品。
于此,郁鍍不離身的就是手機電腦和他裝資料的包。
第十七章 我要出差
晚上,棠院的樓上傳來了不小的聲響。
“你TM是故意把那個妹妹調走的,楚陵,你真的是狗。”郁鍍直接伸手將桌上的花瓶砸碎了。
氤氳美麗的花枝被碎裂的瓷片砸在水塊上,粉紅色的破碎花瓣沾到水之后是令人心碎的疼痛。
楚陵雙手的袖子高高束起,他的嘴角有一團青黑,他當時沒擋,也能見到對方究竟用了多大的力。
“那個妹妹?你為了別的人打我?”楚陵質問,聲音竟然能聽出幽怨,令郁鍍莫名察覺出一絲心慌。
郁鍍氣瘋了,他向來遇事喜歡當場用最直接的方式解決問題,對于給楚陵的這一拳,他理所當然認為對方會打回來。
兩個男人嘛,吵急眼了,誰還不會動手啊?
“老子早就想打你了,才不是因為別人。你TM不就有兩個臭錢,家里有點東西嗎?這個總、那個總都舔著你,你TM喜歡乖的找我干嘛?”
郁鍍無數次提醒他是直男。
楚陵輕聲淺笑,好看的唇揚起,足夠的美貌讓死寂的心在淡漠的夜里無聲躁動飛舞。
在那一刻,郁鍍的心有了悸動,他想,如果對方是個女生,或許他會動心的吧。
熱情、自信、美麗、闊綽,太好的品質了。
楚陵低頭,緩緩地看著他,目光竟有幾分不容輕慢的意思。
“寶貝兒,你太單純了,老是會被一些人莫名的人挑動,可是他們根本不配碰到你一根手指頭。”
郁鍍也同樣直視著他,目光冷淡,但底面卻有一絲忍不住的顫抖。
“郁鍍,我說過的別惹我生氣,你是我的,沒有人有資格碰你,就是你自己也別想著這輩子能有別人。”
郁鍍被他的氣勢嚇到,眼睛上的睫毛更加顫抖,他知道這人又在發癲,卻也不愿意示弱。
“關你屁事,老子想喜歡誰就喜歡誰,老子TM就喜長得乖脾氣好的,你TM這樣,誰能喜歡?”
說著說著,郁鍍注意到對方要殺人的眼神,氣勢不自覺地就弱了許多,現在更像是一只會齜牙的小老虎。
很兇。
只是一秒鐘的事情,郁鍍直接被雙手擒著壓在了墻上,脖頸高高揚起,像只待宰的天鵝。
美麗、無助。
楚陵的牙齒緩緩在他的脖頸上游走,輕輕地用牙齒磨著郁鍍脖子上脆弱的皮膚,他害怕極了,總覺得楚陵這個瘋狗真的會一口咬下去。
他身體忍不住顫抖著,劇烈起伏的身軀宣告他的無奈,楚陵總是如此的惡劣。
郁鍍腿軟,甚至撐不住靠在墻上站著,青年的身軀瘦削,卻并不柔軟。
郁鍍全身無力,性命掌握在對方手中,他根本沒有半點拒絕的權利。
“楚陵,楚陵……放開我。”
楚陵不輕不重地咬了一下他脖子的側方,果然激起郁鍍的一聲驚呼,他道:“寶貝兒,你愛我嗎?”
