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說話時,秦楓那雙墨眸中滿是清輝。
笑意淺淺。
很溫柔的神色,可睚眥卻根本笑不出來,甚至氣到眼眸泛酸。
而似乎是察覺到他的情緒,一只骨節(jié)分明的手輕輕捂住了他的眼睛。
秦楓說:
“不看,會不會好一點?”
睚眥想說根本不會,可聲音卻梗在喉間,堵得他愈發(fā)難受。
到底是誰馬上要死啊?!
這個瘋子有沒有搞清楚狀況!
思緒百轉(zhuǎn)千回,想要罵出口的話更多,但最后,就也只是從唇間擠出句:
先帝駕崩之時并沒有留下詔書,她和劍主能斗過劉貴妃和二皇子全都依仗著她身后那個強大的母族,李家。
她不懂,現(xiàn)在已經(jīng)權(quán)勢滔天的李家究竟還有什么理由去策劃這一切,難不成她哥哥真的一直都在覬覦著帝位嗎?
縹緲閣閣主想了許久,才又回到正殿,她一進殿內(nèi),就看見睚眥已經(jīng)躺在秦楓懷里睡著了,而秦楓小心的攬著睚眥的腰,低頭看著睚眥,眼里慢慢都是深情。
她看著秦楓的那種眼神,莫名覺得心口很疼,這種眼里再也容不下其他人的眼神,她之前在先帝身上也看到過,但是,卻并不是給她的
她的前半生一直在追求這種眼神,可這種眼神卻從來沒有停留到她身上過,哪怕只一眼,都沒有。
秦楓這時已經(jīng)注意到縹緲閣閣主了,他沒有出聲,而是小心的把睚眥放到了一旁的軟榻上,沒有吵醒他。
“你真的很喜歡棲兒”
“她是我的妻子,我自然愛她。”
在看到那一幕之前,縹緲閣閣主選擇了李家,但看到剛剛那一幕之后,她改變了主意。
秦楓不可能會選擇謀反,他肯定對皇位無意,她到現(xiàn)在都還記得,先帝曾對她說過的話,如果可以選擇,他一定不會當(dāng)劍主。
“你有幾成把握,醫(yī)好陛下。”
秦楓聽到縹緲閣閣主的問話,愣了一瞬才回答她。
“只要您肯全然信任我,那就是十成。”
縹緲閣閣主聽到這回答,不僅側(cè)目看了看他,這個答案是她意料之外的,她本以為秦楓那般圓滑之人,定然不會給出一個確定的答案,怎樣都會給他自己留有余地。
“好,哀家就信你一次。”
之后,秦楓就被關(guān)在宮里整整三日,這三天他除了幫劍主戒毒.癮外什么都沒有做,也什么都做不了。
與此同時,秦楓還在縹緲閣閣主的幫助下設(shè)了一個局,引得李懷入了局。
縹緲閣閣主只是對外張貼了皇榜,懸賞天下名醫(yī)進宮醫(yī)治劍主隱疾,李懷就這么上了鉤。
李懷太過自負(fù)了,根本沒想過秦楓會成功活下來,直到被抓的前一刻都還以為自己的計劃萬無一失,做著當(dāng)劍主的美夢。
李懷被抓之后,縹緲閣閣主直接就嚴(yán)刑拷打了一番。李懷一個來自現(xiàn)代的,先前一直生活在安逸之中,根本就沒有受過這種苦,還沒幾天,就逼得他把李家設(shè)計的一切都吐了出來。
什么都交代了的李懷自然沒有留下的必要了,直接就被縹緲閣閣主秘密處置了。
李懷死之前有跟看守說想要見他一面,但秦楓并沒有去,只是讓人給他送了一張紙條,紙條上只有用簡體字寫的六個字,自作孽,不可活,李懷看過之后,再沒有說要找秦楓。
李懷死之前,秦楓甚至一直擔(dān)心他會狗急跳墻,說出他們來自現(xiàn)代的事情,雖然他可以說李懷是瘋了亂咬人,但這個說辭也并不一定能夠取信于人。但值得慶幸的是,李懷直到死,都沒有拿這個去威脅他,反而是給了他一張回信,也是簡體字寫的。
“對不起。”
雖然前世同門一場,但在這里連一次面都沒有正式見過的他們卻早早的成了你死我活的宿敵,一切都只能說是造化弄人。
現(xiàn)在事已至此,人之將死,其言也善,秦楓相信,他最后的懺悔是真心的,畢竟,他們都是來自現(xiàn)代的。
既然人都已經(jīng)死了,那么再見他也就沒有什么必要了,畢竟,李懷能有此下場,與他的野心和算計脫不了干系,這一切終究都是他自作自受。
縹緲閣閣主從李懷那里知道李家不可靠之后,當(dāng)即就慌了,自從先帝去世,李家就稱霸了朝廷,手中的權(quán)勢比劍主還大,如果現(xiàn)在就和李家撕破臉,他們定然也不會有好果子吃。
而且更為重要的是,李家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僅僅是在謀奪皇位了,他們一早就聯(lián)系了敵國將邊關(guān)的布防圖給了他們,甚至還喪心病狂的在軍中散布了李懷研制的瘟疫的病毒,他們根本就是想毀了大雍!
大雍被毀,對他到底有什么好處?
李懷設(shè)計秦楓的計謀是瞞著李家制定的,所以李家人發(fā)現(xiàn)李懷不見了卻也沒有查到他是被縹緲閣閣主抓了,這也是縹緲閣閣主目前唯一的優(yōu)勢了。
雖然李懷被抓,秦楓的嫌疑也就徹底解除了,但是,這并不代表縹緲閣閣主就會放過他。
“林太醫(yī),皇上的病如何了?最近可有進展?”
“娘娘放心,只要控制得當(dāng),再堅持個十天半月方可痊愈。”
“看來林太醫(yī)果真醫(yī)術(shù)了得,既然有如此之才,不如……就去邊關(guān)效力如何?”
去了邊關(guān),那可就是生死由命了,即便縹緲閣閣主不殺他,他也危險重重。
縹緲閣閣主眼里滿滿都是笑意,可秦楓卻能從背后看出一絲冷意,看來,他是沒有拒絕的可能了。
不過縹緲閣閣主既然還詢問了他,而不是直接發(fā)配,那也就說明這是縹緲閣閣主給他的機會,只要他去邊關(guān),縹緲閣閣主就會對他既往不咎,能活下來就算他命大,即便運氣不好,死了,那也不干縹緲閣閣主什么事情。
秦楓自己都不能理解,縹緲閣閣主這般處置他,究竟是想殺了他,還是給他一個活命的機會,或許,可能縹緲閣閣主自己也不知該如何,索性就交給上天了。
對于縹緲閣閣主的安排,秦楓還是選擇了欣然接受。畢竟,在賜婚那件事上,他終究是耍了小聰明的,而且,那道賜婚的懿旨至今都還沒有向世人公布,縹緲閣閣主隨時都有反悔的余地。
他這次去邊關(guān),既可以收拾了李懷留下的爛攤子,還能趁此機會,得一些軍功,有了封賞之后,縹緲閣閣主這道旨意才更加名正言順,不能輕易反悔。
近期劍主的身子已經(jīng)恢復(fù)了許多,毒.癮也比之前小了很多,但依舊不能處理國事,因此劍主抱恙期間朝政就一直把控在縹緲閣閣主和李家手里。
縹緲閣閣主雖然有心把權(quán)力從李家手里收回,也沒有那個能力,而且邊關(guān)戰(zhàn)事吃緊,再加上瘟疫也越來越猖獗,大雍損失慘重,敵軍甚至已經(jīng)趁亂奪了好幾座城池,如果再往前打,突破最后一道防線,就會是一覽無余的平原地界,到時候整個大雍都將被任人宰割。
又一封邊關(guān)急報送來京城的時候,滿朝文武都已經(jīng)急得火燒眉毛了,就算是李家人也沒有辦法再置之不理了。
可就在李家那個武狀元李澈正打算請纓去邊關(guān)之際,縹緲閣閣主卻越過李丞相突然降了旨意,封三皇子為鎮(zhèn)南王,十日后帶領(lǐng)十萬大軍親赴邊關(guān),秦楓也將作為參軍帶著太醫(yī)館一眾太醫(yī)隨行解決瘟疫。
縹緲閣閣主自然不會是憑空想到了要派三皇子親去邊關(guān),而是三皇子主動請纓,條件就是封他為王。
戰(zhàn)事已經(jīng)到了今天這樣的局面,如果不是劍主身體抱恙,必定需要御駕親征去前線鼓舞士氣,但現(xiàn)在劍主去不了,那么三皇子就是最好的選擇,縹緲閣閣主就算會忌憚他會趁此機會攬軍權(quán),也會選擇妥協(xié)。
雖然縹緲閣閣主一直將劍主的的具體情況隱瞞,但底下人早已猜了個七七八八,這時候推出三皇子代替皇上出征,除了李家,沒有人會覺得這樣有哪里不好的。
秦楓一得知戰(zhàn)況已經(jīng)如此緊急,就立刻想到了為三皇子請封的事情,在他看來,沒有比在現(xiàn)在更好的時機了。
雖然平安本是不同意三皇子這個時候去的,但是三皇子卻心意已決,直接請封了鎮(zhèn)南王,還把封地定在了邊關(guān)的不毛之地,這樣一來,既可以減輕縹緲閣閣主對他的猜忌,知道他無心皇位,也可以徹底遠(yuǎn)離京城的那些是是非非。
即便這次出征會很危險,三皇子還是選擇抓住這次機會,錯過了這一次,下一次還不知道要等到何時,再者說了,大雍畢竟是他們皇家的天下,現(xiàn)在如果他不去守護,還有誰能?
難道真的就這么放任那些蠻夷之輩擾亂他們的邊境,搶占他們的國土,燒殺搶掠他們的子民嗎?
最后,平安看勸不動他,便打算跟著三皇子一起去邊關(guān)。
大軍出發(fā)在即,秦楓卻還有一件事必須要做。
他這次一去還不知何時才能回來,林母的身體狀況又很不穩(wěn)定,因此,他決定在走之前就把手術(shù)給林母做了。
好在先前他已經(jīng)把麻醉的問題解決了,雖然沒有辦法打造一個無菌手術(shù)室,但是只要他注意一些,傷口應(yīng)該就不會感染,而且秦楓還特地拜托平安找人給他做了一套銀制的手術(shù)刀具,以減輕傷口感染的可能。
把一切準(zhǔn)備工作都做好了,秦楓才把他要上戰(zhàn)場的事情告訴了家里人。
楊太醫(yī)早早的就得到了一些風(fēng)聲,但是卻并不打算阻止,因此也就先沒有告訴林母她們,而是選擇幫著秦楓一起瞞了下來。
之后等秦楓決定告訴她們的時候,這件事就已經(jīng)是板上釘釘 ,沒得商量了。
林母雖然無比擔(dān)憂,但她只要一想秦楓即將要去的邊關(guān)也是林玉曾經(jīng)拿性命去守護過的地方,就不會想阻止他了,更何況她深知傾巢之下,焉有完卵,現(xiàn)在大雍朝正處于風(fēng)雨飄搖之中,她相信,如果林玉和她父親荀太師還在,一定不忍心看到他們一直守護的土地被他人踐踏。
“洵兒,你去吧,娘在家等你回來。”
秦楓原以為林母定會反對,沒想到,她竟然是支持他的。
因此,即使他們已經(jīng)收到了劍宗的求援信息,也沒有人肯來。
而眼看著鑄劍閣都已經(jīng)飛出永寧城去了,還就只金鼎宗宗主一個人來了,執(zhí)事堂長老急得嘴角都要撩出火泡來了。
但就在他準(zhǔn)備再一次發(fā)出求援令催促一下的時候,一道身影忽然撕裂空間出現(xiàn)在近前。
執(zhí)事堂長老激動地朝人看去,然后就發(fā)現(xiàn)對方竟然是唯一沒有發(fā)去求援信息的秦家老祖!
此刻看到對方,執(zhí)事堂長老當(dāng)即就激動道:“您是來幫我們劍宗阻攔鑄劍閣的是嗎?”
殊不知,他話音才剛落下,對面的秦家老祖就神情古怪道:
“誰說的,我來找我們家主。”
意識到秦家家主是誰的執(zhí)事堂長老:“……”
第一百二十二章
劍宗執(zhí)事堂長老臉色難看。
但那秦家老祖卻是在視線掃見不遠(yuǎn)處那幾道黑衣身影后,就一個閃身出現(xiàn)在絕影身邊。
立場如何,再明顯不過。
而看著對面的大乘期又多出一人,執(zhí)事堂長老當(dāng)即忍不住怒罵道:“你們秦家果真居心叵測!待到日后,你可千萬別后悔。”
聽到他這聲威脅,秦家老祖臉皮十分厚,好似先前一直跟在劍宗后面打轉(zhuǎn)的那個秦家根本不存在一般,只神色不改道:“那便日后再說吧,反正我們秦家目前還沒有要換家主的打算。”
執(zhí)事堂長老眼眸怒瞪起,顯然沒想到這人能這么不要臉,擼起袖子就準(zhǔn)備跟對方唇槍舌戰(zhàn)一番。
只可惜還不等開口,就被一旁的絕影給不耐煩地打斷了:
相信這次秦楓跟著已經(jīng)名副其實的成為鎮(zhèn)南王的三皇子回去,定然能得到不少的封賞,而且有鎮(zhèn)南王罩著,縹緲閣閣主肯定也不敢再輕易動他了。
更重要的事情是,秦楓此次在邊關(guān)三年,不僅在軍中打探,甚至還偷偷潛入了敵國,幾次歷經(jīng)生死,才把李家通敵賣國的證據(jù)掌握在了手里,打算就趁這次回京,把李家一網(wǎng)打盡,洗清荀家的冤屈。
雖然秦楓并不是真正的荀家人,但是他就算是為了報答林母也想這么做,而且,越了解當(dāng)年的事情,他就越是為荀家人身上的風(fēng)骨所折服,這樣滿門盡是忠義之士的家族,不應(yīng)該蒙受這樣的罪名。
秦楓與安國公交好之后,便從他嘴里打探到許多關(guān)于他父親和荀家的事情,還認(rèn)識了很多和他父親或者荀家交好的武將,對當(dāng)年發(fā)生的事情也就了解的七七八八了。
“平安,你快點兒,我要趕緊回家去抱我媳婦兒!”
“馬上就進城了你還急什么呀,就不能歇歇嗎,這一路上快馬加鞭的,馬都跑死好幾匹了!”
“那你自個兒在這慢慢歇著,我先走一步了!”
話音剛落,秦楓就揮了馬鞭,直接加速把平安甩下了,還揚起地上一陣塵土。
“呸呸”
平安吐了吐吃進嘴里的土,才趕緊加速追了上去。
“你還真不等我啊,有異性沒任性的家伙!”
秦楓聽到他這句埋怨,就大笑了幾聲。
“你這般不解風(fēng)情,合該長這么帥還沒媳婦兒!哦,對了!你不需要媳婦兒,你有三皇子!”
“你再敢胡說一句,信不信我把你那匹馬的腿給打斷,看你還怎么趕回去!”
“哈哈哈哈,你先追上我再說吧,駕!”
說著秦楓就跑的更快了,平安也緊緊跟在他身后。
還沒接近城門,秦楓就看見了城門口那個熟悉的身影,趕緊翻身下馬,把手中的馬鞭往后一拋扔到了平安身上,幾步跑了過去。
睚眥還沒看清眼前的人,就被一個滿是汗臭味的男人沖過去抱了個滿懷。
“媳婦兒,想死我了!”
睚眥這時候也根本顧不上嫌棄他身上臭了,趴在他懷里眼淚一個勁的流,止都止不住。
“你怎么才回來,你知道我有多擔(dān)心你嗎?你還把我派去保護你的人都打發(fā)回來,你知道我有多害怕你出事嗎?”
睚眥一邊哭,一邊拿拳頭砸他,沒一會兒就累的抬不起胳膊了。
秦楓把她的手緊緊攥進手心里親了幾口才放開,把眼前已經(jīng)哭成淚人的姑娘直接打橫抱起,翻身上了馬。
“啊,你干嘛?”
睚眥被他的動作嚇了一跳,驚呼出了聲,可秦楓卻沒有回答她,只是把攬著她腰的手更加緊了緊,然后解下自己的披風(fēng)把她兜頭包了起來。
“平安,你幫我送我母親和師父他們慢慢趕回去,我先騎馬帶我夫人回去了,把馬鞭扔給我!”
平安笑著搖了搖頭,把馬鞭扔了過去。
“你接好了,路上慢些,別嚇到嫂夫人!”
平安話都還沒說完,就見秦楓已經(jīng)騎著馬走了,連個影都看不見了
秦楓快馬加鞭話都沒多說幾句,就回了林家,到家之后連披風(fēng)都沒給睚眥解開,就直接把她扔到肩上扛回了房間。
一腳把踹開的門關(guān)上,秦楓就把睚眥壓到了床上,把披風(fēng)隨手一拽就給扔到了地上,然后低頭尋到睚眥的唇就開始攻城掠池,巡視自己的領(lǐng)地。
久別勝新婚,兩人這一次溫存了許久,太陽都快下山了,房里才沒了動靜。
秦楓滿身是汗的趴在了睚眥身上,睚眥直接抱住他的肩膀狠狠的咬了一口,等嘴里有了鐵銹味才松開。
“你混蛋!”
秦楓翻身躺下,把睚眥攬進了懷里,手一下一下的撫著她光潔白皙的背脊。
“是,我混蛋,媳婦兒,不要生氣了,我現(xiàn)在不是好好的回來了嗎?”
一聽他這么說,睚眥更來氣了,直接掙脫他坐了起來,手輕輕摸著他身上縱橫交錯的傷疤,秦楓原本光滑干凈的身上增添了很多的傷,摸起來都是粗糙不平的,有的傷口一看就直到當(dāng)初沒有好好處理。
“你這哪里是好好的!還疼嗎?”
“早就不疼了,真的,而且就算剛受傷那會兒,我只要一想你,就一點兒都不疼。這些傷疤都是我故意留下的,不然用師父的藥膏一抹,就全都消失了。”
“那留下干嘛?讓我看了傷心嗎?”
