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對著面前突然跪下的清虛劍尊,秦楓跟睚眥都懵了。
睚眥下意識看向秦楓,想問他這人是不是瘋了,可還不等開口,就聽到一道系統(tǒng)提示音自耳畔響起:
【劍靈實體化功能體驗已結(jié)束!正式解鎖請先完成鑄劍任務(wù)!】
隨著這聲提示響起,原先還站在眾人眼前的睚眥忽然身形閃了幾閃,就化作一道虛影,消失了。
或者更準(zhǔn)確說,除了秦楓,就再沒有其他人能看見他了。
而也正是因此,等包括徐志清在內(nèi)的,其余劍宗弟子和長老一同進(jìn)到殿內(nèi)時,看到的就是——
他們的掌門,堂堂一大乘期修士,正在跟秦楓……下跪。
劍宗人:“……”
這,這是怎么一回事?
是他們眼睛花了,還是變天了?!
當(dāng)睚眥在陸承跟一隊親衛(wèi)的簇?fù)硐逻M(jìn)到貴賓室的時候,聞清正在跟其余的候選者們說明情況。
他一來,在場所有人就立刻都站了起來躬身見禮。
睚眥神情冷淡,看不出喜怒,他壓了壓手,示意眾人起身。
“諸位不必拘謹(jǐn),我只是找聞清會長有事要談。”
他一開口,在場其余人便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紛紛行禮告退。
元帥池睿是最后一個來的,此刻也是最后一個離開,只是在離開之前,他停在睚眥面前,頷了下首道:“陛下,恭喜您。”
睚眥的視線從他臉前掃過,他知道,如果不是那張多出來的照片,那么被選中的人或許會是眼前的池睿。
但這時候他什么都沒說,就只點了下頭。
池睿自然不會要求面前的人解釋什么,向他行了個標(biāo)準(zhǔn)的軍禮后,就跟著其他人離開了。
等他走后,睚眥屏退身后的親衛(wèi),貴賓室內(nèi)只剩下了他跟聞清。
他還沒有開口,聞清就親自摘下了胸前代表著人魚基地會長身份的銘牌,遞到睚眥面前。
“我會引咎辭職。”
睚眥沒有伸手去接,只是看著他還蒼白著的臉色淡淡道:“二十軍棍,傷好之后,自己去軍部領(lǐng)罰。”
相比起讓聞清引咎辭職,二十軍棍的懲罰確實算不上嚴(yán)厲。
但他這次來卻并不是為了問責(zé)。
現(xiàn)在天然人魚選擇他已經(jīng)成為既定的事實,即使聞清辭職也于事無補(bǔ)。
“我希望這會是最后一次。”
警告之后,睚眥就直接轉(zhuǎn)身離開了。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聞清怔愣一瞬,接著才低頭看自己掌心的銘牌。
**
與此同時,等級區(qū)的艙房內(nèi),其余的工作人員在拆掉那些直播的設(shè)備后就離開了,只有記錄員還留著。
他正在整理那些被小龍崽隨手扔在一邊的候選人資料。
起初都沒什么,將那張紙撿起來再跟對應(yīng)的照片一起夾回文件的夾層內(nèi)就可以了,但等他拿起那張寫著睚眥名字的資料時,卻不由愣住了。
因為與其他人填的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谋砀癫煌{的這一張上除去姓名年齡以及身高等一些基礎(chǔ)信息外,其余的內(nèi)容基本都是空的。
尤其是跟一旁元帥的那一張相比,顯得不用心跟粗糙了許多。
所以,小龍崽到底是因為什么原因才拒絕了元帥,最后選了陛下呢?!
這樣想著,記錄員就忍不住問出了口。
不遠(yuǎn)處癱在礁石上曬著太陽的睚眥聽到他的問題后,隨意地將魚身翻了個面,側(cè)躺著回答他道:“因為他長得好看呀!”
如果有的選,他還是希望生下的龍蛋能漂亮一些。
聽到他篤定的答案,記錄員一時失語,卻又莫名覺得合理。
睚眥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在擺了擺龍尾后又想到了什么,補(bǔ)充道:“他送的營養(yǎng)液也很好喝。”
在這個世界里,目前他最喜歡的兩種食物,一是營養(yǎng)液,二就是糖。
糖是女醫(yī)生送給他的,只是可惜女醫(yī)生并不在那份列表里。
那他就只好選送了營養(yǎng)液的睚眥了。
走到艙房外的睚眥正好聽見了一人一魚的這一番對話。
閉著眼睛假寐的睚眥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他的腳步聲,記錄員看到他后想要起身行禮,卻被睚眥給阻止了。
因此當(dāng)睚眥站在池邊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小龍崽側(cè)躺在礁石上睡覺的場景。
海藻般的煙藍(lán)色長發(fā)順著礁石隨意散落開,露出的臉頰小巧精致,沒有任何瑕疵,眼尾的那一點藍(lán)色小痣在陽光下蒙了一層淺金色的光暈,多了些惑人的意味,美得好似雌雄莫辨,再往下看去——
未著寸縷的身體被遮擋在了另一塊礁石后,就只能看見礁石縫隙處垂下的半截湛藍(lán)色龍尾,尾部的鰭紗似輕紗般柔軟,正隨著水波微微拂動。
睚眥的視線從小龍崽的身上移開,落在了被他放在礁石上的小海螺上。
“這是殿下的……”小寵物。
記錄員想要跟他解釋,然而才剛開口,睚眥就注意到小龍崽的尾尖輕輕顫了顫。
他醒了。
聽到聲音,睚眥撐著手臂從礁石上坐起,抬眸看向艙房中多出來的那個人類。
好像是他今天選中的人。
意識到這一點,他眨了眨眼睛,看向睚眥道:“陛下對嗎?你是來帶我離開的嗎?”
記錄員說過,選擇伴侶之后,他就可以離開這里,然后跟伴侶一起生活。
聽見小龍崽的問話,睚眥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先開口自我介紹道:“你可以叫我睚眥,這是我的名字。”
“聞……宿?”眼前的小龍崽跟著他輕輕念了一遍。
明明是再普通不過的兩個字,但從他口中喊出來,卻似乎帶了些不同的意味。
睚眥點了點頭,才繼續(xù)道:“你還需要再做一些身體檢查才可以離開人魚基地,等那個時候,我會來接你離開。”
睚眥也點了點頭,接著一個翻身滑入水中,游向岸邊。
再露出水面,他仰頭看著面前的人類,眼睫上還沾著水珠,只聽他開口道:“我也有名字,我叫睚眥。”
聽見眼前小龍崽的話,睚眥怔愣一瞬。
他竟然有名字?
可是在歷史記載上,天然人魚這個種族似乎并沒有互相稱呼姓名的習(xí)慣。
睚眥不知道睚眥此刻的想法,他只是看著他,歪了下頭,有些疑惑道:“你不叫一下我的名字嗎?”
小龍崽仰頭看著睚眥,而睚眥也在看著他。
四目相對間,睚眥能從他那雙冰藍(lán)色的眼眸中清晰地看到自己的影子。
他半蹲下來,拉近了自己與小龍崽之間的距離,之后輕聲問道:“睚眥是嗎?”
睚眥當(dāng)即眉眼微彎,龍尾也在水下愉悅地擺了擺,他說:“你是第一個喊我名字的人類,你的聲音也很好聽。”
小龍崽耳畔的長發(fā)因為剛才在礁石上睡覺的緣故而稍微有些凌亂。
睚眥的視線在上面停留了一瞬。
睚眥也抬眸看著他,就在此時,他聽見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正從艙房外傳進(jìn)來。
顯然睚眥也注意到了,兩人同時看向艙門的位置。
只見陸承手中拿著份報告,氣喘道:“陛,陛下……”
睚眥以為是有什么緊急的政務(wù),立刻起身離開岸邊,“發(fā)生什么了?”
陸承搖了搖手上抓著的報告,平息了下喘氣聲,才繼續(xù)道:“您,您與人魚殿下的匹配測試結(jié)果出來了!”
聽到他的話,原本一直安靜待在一旁當(dāng)著陪襯的記錄員此刻也忍不住站直了身體,等著陸承的下文。
睚眥頓了下,問他,“結(jié)果是什么?”
陸承將手中的報告遞給他,這次終于說話不帶喘氣聲了,他眉眼帶著喜色,驚喜道:“是百分之百!”
聽到這個數(shù)字,睚眥愣住了。
一旁的記錄員也張大著嘴驚呆了。
自從有了人魚與人類的結(jié)合開始,他們就從來沒有看到過有這么高的匹配度!
一般來說,匹配度能有百分之八十的,就已經(jīng)是會被稱為神仙眷侶般的存在了!
那么,匹配度百分之百的伴侶又會是多么契合的存在?!
待在泳池中的睚眥聽不懂他們口中的匹配度是在指什么,就只是在水中疑惑的擺了擺龍尾。
伴侶的匹配度?
百分之百?
跟生龍蛋有關(guān)系嗎?
“再者……”他擠弄下眉眼,“你們不是連孩子都有了?”
秦楓:“……”
他深吸口氣,正準(zhǔn)備把手上這堆沒用的廢品都塞回去給面前這老東西,讓他拿去,好好舒展下臉上的褶子。
可還不等他開口,就聽一旁的睚眥問:
“這駐顏丹,效果怎么樣?”
秦楓視線立刻看向他。
睚眥看一眼他手上那堆東西,試探道:“……要是真有效果,不妨留下試試?”
畢竟這么好看一張臉,不保養(yǎng)確實可惜。
秦楓:“……”
他一把將秦家老祖拽住,面無表情道:“還有沒有,都拿來。”
第一百四十二章
看他終于想明白了,秦家老祖放下心來,也再不多問其他的,只理理衣衫,就帶著秦家人昂首挺胸地走了。
在他看來,那位老祖有沒有命定道侶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他們秦家的家主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合體中期的人了!
只要后面穩(wěn)定發(fā)揮,再有那位那位老祖幫忙,何愁不能早日大乘!
至于什么小白臉不小白臉的,旁人想當(dāng),還沒那個本事呢!-
而同樣留到最后的絕影,在親眼看到秦楓被秦家老祖塞了滿懷的美顏圣品后,一直躲角落里笑夠了才整理好表情去到人跟前。
“咳,恭喜啊。”
看見他,秦楓輕挑下眉,“結(jié)束了才來?”
絕影一本正色,“……門內(nèi)需要處理的事情太多,實在是抽不開身。”
聞悅當(dāng)即一個白眼朝他扔過去,不過卻也沒有再往前。
她看向一旁魚缸里的小龍崽,笑著跟他講道:“小可愛,我是姑姑哦。”
睚眥看著眼前的漂亮女人,再想想她剛剛的舉動,不禁有些害羞地往下縮了縮。
睚眥揉了揉他的頭發(fā),然后看向聞悅問道:“您應(yīng)該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午飯?”
聞悅笑了下,指尖輕輕一掐,打了個響指。
下一秒,成群的侍從就分成兩列端著食盒從一旁的門廳魚貫而出,為首的領(lǐng)班伸手推開大餐廳的門,露出擺盤精致的長餐桌。
聞悅走在前面,睚眥推著小龍崽跟在她身后。
“我這次從斯蘭帶回來一位大廚,你們等下可以試試斯蘭本地的風(fēng)味。”
睚眥忍不住調(diào)侃她:“果然,您最喜歡帶的特產(chǎn)還是‘廚師’。”
聞悅輕挑下眉,下巴微微抬起:“畢竟美食才是旅行的精髓。”
睚眥輕點下頭,“希望您府上那三十多位大廚不要因此而心傷。”
聞悅糾正他:“是四十六位。”
說話間,幾人已經(jīng)到了長桌旁。
聞悅率先落座,睚眥則是先俯下身將一旁的小龍崽從魚缸中抱出。
注意到他的動作,聞悅先是一愣,隨即就問:“你今天……”
睚眥搖了下頭,解釋道:“我對小家伙不會。”
聞悅聽后怔了怔,臉上忍不住流露出喜悅,她舉起一旁的紅酒杯,“那姑姑應(yīng)該恭喜你?”
睚眥將小龍崽抱到了餐桌旁,接著在他身邊落座后,才舉起一旁的酒杯回應(yīng):“謝謝。”
睚眥聽不懂他們的對話,這時候就只將注意力留在眼前的餐桌上。
睚眥一直都在留意著他,因此當(dāng)注意到他的視線在面前的烤全羊上停留了片刻時,就拿起面前的餐刀為他片肉。
一旁的侍從見狀立刻上前去想要幫忙布菜,但睚眥卻拒絕了。
看到這一幕,聞悅眸中的笑意更深,她跟他們解釋:“斯蘭星上有很多風(fēng)味獨特的香料,所以他們的烤肉風(fēng)味也要更獨特一些。”
“我請回來的這位大廚就很擅長烤肉。”
睚眥用餐叉叉起睚眥為他片好的羊腿肉,果然嗅到一陣淡淡的奇異花香。
這時候聞悅繼續(xù)說道:“其中一種香料非常神奇,聞著像花,但卻有酒的效果。”
“會醉人。”
她的話音剛剛落下,就聽見“當(dāng)”的一聲脆響。
順著聲音看去,只見小龍崽手上的餐叉已經(jīng)掉在了食盒上,而且人也有要軟下去的趨勢。
明顯是已經(jīng)醉了的狀態(tài)。
睚眥見狀趕緊將人撈進(jìn)懷里,聞悅也愣住了,她顯然沒有料到那種香料的功效會這樣強(qiáng)。
看見睚眥已經(jīng)抱著人從座位上起身,她趕緊吩咐一旁的侍從領(lǐng)著他們?nèi)巧系目头俊?br />
到了樓上,睚眥將“醉酒”的小家伙抱到床上放好,只見他白皙的臉頰上浮現(xiàn)出兩抹淡淡的紅暈,雙眼染了紅,有些迷離地半睜著。
眼下那顆小小的藍(lán)痣也被眼尾的紅襯得愈發(fā)惑人。
睚眥覺得自己有些熱,而且腦袋暈暈的,像是要飄起來。
他看著眼前的睚眥眨了眨眼睛,忍不住摟緊他的脖頸,湊近到他臉前,輕聲說:
“睚眥,你怎么這么好看呀……”
睚眥的視線對上他盛滿星辰的雙眼,忽然發(fā)覺嗓子有些干。
他沒說話,只是伸手將他纏在自己腰間作亂的尾尖給輕輕揪住。
尾巴不能動了,睚眥不開心地蹙了下眉。
他說:“我的尾巴好像壞掉了……”
睚眥喉結(jié)輕輕滾了滾,壓著聲音問:“怎么壞掉了?”
小龍崽睜著眼睛,眼里微微泛著濕,他很委屈:
“它不聽我的話了。”
雖然知道不能跟“醉酒”的人講邏輯,但睚眥此刻還是忍不住被他逗得想笑。
睚眥不知道讓自己的尾巴不聽話的元兇就是眼前的人,他只是盯著睚眥那雙忽然彎起鳳眼的愣了神。
片刻后,他也微微彎了彎眼睛,認(rèn)真道:“你笑起來真好看。”
說著,他還湊近了在睚眥臉頰上輕輕啾了一下。
睚眥瞬間愣住。
這時,身后沒有被闔緊的房門忽然傳來一陣輕響,端著醒酒湯上來的侍從看見床邊交疊在一起的身影瞬間呆了呆。
隨后就趕緊一邊道歉一邊往出退。
聽到他道歉的聲音,睚眥才回過神。
他松開抓著小龍崽的尾尖的手,正準(zhǔn)備從床邊抽身,就發(fā)覺他的尾尖似是戀戀不舍般在他掌心輕輕蹭了蹭,帶起一陣微癢。
如果這個舉動是由別人做,多少都會帶點調(diào).情的意味在。
可由眼前的小龍崽做出來,卻只讓人覺得是自己思想骯臟。
睚眥眼眸深了深,克制住自己如野草一般瘋長的思緒,將身體抽離,然后扯過一旁的被子將床上的小龍崽遮住。
睚眥看著他想要說什么,卻抵抗不住忽然襲來的困意,只眨了眨眼睛,就閉上眼睛睡著了。
睚眥站在床邊盯著他安靜的睡顏看了一會兒,之后才轉(zhuǎn)身出去。
他輕輕闔上身后的門,轉(zhuǎn)身就看見站在一旁的聞悅。
聞悅先看了眼房門,又看了眼他。
隨后笑著問:“聞清這算不算臨走前終于做了件好事?”
睚眥沒有回答她,只說:“已經(jīng)都知道了?”
聞悅點了點頭,“剛剛問了陸承,他都告訴我了。”
兩人看著對方沉默了下,之后,聞悅有些心疼地看向睚眥,她輕聲問:“這么多年,你恨過他嗎?”
睚眥神情沒有什么變化,他只是很平靜道:“就算不是他,也會有別人。”
看到他這個樣子,聞悅眼中的心疼已經(jīng)幾乎要化作實質(zhì),她伸手想要碰一碰睚眥,但才伸到一半,就停下了。
最后,她只說:“小宿,姑姑真的很心疼你。”
睚眥淡淡笑了下,安慰她道:“已經(jīng)都過去了,我現(xiàn)在很好。”
聞悅深吸口氣,將快要從眼眶中滾落的眼淚又憋了回去,她問:“給小可愛起名字了嗎?”
睚眥回答:“他自己有名字,叫睚眥。”
聞悅愣了下,她輕輕重復(fù):“……睚眥。”
“很別致的名字。”
睚眥點點頭,笑著說:“很可愛,也很適合他。”
看著他笑,聞悅先前忍下去的眼淚卻是又忍不住往下流。
而且這一次她忍不回去了。
起初只是流淚,但隨即就逐漸變成了抽泣,到了最后甚至一度都要直接哭出聲來了。
而這跟她往日美麗優(yōu)雅的公主形象大相徑庭。
睚眥知道,她只是在替自己感到難過。
他沒有安慰她,只是轉(zhuǎn)身回去房間拿了紙巾盒出來,等她發(fā)泄夠了的時候,再遞給她。
哭夠了的聞悅從他遞來的紙巾盒中抽出張紙,輕輕擦掉自己臉上還沒干掉的淚痕。
她感覺自己的眼睛好像腫起來了,于是有些擔(dān)心地問:“我的眼睛,是腫起來了嗎?”
睚眥輕輕點了點頭,接著他說:“或許您現(xiàn)在得趕緊回水里去泡一泡了,不然等姑父回來說不定要認(rèn)錯魚了。”
聽到他的調(diào)侃,即使眼睛腫了也不影響瞪人的聞悅當(dāng)即斜了他一眼,罵道:“臭小子,我這是為了誰?”
睚眥笑了下,沒有接話。
聞悅將手上擦過眼淚的紙巾團(tuán)扔到睚眥伸出的手里,隨后就轉(zhuǎn)身往自己房間走,“我這下真的要去泡水了,你把小可愛照顧好。”
睚眥看著她轉(zhuǎn)身離開的背影沒說話,但眉眼中卻有笑意。
藍(lán)星人都知道,睚眥很尊敬聞悅這個公主。
但他們不知道的是,在他的父親都將他視作被人魚詛咒的怪物時,聞悅這個身為人魚的公主,卻是一直在拿他當(dāng)自己的孩子一樣在愛護(hù)。
***
當(dāng)天下午,人魚基地?fù)Q了新會長的正式通告終于發(fā)出,同時,前會長聞清引咎辭職的事也在星網(wǎng)上傳開。
對此,很多民眾表現(xiàn)出的態(tài)度都是難以相信,因為這與他先前對民眾展示出的公眾形象可以說是大相徑庭。
“這太意外了,沒想到聞清會長竟然是這樣的人,他竟然會傷害天然人魚!”
“我曾經(jīng)真的一直以為,聞清會長是真心愛護(hù)人魚的……沒想到,唉。”
“難道傳言中說的,聞清曾經(jīng)與陛下爭權(quán)的事情,都是真的嗎?”
“明明都是一母同胞的兄弟,沒想到竟然會做出的這樣的事情來,太不可置信了。”
“原來權(quán)力真的可以改變一個人……”
“……”
雖然民眾的很多猜測都與現(xiàn)實有所出入,但很快,關(guān)于這件事的討論就被壓下去了。
因為有記者爆料,陛下帶著天然人魚殿下去了公主府,并猜測是否婚期將近。
“啊啊啊,公主殿下是陛下最尊敬的長輩,這就相當(dāng)于是見家長呀!”
“人魚殿下那么美又那么可愛,公主殿下肯定會很喜歡他的。”
“希望這次見家長之后能盡快敲定婚期呀,我已經(jīng)迫不及待想要看到他們的婚禮了。”
“迫不及待加一,真的希望能盡快公布婚期。”
“會不會是因為人魚殿下還沒進(jìn)入分化期,所以婚期才遲遲未定呀?”
“但是不是可以直接預(yù)測分化期的時間嗎?這不影響提前定婚期的啊。”
“啊啊啊,不管怎么樣,希望能盡快看到他們成婚,我真的很期待小崽崽出生。”
“催婚+催生,突然發(fā)現(xiàn)我們真的好魔鬼,哈哈哈哈哈哈。”
“……”
***
被全網(wǎng)催婚的主人公此刻才剛剛從“宿醉”中醒來。
睚眥看著周圍陌生的環(huán)境先是愣了下,隨即就看見了坐在不遠(yuǎn)處的睚眥。
睚眥看到他醒來,立刻將放在一旁保溫的醒酒湯端過去遞給他。
睚眥接過他遞來的醒酒湯一飲而盡,隨后將空碗還給他。
睚眥看著他問:“有沒有哪里難受?”
睚眥先是搖了搖頭,但搖到一半,又忽然點了點頭。
他伸手指了下肚子:“餓了。”
恰好這時候客房的門被從外面敲響,是侍從在提醒他們晚飯準(zhǔn)備好了。
這下睚眥沒有猶豫,直接將小龍崽從床上抱起,準(zhǔn)備下樓去吃晚飯。
但就在他指尖接觸到小龍崽的龍尾時,卻忽然頓了下。
睚眥伸手勾住他的脖頸,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發(fā)現(xiàn)睚眥的視線落在了自己的龍尾上。
他輕聲問:“怎么了嗎?”
睚眥側(cè)眸看向他,問:“有沒有覺得龍尾上的鱗片,好像軟了一些?”
聞言,睚眥先是愣了下,接著就伸手去戳了戳自己的龍尾。
纖細(xì)的指尖輕輕按下去,線條好看的龍尾上便凹下去一個淺窩。
他眨眨眼睛,隨后說:“好像是軟了一些啊……”
秦楓:“???”
什么意思?!
為什么只親一下就會疼?!
難道他喜歡狂野一些那種?!
秦楓神色莫名,正想問,可還不等他開口,一陣皮膚被刺穿的劇痛就自他脖頸間傳來!
秦楓眼眸倏得睜大。
合著,是這種試!
之后,等聞到一陣泛著鐵銹的腥甜時,趴在他身上的人才終于松了口。
睚眥抬眸看向秦楓,唇上還染著血的殷紅。
“是甜的。”
第一百四十三章
對視上近在咫尺那雙認(rèn)真的紫眸,秦楓啞然。
“所以,甜的其實是血?”
“唔,你的血。”
睚眥強(qiáng)調(diào)。
別人的,他才不感興趣。
聽出這其中的潛臺詞,秦楓承認(rèn),有被哄到。
他低笑下,手也默不作聲地攬上對方的腰,
“那現(xiàn)在,換我好不好?”
這個病毒,是秦楓在煙草花葉中提取出來的,一旦感染,病人就會陷入昏迷,但是,病人不會感到痛苦,而是會陷入美夢之中不愿醒過來,在他昏迷的時候,他的身體將會拒絕接受外界攝入的營養(yǎng),這樣一來,他的身體機(jī)能就會逐漸的下降,而且五臟六腑也會逐漸衰竭,最后,因為營養(yǎng)攝入不足,器官衰竭而死。
秦楓那時只研制出了可以暫時壓制的藥,還沒有來得及研制出解藥就被人害死了,原本以為來到這里,他就可以過上安穩(wěn)的生活,可是,現(xiàn)在看來,那是不可能的了。
秦楓剛剛給任老太爺開的藥方,就是暫時可以抑制病毒的藥,雖然不會讓他好起來,但是卻可以先讓他暫時醒來,攝入一定的營養(yǎng),減緩器官衰竭的速度。
秦楓想了想,看來他必須要把解藥研制出來了,可是,這里設(shè)備不足,他很難去操作。沒有辦法,他只能先畫幾張圖紙,打算找人把一些常用的比較簡單的儀器先做出來,比如量杯、試管什么的。
這個朝代雖然科技不是很先進(jìn),但是玻璃器皿已經(jīng)用的很廣了,只要他的圖紙畫的夠好,做出這些東西,絕不是問題。
秦楓把圖紙畫好,就拿了一張紙在那里寫寫畫畫,雖然很久沒有寫過什么化學(xué)方程式了,但是那些東西好像就是刻進(jìn)他骨子里的一樣,提筆就來。
睚眥見秦楓一回來就進(jìn)了書房,而且半天沒有出來,連午飯都不出來吃,就端著飯進(jìn)了書房找他。
睚眥進(jìn)去的時候,秦楓正在計算一個很復(fù)雜的數(shù)據(jù),沒有計算器,他只能用算盤,可是他算盤用的并不熟練,所以算的很慢。
睚眥進(jìn)來,沒有說話,只是站到了他身旁靜靜的看著他算,看了一會兒,睚眥皺了皺眉說到,“要不,讓我來?我算術(shù)不錯的。”
秦楓聽到后,趕緊起身讓她算了。睚眥坐下,看著那些數(shù)據(jù),也不撥算盤,只是拿著看著,秦楓看著很奇怪,剛要說什么,就看見睚眥提筆在紙上寫出了一串?dāng)?shù)字。
秦楓好奇的問了一句:“媳婦兒,你不用算盤怎么算的啊?”
“我應(yīng)該……心算能力比較強(qiáng)……”
聽了這話,秦楓直接就雙眼放光了,現(xiàn)在他最缺等我不就是計算機(jī)嗎?有他媳婦兒在,這個問題簡直完美解決了啊!
