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多出來的點數,秦元禹心中糾結,他是解釋還是不解釋呢?
這便宜他是占還是不占呢?
猶豫兩秒,秦元禹果斷地決定,占了!
這可是足足一個點數呢!
他可是連別人家的下屬都要薅兩把的省錢小能手,白送上門的點數哪有拒絕的道理?
再說這些不過是小明自己的猜想,裴今賢應該不會倒霉到和一個系統想到一起去吧?
應該、大概、也許,不會吧?
秦元禹越想越覺得心虛,但既然已經決定吃下那一個點數,他還是沒有回頭找裴今賢再解釋。
只是,勉強算是為了安撫自己那顆內疚的小心臟,他轉頭看向沈弘英,一臉憂郁地問道:“弘英,你說裴狀元不會覺得我今日說的這番話都是為了向他示好吧?”
沈弘英愣了一下,下意識回道:“不至于吧……”
說完,他突然想到了什么,神情一怔,剛要開口,卻見身旁的秦元禹已經邁步離開了。
見狀,沈弘英連忙跟上,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神情越發復雜猶豫,時不時還偷瞄秦元禹一眼,等秦元禹望過來時,又故作無意地避開視線,完全一副我有問題你快問的表情。
秦元禹無語了一瞬,還是開口問道:“又有什么事?”
沈弘英一臉這可是你主動問的,迫不及待地開口道:“秦哥,這迪化你的工作……不是我的嗎?”
秦元禹:?
念頭一轉,秦元禹就明白了沈弘英這樣發問的原因,沉默半晌,“……我剛剛沒有在迪化自己,只是合理的懷疑。”
“真的?”沈弘英卻還是有些不放心,又忙追問了幾句,眼見再問秦元禹就要煩了,他連忙做出閉嘴的手勢,扯出一個有些憨厚的笑容,說道:“那我就放心了。”
“秦哥放心,剛剛是我有些走神了,之后……啊!”他表忠心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秦元禹屈指敲了個正著。
秦元禹瞥了他一眼,“別胡思亂想。”
“而且,迪化我不是你的工作。”
他以前的確拜托沈弘英將一些似是而非的話傳出去,但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目的也是為了讓其他人摸不清自己的虛實。
而且其他皇子皇女各個出眾,只有他什么優秀表現都沒有,這樣傳出去只會更惹人關注和忌憚,還不如傳出些似是而非的消息。
就算真的問到秦元禹自己身上,他也能說一切都是他們自己捕風捉影罷了。
但是,那什么時候成為沈弘英的工作了?
等等……秦元禹神色空白了一瞬,沈弘英他是什么時候有這個概念的?
那這段時間里,他又傳出去多少奇怪的言論?!
想到這,秦元禹悄悄瞥了沈弘英一眼,難怪那群大臣們常常如驚弓之鳥般惶恐不安。
這樣看,倒也不全是壞處。
聞言,沈弘英點點頭,也不知道有沒有聽進去,面上仍是一副我聽大哥的乖巧模樣,“我知道了。”
秦元禹欲言又止,最后還是沒再說什么。
多說多錯,等塵埃落定,那些話語便不攻自破了。
……
大殿內,看了眼手上的奏折,又瞥了眼底下的大臣們,一個個神情不屬,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乾皇心中古怪,表面卻不動聲色,放下手中的奏折,說道:“沒什么事的話,就別在這杵著了。”
眾大臣面色恍惚了一瞬,像是才聽清乾皇說的話,沉默片刻后,俯身行禮,然后依次退下。
目送著大臣們列隊遠去,乾皇心中越發怪異,這群人又在搞什么花樣?
路上,幾個大臣們三三兩兩聚在一起,低聲交談著。
“你們有那位的消息嗎?”照例的寒暄后,一個性子有些急的大臣連忙問道。
幾人對視一眼,紛紛搖頭,說道:“完全沒有消息,也不知道那位跑哪去了,居然連早朝都不上了。”
那人也是唉聲嘆氣,“這段時間,天天關注那位的心情,日日反思自己,如今看不見那位……倒還真有些不習慣。”
和他相熟的朋友哂笑一聲,說道:“那位如今又不在這,你說這些也討不得什么好。”
那人有些惱,壓著怒火,低聲道:“我劉昌又豈是巧言媚上之輩?”