睚眥知秦楓這肯定是騙她的,要是都能去掉他肯定不會留著讓她看見,她知道,他舍不得她傷心。
“對呀,留著讓你看了多疼疼相公我!”
“啪”的一聲,睚眥就在他身上狠狠拍了幾下。
“現(xiàn)在疼了嗎?還要不要更疼一點兒!”
秦楓見睚眥的手心都拍紅了,趕緊把睚眥的手握住親了親,他自己皮糙肉厚的不疼,媳婦兒可不一樣!
“媳婦兒,手疼嗎?要不要相公再給你揉揉?”
睚眥看他的樣子一點兒都不像裝的,就像是真的在擔(dān)心她手是不是打疼了一樣,一下子就什么氣都沒有了,抱住了他的腰趴在他胸口。
“你知不知道,我很擔(dān)心你,你不回來就算了,還把那些保護你的人也打發(fā)了回來,我一點兒你的傳訊都沒有了,每天都做噩夢,而且你都是血淋淋的出現(xiàn)在我夢里,我真的很害怕,害怕失去你。”
說著說著睚眥的聲音都帶上了泣音,秦楓的胸膛也感覺到了濕意。
“傻媳婦兒,那都是夢,你不要多想,我現(xiàn)在不是好好的么,再說了,我把那些人打發(fā)回來,也是擔(dān)憂你的安危,你知道我聽說你被刺殺的時候,心跳都要嚇停了,我遠(yuǎn)在邊關(guān),李家人不好對我下手,那他們肯定就會找你麻煩,你身邊保護的人多一些,我才能沒有后顧之憂。”
秦楓在邊關(guān)查李家,李家人自然是有所察覺,幾次三番派人暗殺他,甚至還敢在京城里動手直接刺殺睚眥了,他怎么可能放心的下她,自然是要把人都放在睚眥身邊才安心。
李家人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被他們逼到了絕處,指不定什么時候就狗急跳墻,什么都不管不顧了,到時候萬一睚眥真出了什么事,秦楓怎么也不可能原諒自己。
睚眥當(dāng)初搬出皇宮,住進林家,不知道忍受了多少流言蜚語,也狠狠的下了李家的臉面,徹底惹怒了李家人,李家人早就對她恨之入骨。
當(dāng)時睚眥決心搬出去的時候,不僅縹緲閣閣主多番阻攔,那李夫人也天天進宮,找縹緲閣閣主哭訴。若不是睚眥最后讓太醫(yī)診斷,說出她已非完璧,而且還不能生養(yǎng),李夫人定是會咬死那莫須有的婚約不放。
但是睚眥這么做,也是徹底不要自己的名聲了,滿京城的流言就能淹死她。
但睚眥不在乎,毅然的搬進了林家,還把頭發(fā)又梳回了婦人發(fā)髻,以示自己已經(jīng)嫁人了。
“媳婦兒,當(dāng)初……李家怎么就突然放過你了,沒有攔你?”
睚眥一聽就知道秦楓是在問她為什么李家人能答應(yīng)解除那莫須有的婚約,畢竟,睚眥這算是把李家的臉面徹底踩地上了。
說是老狐貍也一點都不為過。
可縱然看明白,金獅宗宗主也沒有要同戎松解釋的意思,此刻看到對方難看的臉色,他也只是鼓動對方說:
“小松,這下你可看得明白?他們秦家對你們母子,當(dāng)真是無情啊。”
戎松本就在氣頭上,此刻聽到金獅宗宗主的話,他當(dāng)即就開口應(yīng)道:“外公,您放心,經(jīng)過這次,我已經(jīng)徹底看清楚了秦家那些人的面目,我和母親,真正能依靠的,只有您還有金獅宗!”
他眼眸堅定,說起秦家時,滿是厭惡。
看到這一幕,金獅宗宗主滿意點頭,“小松你能認(rèn)清這一點就再好不過,你放心,外公定然會好好庇護你們母子,替你們報仇的。”
聽到金獅宗宗主的話,在心底已經(jīng)將秦楓殺死無數(shù)遍的戎松立刻抱拳行禮道:“多謝外公!”
第一百二十三章
“后退!”持劍的黑衣人手微微用力,劍直接在甘寧脖頸上劃出一道痕跡,血也慢慢滲了出來。
甘寧擔(dān)心這人會傷害公主,沒敢反抗,就依著他的話一步步后退了。
秦楓剛解決完身邊的一個黑衣人,就看見甘寧帶著睚眥又退了回來。
“秦楓,把手里的劍扔下,不然,我就立刻殺了這個賤婢!”
秦楓看著那人咪了咪眼,眼看著那那把劍又要往里按,立刻扔下了手中的劍,束手就擒。
“讓那些人也把劍扔了!”
“不管你要從公主手里得到什么,如果甘寧出了事,公主肯定不會讓你得逞!”秦楓一邊示意那幾個護衛(wèi),一邊跟那人討價還價。
秦楓篤定,這人不會也不敢殺了他們,如果他只是單純的想他們死,剛剛就直接先把甘寧殺了,然后殺了睚眥便好,根本沒有必要拿她們來威脅他,再一聯(lián)想這幫人剛剛在大殿上說的密旨,他們就肯定是想從睚眥手里得到些什么。
“哼,不需要你多嘴,乖乖聽話就好!”
手中的劍剛一放下,就也有一把劍抵在了秦楓的脖頸上,其他暗衛(wèi)則是直接被一手刀劈暈了扔到一旁。
“甘寧,你把睚眥給我,讓我抱著吧!”
秦楓話都還沒說完,脖子上抵著的劍往里按了按。但秦楓沒有理會,繼續(xù)朝著睚眥走去,把她抱進了懷里。果然,那人并不敢動他,只是惱恨的看著他動作。
“你不要太放肆了!你真以為我不敢動你嗎?”
“我可沒有那么想,不過,你都已經(jīng)有我和我媳婦兒當(dāng)人質(zhì)了,就把那個小丫頭放了吧,抓了她也沒用,我媳婦兒最在乎的可是我!有我就夠了,你不要太貪心了。”秦楓這句話是戲謔的看著那個領(lǐng)頭的人說的,嘴角含著笑意,可眼里卻閃著寒光。
“”什么叫有他就夠了,這句話怎么聽著就那么怪!
“你再廢話,我就直接殺了你!”
“你帶著這么多人目標(biāo)太大了,而且,那個小丫頭可不是什么手無縛雞之力的人,萬一她想拼個魚死網(wǎng)破,我保準(zhǔn)你沒有好果子吃!”秦楓說完這句話就直接停住不走了,眼中滿是威脅的含義。
秦楓就是在逼這個人把甘寧放了,如果甘寧跟著,一來是他們又多了顧忌,二來他是不想連累甘寧,畢竟小丫頭跟這些事情其實沒什么關(guān)系。
“駙馬,我不走,我要跟公主在一起!”
“停停停,什么時候輪到你們在這里討論了!我同意了嗎?”那領(lǐng)頭的見這兩個人根本不把他放眼里,氣都的跳腳了。
但秦楓和甘寧誰都沒有理會這個人,“甘寧,你聽話,你對我們而言,終究是個麻煩。”
“喲,小丫頭,你看你主子根本就當(dāng)你是個麻煩,你說你還忠心她們干嘛?跟我走怎么樣?我絕不虧待手下人,尤其是美人!”說著,那人還用邪氣的眼神打量了一下甘寧。
甘寧一聽這話,眼眶就紅了,不過她并不是因為委屈,而是理解了秦楓的意思,就沒有再多說什么了。
那人見自己從頭至尾都被無視,不禁有幾分惱怒,“你們再不把我放眼里,我可就不客氣了,直接把這個小丫頭殺了!”
“你可以試試。”秦楓的語氣沒有絲毫的起伏,但話里隱含的威脅根本就藏不住。
那人咬了咬牙,見秦楓絲毫沒有繼續(xù)往下走的意思,無奈的嘆了口氣。
“好吧,我答應(yīng)你們,但是,這已經(jīng)是我最后的退讓了。”說這句話的時候,這人再也不似先前那般不正經(jīng),眼里的寒光證明這話是千真萬確。
“好,說話算話!”
那人直接把甘寧打暈,仍到了一旁的草叢里,就帶著秦楓他們從一條小路離開了。順著這條小路他們越走越偏,直到走到一個廢棄園子里的假山附近才停下。這一路上他們都是挑著宮里最荒涼的路走,所以一個人都沒有撞上的走到了這里。
只見那人在假山前擺弄了兩塊石頭,假山就從中間空出了一個僅容一人走的密道。
那人顧忌秦楓會趁機做小動作,不知道從哪里撈出一條麻繩,把睚眥和秦楓緊緊的捆在一起,最后直接裹成了個粽子模樣,全身上下只有腳能動,秦楓嘴角微微抽搐,順從得跟著那個人進了密道。
秦楓估計,他們已經(jīng)走了這么久了,甘寧和那些暗衛(wèi)也該醒了,肯定會趕緊找人救他們的,這一路上,他早就暗地里戳破了自己袖子里隨身帶著的藥粉,相信平安肯定能順著這個痕跡找到他們,不過,現(xiàn)在他身上已經(jīng)沒有了,痕跡到假山估計也就沒有了,只能期望平安他們動作快一些了。
那些人進了密道之后,竟一人從身上拿出一顆夜明珠來照明,看的秦楓眼熱不已,他現(xiàn)在可不認(rèn)為這些人是李家的了,李家肯定沒有這么壕!
幾個夜明珠一亮出來,整個密道就亮如白晝,不要說暗地里做小動作了,秦楓就是翻個白眼他們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秦楓一邊走一邊觀察著這里,看樣子,這個密道應(yīng)該是有些年頭的那種,甚至可能是的前朝就已經(jīng)存在了的,也不知道這些人究竟是什么身份,怎么知道的這里。
幾人在這密道里七繞八拐了半天才走出這里,開始的時候秦楓還會留意周圍,想著記住路線,可等過了十幾個岔路口之后,秦楓就徹底放棄了,他的腦子可不咋好,真心記不住……
哭卿卿……
等他們走出這個密道的時候天邊都已經(jīng)泛起魚肚白了,也就是說他們在這個破密道里走了整整一個晚上。
“主子,為什么這個女人還沒有醒?不會是死了吧!”
其中一個黑衣人問那個領(lǐng)頭的,畢竟這只是砸了一下脖子又沒傷到腦袋什么的,一晚上都醒不過來實在是有些不正常了。
“呵,放心好了,我們鎮(zhèn)國公可舍不得他那小嬌妻,死是不可能的!”
那人戲謔的看了眼秦楓,秦楓卻只是懶懶的朝他翻了個白眼。
其實睚眥昨晚中途的時候就醒過來了一次,但是她意識到了不對勁,就沒有睜眼,只是悄悄的在秦楓的手心里劃了兩下,秦楓示意她不要動,她就一直沒睜眼,至于現(xiàn)在,她確實還沒醒,但為啥沒醒,估計就是還在睡覺著了……
雖然倆人現(xiàn)在的處境說不上樂觀,但睚眥覺得,只要她和秦楓還在一起,就算是闖鬼門關(guān)她都不帶害怕的。
走出密道之后就是一個密林,至于密林最終會通向哪里,他也不清楚,但是,他卻莫名的覺得這里有種熟悉的感覺。
這種感覺越走越明顯,秦楓心里突然有了一個猜想,這里是……霞山!
如果說秦楓對哪里的林子最熟悉,毫無疑問是霞山,那些年他替林母采藥,可以說把霞山幾乎爬了個遍,就算他可能沒有來過這里,但是這一路上他已經(jīng)見到了許多霞山特有的植物,雖然這個想法有些不靠譜,但是,秦楓幾乎已經(jīng)可以肯定這里就是霞山了。
按照常理,從清水鎮(zhèn)去霞山腳程最快也需要兩天,但是那個密道不知道是怎么修的,竟然將路程生生縮短成了一晚上!
而且,看那個密道的復(fù)雜程度,肯定出口不只這一個,說不定,全國各地都會有出口。
要是誰掌握了這么一個逆天的密道,那要是想造反豈不是分分鐘的事情!
秦楓對這群人的身份更加懷疑了,如果說他們是李家的,那李家那位當(dāng)家人現(xiàn)在怎么可能還會在牢里被關(guān)著待宰!
說是老狐貍也一點都不為過。
可縱然看明白,金獅宗宗主也沒有要同戎松解釋的意思,此刻看到對方難看的臉色,他也只是鼓動對方說:
“小松,這下你可看得明白?他們秦家對你們母子,當(dāng)真是無情啊。”
戎松本就在氣頭上,此刻聽到金獅宗宗主的話,他當(dāng)即就開口應(yīng)道:“外公,您放心,經(jīng)過這次,我已經(jīng)徹底看清楚了秦家那些人的面目,我和母親,真正能依靠的,只有您還有金獅宗!”
他眼眸堅定,說起秦家時,滿是厭惡。
看到這一幕,金獅宗宗主滿意點頭,“小松你能認(rèn)清這一點就再好不過,你放心,外公定然會好好庇護你們母子,替你們報仇的。”
聽到金獅宗宗主的話,在心底已經(jīng)將秦楓殺死無數(shù)遍的戎松立刻抱拳行禮道:“多謝外公!”
第一百二十三章
在依照秦楓的提議,向修界的散修和其他眾多小勢力求援后,鑄劍閣終于一路平緩地飄向了他們一開始就商定好的目的地——緊鄰魔域的那座橫斷山山頂。
橫斷山是橫亙在修界與魔域之間的天然屏障。
當(dāng)初秦楓選定在那里讓睚眥渡劫,就是因為縱然修為再高,旁人也輕易上不去。
如今,他與眾位鑄劍閣長老選擇讓鑄劍閣在此處重新扎根,也是同樣的理由。
目前的鑄劍閣,極為需要這樣一個無人打擾的地方休養(yǎng)生息。
秦楓說著就遞了一張他寫好的藥方子給了她身邊的嬤嬤,又言語暗示了一番,才離開了。
這接下來的事情,就不是他能管的了的了,如果這李夫人當(dāng)真是很想快些痊愈的話,把他囑咐的事情都做到,那定然是不會再中招的了。
至于最后能不能抓出這幕后的真兇,還要看這李夫人在內(nèi)宅后院浸淫多年的手段是否高明了。
秦楓診治過后,這李夫人的臉確實漸漸好轉(zhuǎn),李家人給他送了厚禮來答謝,秦楓沒有推脫,毫不猶豫的照單全收了。
就算他此行只是為了解決粉黛佳人的危機,但好歹也是廢了一番氣力的,再者說了,粉黛佳人這危機肯定還跟他們李家人有關(guān),拿他李家一些東西,也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摹?br />
之后,這粉黛佳人的掌柜又登了一次李家的門,拿了好些護膚品去賠罪,李夫人也就順著臺階下了,沒有再為難他們。
畢竟這粉黛佳人的東西用著是真的好,她先前用了一段時日之后皮膚確實比以前好了不少,要不是出了這檔子事兒,她肯定是還要用下去的。
事情圓滿解決了,粉黛佳人也就又正常開業(yè)了,李夫人這件事情也給秦楓敲響了警鐘,這次幸好不是他們的產(chǎn)品有問題,只是個意外,否則的話,他們這生意就全完了。
之后秦楓就培訓(xùn)了店里的人,每一款產(chǎn)品在賣出去之前都一定要做過敏測試,絕不能讓類似的事情再次發(fā)生。
之后沒幾天,李家就傳出一個小妾謀害主母的事情,然后直接將那個小妾給打殺了。
秦楓后來聽人偶然提起這件事,才知道那小妾竟然就是楊慧敏!
秦楓怎么也沒有想到她竟然會去給李丞相當(dāng)小妾,看她那樣子,是個野心大的呀,就算那李丞相再怎么有權(quán)勢,她應(yīng)該也不會甘心去給一個年過半百的糟老頭子當(dāng)妾吧,而且,那李丞相秦楓可是見過的,長得也沒有多英俊。
不過,秦楓卻并不覺得李夫人那件事就會是楊慧敏做的,她肯定是被那個李懷推出來當(dāng)替死鬼的。
就算如此,秦楓也絲毫不覺得她的死很冤枉,或者覺得她可憐怎么的,反而覺得她這是活該,既然有那個膽量去與虎謀皮,那就也要有膽子去承擔(dān)后果才是。
從楊慧敏前些日子給他遞那封信就不難看出這是個沒腦子的,連是敵是友都分不太清楚就敢和別人結(jié)盟,怕不是個腦子有泡的。
事實上,楊慧敏當(dāng)李丞相的妾并沒有多長時間,也就是在給秦楓遞了信之后,她才被設(shè)計,讓李丞相收了房。
這件事楊慧敏還是被李懷給設(shè)計的,她遞了那封信沒多久,李懷就發(fā)現(xiàn)她有了異心,直接就設(shè)計讓她被李丞相給污了清白,她被李丞相看上之后,直接就收入了內(nèi)宅。
她當(dāng)妾之后雖不甘心卻又沒辦法從鐵桶一般的李家后宅逃走,也狠不下心去尋短見,最后就只好認(rèn)命了,畢竟再怎么說這李丞相還是相當(dāng)有權(quán)勢的,要是他有一天真的謀反成功,當(dāng)上了劍主,那她也豈不是可以混個皇妃當(dāng)當(dāng),要是她再厲害一些,爭過那個年老色衰的李夫人,說不定還能當(dāng)上皇后,再趁機趕緊生個兒子,要是她的兒子之后當(dāng)上了劍主,那她就會是皇縹緲閣閣主了,到時候她想要什么得不到!
抱著這種想法,她就使出渾身解數(shù)跟李家后院那群鶯鶯燕燕爭氣了寵,最后倒也爭氣,很快就憑著樣貌和手段把李丞相勾住了,還運氣很好的懷孕了。
可就在她剛剛懷上孩子還不到一個月的時候,李懷竟然推她出來當(dāng)了設(shè)計李夫人的替死鬼,李夫人又早已對她懷恨在心,她還來不及把懷孕的事情告訴李丞相,就直接被李夫人給解決了,最后只能含恨而死。
秦楓本打算把這件事安排妥當(dāng)之后就回清水鎮(zhèn),可他萬萬沒想到,他還來不及告假,邊關(guān)就起了戰(zhàn)事,而且,更讓人猝不及防的就是,軍中竟然發(fā)生了一場可怕的瘟疫,讓無數(shù)郎中都束手無策。
劍主當(dāng)下震怒,急火攻心之下竟然吐血暈了過去。
縹緲閣閣主知道后立刻趕去了乾清宮傳召太醫(yī)館院首前去診治。
劍主病倒之后,幸好還有縹緲閣閣主出面主持大局,這才暫時穩(wěn)住了前朝和后宮的局面。
但是,劍主這次卻病的極重,昏迷了多日都醒不過來。
“你們這群沒用的東西!要是劍主還醒不過來,我就要你們的腦袋!”