“太好了,媳婦兒,你果然就是我的寶貝,媳婦兒,你快給我算算這個,我算的腦子都要炸了。”
睚眥看了看,就提筆開始算,讓秦楓先去吃飯。秦楓直接搬了個凳子,做到了她身邊,看著她低頭認(rèn)真寫寫算算的樣子,他不禁看著她傻笑起來。
雖然,睚眥再快也沒有計算機(jī)快,但是,和睚眥一起的感覺,不知道比和機(jī)器待在一起開心了多少倍,以前小時候,他一個人在鑄劍室里,最大的愿望就是可以有人陪著他一起,現(xiàn)在,這個愿望實現(xiàn)了呢……
從那以后,秦楓就每天都和睚眥泡在那個他改造的鑄劍室里,研制著解藥,經(jīng)過這么多天,睚眥已經(jīng)知道了秦楓到底在做什么,也能感覺到實驗已經(jīng)接近完成了,但是,不知道為何,她總覺得,有些不安,實驗越接近結(jié)束,她內(nèi)心就越不安。
就在實驗快要完成的時候,任家的下人找來了。
那天,秦楓給任老太爺開的藥確實管用,給老爺子用了沒多久,他就醒了,他的清醒讓任天終于徹底的相信了秦楓,畢竟,這是唯一一個讓老爺子醒過來的人。
老爺子的清醒讓任天既高興又擔(dān)憂,畢竟,這就證明秦楓的話是對的,確實有人對老爺子下毒手,而且,秦楓也說了,這個藥只是暫時的,老爺子隨時都會再次毒發(fā),這個認(rèn)知讓任天這幾天幾乎是坐立難安。
果然,沒多久,老爺子就再次暈倒了,這次任天沒有半分猶豫,趕快就派人去了有間醫(yī)館找秦楓。
得知這個傳訊之后,秦楓的表情瞬間就變得凝重了,原本他以為任老爺子還可以再堅持一段時日,可是,這第二次昏迷就說明他的時日已經(jīng)不多了,病毒會加速侵蝕他的身體。
秦楓雖然內(nèi)心非常的擔(dān)憂,但是,也沒有表現(xiàn)出來,他了看睚眥笑了笑,然后故作輕松的說到,“沒事兒的,我們就快要成功了,明天就可以進(jìn)行最后一次實驗了。”
睚眥聽了他的話,雖然有些懷疑,但是終究沒有問出來,只是勉強(qiáng)扯出笑容,沖著秦楓點了點頭。
解藥的研制確實已經(jīng)進(jìn)入了尾聲,但是,最關(guān)鍵的一環(huán),秦楓卻沒有辦法做到,他的解藥,需要病毒的母體,而這恰恰是他沒有辦法拿到的。
晚上,睚眥睡著后,秦楓看著她的睡顏想了很久,內(nèi)心做了一個決定。
第二天一早,睚眥剛剛睜開眼睛,秦楓就吻了上去,之后就一發(fā)不可收拾。等睚眥再次累的睡著了,秦楓才穿上衣服起身,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然后走出了房間。
睚眥再次醒來,秦楓已經(jīng)離開了很久,睚眥起身后問了問王掌柜秦楓在哪,王掌柜只是說他有事情出去了,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這讓睚眥很擔(dān)心。
而現(xiàn)在的秦楓,已經(jīng)和同人堂所謂老板坐在一起喝茶了,秦楓是以有間醫(yī)館老板的身份來的,說是有一筆生意想要和他們東家談?wù)劇?br />
最近有間醫(yī)館可謂正處在風(fēng)口浪尖上,無論是先前門口排起的長龍還是后來任家老太爺?shù)奶K醒都可謂讓他大出了一次風(fēng)頭,可是,后來任家老太爺?shù)脑俅位杳裕肿屗萑肓溯浾摰奈C(jī),有間醫(yī)館能否在清水鎮(zhèn)站穩(wěn)腳跟,就看這一次他能否徹底治愈任家老太爺了。
秦楓昨晚想了很久,無論是為了醫(yī)館,還是為了他自己內(nèi)心深處的那份執(zhí)念,他都要把任家老太爺醫(yī)好,搞清楚這一切的幕后主使究竟是誰,是誰拿了他的病毒去害人,所以,他現(xiàn)在來到了同人堂,想要找到真相。
同人堂的伙計一聽來人的身份,就不敢敷衍,什么都沒說,就把他請了進(jìn)去喝茶,也趕快派人去找了他的東家。
秦楓進(jìn)去等了沒一會兒,那個所謂的東家就來了,確實是老熟人,但是卻不是秦楓一開始想的那個人。來人是那個楊慧敏,也就是他們在酒樓碰見的那個女人。
楊慧敏其實一早就得到了傳訊,秦楓是有間醫(yī)館的老板,她最近也一直都有派人去盯著那家醫(yī)館的動態(tài),終于,他上門了。
“林老板~你來,是有什么事情啊?”
一看見這個女人,秦楓就幾不可見的皺了皺眉,這個女人怎么陰魂不散啊!雖然心里那么想,但為了這次的目的,秦楓面上一絲厭惡都沒有表現(xiàn)出來,而是笑著和她攀談了起來。
“沒想到,這同人堂背后的東家竟然是小姐你,不知該如何稱呼啊?”
“我姓楊,你叫我慧敏就可以了,林老板,您最近面臨的困境我也略知一二,如果你有什么話,可以直說,有什么可以幫上忙的,我一定會幫的。”
“是嗎?那多謝楊老板了,我正好有一事相求呢。”秦楓沒有理會她提議的稱呼,而是依然叫她楊老板。
“都說了叫我慧敏就好,你怎么這么見外啊!”
“那多不好啊,還是叫您楊老板比較好。”
楊慧敏見秦楓還是那么客氣,也沒有勉強(qiáng)。
“好吧,林老板想怎樣就怎樣好了,我也不能強(qiáng)迫您不是?有事直說吧!”
“我看看您的庭院可以嗎?當(dāng)然,您可以拒絕,畢竟,我這個請求有些奇怪……”
“沒事兒,小意思,跟我來吧!”
說著玩楊慧敏就帶著秦楓去了庭院,秦楓仔細(xì)的看了看庭院中的花花草草,可是都沒有他要的那種。他正要問還有什么地方有花,就感覺一陣頭暈,然后倒在了地上。
看見這一幕,楊慧敏一點兒都不奇怪,因為就是她下了藥,秦楓才會暈倒的啊。
她笑了笑,正要讓人把他抬到她的院子去,就有一個聲音從她背后響起阻止了她。
“我警告了你多少次,讓你不要輕舉妄動,如果壞了我的好事,我要你的命!”
聽見這個聲音,楊慧敏感覺轉(zhuǎn)身跪下顫著聲音說到:“主子,我也……是立功心切啊,您要理解我的一片忠心啊,要是他真的醫(yī)好那個老東西,咱們計劃就失敗了啊!”
“哼,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的私心嗎?要對他下手我還用你來嗎?還不滾去領(lǐng)罰!”
“是,主子……屬下……這就去領(lǐng)罰!”
說著,楊慧敏就起身走了,離開之前,還用不甘心的眼神看來地上的秦楓一眼。
楊慧敏走后,那個應(yīng)該是楊慧敏主子的人就招手讓人把秦楓抬走了,可是,沒有人發(fā)現(xiàn),在秦楓被抬起來的時候,秦楓的眼皮微微的顫了一下。
可任晚盈怎么可能會被輕易糊弄過去,聽到他的話,當(dāng)即就反駁道:
“那你能用天道誓言保證,他一定就是走過場,不會被選上嗎!”
清虛怎么可能會跟她保證這個,因而,直接就冷下臉道:
“你鬧夠了沒有!是不是我最近一直沒有關(guān)你禁閉,才讓你如此放肆!”
被他冷臉訓(xùn)斥后的任晚盈,心底的委屈和憤怒一瞬間升至頂峰。
當(dāng)即扔下一句氣話:
“我娘她說的對,你根本就不是我爹!我才不要認(rèn)你這個爹!”
之后,也不等清虛再有反應(yīng),就徑直轉(zhuǎn)身跑出了大殿。
徒留下清虛一人,在殿內(nèi)被氣到近乎仰倒。
第一百四十四章
這天,闞懷長老在鑄劍室內(nèi)依次淬煉秦楓交予他的那些原石。
被收為學(xué)徒的任子明在一旁打著下手,除他之外,還有一個熟面孔,就是當(dāng)初在永寧城中開修劍鋪子的那個鑄劍師。
宴會過后,闞懷長老就第一時間將人叫了過來。
鑄劍室內(nèi)的門被推響,圍在煉器爐旁的兩人下意識抬眸看過去。
看見來人,鑄劍師唇邊立刻揚起笑意,“秦道友。”
這段時間發(fā)生的事情,闞懷長老早就一一告知給他,因而,面對秦楓時,他心底最后一絲顧慮也消失。
此時的秦楓壓根兒就沒有意識到睚眥的變化。
“秦楓哥哥,你好些時日都沒來找心兒玩了,你是不是已經(jīng)把心兒忘了呀!”那個叫心兒的小姑娘一見面就給秦楓撒嬌。
“我怎么敢把你忘了,要真忘了,你還不得咬死我啊!”
睚眥一看那小姑娘看秦楓的眼神就知道,她喜歡秦楓,不由的用眼刀剜了秦楓一眼,一天天的就知道勾搭小姑娘。
秦楓絲毫沒有想過楊心會喜歡他,因為在他眼里,楊心還是一個孩子。他可是沒有想到古代的孩子都早熟,十四五就要結(jié)婚生子了,十一二可不就要找結(jié)婚的對象了嗎?
這時一個身穿一身深藍(lán)色織錦長裙,頭上簡單的插著一根玉簪的婦人走了出來,她看上去就很溫婉和善。
“心兒,放手,你看你成何體統(tǒng),一點兒女孩的樣子都沒有。”來人就是楊夫人,雖然已經(jīng)年近五十,但由于保養(yǎng)得宜,看上去只有三十幾歲。
一聽到這個聲音,那個叫心兒的姑娘就立刻就端正的站好。
“洵兒來了,你師父在后院打理他的那些草藥呢。”
“師母,我有一件事想你幫幫我……”說著,秦楓就把睚眥從他身后拉出來了。
楊夫人這時才注意到睚眥,一看見睚眥的臉?biāo)D時愣住了。
“師母,她是睚眥,你可不可以教她做菜啊?”
楊夫人沒有理他,秦楓這才發(fā)現(xiàn)楊夫人的反應(yīng)不對勁,又叫了她幾聲。
睚眥見楊夫人一看她就愣住了,不由的的看了看自己是不是衣著有什么不妥當(dāng)?shù)牡胤健?br />
“師母,你怎么了?”
聽到秦楓的話楊夫人才恢復(fù)正常的神色。看著睚眥說了一句:“睚眥姑娘長得可真漂亮,秦楓你小子有福氣了啊。”
“那是,我眼光多好啊!師母,你放心,她特別聰明,你肯定一教,她就會!”秦楓一點兒不害臊,根本不知道謙虛二字怎么寫。
聽到秦楓這么說,睚眥心里火才稍稍的降了一些,沒事,自己相公有問題回去后調(diào)*教一下不就好了嗎!
楊心一聽這話,就用一種不高興的眼神看了看睚眥,然后低下頭在心里叨咕著。不就是比我漂亮一點兒嗎?哼!
接下來,楊夫人就帶著睚眥和楊心一起去廚房做菜了,秦楓也去后院找他師父去了。
一進(jìn)后院,一個鋤頭就朝秦楓飛了過去,秦楓眼疾手快的躲了一下,哀嚎著叫了一聲“師父,你是想砸死你徒弟嗎?”
楊大夫聽見秦楓這么說氣的胡子都抖了。
“你個臭小子,你都多少天沒來除草了,我那藥園里都快長得全是草了!”
“哎喲,師父你老人家可消消氣,年紀(jì)大了可禁不住你這樣折騰,我那不是這兩天家里有病號走不開嗎!”
“哼!趕快去除草,完了我要考考你看你這兩天有沒有荒廢了。”楊大夫早就習(xí)慣了秦楓嘴里奇奇怪怪的名詞,也沒有問他“病號”是什么就坐進(jìn)屋子里喝茶去了。
“好嘞,師父您老人家好好歇著,這些活讓我干!”說著秦楓就撿起地上的鋤頭哼著小調(diào)去藥園里除草去了。
“我是一個小農(nóng)夫,除草本領(lǐng)強(qiáng)!我要把那藥園子除的很干凈,除了這邊又除那鋤頭像飛一樣,哎呀我的小蠻腰變得彎了呀……”(請自行代入我是一個粉刷匠)
楊大夫聽著他哼的歌,嘴里一口茶就噴了出去,哼的什么玩意兒!
在看楊夫人這邊,楊夫人考慮到秦楓以后的口福,那可是相當(dāng)盡心的在教睚眥。
進(jìn)了廚房,楊夫人先切了一個土豆,打算先教她做盤簡單的土豆絲。
楊夫人切了一個后就把菜刀給了睚眥讓她切著試試。
睚眥抓刀的姿勢那可是相當(dāng)?shù)膶I(yè),跟楊夫人一模一樣,楊夫人看她這樣很是欣慰的笑了。
可當(dāng)睚眥開始切的時候,楊夫人的笑容凝固了。
睚眥一刀下去,土豆毫發(fā)未傷,刺溜滾到了地下,刀插進(jìn)了案板里。
睚眥尷尬的看了看滾到地上的土豆,彎腰撿了起來。用水洗了洗,又嘗試了第二次,這一次,她終于順利的切到了土豆,不過,最后她好切的是土豆條,不是絲。
楊夫人見睚眥有些難過,善解人意的說了一句:“多練習(xí)就好了,我剛開始切的也很粗。”
然后,楊夫人就搭上鍋,倒上油,準(zhǔn)備炒了。“睚眥,你先把油倒上,讓它熱一熱,然后再把提前準(zhǔn)備的蔥蒜和干辣椒放入鍋里翻炒,等聞到有香味炒出來后就把土豆絲放進(jìn)去翻炒,注意,一定不要讓蔥蒜燒糊了,而且,炒土豆絲的火候你需要好好把握,時間不可以太短,也不可以太長,太短了炒不熟,太長了就炒焦了,炒的差不多了之后,就把鹽到進(jìn)去,如果你看快要糊了,就趕快倒一些醋進(jìn)去。之后,你就可以出鍋了,看明白了嗎?”
睚眥一臉認(rèn)真的說明白了。然而,等到睚眥實踐的時候,由于土豆太粗 ,還沒熟表皮就先糊了,她趕快就加醋,最后睚眥炒出一盤黑乎乎的土豆條,楊夫人看著她的成品,嘴角抽了抽,說:“多練習(xí)就好了,多練練就好了……”也不知是在安慰睚眥還是在安慰她自己。
楊心也學(xué)了,雖然她炒的也不好,但比起睚眥的卻是好了很多。
楊心看著睚眥炒的,得意朝睚眥吐了吐舌頭。
睚眥:“……”
后院里,秦楓已經(jīng)除完草了,楊老爺子正在考他。”辛溫解表的藥舉十個。”
“麻黃.桂枝.紫蘇葉.荊芥.防風(fēng).細(xì)辛.白芷.香薷.羌活.獨活.藁本.辛夷.生姜.蔥白.石胡荽.蒼耳子.蕓香草.檉柳,夠嗎師父!”秦楓一副隨你考,我全會的樣子,看的楊大夫想抽他。
“哼,不考你了,你去把屋子里那幾本醫(yī)書抄十遍!”
“不是吧!師父,你還是考我吧!”秦楓哀嚎一聲。楊大夫理都不理他,就走出了院子。
苦哈哈的秦楓只好認(rèn)命的去了書房抄起了比磚頭還厚的醫(yī)書。
抄著抄著秦楓就看見了一個老熟人,華佗,沒想到他竟然在這個世界也存在,其實秦楓所穿越的這個時代是歷史上完全沒有記載的架空時代,很多歷史都與秦楓學(xué)到的不同。
沒成想,竟會碰到老熟人,秦楓興奮了。
有文獻(xiàn)記載:“若疾發(fā)結(jié)于內(nèi),針?biāo)幩荒芗罢撸肆钕纫跃品榉猩ⅲ茸頍o所覺,因刳(kū,剖開)破腹背,抽割積聚(腫塊)。”
看見麻沸散秦楓就眼前一亮,如果他配成這個,那他是不是就可以用手術(shù)刀來救人了?
他趕緊接著往下看找麻沸散的處方,記載的處方有兩個。
一個是羊躑躅九錢、茉莉花根三錢、當(dāng)歸三十錢、菖蒲錢不到一錢,水煎服一碗。
還有一個是由曼陀羅花(也叫鬧羊花、萬桃花、醉心花、狗核桃)一斤、生草烏、香白芷、當(dāng)歸、川芎各四錢,天南星一錢,共留味藥組成;另一說由羊躑躅三錢、茉莉花根一錢、當(dāng)歸一兩、菖蒲三分組成。
但這個并不是真正的麻沸散的方子,真正的方子已經(jīng)被燒掉失傳了。秦楓打算兩種都試試,萬一瞎貓撞上死耗子對了呢!
這里的大夫都固守傳統(tǒng)醫(yī)術(shù),把外科手術(shù)當(dāng)做邪門歪道,很少有人去研究,所以秦楓也不知道真正的麻沸散處方究竟是什么。
秦楓在心里悄悄記下,打算之后試試。
秦楓在心里澎湃了好一會兒,才又靜下心來繼續(xù)抄。
要說秦楓是如何能拜楊老為師學(xué)醫(yī)術(shù)的,那可還真的要感謝老天爺了。
那時候秦楓剛穿越過來沒多久,他對一切都很好奇,就去村子外面轉(zhuǎn)了轉(zhuǎn)。誰知在路上走的好好的,就被一株草給絆住了,摔了一跤,他順手就把草拔了下來,以免再絆倒別人。
他拿著草往回走,就看見了摔倒在地的楊夫人,她的腿上被尖銳的石子話破了,血流不止,已經(jīng)染紅了裙子的下擺。秦楓趕快就根據(jù)楊夫人指的路把她送回去了,到了楊家,楊大夫要給楊夫人止血,可恰好沒有止血的藥粉了,楊大夫就打算出去找找草藥,而秦楓當(dāng)時正好把手里那株草拿起來了一下,楊大夫就眼尖的發(fā)現(xiàn)他拿的是一株大葉紫珠,能止血化瘀的藥,就一把搶過給楊夫人敷上止血了。
事后,楊大夫就問秦楓想不想和他學(xué)醫(yī)術(shù),秦楓當(dāng)然一口就答應(yīng)了。后來即使楊大夫發(fā)現(xiàn)秦楓是瞎貓碰上死耗子了,也沒用了,師都拜了,還能咋?不過幸好秦楓也有些學(xué)醫(yī)術(shù)的天賦,楊大夫才沒有太懊悔。
楊大夫告老還鄉(xiāng)后,身邊只有妻子和一個孫女兒,他唯一的兒子死在了戰(zhàn)場上,兒媳也因為傷心過度,積郁成疾,早早的就撒手人間了。
因為秦楓品行不錯,所以,楊大夫和楊夫人都把他當(dāng)親生兒子看待,時不時的幫襯著他,給林母看病也不收錢。
很快,一下午就過去了,楊夫人也過來叫秦楓去吃飯了。
秦楓一到飯桌上坐下,就注意到了桌上那道與眾不同的土豆“絲”,看上去就跟一條條的黑炭一樣。
“哇塞!師娘,這盤炭是誰的杰作?不會是心兒吧!”秦楓一臉嫌棄的看著那道菜。
明明秦楓沒有解釋更多,但對視的那一眼,睚眥卻看懂了。
正因為是護(hù)心麟,所以即便再好,他也寧愿不用。
思緒百轉(zhuǎn)千回,最后,睚眥也只是問他:“所以,你確定不要用嗎?反正……早都已經(jīng)拔下來了,我也不會疼。”
對此,秦楓的回答也很堅決:
“我不需要。”
看著他的眼神,睚眥沒有再和他繼續(xù)吵下去,就只輕飄飄道了句:
“那隨便吧。”
反正都是他的龍鱗。
更喜歡三個月大的,就三個月大的吧。
第一百四十五章
莫名奇妙吵起來,又莫名其妙互相被哄好。
但同處一室的其他三人卻完全都沒有發(fā)現(xiàn)。
只察覺到秦楓似乎情緒不好了一瞬,但又很快就沒事了。
甚至于,離他最近的任子明都沒發(fā)現(xiàn)他將龍鱗給換掉了。
只是在秦楓將龍鱗遞去給闞懷長老時,好奇地多看了幾眼——
要知道,龍這種物種,無論什么時候,都是舉世難遇的,更不要提他們蛻下的龍鱗。
說著,德妃就福身給睚眥行了一個禮。
“如果我不愿意呢?”
“公主沒有說不的權(quán)利。”
“那為什么要處決他,他和這件事沒有任何的關(guān)系,回不回去是我的選擇!”
“公主那么聰慧,心里一定明鏡是的,不是嗎?”
“維護(hù)所謂的皇家顏面,是嗎?我丟了皇室的臉,對嗎?那你應(yīng)該殺了我才對啊,這樣,才可以徹底的維護(hù)那所謂的顏面,不是嗎?”
睚眥想也沒有想,就冷笑說出了這番話,好像,這就是她下意識里的反應(yīng)。
看她這樣的反應(yīng),德妃無比的確定,這就是那位公主,因為,除了她,誰會敢有膽子說出這番大逆不道的話來呢?
“公主殿下,請不要為難本宮!”
“如果,你敢殺了他……我一定讓你……連我的尸首,都帶不走!”
德妃聽到這里,不禁皺了皺眉,這個公主,怎么這么難搞。
“那是皇命,本宮不可能抗旨!”
“帶我回去,不一樣也是皇命嗎?如果,你帶不回我,你一樣抗旨!”
德妃此時已經(jīng)笑不出來了,她只能無奈的看著眼前的人。
“公主殿下,你這是在威脅本宮咯?”
“隨你如何想,我只是告訴你事實。”
“那,公主殿下,如何才會愿意隨我一道回去呢?”
“我要你求一道圣旨,赦免秦楓的圣旨!”
“這不可能!皇上不可能答應(yīng)的!”
“你聽我把話說完,你求得這道圣旨,是賞給救了任老太爺?shù)娜耍尰噬霞为勊摹ky道救了身為先帝帝師的任老太爺還不能得到這么一道簡簡單單的免死圣旨嗎?”
德妃一聽這話,就瞬間明白了她的意思,“你的意思是說,讓我來向皇上求賞,然后,讓朝中大臣們提議?”
“是這樣沒錯,難道你任家連這點兒面子都沒有?”
“那……本宮為何要這么做?本宮相信,本宮可以把公主安然無恙的帶回宮,即使您不愿意 ,既然如此,那本宮何必要吃力不討好的做這樣一件事情呢?”
“如果,你不想與我為敵。”
聽到這里,德妃暗自咬了咬牙,還是那么難對付!
“那這樣你看如何,我不殺他了,但是我會稟告皇上,他已經(jīng)被處決了,公主,您看著這樣如何,既全了您的意思,也不是讓我很為難。”
睚眥直接冷血一聲,說到:“德妃娘娘的如意算盤打的果真不錯,可是,天下哪里來的這等好事!”
“公主,你怎么能這樣說呢,本宮也是在為你著想啊,您就不要為難本宮了,如何?”
“如果我答應(yīng)了你,那你可真是厲害了,既完成了皇命,又沒有得罪我,還沒有廢什么力氣,等我一安全回宮,你立刻派人把秦楓處決就好了,到了那時候,我的死活,與你毫無干系,您真不愧是德妃娘娘啊!”
自己的想法直接被點破,德妃的面上也不是很好看,她只能尷尬的笑了笑,說道:”您多慮了,本宮哪敢這般陽奉陰違,既然您不相信我,那就按您的提議來,您看如何?”
“只要你做到了我的要求,我一定乖乖的跟你回去,絕對不會給你惹麻煩,而且,回到宮里,我也會記得你的這份恩情。”
睚眥到底沒有逮著德妃可勁坑,最后還是給了她一個承諾。
德妃聽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已經(jīng)得到了,也就沒有再討價還價,直接答應(yīng)了。
德妃看著睚眥笑著說到:“公主殿下,你何時愿意跟本宮走?”
“等圣旨下來,我……就走。”
“好,那公主現(xiàn)在,是和本宮回任家,還是……”
“我回我家。”
說完,睚眥就推門離開了。
德妃看著睚眥的背影,不禁有些好奇,那個窮小子有什么天大的本身,竟然可以勾的這個主為他做這么多,這擱以前,她根本想都不敢想,那個公主會答應(yīng)在宮里幫她一把,左右那是一件小事,這個買賣做的絕對不虧。
想了一會兒,她就派手下人趕快去辦了,相信不出三天,圣旨應(yīng)該就會到這清河鎮(zhèn)了。
睚眥出了廂房,腦中一片恍惚,外面的驕陽,已經(jīng)溫暖如初,可是,她卻再也感受不到溫暖了,她只覺得身體里刺骨的冷,從心口傳至四肢百骸。
她多么的希望,剛剛發(fā)生的一切,都是她憑空想象的,她根本沒有去什么廂房,她也壓根兒不是什么所謂的公主,她就是尹睚眥,她只是秦楓的妻子。
睚眥才出來沒一會兒,楊夫人就在僧人的帶領(lǐng)下找來了。
“睚眥……你臉色怎么這么差!是哪里不舒服嗎?”
睚眥看著面前關(guān)心她的人,勉強(qiáng)的勾唇笑了笑,說道:“娘,我好難受,咱們快離開這里好不好?”
“好好好,我們這就下山,來,讓娘扶著你。”
“不用的,我可以的……”
話還沒說完,睚眥就直直的倒下了,楊夫人趕快把她接住,然后拜托僧人去趕快通知秦楓。楊夫人正等著秦楓來,就有幾個丫鬟過來了,為首的說到。
“夫人,我是任家的下人,我家主人看林夫人不舒服,特地讓我送你們下山。”
“哦,原來是這樣,那我替睚眥謝謝你家主人了。”
“夫人不必多禮,林大夫幫了我們?nèi)渭夷敲炊啵壹抑魅苏f這是應(yīng)該的。”
說著,她就讓人抬了兩頂轎子,送她們下了山。
等楊夫人他們一下山,就看見了在馬車旁剛剛急忙趕來的秦楓。
秦楓話也顧上說,直接把睚眥抱起,放進(jìn)了他帶來的馬車?yán)铮瑮罘蛉藙t上了她們先前來的時候坐的那輛,之后,他們就趕快往家趕去。
秦楓在馬車?yán)锝o睚眥把了把脈,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大礙,可是睚眥就是沒有醒,這讓他很是擔(dān)心。
等睚眥再次醒過來,已經(jīng)是晚上了,她看著一直在床邊守著她的秦楓,不禁感覺鼻子一酸,眼淚也要掉了出來。
秦楓見睚眥一醒來就要哭,趕緊把她摟進(jìn)懷里哄著。
“寶貝兒,你怎么了?今天出什么事了?”
睚眥把手圈住他的脖子,坐在他懷里,抽抽噎噎的說:“相公……我……我好難受,我想回……霞山村,就和你兩個待在一起……”
看見睚眥不停的哭,秦楓覺得自己的心都被她哭的化了,她說什么就是什么。
“好好好,明天一早,相公就帶你回去,我嗎過二人世界去,乖,不哭了,哭的相公心都要碎了!”
邊說 ,秦楓一邊輕柔的吻去睚眥臉上的淚痕,睚眥和秦楓抱在一起說了大半夜的話,才沉沉睡去。
秦楓看她的睡顏,久久難以入眠,他以為她是因為孩子的事情在煩心,不禁皺起了眉,孩子,這可真是一個大難題,他原本都已經(jīng)做好一輩子沒有孩子的準(zhǔn)備了,他知道睚眥可能很難接受,可是,這也是沒有辦法是事情,看來,之后,他必須要和她解釋清楚了……
睚眥睡得很不安穩(wěn),時不時的就會在睡夢中驚醒,然后就開始哭,這樣反復(fù)幾次,睚眥直接就發(fā)起了高熱,秦楓著急的就不行,給她熬了藥,之后就沒有再接著睡,那著沾了酒的帕子反復(fù)的給她擦拭身子,希望體溫趕快降下去。
這樣折騰了一個晚上,到第二天清晨,睚眥的體溫才恢復(fù)了正常,秦楓看睚眥這么虛弱,原本打算先不回霞山村了,等她身子大好了再回去,可睚眥就是不同意,一定要立刻回去,秦楓一說不行,就要哭,沒辦法,秦楓只好帶著睚眥一大早就趕了回去。
秦楓看睚眥這樣的反常,心里一陣心酸,孩子對睚眥這么重要,她能接受了嗎?
因為前幾日才剛剛回來,所以家里很干凈,根本就不需要打掃,秦楓把睚眥抱到臥室,就打算去做飯了。
可是,睚眥卻死死的抱著他的腰不放手,沒辦法,秦楓只好把睚眥帶進(jìn)了廚房,讓她坐在一旁的凳子上看著他。
秦楓無論是在生火還是切菜炒菜,只要他一轉(zhuǎn)眼,就能看見他的小妻子紅著一雙大眼睛緊緊的盯著他,雖然有些麻煩,但是,老實說,這么被依賴的感覺太棒了。
秦楓一看見睚眥,就覺得心里暖洋洋的,滿足的不得了,自從遇見睚眥,秦楓的所有心愿都有她。
做好飯,秦楓端著碗像照顧小孩一樣,一口一口的喂著睚眥,睚眥吃一口,就對他燦爛的笑一笑,秦楓感覺自己簡直不吃飯都要撐了,吃糖就吃撐著了。
吃完飯,睚眥就要秦楓帶她去玩,秦楓想了想,就帶睚眥上了山,他打算帶睚眥去他的秘密基地看看,可誰知,他們在那里碰見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睚眥將它還沒說完的話直接打斷:
“就說能不能!”