并不要他的回答,楚陵說:“我在思索,這是否重要。”
……
郁鍍是在自己的罵聲中睡去的,也是罵著臟話起來的。
天光熹微,在窗簾中微露出幾許光來。
郁鍍看到還醒著的這人就來氣,一腳踹過去,不料對方沒有絲毫生氣,反倒是捏著他的腳腕使勁摩挲。
楚陵的手上用力,酥癢的意味好像傳到了骨子里,忍不住渾身戰栗。
“你滾。”
難得兩人醒來還能同頻,楚陵伸手將人緊緊攬在懷里,用頭輕輕地去蹭對方的頸窩。
郁鍍察覺到癢意,不禁往外側揚了揚,得到的卻是更緊的禁錮,廝混了一晚上,本來就累,現在對方抱他用的力像是要將她他的骨頭碾碎一樣,這怎么還能忍。
“我要上班了。”郁鍍想要推開他,卻一點兒力氣使不上來。
“別去上班了寶貝兒,老公有錢,老公養你。”
郁鍍沒跟他客氣,伸手一巴掌呼在了對方臉上,力道很輕,甚至沒有多少的聲音。
“滾你妹的老公,你TM想做我老公,下輩子吧。”郁鍍惡狠狠地盯著枕邊人,言語上不過癮甚至伸手拍了好幾下對方的臉。
楚陵就是被這樣羞辱了也不見任何生氣,這么多天和郁鍍相處下來,幾乎是摸清了對方的脾氣。
“可是寶貝兒,”楚陵說著,忍不住更靠近了對方,“你昨天晚上不是這么說的。”
身體上的反應騙不了人,早晨這個時間,兩人就不該待在一個被窩里。郁鍍想到昨天晚上羞恥的記憶,臉上紅了三度。
“你滾,關我屁事。”
半小時后,兩人還是洗漱好一同坐在了樓下餐桌上。
“說實話,寶貝兒你還是辭職吧。你那個工作老是加班,而且你不是在讀研嗎,專心讀書才好啊。”
郁鍍正往嘴里塞著包子,到了棠院才逐漸養成了天天吃早餐的習慣,“我做的研究和我研究生課題是相關的,況且我不工作以后吃什么,又不能突然暴富。”
楚陵歪著頭,道:“寶貝兒,可是我很有錢啊,你想要多少錢我就有多少錢,我不是給了你我的卡嗎,里面有很多錢。”
無人說話時,幾乎都是郁鍍吃東西弄出的聲響,他邊吃邊說:“不行,要是你哪天破產了我可不想睡大街。況且,老子一個堂堂正正的大男人,怎么可能要別人養?”
“那寶貝兒,你吃飯可不可以慢一點兒,吃太快了容易得食道癌。”楚陵面色犯難地道,不知道他和郁鍍之間的事情的人單看他還真以為是個小媳婦。
郁鍍速度沒有絲毫減弱,道:“無所謂,小病就治大病就死,我有醫保。”
楚陵怔愣了一下,顯然沒想到能是這種回答。
郁鍍看他沒回話,忍不住又道:“還不是這里太遠了,要是讓我回我家住的話,能多睡兩個小時。”
楚陵眉心微動,就在他要開口的時候,卻被一道聲音打破了剛剛凝固起來的話語。
“少爺,現在需要初步確定一下下個月的菜單。”楚陵面前突兀出現了一個平板,這是專供他們點菜用的,郁鍍面前同樣有一個。
楚陵眉頭皺了皺,他對于飯菜沒什么喜好,這種事情都是管家決定。但自從郁鍍到了棠院之后,管家時常征詢郁鍍的意見,導致兩人現在偶爾還點菜。
現在只是初步確定,如果想吃什么菜提前一天講好,就能空運到各地最新鮮的食材。
楚陵抬眼,看著郁鍍,這是對方少見很乖巧的時刻,甚至還能見到幾個笑。
郁鍍抽出紙巾擦嘴,沒有什么表情地道:“下個月不用做我的飯菜,我要出差。”
話一落地,廳內的氣氛都窒息了許多,傭人的呼吸都像是暫停了一般。
可惜郁鍍的感覺像是天生被抽走了一般,現下沒有任何察覺。
第十八章 百看不厭
管家都在旁邊抹了半把汗。
“你下個月要去出差?”楚陵微瞇了下眼皮,身上上位者的氣勢紛涌而出。
郁鍍不咸不淡地嗯了一聲,起身要出門,卻被門口的保安堵著去處。
他果然震怒,走到楚陵面前使勁拍了一下桌面。
“你什么意思,我要上班。”
楚陵不管他的生氣,眼里冰涼一片,道:“出差幾天?去哪里?跟誰一起去?”