縹緲閣閣主此時正在乾清宮發(fā)著脾氣,殿內(nèi)能砸的能摔得都被她打砸得差不多了,滿地得碎片,半個太醫(yī)館的人都戰(zhàn)戰(zhàn)兢兢得跪在殿內(nèi),生怕今日會豎著進來,橫著出去。
此時的太醫(yī)館也人心惶惶,一片混亂,生怕劍主出事會牽連到他們,再加上正值軍中瘟疫盛行,要是誰一個不小心惹怒了縹緲閣閣主,犯什么過錯,還不得被發(fā)配到邊疆去治那瘟疫,到時候還有沒有命從邊關(guān)回來都不一定了!
秦楓自打今日進了宮,就一直被扣在太醫(yī)館了,要是劍主醒不過來,那這整個太醫(yī)館的人就都別想出去。
秦楓本以為這件事怎么也牽連不到他身上,誰知他在那里煎藥煎的好好的就被縹緲閣閣主派來的侍衛(wèi)給抓了起來,帶去了乾清宮。
這件事發(fā)生的太過突然了,秦楓根本就來不及做什么反應(yīng),甚至他連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都不清楚,但是他心里此時卻隱隱有種不詳?shù)念A(yù)感。
“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謀害圣上!”
秦楓剛被押進殿里跪下,縹緲閣閣主就把手中的茶盞朝著他砸了過去。
幸虧他反應(yīng)快,偏頭躲了一下,不然那杯子定然是要落到他腦袋上的,而不是砸在他面前的地上。
“縹緲閣閣主息怒,臣怎敢謀害陛下,這可是要砍頭的大罪,就算再給臣十個腦袋,臣也不敢呀!”
“現(xiàn)在認(rèn)證物證俱在,你還有什么可抵賴的!把那個賤婢給哀家?guī)蟻恚 ?br />
縹緲閣閣主話一說完,一旁的侍衛(wèi)就拉著一個宮女到了殿內(nèi)。
“縹緲閣閣主娘娘,奴婢真的不知道那是毒藥,奴婢真的不知道!都是太醫(yī)館的林大人給奴婢的藥啊!”
那女子一到殿內(nèi)就不停的磕頭,喊完那句話后,她嘴里還一直念叨著“不知道,奴婢真的不知道,都是秦楓”,而且她可能受了什么刺激,看上去神智已經(jīng)不是很清楚了,說話都說不太明白。
秦楓一聽這話就瞬間明白了,這就是李懷設(shè)計構(gòu)陷他的局,讓那個送藥的宮女咬死了是他干的,再加上他又拿不出證據(jù)來,就只能背下這口黑鍋。
真真是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呀,他先前根本就沒有見過這個宮女,更不要提通過這個宮女的手來謀害劍主了。
“秦楓,這下你還有什么話要說的!”
“娘娘,您不能僅憑這宮女的一面之詞就定了微臣的罪,微臣根本就沒有見過她,連她是誰都不知道,而且您怎么知道這女子不是在栽贓陷害微臣!”
“你還敢狡辯!小安子,把其他幾人也給哀家?guī)蟻恚 ?br />
“奴才遵命!”
只見縹緲閣閣主身邊的慈寧宮總管安公公輕輕揮了幾下手,就又有兩個太監(jiān)宮女被帶了上來。
“你們幾個狗奴才還不趕緊把你們知道都交代出來!只要你們交代出這幕后主使,娘娘定然會對你們幾個網(wǎng)開一面!”
安公公這話剛說完,那個已經(jīng)被打的看不出本來樣貌的太監(jiān)就跪著往前爬了幾步。
“奴才全都交代,馬上交代,縹緲閣閣主娘娘饒命啊!肯定就是這太醫(yī)館的林太醫(yī)指使香蘭干的!前幾日香蘭就突然有了好多值錢的首飾釵環(huán),還說她馬上就可以出宮做夫人了!奴才問她,她告訴奴才說太醫(yī)館的林太醫(yī)看上了她,還答應(yīng)她要娶她回家做正頭娘子!”
這個太監(jiān)話都還沒說完,他身旁的那個宮女也趕緊爬了出來,不斷點頭附和。
“對,縹緲閣閣主娘娘,小常子說的沒錯,香蘭姐姐從前幾日起就不太對勁了,她經(jīng)常會時不時跑去太醫(yī)館附近的廢棄園子里,而且每次去都會仔細(xì)打扮一番,奴婢肯定,她定是和那林太醫(yī)去幽會去了啊,娘娘!”
“肯定就是這樣沒錯,那林太醫(yī)謊騙香蘭,答應(yīng)娶她,才好讓香蘭替他去給皇上送藥!這件事和奴才什么關(guān)系都沒有呀,奴才是真的鬧了肚子才會離開殿里的!奴才要是一早知道那是害人的毒藥,怎么也不敢讓香蘭進去呀!”
“娘娘,這件事和奴婢也沒有任何關(guān)系啊,是香蘭說她有事情,想和奴婢換班,奴婢才答應(yīng)的呀!”
兩人一唱一和的就把自己知道事情交代清楚了,還把身上的責(zé)任都給推了個一干二凈,全給推到已經(jīng)失心瘋了的香蘭和百口莫辯的秦楓身上。
秦楓從這二人的話里,也漸漸的拼湊出了整件事情。
他們二人雖然肯定有所隱瞞,但大部分事情說的肯定還是實話,所以,那香蘭也定是受了什么人的蠱惑,才做了這件事情。
睚眥輕點下頭,之后,身影就再度消失在眾人眼前。
闞懷長老同宣池長老對視一眼,眸中有復(fù)雜,有敬畏,但更多的,卻是如釋重負(fù)。
畢竟——
有這樣一位修界大能在,縱然是劍宗和魔域一起攻上來,也全然不帶怕的。
與此同時,被視作大能的睚眥在回到原先那間房間中后,卻是徑直拿起房間中那面銅鏡照了起來。
看著鏡子當(dāng)中那雙異瞳,睚眥眼眸輕瞇下,危險道:
“既然醒了,為什么不說話?”
第一百二十四章
隨著他話音落下,那只墨色的眼睛幾不可察地輕眨下。
睚眥神情泛著冷意,可偏偏那只墨色的眼眸中,卻藏有細(xì)碎的笑意。
讓銅鏡中那張漂亮的臉更添幾分妖冶與詭譎。
——“是我不好,來請罪了,不生氣好不好?”
秦楓那道清潤卻難掩虛弱的聲音自腦海當(dāng)中響起。
再度聽到這個聲音,睚眥握著鏡緣的指節(jié)不自覺收緊幾分。
但看著那熟悉的墨眸,他卻忍不住輕諷道:
“請罪?就你現(xiàn)在那一碰就碎的神魂,如何請罪?”
“我直接告訴他們,我已經(jīng)嫁過人了,而且,我身子受損,不能生養(yǎng),如果他們還要臉面,就不會娶我進門了。”
秦楓一聽就愣住了,這么說,她是知道了嗎?
睚眥看出他的吃驚之后,就笑著在他肩上咬了一口。
“我回宮之后,不停的有太醫(yī)給我請平安脈,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呢?你這個傻子,你直接告訴我就好了,只要你不嫌棄我,我就不會在乎的,干嘛還要編理由騙我,害我擔(dān)心你自卑!”
“我可沒有騙你,我說的句句是實話,我最多就是瞞著沒有告訴你這件事情!”
反正秦楓就是咬死了不說實話,睚眥也沒辦法,看他這副無賴模樣笑得更開心了。
雖然她很想有一個自己和秦楓得孩子,但是,這么久了,她也早就想清楚了。只要她和秦楓能在一起,其他得都不重要。
她知道秦楓騙她是為了讓她不內(nèi)疚,更是為了讓林母能接受,林母一直希望抱孫子,如果睚眥身子有問題,林母說不定就會給秦楓納妾。
這世間有幾個男人肯為了妻子說自己身子有問題的,再者說了,有的人就算真有問題,也八成會把問題都推到女人身上去。
秦楓能為了她這般用心良苦,睚眥自然是更加體諒他了。
不過,就算她不能生養(yǎng),她也不會做什么賢妻良母的做派,去給秦楓納妾的,他們之間,絕對容不下別人,而且睚眥相信,秦楓絕對不會是那種為了子嗣就去納妾的人。
在秦楓的心里,她遠(yuǎn)遠(yuǎn)比孩子要重要的多。
“我此生決不負(fù)你!”
睚眥對李家告出實情,可以說是名聲掃地,那段時日京城不知道有多少她的流言蜚語,但是,她絲毫不在乎,毅然決然的住進了林家,對外也一直以林夫人自居,一時間,她竟成了京城所有貴女的反面教材,也成了貴女圈中的笑話,人人都說任她凰棲出身再高再受寵又如何,還不是嫁了個地位低賤還是農(nóng)夫出身的窮太醫(yī)。
原本各家宴會都以請的到她為榮,那件事后,她竟成了瘟疫一般,讓他們唯恐避之不及,生怕她會去,知道那些人的態(tài)度之后,睚眥就漸漸的退出了那個圈子,每日專心在家里照顧林母,跟楊太醫(yī)學(xué)醫(yī)術(shù)。
睚眥原以為林母知道她的真實身份之后會不想接納她,可睚眥搬進林家的之后,林母卻對此事只字未提,還是像從前一樣,將她當(dāng)親生女兒來對待。
林母的寬容和明理,讓睚眥更加感動,就連縹緲閣閣主都不如林母待她好。
“只要你不離開我,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放棄。”她相信,秦楓定不會負(fù)她。
秦楓他們這次回京,并沒有跟隨大部隊一起,一則是秦楓想家里人,想快些趕回來,二則是有任務(wù)在身,他和平安近年來收集了不少李家的罪證,多次壞了李家的好事,此次早一步回京,就是想把他們的罪證都上交朝廷,劍主和縹緲閣閣主早就想收拾他們了,定然會趁機發(fā)難,屆時,李家一旦按捺不住,就會提前造反,他們鎮(zhèn)壓他,也就完全有理由了。
一定要趁三皇子手里兵符上交之前把李家收拾了,不然,必成禍患。
他們早已做好了完全之策,在上折子的時候,就告知了縹緲閣閣主,只要鏟除了李家這個叛黨,就一定上交兵符,并且回邊疆西南封地,再也不插手京中之事。
當(dāng)今圣上雖不是有雄才偉略之輩,但也算是一個明君,相信只要他看出他們沒有造反奪位之心后,不會為難他們。
除了李家通敵叛國的罪證,秦楓還將當(dāng)年荀家被李家陷害一事的折子一同遞了上去,希望還荀家一個公道。
李家雖然被逼入絕境,已經(jīng)是在劫難逃,沒有任何翻身的可能了,但畢竟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一旦李家放手拼死一搏,劍主未必能贏,如果他想萬無一失,就勢必要借助鎮(zhèn)南王在軍中積攢的勢力,屆時,就算他不愿為荀家平反,也不得不這樣做。
鎮(zhèn)南王今日已經(jīng)進京,大軍也駐扎在了城外不遠(yuǎn)處,只要李家敢起兵造反,鎮(zhèn)南王一聲令下,大軍就會進城將其拿下。
有了鎮(zhèn)南王這張護身符之后,劍主和縹緲閣閣主才下達(dá)了詔書,降罪李家,將其全家都下獄,不日問斬,荀家也得到了平反。
第二天一早,宮里就來了人傳旨,來人還是劍主身邊的御前總管王公公。
秦楓知道到他傳的詔書定是荀家那件事,就把林母也請了出來。
“陛下顧念林夫人您身子不爽,特地允您坐著領(lǐng)旨。”王公公看見林母他們出來,沒有立刻傳旨,而是先笑著讓林母坐下休息。
林母看他這態(tài)度,雖然心里懷疑,卻并沒有想到荀家的事情上去,只當(dāng)是秦楓在邊關(guān)立了大功,才會連她一起賞賜。開始秦楓擔(dān)心事情會有閃失,沒有跟林母說,后來雖然事情已經(jīng)是板上釘釘了,但他一來是沒有合適的時機,二來也是想給她一個驚喜,就把這件事一直瞞下來了,所以林母一直都不知道荀家的事會平反。
直到王公公將圣旨宣讀完,親手送到她手里,她才顫抖著手,接下了那道追封的圣旨,眼中含淚看著旨意,顫抖著嘴唇久久都說不出話來。
王公公知道林母是不可能出聲謝恩了,就沒有多待,將另一道圣旨交到秦楓手里就帶人離開了。
給林母的那道圣旨是在補償荀家,不僅將荀太師的牌位放入太廟供奉,還為其追封了國公爵位,且可世代世襲,秦楓身為荀家唯一的后人,自然就襲了爵位,林母也封了一品誥命。
交給秦楓的那道圣旨并沒有宣讀,秦楓等王公公走后才打開。
那是一道賜婚的旨意,將當(dāng)朝一品公主凰棲嫁與鎮(zhèn)國公,不日完婚。
秦楓看著旨意良久,才小心的收了起來,他終于可以名正言順的給睚眥一場婚禮了,不論是誰,都不能再阻止他們的結(jié)合,直到拿到這兩道圣旨,秦楓才徹底松了一口氣,他這三年多的努力,終是沒有白費,能為荀家平反,也是意外之喜了。
林母雙手顫抖的拿著那道圣旨,王公公一走,她就支持不住倒下了,癱坐在地上,半晌才嗚咽出聲,再也沒有往日里那優(yōu)雅的姿態(tài),后來干脆就跟小孩子一樣,只管閉著眼睛張大嘴巴哇哇的哭著,宣泄著自己的情緒。
秦楓和睚眥他們誰都沒有上前去攙扶她,只是默默的守在她身旁,她現(xiàn)在情緒波動太大,還是徹底發(fā)泄出來比較好。
林母自幼飽讀詩書,琴棋書畫無一不通,才名冠絕整個京城,還未及笄,求親的人就快把荀家的門檻都踩爛了。等后來荀家獲罪,不要說有人上門求娶了,若不是林玉以命相護,恐怕她早已不在這世上了。
她的一生都和荀家連在一起,荀家昌盛不衰,她就是最亮眼的那顆明珠,榮寵加身,荀家獲罪滿門抄斬,那她就是螻蟻,尚且茍活罷了。
荀家是她一生都不能釋懷的痛,若不是不能辜負(fù)林玉的一片真情,她早就隨著家人而去,絕不會茍且偷生,愧對先祖,本以為她此生只有死后才能去給家人賠罪,卻不曾想她有生之年竟還有看到荀家沉冤昭雪的一天。
但是,即便沉冤昭雪又如何,給再多的補償又如何,他們荀家那幾百口人,卻再也回不來了,而且,若不是她,若不是他們荀家,林玉的大好前程怎會就此斷送,滿腔抱負(fù),卻不能為國效力,只能回那個小山村當(dāng)個農(nóng)夫,碌碌一生。
她心中有喜,但是,更多的卻還是怨,是恨,她失去的,是給再多的補償,也無法彌補的。
“不是。”
睚眥怔住了,原先環(huán)在對方脖頸處的手臂也微微松了松。
然而,秦楓卻并沒有松開他,甚至不僅沒有松開,還將箍在他腰間的手臂收的更緊。
睚眥察覺到他的手貼在了自己心口的位置,秦楓說:
“我想要的,是這里永遠(yuǎn)只屬于我,想對你做的,是遠(yuǎn)比親吻更多的。”
睚眥有些茫然:“什么?”
秦楓說:“我還想解你的衣服,想對你做更過分的事情。”
“就像當(dāng)初在問心玉璧當(dāng)中你看到的,我對你圖謀不軌。”
第一百二十五章
秦楓沒有再開口。
他本以為面前的人會因為他方才的話而惱怒,甚至動手。
然而等他話音落下,那雙紫眸就只輕眨兩下,然后問:“就這樣?”
秦楓:“?”
這個反應(yīng)……是不是哪里不對?!
他下意識問:“就?”
睚眥視線往他身下某個位置掃了一眼,而后直接道:“早在問心玉璧當(dāng)中的時候,你不就已經(jīng)承認(rèn),想要同我雙修?”
他那是看到了什么?
被一個男人壓在桌子上的人是平安?
難不成他們是在接吻????他沒有看錯什么吧????
秦楓面色尷尬,剛想當(dāng)作什么都沒發(fā)生的退出去,結(jié)果那倆人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他了,一齊扭過頭看著他。
“咳,我才剛來而已,沒看多久,呃,你們繼續(xù),繼續(xù),不用管我”
平安一看他這副反應(yīng)便知他估計誤會了什么,趕緊把他身上的人退了下去,起身站好。
“呃秦楓,你不要誤會,不是你想的那樣!”
他想的哪樣?雖然秦楓絲毫不相信他這番說辭,但為了彼此不尷尬,還是順著他的話點了點頭。
“你放心,我沒有誤會什么,真的!”
其實平安就是真的找了個男朋友,秦楓也不會覺得有什么的,畢竟,他可是來自對同性戀包容程度相當(dāng)高的現(xiàn)代。
那個被平安推開的男子此時卻黑了臉,惡狠狠瞪了秦楓一眼,一句話都沒說,就哼了一聲進了內(nèi)室。
平安不知道他的怒氣從哪里來的,有些尷尬的看了看秦楓。
“那是三皇子,你們兩個人先前見過的,上次情況特殊,他的身份我不便告訴你。他脾氣有些古怪,你可不要介意。”
秦楓聽到這番解釋,未免有些吃驚,那竟然就是三皇子?他還以為三皇子會是一個唯唯諾諾的人,沒想到,氣質(zhì)竟然頗為大氣,看上去竟比當(dāng)今圣上還要出色許多。
也難怪秦楓會對三皇子有這種看法,畢竟傳言里三皇子就是一個草包,而且因為不受寵,雖然已經(jīng)成年了,但劍主一直沒有下令封王,賞賜府邸,而是依然在這宮里不尷不尬的待著,就連親事,都至今沒有著落。不過,據(jù)說先帝生前似乎有著禮部給他安排封王事宜,不過,因為先帝突然去世,便沒有了后續(xù),再后來,他就在這后宮里成了透明人,再沒人提起。
“怎么會,我剛剛貿(mào)然闖入已經(jīng)是冒犯了,只求三皇子不怪罪才好。”
秦楓話音剛落,從內(nèi)室就傳出一句話。
“本殿下現(xiàn)在很生氣,你最好給我趕緊走!”