003:“……能。”
于是,只聽一道機(jī)械的系統(tǒng)提示聲響過,睚眥就忽然在月光下有了影子。
這次能實體化的時間很短,他沒有浪費,直接就回去房間從秦楓手上把他的儲物戒給薅下來,然后一個閃身去了不遠(yuǎn)處的鑄劍室-
與此同時,從睚眥悄悄挪開他手臂時,就隱約有了意識的秦楓耳邊也突然響起一道系統(tǒng)提示音:
【檢測到記憶碎片解鎖,是否查看?】
第一百四十六章
記憶碎片?!
睡夢中,秦楓眉心微蹙。
【確認(rèn)倒計時:五……四……三……】
【開始讀取……】
隨著這道系統(tǒng)提示音響起,秦楓腦中的意識也漸漸遠(yuǎn)去-
“沙沙……”
這是什么聲音?
疑惑著,秦楓睜開眼睛。
眼前的迷霧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只……爪子?!
淡紫色的爪子,肉乎乎的軟肉墊,以及間隙中那幾撮軟絨絨的細(xì)毛。
秦楓盯著這熟悉的而又陌生的爪子愣了一瞬。
德妃聽見這話,就挑了挑眉說:“那……公主請講。”
“我要知道秦楓現(xiàn)在的傳訊,他最近怎么樣了。”
“可以,本宮可以讓任家去做這件事,然后以本宮的家書的形式捎回來。”
“怎么做是你的事情,我只要結(jié)果。”
聽了這話,德妃不禁額角一跳,怪不得所以人都說這個公主不好對付,根本沒有辦法討好她,現(xiàn)在看來,確實如此呢。
不過想到她來這里的另一個目的,德妃彎了彎嘴角。
“公主殿下放心,那件事本宮一定會幫你,其實,本宮這次來,還有一件事,那就是縹緲閣閣主娘娘打算讓本宮在御花園辦一場賞花宴,來慶祝公主平安回來。到時候,公主可務(wù)必賞光。”
說完德妃就轉(zhuǎn)身打算走了,臨出門還轉(zhuǎn)身補(bǔ)了一句。
“宴請的名單有李家小公子噢!”
看見睚眥成功變了臉色,德妃才高興的走了。
……
秦楓這天剛從鑄劍室出來,就被王掌柜通知,有客來訪。
秦楓剛?cè)チ饲皬d,就看見了一個熟悉的人。
“林老板,好久不見了!”
“你來干什么?這里,不歡迎你。”
聽到這話,楊慧敏的臉色雖然微微有些變化,但是,終究忍住了,依舊對秦楓笑著。
“林老板,我可是誠心來幫你的,做筆交易,如何?”
秦楓沒有再聽她說下去,直接轉(zhuǎn)身打算走了。
看著秦楓的背影,楊慧敏徹底變了臉色,也終于不在那賣關(guān)子了。
“秦楓,你就不想知道……睚眥……現(xiàn)在在哪里嗎?”
楊慧敏知道,就憑他對那個女人的在乎,他今天就一定會答應(yīng)她的要求。
果然,一聽見睚眥二字,秦楓就停住了腳步?jīng)]有再往前走。
看見秦楓停住了,楊慧敏臉上就露出來一個諷刺的笑容,果然,他就是那么的在乎那個女人……
“睚眥在哪里?你把話說清楚!”
“那個女人可是拋棄你過她自己的好日子去了,你還想著她干什么?”
秦楓沒有理會她說了什么,只是握著拳頭問:“睚眥在哪?你為什么知道!”
“我為什么要告訴你?林老板,這天下可沒有白吃的午餐!”
秦楓強(qiáng)忍住自己不上前去掐死眼前那個女人,咬著牙問她:“把話說清楚,你怎樣才肯告訴我!”
楊慧敏笑了笑,開口說道:“就看為了那么一個女人,林老板肯付出多少了。不過,說實在的,林老板,要不要考慮一下,忘了那個虛榮的女人,和我在一起,怎么樣?畢竟,和她比,我也不差什么啊,而且林老板的深情可是讓我羨慕死了那~”
楊慧敏說著,還沖著秦楓拋了個媚眼。秦楓這樣的男人,如果是自己的,該有多好啊……
秦楓聽見這話,勾唇對著楊慧敏笑了笑,然后一步一步的靠近她,楊慧敏看著笑著沖她走過去的人,不禁加快了心跳,羞紅了臉,難道……他是……終于發(fā)現(xiàn)了她的好嗎?
秦楓在離她只有一步遠(yuǎn)的地方站定,然后俯身在她耳邊說了一句話。秦楓的聲音很小,這個動作也相當(dāng)?shù)牧萌耍墒恰〈嚼锿鲁鰜淼淖盅郏瑓s相當(dāng)?shù)膫恕?br />
“和她比,你、配、嗎?”
秦楓說完就立刻退后,而且還像要急切的要避開什么臟東西一樣,揮了揮袖子,掃了掃身前的空氣。
楊慧敏看著秦楓的反應(yīng)臉幾乎都要氣的綠了,本來打算轉(zhuǎn)身就離開這個地方,可是念及她今天來這里的目的,她還是忍住了。
“秦楓,一句話,合作嗎?如果合作愉快,我可以讓你再次見到那個女人。”
“你要我做什么?”
“你這是答應(yīng)了的意思,對嗎?”
“可以這么說,只要你可以讓我相信,你真的可以讓我見到睚眥。”
“這個簡單,一會兒,我?guī)闳ヒ娨粋人。”
“可以。”
說完這些,楊慧敏就打算走了,秦楓站在原地,絲毫沒有要送送她的意思,楊慧敏原本已經(jīng)一只腳跨出門外了,可最終還是忍不住又轉(zhuǎn)身問了秦楓一句。
“她真的對你有那么重要嗎?重要到你可以隨便的答應(yīng)一件不知道對你是否有害的事情。”
“這與你無關(guān)。”
聽到這個回答,楊慧敏沒有絲毫的留戀,直接提步走了。
她走后,秦楓就轉(zhuǎn)身去了書房,他顫抖著手取出那幅睚眥的畫像,他小心的撫著睚眥的臉,心里想著,媳婦兒,你在哪?我還能找到你嗎?
他知道,和楊慧敏合作,無異于與虎謀皮,可是,只要可以找到她,哪怕只有一線希望,他都要緊緊的抓住。
第二天,同人堂就來了人請秦楓過去,秦楓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就一個人去了。
秦楓去了之后,就被引到了一間屋子,里面除了楊慧敏,還坐了另外一個女人。
“林老板,你看看眼前的人,你有印象嗎?”
秦楓聽了這話,就打量了幾眼眼前的人,他開始的時候,只是感覺她的臉讓人熟悉,可是,再多看幾眼,他立刻就想了起來眼前的人是誰。
秦楓沒能控制住自己,直接走上前去抓住那個女人的肩。
“你還活著,你還活著……那我的睚眥那!睚眥呢!”
問道最后,秦楓直接吼了出來,把那個女子嚇了一跳。
“我……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德妃娘娘……德妃娘娘的丫鬟把她帶走了……她們……她們都說……她是去宮里當(dāng)娘娘了……”
眼前這個人就是當(dāng)初和睚眥坐同一輛馬車的下人,如果她還活著,那么睚眥,也一定沒有出事!
“林老板你不要那么激動,你先聽聽她是怎么說的吧!”
楊慧敏說著,就沖那個女人使了個眼色,示意她繼續(xù)說下去。
“當(dāng)初……我和林夫人其實……上了馬車沒多久,就在半路悄悄的下去了,我們根本沒有出事,我……也不知道林夫人去哪里了,但是,聽說好像是要和德妃娘娘一起進(jìn)宮當(dāng)娘娘呢!”
秦楓聽到這個,直接就愣住了,他不相信……難道……睚眥做了那一切,就是要擺脫他進(jìn)宮嗎?
他不信睚眥是那樣虛榮的人,也不信他們之間的感情是那么的淺薄,一定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林老板,你知道那個虛偽的女人去做什么了,你……還要去找她嗎?”
“不許你那樣說她!”
“做了還不讓人說………”
楊慧敏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秦楓掐住了脖子提了起來。秦楓紅著眼睛,漸漸的收緊了自己的手。
楊慧敏感覺到自己漸漸的喘不上了氣,最后白眼都翻出來了。如果不是那個女人不停的尖叫引來了其他人,把秦楓的手拽開,可能,她今天真的就被失控的秦楓給活活掐死了。
這是楊慧敏第一次感覺到死神和自己離得那么近,生命那么脆弱,她看著秦楓的眼神終于變了,多了一絲害怕。
秦楓放開手,冷眼看著楊慧敏說:“我要見你主子。”
楊慧敏聽見這話,直接驚到了,他……怎么知道……
“哪里有什么主子啊……”
“如果我見不到他,那我也拒絕與你合作,換其他人來找我吧!”
說完,秦楓就直接轉(zhuǎn)身走了,楊慧敏看著他的背影,恨恨的咬了咬牙。
第二天,再去林家拜訪的,果然就不是楊慧敏了,換成了一個男人。
“林老板,久仰。”
“直接說要我干什么,別墨跡。”
那個人看著秦楓,不禁嘴角抽了抽。
“林老板就是爽快,其實,這件事對你而言,很容易,我要你去太醫(yī)館,做我的一條暗線,而且,如果你進(jìn)了太醫(yī)館,你不就可以見到……那個林夫人了嗎?”
“好,我答應(yīng),但是,我該怎么進(jìn)太醫(yī)館。”
“這個你放心,我們來安排,你現(xiàn)在只需要收拾收拾,準(zhǔn)備進(jìn)進(jìn)京城就好。”
秦楓不管睚眥是不是去了宮里,是不是如他們所說,進(jìn)宮當(dāng)了娘娘拋棄了他,他都要進(jìn)宮去看看,他要帶著睚眥離開,即使……她不愿意。
此時的睚眥已經(jīng)拿上了德妃給她的信,信里詳細(xì)的說了秦楓最近的狀態(tài)。
睚眥看著看著,就流下了眼淚,相公,睚眥好想你……
甘寧看睚眥不停的哭,趕緊把其他人摒退。
“公主啊,你怎么了?你要是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和甘寧說啊,甘寧很擔(dān)心公主!”
甘寧其實可以看的出來,公主這次回來,變了好多,不只是因為失憶,更是因為,她應(yīng)該……對宮外的人和事產(chǎn)生了不一般的感情,這么一想,甘寧就開始擔(dān)心起她來了,身為公主,如果那樣的話,她會很痛苦的……
睚眥沒有說話,只是抱著甘寧哭,她真的好想好想他,她好想他們的家……
術(shù),難道失效了?!
這樣想著,他將手中的護(hù)心麟隨意塞給一旁的闞懷長老,然后就徑直走向秦楓。
“你看見也好,反正,那塊護(hù)心麟,我用定了!”
睚眥同他放著狠話,并已經(jīng)做好了秦楓會跟他生氣的準(zhǔn)備。
可出乎他意料的,面前的人卻什么都沒有說,只在他話音剛落下時,就忽然伸手將他緊緊摟在懷中。
睚眥神情錯愕,正想問他是不是又犯什么病了,就聽到對方嗓音沙啞地對他說:
“對不起。”
“還有……疼不疼?”
睚眥有些懵,“……什么,疼不疼?”
秦楓眼眸通紅,“拔護(hù)心麟的時候,有多疼。”
睚眥嘴唇張了張,他想說,他其實根本就不記得,護(hù)心麟是怎么被拔走的了。
可看著秦楓此時的神情,他還是下意識就回答說:“不疼啊,連傷口都沒有留下,你不是看到過嗎?”
第一百四十七章
秦楓沒有說話,只定定看了面前的人一眼,就直接把人給拽走了。
身后,看著他們離開的闞懷長老終于從怔愣中回神,他本想問,劍到底怎么鑄……
可才剛喊出個“秦道友”,前面的兩人就已經(jīng)沒影了。
他拿著睚眥遞來那塊護(hù)心麟輕挑下眉。
像是完全沒想到有一天能看見這個樣子的秦楓-
與此同時,另一邊,秦楓在拽著人離開后,就徑直回了房間。
他走時,房門大敞著,此時自然也沒有人給關(guān)。
夜風(fēng)呼呼吹過,門板時不時就晃動幾下。
秦楓直接上前抓著他的衣領(lǐng)把他提了起來,他現(xiàn)在心里只有滿腔的怒火,沒有絲毫理智或者是法律觀念,他只知道,誰敢害睚眥,他就絕不放過誰。
這和秦楓一直奉行的道德標(biāo)準(zhǔn)是完全相反的,因為自小所受的教育,秦楓的骨子里是一個奉公守法的四好公民。這件事之前,如果有人問他,他老婆被人強(qiáng)奸了,他會怎么辦,他的回答一定是要用法律將他制裁,但是,現(xiàn)在這件事真的發(fā)生在他身上之后,他知道,自己之前的話都是放屁,他只想親手剁了傷害睚眥的人,絕不放過他們。
秦楓直接就給了林家老大一拳,林家老大趕緊掙扎,沖著秦楓揮舞拳頭。秦楓沒有躲林家老大的拳頭,直接把他按在地上,倆人就滾在地上扭打起來。因為秦楓不躲,只是一門心思的打他,而林家老大卻要時不時的分心躲著秦楓的拳頭,便落了下風(fēng),面對秦楓這種不要命的打法,他漸漸的沒有了還手的能力,被打的吐了血,幾乎快要失去了意識。
秦楓已經(jīng)打紅了眼,根本停不下來。直到那個躺在地上的女人坐起來看見這一幕害怕的尖叫起來,秦楓才停下來。
他一聽那個聲音,就過去掐著那個女人的脖子把她提了起來。現(xiàn)在的秦楓早已經(jīng)沒有了平日里那副翩翩君子的模樣,整個人兇狠的就像從地域爬出來的惡鬼。他滿臉滿身都沾滿了血,有自己的也有別人的。那個女人看見他這個樣子,害怕到不停的發(fā)抖 。
秦楓一聽見那個聲音就知道了這個女人不是睚眥,他稍稍放松了掐著她脖子的手怒吼到:“你是誰?我的睚眥呢!睚眥呢!”
那個女人被嚇得一直哭,秦楓見沒有聽到她的回答就直接加重了力氣,剛開始,那個女人還會掙扎的踢腿,可過去沒一會兒,她就連踢腿的力氣都沒了,只是在那翻著白眼。
秦楓見差不多了,就松開了手把她扔到了地上,聲音冰冷的問到:“現(xiàn)在說嗎?”
那個女人捂著脖子不停的咳嗽,可是她怕秦楓直接殺了她就趕緊哭著回答:“我……咳咳……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你相信我,是那兩個人把我抓來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嗚嗚……”
原來這個女人只是路邊的一個乞丐,林家兩兄弟出去找睚眥沒找到,但是又想要拿錢,所以就在路邊把她抓了打暈裝進(jìn)了麻袋,還給她套上了睚眥留下的那件外套,等她醒來,就是看見秦楓在那里打林家老大了。
秦楓聽后,直接就跑到林家老大那看他還有沒有氣,林家老大閉著眼睛顯然是已經(jīng)昏過去了。秦楓沒有動他,只是拿出一根銀針沖著他身上的某處穴位狠狠的一扎,他就瞬間疼的睜大了眼睛。
秦楓蹲在他邊上,眼神淡淡的看著他說到:“睚眥呢?如果你不說,我不僅會殺了你,我還會讓你娘生不如死。”
林家老大諷刺的勾起了嘴角:“咳咳,喲……認(rèn)出來了?我還以為你早就把我給忘了個干凈呢!”
秦楓沒有理會他,只是把針扎的更加的深,林家老大直接就疼的叫出了聲。但盡管這樣,他依然沒有開口說什么
秦楓看見他這幅軟硬不吃的樣子,直接就笑了,然后用諷刺的看著他問到:“不在乎你那個娘對吧,那……翠翠那?你說,如果我約她來這里,她……會來嗎?我到時候在城里再找?guī)讉流浪漢來,讓他們好好的招待招待她,你說怎么樣?我覺得我的提議很不錯,不是嗎?”
是的,秦楓一直都知道林家老大喜歡翠翠,甚至可以為了她不要命,秦楓也知道自己為難一個女人很無恥,但是為了睚眥,他愿意壞事做盡!
林家老大一聽他的話,就瞪大了眼睛,他怎么知道!再一想他說的內(nèi)容,林家老大就痛苦的閉上了眼睛,他現(xiàn)在后悔了,他不該招惹秦楓的,他早該知道的,他從那件事之后就該知道秦楓的心里……住了一個惡魔……
他閉著眼睛說到:“我也不知道她去哪里了,她跑掉了,我們沒有找見她……我弟弟說的那些話,都是假的,就是為了氣氣你。”
說完,他就閉著眼睛沒有在說話了。
秦楓聽見他的話,直接就起身往出走,他知道,他不會也不敢騙他。
林家老大見他沒有殺他,心下了然,他終究還是記著那件事的吧……
秦楓出了破廟,就開始找,他找的很仔細(xì),不敢放過一個細(xì)節(jié),幸好老天眷顧他,沒一會兒,他就在草叢里找到了睚眥身上的簪子,他趕快拿起簪子在周圍找了起來,還喊著她的名字。
此時的睚眥還在她意外掉進(jìn)去了一個非常深的洞里。不過她昨晚摔下來的時候抓住了一根長長的樹枝,緩沖了一下,所以摔下去的高度沒有那么高,也就沒有受什么傷。
她從昨晚掉進(jìn)去之后,就一直在想辦法出去,這個洞太深了,她自己一個人實在是出不去。而且,這里離破廟不遠(yuǎn),她也不敢大聲呼救,她可是害怕沒有等來救她的人,先把那兩個綁匪給招來了,與其那樣還不如在這個洞里待著呢!
一整晚過去,睚眥也不在折騰著該怎么出去了,老實說,她都已經(jīng)做好了最壞的打算,那就是活活的餓死或者渴死在這個地方。如果說死在這里最大的遺憾,那就是她沒能在死前再好好看看秦楓了,老天爺估計是看她不順眼,要不然也不會讓她一個人孤零零的死在荒郊野外了。
睚眥抱膝就那么坐在地上看著天空,她現(xiàn)在腦海里全是秦楓,她和秦楓一起度過的點點滴滴,從她失憶后的第一次見面到他們成親,所有的事情都在她的腦海里回放。
如果說嫁給秦楓是她一生中最幸運的事情,那么沒能擁有一個屬于他們的孩子,應(yīng)該就是她一生中最大的遺憾了。如果她死了,秦楓會娶妻嗎,應(yīng)該會吧,畢竟,秦楓的一生還那么漫長,而且,愛慕秦楓的好姑娘那么多,總有一個會打動他的吧。
只是這么一想,睚眥就覺得心酸的不可以,她真的好不想把這么好的相公讓給別的女人!所以睚眥就又振作起來,開始想辦法出去了。
昨晚她把衣服撕成了一條一條的綁在了一起,長度剛剛好足夠她爬到洞外。可是,最難的就是怎么把繩子固定到上邊了,昨晚她綁了塊大石頭往上拋了好幾次都不行,最后她就放棄了。
現(xiàn)在她打算繼續(xù)嘗試這個方法,這個方法是目前為止最靠譜的了。她這下打算用個粗的樹枝試一試,雖然這個比較容易掛上去,但是卻不結(jié)實,很容易斷,所以昨晚她并沒有用這個嘗試。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無所謂了,反正怎么都是死,到不如嘗試一下說不定還有一線希望。
打定主意,睚眥就把衣服做成的繩子綁了樹枝拋了上去。她輕輕的拽了拽已經(jīng)固定了的繩子,深吸一口氣,然后就開始往上爬。
那個繩子很細(xì),沒一會兒就磨的她手疼,她忍著疼痛繼續(xù)往上爬,她的手已經(jīng)磨破皮了,她爬過的繩子都沾上了血。
睚眥不知道,此時卡在上邊的樹枝已經(jīng)到了極限,幾乎就要斷了,她已經(jīng)爬了很高了,一旦樹枝斷了,那睚眥估計就會摔下去。這一摔,估計會很危險。現(xiàn)在她這么直接摔下去,估計不死也要去掉半條命。
快要爬到頂端的時候,睚眥剛露出笑臉,就察覺出了不對勁,果然,那個繩子在往下滑,她看了看底下,害怕的閉上了眼睛,手也抓緊了繩子。可是在這個生死一線的時候,她竟然聽見了秦楓叫她的聲音,可能是她太想他了吧,她都幻聽了。睚眥已經(jīng)做好了心理準(zhǔn)備,死就死吧,反正她已經(jīng)盡力了,是老天爺不想讓她好好活下去了,有什么辦法。
睚眥閉上眼感受到自己在下墜,可是,沒一會兒,她就感覺到她不動了。她緩緩的睜開眼睛,就看見洞外那張她朝思暮想的臉,她的眼淚瞬間就掉了下來,明明她很堅強(qiáng)的,可是一看見這個她可以毫無顧忌去依賴的人,她就會變得極其軟弱。
秦楓原本正在附近找,走到這周圍就看見有一根繩子固定在一個石頭上,他看那個繩子的顏色有些眼熟,就猜測那是睚眥,于是他趕快就跑過去,他還沒過去,繩子就斷了,他趕緊往前一撲,把繩子拽住,然后他就看見了他的睚眥。
秦楓一見睚眥掉眼淚,立刻就慌了神,他趕快把睚眥拽了上去。一上去,睚眥就撲進(jìn)了秦楓的懷里,開始不停的哭,秦楓看睚眥這樣,心中一陣自責(zé),都怪他,如果不是他,她肯定不會遭受這樣的無妄之災(zāi),秦楓不敢想像,如果他沒有看見那根繩子,他的睚眥會怎樣。
睚眥哭夠了,就從秦楓的懷里起來,這時她才注意到秦楓的此刻的模樣。
注意到睚眥的眼神,秦楓不禁眼神一暗,他沒有忘記剛剛破廟里那個女人看見他的樣子之后眼里的驚恐。
“媳婦兒,你在害怕我嗎?”
“與這片龍鱗有關(guān)?”
“嗯。”秦楓回答,“我看到了它的記憶。”
得知那幾段記憶的始末,睚眥神情復(fù)雜難辨。
但就在秦楓以為,他要問他有關(guān)另外一個“秦楓”的事情時,對方卻是忽然道:
“你說……看到了我長毛的樣子?!”
秦楓不明所以,“怎么?”
睚眥把手中的鱗片一扔,然后惱怒道:“假的!我才沒有長毛!”
秦楓:“……”
所以,關(guān)注的焦點應(yīng)該是這個嗎?
第一百四十八章
那片三月齡大的龍鱗最終還是被收起。
闞懷長老和任子明他們前前后后忙了大半個月后,也終于給秦楓把劍鑄好。
這天,秦楓站在桌案前,正手把手教睚眥練字的時候,鑄劍閣的一個小弟子過來敲門:
“秦公子,闞懷長老讓弟子來轉(zhuǎn)告您,劍就要鑄好了,您要過去看看嗎?”
聽到他的話,秦楓握著睚眥的手略微一頓,睚眥轉(zhuǎn)眸同他對視。
秦楓把筆從他手中抽走,“去看看吧。”
睚眥隨意拿過的一旁的干凈絲帕去擦自己手上沾到的墨跡,秦楓見狀,直接就將那方絲帕接過,手也握在掌心,垂眸輕擦起來。
看著他清晰的下頜,睚眥輕挑下眉,也沒有抽開手,只對他說:“隨便擦一下就好,不是還要去鑄劍室?”
秦楓沒有應(yīng)聲,直到將他手腕跟指尖上沾到的墨跡都一一擦干凈,才道:“好,我們走吧。”
看他如此不緊不慢的樣子,睚眥忍不住問:“你當(dāng)真是個劍修嗎?”
旁的劍修都把劍看得跟自己的命根子差不多。
可秦楓么,卻總給人一種,他無所謂的樣子。
他們剛進(jìn)到院子里,楊夫人就迎了上去把睚眥帶去了楊大夫的藥廬。
“來,秦老爺,我們就在這邊喝會兒茶吧,師父他看診的時候不習(xí)慣有旁人在一邊。”
“好,麻煩林公子了。”
秦楓沒有跟上去,而是陪著富商在院子里邊喝茶邊等。
睚眥一進(jìn)到屋里,楊大夫就對著她跪下了。
“老臣參見公主殿下,先前老臣幫著那逆徒欺瞞您的身份,實屬不該,請您責(zé)罰!”
“師父,您老人家可千萬不要這樣,睚眥受不起,出了宮,我就是睚眥,不是凰棲,您不必行此大禮,至于那件事情,就算有錯,也合該秦楓請罪才對,您是我的恩人才對,那段”
睚眥上前去扶起了楊大夫,甘寧見狀,也趕緊跟上去幫她。
這些日子甘寧已經(jīng)把公主離開的幾個月的事情弄清楚了,也知道楊大夫夫婦對她家公主很好,幫了她很多,所以她現(xiàn)在也很敬重這位楊大夫。
楊大夫看著睚眥一臉的愧疚,雖然睚眥并不怪他,但是這件事情他和徒弟確實做的不地道,再加上先帝曾經(jīng)待他確實不薄,他這樣做,實在是愧對先帝,幸而那件事他誤打誤撞的幫了睚眥,不然,他將來百年之后,恐怕無顏面再去面見先帝了。
“公主,你這幾日在宮里,可還好?當(dāng)今圣上可不是善茬啊,現(xiàn)在先帝不在了,你的日子恐怕不會好過。”
楊大夫現(xiàn)下最關(guān)心的,還是睚眥在宮里的處境,也正因如此,他才著急的想恢復(fù)她的記憶,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yuǎn),先帝那樣精明的人,肯定會給睚眥打點好一切的。
“您放心,這些日子我身邊還有甘寧幫我,倒也沒有您想的那么危險。”
“對的,楊院首,您放心吧,有奴婢在,公主肯定不會受欺負(fù)的!”
甘寧能被先帝挑選出來自小陪著睚眥,自然不會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丫鬟,否則,凰棲殿早在睚眥出事的那段時間就亂了套了,而且,她平日里那副天真貪吃的模樣,反而會讓人對她放松警惕。
幾人簡單的聊了幾句,楊大夫就抓緊時間給睚眥看診了。
秦楓在外面簡直是比睚眥那個名義上的那個富商父親還要著急了,時不時的就要朝那邊看幾眼。
那富商看他這般著急,不禁也有些焦急起來。
“呃林公子啊,難不成一個檢查也會有什么問題么?”
那富商面露難色,指著那邊問秦楓。
“哈,怎么會呢,您千萬不要多想。”
“可您怎么”
“呃,只是我有要緊事想問問我?guī)煾福环潦碌摹!?br />
秦楓面露尷尬,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幾口。
聽了他的話,那富商倒也沒有糾纏,只是將信將疑的“哦”了一聲,就繼續(xù)喝茶,不再出聲了。
很快,睚眥就和楊大夫他們一起出來了,秦楓跟那富商趕緊起身朝他們走去。
秦楓走的可比那富商快多了,富商疑惑的看了看他的背影,心中暗道。
怎么這小子反倒比他還急,難不成,是我演技不行,被他看出了什么破綻嗎?
這么一想,他的神色便緊張了幾分,腳下的步子也跟著加快,倒也不顯得秦楓那么奇怪了。
“怎么樣,師父?能治嗎?”
“呃就是,能治嗎?”
富商有些尷尬,這林公子搞得他這個爹也太不關(guān)心“女兒”了吧!
楊大夫看了看他們,沒有回答,只是搖著頭嘆了嘆氣。
這次秦楓和富商的反應(yīng)就很同步了,一齊垂下了臉。
“既然就連楊老先生都沒有辦法,那老夫還是帶著女兒先回去了,今天真的辛苦老先生了,但如果老先生有了辦法,千萬記得派人知會我一聲啊!”