“我是真覺得有些不習慣。況且今日小朝堂上,出神的又不止我一個。”
如今的大乾,情況特殊,他們每日在朝堂上走個過場后都要再找乾皇匯報一遍,對于后者,他們都戲稱是小朝堂。
聽到這話,幾人面面相覷,說到底,他們多少也覺得有些別扭,但沒有像劉昌一樣,這么直白地說出來。
不過這劉昌,也算是小有名氣,牛脾氣一個,本事嘛,說不上很高。但有一點,性格坦率,為人真誠,也算是一個可交之人。
就是有時候,坦率地有些過分了。
想到這,幾人默默站遠了些,現在這個情況,和那位扯上關系……可真真是死路一條啊。
注意到他們的動作,劉昌神色一滯,有些懊悔剛剛的失言,但最后還是沒有多說什么,只是低著頭,默默加快腳步。
路過這個氣氛驟然間變得有些凝滯的小團體,宋文鴻幾人相視一笑,其中一人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笑著對宋文鴻開口道:“宋尚書,你那位學生可需要我幫忙?”
宋文鴻淡淡瞥了那人一眼,“施狐貍,適可而止吧。裴今賢確有大才,不要因為自己的一點情緒就埋沒人才。”
宋文鴻這話語氣平淡,針對性卻極強,這是在說對方不僅沒有容人之量,甚至以權謀私,肆意打壓異己。
這罪名可不是一般的重,可其他人卻已經習以為常。
這兩人斗得如此狠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施永明笑容依舊,仿佛根本不在意,“宋尚書說得這是哪里的話?這裴今賢的職位不是你推薦的嗎?”
“正因為他是人才,我才要對他予以重任啊。”
宋文鴻沒有接話,只是開口道:“施狐貍,你若是真生氣,還是找對人比較好。與其將矛頭對準我學生,還不如……對準那位。”
“畢竟,寒冬臘月,從半夜三更等到天明,你有怨氣我們也都能理解……”
宋文鴻聲音始終平淡,施永明的臉色卻有些黑,其余幾人更是直接笑出了聲,縱然這個事情他們已經嘲笑過對方很多次了,但每次宋文鴻提起,都還是忍不住發笑。
施永明對秦元禹的針對并非毫無道理,或者說,如今朝堂大臣對秦元禹的忌憚排斥都不是毫無緣由的。
最起碼,一開始,還是有些大臣想要試探一番的,比如,如今的大理寺卿,施永明。
一開始,施永明和秦元禹的交往還算順利,直到有天,交談之際,秦元禹屈指在桌上敲了三下,施永明注意到了,并瞬間意會,以為秦元禹是約他在三更時分碰面。
自認發現了秦元禹隱藏的一面,并君臣心意相通的施永明欣然赴會,于是……他便在寒冬臘月的天氣里,硬生生從三更等到天明,到最后,都沒能等來秦元禹。
施永明白白凍了一晚上,甚至都沒有理由去問對方為什么沒來赴約。
施永明臉色越發難看,瞥了幾人一眼,“我是這樣,難道你們就不是嗎?”
聽到這話,幾人連忙止住笑意,看向施永明的眼神里帶著些許祈求,生怕對方一氣之下拉他們共沉淪。
他們自然也有類似的經歷,只是沒有施永明慘罷了。
想到這,幾人悠悠地嘆了口氣,七皇子為人爽朗,不驕不躁,偶爾還會冒出些令他們感悟頗多的話語。
說實話,他們對七皇子此人頗為欣賞,只是……無論這些事情是不是七皇子有意為之,都可以看出七皇子并沒有爭位的野心。
他們自然不好過多靠近,不管是為了他們的前途,還是為了七皇子。
可偏偏,最后是七皇子登位。
思及此,幾人也沒了玩笑的興致,又聊了幾句后便各自散去了。
……
大臣那邊暫且不提,秦元禹這邊卻是碰到了一個難題,“……齊寺正的意思是說,如果我想參與進陳玉良兩人死因的調查,就得去找裴寺正嗎?”
秦元禹臉色有些黑,這算什么?
他剛剛還讓裴狀元離他遠一點,現在就要自己湊上去?
打臉也不必這么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