“”
秦楓和平安面面相覷,半晌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秦楓面色尷尬:“呃要不然,我還是先離開比較好,畢竟”三皇子他不樂意啊!
平安嘴角微微抽搐了幾下:“沒關(guān)系的,他就是神經(jīng)病犯了,你不用理他,有什么事現(xiàn)在就直說吧。”
此時在內(nèi)室正時刻關(guān)注著外面情況的某人:“”
秦楓:“”
這真的是主仆嗎?還是他有些不太能理解現(xiàn)在的“主仆情深”了
秦楓見內(nèi)室這時確實沒有什么聲音再傳出來,這才放下心來。
“我今日找你,確實是有些事情想和你聊聊,不過,我們最好還是到去外面講吧,在這里,我怕打擾到三皇子殿下”
秦楓說著,還對平安使了個眼色,示意他想說的事情在這里講不方便。
“沒關(guān)系的,他都知道了,你直說就好。”
秦楓有些驚訝,平安竟然告訴了三皇子?他難道不害怕嗎?還是說,他們的關(guān)系,竟已經(jīng)到了這種可以完全坦誠的地步
“我想做生意,你愿意和我合伙嗎?”
聽了這話,平安不禁一愣,做生意?難不成他很缺錢嗎?
“你現(xiàn)在當(dāng)太醫(yī)前途正好,為何突然就要經(jīng)商?”
“我想要的不止這些”
“那你為何會想到與我合作?”
“說實話,我不是經(jīng)商的料,但我覺得,你我合作,定會在這里有一番作為。我看人一向很準(zhǔn),你很厲害。”
在宮里當(dāng)太監(jiān)都能混的風(fēng)生水起,不動聲色得出宮,并且還能得三皇子如此信任,平安絕不會是一個普通人。
“那你想做什么生意,又想和我怎么合作?”
“我能想到得賺錢還不會怎么虧本得就只有化妝品和首飾了,我之前上大學(xué)得時候,有幫人研究過藥妝,太復(fù)雜得不會,但簡單得絕對不會有問題。”
“但你想過怎么推廣嗎?這些達(dá)官貴人是不會用這些來路不明得東西的。”
“我現(xiàn)在在宮里當(dāng)太醫(yī),正好可以想法子送給那些妃子用,只要用的好,絕對是一波很強的廣告!”
“既然你都想好這些東西了,自己做便好,為何要與我合作?”
“我現(xiàn)在不適合出面去經(jīng)營這些,所以,我想請你去做。”
“可我只是一個太監(jiān)而已”
“你是一個可以隨意出宮的太監(jiān)。”
平安聽到這里,微微笑了笑,然后朝秦楓伸出自己的右手。
“合作愉快,不瞞你說,我曾經(jīng)是營銷經(jīng)理。”
秦楓聽到這話,沒有猶豫就把自己的手握了上去。
“合作愉快!”
“你們兩個怎么又在那里親親我我,有什么事情非得要牽手的?”
一聽見這個聲音,秦楓立刻就把自己的手松開了,他現(xiàn)在還記得上次在他家里,這個人對他握平安的手反應(yīng)有多大。
“給殿下請安,微臣家中還有事情,就先告退了。”
秦楓說完沒等他有反應(yīng),就直接腳底抹油跑了,他相信平安肯定可以擺平這個三皇子的!
秦楓不知道,他走后,那個在他面前張牙舞爪幼稚的跟個孩子似的三皇子立刻變得跟換了一個人一般。
“平安,你為什么要跟那個人合作?就因為你們都是從那個地方來的嗎?”
平安笑著看了他一眼,說道。
“自然不是,這個人,絕對有過人之處,而且,我的預(yù)感告訴我,這個人可以幫到我們。”
“一個小小的太醫(yī)嗎?怎么可能?”
“他絕對有什么是我們不知道的”
“你做什么,我都相信你。”
他一說完這話,倆人就都沉默了,沒再繼續(xù)這個話題
“你研究這些女人家的東西做什么?”
楊大夫一臉不可置信的看向秦楓。
秦楓一回到家,就趕緊找了楊大夫,畢竟他師父在宮里那么多年,怎么可能沒有幫過那些宮里的娘娘研究駐顏術(shù)什么的,他得趕緊向師父學(xué)習(xí)學(xué)習(xí)。
秦楓頓了一下,才把自己的打算告訴給楊大夫,本以為他會反對,可楊大夫竟然說了這么一句。
“難為你竟是想出這么個法子!”
“師父你不覺得,我這樣”
“你師父我不是那等迂腐之人,你現(xiàn)在要想順利的娶到睚眥,也只有這個法子還稍稍靠譜些。再者說了,太祖劍主何等圣明,他提出的自然不會是錯的。”
師徒二人達(dá)成一致之后,就開始討論起護膚養(yǎng)顏的那些慣用的法子來,現(xiàn)在他們可就指著靠這些發(fā)家了。
倆人一直聊到很晚才各自回房休息,秦楓前腳剛踏進房門,后腳就又出去了。
他手猛的一拍腦門,糕點!
等他把糕點拿出來的時候,已經(jīng)徹底涼透了。
糕點不大,他一口就能直接吃掉一塊,他幾口就解決了大半,眼看著沒剩下幾塊了,他才小口小口的掰著吃。
等掰開最后一塊的時候,一個紙條從中掉了出來,他趕緊把紙條打開,發(fā)現(xiàn)是睚眥的字跡,秦楓不禁懊惱,萬一他沒有注意,把這個跟前幾個一樣一口吞了,可不就錯過這個紙條了嗎。
睚眥沒說什么,只是讓秦楓明日申時去醉仙樓,說是有要事相商。
這醉仙樓也就是上次睚眥出宮找到秦楓的那個酒樓,這是京城最大的酒樓,達(dá)官貴人集會宴飲多半會來此處,幕后老板是誰大家并不清楚,但這酒樓背后的靠山絕對不簡單,自打開張,敢來這里鬧事的,多半沒什么好下場。甚至有人在猜測這酒樓是和皇家有關(guān)。
明日秦楓輪休,自然是有時間的,他第二天起了個大早就鉆進了他讓人新建的鑄劍室里。
他要趕緊把昨晚和師父想出來的珍珠粉做出來,打算一會兒下午去見睚眥的時候讓她帶回宮里,想法子幫他先宣傳宣傳。
下午還不到申時,秦楓就去了預(yù)定的包廂等著睚眥。
睚眥這次是著男裝出現(xiàn)的,她一推開房門,就看見秦楓愣在了那里。
“怎么?這樣就認(rèn)不出我了嗎?”
睚眥對著秦楓微微一笑,眉眼彎彎。
雖然上次睚眥也是男裝,但是他卻喝醉了,不記得什么樣子,今天一看,活生生就是一個唇紅齒白的翩翩少年啊。
因為甘寧提前給睚眥修飾了一番眉眼,別人根本看不出這原是一個女子,只是讓人覺得這個少年長相過于秀氣罷了。
“媳婦兒,如果你是男的,我非彎不可!!”
“什么意思?彎?”
睚眥顯然沒聽懂秦楓說的什么,疑惑的看著他。
“就是我媳婦兒太漂亮了的意思!”
“你就貧吧!”
“我這怎么能叫貧呢?我這是實話實說呀!”
“好了,今天我有正經(jīng)事要和你商議”
接著,睚眥就把那天甘寧告訴她的那些事情跟秦楓講了。
秦楓聽后沉默了半晌,然后說。
“所以,無論如何你都要查清楚先帝的死因?qū)幔磕呐聦頃龅礁嗟奈kU”
“你知道的,父皇他對我真的太好了,我不可能總之,無論如何我都要查,而且我還要拿到那道密旨,你還是不要卷進這件事來了,畢竟,你不是一個人”
秦楓話都還沒說完,睚眥就打斷了他。
他緊閉著眸,疼痛讓意識愈發(fā)清醒,甚至連想要疼暈過去都做不到。
秦楓伸手去他唇邊,本想讓他咬住自己的手,但指尖碰到那被咬到發(fā)白的唇,卻忽然意識到,就算咬他的手,也是要疼的。
于是,只一遲疑,秦楓的手就忽然向下探去。
睚眥此時已經(jīng)疼到無暇去管他做了什么,因而,當(dāng)那只不受他管控的手忽然停住時,他原本半闔著的眼眸忽然睜大。
扣在浴桶邊緣的指尖也一瞬間收得更緊。
“你做什么?!”
秦楓沒有回答他,但很快,睚眥就也問不口了。
只脖頸伸長,眼眸緊閉,紅唇被咬到幾欲滴出血來。
第一百二十六章
屏風(fēng)后,水汽氤氳。
睚眥背脊靠緊身后的浴桶,因為先前一直在忍痛,下唇已經(jīng)有被咬破的痕跡。
披散開的濕發(fā)隨意垂落在肩頭與水面,將水下發(fā)生的一切全然遮掩。
藥浴帶來的刺痛感沒有消失,甚至還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但隨著一陣陣細(xì)微卻不容忽視的水聲響起,他的神情早已不似最初時那般緊繃。
原先因為藥力起效而蒼白無色的臉頰也在無聲無息間染上了幾分紅意。
內(nèi)務(wù)府的王順總管一聽凰棲公主叫他去四公主那邊問話,就知道是先前辦的事情出問題了,這凰棲公主要給四公主出頭了,所以沒等睚眥吩咐,就直接先帶了幾個宮人過去。
王順一看見睚眥,二話不說就直接先跪下磕頭認(rèn)錯。
“都是奴才辦事不利,才讓四公主受了這等委屈,請公主責(zé)罰。”
睚眥看他這模樣,便知道這是個會審時度勢的聰明人。
“王總管,本宮問你,那些奴才敢這樣做,有沒有得了你的意思!”
“奴才……奴才……”
“你最好仔細(xì)想想清楚了再回話!”
一聽這話,王順就趕緊又狠狠的在地上磕了幾個頭。
“奴才知錯了,奴才再也不敢了,奴才不敢奢求公主原諒,只求您能看在奴才服侍先帝那么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饒奴才一命!”
這王順是先帝一手提拔起來的,先前一直是在御前伺候,后來先帝不在了,才被調(diào)到內(nèi)務(wù)府去當(dāng)?shù)目偣堋?br />
雖說這內(nèi)務(wù)府油水多,但事務(wù)也繁雜,稍有不慎就容易招惹麻煩,終究是不如在御前來的體面,所以這調(diào)任也算得上是明升暗降了。
睚眥看他這樣,面色就稍稍緩和了。
“算了,看你這么多年把內(nèi)務(wù)府打理的井井有條,也算是有功勞了的份上,本宮這次就不重罰你了,就罰俸半年,但是,那些跑了的奴才卻絕不能輕饒,給我重重的罰!”
“奴才知錯了,奴才定會重重的罰他們,再撥幾個得力的人手過來伺候,四公主的份例也一定都補上!”
“好了,你下去辦吧,這里不需要你伺候了。”
“是,奴才這就告退!”
睚眥這一番連敲帶打,那些底下人這下也不敢再像以前那樣怠慢四公主了,她的日子也好過了一些。
睚眥做完這一切,就直接帶人離開了,并沒有跟四公主再去多說什么。
一開始四公主低著頭的時候她沒能看清楚她的長相,但后來她一抬頭,睚眥就被那張和自己有幾分相似的臉給驚到了,莫名的,她就很不喜歡她的那張臉。
所以,她就放棄了一開始想要認(rèn)識認(rèn)識她的想法,直接離開了,還沒回宮,睚眥就沒忍住,直接在路上問起了甘寧。
“甘寧,你以前見過四公主嗎?”
“沒有,這四公主從來沒有在人前出現(xiàn)過。”
“那……她為何與我長得那般相似……我們并非一母所生啊!難不成,是和父皇長得像嗎?”
“不是啊,公主你和先皇并沒有多相像……”
“那……其他公主,有和她的日子這般難過么……”
不知為何,睚眥總覺得,四公主平時所受的冷遇,好像和父皇的縱容是脫不開關(guān)系的,因為內(nèi)務(wù)府就算再膽大包天,也不敢苛待一位公主至此。
“自是不會,就算先帝也并不寵愛她們,但公主該有的體面都還是有的。”
“那為何四公主竟被冷待至此呢?她的母妃,是什么人?”
“四公主的母妃為先帝所不喜,在生下四公主之后就直接被賜死了,她出身也不高,就是個普通的宮女而已,連名分都沒有……”
“可就算母妃身份卑微,她也不該被這般對待啊,我覺得,父皇他,至少是個很負(fù)責(zé)任的父親……”
雖然先帝對她格外偏愛,將所有的寵愛都給了她,但是,對其他的皇子公主也沒有苛待,除了這個四公主……
睚眥覺得,這其中一定有什么緣由,而且這個原因,和她有關(guān)……
“甘寧,你待會讓王順過來找我一趟。我有其他事情想問問他。”
“好的,我這就讓人去叫他!”
……
“王總管,你先前一直在先帝身邊伺候?qū)幔俊?br />
“是的,奴才先前跟著師父他老人家一直侍奉先帝,后來新帝繼位,師父也出宮頤養(yǎng)天年了,奴才這才被調(diào)去了內(nèi)務(wù)府。”
說到后邊,這王順的聲音甚至帶上了幾分委屈。
不過也是,自從他師父前御前總管出了宮,他在這宮里最大的靠山就走了,哪怕他先前再風(fēng)光,一朝改朝換代,在這宮里的地位也大不如前了。
而且因為他先前一直忠于先帝,多少也得罪了不少人,雖說現(xiàn)在沒人會找他麻煩,但要想找個新靠山也不容易了。
所以,王順現(xiàn)在看見睚眥,就好像看見了一根救命稻草。
凰棲公主那般受寵,定是可以護住他的。
“王總管的能力,在內(nèi)務(wù)府確實屈才了,不過,只要你做的好,遲早有出頭的一日。”
“奴才肯定會痛改前非,在內(nèi)務(wù)府好好做事的!”
王總管聽她這么說還以為睚眥是想再敲打敲打他,就趕緊表態(tài)。
“王總管不必緊張,那件事已經(jīng)過去了,我現(xiàn)在找你過來,其實就是想向你打聽打聽幾件舊事。”
“公主請說,奴才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你可知,那四公主的生母是何人?她到底是犯了什么錯,才會被我父皇賜死?”
“這個……奴才知道的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這四公主的生母就是個普普通通的宮女,除了長相稍微出色幾分,倒是沒什么特別之處了,不過,陛下寵幸了她卻并沒有給她名分,甚至還以她沖撞了圣駕為由,將她打殺了。”
“那……四公主被苛待,我父皇可知道?”
這下王順沒有立刻回話,而是微微抬頭看了看睚眥,明顯是有所顧忌。
“有什么就話就直說,凰棲殿安全的很,今日談話的內(nèi)容,只有你我會知道。不管你說什么,本宮都免你罪。”
睚眥說完這話,王順才繼續(xù)說下去。
“先皇確實是默許了的,這也正是奴才上任之后敢繼續(xù)這么做的原因。”
“那你可知道我父皇這么做的原因?”
“奴才不知,但是,當(dāng)時卻有傳言稱是這四公主的生母是瞞著先帝生下的四公主,先帝對四公主根本就不喜。”
“瞞著父皇生下的?這怎么可能?”
“先皇寵幸了她之后并未給她名分,也不知為何,那之后她就一直躲在冷宮里,失去了蹤跡,直到后來生下孩子了,才找宮人上報……當(dāng)時先帝震怒,甚至有人猜測,如果那賤婢不是把孩子生下才出來,就算她懷著孕,也難逃一死……”
越聽到這里疑團就越多,睚眥心中的懷疑更盛,但又隱隱覺得她快要接近真相了。
“你可知道父皇為何那么恨四公主的生母?”
“奴才確實不知道這件事,而且,當(dāng)時處理這件事的人,除了奴才的師父,前御前總管王安,其他人,都死了……師父他老人家肯定也是知道了什么,才護著奴才,沒讓奴才參與那件事,否則,奴才也就不可能活到今日了。”
“你知道你師父離宮之后去哪里了嗎?”
“奴才不清楚具體的位置,只知道是在清水鎮(zhèn)附近。”
“好吧,這里沒有你什么事情了,你先退下吧。”
王順并沒有立刻告退,而是抬頭掙扎的看了睚眥一眼。
“王總管你還有什么話就直說吧!”
“奴才……如果公主能聯(lián)系的上奴才師父,可不可以,幫奴才給師父他老人家問好……”
“你可以寫一封信交給甘寧。”
王順眼里閃過驚喜,二話不說又給睚眥磕了一個響頭。
“奴才多謝公主,如果公主以后還有什么事情是奴才能幫的上的,就請盡管吩咐,奴才一定給您辦好!”
“那就多謝王總管了,本宮這里沒什么事情了,你先下去休息吧!”