“您放心吧,我會的。”
秦楓扯了個微笑給他,就親自送他們一行人離開了。
睚眥上馬車之前,有回頭安慰的看了他一眼,秦楓不想讓她擔(dān)心,就對她笑了笑。
秦楓目送他們直到連馬車的影都看不見了才回去。
一進(jìn)家門,就見楊大夫在等他。
“洵兒,你跟師父去園子里走走,我還沒有好好逛過這個園子呢。”
“是,師父。”
秦楓知道師父是有話要和他說,就直接跟上了。
“洵兒,你今天太著急了!難道你不懂欲速則不達(dá)的道理嗎?”
“師父,可現(xiàn)在的問題真的只有等睚眥恢復(fù)記憶才好處理,如果她恢復(fù)記憶了,我們可能就會知道先前一直要害她的人到底是什么來頭了,哪里還會像現(xiàn)在一樣,只能被別人牽著鼻子走!”
“但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她恢復(fù)了記憶可你們還是什么都不知道呢?你當(dāng)如何處之?而且,假設(shè)先帝少算了一步,沒能給公主留好保命的底牌,你又當(dāng)如何?屆時,難道你們就什么都不做,任人宰割了嗎?”
楊大夫一連串的問題直接把秦楓給問懵了,是啊,他把問題想的太簡單了,如果一切并不是朝著他預(yù)想的那種走向,他們該如何自處?
“多謝師父,如果不是您,我恐怕現(xiàn)在都還陷在死胡同里無法走出去。您放心,我已經(jīng)明白了,想解決眼下的一切問題,終究還是要靠我們自己,我不能想著去依賴先帝,或者其他的任何人,那終究都是靠不住的。”
“唉,你能明白這個道理就好,但是,公主恢復(fù)記憶,對你們的處境確實還是有幫助的,從眼下看來,先帝確實給公主留有人手,她只有恢復(fù)記憶,那些人的作用才能被更好的發(fā)揮。話雖如此,但是你真的想好要淌進(jìn)皇家的那攤渾水里了嗎?那里面的水可是你難以想象的深,你一旦踏進(jìn)去,可就沒有出來的可能了。”
“睚眥就在那灘渾水里等著我去帶她出來,這渾水我就算不想淌,也必須淌,而且,我既然已經(jīng)陷進(jìn)里面了,就沒有退出的可能了,更何況,我還是自己主動跳進(jìn)去的,師父,您難道就不懷疑怎么一切就那么巧的嗎?縹緲閣閣主突如其來的一場病,竟然就那么巧的只有我能治?”
“你的意思是說”
“從我治好任老太爺?shù)牟¢_始,我就已經(jīng)陷在其中了,更準(zhǔn)確的說,從我救了睚眥那一刻起,今天發(fā)生的一切就全都注定了。”還有那種我研制的病毒,我那離奇的穿越
“命中注定了,我會和睚眥糾纏不清。”
秦楓說完這番話,就直接跪在了楊大夫面前,他知道,這番話定會傷到這個事事都在為他考慮的師父,或者說是父親。
楊大夫聽了他這番話,多少還是感覺有些痛心的,畢竟,這是他收過最有天分,也是他最寵愛的徒弟,他早就把他當(dāng)成兒子在疼,現(xiàn)在他僅僅為了一個女人,就把自己置于這樣的險境,他不相信,就憑秦楓的聰明勁兒,如果他不愿的話,那些心懷不軌的人能把他扯的進(jìn)來!
“事已至此,我說什么都已經(jīng)沒有任何用處了,總之,你要記住,你的命,不只是你自己的!”
說完,楊大夫就轉(zhuǎn)身離開了,早從麻沸散那件事,他就認(rèn)清楚了自己的這個徒弟,一旦做好了決定,不要說四匹馬了,就算是八匹馬都不可能拉他回頭的。
秦楓跪著給楊大夫磕了一個響頭,才從地上起來。
他哪里都沒去,直接進(jìn)了書房,他需要好好理理自己的思路了,當(dāng)務(wù)之急,他要先趕緊找出先前幾次暗殺睚眥的殺手,雖然很可能就是當(dāng)今皇上,但是他就怕暗中還會有其他他不知道的敵人隱藏著,那才是最危險的
等等,他一直忽略了一個很重要的人,縹緲閣閣主!
縹緲閣閣主與睚眥并不親近,和劍主的感情才是最深的,如果睚眥和劍主站在對立面,那么,毫無疑問,縹緲閣閣主會選哪一邊。
秦楓并不相信在皇室那種家庭里,還會有什么骨肉親情的存在,否則,歷史上就不會有那么多同室操戈的同胞兄弟了。
一想起縹緲閣閣主,秦楓就想起了睚眥那門到現(xiàn)在都還沒有徹底解決掉的親事,什么李家小公子,呸,也敢肖想他媳婦兒,看他下次再見到他不給他下一劑猛藥,讓那個混蛋不舉!
睚眥剛回宮,縹緲閣閣主的人就找上門來了,好像是那個什么李家小公子的娘來了,她可不僅僅是當(dāng)朝丞相的正室夫人,還是當(dāng)今圣上御筆親封的一品誥命夫人。
這也就是為什么縹緲閣閣主特別想把凰棲嫁給那個勞什子李家小公子的原因,先帝留給凰棲的嫁妝太豐厚了,只有把她嫁到李家,才能讓這肥水不流外人田!
睚眥現(xiàn)在一聽到這個,就不禁有些煩悶,她要怎么才能擺脫那門所謂的親事啊!
雖然心里有諸多不愿,但她還是趕緊梳妝打扮去了縹緲閣閣主宮里,雖然她和縹緲閣閣主并不親近,但她畢竟還是她母親,后宮里最尊貴的女人,她該要有的禮數(shù)還是要有的。
“如若你對晚盈無意,那就應(yīng)當(dāng)早些同她說清楚才是。”
之后,也不等虞子修回答,就徑直轉(zhuǎn)身去一旁,吩咐其他弟子在藏劍谷外的入口處輪值。
看著他的背影,虞子修攥緊拳。
與此同時,一直寄居在他體內(nèi)的那道黑霧也開口道:
“你沒有錯,錯的人分明就是他們。”
“既然想往上爬,那怎么可能一點代價都不付呢?更何況……”
“你的師尊他也是支持你的,不是嗎?”
——子修,你應(yīng)該明白,當(dāng)初我為何會讓人將你從那個小山村接回來了吧?
回想起幾日前,清虛劍尊將那封天機(jī)閣的批命交予他時說的話,虞子修神情頓時堅定了幾分:
“你說的沒錯,錯的人,分明就是他們。”
第一百四十九章
三日后,玄清劍宗。
收到喜宴請?zhí)淖陂T和家族一早就乘著御風(fēng)寶船趕到。
秦楓自然也在這其中。
只是,與旁人不同的是,他既沒有與秦家人一起,也沒有同鑄劍閣的幾位長老一道。
就只著一身金線滾邊的簡單白衣,獨自一人站在離人群稍遠(yuǎn)的位置。
臉上神情也是一貫的冷淡疏離。
讓那些因為他已經(jīng)是合體期修士,而就想主動上前去攀談的旁人,瞬間歇了心思。
但即便如此,卻也不乏有像金鼎宗宗主這樣厚臉皮的人湊上來。
“秦家主怎么一個人在這邊,也不來與我們這些人敘敘舊。”
聽到金鼎宗宗主的話,秦楓側(cè)眸:“所以,金宗主的意思是說,想我下次渡劫時,再來幫忙?”
“嗯哼嗯哼?!陛下怎么就下線了,有什么內(nèi)容是我們高級VIP不可以聽的!”
“我有一個朋友,他很好奇昨晚的具體過程,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
“雖然還是揉尾巴什么的更勁爆一些,但是陛下剛剛的話真的好戳我啊!喜歡與匹配度無關(guān),嗚嗚,這才是真正的愛情!”
“是啊是啊,不被匹配度的數(shù)據(jù)所左右,而只關(guān)注內(nèi)心的感受,這才是愛情真正的模樣吧!”
“陛下平時那么冷一個人,跟殿下講話時卻那么溫柔,而且隨口一說就是情話,果然愛情是能改變一個人的。”
“感覺自己隨便一磕就磕到了神仙愛情!”
“……”
一些表示自己“嗑瘋了”的有人說還在畫面上一刻不停地刷著。
為了把眾人的情緒從剛才發(fā)生的意外上拉回正軌,李萊恩干脆就讓人把顯示屏上的匹配結(jié)果在直播畫面中又放大了一些。
于是,等到那鮮紅色百分之百的字樣幾乎快要鋪滿整個畫面的時候,直播間的眾人才終于意識到,匹配結(jié)果出來了。
“!!!”
“這個紅色的百分之百,是匹配結(jié)果嗎?!”
“竟然還是百分之百?!不是說之前的匹配結(jié)果是造假的嗎?!”
“這不會就是之前那份造假的報告吧?”
“不是之前的報告,大家仔細(xì)看,這兩份報告除了最終結(jié)果是一樣的,其他好幾處數(shù)據(jù)都不同。”
“也就是說,即使之前那份報告是造假出來的,但真實的匹配結(jié)果也還是百分之百?!”
“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
“百分之百,還是很難想象這么高的匹配度竟然真的存在,但一想有這么高數(shù)值的人是陛下跟人魚殿下,又忽然覺得這個結(jié)果非常合理了。”
“這對cp也太好磕了吧,我這個從不磕cp的人都已經(jīng)忍不住要開始磕了!”
“估計就連造假匹配結(jié)果的人都沒想到真實的結(jié)果會是這樣吧?也不知道他現(xiàn)在有沒有后悔。”
“他后不后悔我不知道,反正我的嘴角已經(jīng)控制不住地要上揚了。”
“陛下跟人魚殿下就是命定的cp啊,不論一開始的匹配結(jié)果是真是假,反正最后都會因為相互吸引的靈魂而互相喜歡。”
“……”
直播間的討論還相當(dāng)熱烈,但另一邊的池泠卻如墜冰窟。
就在幾分鐘前,原本一直住在軍部的池睿突然回了家,并且身后還帶著一隊衛(wèi)兵。
在池泠還沒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他帶回家的那個助手就已經(jīng)被抓了起來。
與此同時,幾個陌生的侍從也突然出現(xiàn),在池睿的吩咐下要將池泠控制住送回自己房間。
池泠想要反抗,然而池睿一個冰冷的眼神掃過來,他就瞬間僵住了身體,只吶吶地喊了一聲:“哥哥……”
看著自己從小嬌寵到大的弟弟,池睿眼中劃過一絲心疼,但不過一瞬,他就又將情緒收斂了起來,只冷硬道:“池泠,你太不像話了。”
第一次被他這么指名道姓的喊,池泠眼圈瞬間就紅了,整個人都委屈地不行。
然而池睿卻硬著心腸當(dāng)沒看見,只跟他說:“明天我就會讓人送你去卡萊星,你在那里好好反省吧。”
話落,不等池泠有反應(yīng),他就揮了下手,讓侍從將人帶回房間。
卡萊星是一顆遠(yuǎn)離藍(lán)星的三等星球,那里的生活條件雖然不似荒星那般艱苦,但比起母星藍(lán)星而言,還是要差上許多。
池睿將人送去卡萊星,一方面是真的想讓池泠吃些教訓(xùn),快一點清醒過來,另一方面,也是在向皇宮展現(xiàn)他們池家的誠意。
池泠雖然是受了別人的鼓動才做出這些錯事,但難保陛下不會因此對池家心存芥蒂。
他們嬌寵身為人魚的池泠,但卻也不能因為他一個人,就把整個池家都賠上去。
與此同時,睚眥也從陸承口中得知了池家的處理結(jié)果。
他對池睿的處理結(jié)果沒有異議,只是吩咐陸承聯(lián)系身處前線的邵白禹團(tuán)隊,在變異生物的躁動期到來之前安排小龍崽與那只幼崽見面。
收到吩咐后陸承很快就轉(zhuǎn)身去辦。
—
—
晚上,處理完白天那些政務(wù)的睚眥推門臥室的門。
正躺在沙發(fā)上看著水幕劇的睚眥聽到睚眥回來的聲音,立刻就抬眸看向他。
他尾尖動了動,想跟他說什么,然而還沒開口,身體就忽然騰空,被睚眥給抱了起來。
他不明就里地眨了眨眼睛,但手臂卻極為自然地攬上了他的脖頸,尾尖也在他手腕上親昵地掃了掃。
“怎么了?”他開口問。
睚眥的視線從他正在看的水幕劇畫面上掃過,只見里面的男演員正在伸手準(zhǔn)備解開身上的浴袍。
想到自家小龍崽剛剛專注盯著畫面的模樣,他眼眸略微暗了暗。
看著他現(xiàn)在的樣子,睚眥本能地察覺到了危險。
他悄悄瞥一眼畫面中已經(jīng)赤著上身的男演員,再看一眼睚眥幽深的眼眸,下意識就收緊攬著睚眥脖頸的手臂,悄悄吞咽了下口水,小聲對著他說:“你比他好看。”
說著,還兀自又點了點頭,肯定說:“好看很多倍。”
本以為這次總算答對了,然而下一秒,他面前的光屏就被突然關(guān)閉,那個在畫面中露著肌肉的男演員也消失不見了。
睚眥抬眸看著睚眥的下頜線,心中暗自打鼓,不知道他是不是在生氣。
睚眥對上他那雙漂亮的冰藍(lán)色眼眸,卻沒有說話,只抱著人走向床邊。
等睚眥被他放到床上時,頭腦都還在發(fā)懵。
但當(dāng)看到睚眥已經(jīng)開始伸手在解身上的衣服扣子了,他忽然就清醒了。
身下的龍尾瞬間分化成方便行動的雙腿,然后就手腳并用往床的另一邊挪。
然而他才爬出去沒多大距離,纖細(xì)的腳踝就忽然被一只大手給從后面拽住了。
他弱弱地回過頭去,正對上睚眥那雙似笑非笑的鳳眼。
“跑什么?不是說好看?”
睚眥身上的上衣已經(jīng)被脫下扔到一旁,腹部流暢的肌肉線條一覽無余。
美色忽然當(dāng)前,小龍崽睜著一雙大眼睛悄悄吞咽了下口水。
原本堅定的理智忽然開始動搖。
水幕劇里那個男演員雖然也有腹肌,但那種從健身房刻意鍛煉出來的線條卻并不能吸引到他。
因此,他說睚眥的更好看完全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贊美。
睚眥的肌肉線條不僅流暢美觀,而且一看就很緊實,戳起來也是硬邦邦的。
那些傷口愈合后留下的疤痕,不僅完全不影響美觀,反而還增添了幾分性感。
尤其再搭配他那張好看的臉,把小龍崽迷得五迷三道根本不是問題。
因此,當(dāng)睚眥握著他的腳踝將人拉回到自己身邊時,小龍崽不僅全程都沒有掙扎,甚至最后還主動伸手?jǐn)堊×怂难怼?br />
看著身下只穿著件寬大的襯衣遮擋著身體的人,睚眥喉結(jié)輕輕滾了滾。
他伸手在那雙白玉一般的雙腿上輕輕撫了撫,低聲問他:“用龍尾還是腿?”
睚眥起初沒有聽懂,眼眸中劃過一絲茫然,但當(dāng)握著他腳踝的那只大手收緊了幾分的時候,他忽然就明白了睚眥的意思。
想到上次掉了鱗片的龍尾,睚眥蹬了下自己被握住腳踝的那只腿,“還是用腿吧。”
睚眥對此不置可否,只是俯下身去吻住了他,同時還伸出只手握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腰間。
既然已經(jīng)知道了小龍崽喜歡什么,那自然要適時用上。
感受著睚眥不斷落下的吻,睚眥不自覺就閉上了眼,同時指尖也用力攥緊在他肩上,留下幾道掐痕。
—
—
睚眥吩咐過后,陸承便加緊安排好了人魚殿下去往前線的時間。
幾乎是天剛亮的時候,他就將具體的行程安排都通過光腦發(fā)給了睚眥。
當(dāng)收到傳訊的提示音響起的時候,睚眥眼皮輕輕顫了顫但沒有醒。
經(jīng)過昨晚,他的眼角還掛著未干的淚痕,身下的雙腿也變回龍尾蜷縮成一團(tuán)。
察覺他的動作,睚眥先是安撫似的在他背上輕輕拍了拍,等他睡熟之后,才拿起一旁的光腦查看陸承發(fā)來的傳訊。
接收陸承發(fā)來的安排表,又把光腦調(diào)成靜音狀態(tài)放回一旁。
之后睚眥就又摟著懷里的人重新閉上眼睛。
只是等到中午小龍崽睡醒的時候,睚眥已經(jīng)不在床上。
睚眥先揉揉眼睛,隨后才動了動龍尾。
明明昨晚都沒有用到龍尾,但現(xiàn)在一睜開眼睛,第一感受卻還是龍尾很疼。
而且跟之前的那種酸脹感不同,這次像是被從中間分開了的那種疼。
他從床上坐起,身前柔軟的被子悄悄滑落,露出那些遮在長發(fā)下面若隱若現(xiàn)的紅痕。
昨晚睚眥一遍遍的不停加深這些印記,最后還哄著小龍崽控制了紅痕的消失速度,所以這些痕跡才能留到現(xiàn)在。
看到他睡醒,睚眥端著早就準(zhǔn)備好的一杯水遞去他唇邊。
“感覺怎么樣?”
睚眥沒有說話,只是從枕畔摸出那條皺得不成樣子的領(lǐng)帶扔給他,然后瞪了他一眼控訴道:“壞人!”
睚眥看著他可愛的反應(yīng),眸中閃過一絲笑意。他伸手把那條領(lǐng)帶挑起放到一旁,輕聲問:“生氣了?”
聽到他的話,睚眥直接抓過他的手解恨一般咬了下去。
睚眥沒有掙扎,只眼中含著笑意任由他咬。
可看到他這樣,睚眥又不忍心下口了,最后只咬了一下就把他松開。
而且還沒有很用力,只在睚眥虎口的位置留下個淺淺的牙印。
睚眥伸手揉了揉他的頭,柔聲問他說:“不咬了?”
睚眥搖搖頭,傲嬌道:“牙酸。”
睚眥笑了下,又繼續(xù)問:“那解氣沒有?”
睚眥輕輕哼了一聲歪過頭去不看他。
睚眥將人抱在懷里,像是對待小貓一樣順著毛安撫他說:“那寶貝兒怎么才能解氣呢?”
聽著他口中的“寶貝兒”幾個字,睚眥臉頰不受控地紅了下。
他窩在睚眥懷里輕輕咳了一聲,然后把龍尾遞去到他手邊,讓他給自己揉。
睚眥自然不會拒絕,抱著人就開始幫他揉尾巴。
他動作輕柔卻又不失力道,龍尾的酸脹感很快就被緩解。
等看到小家伙愜意地瞇起眼睛,尾巴尖也一點點舒展開來 ,睚眥才又繼續(xù)問:“不生氣了?”
聽到他的話,小龍崽睜開眼睛,他沒說話,視線從床頭掛著的領(lǐng)帶上掃過一圈,就有了主意。
他伸手把那條領(lǐng)帶給扯進(jìn)手里,然后抓著睚眥的手腕纏了上去。
同時還要求道:“下次要讓我綁著你,而且你還不準(zhǔn)掙開。”
聽到他提出的要求,睚眥眉梢輕挑,但沒有拒絕,只低聲應(yīng)了聲“好”。
這下小龍崽開心了,龍尾也愉悅地輕輕擺了擺。
他把睚眥手腕上的領(lǐng)帶抽走扔到一旁,摟著他脖頸說自己餓了。
與此同時,他的肚子也像是應(yīng)和一般輕輕叫了一聲。
睚眥唇角輕輕揚起,伸手拿過一旁的上衣幫他穿上。
睚眥全程都乖乖配合著他,讓抬胳膊就抬胳膊,讓伸脖子就伸脖子。
等把上衣穿好之后,睚眥伸手拿起一旁的褲子,看向他問:“還要穿這件嗎?”
睚眥看一眼他手上的褲子,然后又低頭看一眼自己身下的龍尾。
下一秒,他身下的龍尾就又分化成了雙腿。
白皙修長,甚至還在微微發(fā)顫。
睚眥看著自己在上面留下的指痕眼眸深了深,之后才拿起一旁的白色小布料幫他穿上。
穿好里面的,又把長褲套上,那些痕跡就都被遮住。
只有腳踝上還能看見一圈淡淡的紅。
兩道黑衣身影先后踏入那道光圈而后消失。
與此同時,宴會主殿處。
清虛劍尊作為劍宗掌門,正站在高臺之上宣布宴會開始,并拿出那方能夠指示最終人選的七彩靈盤出來。
可還不等他話音落下,在場所有人就都察覺到地面開始晃動。
杯碗碟盞紛紛傾倒,坐在席位上的人也都東倒西歪。
清虛劍尊勉力穩(wěn)住身形,臉色難看地看著一旁的玄山長老質(zhì)問道:“這是怎么回事!為什么又會突然開始地動!”
玄山長老同樣不明白這一切是怎么回事。
只是還不等他開口回答,濃重的劫云就忽然將整個天邊都籠罩起來,并還不斷有向著遠(yuǎn)處延伸的趨勢。
隨著“轟隆”一聲巨響,人群中有人驚叫:
“不是地動嗎?怎么還會有劫云!”
“到底是什么人,竟然在這個時候渡劫!!”
第一百五十章
藏劍谷內(nèi)。
秦楓和睚眥從光圈當(dāng)中走出,熟悉的草木森林也映入眼前。
睚眥視線在周遭掃視一圈,而后直接道:“去劍冢。”
不需要過多解釋,秦楓就明白,睚眥口中的劍冢是指當(dāng)初他去拔劍的那處峽谷。
他用靈石隨手?jǐn)[了個傳送陣,之后牽起身邊人的手走進(jìn)陣盤當(dāng)中,淡金的光芒立刻環(huán)繞在他們周身閃了幾閃。
而隨著他們踏入其中,周遭的環(huán)境也很快發(fā)生變化。
再抬眸時,不見蔥蔥樹影,只能看見有無數(shù)把鐵劍或深或淺地插在土中,冰冷的劍身在昏暗中閃著寒芒。
與此同時,被眾劍環(huán)繞的高臺之上。
睚眥看了一眼畫面中的內(nèi)容,腦海中立刻回想起李萊恩剛剛說過的話。
小龍崽的發(fā).情期……
僅僅是想到那三個字,他的喉間就瞬間有些發(fā)緊。
睚眥并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只是還在等著他的答案。
睚眥盯著他那雙清澈明晰的眼眸,猶豫半晌后才回答說:“因為發(fā).情期時他的伴侶沒有陪在他的身邊。”
聽到他的話,睚眥眉心輕輕蹙了蹙,他先是看一眼畫面,緊接著又看向睚眥。
他問:“發(fā).情期時,你會陪著我的,對嗎?”
這很像是某種特殊邀約,如果他此刻的表情沒有那么單純的話。
睚眥的眼眸略微垂下,掩住其中的情緒。
只回答說:“會的,會陪著你。”
***
從人魚基地回去皇宮后,睚眥就敏銳地察覺到睚眥好像跟往常有哪里不太一樣。
他似乎總是會看著自己出神。
甚至工作時,他也會表現(xiàn)得有些心不在焉,似乎在煩惱著什么事情。
當(dāng)睚眥再一次盯著自己出神時,睚眥放下手中的牛奶杯,眸中閃過一絲疑惑:“你怎么了嗎?”
睚眥自然意識到了自己最近的反常,從人魚基地離開后,他就已經(jīng)決定要告訴小龍崽有關(guān)發(fā).情期的事情,并且回來后也一直在做著這方面的準(zhǔn)備。
雖然前段時間小龍崽已經(jīng)有看過了有關(guān)發(fā).情期的科普視頻,但睚眥卻還是有些擔(dān)心。
于是,在正式開口提這件事前,他又做了很多功課,幾乎將藍(lán)星近十年來有關(guān)這方面的權(quán)威論文跟書籍都找出來學(xué)習(xí)了一遍。
只不過,在查閱了許多資料之后,他都一直還沒找到一個合適的契機(jī)跟小龍崽開口。
本來是打算今晚找聞悅來,讓她來給小龍崽傳授一下經(jīng)驗,但小龍崽此刻卻主動提起——
于是,猶豫下后,他還是開口道:“今天的檢查結(jié)果顯示,你的發(fā).情期快要到了。”
聽到睚眥的話,睚眥愣了下,隨后就問:“就這樣嗎?”
他的反應(yīng)有些平淡,似乎這并不是一件值得驚訝的事情。
意識到這一點,睚眥的神情變得有些微妙,忍不住問他:“……沒有什么想要問我的嗎?”
睚眥被他問得有些懵,他先是仔細(xì)地想了想,然后才搖了搖頭,回答他說:“你不是會陪著我嗎?”
聽到他這樣說,睚眥的反應(yīng)有些意外。
他輕抿下唇,看著眼前那雙漂亮的冰藍(lán)色眼眸,又一次承諾說:“會陪著你。”
睚眥聽后點了點頭,端起面前的牛奶杯遞向唇邊,不以為然道:“那還需要問什么嗎?”
睚眥:“……”
他看著眼前的小龍崽,不禁有一瞬間的沉默。
這是不是不太合理?
小龍崽此刻平淡的反應(yīng)就顯得他之前做的那些準(zhǔn)備都很多余一樣。
他想要跟他說些什么,然而動了動嘴唇,卻發(fā)現(xiàn)無從講起。
于是最后也只能是安慰自己,小龍崽沒有被這件事影響到就很好。
***
在得知發(fā).情期即將到來之后,睚眥的生活并沒有發(fā)生太大的改變,但睚眥卻對他更加緊張了。
所有能在洋房這邊處理的政務(wù)他都會改在洋房這邊處理,而且就算是有些實在不能改的,他也會直接將睚眥帶在身邊。
可以說在這幾天當(dāng)中,睚眥基本就沒有離開過睚眥的視線。
而且隨著次數(shù)的增多,軍部的很多人以及媒體也都注意到了睚眥時時刻刻會帶在身邊的那道身影。
他們不知道內(nèi)情,只當(dāng)陛下跟人魚殿下現(xiàn)在十分恩愛,感情非常好,所以睚眥才會無論走到哪里都要將人帶在身邊。
對此,藍(lán)星民眾自然是喜聞樂見的,并且cp粉們幾乎就把這幾天當(dāng)做過年一樣,每天都忙著在星網(wǎng)上刷熱搜找糖磕,以及在官方媒體的各種報道中尋找與人魚殿下有關(guān)的蛛絲馬跡。
甚至有時候他們還會像是追星一樣,根據(jù)睚眥公布出的行程,提前跑去附近蹲點,想看看有沒有機(jī)會可以近距離地磕糖。
雖然大多數(shù)時候他們都靠近不了,但能遠(yuǎn)遠(yuǎn)看一眼人魚殿下跟陛下站在一起的身影也是好的。
……
而與星網(wǎng)上的喜悅氛圍不同,眼看著距離人魚基地預(yù)測出的時間越近,睚眥的神經(jīng)就繃得愈發(fā)緊張。
到了最后兩天,他干脆就直接推掉了所有需要外出的工作,只專心留在小龍崽身邊陪著他。
而與睚眥的緊繃不同,睚眥這幾天表現(xiàn)地相當(dāng)松弛,平靜地完全不像是一只即將要經(jīng)歷發(fā).情期的“人魚”。
像是普通人魚在發(fā).情期前普遍會經(jīng)歷的厭食癥狀,他不僅完全沒有,甚至胃口還更好了一些,能比平時多吃好幾碗飯。
而且,他不光只自己吃得多,有時還會要求睚眥也跟他一起,多吃一點。
而為了照顧小龍崽的情緒,只要是他投喂來的食物,哪怕沒有胃口,睚眥也都會吃下去。
于是就這樣幾天下去,睚眥不僅沒有因為焦慮而變瘦,反而還比平時胖了幾斤。
***
幾乎是一直等到人魚基地預(yù)測的那一天,睚眥才終于跟平時有了不同。
首先是一早醒來,他的雙腿就變回了龍尾。
睚眥坐在床上,身下的尾巴輕輕甩了甩,又不自覺在被子上蹭了蹭。
當(dāng)睚眥準(zhǔn)備好早餐上樓的時候,一推開門,視線就落在了他泛著瑩潤光澤的湛藍(lán)色龍尾上。
此刻那條修長的龍尾正順著床沿緩緩垂落下來,尾尖輕輕蜷著,看上去莫名有幾分旖旎。
而龍尾的主人,正抬眸看向自己,神色中有幾分茫然。
看著這樣一幕,睚眥握著門把手的指尖下意識收緊了幾分。
他問:“是發(fā).情期要到了嗎?”