郁鍍心一驚,但臉上強撐著未展現心虛,他聲音盡量平靜:“出差半個月吧,做個課題研究的實地考察。人員就實驗組的那些,沒什么特別的。”
楚陵看著面前算得上安分的人,心下冷然,臉上卻笑了。
往日淡漠的臉現下刻意有了笑容,美得像紛紜飄灑的花中最端莊但最引誘人的那一朵,嬌麗高貴。
“好啊,寶貝兒,我等你回家。”
楚陵輕輕說著,緩緩起身擁抱了郁鍍,力道輕柔,不似在床上粗暴的他。
郁鍍抿抿唇,按他的想法,在這個時刻提這種事情是最符合他個性的,但楚陵的做法卻出乎了他的意料,本以為兩人高低得來一頓吵,或者打起來也不一定的。
他眼神往別處瞟了一下,沒有推開楚陵也沒有說話。
最后是楚陵親自把郁鍍送到門口,也為他開了車門,溫熱的親吻落到郁鍍的額頭上,他沒有感到一絲溫情,反倒是渾身戰栗了一下。
郁鍍不自然地移開了目光,眼神看回手機,一如往常在車上辦公的樣子。
車輛慢慢行駛,郁鍍的心也緩緩落回原處。
車外,楚陵雙腿筆直地立著,高大的身影旁人就是看不見他冷若冰霜的表情也能感受到壓迫感。
管家在一旁站立,不敢抬頭。
“管家,你說他這是為什么呢?”
管家心狠狠一跳,聲音微啞道:“少爺冷靜,郁先生只是出差而已”
“出差?”楚陵嗤笑一聲,“看來是我手段不夠,讓他還能在我眼皮子底下反抗。”
管家一瞬間瞳孔瞬間睜大,看來少爺這一次心里已經有了權衡,郁先生回來之后日子怕是不會好過了。
“少爺,謝少爺晚上邀您去“深色”一聚。”
楚陵勾唇,卻沒有笑意,只讓人看著冷嘖嘖的。
“又是哪兒,沒新意。”雖是這樣說,可管家知道楚陵是會去的。
本來應該直接聯系楚陵的,可圈里誰不知道楚少爺最近養了一個不大安分的小情人,楚少爺喜歡得緊,一刻都不愿意分開。
說曹操曹操到,許是不放心管家,謝尋跡親自打電話給楚陵。
“楚少,晚上一定到啊。聽說又來了一批新人,盤條靚順,保準能有幾個入你的眼。”
楚陵聽著對面咋咋呼呼的聲音,臉上令人顫抖的笑意絲毫不減,37攝氏度的嘴說著世界上最冰涼的話,“如果沒有的話,那你腿折下來給我當高爾夫球桿唄。”
對面那人果然膽顫,說出的話都有幾分顫抖,“楚狗,手機通話不是無人之地,別這么……變態。”
楚陵呵呵地笑,“晚上我會來,找你有事。”
說完,楚陵聽到對方的一句好就掛了電話,不理謝尋跡明顯還有想說別的話的欲望。
“配車。”楚陵扔下一句話,也扔下一個瑟瑟發抖的管家,轉身離去的背影十分堅決。
晚上,“深色”珍珠包廂里在狂歡。
“都一起來,嗚——妹妹你幾歲啊?”
“楚陵來了沒?聽說他看上了一個男人,還養去棠院了,今天會帶來給咱們看嗎?”
謝尋跡被音樂聲吵得有些頭疼,微瞇著雙眼,卻很享受這種感覺。
“不會。”楚陵養了個男人在棠院的事情在圈子里傳得很開,頗有些半公開的意思,按理說下一步就是帶到他們這群發小面前見見了。可上午問到管家的結果卻是對方出差了。
真是離譜,沒想到楚陵養人這么小氣,還要讓對方辛苦工作養活自己。
真是半點兒都比不上他來得大方,他對情人大方是圈里出了名的。
“顧少今天也會過來是嗎?好久沒見他了,他不是一向不喜歡和我們一起玩嗎?”