“好,那奴才就告退了。”
……
自那日后,睚眥就派人秘密去清水鎮(zhèn)打聽王安的下落了。
她有預(yù)感,只要找到王安,她想知道的事情就全都清楚了。
不過,她的人在清水鎮(zhèn)沒什么根基,打探了好幾日都沒什么傳訊,查來查去都是說他一出宮就沒了蹤跡。
王安是前御前總管,早早就服侍在先帝身邊了,先帝一直對他頗為信任,身邊的好些事情都是交給他來打理,他肯定知道很多關(guān)于前朝后宮的密辛,盯上他這條大魚的人也定然不止睚眥一個。
就算他得了恩典出宮養(yǎng)老去了,可想抓他的人絕不在少數(shù),一定會四處打探他的下落,他必定會為了自己的安全隱匿一番。
睚眥讓手下人繼續(xù)打探的同時,還親自去找了一趟德妃,打算借助一下任家的關(guān)系。任家在清水鎮(zhèn)百年根基,如果有他們的幫助,肯定比他們在那里瞎找來的容易。
睚眥自是不會明白的告訴他們她的目的,只是說是感念王安對她的照顧,想報答他一下。
這話也確實沒毛病,睚眥是在先帝身邊長大的,王安也可以說是親眼看著她長大的,甚至她失憶之前都是叫他安爺爺?shù)模]有只是拿他當(dāng)一個下人看待。
德妃雖然疑心沒有這么簡單,但因為睚眥答應(yīng)了會給她好處,她還是答應(yīng)了幫她,很快就給娘家遞了信回去。
而且在接睚眥回宮的那件事上,她為了私心,幫了睚眥,也就留下了把柄在睚眥手上,和睚眥成了一條船上的人,這件事她就算不想幫也得幫。
他的反應(yīng)自然是在闞懷長老的意料當(dāng)中。
因而,闞懷長老也不意外,他只轉(zhuǎn)身,看向在自己身后的宣池長老——
對方剛來不久,一直站在門邊。
此刻對上闞懷長老的視線,他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也不多言,徑直走上前,就伸手解了衣帶。
任子明下意識看過去,而后就立刻看到了對方皮膚下那盤根錯節(jié)的黑色紋路。
那是血咒存在的證據(jù)。
也是他們離開時,一定要帶著整個鑄劍閣一起離開的理由。
第一百二十七章
鑄劍閣的幾位鑄劍長老當(dāng)中,闞懷和宣池二人中的血咒是最深的。
因而,那錯綜復(fù)雜的黑色紋路近乎已經(jīng)遍布了全身。
任子明看著這一幕,眼眸驟然睜大。
他動了動唇:“會不會……”
他想說,這其中會不會有什么誤會。
林母的病雖然已經(jīng)痊愈了,但是畢竟病了那么久,身子到底還是不如正常人,沒一會兒,就眼前一黑,倒下了。
秦楓一直在一旁守著,見狀趕緊把林母扶住,給她把了把脈。
“相公,娘怎么了?”睚眥見林母暈過去,就有些擔(dān)心。
“放心吧,她只是太累了,休息一會兒就好了。”既然沒什么大礙,秦楓就把林母抱回房間讓她好好休息去了。
剛剛王公公走之前特地交代了,皇上今晚會在宮中設(shè)宴,為他們慶功,讓他提早進宮準(zhǔn)備。秦楓擔(dān)心李家的殘余會在今晚搞事情,就打算先去找平安商量一下,提前做些部署,謹(jǐn)防生變。
是夜,皇宮。
宮門處,秦楓和睚眥剛下馬車,就看見不遠(yuǎn)處有幾個宮人抬著軟轎朝他們走過來。
“公主,國公爺,那是咱們凰棲殿的人。”從宮門到設(shè)宴的太和殿還有很長一段距離,甘寧擔(dān)心他們會累,一早就叫人等在這里了。
雖然甘寧跟著睚眥一同去了李家,卻依然把凰棲殿打理的井井有條,什么亂子都沒有出,甚至還能時不時的幫秦楓傳些宮里的傳訊出來。
“我就不了,睚眥你跟甘寧先坐轎去吧,我慢慢走進去就好。”其他人無論什么身份都要在宮門口下車走進去,睚眥是公主,自然可以享有特權(quán),秦楓現(xiàn)在雖然是駙馬,卻到底是不想太過引入注目,讓人說他耍威風(fēng)擺架子,平白因為這些小事讓劍主找他麻煩。
他這次為了荀家翻案,可以說是在威脅劍主了,雖然劍主最后妥協(xié)了,但這并不代表劍主不會在其他事情上使絆子,現(xiàn)在他最好還是不要太招搖了,給劍主幾分面子,也好讓他消停一段時日。
秦楓已經(jīng)決定了,等這件事情一完,他就帶睚眥回清水鎮(zhèn),去找那個已經(jīng)隱姓埋名了的王安總管。
晚宴開始時進行的很順利,一派歌舞升平,歡暢宴飲的場面,但就在幾個異族裝扮的女子上臺表演時,橫生變故。
這幾個女子從寬大的衣袖中抽出匕首,直沖座上的劍主和一旁的鎮(zhèn)南王而去,劍主被這變故嚇得瞬間白了臉,拉過一旁得太監(jiān)擋在身前,眼看著匕首就到了眼前,寒光一閃,就要刺進他身體里,突然“鐺”得一聲,那匕首就歪到了一旁,劍主扭頭一看才發(fā)現(xiàn)侍衛(wèi)不知何時悄無聲息的出現(xiàn)他面前,伸刀擋住了那一下。
秦楓和平安一早就猜測這場晚宴不會那么簡單,跟鎮(zhèn)南王商量了安排了一些侍衛(wèi)在宴會周圍,劍主身邊保護他的那個就是一早藏到他座椅后的。
秦楓本以為抓住這幾個刺客就算完了,可誰知,坐他身旁一直安靜喝酒的一個大臣卻突然揮刀朝他沖了過去,秦楓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睚眥就擋到了他身前,但那人似乎就是認(rèn)準(zhǔn)了要殺了他,直接把睚眥推到了一旁,朝著他刺過來。
“荀家余孽,你去死吧!”
就這一下,秦楓抓住空擋用胳膊擋了一下,然后把他一腳踹開,幸而那個大臣是個不會武的,秦楓一腳過去,直接就癱在了一旁。
秦楓沒有注意自己胳膊上的傷,趕緊去看倒在一旁的睚眥,睚眥倒下的時候頭碰到了桌角,把額頭磕破了,都出血了。
變故發(fā)生的太快,那幾個舞女一被制服,他們就放松了警惕,這才讓那個大臣鉆了空子。雖然甘寧一直保護著睚眥,可睚眥是最早注意到那個人動作的,直接就沖了過去,根本就沒有給甘寧反應(yīng)的時間。
除了這個,大殿里還有其他大臣也突然開始刺殺身邊的人,更可怕的是這些人的刀是怎么帶進來的,他們竟然什么都沒有查出來。這幾個大臣很快也都被制服了,只有幾個靠近他們的人受了傷,但都不致死。
鎮(zhèn)南王正準(zhǔn)備把那幾個人帶下去審問,行刺秦楓的那個大臣突然就沖著座上還驚魂未定的劍主喊了一聲。
“狗劍主,你以為你的皇位坐的穩(wěn)了嗎?你還記得先帝那道密旨嗎?留給凰棲公主的那道密旨!你……”
一聽這話,秦楓瞬間就變了臉色,原來這幾個不中用的刺客的真正目的在這里!
李家這是拼死也要把三皇子和他拉下水呀!
讓劍主懷疑睚眥,也就是在猜忌他秦楓,而且那道圣旨既然是和皇位有關(guān),而且還不是當(dāng)今圣上,那么最有可能的反而就是三皇子,畢竟二皇子已經(jīng)在奪位中死了,如果寫的是他,那肯定不會動搖當(dāng)今的皇位,只有三皇子,尤其是如今的鎮(zhèn)南王,才能真正的威脅到劍主!
那人話都還沒說完,就被他身旁的鎮(zhèn)南王一劍抹了脖子,瞬間沒了呼吸,倒在一旁。
“皇兄,切莫聽這賊人胡言亂語,父皇早就立了您為儲,您的皇位,名正言順,不是嗎?”
鎮(zhèn)南王此話一出,劍主原本陰沉的臉色才稍稍好上了幾分。
“三弟說的是,怎能容這等賊人在此胡言亂語,直接拖出去砍了便是!”
“那這里就交給臣弟處理便好,您和縹緲閣閣主今晚受驚了,先回寢宮休息便好。”
秦楓沒有理會那些事情,直接和睚眥先回了凰棲殿處理身上的傷,他現(xiàn)在非常自責(zé),他明明早就猜到今晚會有事情發(fā)生,卻還是帶著睚眥來了今晚的晚宴,而且,他還沒能吧保護好她,卻讓她因為他再次受了傷。幸好睚眥那一下磕得不是很重,只一會兒,血就止住了。
幾人剛靠近宮門,就感覺到了不對勁,負(fù)責(zé)守門的三個小太監(jiān)全都不在,門口一個人都沒有。平日里不管睚眥在不在宮里,守門的幾個太監(jiān)都不敢私自離開,就算是有什么要緊事情,也絕不會讓門口沒有人守著。
秦楓和睚眥沒有繼續(xù)往前走,只是讓在他們身后保護著的幾個暗衛(wèi)先進去查看情況。結(jié)果進去的幾人還沒有出來,他們身后卻突然有了聲響,留守在他們身旁的幾個侍衛(wèi)趕緊把劍抽了出來。
十幾個穿著夜行衣的刺客揮著劍直沖他們而來,沒幾下就把那幾個宮里的侍衛(wèi)干掉了,只剩下幾個睚眥身邊的影衛(wèi)在和他們糾纏,秦楓也把劍抽了出來,緊緊把睚眥護在身后。
眼看著那幾人就要撐不住了,秦楓回身讓甘寧護著睚眥先走,自己也拔劍沖了上去。
“甘寧,你自己先走吧,我要和相公在一起!”睚眥不想和秦楓分開,就讓甘寧先走。
“睚眥,你聽話,乖一點兒,跟著甘寧先走,等我把這些人解決就去找你們!”秦楓見睚眥不愿意離開,就分神又勸了她幾句,那兩個和秦楓纏斗的刺客沒有放過這個機會,直接沖著秦楓已經(jīng)受傷了的胳膊上刺去,幸好秦楓反應(yīng)快,才躲開,不然他這條胳膊八成是要廢。
“公主,你留下姑爺會分心的,還是跟奴婢先走吧,這樣他也可以放心些!”
睚眥理智上是明白這些的,情感上卻實在不愿,她總覺得,如果她就這么走了,秦楓肯定會有危險。
“不,我不要!”
“好吧,那睚眥你跟甘寧先退開一些!刀劍無眼,小心傷到你們。”
睚眥見他終于答應(yīng)讓她留下了,就乖乖的后退了一步,可她剛一挪步,就感覺脖頸一痛,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秦楓剛剛看似答應(yīng),實則是給了甘寧眼神暗示,打算讓她直接把睚眥打暈了帶走。
“駙馬爺,奴婢帶公主先走了,你們千萬小心!”
說完,甘寧就把睚眥背在背上往反方向走去,可走出還沒有幾步,眼前就寒光一閃,一柄劍直接抵上了她的脖頸。
看著睚眥恢復(fù)神采的那只黑眸。
003號忍不住往后退了一退,裝傻道:
“啊,主,主人你醒了呀,什么什么書呀?統(tǒng)怎么不知道……”
看著它的反應(yīng),睚眥當(dāng)即輕嗤一聲。
秦楓看到他跟003號講話,卻一點意外的反應(yīng)都沒有,而只是單純問那本書。
那很顯然——
他早就知道了。
因而,還不等秦楓說話,他就直接開口問他道:
“你什么時候知道的?”
第一百二十八章
聽到他的問題,秦楓沒有第一時間回答,而是看向003號繼續(xù)道:
“拿來我看看?”
003號下意識看向一旁的睚眥。
他斜倚在軟榻上,指尖在木制扶手上輕敲。
臉上的表情也淡淡的,看不出喜怒。
因而,稍作權(quán)衡后,003號果斷決定聽秦楓的。
秦楓也加快了研發(fā)的速度,一有時間就去開發(fā)新產(chǎn)品,后續(xù)甚至還推出了各種面膜,面霜。
秦楓還送了不少給睚眥,睚眥留了一部分自己用,剩下的都當(dāng)做禮物送去給了各宮娘娘。
那些宮里的娘娘最在乎的就是那張臉,一被安利,馬上就成了粉黛佳人的又一批忠實客戶,還又給秦楓的生意打了一大波廣告。
粉黛佳人的火爆自然是被某些心懷不軌的人看到了眼里,雖然眼紅,但又實在抓不住把柄,只能暗自咬牙惱恨。
……
“你說,那粉黛佳人,到底會不會是秦楓的產(chǎn)業(yè),我思來想去,也就只有他了。”
楊佳敏自然是不會錯過粉黛佳人的特殊情況,早就暗自猜測了起來。
“是不是又有什么意義嗎?這和我們要做的事情有什么關(guān)系嗎?”
說話的這人正是秦楓那日在同仁堂后的竹林里看見的人。
“是沒有什么關(guān)系,可是,如果這是秦楓做的,我總感覺這背后會有什么陰謀……”
“我看你就是單純的眼熱,就那點兒錢,有什么值得我們惦記的,我們圖謀的,可是整個天下!”
“可是……萬一秦楓搞出什么來,會不會壞了我們的事?他在清水鎮(zhèn)可是已經(jīng)壞過一次我們的計劃了!”
“呵,一個小小的太醫(yī)而已,掀不起什么風(fēng)浪來的,而且,我們把他弄到京城來,本也就沒指望他能幫我們成事,一個替死鬼而已。”
“可我……我也是擔(dān)心啊……”
“你那點兒小心思我還看不出來嗎?他到底有哪里好啊,值得你這么惦記著!”
說著,這人就伸出手狠狠捏住了楊慧敏的下巴。
“你……你輕點兒,弄疼我了!”
楊慧敏惱恨的看了看眼前的人。
“我警告你,不要背地里搞什么小動作壞我好事!不然,我一定搞死你!”
說完,這人就轉(zhuǎn)身離去了,沒有注意到楊慧敏隱隱含著恨意的雙眼。
……
這日秦楓剛剛回家,就收到了一封信。
秦楓打開看了幾眼,面色就逐漸變得沉重起來。
信是楊慧敏遞來的,竟是告訴了秦楓他們把他弄到京城來的真正目的。
楊慧敏所謂的主子,竟是李家人!
而且,秦楓在竹林里見到的那人,確實是秦楓的熟人,他的大學(xué)同門李懷。
這個李懷可不是什么好人,看他家境不好,秦楓就一直幫他,甚至他自己做項目的時候也會帶上他,讓他也分一杯羹。
但秦楓的好心并沒有得到好報,他偷了秦楓的研究項目不說,還反過來誣陷秦楓抄襲,還害秦楓背了一個大的處分,丟了學(xué)位證。
若不是秦楓曾經(jīng)的成績足夠優(yōu)秀,書院一定會開除他。
根據(jù)楊慧敏的說法,這次要設(shè)計他的也是這個李懷。
李懷讓他進京,根本就不是當(dāng)什么線人,而是要他背下謀害劍主的大罪!
而這個李懷為李家人做事也并不是真心的,而是想要踩著他們上位,謀奪這整個天下!
楊慧敏會把這一切告訴他,按照她自己的說法是不想眼睜睜的看著秦楓被害死,想要救他,但秦楓根本就不相信事實會是這樣。
他覺得這個楊慧敏肯定也參與了設(shè)計他,只不過后來她和李懷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導(dǎo)致她想反水。
秦楓沒有給楊慧敏回信,他把信直接就給燒了。
無論是那個李懷還是楊慧敏都不是什么好東西,他都不能信,他們想要鉗制他根本就不可能。
惹急了,他直接一把毒藥下去,送他們見閻王!
老虎不發(fā)威還真就把他當(dāng)病貓呀!
自打一開始他就沒打算聽他們的,真以為給他隨便下個藥他就會乖乖就范了嗎?
還真不知道是誰在利用誰呢!
楊慧敏自以為憑她當(dāng)初下給秦楓的藥就可以控制他了,可她壓根兒就不知道,他當(dāng)初根本就沒有中招。
當(dāng)初要不是他們知道睚眥在哪里,秦楓才不會跟著他們進宮當(dāng)什么太醫(yī)。
要不是擔(dān)心他們會狗急跳墻派人把他暗殺了,他才不要和他們成天在這里虛與委蛇呢!
至于李懷和楊慧敏之間的爭斗,他就算閑的蛋疼都不會想摻和進去。
秦楓現(xiàn)在沒有其他想法,就是想把睚眥的事情解決,然后帶她離開,回家好好過日子。
……
睚眥見過秦楓之后,就立馬回了宮,她叫甘寧派人繼續(xù)查了下去。
至于記憶的事情,她也完全不糾結(jié)了,失憶這件事反而讓她更能分清楚身邊的人。
自從那日她當(dāng)著李家夫人下了縹緲閣閣主的面子之后,縹緲閣閣主就再沒敢在她面前提起李家的事情了。
今日不知怎的,縹緲閣閣主竟然就想起了四公主來。
“棲兒,你四妹妹是不是快成年了?”
“確實快了,四妹妹也就比我小個兩三歲。”
“既然快成年了,那這親事的事情,是不是也該提起來了?”
睚眥一愣,親事?縹緲閣閣主竟然有閑心去關(guān)心她那個四妹妹的事情!
“母后是給妹妹看好哪家的公子了嗎?”
“是啊,我看太醫(yī)館的林太醫(yī)就不錯,醫(yī)術(shù)好不說,人品和樣貌也都是上乘,配個公主也不為過!”
一聽到秦楓的名字,睚眥臉上的表情就僵住了。
“林太醫(yī)確實不錯,可四妹妹和林太醫(yī)根本就毫無交集,這硬湊在一起,也不合適……您是不是先問問林太醫(yī)的意思……”
縹緲閣閣主一聽到這里,面色一沉。
“怎么,配個公主給他難道還委屈了他不成?哀家下旨賜婚,他難道還敢抗旨不遵嗎!還是說,這林太醫(yī)……生了什么不該有的念頭……”
睚眥這下是徹底明白縹緲閣閣主這是唱的哪一出了,她哪里是真心想賜婚,根本就是在試探她!
“母后這是說的哪里話,您若真的賜婚,林太醫(yī)自是不敢抗旨的,只是,若是真的違了他們的心意,硬是將他二人湊在一起,豈不是會生一段孽緣出來!”
縹緲閣閣主直接被她的話給拿住了,怎么?若是那林太醫(yī)成婚之后不滿意,還是她的過錯了不成!
“那……還是再考慮考慮吧……棲兒,你年紀(jì)也不小了,這婚事,也該考慮起來了……”
縹緲閣閣主話還沒說完,睚眥就出聲打斷了她。
“棲兒還小呢!還想在母后身邊多待幾年,才不想嫁人呢,嫁人之后可是要看夫家臉色的,我早就被你們嬌慣的蠻橫起來了,才受不了那種需要看人臉色的日子!”