分化期后,若是在不接觸水的情況下變回龍尾,那最大的可能便的發(fā).情期。
聽到他的話,睚眥點了點頭。
從睡醒開始,他就感覺自己的尾巴有些干,而且體溫似乎也有一些升高。
想到這里,他沖著睚眥張開手臂,“想要去泡尾巴。”
睚眥立刻走去他身邊,將人從床上抱起,然后往一旁的浴室走。
他把浴缸放滿水,然后將小龍崽放在里面。
睚眥身上還穿著昨晚睡覺時換上的睡衣沒有脫,衣擺有些長,此刻一泡進(jìn)水里,就立刻浮了起來。
而且濕掉的衣服貼在身上的感覺并不好受,于是只猶豫一下,他就伸開胳膊讓睚眥幫他身上的睡衣脫掉。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發(fā)情期要到了緣故,小龍崽現(xiàn)在的眉眼微微泛著濕潤,像是蒙著一層淡淡的水霧,而且眼尾也隱隱泛著些紅。
原本精致五官多了幾分艷麗,美的有些驚人。
那雙霧蒙蒙的眼睛,不僅漂亮,而且多了幾分惑人的意味。
半垂的眼睫在眼瞼處落下一小片陰影,就連眼尾那顆淚痣的周圍都淺淺覆上了一層淡粉。
看著眼前的這一幕,睚眥垂在一旁的手握緊成拳,額角也禁不住輕輕跳了跳。
他勉強(qiáng)穩(wěn)住心神,伸手幫他將已經(jīng)貼在身上的衣服給一點點卷起,褪下。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體溫升高的緣故,此刻他露出的肌膚上都已經(jīng)開始透著淡淡的粉色。
并且當(dāng)睚眥的指尖在他身上不經(jīng)意間擦過時,都能明顯感受到他比平時高了許多的體溫。
睚眥努力控制著自己的心神,不要去想一些多余的事情,只壓低聲音問他:“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
睚眥身下的龍尾有些難耐得在浴缸邊緣輕輕蹭了蹭。
他眨眨眼睛,回答說:“有點熱。”
而且好像腦袋也變得有些昏沉,不過還沒有到失去理智的地步。
他不自覺將身體往下滑了滑,浸在水下泡著試圖降溫。
只是水的效果似乎并不高,只是這樣單純泡著也并不能阻止身體溫度的升高。
而隨著體溫的升高,睚眥的身體也開始越來越難受,理智逐漸被熱意驅(qū)散,身下修長的龍尾也難耐地蜷縮在一起。
他已經(jīng)整個人都緊緊貼著浴缸的池壁了。
聽到從他喉間發(fā)出的幾聲有些難受的喘.息,睚眥眉心瞬間蹙起,他不敢去伸手碰他,只在一旁輕聲問:“現(xiàn)在還好嗎?”
睚眥腦中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些迷糊了,聽到睚眥的聲音,他下意識就抬了抬頭,朝他看去。
等對上睚眥那雙好看的鳳眼時,他眼睛微微瞇起,努力想要看清他。
同時,他也撐著浴缸邊緣緩緩坐起,指尖一點點碰到睚眥的。
摸上去冰冰涼涼的。
有一點舒服。
幾乎下意識的,他就握緊了他的手。
而睚眥也沒有掙脫,只任由他抓著自己。
睚眥把他的手握得很緊,手上的溫度有些降了下來,但是這還遠(yuǎn)遠(yuǎn)不夠……
他抬眼看著一旁的睚眥,喘氣聲也變得更加重了一些。
睚眥看著他目光中的擔(dān)憂更甚,但是眼前的小龍崽卻忽然湊近,然后伸手勾上了他的脖頸,并且在他還沒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就將他給拉進(jìn)了浴缸里。
一時間水花四濺。
落水后的睚眥還沒來得及想通小龍崽的力氣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大,就已經(jīng)感覺到他整個人都朝自己貼了上來。
龍尾也緊緊纏上了他,時不時輕蹭幾下。
睚眥的身體霎時間緊繃,脖頸間的青筋也已經(jīng)暴起,腦中的理智開始一點點崩斷。
他想推開貼在身上的人,但又怕會傷到他。
眼看著事情就要朝不受控地方向發(fā)展,睚眥立刻驅(qū)動精神力,將身上的人給包裹住。
而在這一瞬間,睚眥感覺到身體忽然降溫,那種令人難耐的燥熱在一瞬間就好似消失了一般。
感受到纏在身上的龍尾跟手臂一點點卸了力氣,睚眥終于松了口氣。
他一邊操控著精神力繼續(xù)安撫身邊的小龍崽,一邊伸手扣住浴缸邊緣準(zhǔn)備從中起身。
然而就在他坐起準(zhǔn)備從浴缸里出去的時候,身后忽然纏上來一雙手臂,又將他給緊緊拉了回去。
而與此同時,睚眥意識忽然一陣恍惚,還沒想清楚現(xiàn)在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就已經(jīng)被拉回到浴缸中。
他看著近在咫尺地那雙冰藍(lán)色眼眸,混沌的神智出現(xiàn)一瞬清明,但也僅僅只是一瞬。
在意識徹底的消失的那一刻,睚眥看到的是小龍崽那雙朝他湊近的眼睛。
……
“轟——”
睚眥耳畔似乎響起了海浪的聲音,他掙扎著睜開眼睛,卻發(fā)現(xiàn)自己正身處在一處沙灘上。
正當(dāng)他疑惑的時候,他的視線忽然落在了自己身下——
那是一條靛藍(lán)色的龍尾,看上去修長有力,上面的鱗片正在陽光下閃著細(xì)碎的光。
睚眥神情有些錯愕,他為什么會憑空多出一條龍尾來?!
而且,小龍崽呢?
正當(dāng)他腦中出現(xiàn)這樣的想法時,只聽又是“轟——”的一聲,一道巨大的海浪突然沖上岸邊。
睚眥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被那道雪白的巨浪給卷了起來,他下意識閉上了眼睛,身體被巨浪裹挾著落入不遠(yuǎn)處的海里。
在剛剛落入海里的那一瞬間,睚眥幾乎不能控制身體的平衡,而就在他嘗試著擺動龍尾時,一雙纖細(xì)的手臂忽然出現(xiàn),環(huán)抱住了他的腰身。
睚眥掙扎著在海里睜開眼睛,然后就看見了那雙熟悉的冰藍(lán)色眼眸。
兩人對視的那一刻,睚眥的意識不禁又有一瞬間的恍惚。
忽然,他感覺身下好像有什么柔軟的東西纏了上來。
他下意識垂眸,然后就看到小龍崽身下那條淺了一個色號的龍尾朝著他的纏了上來。
而他自己的……
似乎也情不自禁迎了上去。
可也就在這時,無數(shù)把靈劍沖天而起,毫不遲疑就直沖著那道血紅色的雷劫擋去。
不僅是劍冢中本就葬著的那些靈劍,而且還包含著在場其他劍修手中的劍。
一時間,所有人的耳邊都響徹著利刃劃破長空的尖嘯聲。
而這些劍中,清虛劍尊那柄青峰劍更是直接沖在最前。
看著這一幕,清虛劍尊臉都綠了。
同一時間,在眾人看不到的地方,睚眥負(fù)手而立,絲毫不準(zhǔn)備做什么去應(yīng)對雷劫。
他只回頭看向不遠(yuǎn)處的秦楓,輕挑下眉——
看,神劍重生,萬劍齊發(fā)。
第一百五十一章
眾劍劈出的凌冽劍光將那道血紅色的雷劫劈得七零八落,分崩離析。
而站在高臺正中的睚眥卻連片衣角都沒有被灼燒到。
紫黑色的長發(fā)在身后肆意飛揚,衣擺也被風(fēng)吹到鼓起。
秦楓盯著那處,唇角緩緩揚起。
一旁,清虛劍尊質(zhì)問他道:“那是怎么回事,到底什么人在渡劫!”
秦楓輕笑出聲,“你確定這是雷劫嗎?”
清虛劍尊聞言先是一怔,而后就立刻抬頭看向天空中的劫云。
昨天晚上,睚眥額頭上的傷就拆了紗布,所以,秦楓也開始了他一早準(zhǔn)備的計劃。
一大早,他就去了睚眥的屋子,他等睚眥洗漱完,就把她按在了梳妝臺前坐下。這是楊夫人特地給睚眥準(zhǔn)備的,可惜,自從睚眥知道自己毀容之后,就再也沒有勇氣照鏡子了,所以這么多天它就一直都只是一個擺設(shè),到了今天才正式派上用場。
睚眥坐在這看著鏡子里的那個人忽然覺得有些陌生,這么多天沒有照鏡子,她都快回憶不起來自己的樣子了。
她看著鏡子,手輕輕的撫上額頭上那明顯與周圍皮膚顏色不同的一塊,手下的觸感也是與周圍皮膚不同的,可以明顯感覺出來這里比較粗糙,而且有明顯的凸起。
幸好有楊大夫的去疤藥膏,她額頭的傷才只留了一個拇指指甲蓋大小的疤痕。不過,由于睚眥格外的白,就稱的那傷格外的刺眼。
秦楓把睚眥抱住,在睚眥額間的傷疤上親了一下。然后,他拿出一個盒子,盒子里靜靜的躺著一個梅花狀的紅色花鈿,秦楓就把這個拿出來貼到了睚眥的額頭上。
用來貼花鈿的膠是秦楓專門找來的一種呵膠,一經(jīng)呵氣便發(fā)粘,是用魚瞟制成的,粘合力非常強(qiáng),還可以用來粘箭羽。這個膠卸的時候也特別的方便,只要用熱毛巾敷一下,就會自動脫落。
這個花鈿的大小剛剛好可以把那塊傷疤擋住。鮮艷的紅與雪白的膚色互相映襯,顯得睚眥更加的嬌俏可人。
睚眥看著鏡子中的自己,突然有些恍惚,這個看上去貌美的女子真的是她嗎?秦楓在她的耳邊輕輕的問她:“漂亮嗎?我就知道這個會很襯你的。”
“你怎么想到的?”
“你有沒有聽過一個故事?相傳,有一位壽陽公主一天躺在梅花樹下睡覺,樹上的一片梅花就落了下來,不偏不倚正好落在她的額前,她過了一會兒把梅花摘下,額前就有了梅花的印記,宮里的宮女都覺得非常的漂亮,所以就竟相效仿。可惜,再也沒有人遇到那位公主一樣的奇遇,所以,她們就把金銀打造成梅花的樣子,貼在了額前,后人就把這種妝容叫做梅花妝或者壽陽妝。”
“有嗎?我怎么沒有聽說過這個妝容啊?”
“可能這個妝容沒有傳下來吧,這是我在一本野史上看的,也不知是真是假,我覺得不錯,就試了試。”
秦楓不知道這個朝代沒有花鈿,所以就隨便先找了個說辭。
睚眥特別的喜歡這個花鈿,這個花鈿不僅擋住了她的傷疤而且還讓她更加的漂亮了,哪有姑娘不愛俏,睚眥難得的照了好久的鏡子,心中的歡喜透過眼睛就可以看出來。
秦楓從她身后抱住她,看著鏡子里的美人。
“喜歡?那你以后可以天天戴著呀!”
“才不要,這個,我只在重要的場合戴,平時戴的話,他們肯定會笑話我的!”
“我媳婦兒這么漂亮,他們那里敢笑!誰要是笑,我就給他下藥,讓他再也笑不出來!”
“為什么是下藥,不是什么其他的?”
“因為,我可是大夫啊!毒.藥什么的隨時都有!”
“那我以后是不是要小心你給我下什么奇奇怪怪的藥了?”
“對啊,所以以后你可要好好聽我的話,我以后想親你就親,我想抱你也隨便抱!”
睚眥聽了他的話,狠狠的在他腰間掐了一把,“臭不要臉!你想的倒美!”
“那就以后你想親我就親,想抱就抱好吧!”
“誰想親你啊!”
門外都可以聽見倆人的歡聲笑語,原本要進(jìn)去找睚眥的楊夫人笑著搖了搖頭就轉(zhuǎn)身走了。
屋內(nèi)秦楓還自告奮勇的要給睚眥描眉。
“媳婦兒,你知道畫眉太守嗎?相傳,有一位太守喜歡在家中為妻子描眉,京中人都知道這個太守畫眉畫的好,結(jié)果,就有好事者把這件事傳到了皇上的耳中一天上朝的時候,皇上就當(dāng)著眾位大臣的面問這個太守這件事,這個太守就回了一句‘閨中之樂,有甚于畫眉者。’意思就是說我和我媳婦兒在家里的時候干的比描眉還親密的事情多著呢,關(guān)你什么事?所以,這個太守就有了畫眉太守的稱呼。”
“你就隨意曲解人家的意思吧,人家明明表達(dá)的是他做為臣子做好分內(nèi)之事就好了,皇上就不要再關(guān)心他的家務(wù)事了,哪有你說的那么放肆!”
“差不多嗎!”
“明明就差好多,好嗎!”
很快,秦楓給睚眥把眉畫好了,雖然有瑕疵,但還是不錯的。之后秦楓又給睚眥梳了一個簡單的發(fā)鬢,這是他拿自己練了好久才會的一個。因為只想給她一個人梳頭描眉,所以即使是練手,他也不想找其他女人。
睚眥看著鏡子中秦楓的笑臉,突然有一種倆人已經(jīng)是老夫老妻了的感覺。她現(xiàn)在很期待嫁給他之后的生活,那一定很幸福。
這邊倆人在這你儂我儂,那邊楊夫人和林母已經(jīng)在討論最近的良辰吉日是哪天了,最后,連他們的第一胎是男是女,都開始討論了。
楊夫人希望睚眥他們的第一胎是個男孩,因為她只有楊心一個孫女,特別的想抱個孫子。林母也是希望他們的第一胎是個男孩,倒不是她重男輕女,而是,她希望他是哥哥,保護(hù)以后的妹妹,林母是家里的老大,自小就特別的希望有個哥哥保護(hù)她。
睚眥的身體徹底恢復(fù)以后,秦楓就去張羅著蓋房子了,他想快點蓋完,早些把睚眥娶回家,讓她成為林夫人。
因為現(xiàn)在是農(nóng)閑時候,所以秦楓打算就在村里找人來蓋。知道秦楓要蓋新房子招人,還發(fā)工錢,秦楓他大伯娘就坐不住了,她想讓她家那兩個不成器的兒子去干上兩天的活掙點錢。她一早就恬著那張臉來楊家找林母了,她不敢直接去找秦楓,只好去找林母來了。
林母一看見她,臉色就不好了。恰好睚眥這時候和林母在一起,注意到了她神色上的變化。她心下了然,林母不喜歡來的這個人。
她一進(jìn)門,就開始恭維林母,仿佛壓根兒就沒有看見林母不好的臉色。睚眥看她那自然的神色心里不禁想她可真是臉皮夠厚的。
“弟媳婦兒啊,你現(xiàn)在這臉色看上去不錯嗎!比以前那個病秧子樣不知強(qiáng)了多少。”
一聽這話,林母的臉色更加難看了。睚眥聽了她的話大概知道她和林母什么關(guān)系了,而且她估計這女人說這話不是是故意的找茬,那就是壓根兒把腦子給落家里了,不過看她的神色,睚眥更傾向于后者。
“你來干什么?我們兩家不是早就斷絕往來了嗎!”
“哎呀,弟媳婦,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的呀,我家志國可是你家秦楓的親大伯,這血緣的事,咋就能說斷就斷啊!不管咋著,我永遠(yuǎn)都是秦楓他伯娘、你大嫂不是?”
聽著她不要臉面的話,林母臉都?xì)饧t了。睚眥注意到趕快就撫了撫林母的背,給她順氣。在看那所謂的伯母的時候,睚眥頓時火氣就上來了,直接就開口嗆她。
“伯娘是吧?秦楓和他伯父的血緣關(guān)系斷不了,那和您的關(guān)系可就還真不一定了,您說,如果哪天他伯父把您給休了,您和秦楓還有關(guān)系嗎?”
睚眥的話可算是歪打正著的戳到了秦楓他大伯娘的痛腳,早年她欺負(fù)秦楓他們孤兒寡母時就是趁的林家大伯不在的時機(jī),林家大伯回來后知道她干的那些爛事后就要休了她,還把她趕回了娘家,要不是她運氣好,當(dāng)時懷上了老三,估計就真被扔娘家休了。從那以后,她再也不敢把林家大伯當(dāng)軟柿子想捏就捏了。
現(xiàn)在,睚眥一提休妻,就把她的火氣勾起了,直接扯著那大嗓門就開罵。
“那里來的小賤蹄子,敢這么跟老娘說話,哦,你就是秦楓那個破了相的未婚妻是吧,你知不知道秦楓就要跟你退親了呀,他可是和我娘家侄女有關(guān)系呢!他遲早會娶她的,等荷花進(jìn)了門,你連個妾的位置都沒有!還敢在老娘面前耍嘴皮子,你信不信老娘撕爛你那張賤嘴!”
火氣一上來,秦楓她大伯母就開始撒潑耍渾,口不擇言起來,甚至還要上前去打睚眥。睚眥哪里遇見過這種潑婦,見她怒氣沖沖的往前走,就趕快扶著林母后退,擔(dān)心她傷到林母。
秦楓她大伯娘跑的多快啊,兩三步就到了睚眥面前,上手就要甩睚眥一耳光,睚眥趕快就用胳膊擋了一下,可預(yù)期的痛感卻沒有傳來,她把胳膊挪開,就看見秦楓陰沉著臉把林家大伯娘的手抓住了。
林家大伯娘本來還很火大誰抓住了她,轉(zhuǎn)頭一看,就看見了秦楓那陰沉的臉,她頓時火氣就沒了,整個人愣在了那。
可再如何,他也快不過劍。
最后,也就只能眼睜睜看著整座藏劍谷都空掉-
藏劍谷外的那些劍宗弟子自然也都看見了那些天邊那些五顏六色的流光。
有年輕的弟子看到這一幕,忍不住驚呼:“那些是什么?流星嗎?!”
而他話音才剛落下,身旁的人就立刻罵道:“怎么可能是流星,你見過往天上飛的流星嗎?!”
那弟子被罵后尷尬笑了笑:“好像是沒有。”
人群中各種猜測都有。
直到有聲音說:
“不對啊,我怎么看著,像是劍呢?!”
第一百五十二章
當(dāng)意識到天上那些疾馳而去流光竟然是靈劍時,在場這些劍宗弟子也都不淡定了。
“這是怎么回事?靈劍怎么會都跑到天上去?!”
“都是藏劍谷當(dāng)中的劍嗎?!”
“……不一定,剛剛發(fā)現(xiàn),我的本命靈劍忽然與我主動切斷了聯(lián)系。”
“我的靈劍也不見了!”
“還有我的……”
原本井然有序的人群立刻亂了起來。
清晨的人魚基地還很是安靜,除去幾條已經(jīng)成年的小龍崽正在偌大的水池中嬉戲玩耍,其余的都還乖乖待在自己居住人魚艙室內(nèi)等待身體檢查。
“2號艙室內(nèi)的小龍崽最近食欲不太好,等下你們可以多準(zhǔn)備幾份小魚干送過去……”
離開2號艙室后,記錄員一邊整理手上記錄的數(shù)據(jù),一邊用掛在耳邊的通訊器跟負(fù)責(zé)飼養(yǎng)的廚艙工作人員溝通。
“另外再多準(zhǔn)備一份果蔬,要看著他吃完,不然這調(diào)皮的小家伙總是將不喜歡的悄悄扔掉……”
說話間,他的腳步已經(jīng)徑直略過1號艙室,走向通道盡頭處的艙門。
輸入密碼,記錄員離開A區(qū),身后的艙門緩緩關(guān)閉,然而就在艙門徹底閉合后,通道內(nèi)的警報器突然亮起了紅燈,一陣急促的警報聲瞬間響徹整個人魚基地。
伴隨著刺耳的“嘟——嘟——”聲,不僅剛剛離開的記錄員,基地內(nèi)的其他工作人員也都紛紛扔下手上的工作,第一時間趕往警報響起的A區(qū)。
“A區(qū)出事了,有人入侵了人魚艙室!”
“快通知城防隊!”
“……”
與此同時,那些被警報聲嚇到的小龍崽驚慌一陣后就在管理人員的語音提示下躲進(jìn)了艙室角落里的人魚貝殼,而那些之前還留在艙室外玩耍的成年人魚也已經(jīng)被集中送進(jìn)了距離最近的艙室保護(hù)起來。
最先收到傳訊的一隊城防兵迅速集結(jié),將整個基地團(tuán)團(tuán)圍住。城防隊長帶著一隊人進(jìn)入A區(qū),再由記錄員帶著他們趕往警報的發(fā)出地,1號艙室。
“觸發(fā)報警器的是1號艙室,現(xiàn)在并沒有人魚在居住。”
“內(nèi)部的監(jiān)控設(shè)備也遭到了破壞,還在修復(fù)當(dāng)中,暫時沒有辦法正常使用。”
城防隊長握緊手中的光槍,用眼神示意一旁的記錄員將1號艙室的艙門打開。
密碼輸入,艙門緩緩打開,守在最先的幾個城防兵舉著光盾擋在眾人身前,隨時準(zhǔn)備應(yīng)對入侵者的抵抗。
但令人意外的是,艙門打開,艙室內(nèi)卻沒發(fā)現(xiàn)所謂入侵者,只除了巨大的水族箱里,那條在陽光下幾乎在發(fā)光的人魚。
——人魚漂浮在透明水族箱的半空,海藻般的灰藍(lán)色長發(fā)正隨著水波輕輕浮動。他眉目精致,瓷白的肌膚上沒有任何瑕疵,眼尾綴著一顆美人痣,即使閉著眼睛,也不難看出這條人魚睜開眼時的美麗。
他偏瘦的身形下是一條湛藍(lán)色的龍尾,如大海般顏色的鱗片正閃著璀璨的星光,尾部的輕紗靈動輕盈,如同碧波般輕柔蕩漾。
“這……太美了。”看著眼前的這一幕,即使是在平日里觀測人魚無數(shù)的記錄員也忍不住在眼中流露出驚艷。
發(fā)出同樣感嘆的并不止記錄員一個,幾乎是在場的所有人,都在這一瞬間被眼前的人魚奪去了目光。
人魚基地內(nèi)漂亮的人魚很多,但能比得過眼前這條的卻是沒有,可以說,這是一條能夠滿足人類對美麗深海所有幻想的人魚!
而且與基地內(nèi)的其他人魚不同,眼前的這條上半身明顯更加偏向人類,不僅沒有長出耳鰭,手臂間也沒有輕紗。
意識到這一點,記錄員難掩眸中的驚訝,忍不住輕聲道:“這不會是傳說中的天然人魚吧?”
與現(xiàn)在的普通人魚不同,傳聞中的天然人魚若是不露出龍尾,外表上幾乎與人類沒有分別。
而且據(jù)傳聞稱,天然人魚生于深海,不僅有天籟般的歌聲與天使般美麗的容顏,而且治愈能力極強(qiáng),可以徹底治愈人類的精神暴動。
但可惜的是,星際時代的海洋環(huán)境早就已經(jīng)惡化,哪怕只是普通的海鮮都極為珍貴,更不要說是傳說中生于深海的天然人魚。對于現(xiàn)在的星際人而言,天然人魚的存在早就已經(jīng)成為了一個無法證實的傳說。
現(xiàn)在人魚基地內(nèi)的人魚全都是人工繁育來的,不僅繁育成功的概率極低,而且身體嬌弱,治愈能力也遠(yuǎn)遠(yuǎn)不如傳聞中的天然人魚。
如果眼前這條特殊的人魚真的是傳聞中的天然人魚,那一定會是跨時代的發(fā)現(xiàn)。
記錄員的聲音很低,但離他最近的城防隊長卻還是聽見了,當(dāng)即轉(zhuǎn)頭問他:“你說什么?!這是天然人魚?”
城防隊長的聲音很高,并沒有刻意壓制,因此,在場所有人都聽到了他剛剛說出的那四個字——“天然人魚”。
“竟然是天然人魚,這太不可思議了!”
“可是天然人魚不是已經(jīng)滅絕了嗎?”
“滅絕應(yīng)該只是一種未經(jīng)證實的說法,根本沒有確鑿的證據(jù)能證明天然人魚已經(jīng)滅絕。”
“這是我見過最美的人魚了,原來竟然是天然人魚嗎?!”
“沒想到天然人魚竟然真的像傳聞中那樣美……”
“……”
一時間,在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天然人魚”這四個字給勾走,因此也就沒有人注意到,透明水族箱中的藍(lán)尾人魚在此刻輕顫了幾下睫毛,正緩緩睜開眼睛。
天然人魚?
睚眥歪了歪頭,這是什么東西?
還有,他四哥呢?
看著透明玻璃缸外那些穿著奇怪的人類,睚眥輕輕擺動幾下身下的龍尾,游到水族箱的邊緣處,指尖輕輕屈起,對準(zhǔn)面前的玻璃魚缸。
“咚——咚——咚——”
身邊的水族箱被敲響,正在跟城防隊長討論眼前這人魚來歷的記錄員下意識側(cè)頭,視線對上一雙冰藍(lán)色眼瞳。
那張漂亮的臉此刻距離玻璃缸面很近,也直到這時候記錄員才看清,他眼尾的那顆小痣竟然也是一點藍(lán)。
睚眥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只是長睫輕輕眨了眨,問他道:“人類,你知道我四哥在哪里嗎?”
水箱中傳出的聲音干凈透亮,像玉石碰撞,又像是清泉流動。
記錄員盯著睚眥一張一合的唇角,眼中一點點迸發(fā)出熱切的光。
僅僅只是講話時的聲音竟然就已經(jīng)如此好聽,不知道他的歌聲又會是怎樣的天籟!
看著記錄員明顯呆怔的神情,睚眥眉頭輕蹙,又將剛剛的問題重復(fù)了一次。
“人類,你見過我四哥沒有?”
這次記錄員終于聽清了他話中的內(nèi)容,但卻依然沒有給出答案,只茫然重復(fù):“四哥?”
意識到眼前這個穿著白大褂的人并沒有見過他四哥,睚眥心下失望,輕輕一擺尾便離面前的玻璃缸遠(yuǎn)了一些。
如果四哥不在這里,那他可要走了。
要知道,他這次跟著四哥偷溜出來就是也想找個好看的伴侶。
但周圍的這些人類沒一個能入眼。
看著剛剛還近在咫尺的人魚驟然遠(yuǎn)去,站在水箱外的記錄員又盯著他的背影愣了片刻才回過神,繼續(xù)跟身邊的城防隊長商議接下來的安排。
雖然不知道這條特殊的人魚到底是如何出現(xiàn)在這里的,但既然確定引起警報的只是一條嬌弱的人魚,那便沒有必要再讓這么多人都留在這里了。
于是,現(xiàn)場的這些城防兵還不等再多看幾眼水箱里的絕美人魚,就被基地的管理人員給禮貌請離了現(xiàn)場,最后滿艙室的人走的就只剩下了記錄員跟其他幾個核心工作人員。
睚眥并不關(guān)注水箱外的這些人類,只是專注的在水族箱里四處游動,想找到他之前見到過的那個漩渦,回到大海。
但可惜的是,哪怕是找遍了整個水箱,他也再沒有看見那個將他帶來這里的漩渦。
水箱外的記錄員看他在里面一會兒撥弄幾下水草,一會兒掀掀貝殼便猜測他可能是在找什么東西,于是適時開口道:“請問需要幫忙嗎?”