謝尋跡借著身旁攬著的漂亮姑娘的手抿了口酒,眼神微蒙,“會來,好不容易盼到他回國,當然得在我們這邊兒露露面,況且還有楚狗,他們能聊。”
顧滉一身黑色的西裝,明明是最平淡的著裝,愣是一眼就能讓人看出他與這里的人截然不同。
他推門進包廂,黑框半包的眼鏡為他擋住了幾分眉眼的鋒利,多了些時間沉淀的溫潤。青年眉眼如秋日劍蘭,清冷孤傲但美輪美奐,脊背挺直傲然不可方物。
顧滉很少在這種場合出面,自然而然吸引了眾多人的視線,也得到了許多人的打趣。
“顧少,好久不見啊,上次就聽到你回國的消息,沒想到現在還能見到真人。”
“顧少年輕有為,我爸天天拿你激勵我,我家現在都還貼著你的海報。”
“還是咱們謝少有本事,次次都是靠你咱們才能瞧一眼顧少的英姿。”
……
謝尋跡微勾著唇,淡笑地看著顧滉應對這群調侃他的公子哥兒。
沒別的意思,純粹認識認識說兩句。
等到顧滉到了謝尋跡面前,已經是將所有人都解決了。顧滉不喝酒,滴酒不沾,誰勸都不喝,圈里人都懂他的規矩,舉舉杯就算意思過了。
顧滉是圈里有名的一個厲害人物,小的時候能跳級,長大了能出國讀頂尖大學,現在更是二十五歲能讀完博士,已經是圈里年輕一代響當當的人物。
“還適應嗎?”
謝尋跡身邊有人為顧滉讓了微微,這么多年,這種場合,人們幾乎都習慣了在顧滉在的話一定是出現在謝尋跡身邊的。
沒聽到回答,謝尋跡微微撐起身體朝他看過去。
顧滉還站著,神色淡淡地看著他——身邊的那個女人,這不是謝尋跡的心肝兒,只是會所里的一個陪酒的姑娘而已。
那姑娘可能是第一次被這種眼神一直看著,忍不住往謝尋跡懷里縮了縮,謝尋跡拍了拍對方的背安慰。
兩人親昵的動作一個細節不落地落到了別人的眼中。
顧滉沒動,眼神也沒變。
謝尋跡被酒精搞暈的大腦難得清明一瞬,親了親那女人的臉頰,道:“寶寶你先去找別人玩會兒,我和朋友說點兒事。”
謝尋跡確實算是這群公子哥里脾氣不錯的一位了。
美女顯然有點兒不開心了,但還是在謝尋跡勸了好幾聲之后離開了。
謝尋跡嘆了口氣,他還沒來得及做什么呢,自己都覺得可惜。
顧滉微抿了唇,抬腳去了他身邊坐下。
有人過來送酒,也有不懂規矩的新人湊到顧滉邊上坐下,謝尋跡對于這種場面真是百看不厭。
第十九章 管束太過
看著顧滉冷臉將人打發走,謝尋跡笑出了聲。
“你家什么時候給你辦歡迎宴,我等著喝酒。”謝尋跡雙腿半敞著,整個人放松地靠在沙發靠背上。
顧滉看著他,眼神中多出了一些不可言喻的溫柔。
他道:“下個星期,你會來嗎?”
謝尋跡大概是喝多了酒,現下只覺得唇舌干燥,他忍不住舔了舔唇,殷紅的舌尖在微張的唇上跳躍,畫面令人遐想。
謝少永遠都想象不到他有多招人。
“當然。”謝尋跡顯得很義氣,他攬住顧滉的肩,將人帶著往后靠,卻因為身高不敵對方,在昏暗迷離的燈光下看,卻像謝尋跡主動躺在顧滉懷里一樣。
“你這人也真是,出國這么多年一點兒音訊都沒有,要不是年年來我家拜年還能見著你,我還真以為你拋棄哥們,娶了國外的洋媳婦不回來了。”
在場之人,謝尋跡是顧滉唯一承認的朋友。這種二代的聚會,謝尋跡一般只能請到一群能力平平的狐朋狗友,原因無他,因為他自己就是這樣的。
如果說楚陵是一個例外,那么,顧滉就是例外中的例外。