“你可是公主,我看他們誰敢給你臉色看!”
“就算女兒是公主,那也不能隨意在夫家耍橫呀,現(xiàn)在那些世家公子,哪個可以忍受女兒的脾氣!女兒嫁過去肯定會受委屈的!那女兒寧愿一輩子都不嫁!”
“這是說的什么渾話,哪能一輩子不嫁!”
睚眥這一番話直接就讓縹緲閣閣主歇了再提李家的心思。
……
睚眥從縹緲閣閣主宮里出來后就生出了要去四公主宮里看看的想法,雖說今天她暫時打消了縹緲閣閣主賜婚的心思,但難保縹緲閣閣主看不出她對秦楓的好感,硬是要從中作梗。
“甘寧,我們?nèi)ニ墓髂抢锟纯础!?br />
“四公主宮里正好離這里不遠(yuǎn),走幾步就到了。”
睚眥和甘寧閑聊了幾句話的功夫,就到了四公主那里。
僅從外觀上看,這里就根本沒法跟凰棲殿比,甚至連三皇子那里都比不得。
宮門口甚至都有雜草長起來了,和冷宮都沒的什么差別,睚眥進去里面也沒有宮人通傳迎接。
“這里怎么都沒有宮人?門口的那些雜草都沒人清理嗎?”
“每個宮里都是有安排宮人的,定是那些慣會踩高捧低的欺負(fù)四公主不受寵,都跑去偷懶了!”
睚眥和甘寧走到里面才看見一個穿著粗布衣服的女子在那里提水浣衣。
“這宮里其他的管事宮人呢,跑去哪里了?”
甘寧見睚眥面色不善,就出聲問那女子。
那女子一看見她們一行人,就嚇得把手里的衣服扔到了地上。
“你們……你們是什么人……”
“你見到公主都不知道行禮請安嗎?規(guī)矩都學(xué)哪里去了,你主子呢?”
“我……我……”
那女子面紅耳赤著囁嚅了半天也沒說出一句話。
睚眥看了看她的反應(yīng),又上下打量了幾眼,心中不禁生出一個猜測。
“你……不會就是四妹妹吧!”
那女子頭都沒敢抬起來看睚眥一眼,把頭低低的埋在胸口,手不安的放在身側(cè),緊緊的攥著裙角。
她竟是連她身旁的宮人都比不上,跟面前光鮮亮麗的人比,哪里敢開口說她也是公主……
看她這反應(yīng),睚眥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兒了。
“你的宮人呢,都跑去哪里了,怎么是你在這里洗衣服?”
“我……他……他們都……都去別的宮當(dāng)差了。”
“內(nèi)務(wù)府的人調(diào)派的還是他們自己跑了的?”
“我……我也不清楚,先前嬤嬤在時,雖然宮人少,但還有幾個 ,現(xiàn)在……嬤嬤……嬤嬤不在了……那些宮人也都去別的宮當(dāng)差了 ,這宮里就只有我一個了……”
睚眥見從她這里也問不出什么來了,就直截了當(dāng)讓甘寧去找內(nèi)務(wù)府的人去了。
只不過奇怪的是,在系統(tǒng)空間里能聽到,003號勉強能理解,畢竟秦楓跟睚眥都是綁定了系統(tǒng)的宿主。
這還是比較正常的。
可梵天秘境呢?!
梵天秘境到底特殊在哪里呢?!
而且更重要的是,在梵天秘境當(dāng)中,睚眥甚至能無視天道規(guī)則的壓制,直接以神魂的狀態(tài)出現(xiàn)在其中!
003這樣想著,下意識就問出了口。
但這一次,回答他的卻是秦楓——
“或者,你應(yīng)該好奇,梵天秘境與帝冥,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
第一百三十章
屏風(fēng)后一陣水聲激蕩,人影綽綽,看不清形狀。
其中間或夾雜著幾道人聲,細(xì)微,短促,但卻不容忽視。
惹得心旌搖曳-
而有些事,就是一回生,二回熟。
如若說之前,秦楓還會不時尷尬,那這一次,他不僅放得更開,甚至連帶著還無師自通了不少技巧。
秦楓沒有和楊大夫他們商量這件事情,他并沒有讓他們知道的打算。
他們給秦楓剩下的時間并不多了,秦楓打算在這段時間就把麻沸散先研制出來。
終于,秦楓不眠不休了幾個日夜,在楊大夫的幫助下,控制好了藥量。現(xiàn)在,要醫(yī)治林母的病,最難處理的麻醉問題已經(jīng)算是基本解決了。
現(xiàn)在,秦楓就打算等著那個人的傳訊了。
…………
睚眥這些天除了早上給縹緲閣閣主請安,其他時間,都只是待在她的梧桐殿閉門不出。
這天晚上,睚眥原本已經(jīng)休息了,甘寧卻在半夜把她叫醒了。
“公主,出事了,縹緲閣閣主娘娘突然昏迷不醒,你趕緊過去看看吧!”
睚眥聽后沒有猶豫,趕緊趕去了慈寧宮。此時的慈寧宮一片燈火通明,所有宮人都跪在外面承受著皇上的怒火。
睚眥一進去,就是面對這樣的場景。她沒有停頓,先給皇上行了禮。皇上看見睚眥,暫時平息了一下怒火。
“凰棲過來了?朕最近實在是忙,沒有時間去看你,你不會怪皇兄吧!”
“凰棲不敢,皇兄每天日理萬機,自然是政務(wù)要緊。皇兄,母后她怎么樣了?”
“現(xiàn)在,太醫(yī)也沒有辦法,朕已經(jīng)下了旨,如果醫(yī)不好母后,就讓他們題頭來見!凰棲,你進去看看母后吧,朕還有事,先回去了。”
說完,皇上就帶著人走了。現(xiàn)在慈寧宮也只剩下了德妃和睚眥。德妃現(xiàn)在掌管六宮事宜,自然是要留下來照顧縹緲閣閣主的。
睚眥詢問了太醫(yī)縹緲閣閣主現(xiàn)在的情況之后,就留在了慈寧宮侍疾。說實話,即使縹緲閣閣主病的如此嚴(yán)重,但是睚眥的心里卻依然沒有絲毫的擔(dān)心。
后宮不少人都要來看縹緲閣閣主的情況,不過,皇上臨走前,下了旨不許任何人打擾縹緲閣閣主,所以,睚眥在這里待著,反倒比在她的梧桐殿清凈的多。
………
林家這天再次的熱鬧了起來,因為縹緲閣閣主娘娘病了,皇上下旨,宣他進宮。
秦楓不知道這其中那個人做了多少,縹緲閣閣主的病和他們有沒有關(guān)系,不過,無論如何,他都不在乎,他只要達(dá)成自己的目的就好。
接到旨意,秦楓和林母、楊大夫他們簡單辭別,就坐上了皇上派來接他的馬車,往皇城走去。
因為縹緲閣閣主病的很嚴(yán)重,所以,這一路趕的很急,得知秦楓會騎馬之后,秦楓就開始騎馬,一行人快馬加鞭沒有幾天就進了京。秦楓簡單的梳洗了一下,就被人接進了宮。
秦楓在宮人的帶領(lǐng)下,快步趕往了慈寧宮。得知秦楓已經(jīng)到了,皇上也趕緊去了慈寧宮。
睚眥正在縹緲閣閣主寢宮里在宮人的幫助下,給縹緲閣閣主喂藥,短短幾天,縹緲閣閣主就已經(jīng)瘦了一大圈,整個人憔悴了不少。
“皇上駕到……”
“凰棲給皇兄請安,皇兄今日怎么這個時辰就過來了?今天不忙嗎?”
“凰棲,朕在民間找了一個名醫(yī),朕已經(jīng)讓他進宮了,朕想看看,他對縹緲閣閣主的病,有沒有什么辦法。”
“原來……是這樣啊……”不知為何,睚眥聽他說了這件事,心里隱隱有種那個人是秦楓的感覺,睚眥不知道,如果那個人真的是秦楓,自己到底是該期待還是害怕……
“皇上,林大夫到了。”
“快讓他進來,給縹緲閣閣主診病!”
秦楓在宮外等了沒一會兒,就被人帶進去了。這幾天,有人和他講過宮廷禮儀,所以,秦楓一進去,就趕緊跪下給皇上行禮。
“草民秦楓叩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林大夫起來吧,快給縹緲閣閣主看看!”
“草民遵旨。”
睚眥一看見秦楓,眼睛立刻就濕潤了,德妃在一旁看見,趕緊拽了拽她的衣袖。
秦楓進去后一直沒敢抬頭,所以自然沒有發(fā)現(xiàn),他朝思夜想的人就在離他幾步遠(yuǎn)的地方站著。
秦楓得到皇上允許,這才起身,一抬頭他就看見了站在皇上身邊身著錦衣華服的睚眥。
他早已經(jīng)預(yù)想過,如果在皇宮碰見睚眥會是何種場景,沒成想,這么快,他就看見了,他看著眼前的一幕,已經(jīng)說不出是高興還是心酸亦或是憤怒了……
睚眥也一動不動的盯著他看,德妃發(fā)現(xiàn)倆人不對勁之后,趕緊拉著睚眥先去了內(nèi)室,在待下去,皇上就是瞎子,也知道不對勁了。
秦楓看見睚眥被拽走的時候,不禁上前倆步,差點兒就要控制不住自己,直接沖上去把睚眥攬進懷里。
最后,他的理智還是阻止了他,他把握緊拳頭,緊緊盯著睚眥離開我地方,沒一會兒,指縫里就滲出了鮮血。
秦楓身邊的宮人見秦楓半天站著沒有動,趕緊暗地里推了他一把秦楓這才回過神來,提著藥箱進去給縹緲閣閣主診病。
其實,縹緲閣閣主的所謂的病,就是和任老太爺一樣,這直接證明了,縹緲閣閣主的病果然是那些人搞得鬼,可以在宮里給縹緲閣閣主下毒,看來,那些人的勢力絕對不小,現(xiàn)在秦楓不禁有些好奇,幕后之人到底是誰了,他到底想下怎樣一盤棋……
睚眥在暗地里看著秦楓進去給縹緲閣閣主診治,捂著嘴不斷的流淚,他瘦了好多,憔悴了好多……
德妃擔(dān)心現(xiàn)在睚眥的情緒不穩(wěn),恐怕會出亂子,就趕緊讓人把她先帶回去了。
皇上得知秦楓可以徹底醫(yī)好縹緲閣閣主的病之后,就打賞了他一堆東西,然后還給他在太醫(yī)館安排了職位,也已經(jīng)派了人去清河鎮(zhèn)把林母他們接來。一切都按照那些人設(shè)想的軌跡在發(fā)生著……
秦楓畢竟是外男,不能長期留在宮里,診完病之后,就直接被安排在了京城里的驛館里休息。
短期內(nèi),秦楓是沒有機會再進宮了,不過,另他高興的是,他剛剛和睚眥對視的那一眼,他就知道,睚眥很想他,這就說明,這一切,睚眥一定是有苦衷的,無論如何,他一定要把睚眥從宮里帶走,就算和皇上搶女人,他也絲毫不懼!
睚眥一回去,就跌坐在了地上,開始無聲的掉眼淚,看見她這樣,甘寧趕緊把宮人都摒退,只自己留下陪著睚眥。
“公主……你不要怪奴婢多嘴,不管你和剛剛那位林大夫怎樣,皇上他……都不可能允許的……”
“甘寧……甘寧……我好想他,可是我對不起他啊……他是我相公啊……”
甘寧聽到這話,直接就愣住了……
公主,她竟然在宮外成親了,還是嫁給了一個普通百姓!天啊,皇上肯定不會允許這件事情傳出去的!
“公主,如果你真的很在乎他,就不要表現(xiàn)出來,如果皇上知道了,后果決定不堪設(shè)想,你肯定不會想讓那樣的事情發(fā)生的,對嗎?”甘寧難得的一臉嚴(yán)肅的和睚眥說話。
“甘寧,我明白,我都明白,可是,我真的控制不住啊,甘寧,我好想見他啊……”
“公主,林大夫是不可能在宮里久留的,他已經(jīng)離宮了。”
“甘寧……”
“唉,好吧,公主,下次如果林大夫進宮你想見他,奴婢給您安排好嗎?您現(xiàn)在一定要忍耐,就算不為了你自己,也要為了林大夫著想。”
甘寧現(xiàn)在不禁對那個林大夫沒什么好印象了,就是因為他,公主才會這么不開心……
很快,服用了秦楓的藥,縹緲閣閣主就痊愈了,從那次之后,秦楓再也沒有進過宮。
縹緲閣閣主痊愈之后,賞花宴終于如期舉辦了。
睚眥沒有辦法推拒,只好參加了。睚眥并沒有像縹緲閣閣主要求的那樣盛裝打扮,只是打扮的中規(guī)中矩,符合身份,卻并不出彩。
睚眥去慈寧宮的時候,就已經(jīng)有不少的夫人小姐已經(jīng)進宮了。她一進去,就看見縹緲閣閣主身邊坐了不少的夫人和小姐,德妃也坐在縹緲閣閣主的身旁。
她一進去,那些人就起身向她行禮,睚眥簡單的應(yīng)了,就讓她們都繼續(xù)坐下了,這時,縹緲閣閣主身邊的那個夫人就主動的給睚眥讓位置,睚眥沒有過去,而是讓宮人又給她加了一把椅子。
一群人坐在一起陪著縹緲閣閣主聊天解悶,過了沒一會兒,縹緲閣閣主就讓德妃帶著她們?nèi)ビ▓@逛逛了,縹緲閣閣主畢竟剛剛大病初愈,實在沒有那么多的精力應(yīng)付她們,索性就直接交給德妃去處理了。
睚眥并沒有跟著他們一起出去,而是依舊陪在縹緲閣閣主的身邊。
“棲兒,你聽母后的話,去逛逛吧,母后知道,你現(xiàn)在不愿意和李家小公子成親,可是,你還沒有了解他,說不定,相處一下,你會喜……”
“母后,你休息吧,棲兒現(xiàn)在就出去。”
縹緲閣閣主還沒有說完,睚眥就起身離開了。縹緲閣閣主看著她的背影,不禁撫了撫額角。
睚眥把宮人都摒退了,只是帶著甘寧避開眾人在角落里走動。她看著那些盛開的花,百無聊賴,隨意的走著,她有些渴了,就讓甘寧去給她取水。
睚眥走到一個假山旁,稍稍的停頓了一下,剛想提步離開看看甘寧過來了沒有,就被人捂住嘴拽進了假山里。
“所以,我也就比旁人強在同時拿到了善惡雙魂的兩本傳承。”
秦楓坦誠道:“如果沒有惡魂的傳承,我未必能做到比他們更好。”
實話說,換作旁人,也會將他的成功,歸咎于幸運。
但睚眥卻不同。
聽到秦楓這番話,他只道說:
“可那么多人中,你卻是唯一拿到善惡雙魂傳承的人。”
秦楓想要說什么去反駁他,可睚眥緊接著的下一句,就讓他怔住。
他說:“承認(rèn)自己厲害,很難嗎?”
“能讓我選作劍主的人,無論如何,也不應(yīng)該差吧。”
第一百三十一章
明明是囂張至極的話,可偏偏說話人的語氣卻是那么的漫不經(jīng)心。
仿若他說的,就只不過是什么再正常不過的話而已。
而秦楓雖然看不到他此時的神色,但僅僅只是看那隨意捻著紙張邊緣把玩的指尖,他就已經(jīng)能夠想象出對方說這話時的神采來——
微垂的眼眸。
唇邊若隱若現(xiàn)的弧度。
以及……
仿若目空一切般輕抬起的下頜。
囂張,傲然,卻偏偏讓人心生不出半分討厭。
“那媳婦兒你那會兒是怎么認(rèn)出那個人不是王安的?”
“感覺,他給我的感覺很不對,我當(dāng)初見到甘寧的時候,第一眼就有熟悉和親近的感覺,這個人卻沒有。”
“那沒有藥水,我們怎么辦?”
“找那個人吧,我有配方,王公公既然讓他交給我,那就說明,這張紙上的內(nèi)容他可以知道,而且,除此之外,我們也沒有其他選擇了,不是嗎?”睚眥無奈的看著秦楓笑了笑。
“媳婦兒,你怕嗎?”秦楓這次沒有寫下,而是直接將睚眥攬進懷里出聲問的。
“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如果這次我們沒能活下來,黃泉路上,你可千萬要等我。還有,要是有個糟老婆子給你遞湯,你可千萬不要喝,下輩子你也要記得我,等我把你娶回家。”
“什么糟老婆子啊,據(jù)說人家孟婆可是個大美人好嗎?你這話要是讓人家知道了,肯定要多給你幾碗喝!”原本有些沉悶的氣氛瞬間被秦楓這句話給破壞了,睚眥忍不住笑出了聲,仿佛真的看到孟婆要強灌秦楓幾碗湯的畫面了。
“好吧,不是糟老婆子,是個大美人兒!”
“等等,你不會看見人家孟婆生的好看,就喜歡上人家吧!”等秦楓真承認(rèn)孟婆漂亮的時候,睚眥心里反而不舒服起來了,酸的厲害。
“那也得看那孟婆長的有多美了”
“哇,你還真打算啊,秦楓你混蛋!”睚眥聽他這么講瞬間氣到不行,好像秦楓現(xiàn)在就已經(jīng)移情別戀了似的。
“哎,別打臉啊,媳婦兒,待會兒不好看了,你先聽我把話說完,”秦楓趕緊伸胳膊擋住自己的臉,“我怎么可能會喜歡她呢,難不成她再漂亮還能有我媳婦兒漂亮不成!寶貝兒,相公我就算是傻了也不能選她啊!”