聽見身后的聲音,睚眥放下手上剛剛搬起的石塊,轉(zhuǎn)身問他,“我想回到海里去,你知道路該怎么走嗎?”
如果找不到那個漩渦,那想要回去似乎就只能問一問眼前的這個人類了。
聽見他口中的海,記錄員眼睛睜大一瞬,當(dāng)即追問:“您是從深海里來的嗎?”
睚眥點頭,對呀,龍宮就在海里。
看他肯定,記錄員跟他身邊的幾個工作人員眼中都放出了近乎狂熱的光。
如果他真的來自深海,那說不定真的會是天然人魚!
于是,在水族箱中睚眥看不到的角落里,一只不過拇指大小的機(jī)械螃蟹悄悄將水草上纏繞著的一根藍(lán)色長發(fā)給收進(jìn)了蟹鉗中藏好。
十分鐘后,基因研究室的研究人員從機(jī)械螃蟹的蟹鉗中取出了這根長發(fā),并與鑄劍室中保存下的遠(yuǎn)古天然人魚樣本進(jìn)行了基因比對。
一小時后,初步比對結(jié)果得出兩份樣本的基因相似度高達(dá)百分之九十九點四,比基地內(nèi)的普通人魚要足足高出將近百分之十。
也就是說,今天出現(xiàn)在基地內(nèi)的這條特殊的人魚竟然真的就是天然人魚!
還留在1號艙室中的記錄員等人是從耳邊掛著的通訊器中得知這次基因比對結(jié)果的。
當(dāng)聽到肯定的答案,幾人再看向睚眥時,眼中的驚喜已經(jīng)徹底無法掩飾。
“天啊,竟然真的是天然人魚!”
“這一定是海神贈賜予我們的禮物吧!”
“……”
水箱內(nèi)的睚眥看著他們激動的模樣很是不解,到底什么是天然人魚?
“有了有了,救兵來了!”-
峽谷內(nèi)。
秦楓剛才一劍逼退縹緲閣閣主沖他纏來的飄帶,金獅宗宗主用靈氣駕馭著那只九階妖獸就已經(jīng)從背后朝他猛攻而來。
看著即將劃向自己的鋒利爪牙,秦楓一咬牙,就側(cè)身準(zhǔn)備用手臂去接。
而也就在這時,一道白衣身影驟然攔在他的身前,熟悉的聲音也隨之響起:
“我看誰如此不要臉,竟然聯(lián)手欺負(fù)一個后輩!”
話音落下,金獅宗宗主手下那只九階異獸就已經(jīng)被拍飛到了一邊。
與此同時,清虛劍尊看著來人眼眸當(dāng)即瞪大:
“歸虛!!你竟然出來了!!!”
歸虛長老冷著神色看向他,“我再不來,豈不放任你傷我愛徒!”
第一百五十三章
清虛咬緊牙,看著面前的歸虛長老質(zhì)問:“你可還記得清自己什么身份?”
歸虛長老直接冷哼:“什么身份也不能放任你傷我愛徒!”
他手中拿著那柄歸墟劍,擋在秦楓身前一步也不準(zhǔn)備退。
看著這一幕,秦楓微怔一瞬,握著劍的手也收緊幾分。
一旁,金獅宗宗主捂著被震痛的胸口,后退幾步。
縹緲閣閣主則是攥緊手中的飄帶,并忍不住對著不遠(yuǎn)處的歸虛長老道:“歸虛師兄,你當(dāng)真知道你此時在做什么嗎?”
前兩天睚眥都是早餐的時間來,睚眥以為今天也會是這樣。
然而推開門的,卻還是那個鐵皮機(jī)器人。
看見它,小龍崽眸中劃過一絲失落。
他還以為能問問睚眥到底有沒有來過呢。
不過這個念頭才剛剛閃過,他的注意力就被機(jī)器人托盤上的早餐給吸引走了。
他輕輕聳動鼻尖,聞到一陣甜香,抬眸一看,只見托盤上是一塊漂亮的紅絲絨蛋糕,還有幾顆沾著露水的紅櫻桃點綴在頂上。
這次不等機(jī)器人將托盤放下,小龍崽就已經(jīng)迅速游向了岸邊,乖巧地趴在那里等著早餐。
“殿下,這是您今天的早餐,請慢用。”
將托盤放下,家用機(jī)器人說的還是那句設(shè)定好的臺詞。
小龍崽對著它輕輕點了下頭,之后就伸出指尖輕輕在軟綿綿的白色奶油上蘸了下,送進(jìn)唇間。
入口的奶油醇香細(xì)膩,像是蓬松軟綿的云朵一般,漾著甜香。
一口奶油,再配一顆青杏大小的酒紅色櫻桃,些微的青澀正好中和了奶油的甜,口中只剩清甜。
睚眥眼眸亮晶晶的,僅存的一點失落也被口中的蛋糕所撫慰。
同一時間,樓下的廚房中,睚眥將手中的營養(yǎng)液一飲而盡,視線在樓上的某處的略微停頓片刻,之后就邁步準(zhǔn)備去另一邊的書房。
但令他沒想到的是,他才剛轉(zhuǎn)過身,身后就傳來家用機(jī)器人那熟悉的滾輪聲。
睚眥下意識回頭,隨即就被眼前的這一幕驚到——
臉頰跟頭發(fā)上都沾著奶油,像只小花貓一樣的小龍崽竟然坐在家用機(jī)器人的托盤中被從人魚房中端了出來。
與此同時,托盤上那只心很大的小龍崽卻只是搖晃了兩下垂在空中龍尾,就朝他張開雙臂,眼眸亮晶晶道:
“抱!”
一時之間,睚眥都不知道自己這時候是應(yīng)該送家用機(jī)器人去檢修還是該肯定托盤的質(zhì)量……
**
十分鐘前的人魚房中——
被蛋糕俘獲了芳心的小龍崽直接忽略了托盤中自己沒有見過的勺子,伸手去抓蛋糕。
可想而知,這樣幾次下來,蛋糕還沒吃上幾口,他的手上,頭發(fā)上,臉頰上就都沾上了奶油。
看著自己沾上奶油后變得粘膩的手心,小龍崽下意識向一旁的家用機(jī)器人求助。
“手臟了……”
聽到他的聲音,家用機(jī)器人燈泡一樣發(fā)著光的眼睛立刻落在他身上,銀色的瞳孔上下一掃描,就移動滾輪向他走來。
睚眥以為他會像睚眥一樣,拿出張手帕來給他擦手,于是就坐在岸邊安靜地等。
但令他沒想到的是,機(jī)器人靠近后,卻并沒有拿出手帕,反而是將那雙機(jī)械手臂伸向了他。
下一秒,原本只是坐在泳池邊的小龍崽就被抱起放進(jìn)了一旁的托盤中。
而小龍崽還沒來得及心疼被壓扁的蛋糕就已經(jīng)讓家用機(jī)器人給連魚帶盤一起端了起來,走出了人魚房。
機(jī)器人托著他穿過走廊,又繞開漂亮的旋轉(zhuǎn)樓梯,停在了電梯前。
再然后……
他就看見了睚眥。
**
看著小龍崽在半空中輕晃的龍尾,睚眥心中一跳,幾步就走上前,將他從托盤中抱了下來。
“怎么回事?”
他語氣嚴(yán)肅,眉心也皺起。
然而心大的小龍崽卻只是沖著他無辜地眨了眨自己的大眼睛,然后將還沾著奶油的手湊到他臉前,“手臟了,要擦。”
睚眥下頜緊了緊,他想說剛才那樣很危險……
但看著小龍崽清澈的眼眸,他沉默一瞬,最終也只是抽出了一旁的紙巾幫他將手指上的奶油簡單擦了擦。
等手上的奶油被擦去,睚眥伸手圈住了他的脖頸,身上還沾著蛋糕的甜香。
“頭發(fā)跟尾巴也弄臟了。”
睚眥沒有回答他,只是邁著步子往另一個方向走。
他抱著小龍崽一路走回臥室,將他放進(jìn)浴室的浴缸中,又打開一旁的淋浴開關(guān)。
溫?zé)岬乃⒖塘芰讼聛恚砩险粗哪逃捅粵_下去一些。
睚眥仰頭看著上面那個噴水的花灑,眸中滿是好奇。
將花灑的水流調(diào)整到對準(zhǔn)小龍崽的方向后,睚眥就從浴缸旁起身,然而他才剛轉(zhuǎn)過身,袖口就被輕輕扯住了。
他回頭,視線正對上小龍崽那雙冰藍(lán)色的眼眸。
睚眥眨眨眼睛,問他:“你去哪里?”
睚眥用指尖將他臉頰上沾著的奶油蹭去,“去拿些東西,等下就會回來。”
聽到他的話,小龍崽這才松開了扯著他袖口的指尖。
睚眥離開臥室,去往那家存放人魚用品的房間,在里面找出了人魚專用的沐浴露跟洗發(fā)水。
等他拿著東西回去浴室,原本坐在浴缸中玩水的小龍崽立刻抬眸看向他,身下的龍尾也愉悅地拍了拍。
睚眥走近,蹲在浴缸旁,之后仔細(xì)跟小龍崽演示了一次沐浴露跟洗發(fā)水的用法。
睚眥看著他指尖的動作,看上去是很乖地在學(xué)習(xí),然而等睚眥停下來,問他,“學(xué)會了嗎?”時,小龍崽卻沒有點頭,只是睜著那雙漂亮的大眼睛問他:
“你不可以幫我洗嗎?”
睚眥下意識一怔。
他微不可察的頓了頓,之后才開口道:“不可以。”
在小龍崽茫然的眼神中,他又一次重復(fù):“不可以讓別人幫忙。”
聽到他的回答,小龍崽委屈地扁了扁嘴。
“好么,那我自己來。”
雖然看出了小龍崽的不情愿,但睚眥還是轉(zhuǎn)身離開了。
他關(guān)上身后的浴室門,靜靜地在門外等。
起初浴室中除了水聲便沒有其他的聲音傳出。
但后來……
水聲逐漸減弱,甚至聽起來有些鈍。
最后——
看著從門縫中溢出的泡沫,睚眥才終于意識到事情的嚴(yán)重性。
他推開浴室門,
只見小龍崽坐著的浴缸中已經(jīng)滿是泡沫,而且就連地面也沒能幸免。
聽見開門聲,睚眥下意識側(cè)頭看向他,他眨眨眼,眉眼彎起,手心掬起一捧泡沫,然后再吹散。
一個又一個七彩泡泡立刻飄在空氣中。
接著,他用指尖輕輕戳破一個,開心道:“是不是很好看!”
睚眥:“……”
最后,當(dāng)看到指針慢慢減速,且即將指向不遠(yuǎn)處的虞子修時,他重重松了口氣,正想開口宣布結(jié)果,可也就在這時,原本已經(jīng)快要停下的指針忽然急速旋轉(zhuǎn)了一百八十度,并最終停在了一個完全相反的方向。
在場所有人都朝著那個方向看去,而后就發(fā)現(xiàn),那里只有一個人——
就是僅著一身簡單白衣的秦楓。
看一眼他,再看一眼手上的指針,清虛劍尊臉色煞白:
“這,這不可能!一定是哪里出了問題!”
他瘋狂撥動著已經(jīng)停住的指針,可無論他撥動多少次,結(jié)果都沒有更改,指針仍然死死指著秦楓。
甚至,當(dāng)秦楓特地移了下位置時,也都還一直追著他跑。
看著這一幕,秦楓和睚眥不解地對視一眼。
另一邊,虞子修則是再也裝不下去平靜,不僅臉色陰沉,目光也死死盯著不遠(yuǎn)處的秦楓。
深藏于識海深處的魔氣也一瞬間翻騰起來,險些就要壓制不住。
第一百五十四章
“蠢貨!你是想當(dāng)眾暴露嗎?!”
聽到這聲斥責(zé),虞子修如夢方醒,周身翻騰的氣息也一瞬間收斂。
雖然僅只一瞬,但睚眥的視線還是往那個方向投去一眼。
秦楓察覺異常,也往那邊看去,“怎么?”
睚眥眉心微蹙下,想說什么,可還不等開口,就被一旁的清虛劍尊給打斷了。
“星盤一定是出了問題,不可能會是他,待到我去天機(jī)閣親自拜訪玄明子大師后,再……”
他手掌死死握著那方七星靈盤,臉色也出奇難看。
他想說,等問過天機(jī)閣后,再做定奪,只是還不等他說完,就被一道聲音給打斷:
秦楓洗漱完就和睚眥一起用了飯,然后帶著睚眥上了霞山。
上了山,秦楓先帶睚眥去了一個湖,這個湖的位置有些偏了,很少有人來。
一到湖邊,秦楓就脫了外衣,脫得只剩了一條里褲。
“睚眥,看我的!”說著他一躍就跳了進(jìn)去,濺起大大的水花。
睚眥看他這樣,笑了笑,就托著腮坐在湖邊看著他。
秦楓在水里游了一會兒,然后就把頭浮出水面,甩了甩頭上的水。“睚眥,你要吃魚嗎?我給你抓!”
“不吃,你快上來吧,湖水還是太涼了,小心得風(fēng)寒 。”睚眥笑著就把手遞向水中的秦楓。
秦楓看著她的手,壞笑一聲,然后抓住睚眥的手一把把她拉了下去,摟到懷里。
睚眥被嚇了一大跳,她使勁拍了一下秦楓的胸膛,然后抹了一下臉上的水。
“你干嘛……”
結(jié)果她話還沒說完,秦楓就沖著她的嘴吻了上去。
睚眥沒一會兒就被吻的手腳發(fā)軟,只能摟著秦楓的脖子支撐身體。
過了一會兒,秦楓就抱著睚眥上了岸,他讓睚眥把她身上濕透的衣服脫掉,然后把他自己的外袍給睚眥披上了。他用周圍的枯枝落葉生了一堆火,用樹枝做衣架把睚眥的衣服烤上。
然后他就穿著個短褲又下水了,沒一會兒,就抓了兩條魚上來。他利落的就把魚給殺了,然后清洗干凈,用一根粗的樹枝把魚穿上。
睚眥看著他熟練的動作,笑著問:“你是不是經(jīng)常上山烤魚啊,這么熟練?”
“娘她身體不好,我就想給她抓些魚吃,我上山找了找,就找到了這個很少有人來的湖,每次都先進(jìn)湖里游個泳,然后在抓兩條魚烤一下。”
秦楓一邊給魚上調(diào)料,一邊跟睚眥閑聊,睚眥就坐在火堆邊上烤著濕漉漉的頭發(fā)。
給魚身上抹上油后,秦楓就把魚放到火上烤了,沒一會兒,魚皮就發(fā)出滋滋的響聲,漸漸變成金黃色。秦楓見差不多快熟了,就卸了下來,撕了一小塊兒遞到睚眥的嘴邊。
睚眥小心的吹了吹,然后咬進(jìn)了嘴里嘗了嘗,發(fā)現(xiàn)味道很不錯。
“好吃,我相公手藝真好!”
“那是,俗話說,要抓住一個人的心那就要先抓住她的胃,我當(dāng)然手藝得好,要不怎么抓得住你!”
一聽這話,睚眥就笑了,說到:“你就不怕我以后碰見一個廚藝更好的,不要你了嗎?”
秦楓聽了直接就抱住她親了一口,說到:“怎么可能啊,我的菜可是帶著我對你滿滿的愛的,愛的味道,無人能敵!”
睚眥聽了高興的直接摟住他親了幾下,說到:“你說話怎么這么好聽?是不是背著我偷偷吃糖了?”
秦楓眨了眨眼睛,說了一句:“你嘗嘗不就知道了?”
話落,就把睚眥摟到腿上吻了下去。
午后的陽光暖洋洋的照在他們身上,讓那幅本來羞人的畫面變得柔和溫暖。
倆人每天悠悠閑閑的在村里享受著二人世界,直到王掌柜送信催促了才開始往回走。
王掌柜確實不是有心打擾這兩個人,而是任家來人了,邀請秦楓兩夫妻去任家做客,這實在是不好推了,王掌柜就只好把倆人叫了回來。
這一天,任家舉辦賞花宴,邀請倆人出席,聽說席上還會有大人物出現(xiàn)。
秦楓和睚眥打扮了一下就坐著馬車去了任家。
一進(jìn)大門倆人就分開了,分別被任家的丫鬟引去了男女賓客的席位。
睚眥一進(jìn)廳堂,就被無數(shù)雙眼睛盯著,可是睚眥絲毫不怯場,依然是優(yōu)雅有禮的直接走上前給坐在主位的任家老夫人問好。
屋子里那些夫人們早就收到了傳訊,最近名聲大噪的林大夫的妻子來了,她們都早已知道,睚眥是一個普通的鄉(xiāng)下婦人,本以為會看見一個粗野無禮的女人,誰知會進(jìn)來一個年輕貌美,儀態(tài)端方作婦人打扮的女子。
她們不禁好奇,究竟是什么樣的鄉(xiāng)下人家才樣的出這樣如大家小姐般的女子,甚至有的大家小姐和她一比,都會感到自愧不如。
任家老夫人本害怕這林夫人太上不了臺面,就提前叮囑了她孫女到時候照顧她一下,現(xiàn)在一看來人,便知自己多此一舉了,畢竟她可不敢說自己的孫女可以比得上眼前人。
她畢竟是經(jīng)過大風(fēng)大浪的人,當(dāng)即就確定眼前人絕不是傳言的那般是個普通的鄉(xiāng)下女子,她開始懷疑起眼前人的身世了,她肯定是大家出身。
不管任老夫人心里如何震驚,但是面上卻絲毫不顯,直接就起身迎了上去。
那些各家夫人也都不是傻的,看任老夫人的做派便知道眼前的女子不簡單,任家應(yīng)該很尊重那個林大夫,個個臉上都掛著親切的笑容看著睚眥。
睚眥見任家老夫人起身相迎 ,趕快走上前去。
“林夫人,我可是要好好的謝謝你家林大夫啊,多虧了他,我們家老太爺才撿回來一條老命。”
“老夫人哪里的話,那是秦楓他當(dāng)做的,任老太爺一生為國培養(yǎng)了無數(shù)的英才,受人敬仰,秦楓當(dāng)然應(yīng)該盡力,而且,老太爺能痊愈主要是因為他老人家吉人自有天相,秦楓可沒有多大的功勞。”
任家老夫人聽了睚眥的話,不自覺的笑容就加深了,心里開始肯定睚眥的為人處事,是個會說話,腦子機(jī)靈的。
“林夫人可別謙虛了,今天玩的開心些,讓老身這頑皮的孫女陪你,論其他的,她不行,玩可是有一套,正好也讓她跟著,看能不能養(yǎng)一養(yǎng)她那毛躁的性子。”
睚眥看了看老夫人邊上的妙齡女子,笑著說:“我哪里比的上任小姐,應(yīng)該是我像她多學(xué)學(xué)才對,而且,任小姐大方漂亮,活潑可愛,如此討人喜歡,老夫人應(yīng)該高興才是。”
一番話說的任老夫人和她邊上的任小姐都對她有了好感。
“就是就是,祖母,你看看林家姐姐說的,我這般才叫討人喜歡呢!”
“你就由著自己那張小嘴胡說吧,人家林夫人是跟你客氣!好了,別貧了,快帶林夫人去和你那幫小姐妹一起玩去。一定要招待好人家!”
一聽這話,任瑤期就走到睚眥邊上親切的攬著她走了,走之前還回身做了個鬼臉給任老夫人,看的任老夫人撫著額直搖頭。
因為有任瑤期招待,睚眥在任家待的還算自在。就在中午宴席快開始的時候,任家的那位大人物據(jù)說來了,就有丫鬟通知任瑤期去前廳。
任瑤期留下了身邊的貼身丫鬟照顧睚眥然后才去了前廳,然后睚眥就在她的陪同下在任家花廳里坐著。
睚眥百無聊賴的坐在那喝茶,老實說,她真的很討厭參加這種宴會,就是打心眼里不喜歡,她總有種不舒服的感覺。
她坐了沒一會兒,就看見一個身著華服的男子朝這里走來。她注意到就打算離開,可是那個男子卻徑直走向了她。
“這位小姐,不知……你是哪家的?我之前竟從未見過?”
睚眥一看眼前的人紅著臉,便知他在想什么,正打算直接告訴他她已經(jīng)嫁人了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就從她身后響起。
“娘子,你累了嗎?要不然我們先回去好了。”
睚眥沒有再顧得上理會眼前人,而是直接轉(zhuǎn)后去驚喜的看著來人。
“你怎么到這來了?”
秦楓邊回答邊走近摸了摸她的頭發(fā)。
“問了丫鬟說你在這里,我就過來了。怎么樣?累嗎?我們回去吧!”
睚眥高興的仰頭看了看他,就點了點頭跟著秦楓走了,早已忘了身后的人。
身后那個男子直接就僵住了,目送著相攜而去的那對兒男女。
這時他身后的好哥們走到他邊上,把手搭他脖子上說了一句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聽了這話,男子心里更加難受了,這可是他第一次喜歡一個姑娘,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告白,結(jié)果人家已經(jīng)嫁人了,不過看上去她相公也是個極優(yōu)秀的男子,對她也好,這倒是給了他一絲安慰,輸給優(yōu)秀的人總比輸給人品樣貌處處都不如他的人強(qiáng)。
秦楓剛找過來就看見了那個對他媳婦兒圖謀不軌的臭小子,就趕緊上前去把情敵扼殺在搖籃里。不得不說,他這一役打的相當(dāng)漂亮,完美的在情敵面前秀了一波恩愛。
倆人讓丫鬟通知了一下任家的老太爺和老夫人,就打算離開了。
可他們不知道的是,他們剛離開花廳,就有一群人進(jìn)去了。為首的是一個打扮極其高貴華麗的女子,看上去應(yīng)該就是任家今天那位大人物了。
任家雖然沒有人在朝為官,但是他們在朝廷的勢力著實不小,劍主自然不會放心,在還沒有登基的時候,就早早的就娶了他家的長房嫡女為側(cè)妃,更是在登基之后冊封了妃位,是四妃之首的德妃,這次便是她得了恩寵,皇上特地恩準(zhǔn)她回家省親。
她進(jìn)花廳的時候,恰好看見了離去的倆人,她看著睚眥的背影瞬間就愣住了,好像……
聽著玄明子的解釋,在場眾人起初都能聽懂,但等聽到對方最后那句結(jié)論時,眾人登時都懵了。
等等,龍君的命定之人?!
這星盤不是要給他們玄清劍宗的開山老祖選道侶的嗎?!
難不成說,眼前的這位龍君,就是他們劍宗的那位開山老祖!!
意識到這一點,在場所有人眼眸都不禁瞪大了幾分——
起初,他們?nèi)家詾橄蔡夏撬^“開山老祖”前綴著的“開山”兩個字就只是個尊稱而已。
畢竟玄清劍宗自上古時就已經(jīng)開山立派。
而那時候的老祖,又怎么可能還會出現(xiàn)在現(xiàn)在。
所以,在此之前,他們哪里能想到,這所謂的“開山”還真就是指“開山”!!
第一百五十五章
話音落下,這位玄明子大師就默然退在一側(cè),不再言語。
清虛劍尊握著手上的靈盤,這下是真的笑都笑不出來了。
而在得知,同秦楓淡然站在一側(cè)的黑衣青年就是他們劍宗傳聞中的那位開山老祖時,劍宗人一時間神情各異。
尤其,身為掌門的清虛劍尊還絲毫都沒有要領(lǐng)著他們行禮的意思,其余人也不知道該不該動。
直到離睚眥他們最近的歸虛長老最先俯下身行禮,并恭謹(jǐn)?shù)懒司洌骸耙娺^老祖。”
人群中的劍宗弟子才也都紛紛俯身,齊聲喊道:
“見過老祖!!”
睚眥眨了眨眼睛。
結(jié)婚?
也就是永遠(yuǎn)都跟睚眥在一起的意思嗎?
他之前沒有想到過這種可能,但現(xiàn)在睚眥提出來……
聽上去好像也還可以。
而且每一次發(fā)情期都去找個伴侶,感覺還挺累的……
于是,只猶豫下,他就回答說:“好呀。”
而聽到他的話,睚眥整個人瞬間怔住。
剛才一時沖動問出口的話,他其實根本就沒有想過能得到睚眥的回應(yīng)。
甚至如果眼前的人再晚一秒開口,他都會把話題轉(zhuǎn)移過去。
但是……
小家伙不僅回答了他,甚至還直接就給出了那個他想都不敢想的答案……
他其實有一瞬間都在懷疑,剛剛聽到那一聲“好”不過是他自己在幻想而已。
睚眥還怔愣著沒有回神,而睚眥卻絲毫不覺得自己剛剛做出的決定有多重要,這時候他就只是看著睚眥問:
“現(xiàn)在可以幫我洗了嗎?”
說著,人還輕輕打了個哈欠,眼角也因為困意而變得有些濕潤。
睚眥:“……”
所以,是因為困了,著急想要洗澡才答應(yīng)的他嗎?
這似乎確實是眼前的小家伙能干出來的事情。
不是很意外,但心底卻還是有種期望落空的感覺。
想到這里,他不禁無奈勾了勾唇,眼前的小家伙可真是……磨人。
憑私心而論,他現(xiàn)在將錯就錯也未嘗不可。
但看著眼前那雙清澈剔透的眼眸,睚眥還是舍不得勉強(qiáng)他。
他伸手在他頭頂輕輕揉了揉,柔聲說:“你不需要現(xiàn)在就回答我,你可以仔細(xì)想一想,等你真正能明白時,再告訴我你的答案。”
聽了他的話,睚眥有些不解,他不是都已經(jīng)回答過了嗎?
還要再明白什么?
但睚眥沒有給他解釋,他只是看著他,眸中含著連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溫情——
他說:“你只需要知道,無論你給出的答案是什么,我都會一直等著你。”
看著這樣的睚眥,睚眥輕輕呆了呆。
他覺得,眼前的人,真的好好看。
如果再換一個伴侶,或許要很難才能找到比他更好看的人了吧……
而且睚眥還會做很多好吃的……
抱著睡覺也暖暖的,很舒服……
想到這里,他就忍不住又輕輕打了個哈欠。
睚眥見狀,沒有再繼續(xù)說下去,只是伸手拿過一旁的花灑,開始幫他洗頭發(fā)。
而睚眥則就一動不動地靠在浴缸邊緣,任由他擺弄。
水汽在眼前氤氳,小家伙裸露在外面的肩膀也逐漸染上了一層淡淡的粉。
等睚眥動作輕柔地將他頭發(fā)上的泡沫都沖洗干凈,睚眥已經(jīng)閉上眼睛,睡得正香。
他輕輕靠在浴缸壁上,長發(fā)被攏在一旁,裸露出的肩頭圓潤粉白,搭在一旁的手臂也泛著瑩潤的光澤。
而水面下,是不著寸縷的身體……
看著眼前這一幕美人圖,睚眥喉結(jié)輕輕滑動了下。
他先把那頭漂亮的長發(fā)輕輕擦干,隨后才扯過一旁的浴巾,將人包著從水下抱起。
期間,他一直控制著自己的視線落點,不去往不應(yīng)該看的地方瞟。
而已經(jīng)睡著的睚眥卻才不管那么多,一感受到他身上的體溫,就立刻往他身上蹭了蹭。
最后,睚眥幾乎是青筋鼓起著將人抱回到床上,又用被子遮住他的身體。
而那鬧人的小家伙在沾到身下柔軟的床后,也終于安分了下來,很快就睡得更沉。
睚眥盯著他安靜的睡顏,不知過去多久,他指尖虛虛地落在他的臉側(cè),一點點勾勒著他眉眼的形狀。
但就在快要碰到柔軟的唇時,他的指尖頓住了。
睚眥不知道是夢到了什么,嘴唇翕動著,輕啟出一道縫隙。
睚眥握了握拳,克制著收回手。
他沒有去洗澡換睡衣,而是拿了一套作戰(zhàn)服就轉(zhuǎn)身進(jìn)了一旁的訓(xùn)練室。
訓(xùn)練室的燈在這一晚開了很久。
睚眥面無表情的站在對戰(zhàn)機(jī)器人對面,就像是在宣泄著什么一般,揮出的每一拳都能帶起一陣強(qiáng)烈的勁風(fēng)。
—
—
等到第二天早上,陸承睜開眼睛,第一件事就是去查看光腦上的傳訊。
只見聯(lián)系人置頂?shù)奈恢蒙希@示著一條睚眥凌晨三點多時發(fā)來的一條信息。
【訓(xùn)練室的對戰(zhàn)機(jī)器人散架了,記得帶人來清理。】
陸承:“……”
對戰(zhàn)機(jī)器人都給練散架了?!