楚陵能被請出來是因為他本身會玩,為人也能裝得出隨和。但顧滉不一樣,家規森嚴,養成了他清冷絕塵的性格,更是不可能和這種地方有什么牽扯。
但偏偏,謝尋跡的每次邀約他都來了。于是乎,想要在除正式場合之外的地方見到顧滉,打聽謝尋跡的動向最合適了。
謝尋跡此人又左右逢源,能力雖然不及被家族重點培養的繼承人,但他性格好朋友多,經常能在大家面前露露面。
顧滉隨著他的動作,眼神中赤裸的情意在透明的鏡片下無處遁形。
“課業壓力大,我聽說你過得開心就放心了。”
謝尋跡又喝了口酒,身體已經微微發燙了,“小學的時候我看到你跳級就很羨慕,沒想到你讀大學也跳級,真是嫉妒不來。其實你不用這么努力的,你家里能看到你的優秀,說實話,要我看,比楚陵那廝好一百倍。”
顧滉有些不爽他突然提到了其他人,但依舊對于謝尋跡夸了自己感到十分開心,眼睛都忍不住彎了彎。
“在國外的日子很難受,我想快點回國,想見你,但他們不讓,他們答應我什么時候讀完博士什么時候才能回國。”
兩人心知肚明他們是誰。
謝尋跡理解他的意思就是家里對他管束太過,也知道對方家里并不喜歡自己,但是明明以前是很喜歡的,謝母也曾經在他在謝家留宿的時候摸著他的頭給他準備睡衣。
“現在也好,守得云開見月明。歡迎回國。”
謝尋跡永遠笑得很開心,燦爛的眉眼總是上揚的,一雙眼睛里永遠都藏著一條星河。
顧滉回抱住他,兩人鮮少有這樣親密的動作,確切來講,他們很少見面。
“還沒有。”他淡淡地說,情緒卻忍不住一擁而出。
謝尋跡聽到聲音,問道:“怎么了?”
“沒事,”顧滉微微抬了下眼鏡,“我出國前送你的那幾本書你看了嗎?”
“呃,這個嘛……我好好想想。”謝尋跡眼神躲閃,他是有個書架,也放了很多名著,但不過都已經到了需要阿姨定時清灰的地步。
“楚少來了,快來快來。”
“楚少好久不見,最近在忙什么?”
門口傳來不小的聲響。
謝尋跡急忙找到了新的話題,“楚陵來了?他今天說找我有事,也不知道究竟要問什么。你知道嗎?”
顧滉定定地看著他,看到謝尋跡大腦忍不住想出走,才聽他道:“不清楚,應該不是工作上的事情。”
除開工作的話,謝尋跡就來了興趣。
“不是工作的話,那就是感情生活了,聽說楚陵前段時間得到了一個清純少男,我還沒看看是什么樣呢,真是好奇死我了。”
顧滉神色微怔,“楚陵喜歡男的?”
謝尋跡表情有一瞬間的糾結,思索過后道:“以前是喜歡女的,現在嘛,確實也是上心了,人還帶到棠院去了。”
五顏六色的燈光晃著,包廂里仍舊是昏暗的。
“你們在議論我?”楚陵的表情依舊一如既往的前奏,微揚的眼尾極盡他的輕視與散漫。
謝尋跡看了第一眼就不想看到第二眼了。
楚陵朝顧滉點了點頭,找了個位置坐下了。
旁邊有人專門倒酒,楚陵算半個常客,新人也被訓過他的規矩,只要沒有他的主動,別人暫時沒有膽子貼上去。
“這次回來就不走了?”楚陵抿了口酒,很小口,完全看不出他平時的架勢。
謝尋跡在旁嘲諷,估計是喝多了酒的緣故,今天晚上見到楚陵的第一眼就覺得不順眼。
“怎么?楚少不僅口味變了,這還是打算從良了?”
除開禁酒的顧滉,其余人喝酒像抿毒藥一樣小口是會被人指出來嘲笑的。
楚陵笑笑,對他的打趣并不在意,反倒是舉了舉杯,道:“晚上還要處理點兒事。”
顧滉拉松了領帶,也微微往后靠著,“公司上的事情?”
“不是。”
謝尋跡瞪大了雙眼,“不會是你小情人的事情吧?”