此時一直蹲守在門外的那人不禁眼角一抽,他在這里守了老半天了都沒聽見里面人出聲,好不容易說話了,還凈是這些沒營養(yǎng)的話題,這年頭他當(dāng)綁匪的怎么就這么難
兩個時辰還沒到,秦楓和睚眥就把藥的配方告訴給那人了。
不到一炷香的時間,那人就把藥拿來了
“藥有了,不過,紙上的內(nèi)容,我也有權(quán)知道。”
“可以。”
之后,睚眥把特制的藥水一點點抹到至少,藍(lán)色的字跡,慢慢在紙上顯現(xiàn),最后,一副完整的地圖出現(xiàn)在了紙上。
那人看見這地圖的時候,眼中的欣喜都要溢出來了,伸手就想把地圖搶走。
幸好秦楓早有防備,立刻收了起來。
那人眼中的狠厲一閃而過,顯然是對他們起了殺心。
“勸你最好不要輕舉妄動,沒有我們,你就算找到了,也取不走。”
聽了這話,那人眼中的人殺意才慢慢減退。
幾人沒有再浪費時間,立刻動身出發(fā)了,那地方距離他們并不遠(yuǎn),走了不到一個時辰,就到了。
順著地圖最后走進一個普通的山洞,等到盡頭,就沒有其他的路了,睚眥看著光禿禿的墻壁,不知道在哪里按了幾下,就有一條密道打開了。
幾人一進去,那山洞就再次恢復(fù)成了原樣。
順著狹窄的密道走了很久,他們才到了盡頭。
盡頭處不再似密道那般暗,反而像是有光源把那里照的透亮。
等他們出去才發(fā)現(xiàn),這里是一個墓室,那些光亮都是鑲嵌進墻體里的夜明珠發(fā)出的。
墓室不大,里面也并沒有什么值錢的陪葬品,反而更像是一個日常起居的房間,最錢的東西,就是墻上的夜明珠。
墓室中央的棺木是透明的,此刻里面靜靜的躺著兩個人。
那兩個人的尸首被保存的相當(dāng)好,完全看不出有任何腐化,兩個人就像是睡著了一般躺在那里,那是一男一女,此刻都穿著大紅喜服,兩人的手也緊緊交握在一起。
如果再觀察仔細(xì)一些,便可以發(fā)現(xiàn),那個女子,和睚眥有八分相似,甚至和林母也有三分相似,而且那個男子也和睚眥有幾分相似。
秦楓看著倆人,心里突然有個猜測。
難不成,這里面的人,是先皇和睚眥的親生母親!
睚眥難道果真并非縹緲閣閣主所出?那這棺木中的女子,又究竟是何身份?先皇死后都堅持和她葬在一起,想必是愛她到了極點,那既然如此愛她,又為何不能給她一個名分呢?甚至都不告訴睚眥她的親生母親究竟是誰,這其中,又是怎樣一番糾葛。
睚眥此時只是呆呆的看著那二人,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心中的眾多疑慮,仿佛一下子就找到了出口。
那幾個黑衣人在墓室里四處翻找,想找到他們要的所謂的前朝寶藏,但秦楓和睚眥一進這個墓室便知道,他們被人騙了,這里根本就沒有什么前朝的寶藏,這個墓室絕對不可能是前朝建的,而且,這個墓室里也沒有其他的通道了,不可能會藏有那些所謂的寶藏。
“你們不用白費力氣了,你們被人騙了,這里……根本就沒有什么寶藏。”
“這不可能!你別想騙我!我現(xiàn)在立刻就可以殺了你們!”
“你殺了我們,就不要想出去這個墓室了,你可以試試看,能不能自己打開這個墓室。”
他們一進到里面,墓室門就關(guān)死了,睚眥告訴過秦楓,這種機關(guān),她的凰棲殿里也有,開的方法也只有她知道。
而且,王安肯定是不會害睚眥的,如果睚眥沒有什么保命的手段,他是斷然不會讓這些人找睚眥的,說不定,他還是想利用一下這些人,把睚眥帶到這里來,告訴她些什么。
果不其然,那些人一聽秦楓的話,就開始慌了,在墓室里四處尋找出口。等他們翻遍了墓室都沒有找到任何機關(guān)的時候,那領(lǐng)頭人直接把一把劍抵在了睚眥的脖頸。
“帶我們出去!不然,我一定殺了你!”
“為難女人,可不是君子所為。”秦楓不知從哪里掏出一把匕首,抵在了那人的脖頸上,“媳婦兒,你去四處看看吧,他不敢動我的,放心。”
睚眥現(xiàn)在確實有很多事情想知道,就也沒有猶豫,直接在墓室四處翻找起來。
秦楓和那人就那么對峙了大概半個時辰,睚眥才面色沉重的對秦楓示意,他們可以出去了。
等睚眥一將墓室打開,那幾人就想對他們動手,但也就在這時,墓室里沖進來一群身著戰(zhàn)甲的人,正是鎮(zhèn)南王的手下,甘寧也帶著幾個暗衛(wèi)跟著進來了。
那人一看這場面,立刻轉(zhuǎn)身挾持了睚眥,然后往洞穴外跑,秦楓沒敢停頓,帶著人就趕緊追了上去。
等他們追上去的時候,那人已經(jīng)被逼到了山崖處,他的手下也全都被抓了,那人惡狠狠的看了一眼,轉(zhuǎn)身就拖著睚眥從懸崖邊跳了下去。
秦楓看見睚眥從崖邊落下,心跳都漏了一拍,不假思索的就朝著睚眥撲去,幸而睚眥下墜的過程中裙子被樹枝勾住了,減緩了速度,秦楓才能趁她還沒有掉下去的時候抓住她的手 。
雖然他們確實對丹藥沒什么研究,但如果只是辨認(rèn)一下的話,那他們其實還是可以的。
因此,只怔愣一瞬,闞懷長老就主動將睚眥遞來那瓶丹藥接了過來。
而后先是打開瓶口輕聞了下,接著又看了看那幾枚丹藥的品相,才謹(jǐn)慎回答道:
“如果……不出錯的話,這應(yīng)該是養(yǎng)魂丹。”
聽到對方的回答,睚眥有一瞬的驚訝,但也沒有表露更多,只“哦”了一聲,就將秦楓寫的信交給對方。
動作十分突然,以至于讓接到信的闞懷長老一時間都沒有反應(yīng)過來——
這些大能老祖?zhèn)儯际沁@般……行事清奇的嗎?!
第一百三十二章
闞懷長老拆開睚眥剛才遞過去那個厚厚的信封在看。
一旁,睚眥指尖輕捏著那只丹藥瓶,神色若有所思。
秦楓自然注意到了他一直盯著那瓶子在看。
手一伸,就將東西給拿走了。
“這有什么好看的。”
聽到秦楓的話,睚眥意味不明地輕哼了聲。
“真是養(yǎng)魂丹?”
秦楓言簡意賅:“真。”
他言辭篤定,睚眥也沒有再說什么,只指尖在一旁的桌面上輕叩幾下,“我以為……你會把養(yǎng)魂丹換掉。”
“您放心,只要您賜婚懿旨一下,微臣就會讓陛下好起來!”
在一旁看到這些睚眥已經(jīng)徹底懵了,這一切是怎么回事,不是說秦楓謀害劍主被抓了嗎?怎么還突然聊到婚事上去了?秦楓到底干了什么?
“不可能!你休想!你就不怕哀家砍了你么?”
“哈哈哈哈”
秦楓放肆的笑出了聲,眼里滿是不屑。
“人固有一死,或輕于鴻毛,或重于泰山,但是,對我而言,為了睚眥死,就是死得其所,而且,死了還可以拉陛下給我墊背,也算是重于泰山了吧!”
“你你你這個逆賊!”
縹緲閣閣主差點兒被他這番大逆不道的話氣得栽到一旁,半天沒能喘上來氣。
睚眥也被秦楓給嚇了一跳,他這是瘋了嗎?睚眥擔(dān)心縹緲閣閣主會一氣之下什么都不管不顧了,就趕緊跑到縹緲閣閣主身邊幫她順氣。
“母后,您可千萬要保重身體才是,皇兄現(xiàn)在昏迷不性,您可不能再出事了呀!”
在睚眥的幫忙嚇,縹緲閣閣主深深的吸了好幾口氣才緩過來,神智也清醒了一些,算了,反正他要的只是凰棲,干脆給他算了,她可不能拿劍主的安危開玩笑,那可是她唯一的兒子,要是沒了
她連想都不敢想這種可能,她能有今天,全要仰仗這個兒子,更何況他膝下現(xiàn)在還沒有孩子,如果他沒了,皇位可就是那其他兩個孽種的了!
雖然那個秦楓只是賤命一條,死不足惜,但是,她現(xiàn)在根本賭不起
縹緲閣閣主先是用一副心疼至極的表情的看了看睚眥,然后才將目光轉(zhuǎn)向秦楓。
“好,哀家答應(yīng)你的條件”
秦楓一聽這話,就立刻跪下磕頭謝恩。
“微臣多謝縹緲閣閣主娘娘成全,臣定不會負(fù)新凰棲公主!”
“棲兒,哀家對不起你啊”
縹緲閣閣主看著睚眥如是說到,睚眥這時也已經(jīng)徹底明白他們是在鬧哪一出了,趕緊裝出一副忍辱負(fù)重的樣子。
“母后,您和皇兄對棲兒都那么好,棲兒都是記在心里的,能為皇兄做些什么,棲兒真的愿意的,您不用這般為難”
說著說著,眼里甚至還溢出了淚花,秦楓悄摸摸的注意到這一幕,不禁在心里給自己媳婦兒瘋狂打call,這演技太棒了,跟他簡直絕配,默契值滿分,奧斯卡欠他們夫妻倆一人一座獎杯,還必須得是終身成就獎!
縹緲閣閣主看睚眥沒有像之前一樣鬧,雖然有些懷疑,但終究還是選擇相信了她那一番說辭,滿意的點了點頭。
“秦楓,哀家答應(yīng)你的事情已經(jīng)做到了,你是不是也應(yīng)該兌息你該做的了。”
“娘娘您先不必著急,等微臣看過陛下,就沒事兒了。”
最后,差點兒把命都給交代在這的秦楓如愿以償?shù)脑诮裉斓奶柭渖街耙姷搅诉依然在昏迷在中的劍主。
秦楓先是簡單的給劍主把了把脈,然后又伸出手撥了撥他的眼皮,觀察了一下他瞳孔的形狀,秦楓反復(fù)在劍主身上檢查了好幾次,都沒能發(fā)現(xiàn)劍主到底怎么了。
他心里隱隱有些不安,李懷肯定是動了手腳的,只是除了心跳過快,還有瞳孔放大之外,他實在看不出,他身上還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
秦楓雖然心里慌亂,但面上卻絲毫不顯。為了博得縹緲閣閣主的信任,秦楓象征性的在劍主身上的幾處大穴上扎了幾針,然后又開了一副補氣血的藥方子,這是他跟楊大夫?qū)W的一招,可以讓劍主先暫時的醒過來,等他醒來,說不定就可以發(fā)現(xiàn)問題在哪里了。
縹緲閣閣主將信將疑的讓人給劍主灌了秦楓開的藥,等到第二天凌晨,久久沒有反應(yīng)的劍主終于動了動眼皮,醒了過來。
秦楓這期間一直守在他身邊,等他一醒來,就給他先把了把脈。
劍主雖然剛剛醒來意識還不是很清醒,但是可以明顯看出他的狀態(tài)不正常,他的瞳孔異常發(fā)大,臉上的表情也有幾分猙獰,被秦楓抓住的手腕不住的掙扎,一副很痛苦的樣子。
縹緲閣閣主看到他這個反應(yīng)整個人被嚇了一大跳,當(dāng)即就想把秦楓拉開。
“娘娘,你最好不要有什么多余的動作,請在一旁靜靜的看著就好!”
秦楓的聲音相當(dāng)?shù)睦潇o,表情也很嚴(yán)肅,和往日里那副嬉皮笑臉的樣子判若兩人,縹緲閣閣主也被唬住了,不敢再上前,多虧睚眥守在縹緲閣閣主身邊一直攙扶著她,她才沒有倒下。
睚眥看著秦楓眼里充滿了擔(dān)憂,萬一劍主有個好歹,縹緲閣閣主肯定不會放過他。
秦楓原本還疑惑李懷給劍主下藥能有什么好處,但是現(xiàn)在,他懂了。
劍主這根本就不是中毒了,他之所以喝了那藥之后不僅沒有造成什么危害反而是氣血虧之類體虛的癥狀通通消失,就是因為那根本就不是什么毒.藥,而是毒.品,服用之后人的身體會變得異常興奮,哪里還能從脈象上瞧出虛弱什么的。
秦楓能這么肯定是毒品還得多虧了劍主身體底子差,這么多天一直沒醒,這才能一醒來就毒癮發(fā)作,讓秦楓看出些端倪來。
先前那些太醫(yī)一直覺得劍主脈象活躍有力,不敢開什么補氣血的藥,這才讓劍主因為氣血不足一直昏迷不醒,昨日秦楓不僅給他補了氣血,還刺激了他的穴位,自然今天就醒來了。
“不想讓他死,就立刻讓人準(zhǔn)備繩子來!”
劍主掙扎的更加劇烈了,若不是多日沒有進食,秦楓還真就不一定能壓制住他,劍主見沒有辦法掙脫秦楓的桎梏,竟然開始自殘起來了,把腦袋梆梆的往床頭的柱子上撞,沒幾下就撞的頭破血流。
幸好此時宮人已經(jīng)準(zhǔn)備了繩子過來,把他先綁了起來,要不然指定又給撞暈過去了。
劍主就算被綁起來了也還在床上不停的扭動掙扎,但好歹是不會再傷到他自己了。
雖然秦楓對這個劍主半分好感都沒有,但看在睚眥的面子上,他還是不想他出事的。
秦楓想了好多種情況都沒有想到李懷竟然會給劍主下毒.品,不過,他也徹底想明白了李懷的企圖。
李懷是想借助毒.癮來控制劍主,這樣可比直接殺了劍主有用多了。
李懷的如意算盤打的還真是好,反正現(xiàn)在楊慧敏已經(jīng)死了,只要再弄死他秦楓,這樣他對劍主做了什么手腳就不會有人再知道了,他就可以為所欲為了。
但現(xiàn)在這個局的前一部分已經(jīng)被秦楓給破壞了,后半部分秦楓肯定也不可能如了他的意。
“縹緲閣閣主娘娘,事到如今,微臣必須要跟您坦白這一切了”
秦楓知道,雖然他昨日惹怒了縹緲閣閣主,但是因為他本意并不在謀反上,所以如果他說出這一切的事實來,縹緲閣閣主就算不會完全信任他,也會懷疑起李懷,日后李懷如果借著給劍主治病的由頭找上門來,縹緲閣閣主必定不會放過他。
秦楓為了博取縹緲閣閣主的信任這一次把態(tài)度放的極低,與昨日的囂張跋扈判若兩人。
“娘娘,微臣知道,微臣昨日已經(jīng)大大的冒犯了陛下和您,就算您真的要治臣一個欺君之罪,臣也毫無怨言,但是,請您千萬相信微臣接下來所說的話。”
縹緲閣閣主被他這番話說得愣了一瞬,然后才坐下示意秦楓把話說完。
“陛下所中之毒,并不是微臣下的,而是一個名為李懷的逆賊,當(dāng)然,他也有可能不并叫李懷”
接下來秦楓就把李懷的整個計劃講給了縹緲閣閣主聽,至于他為什么會知道這一切,秦楓為了不引縹緲閣閣主懷疑,還是把楊慧敏收買他的事情也一并交代了,就連在睚眥的事情上也絲毫沒有隱瞞,只是把他哄騙睚眥的事情改成了睚眥與他兩情相悅,并沒有暴露睚眥已經(jīng)失憶了的事情。
睚眥在聽到后邊的時候直接起身走到秦楓身邊跪下,然后握住了秦楓放在身側(cè)的手,秦楓轉(zhuǎn)頭笑著看了看她,才繼續(xù)講。
縹緲閣閣主聽完這一切已經(jīng)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了,她絲毫沒有理會還跪在地上的秦楓和睚眥,直接在宮人的攙扶下去了偏殿休息。
“媳婦兒,我要是死了,你會改嫁嗎?”
秦楓知道,交代了這一切之后,最危險的人就是他,縹緲閣閣主并不是什么仁慈之輩,不會僅僅因為他的坦誠就饒他一命,但是,秦楓卻想賭一把,賭縹緲閣閣主是愿意相信他還是那個李懷。
反正縹緲閣閣主已經(jīng)把賜婚的旨意明明白白的下了,沒有再反悔的可能,只要他能把自己的小命保住,就可以把睚眥堂堂正正的娶回家了。
“不許你胡說,你不會死的,一定不會!”
“萬一呢”
“沒有萬一!我相信你。”
“傻瓜”
秦楓絲毫沒有顧忌周圍的那群宮人,直接把睚眥攬進了懷里
縹緲閣閣主在偏殿沉著臉想了許久,都沒有起身,她真的不知道該不該選擇相信秦楓,雖然他說的很真實,甚至他確實也沒有什么需要撒謊的必要,但是,讓她去懷疑自己的娘家,這真的太難了。
睚眥:“……”
好的,他要收回自己之前對秦楓的評價了。
這人狂起來是真的連命都不要的。
按理說,秦楓這樣的態(tài)度絕對稱不上是尊敬,可公門圖那道惡魂竟然沒有動怒,而就只是意味不明地輕笑了一聲,然后上下打量了一翻面前的睚眥后,忽然開口問他道:
“實話說,你是被他用美色引誘來幫他的嗎?”
睚眥:“……”
秦楓:“……”
第一百三十三章
當(dāng)初在問心玉璧的幻境當(dāng)中,公門圖的那道惡魂是見過秦楓真容的,同時,幻境中那場半真半假的婚禮,他也一清二楚。
只是,他唯一不明白的就是,一個實力遠(yuǎn)超渡劫期,早就能飛升上界的龍族,為何愿意跟一個才只金丹期的人類修士糾纏在一起。
起初,他以為是因為對方?jīng)]有身體,才被迫留下。
可現(xiàn)如今,明明他都已經(jīng)奪舍了那小修士的身體,那為何還留下對方的神魂在識海里。
更甚至于,在他想動手殺他時,還要出手護著。
就算這人類修士是少見的聰明人,天賦根骨也不錯,可這些在龍族眼中,根本就不夠看的。
因而,公門圖實在找不出,這條龍能圖這人類修士的什么。
最后思來想去,也就只能得出這樣一個結(jié)論來了——
睚眥扶著德妃先去了先前他們出事的地方看了看,那些刺客都已經(jīng)走了,那些士兵估計也已經(jīng)全被殺了,地上只有他們的尸體,那些刺客的估計全部都被帶走了。睚眥看著這些尸體,不知為何,腦中總會閃過一些零星的畫面,好像是她之前經(jīng)歷過的事情一樣。
德妃見睚眥在那里對著尸體發(fā)呆,趕緊害怕的拽了拽她的衣袖。
“公主,現(xiàn)在……我們怎么辦啊?該怎么回京城啊?”