他有些震驚,陛下這到底是受了什么刺激?!
—
—
睚眥睡醒的時候,睚眥就已經(jīng)不在房間里了,但0613卻守在床邊。
依照慣例,他輕輕伸了個懶腰就問他睚眥在哪里。
0613一邊跟他匯報睚眥此刻的坐標(biāo),一邊把手臂上的托盤往他面前遞了遞。
托盤里放著的是睚眥為他選好的衣服。
有了昨天的經(jīng)驗,睚眥很快就將衣服一件件穿好。
他下了床,沒有注意到睚眥給他準(zhǔn)備好的拖鞋,直接赤腳踩在地毯上,然后就噠噠噠跑去找睚眥。
0613說,睚眥就在隔壁。
他現(xiàn)在走路還不算太熟練,但即使不依靠學(xué)步機(jī)器人,也不會再摔倒了。
他推開訓(xùn)練室半掩著的房門,一眼就看到待在里面的睚眥。
而周圍的陸承跟那些來修理對戰(zhàn)機(jī)器人的機(jī)械工程師們則全部被他忽略掉了。
睚眥此刻正背對著房門專注的檢查著幾塊零部件,再加上地上鋪滿了很厚的地毯,走路也幾乎沒有聲音。
因此他并沒有聽到小龍崽來的聲音。
睚眥沒有去管其他人,直接就徑直跑向蹲在不遠(yuǎn)處的睚眥,然后撲上去把自己掛在了他身上。
睚眥先是愣了下,隨后就伸手拉住他勾在自己脖頸上的手臂。
訓(xùn)練室里的其他人看到這一幕都驚訝地瞪圓了眼睛。
睚眥沒有理會他們,只微微側(cè)了下頭跟掛在自己背上的人講話。
“吃東西沒有?”
睚眥貼在他肩上,搖了搖頭說:“還沒有。”
睚眥注意到他赤著的腳,立刻放下手上的東西,伸手勾起他的腿彎,將人給背了起來。
睚眥全程都只乖乖趴在他背上,任由他背著自己往外走。
訓(xùn)練室里的其他人全都大氣都不敢出一下,只眼觀鼻鼻觀心地裝作自己很專心的樣子,安靜地當(dāng)透明人。
睚眥背著人下了樓,樓下的0613已經(jīng)在廚房準(zhǔn)備好了早餐。
他把人放在椅子上,然后吩咐0613去樓上拿襪子跟鞋。
聽到他的話,睚眥眨了下眼睛,問他說:“可以不穿嗎?
他覺得赤著腳更舒服。
但睚眥沒有答應(yīng),“不可以。”
“地上太涼,一定要穿。”
睚眥還想說什么,但這時候睚眥已經(jīng)從0613手里接過了襪子,然后往他腳上穿。
腳丫已經(jīng)被睚眥抓在了手里,他也就沒有再拒絕。
睚眥半蹲在餐桌旁專心給眼前的小家伙穿著鞋襪,而一旁剛剛從二樓下來的那些工程師卻是都震驚了。
陛下竟然還會親自給人魚殿下穿鞋?!
陸承看到這一幕卻是見怪不怪,因此這時候他也只是小聲提醒道:“幾位往這邊來。”
聽到他的聲音,幾人才回過神來不敢再看,轉(zhuǎn)身就跟著陸承往外走。
—
—
吃過早餐后,睚眥準(zhǔn)備去書房處理政務(wù),他讓0613陪小龍崽玩。
然而睚眥卻是勾著他的脖頸拒絕了。
“不要,我跟你一起去好不好?”
睚眥看著他,解釋道:“我在工作,會很無聊。”
睚眥抱著他不松手,繼續(xù)搖頭道:“不會打擾你的,我乖乖學(xué)習(xí)認(rèn)字。”
看到他已經(jīng)打定主意不準(zhǔn)備松手了,睚眥也沒有再堅持,只抱起他說:“如果無聊了就說,讓0613陪你玩。”
睚眥眼眸亮晶晶的,沖著他乖巧點了點頭。
進(jìn)到書房,睚眥將懷里的人安置到一旁的小沙發(fā)上,又吩咐0613下樓去準(zhǔn)備果盤跟飲料。
之后才回到書桌后開始處理工作。
睚眥那邊時不時傳來翻看文件時的沙沙聲。
睚眥抱著柔軟的抱枕半躺在沙發(fā)上,身邊是0613準(zhǔn)備的零食跟果盤,眼前是巨大的光屏,里面放著他拿來認(rèn)字的水幕劇。
睚眥看一眼屏幕下面的字幕,時不時再轉(zhuǎn)過頭去看一眼在身邊認(rèn)真工作的睚眥。
等到果盤中的水果少去一半,光屏中的水幕劇也已經(jīng)播完了好幾集。
睚眥簽完手上這份文件,轉(zhuǎn)頭去往小沙發(fā)上看去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他人已經(jīng)閉著眼睛睡著了。
手中的抱枕也滾落在地毯上。
睚眥從座位上起身,無聲走到一旁的小柜子里拿出條小毛毯,展開蓋在他的身上。
又幫他將擋在臉頰上的碎發(fā)給輕輕撥到一旁。
陸承敲門進(jìn)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
睚眥側(cè)過頭跟他比了個安靜的手勢,之后就從沙發(fā)旁起身。
兩人走到外面,陸承壓低聲音告訴他:“您之前讓我聯(lián)系的設(shè)計師,預(yù)約到的時間是今天下午。”
睚眥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
—
下午的時候,那位藍(lán)星頂級的服裝設(shè)計師就帶著自己的兩個助手來到了皇宮。
陸承引著他們進(jìn)到洋房這邊。
幾人到的時候,睚眥正坐在客廳翻看著手上的財經(jīng)雜志。
看到人之后,他放下東西起身。
那位設(shè)計師立刻就帶著助理向他行禮。
睚眥揮了下手,交代陸承招待他們。
之后就自己上了樓去到二樓臥室。
臥室里,睚眥正抱著只鴨鴨公仔躺在床上睡得正香。
他走近后輕聲將人叫醒,“先下樓去選兩件衣服,等下再睡好不好?”
其實已經(jīng)睡了很久了。
但睚眥從床上坐起,先輕輕打了個哈欠,隨后又揉了揉眼睛都沒能徹底清醒過來。
不過他還是迷蒙著點了點頭。
睚眥沒有讓他動,親自幫他穿上拖鞋,之后就抱著人下了樓。
樓下,設(shè)計師他們想到等下就可以親自見到天然人魚殿下不禁都有些激動。
一聽見聲音就全都往樓梯的方向看去。
睚眥這時還縮在睚眥懷里打瞌睡,因此他們就只看到一道纖瘦的身影被睚眥抱著。
睚眥抱著人去道客廳,將他放在沙發(fā)上,又端過0613遞來的熱牛奶遞去給他。
睚眥抱著牛奶杯喝了一大口才徹底清醒過來。
清醒后,他把喝了一半的牛奶杯放回到0613的托盤上。
睚眥抽出紙巾將他唇角沾上的奶泡給輕輕蹭去。
兩人旁若無人的互動,一旁設(shè)計師帶來的助理看著這一幕已經(jīng)眼睛都要亮起星星來了。
她是陛下和人魚殿下的忠實cp粉,因此一聽說能去皇宮給天然人魚殿下設(shè)計衣服,便立刻努力爭取來了這次機(jī)會。
現(xiàn)在看到這一幕,若不是指尖還在緊緊掐著大腿保持理智,她已經(jīng)控制不住要尖叫出來了。
一旁的設(shè)計師眼中雖然也滿是笑意,但卻比小助理要穩(wěn)重的多。
他拿過自己手中的圖冊遞給一旁的助理,讓她帶去給人魚殿下挑選。
上面都是他最新設(shè)計出的樣圖,還沒有做過一件成衣。
睚眥伸手接過,拿在手里翻看那些樣圖。
有看到喜歡的他就指一指,然后一旁的小助理就會自己的光腦上記錄下來。
等把大半本都翻完,他把手上圖冊放下,然后好奇地看了眼小助理身上的裙子。
剛剛看到的大多都是褲子,并沒有助理身上穿著的這種。
于是他問:“我可以選這個嗎?”
小助理聞言先是一愣,隨即就轉(zhuǎn)頭去看一旁的師父。
設(shè)計師卻并不意外,因為比起褲子,其實很多人魚都要更喜歡裙子一些。
所以他其實還準(zhǔn)備了另一本圖冊,上面的很多都是他最新的設(shè)計裙裝。
只是他在猶豫要不要拿出來。
畢竟刻板審美依然存在,即使喜歡,會選裙子的男性人魚也只是少數(shù)。
就在他糾結(jié)的時候,他聽到睚眥說:
“如果有就拿出來讓他選。”
“志清啊,你說,以后,我得叫你師弟什么呢?”
“按理說,他成了那位的道侶,也合該得個尊稱。”
“但偏偏,他還是我徒弟……”
徐志清:“……”
他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什么。
而歸虛長老顯然也并不需要他來回答,只聽他忽然說:
“你說,要不然,往后……我們倆各論各的?”
“他還是照舊喊我?guī)煾福缓笪液八麕熥妫俊?br />
徐志清:“……”
這樣是不是……更奇怪了?!
第一百五十六章
看徐志清面露古怪,歸虛長老下意識就想問他,是覺得哪里不妥當(dāng)。
而徐志清似乎也看出來他此時的心思,因而,還不等他開口,就趕忙轉(zhuǎn)移話題,問起其他的事:
“稱呼的事,我們可以往后再商議,不過,師尊,您方才還說,藏劍谷內(nèi)出現(xiàn)了許多無名尸骨?”
聽他問起這件事,歸虛長老不禁神情凝重了幾分,
“是,確有此事,具體因由也還尚待查明。”
徐志清聞言遲疑下,而后問:“那依您看來,那些尸骨……”
歸虛長老聞言冷哼一聲,“還能是為何,自然是有些人,利益熏心,強(qiáng)行布置這種陰毒的陣法來讓靈劍不外流。”
聽到這里,想到先前,從藏劍谷飛出去那些靈劍,徐志不禁沉默一瞬,他輕抿下唇,
如果明天,秦楓再醒不過來,就……
服藥之后,楊夫人就一直守在他身旁。秦楓開始的時候狀態(tài)很不好,臉色發(fā)青,嘴里也不斷的吐著白沫,甚至還會時不時的抽搐,幸好楊大夫說這是正常的現(xiàn)象,楊夫人才沒有那么擔(dān)心。
到了后半夜,秦楓的臉色才漸漸恢復(fù)正常,楊夫人也暫時松了一口氣,因為林母身子實在不好,秦楓出事的傳訊他們都一直瞞著,生怕她知道后會加重她的病情。
秦楓的衣服已經(jīng)被汗浸的濕透了,楊夫人就打算給秦楓換一件。在收拾的時候,有一封信掉了出來。楊夫人看了看上邊寫著吾妻睚眥親啟,就沒有打開,只是妥善的收了起來。
因為楊夫人年紀(jì)畢竟大了,到了后半夜,秦楓漸漸穩(wěn)定下來的時候,就只是交代了丫鬟守在這里,她先回去休息了。
此時的秦楓處在一片黑暗之中,周圍沒有一絲光亮。他感覺自己的意識就要漸漸的混沌起來,可能這就是死亡的感覺吧……
就在秦楓快要徹底失去意識,融入到周圍的黑暗之中時,一個聲音在他的腦海中響起。
“相公,我好害怕……你在哪里……”
一聽到這個聲音,秦楓就掙扎著要掙開眼睛,那是睚眥,她在害怕……她需要他,她還在等他……他不可以死……
不知過了多久,秦楓才漸漸的睜開了眼睛。
“太好了,洵兒,你終于醒過來了!”
“對不起……師娘,讓你們擔(dān)心了……”
“沒關(guān)系……醒來就好,醒來就好……”
楊夫人看著秦楓虛弱的樣子,就一點兒責(zé)怪之心都生不出來了。
楊大夫得知秦楓醒來了,也趕了過來。秦楓看見他過來,立刻就要掙扎著起身,楊大夫趕緊把他攔住。
“好了,先養(yǎng)著吧,有什么事情,就好了再說吧!這次是你小子命大,下次,你可就沒有那么好的運氣了!”
“師父……”
“別叫我?guī)煾福也皇悄銕煾福∥夷睦飺?dān)得起啊!”
說完,楊大夫就轉(zhuǎn)身走了。秦楓看著他的背影,不禁苦笑,看來,師父還是沒有原諒他……
“洵兒,你別理他,他就是在氣頭上,過幾天就好了,你不知道,他知道你出事的時候,跑的可比我快多了!不過,這件事情,你做的也確實不對,試藥這么大的事情,你都不和他商量一下,他肯定要生你氣的。”
“謝謝師娘,我知道了,我做的確實有問題,不怪師父的……”
秦楓只在床上躺了一會兒,就直接起身了,他要趕緊把這次試藥的數(shù)據(jù)整理一下。
楊大夫見秦楓還沒有恢復(fù)就直接去了鑄劍室找他。秦楓一轉(zhuǎn)身,就看見楊大夫站在門口,剛要說話,楊大夫就打斷了他。
“洵兒,過來,和師父好好談?wù)劙桑 ?br />
秦楓聽到這話,趕緊放下手中的東西,跟在了楊大夫的身后進(jìn)了書房。
“洵兒,你老實告訴我,你有幾成把握可以成功?”
“六成……”
“只有六成把握你就敢拿自己試藥,你是不想活了是嗎?!”
“師父,我沒有時間了,娘的病,真的等不起了……”
“唉,我知道你擔(dān)心她,你一直是一個孝順的孩子,可是,你還不了解她嗎,如果你為了她的病沒了性命,她還怎么可能活的下去!”
“師父,就算這樣,我還是會這樣做,自從睚眥不在我身邊了,我活著每一天都是痛苦的,如果不是因為娘,因為你們,可能……我早已經(jīng)堅持不下去了……”
“睚眥她也一定不愿意看見你這個樣子的!她一定希望你好好的活著,而不是把自己的命當(dāng)兒戲!”
“師父……”
“好了,不要說了,如果……你心意以決,那……師父會幫你的……”
聽到這話,秦楓直接就瞪大了眼睛看著眼前的人,這真的是他師父嗎?確定沒有被掉包?
“臭小子,你那是什么眼神!”楊大夫被秦楓的眼神看的一陣尷尬。
“師父……真的謝謝你……”
“唉,誰讓我倒霉,收了你這么個混小子做徒弟……”
“你要做的事情我不攔著你了,只是,你以后再要干這么危險的事情一定要提前告訴我!聽見沒有,不許在擅自做主了。”
“是,師父,洵兒知道了。洵兒以后不會了。”
“來,你先坐下,我要好好的再給你檢查一下身體的余毒有沒有清除干凈。”
“是,師父。”
楊大夫先是檢查了一下他的身體已經(jīng)沒有大礙了,然后他們就細(xì)細(xì)的交流了一下秦楓有關(guān)麻沸散的研究。因為楊大夫醫(yī)術(shù)好,所以他的見解也更加獨到深刻,給了秦楓很大的幫助,這比他自己一個人摸索強(qiáng)多了。
………
睚眥坐上了宮里派來的馬車在甘寧的陪伴下,一路進(jìn)了宮。
進(jìn)宮前,甘寧原本很擔(dān)心睚眥會出岔子,可是看睚眥進(jìn)宮之后的表現(xiàn),甘寧就知道,自己多慮了。
睚眥一進(jìn)宮,就被帶去了縹緲閣閣主所居的慈寧宮。剛進(jìn)去,睚眥就看見了主位上那個裝扮素雅,但是卻貴氣逼人的女人。
“凰棲,你可算是回來了,母后真的很想你!”
那個女人一看見她,就起身迎了過來,握住了睚眥的手。睚眥看著眼前的人心里一陣好奇,雖然她表現(xiàn)的和她很親近,可是,眼前人給她親切感,卻還不如甘寧,她們,真的是母女嗎?
“母后,棲兒回來了。”睚眥沒有把內(nèi)心的想法表現(xiàn)出來,只是按照甘寧一早告訴她的,她和縹緲閣閣主的相處方式,在小心的應(yīng)對著。
縹緲閣閣主沒有感覺出睚眥的不對勁,只是拿著手里的帕子在不停的擦試著眼淚。不知為何,睚眥總覺得,眼前的人擦掉的眼淚,根本就不存在。
“凰棲,這次你可是千萬要聽話,母后和你皇兄不會害你的,你要是當(dāng)初聽話的嫁給李家小少爺,哪里會遇到土匪然后受那么多苦呢!”
一聽這話,睚眥瞬間就僵硬了,然后淡淡的把手抽了出來,向眼前的人請辭。
“母后,兒臣剛剛回來,身子還不是很舒服,恕兒臣先行告退。”
說完,沒等眼前的人回話,就直接轉(zhuǎn)身走了。
看見睚眥的反應(yīng),縹緲閣閣主并沒有懷疑,因為說實在的,這就是她們母女一直以來的相處模式,睚眥對她所提的這件事情向來是這個態(tài)度。
睚眥一早就從甘寧那里了解了自己當(dāng)初出事的原因。
按甘寧的說法,她是因為不滿意皇上和縹緲閣閣主賜婚的對象,所以私自拿著牌子出了宮去了清河縣別院。結(jié)果,別院里那天卻突然出現(xiàn)了一批別國刺客,別院里的守衛(wèi)都被殺了,她也失蹤了。
睚眥從慈寧宮出來,就直接坐著轎攆回了她自己的寢宮,梧桐殿。
睚眥對這里的一草一木都有很熟悉的感覺。她從甘寧那里知道,她所居的宮殿,是皇宮里最大最華麗的那個,這是先帝在她一出生,就開始修建的地方。
她自小就沒有跟在縹緲閣閣主娘娘身邊長大,而是被先帝親自帶在身邊,是以縹緲閣閣主和皇上的感情更加的親厚,與睚眥之間反而有些生疏。即使縹緲閣閣主一直沒有表現(xiàn)出來,表面上一視同仁,甚至對凰棲更加寵溺,但是,就連甘寧這個小丫鬟都可以感覺出來,以前的凰棲又怎么可能不清楚。
睚眥仔仔細(xì)細(xì)的看了看梧桐殿的每個角落,這里就是她自小長大的地方呢……
之后的幾天,不停的有各個宮殿的娘娘來拜訪睚眥,睚眥無一例外的全都推了,睚眥進(jìn)宮已經(jīng)三天了,可是,這兩天除了縹緲閣閣主,她連劍主的一面都沒有見著,這讓睚眥更加懷疑了,不是說好的劍主很擔(dān)心她的嗎?現(xiàn)在看來,也不過如此,其實,自從德妃告訴她,劍主下令賜死秦楓開始,睚眥就對這個沒有一絲印象的劍主沒有了好感,甚至很討厭,就是因為這個人,她原本幸福美好的生活才會被打破,她才會被迫傷害秦楓,離開他……
與睚眥相反,德妃進(jìn)宮后的生活,那叫一個滋潤,因為她把睚眥帶回來了,所以皇上和縹緲閣閣主不知道賞了多少東西給她,甚至,皇上還有了想法要封她為貴妃。
正因為如此,后宮那些女人都忙著去巴結(jié)德妃了,很少再有人來打擾她。德妃也因為這些人,沒有空閑來找她。
這天晚上,睚眥正打算就寢了,就有宮人通報,德妃娘娘來訪。別人可以拒絕,德妃可不能,畢竟,睚眥還有事情要找她幫忙。
“公主殿下,回宮后的生活還習(xí)慣吧!不知道……你先前答應(yīng)本宮的事情,還做不做數(shù)。”
“當(dāng)然,只是,我還要你幫我一個忙。”
“公主,你是知道的,本宮只是一個小小的妃子,那些大的事情……”
德妃拒絕的話還沒有說完,睚眥就打斷了她。
“那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如果你幫我,我保證,你就不會只是德妃娘娘了。”
“啊啊啊啊!有魔頭!”
幾人一邊尖叫求救,一邊往遠(yuǎn)處跑,可還不等跑出幾步,眼前就是劍光閃過。
“噗!”
看清站在面前的人,其中一個口中噴出鮮血的劍宗弟子伸出手指向?qū)Ψ剑垌傻臐L圓:“虞……”
只可惜這個人名都還沒喊完,就又是一劍穿胸而過。
他沒了聲息軟倒在地。
身旁,是其余幾人的尸體。
一身魔氣的虞子修靜立在他們身前,手中劍尖上還在不斷向下滴血。
第一百五十七章
送聘禮的御空寶船很快就從永寧城上方飄過。
同一時間,看著不斷自天上飄落的紅色花瓣與金色靈蝶,睚眥微蹙起眉,“這是什么?”
秦楓伸手捻住其中一枚,本就是用靈力幻化而成的火紅色花瓣當(dāng)即散開,環(huán)繞在花瓣四周的那對金色靈蝶也瞬間化作金粉消失。
而隨著靈蝶消失,一同響起的還有一道軟糯的童音:
“恭賀劍宗老祖與秦家家主喜結(jié)良緣,同心永結(jié)!”
聽清傳音蝶的內(nèi)容,秦楓啞然失笑。
一旁的睚眥則眉心當(dāng)即蹙更緊了,“你不要告訴我,現(xiàn)在全城都在飄這個鬼東西!”
秦楓一邊笑,一邊又伸手輕攏住一對靈蝶,“恐怕已經(jīng)不止永寧城了。”
從現(xiàn)在的情況看來,只怕凡是那艘御空寶船飄過的地方,都會撒這些花瓣和靈蝶。
而那艘寶船又很明顯是在往十方城的方向而去——
永寧城與十方城之間,至少也還隔著三座城池。
掌心中的海螺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凈白的螺肉也失去彈性,不再收縮。
這似乎就是一只已經(jīng)死去的普通海螺。
可那種被注視著的感覺卻并沒有消失。
還是說,有誰躲在了里面?
睚眥抓著海螺輕輕搖了兩下,但是沒有任何東西從里面掉出來。
看著手上依然毫無動靜的海螺,睚眥那雙漂亮的冰藍(lán)色眼眸中劃過一絲疑惑。
“你不想出來嗎?”他輕聲問。
海螺的沒有回應(yīng)似乎就是在無聲默認(rèn)。
既然躲在里面的“小家伙”不想出來,睚眥就也沒有勉強(qiáng),只是捧著海螺游回到水箱,又在貝殼床邊薅了把柔軟的海藻,準(zhǔn)備團(tuán)一團(tuán)給它當(dāng)墊子。
等把手掌大小的墊子團(tuán)好,他才把抱回來的海螺放到上面窩著。
雖然海螺還是之前那副安安靜靜的樣子,但是睚眥能感受到,里面“小家伙”還在看著自己。
意識到這一點,他忍不住趴在貝殼床邊,伸出指尖輕輕戳了戳海螺口,“你喜歡這個地方嗎?我用海藻給你做了小床哦。”
另一邊,看著畫面中突然多出來的白皙指尖,以及邊框處若隱若現(xiàn)的海藻,睚眥終于能夠確認(rèn),畫面之外的那道聲音似乎就是在跟“自己”對話,而且很像是在把“他”當(dāng)寵物一樣對待。
只是他不明白,聞清為什么要發(fā)這樣一個奇怪的“第一人稱視角”的視頻給他?畫面外的那道聲音又是誰的?
甚至于,這個畫面,真的是視頻畫面嗎?
睚眥拿起之前放到桌面上的投影儀,想在上面找出除去播放和關(guān)閉以外的按鈕。
然而答案卻是沒有。
也就是說,這是一段不能調(diào)整進(jìn)度的“視頻畫面”。
想到這里,睚眥打開手腕上的光腦,本想直接問聞清,然而他才剛剛打開聯(lián)系人列表,光屏上方飄出的氣泡就提示他收到了來自聞清的傳訊。
[如果陛下您很好奇禮物的事情,就請明天來基地一趟吧。]
與此同時,跟海螺講著話的睚眥也聽到一陣熟悉的腳步聲正在往艙室這邊走。
想著自己隨手扔在那邊的魚和食物,睚眥再顧不上跟海螺里的“小家伙”繼續(xù)交流感情,龍尾一擺就迅速游到泳池那一邊,想要趕在記錄員進(jìn)來之前將自己浪費食物的罪證給清理掉。
于是,等記錄員進(jìn)到艙房,看到的就是安安靜靜待在池邊的人魚,以及面前兩個空掉的食盒。
實話說,記錄員有些驚訝。
因為是第一次準(zhǔn)備食物,他還摸不清楚眼前這條天然人魚的食量,所以無論是魚肉還是蔬果,他都是準(zhǔn)備的要比平時更多一些。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天性使然,人魚的食譜明顯是要更加偏向魚肉,即使是基地里最乖的小龍崽,也是不怎么喜歡吃蔬果的。
因此,如果只是魚肉被全部吃掉,或許他還不會驚訝,但現(xiàn)在竟然就連蔬果都空盤了。
想到這里,記錄員忍不住詢問:“您真的全部都吃完了嗎?”
他只是單純表示驚訝,但睚眥卻是繃緊了泡在水下的龍尾,以為眼前的人類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他將食物都偷偷藏起來了。
想到這里,睚眥不由心下緊張,想著要怎么解釋自己不喜歡吃那個魚,面前的人類才不會難過。
只是他沒想到的是,這個人類就好像是根本不想聽他的回答一般,問完就直接伸手將那兩個已經(jīng)空掉的食盒給收走了。
而且臨走之前,他還不忘溫柔地對著睚眥笑一笑,然后道:“如果您喜歡這種魚的話,下次我會多準(zhǔn)備一些的。”
說完,他就愉悅地推著推車離開了艙房,只留下睚眥獨自對著之前藏在水草下的魚肉跟蔬果瞪大了眼睛。
只是這些他就險些要藏不住了,若是再有更多可怎么辦?!
睚眥從畫面中看不見他的身影,但卻能聽見他跟記錄員的對話以及他擺動龍尾時撥動的水聲。
之前他就已經(jīng)通過畫面中的背景大致猜出了這里是人魚基地的某間艙房,現(xiàn)在聽到的這些聲音更是直接肯定了他的猜測。
看來之前一直在對著“他”講話的,應(yīng)該就是人魚基地里的某條人魚。
可是人魚的性格不是大多都膽小怯懦嗎?怎么視頻中的這一只似乎有些活潑?
就在睚眥想著這些的時候,睚眥已經(jīng)分了幾次將他之前藏起來的那些食物都搬回了貝殼床上。
那幾條不怎么好吃的海魚他已經(jīng)不想再碰,于是猶豫下后,他挑了個顏色漂亮的大蘋果抱著啃了一口。
“咔嚓——”
這只蘋果是脆的,而且很甜,咬一口進(jìn)去嘴里都是甜甜的汁水。
這種感覺有點奇妙,那雙藍(lán)色的眼眸不由亮了亮。
因為從小一直長在海里,所以睚眥之前的食物不是各種海魚便是各種口味的海草,像這些長在陸地上的食物他還是第一次吃到。
因此對他而言,相比起那幾條不怎么好吃的海魚,還是這些沒有吃過的蔬果更有吸引力一些。
只是,這些剩下的魚可又該怎么辦?