“我男朋友。”楚陵糾正道,剛剛還笑著的臉陰沉了不少。
謝尋跡一看對方這死樣就知道楚陵是生氣了,他想笑但不敢太明顯,怕這小子現在記著以后什么時候陰他一把。
“怎么,他得罪你了?對了,你上午說有事找我,是要干啥?先說好,你知道我原則的,殺人放火不干。”
楚陵淡淡瞥他一眼,沉思了一會兒,道:“應該不用殺人放火。”
謝尋跡被嚇一跳,生怕對面這位公子來真的,立馬眼神求助無事的某人。
顧滉會意,微嘆了口氣,道:“你男朋友怎么不帶出來讓大家見見,我們都很好奇。”
杯內猩紅的液體在透明好看的冰球中穿梭,更加美麗。
“跑了。”
這邊的寂靜維持了足足好幾秒,隨后便是謝尋跡爆發出了今天第一聲爆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笑得上氣不接下氣,身體使不上力,直接倒在了顧滉懷里,“你楚陵,原來也會有被人拋棄的一天,活該,哈哈哈哈活該。”
楚陵冷冷地看著他,不止是他,幾乎包廂內所有人都注意到了這兒的動靜。
“楚少被人拋棄了?”
“噓噓噓!不能當面說,等會兒咱們建群說。”
“什么什么?楚少的小情人跟謝少走了,那他們兩個怎么還沒打起來?”
其余人的竊竊私語聲一字不落地傳到了當事人耳中,楚陵倒是沒生氣,輕輕看了一眼顧滉。
第二十章 旅游城市
對方還抱著不小心跌進懷里的人不愿意撒手,眼里那點兒心思真是藏都不帶藏一點兒的。
楚陵看著,冷不丁又笑了,還挺瘆人的,把一群人嚇夠嗆。
眾人眼觀鼻鼻觀心,紛紛做自己的事情了。
謝尋跡好不容易止住笑,不好意思地滑了滑鼻尖,撐住顧滉的身子起身,下手便是堅硬的肌肉。謝尋跡一挑眉,忍不住上手摸了摸。
“厲害啊,練了多久?”他壞笑地看向顧滉,卻沒注意到對方眼鏡底下那雙眼睛翻涌著多么滾燙的情緒。
“在國外就開始練了。”
謝尋跡對于身材這類的很上心,他本想給自己也練就一副八塊腹肌的絕美身材,但是做不到努力訓練也管不住這張老是抽煙喝酒的嘴。
“教教我怎么練唄。”
顧滉看著某人不安分的手已經鉆到了他的襯衫里,零距離地感受他的肌肉,他胸膛劇烈地起伏著,像是在迎合對方的動作。
見對方沒有回應,謝尋跡有點兒不滿了,但是他也知道要怎樣做顧滉才能答應。他說:“好不好嘛,顧滉。”
“好。”到了現在,顧滉沒有任何推開對方的動作,他不會拒絕謝尋跡的任何一個請求。
謝尋跡得到了想要的回答,心滿意足地坐直了。
“所以,你該不會是讓我把你小男朋友找回來吧?”
不怪他驚訝,楚陵比他有權有勢多了,何必讓他來做這種小事,手底下一群人等著被吩咐。
顧滉也抬眼看向他,神情似有回味。
剛好有藍綠色的燈光照到楚陵的臉上,他的眼睛像是自動上了一層光圈,心里想的卻是郁渡每每做到一半精疲力盡卻還是忍不住想逃的動作。
明明嗓子都哭啞了,還是忍不住要咒罵他。
手臂上腿上都是痕跡,忍不住地發抖,只有睡過去或者完全沒力氣的時候才能乖那么一點點。
楚陵總是忍不住頭疼,卻也不舍得下重手。
“不是。他脾氣有點兒差,不服管教,我想著關著他,好好教教規矩。”
謝尋跡撇嘴,就是舍不得但又放不開,他算是看明白了,感情這是強扭的瓜。
他向來豁達,不懂為什么有人你情我愿的事情還能牽扯這么多,他有些不耐煩地道:“你那小男朋友擺明了就是不喜歡你,走了就走了唄,你還想找他尋仇啊。”
“再說了,兩個人不就是那檔子事嘛,不愿意就別強求。”說完,他意圖尋找盟友的支持,于是看向一直沒說話的顧滉。
沒想到一向無條件支持他的顧滉現在變了立場,“如果真心喜歡一個人,是不會舍得看他和別人在一起的,因為我無法信任,除我以外的任何一個人能給他幸福。”
這便是間接地支持楚陵的做法了。
謝尋跡被他的說法驚到,一時也沒有想到話語反駁。
“所以我可以關著他,我會對他好的,他可以一直脾氣很差,可以打我罵我,但是不能離開我。”
謝尋跡又被這句話吸引了注意力,他很驚訝地看著楚陵,“你男朋友還打你啊,脾氣這么火辣,你受得了?”