也要都吃掉嗎?
他好發(fā)愁。
愁著愁著,他的視線掃過一直安安靜靜窩在那里的海螺。
于是下一秒,睚眥就發(fā)現(xiàn)原本靜止不動的畫面中突然多了條放大的魚。
睚眥抓著魚遞到海螺開口的位置,輕聲問:“小海螺,你要不要吃魚呀?”
睚眥:“……”他是在分享自己的食物嗎?
*
為了搞清楚聞清的葫蘆里究竟在賣什么藥,睚眥第二天一早便坐著御空寶船來到了人魚基地。
因為是臨時起意,所以他就只帶了陸承一個親衛(wèi)在身邊,到了基地后也沒有聲張,直接就去了聞清的會長辦公室。
兩人到的時候聞清辦公室里還有其他人在,似乎正在跟他匯報人魚的情況。
“人魚殿下的性格很好,食欲也不錯,昨天送去的那些海魚跟蔬果他全都吃完了……”
這個聲音有些耳熟。
只是還不等睚眥想起在哪里聽見過,聞清就先注意到了他跟陸承。
“陛下。”
聞清從座位上站起來向他見禮。
正跟聞清匯報著天然人魚情況的記錄員看見睚眥后愣了一下,隨即也趕緊起身行禮。
“你們繼續(xù),不必在意我。”睚眥壓了壓手,在一旁落座,陸承跟著站在他身后。
話雖如此,但聞清他們卻也沒有再繼續(xù)之前的談話,而是看向他道:“陛下,我們正準(zhǔn)備去人魚活動室那邊,您要不要一起?”
即使睚眥是帝國的劍主,此刻來到人魚基地也只能算是客人,自然是客隨主便。
于是,一行人便又一同去往聞清口中的人魚活動室。
身為基地會長的聞清此刻就跟在睚眥身后,一路上給他介紹有關(guān)人魚活動室的情況。
“現(xiàn)在基地內(nèi)一共只有二十三條未成年的小龍崽,除去生病的兩條,其他的這時候都應(yīng)該是由他們的飼養(yǎng)員帶著在活動室里玩。”
睚眥點了點頭。
在藍(lán)星,擁有治愈能力的人魚地位是非常高的,但數(shù)量卻十分稀少,哪怕只是普通人魚,也已經(jīng)是非常珍貴的存在。
也正因此,每年帝國都會撥出大筆款項投入到人魚基地的運營上,希望能夠培育出更多的人魚。
這人魚活動室就是撥款修建的項目之一。
一行人到達(dá)活動室的時候,大部分小龍崽都是待在池中玩耍的,只有一只粉色龍尾的小龍崽正由飼養(yǎng)員拿小魚干哄著,吃著面前食盒里的蔬果。
清楚其中情況的記錄員便主動跟幾人介紹:“這只小龍崽是住在A區(qū)2號艙房里的那只,最近他有一些挑食,總是會偷偷將不喜歡的蔬果給丟掉。”
聞清聽過后囑咐:“那你們之后還要多注意一些他的情況,經(jīng)常做身體檢查。”
記錄員點了點頭,隨即又忍不住像是炫耀自家聽話的崽崽一樣提起自己正在照顧的那只天然人魚。
“小龍崽們性格嬌氣,也大多有些挑食,但是那只天然人魚卻不一樣,他似乎很喜歡我們準(zhǔn)備的食物,就連蔬果都全部吃完了。”
聽到這里,睚眥也終于記起記錄員的聲音到底耳熟在哪里了。
他昨天有在視頻里聽到過這個聲音。
念及這里,睚眥不由輕挑下眉,看向身邊這位一提起自己照顧的人魚就一臉驕傲的記錄員。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他口中的那只十分“乖巧聽話”的人魚,似乎是把那一整摞的魚都給偷偷藏起來了?
是的,在投喂海螺魚肉未果之后,睚眥就將剩下的魚都給藏進(jìn)了貝殼床邊的水草下面。
只有那些蔬果才是真的乖乖吃完了。
而小龍崽藏魚的畫面,也都被待在貝殼床邊的海螺給記錄了下來。
起初睚眥看到時還很奇怪,因為人魚這個種族似乎并沒有囤積食物的習(xí)慣。
但這時,他再回憶起昨天被遞到畫面中的那條魚——
原來是因為挑食,所以才要投喂“他”嗎?
*
與此同時,等級區(qū)的艙房內(nèi),原本躺在柔軟的貝殼床上睡的正安穩(wěn)的藍(lán)色人魚突然打了個噴嚏。
睚眥揉了揉鼻尖,誰在說龍的壞話?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殺了他,我一定要殺了他!!!”
“不論是劍,還是人,都應(yīng)該是我的,是我的!!!!”
隨著他嘶吼出聲,沖天的魔氣也瞬間自他胸腔中溢出。
整座青云峰都被魔氣帶來的黑霧所籠罩住。
清虛劍尊察覺到異常,握筆的手當(dāng)即一頓,而后身形一轉(zhuǎn),就驟然出現(xiàn)在了魔氣傾瀉的源頭處。
看著不遠(yuǎn)處那道魔氣沖天的模糊身影,清虛劍尊當(dāng)即驚詫道:“哪里來的魔頭!竟敢來我青云峰放肆!”
最初聽到清虛劍尊的聲音時,虞子修身形頓時僵住,下意識就想要閃躲。
可等聽清對方的話后,他神情變了,目光也死死盯著不遠(yuǎn)處那道青衣身影——
分明已經(jīng)結(jié)為師徒二十多年,可此時,對方竟然都認(rèn)不出他是誰嗎?
第一百五十八章
隔著不遠(yuǎn)不近的距離,清虛劍尊目光猶疑地看著不遠(yuǎn)處已然入魔了的虞子修。
他沒有認(rèn)出對方是誰,而之所以遲疑,也是因為一時無法判斷出對方修為的深淺。
同一時間,虞子修目光復(fù)雜地盯著他,垂在衣袖當(dāng)中的手,也在蠢蠢欲動。
而似乎是察覺他想要做什么,還不等他將劍取出,那團(tuán)黑霧就當(dāng)即在識海當(dāng)中怒罵他道:
“蠢貨,你不趁現(xiàn)在趕緊跑,還在等什么?”
虞子修方才雖然已經(jīng)接受了他的大部分力量,但因為還未能完全融合,再加上他自身境界也不夠,所以,即便是面對沒有青峰劍的清虛,他也未必能殺了對方還全身而退。
更不要說,之前入魔時的動靜那般大,很快就還會有其他人也趕到。
睚眥自從來了小日子,秦楓就一直讓她像個老佛爺一樣躺在床上,睚眥雖然不知道尋常夫妻是如何相處的,但也大抵可以猜測到,絕對不是像她和秦楓的這種過法。
秦楓這幾天還每天都給睚眥燉藥膳,因為睚眥受不了藥膳太苦,所以,他還特地的想辦法讓那些藥膳變得甜甜的。
秦楓體貼睚眥,睚眥當(dāng)然也會為秦楓著想。她這幾天也給秦楓做了幾件里衣。即使睚眥做的不是特別的好,秦楓看見也不知道有多高興,每天就換著穿那幾件。
倆人的生活穩(wěn)定下來之后,秦楓就開始打算該經(jīng)營個什么營生了,他一個人的時候沒什么,現(xiàn)在他成了親,而且前些又剛剛蓋了房子,秦楓覺得,自己不能再繼續(xù)吃老本了,他必須要想辦法賺錢養(yǎng)家。
打定主意之后,秦楓和睚眥商議了一下,打算在鎮(zhèn)子上開個醫(yī)館,開醫(yī)館雖不至于賺什么大錢,但是至少養(yǎng)家絕對沒問題,而且以秦楓現(xiàn)在的醫(yī)術(shù),開個醫(yī)館完全是綽綽有余了。
商議好了之后,他們第二天一早,就坐著村里牛大叔的牛車去了鎮(zhèn)上。
由于出門太早,所以睚眥還有些迷糊沒睡醒,在牛車上睡得就要歪下去了,嚇得秦楓趕緊把她攬進(jìn)自己的懷里,讓她靠著自己睡,好更舒服一些,一點兒沒考慮一同坐車的人看到他們的親密行為會如何想。
在這個時代,即便是夫妻,在外面也不好太過親密,秦楓因為不是這個時代的人,所以并不覺得這樣有什么。
看到秦楓抱著睚眥的時候,一同坐車的小姑娘們個個都用羨慕的眼神看著睚眥,暗暗在心里決定以后也要找一個像秦楓一樣既好看又體貼的相公。
路上有些顛簸,睚眥就算在他懷里也睡不安穩(wěn),但好在一個時辰不到,就到了鎮(zhèn)上。
到了鎮(zhèn)上,秦楓先帶睚眥去了鎮(zhèn)上最繁華的商業(yè)街。
霞山村是個小地方,但是它所屬的清水鎮(zhèn)可是有名的商業(yè)市鎮(zhèn)。這里土地肥沃,物產(chǎn)豐富,民風(fēng)淳厚,居民熱衷于買賣,商業(yè)發(fā)達(dá),而且,地處南北要沖,交通發(fā)達(dá)!,水運便利,貨往頻繁。眾多商人紛至沓來,一時商賈云集,成了最大的市鎮(zhèn)。
在秦楓看來,醫(yī)館本來就是個不賺錢的營生,如果再置辦在一個偏僻的地方,那估計,他們就只能喝西北風(fēng)了。
秦楓先帶著睚眥去了鎮(zhèn)上最有名氣的酒樓用了早餐,然后才在街上逛了起來。
還只是早上,街上就已經(jīng)有了熙熙攘攘的行人,路兩邊也擺滿了各式各樣的小攤。睚眥走在街上,眼睛就沒有停下來過,在四處不停的張望。
看見睚眥的反應(yīng),秦楓就知道睚眥定是一直被家人拘在家里長大的,家教一定甚嚴(yán)。想到這里,秦楓在心里暗暗下定了決心,等以后,他一定要帶她去領(lǐng)略不同的風(fēng)光,和睚眥走遍大江南北。
他們走著走著,就看見一個地段相當(dāng)不錯的醫(yī)館外面貼著轉(zhuǎn)賣的告示。那個醫(yī)館看上去地方不小,招的伙計也不少,可就是沒有什么人去。秦楓觀察了一會兒,就帶著睚眥走了進(jìn)去。
見有人來了,里面的那些伙計并沒有立刻迎上去,依然是一副懶散的樣子。看見這個情況,秦楓不禁挑了挑眉頭,看來這個醫(yī)館的生意是真的差啊!
秦楓進(jìn)去后四處打量了一下,看見一個類似掌柜的人,就主動找了過去。
“你是這家醫(yī)館的管事的嗎?”
“是的,客官,您是要買藥還是看病啊?如果是看病的話,那不好意思,我們醫(yī)館現(xiàn)在沒有大夫看診,您只能另找一家了。”
“哦?開醫(yī)館竟然沒有大夫坐診?那為何不直接叫藥鋪算了!”聽到這話,秦楓可是很好奇了。
“唉,客官您有所不知啊,原本我們?nèi)市尼t(yī)館可是這清水鎮(zhèn)最紅火的醫(yī)館了,可自從街對面開了個同人堂,我們這醫(yī)館的生意可就一落千丈,這不,連大夫都跑去對面了,所以,我們這醫(yī)館也就快要開不下去了。”掌柜的一臉苦澀的跟秦楓解釋著原因。
秦楓聽了之后,沒有接話,只是和掌柜的打了聲招呼,就離開了。
出去后,秦楓直接就去了對面的醫(yī)館,還沒有進(jìn)門,就看見門口立著塊牌匾,“懸壺濟(jì)世醫(yī)蒼生,妙手回春解疾疼。”而且,整間醫(yī)館都裝修的很雅致的感覺。給人的感覺倒不像是來了醫(yī)館,而是進(jìn)去了一個茶樓書院一樣的地方。
一看見這個,睚眥和秦楓就相視一笑,看來,這門面功夫做的不錯啊。
他們還沒有進(jìn)到醫(yī)館里面,就已經(jīng)有人面帶笑容迎了上來,可令人奇怪的是那是一個穿著白衣的女子。秦楓一看見她們的打扮,就立刻想到了現(xiàn)代醫(yī)館的護(hù)士。
想到這里,秦楓不禁心里暗道,這……難道又是一個老鄉(xiāng)?
睚眥看見這個只是覺得有些奇怪,畢竟,一般的店家都只會招男人。而且女子也不會出來拋頭露面干這個去。
他們被這個女子一路引到了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醫(yī)生面前,那個醫(yī)生看上去年齡已經(jīng)不小了。看到這個醫(yī)生的穿著,秦楓基本可以斷定了,這家店的老板絕對是他老鄉(xiāng)。
秦楓瞇了瞇眼睛,心中暗道:“這下有意思極了。”他隨便讓老大夫給他把了把脈,開了一副補(bǔ)藥就和睚眥離開了。
經(jīng)過他們觀察,這家店的生意如此紅火,與它低廉的價格脫不了關(guān)系。
一般醫(yī)館接待的病人都是身份普通的人,自然賺不了什么錢。達(dá)官顯貴則都是直接邀請藝業(yè)精而且名氣大的資深老大夫上門診病,這樣的診金自然不少。不愁錢的大夫,有多少會閑得無聊在家里開個醫(yī)館全天等待病人上門賺錢呢?要知道,有那個閑工夫賺身份普通的病人的小錢,還不如研究醫(yī)書、配配草藥什么的來得實在。
與之相反,開醫(yī)館的大夫大都是有本事但名氣不大的人,名氣不大,自然也就沒什么人上門了。另外,身份高的,看病自然找“好”大夫,身份低的,窮,舍不得花看病的“閑錢”,通常情況下,患病都只喝姜湯啊白水什么的,自己咬牙挺過去。
如此一來,醫(yī)館冷冷清清,許多大夫便做起了藥鋪老板的“兼職”,但醫(yī)館開不下去的還是大有人在,于是,古代醫(yī)館少之又少。
現(xiàn)在這同人堂把價格壓低,普通老百姓自然更愿意選擇他們家,所以這仁心醫(yī)館的生意自然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考察好這兩家醫(yī)館的情況,秦楓決定把仁心醫(yī)館買下來。畢竟仁心醫(yī)館無論是地段還是地方都是比較合乎他的心意的。如果他還想在找一個和這個條件差不多的鋪子,那價格必定不低,倒不如抓住機(jī)會,趁這家醫(yī)館賤賣,直接買了算了。而且,秦楓相信,他的醫(yī)館未必會比對面的同人堂差!
決定之后,秦楓直接就帶著睚眥又去了仁心醫(yī)館商量去了。
那掌柜見他們又來了,著實有些好奇,便主動迎了上去。
“客官,你們這是……”
“掌柜的,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我這次來呢,是想把這家醫(yī)館接手,我本人是個大夫,想開一家醫(yī)館養(yǎng)家糊口,看咱們醫(yī)館條件不錯,我就誠心的想接手了,掌柜的,我是個爽快人,你直接開個價吧!”
聽見這話,掌柜的直接懵了,這告示貼出去好些日子了,可一直沒有人上門,都是因為對面的同人堂風(fēng)頭太盛,不想和它競爭,可這人明明了解了情況,為何還會……
看見掌柜的表情,秦楓心下了然。笑著說道:“掌柜的,我不是說大話,我自覺我的醫(yī)館絕不會比那同人堂差。
掌柜的聽了這話其實一點兒都不以為然,暗道這個小子還是太年輕。掌柜的雖然不信他的話,但是他既然想買,掌柜的自然不會傻到不賣。
所以他思索了一下便給出了一個數(shù)字。
“五百兩銀子,公子意下如何?”
秦楓一聽這話,輕笑一聲便扭頭就走,看來這掌柜是拿他當(dāng)冤大頭了啊!五百兩銀子,他完全可以找一個地段不錯而且還沒有競爭對手的地方開醫(yī)館,干嘛要選這個?
那掌柜看秦楓要走立刻就急了,畢竟走了這一個,他還要多久才能等到下一個啊?他可不想在這賠錢的醫(yī)館里耗著了。
“公子,別著急走啊,咱們價格好商量!”
秦楓聽見這話,扭頭看了他一眼說道:“既然掌柜也是成心想要出手,那不應(yīng)該給個良心價嗎?”
掌柜的聽了這話,只好咬咬牙,說了個一百兩銀子。
秦楓一聽這個價,便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歸虛長老下意識出手應(yīng)對,但不過幾息,他就忽然伸手抓住其中一人,并遲疑道:
“……徒弟?”
隨著他問出聲,周圍屏障一瞬間碎裂開來。
原先圍在他周圍的那幾道人影也驟然消失,只除去正被他抓著手腕的人。
而那人雖然頂著一張陌生的面孔,但說話時的聲音,卻是秦楓的:
“師尊,您又一次認(rèn)出我了。”
歸虛長老看一眼面前已經(jīng)把臉換回去的秦楓,又看一眼遠(yuǎn)遠(yuǎn)站在一旁的睚眥,神情不解道:
“所以……你們這到底是在做什么?”
第一百五十九章
只在看到一旁的睚眥時,歸虛長老就已經(jīng)明白,方才同他交手的那幾道人影,其實都是對方隨手搞出來的分身。
但他并不理解,為什么他們要這樣做。
難道……就是為了看看,他對他徒弟的身手熟不熟悉?!
不過很快,秦楓就主動為他解惑了。
“師尊,方才冒犯了。”
“其實,我們之所以這樣做,也是因為想要驗證一件事。”
楊慧敏看著面前的兩個人,不禁有些啞然,她原本只是查到倆人來這里吃飯,就想進(jìn)來打個招呼,順便刷一刷秦楓的好感度。可是,她敲了門卻沒有人理會,就直接把門推開了,沒成想會看見兩個人在那里激吻。
她早已經(jīng)在潛意識里把秦楓當(dāng)成是她的所有物了,所以,她一個失控,就吼了出來。造成了現(xiàn)在這個局面,已經(jīng)沒有辦法收場了。
睚眥現(xiàn)在是真的動了怒,這個女人管的未免也太寬了,她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找事情,真的很讓人討厭。
“姑娘,你不知道你這樣沒有得到允許就闖進(jìn)來是很沒有教養(yǎng)的表現(xiàn)!”
楊慧敏聽見睚眥這樣說她,不禁忍不住懟了回去。
“大庭廣眾之下,你做這種不知羞恥的事情就有教養(yǎng)了嗎?”
“姑娘,你還未出閣吧?一個姑娘家整日纏著我相公,你是上趕著要給我相公做妾嗎?”
“你一個毀了容的女人還想讓我做妾,做夢!你就等著被休了吧!”
楊慧敏一聽見睚眥叫她做妾,頓時感覺要氣炸了。
這下她可算是徹底惹怒了秦楓,秦楓冷冷的朝她看了過去,沖著她就吼了一句:“滾出去!”
聽到這個,她瞬間愣住了,眼淚也流了下去,看了秦楓冰冷的面孔幾眼,就哭著跑走了。她再怎么樣,也是一個姑娘,還是在乎臉面的,她喜歡的人這樣對她,她肯定接受不了。
被這個女人那么一鬧,倆人的好心情瞬間就沒有了,睚眥扯了扯秦楓的臉說到:“都是你這張臉惹來的麻煩!”
秦楓把睚眥摟懷里親了一口,說到:“那不要了好不好?”
“那可不行,如果你沒有了這張俊臉,我可是要考慮一下要不要改嫁的!”
秦楓一聽這話眼睛就瞇了起來,摟著睚眥的腰就開始撓癢癢,睚眥在他懷里笑得花枝亂顫,最后眼角帶著淚連連求饒。
“還敢改嫁嗎?”
“不敢了,哈哈……啊哈,真的不敢了……哈哈……”
秦楓聽到想要的答案才停了手,睚眥靠在他懷里喘息著說:“那你也要答應(yīng)我,一輩子就只要我一個,不然的話,我一定閹了你!”
說著,睚眥還看了看自己身下已經(jīng)抬頭了的某物。
秦楓把睚眥按住,不讓她再亂動,用下身頂了她一下說到:“你舍得嗎?這可是你后半輩子的“性”福啊!”
睚眥咬了他耳朵一口說到:“我寧可不要,也絕不便宜了別的女人!”
今天那個女人可算是把睚眥的小心眼給全逼出來了,睚眥毫無保留的跟秦楓表達(dá)了自己對他的占有欲。雖然她知道,這個想法有些驚世駭俗,甚至秦楓也會接受不了,但是她真的不想在隱藏了,她要讓秦楓知道她到底怎么想的。
秦楓聽了她的話,并沒有如她預(yù)料的那樣無法接受,反而開心的抱著她親了幾口,這讓睚眥有些懵,但更多的,還是心里實實在在的甜蜜。
倆人在這邊你儂我儂,隔壁的那位心情就不是很美麗了。
她剛剛跑回隔壁,就聽見了那個女人的笑聲,她當(dāng)然不會開心到那里去。她在這邊憤憤不平,如果說原來她對秦楓只是感興趣的話,那現(xiàn)在就是非要得到不可了,雖然那個男人對她表現(xiàn)的不屑一顧,但是,這不正是那些穿越小說的套路嗎?男主剛開始一般都會有一個白月光一樣的存在,然后因為這個白月光對女主各種虐,最后才會發(fā)現(xiàn),穿越女主對他而言才是最特別的。
她已經(jīng)調(diào)查了秦楓的身份,通過調(diào)查,她雖然沒有看出秦楓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但是就沖著他剛剛在金玉樓里隨手就拿出那么多錢來看,他絕不像他外表表現(xiàn)的那樣,那么普通。這跟穿越小說的男主設(shè)定更像了,不是嗎?
不過,令她奇怪的是,秦楓那個老婆就像是憑空冒出來的一樣,她根本查不到任何她的信息,而且,剛剛那個女人表現(xiàn)出來的,也太不像是一個普通的村婦了。不過,就算那個女人很厲害,她也不是吃素的!
秦楓和睚眥用完飯,陪睚眥去布莊扯了兩匹布,又閑逛了一會兒,才帶著睚眥去了和牛大叔提前約好的地方,坐他的車回了霞山村。
第二天,秦楓又去了鎮(zhèn)上,因為不放心林母和睚眥單獨留在家里,就把他們送去了楊家。
秦楓直接去了仁心醫(yī)館,把錢給王掌柜付夠了。拿上官府開的文書,秦楓并沒有著急著回去,而是和王掌柜坐下談了談。
“王掌柜,之后你有什么打算嗎?”
“還叫什么掌柜啊,林公子叫我王余就好。我現(xiàn)在打算回老家種地,畢竟,我年紀(jì)大了,想在城里找份工,是不可能了。”
“那……王掌柜愿不愿意留下,給我辦事呢?”
秦楓覺得,反正無論如何都要找人幫忙,那不如就找王掌柜好了,他對這里知根知底,而且,經(jīng)營了這么多年醫(yī)館,經(jīng)驗肯定不少,肯定比他在外面重新找人來的好。
王掌柜一聽這話,就驚訝的看著秦楓,他以為,秦楓肯定不會把他們這些老人留下的,畢竟,是他們經(jīng)營不善,這家醫(yī)館才會落到這步田地。
“如果……公子愿意留下我,那我肯定是愿意的!”
“如果王掌柜愿意留下,那自然再好不過了,這樣吧,王掌柜,你把咱們店里的人給我統(tǒng)計一下吧,列個單子,讓我看看,挑幾個好的留下。”
王余一聽,就跑去把店里的賬本拿來了,上邊清楚的記著店里有多少人。秦楓看了看,聽了王掌柜的意見,挑了三五個好的留下,剩下的全部辭退了,按秦楓的計劃,這個店里并不需要多少人手。
定好店里的伙計,秦楓就打算把店里的格局改一改。他叫王掌柜把店門關(guān)了,貼上了整改的告示。
除了街市上的店面,這個醫(yī)館更大的地方是在后邊。后邊其實就是一個三進(jìn)三出的大宅子,就是有三重院落,每個院落都有正房、廂房、下房、甚至雨廊等等。三進(jìn)三出,是從大門進(jìn)去是院子,里面又有一道二門,進(jìn)了二門還是院子,里面還有一道門,再進(jìn)去又有一個院子。每進(jìn)院子里都有別開的小門供出入,這就是“三進(jìn)三出”的意思,醫(yī)館的鋪面就是在外院開了一個小門和院子連通著。
秦楓打算把外院留作醫(yī)館的伙計和掌柜日常居住以及重病病人平日里休息的地方,然后把二院留給他和睚眥住,林母和楊大夫一家住最里面的院子。因為宅子太大,所以秦楓還讓王掌柜找了一些下人,來照顧楊大夫他們和林母的日常起居。
對于醫(yī)館,他改動不大,只是把醫(yī)館的名字給改了,他干脆把醫(yī)館叫做了“有間醫(yī)館”。他不打算按照醫(yī)館之前的經(jīng)營方式走,他打算走高端路線,專門服務(wù)那些達(dá)官貴人,這樣,他們就不會和同人堂有太大的競爭壓力了。
他平日里就去那些大戶人家看診,醫(yī)館則主要就是做藥鋪的生意,這樣他們就不用在招大夫來坐診了。
但是,走高端路線,對于現(xiàn)在的他最大的難處就是他的名氣不夠,沒有那個資格讓人家來請他上門。對于這個困難,秦楓一早就想好了,他自己的名氣不夠,但是他師父的名氣那可是綽綽有余了。他只要拜托他師父帶他出去看上幾次診,名氣自然就會提上去了,畢竟,對于他們而言,前太醫(yī)館院判的唯一徒弟可不是簡單的人物啊!
秦楓在鎮(zhèn)上忙活了三天,才把醫(yī)館收拾好,醫(yī)館收拾好之后,秦楓才架著他新買的馬車把睚眥他們接到了鎮(zhèn)上。
他們這次舉家搬走,并沒有引起了村里人的關(guān)注,因為平日里與林家相熟的人家不多,所以,他們也沒有什么好道別的,靜悄悄的就離開了霞山村。而且,林家和楊家的位置都比較偏僻,等村里人發(fā)現(xiàn)他們離開了,已經(jīng)是幾天之后了。
開張前幾天,每個路過的人都忍不住駐足看看這個醫(yī)館醫(yī)館外面貼的告示。
有間醫(yī)館,名醫(yī)坐診,每天只接待五位病人。
看著這個告示,人們都以為這個醫(yī)館老板的腦子可能是個壞的,畢竟,對面有強(qiáng)大的競爭對手同人堂口氣還敢這么大,所以人都認(rèn)為他這個醫(yī)館估計每天連五位病人都接不下,而且沒幾天就又要關(guān)門了。
對面同人堂自然也是有派人關(guān)注這個醫(yī)館的,看了這個告示之后,他們就放心的把人招了回去。
別說外人了,就連親手把這告示貼出去的王掌柜心里都在不停的打鼓。這個告示確實可以賺足眼球,但是,每天只接待五位病人,這收的診金可能連一個伙計的薪水都發(fā)不起啊!可是,無論他如何勸阻,東家還是一定要他把這個貼出去,沒法子,他想著,可能開張之后碰壁了,東家就會改變主意了。
八月初五,宜開店宜出行宜嫁娶,在這個良辰吉日,有間醫(yī)館靜悄悄的開門了。
睚眥補(bǔ)充:“或者,是跟他修習(xí)了相同功法和身法的一個人。”
秦楓腳步微頓,“如若看不清一個人的長相,那只憑功法和身手,就能認(rèn)出對方來的可能性有多高?”
睚眥聞言輕挑下眉,“我不清楚,但,或許……可以試試。”
秦楓聲音略微提高:
“試?”
睚眥輕笑下,都不同秦楓解釋,就直接一掌拍向秦楓后背,將澎湃的靈力灌注其中,而后唇邊含笑道:
“就這樣試。”
秦楓抬眸,周遭已然換了環(huán)境。
而不遠(yuǎn)處,就恰好是一身白衣的歸虛長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