楚陵微微笑了下,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在回憶什么幸福故事。
“他很可愛。”
謝尋跡愣了下,本想笑的,但最后豎了個大拇指以示尊敬。
但多年的價值觀告訴他隱隱有什么不對,“你男朋友做什么工作的?我們認識嗎?說不定,我和顧滉還能給你提點兒意見。”
楚陵似在思考,看了看謝尋跡,又看了眼顧滉,幾不可察地對兩人表達了不屑。
“不用了,謝謝。”
謝尋跡自詡萬花叢中過的情場浪子,受不得這樣的輕慢,當下便發了怒。
“你憑什么看不起顧滉,他雖然沒有喜歡的人,但他聰明啊。”
楚陵不理會他的破口大罵,目光分別在兩人身上掃過,道:“白癡。”
謝尋跡眼睛瞪得更大了,怒氣沖沖地對著顧滉道:“他憑什么那么罵你?”
顧滉怔愣,眼神不自然地移向別處,說:“估計嫉妒我的學歷吧。”
還站著的謝尋跡在感受到袖子傳來輕微的扯動后,坐了下去。他輕輕地點了下頭,道:“有道理,早就知道楚狗小氣。顧滉,你以后少跟他混,和我玩就行。”
也不知道顧滉怎么想的,眼神十分認真地看著謝尋跡,像是十分認同對方的說法。
楚陵冷眼看著面前兩人,臉上的笑容透著無聲的譏諷。
遠隔千里的A市,脫離了中心區的華貴富麗,透露出幾絲原始的純樸來。
A市近幾年發展成了旅游城市,為了迎合定位,城市里沒有像別的工業城市一樣擁有許多高聳入云的建筑,多的是民宿與旅游建筑。
不僅如此,由于四季景色不同,這座城市幾乎每天都會有不同的游客游玩,人員不算繁雜但絕對找不出熟悉面孔。
郁鍍已經在這里住了近一個禮拜了。他精心挑選了這個地方,也為自己想好了最好的借口出逃。
學校的休學申請也辦下來了,他大可以拿著一份大學畢業的證明在這里找到一份工作。只是自己辛辛苦苦考上的研究生現在沒法兒去讀,這足夠讓他對罪魁禍首心懷怨懟。
他不喜歡楚陵,雖然在任何一個人的眼中,可能楚陵已經對他很好了。
但時時刻刻被管束的生活并不是他想要的,從小到大學校管他已經夠煩了,現在這么大年紀了,還要被人幾乎當兒子管著,太令人無法忍受了。
郁鍍點了份關東煮,就坐在便利店里吃。起初的幾天,他是擔心過楚陵會不擇手段找到他,但是后面破罐破摔也就走一步算一步了。
況且,他并不覺得楚陵有多喜歡他。
“同學,你長的好帥,可以給個聯系方式嗎?”一個綁著側麻花辮的很可愛的女生走了過來,朝郁鍍伸出了個手機。
女生戴了一個向日葵的耳環,眼睛看人的時候亮晶晶的,十分有這個年紀的朝氣。
這邊有點兒偏僻,周圍有幾個大學,也導致郁鍍發現這兒的人見著差不多年紀的都喊同學。
郁鍍朝貨架那邊看了一眼,不出意外地看見了好幾個女生,均是興致勃勃地看著這邊,看來都是這個女生的朋友。
“好。”郁鍍答應了,滑開手機的交友二維碼。
那女生很開心,回頭看了一眼,同伴們比她都更激動,紛紛比出了加油的手勢。
郁鍍抿抿唇,余光里是那個女生蹦蹦跳跳走的身影。
誠然,他甚至沒有看清對方的臉。
夜晚,A城一家平平無奇的賓館內。
電腦屏幕上的光亮不斷照射在郁鍍臉上,他坐了飛機,也坐了高鐵,都不是用的自己的身份證,他不相信楚陵沒什么證據的情況下能找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