睚眥沒有回答她,她能說她根本不想去京城了嗎?她能不能趁機趕緊跑了……
不過,睚眥的想法終究是不可能實現(xiàn)的,倆人在這站了還沒一會兒,就有一隊騎馬的士兵趕來了。
為首的人一見到倆人就趕緊下馬跪下了。
“微臣救駕來遲,望娘娘公主恕罪!”
“你是?”
德妃看著來人疑惑的問道。
“微臣乃是西南大營的副將劉術(shù),收到求救信號后就趕緊領(lǐng)命前來了,先屬下已經(jīng)派人稟明了圣上,接下來,就讓微臣護送娘娘回京,讓娘娘受驚了。”
聽他的話,剛剛應(yīng)該是有人發(fā)了求救信號,所以他們才知道趕來了。
“噢,原來是劉將軍,那……你帶人先把這里處理一下,然后再派人護送我們回宮。”
“那……娘娘和公主是如何……”
德妃見他看著他們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就明白他是想問什么了。
“本宮和公主提前躲了起來,沒有被刺客發(fā)現(xiàn),這才活下來。”
此時德妃已經(jīng)又恢復(fù)了往日那種當(dāng)娘娘的風(fēng)采,與剛剛那個害怕到不知所措的樣子根本就判若倆人。
睚眥在一旁看到之后,不禁感嘆,果然不愧是四妃之首,不是個簡單的人物。
劉術(shù)護送著她們?nèi)チ俗罱逆?zhèn)上讓他們梳洗休整了一番,然后就快馬加鞭的往京城趕。
接下來的幾天也時不時的有刺客,但是因為劉術(shù)的手下都是那種訓(xùn)練有素的士兵,所以每次都有驚無險。次數(shù)多了,睚眥也可以看出點兒不一樣來了,這些人刺殺的目標(biāo),不是德妃,而是她這個半路出現(xiàn)的公主。認(rèn)識到這一問題之后,睚眥就想起來了在霞山村放火的那匹人,那應(yīng)該是同一匹人,目的就是阻止她回宮。
秦楓這幾日一直在昏迷,時不時的就會發(fā)起高熱說起胡話來。這讓林母和楊大夫他們很是擔(dān)心,倆夫妻才剛剛成親不久,正是感情最深厚的時候,卻遭遇了這種不幸……
睚眥現(xiàn)在生死未卜,秦楓又成了這個樣子,整個家?guī)缀蹙蛠y了套。
終于,發(fā)了幾天燒之后,秦楓終于醒來了。他一醒來,就掙扎著下床往外跑,林母剛好看見,就趕快追上去了。
“洵兒,你還沒有好,你先把身體養(yǎng)好,聽娘的話……”
林母把秦楓的胳膊緊緊的拉住,阻止他往出走,可秦楓這時已經(jīng)失去了理智,根本聽不進去林母的話,直接就掙脫她往出跑。
秦楓還沒有走出他們的院子,就聽見了身后傳來了楊夫人的驚呼聲。
“言言!”
言言是林母的閨名,楊夫人一直都是這么叫她的。
聽見這聲驚呼,秦楓才停下腳步,回頭看了看,林母暈倒了在了院子里。秦楓趕緊跑過去把林母抱進屋子里。
楊大夫得知林母暈倒了,就趕快趕了過去。現(xiàn)在秦楓的狀態(tài)很不好,連自己都顧不上,更不要說給林母檢查了。
楊大夫給林母把了把脈,發(fā)現(xiàn)她脈象沉滑,而且面色發(fā)白,就知道她這是又發(fā)病了。
最近睚眥生死未卜,而且秦楓也一直昏迷著,林母憂思過甚,有操勞過多,今天可能也被秦楓給刺激到了,直接就又病倒了。
楊大夫嘆了一口氣,讓楊夫人去把他那根御賜的千年人參拿來,給林母入藥。
醫(yī)治林母的病,最重要的一味藥材就是丹參,它的功效就是活血調(diào)經(jīng),祛瘀止痛,涼血消癰,清心除煩,養(yǎng)血安神。按理說林母的病用這個藥效果應(yīng)該是很好的,但是服用了這么多年還是沒有效果,所以秦楓先前才想冒險試試開刀,用西醫(yī)的法子治療。
林母的再次犯病讓秦楓的心情變得很沉重,隨著犯病次數(shù)的增多,就說明林母的病越來越嚴(yán)重了,很有可能下一次犯病的時候她就會撐不下去了……
趁楊夫人照顧林母,給她喂藥的時候,楊大夫把秦楓叫到了書房。
“我知道,你和睚眥的感情很好,現(xiàn)在睚眥出事,你這樣我可以理解,但是,你娘她現(xiàn)在的狀態(tài)也很不好,你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快振作起來,無論是你娘還是睚眥,她們都需要你。”
“師父,我……知道了,你給我一點兒時間……好嗎?”
“洵兒,唉……”
楊大夫看了他一眼,嘆了口氣,就出去了,只留他一個人在書房。
秦楓坐在書房,把那幅睚眥畫的畫拿了出來,他仔細(xì)的用手撫摸著畫上睚眥的眉眼,情不自禁的,就紅了眼眶……
第二天一早,楊夫人擔(dān)心的在書房外徘徊,秦楓從昨天進去,就再也沒有出來,現(xiàn)在這個時候,他可千萬不能再出什么事情了啊!
就在楊夫人打算推門而入的時候,秦楓從書房里走出來了,他沒有說什么,只是對楊夫人笑了笑,然后就去洗漱了。
楊夫人直接就愣在了原地,他……這是……想清楚了?
秦楓洗漱完快速的用了早飯,和楊夫人他們交代了一聲,就獨自一人背著藥簍子上山了。
秦楓昨晚做了一個決定,他要研制出麻沸散,他要醫(yī)好林母,他會好好的活著,他不相信,睚眥就會這么永遠(yuǎn)的離開他,他要等著她回來,他的睚眥怎么會舍得徒留他一個人在這世上受苦……
沒有幾天,秦楓就在山上把制作麻沸散所需的藥材都找全了,開始進行麻沸散的研制。這幾天,林母因為喝了藥,很快的醒來了,只是身子還是很虛弱,沒有辦法下床。
秦楓開始沒日沒夜的試藥,如果藥成功了,那開刀成功的可能就增加了一半。
秦楓打算先老鼠來試,之后在換其他的動物。他必須要嚴(yán)格的把控藥效,否則,稍有差錯都有可能有生命危險。
秦楓為了加強麻醉的效果,又加入了適量的酒。他配好第一副藥后就直接把藥灌給了老鼠喝下去,老鼠喝完之后就暈倒了。
可惜秦楓只是用針刺了它幾針,它就又醒來了。看來,這個藥的劑量還不夠,秦楓就又加大了曼陀羅花的劑量,這是麻醉效果最好的藥之一。
他開始不斷的加大劑量,試藥的動物也從老鼠變成了兔子,秦楓記得很清楚,在上解剖課的時候,人一般用藥的劑量是小白鼠的二十五倍,是兔子的十倍,他找不到小白鼠來試藥,只能先用老鼠,之后再拿兔子來試,如果偏差不大,他打算最后在自己身上在試試。
幸運的事,他把藥的劑量按比例加大后用在兔子身上同樣是管用的,這下,藥的部分就只剩下最后一步了,這一步,才是至關(guān)重要的。
秦楓打算在自己身上實驗,這一切他沒有告訴任何人,這兩天他也一直都在反復(fù)的實驗,希望可以最大程度的減少誤差,增加成功的幾率。
他已經(jīng)想好了,反正睚眥生死未卜,如果老天爺讓他活下來,那他就相信,這是上天告訴他睚眥還活著,如果他死了,那他就和睚眥去地府做一對恩愛夫妻。
楊大夫這兩天并不知道,他在忙活什么,秦楓一直都有意識的瞞著他,這天趁秦楓不在的時候,他去了一趟他的“鑄劍室”,看見了他研制出來的半成品,頓時火冒三丈,把東西打翻了一地,這個混小子打算干什么!
秦楓進去的時候,就看見了這一幕。他知道楊大夫肯定不會同意的,所以直接跪在了地上,沒有說話。
楊大夫看到秦楓一進門就跪下瞬間知道了他的選擇。他真的很失望,這是他最得意的弟子,秦楓在學(xué)醫(yī)上真的很有天賦,可他卻枉顧倫理綱常,硬要走那些邪門歪道,自取滅亡,這真的讓他很痛心。
曾經(jīng)不是沒有人想去學(xué)華佗,研制麻沸散,可是,他們最終都失敗了,而且還背上了罵名,甚至丟了性命。只要他們失敗了,病人在手術(shù)臺上被開膛剖腹而死,那他們就必定會名聲掃地。
如果藥效不夠,那些病人將會活活的疼死,藥效過了,病人也有可能在手術(shù)過程中窒息死亡。這個藥量很難把控,雖然秦楓很聰明,學(xué)醫(yī)也很有天賦,但是,楊大夫并沒有把握他可以成功,因此,楊大夫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讓秦楓這么做的,他不想他這個徒弟自己毀了自己。
“秦楓,如果你一意孤行,我楊禮賢就沒有你這個徒弟了,我們的師徒情分就此斷了吧!”
003號不明白他的意思,“嗯?”
可秦楓并沒有解釋,而只是繼續(xù)道:
“他到底是在氣什么?”
“是毀了我的臉,還是要將我讓予旁人?”
003號更不明白了,下意識問:“有,有什么區(qū)別嗎?”
秦楓沒有開口回答,但心底卻是十分篤定——
當(dāng)然有。
畢竟,有這張臉的,可并不只他一人。
第一百三十四章
讓003號一個人工智障去思考這些復(fù)雜的人類情感問題,著實是有一些太超過了。
因而,還不等它想出個所以然來,床上的人就已經(jīng)又安靜躺回去了。
003:“……”-
公門圖的那道惡魂在拿著陣法圖離開之后,一直等到三日后,才又再回來。
他出現(xiàn)在房間中時,秦楓正在教睚眥練字。
看著桌前站著的人,睚眥握筆的手停住。
秦楓主動開口同對方問好,“公門前輩。”
這個病毒,是秦楓在煙草花葉中提取出來的,一旦感染,病人就會陷入昏迷,但是,病人不會感到痛苦,而是會陷入美夢之中不愿醒過來,在他昏迷的時候,他的身體將會拒絕接受外界攝入的營養(yǎng),這樣一來,他的身體機能就會逐漸的下降,而且五臟六腑也會逐漸衰竭,最后,因為營養(yǎng)攝入不足,器官衰竭而死。
秦楓那時只研制出了可以暫時壓制的藥,還沒有來得及研制出解藥就被人害死了,原本以為來到這里,他就可以過上安穩(wěn)的生活,可是,現(xiàn)在看來,那是不可能的了。
秦楓剛剛給任老太爺開的藥方,就是暫時可以抑制病毒的藥,雖然不會讓他好起來,但是卻可以先讓他暫時醒來,攝入一定的營養(yǎng),減緩器官衰竭的速度。
秦楓想了想,看來他必須要把解藥研制出來了,可是,這里設(shè)備不足,他很難去操作。沒有辦法,他只能先畫幾張圖紙,打算找人把一些常用的比較簡單的儀器先做出來,比如量杯、試管什么的。
這個朝代雖然科技不是很先進,但是玻璃器皿已經(jīng)用的很廣了,只要他的圖紙畫的夠好,做出這些東西,絕不是問題。
秦楓把圖紙畫好,就拿了一張紙在那里寫寫畫畫,雖然很久沒有寫過什么化學(xué)方程式了,但是那些東西好像就是刻進他骨子里的一樣,提筆就來。
睚眥見秦楓一回來就進了書房,而且半天沒有出來,連午飯都不出來吃,就端著飯進了書房找他。
睚眥進去的時候,秦楓正在計算一個很復(fù)雜的數(shù)據(jù),沒有計算器,他只能用算盤,可是他算盤用的并不熟練,所以算的很慢。
睚眥進來,沒有說話,只是站到了他身旁靜靜的看著他算,看了一會兒,睚眥皺了皺眉說到,“要不,讓我來?我算術(shù)不錯的。”
秦楓聽到后,趕緊起身讓她算了。睚眥坐下,看著那些數(shù)據(jù),也不撥算盤,只是拿著看著,秦楓看著很奇怪,剛要說什么,就看見睚眥提筆在紙上寫出了一串?dāng)?shù)字。
秦楓好奇的問了一句:“媳婦兒,你不用算盤怎么算的啊?”
“我應(yīng)該……心算能力比較強……”
聽了這話,秦楓直接就雙眼放光了,現(xiàn)在他最缺等我不就是計算機嗎?有他媳婦兒在,這個問題簡直完美解決了啊!
“太好了,媳婦兒,你果然就是我的寶貝,媳婦兒,你快給我算算這個,我算的腦子都要炸了。”
睚眥看了看,就提筆開始算,讓秦楓先去吃飯。秦楓直接搬了個凳子,做到了她身邊,看著她低頭認(rèn)真寫寫算算的樣子,他不禁看著她傻笑起來。
雖然,睚眥再快也沒有計算機快,但是,和睚眥一起的感覺,不知道比和機器待在一起開心了多少倍,以前小時候,他一個人在鑄劍室里,最大的愿望就是可以有人陪著他一起,現(xiàn)在,這個愿望實現(xiàn)了呢……
從那以后,秦楓就每天都和睚眥泡在那個他改造的鑄劍室里,研制著解藥,經(jīng)過這么多天,睚眥已經(jīng)知道了秦楓到底在做什么,也能感覺到實驗已經(jīng)接近完成了,但是,不知道為何,她總覺得,有些不安,實驗越接近結(jié)束,她內(nèi)心就越不安。
就在實驗快要完成的時候,任家的下人找來了。
那天,秦楓給任老太爺開的藥確實管用,給老爺子用了沒多久,他就醒了,他的清醒讓任天終于徹底的相信了秦楓,畢竟,這是唯一一個讓老爺子醒過來的人。
老爺子的清醒讓任天既高興又擔(dān)憂,畢竟,這就證明秦楓的話是對的,確實有人對老爺子下毒手,而且,秦楓也說了,這個藥只是暫時的,老爺子隨時都會再次毒發(fā),這個認(rèn)知讓任天這幾天幾乎是坐立難安。
果然,沒多久,老爺子就再次暈倒了,這次任天沒有半分猶豫,趕快就派人去了有間醫(yī)館找秦楓。
得知這個傳訊之后,秦楓的表情瞬間就變得凝重了,原本他以為任老爺子還可以再堅持一段時日,可是,這第二次昏迷就說明他的時日已經(jīng)不多了,病毒會加速侵蝕他的身體。
秦楓雖然內(nèi)心非常的擔(dān)憂,但是,也沒有表現(xiàn)出來,他了看睚眥笑了笑,然后故作輕松的說到,“沒事兒的,我們就快要成功了,明天就可以進行最后一次實驗了。”
睚眥聽了他的話,雖然有些懷疑,但是終究沒有問出來,只是勉強扯出笑容,沖著秦楓點了點頭。
解藥的研制確實已經(jīng)進入了尾聲,但是,最關(guān)鍵的一環(huán),秦楓卻沒有辦法做到,他的解藥,需要病毒的母體,而這恰恰是他沒有辦法拿到的。
晚上,睚眥睡著后,秦楓看著她的睡顏想了很久,內(nèi)心做了一個決定。
第二天一早,睚眥剛剛睜開眼睛,秦楓就吻了上去,之后就一發(fā)不可收拾。等睚眥再次累的睡著了,秦楓才穿上衣服起身,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然后走出了房間。
睚眥再次醒來,秦楓已經(jīng)離開了很久,睚眥起身后問了問王掌柜秦楓在哪,王掌柜只是說他有事情出去了,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這讓睚眥很擔(dān)心。
而現(xiàn)在的秦楓,已經(jīng)和同人堂所謂老板坐在一起喝茶了,秦楓是以有間醫(yī)館老板的身份來的,說是有一筆生意想要和他們東家談?wù)劇?br />
最近有間醫(yī)館可謂正處在風(fēng)口浪尖上,無論是先前門口排起的長龍還是后來任家老太爺?shù)奶K醒都可謂讓他大出了一次風(fēng)頭,可是,后來任家老太爺?shù)脑俅位杳裕肿屗萑肓溯浾摰奈C,有間醫(yī)館能否在清水鎮(zhèn)站穩(wěn)腳跟,就看這一次他能否徹底治愈任家老太爺了。
秦楓昨晚想了很久,無論是為了醫(yī)館,還是為了他自己內(nèi)心深處的那份執(zhí)念,他都要把任家老太爺醫(yī)好,搞清楚這一切的幕后主使究竟是誰,是誰拿了他的病毒去害人,所以,他現(xiàn)在來到了同人堂,想要找到真相。
同人堂的伙計一聽來人的身份,就不敢敷衍,什么都沒說,就把他請了進去喝茶,也趕快派人去找了他的東家。
秦楓進去等了沒一會兒,那個所謂的東家就來了,確實是老熟人,但是卻不是秦楓一開始想的那個人。來人是那個楊慧敏,也就是他們在酒樓碰見的那個女人。
楊慧敏其實一早就得到了傳訊,秦楓是有間醫(yī)館的老板,她最近也一直都有派人去盯著那家醫(yī)館的動態(tài),終于,他上門了。
“林老板~你來,是有什么事情啊?”
一看見這個女人,秦楓就幾不可見的皺了皺眉,這個女人怎么陰魂不散啊!雖然心里那么想,但為了這次的目的,秦楓面上一絲厭惡都沒有表現(xiàn)出來,而是笑著和她攀談了起來。
“沒想到,這同人堂背后的東家竟然是小姐你,不知該如何稱呼啊?”
“我姓楊,你叫我慧敏就可以了,林老板,您最近面臨的困境我也略知一二,如果你有什么話,可以直說,有什么可以幫上忙的,我一定會幫的。”
“是嗎?那多謝楊老板了,我正好有一事相求呢。”秦楓沒有理會她提議的稱呼,而是依然叫她楊老板。
“都說了叫我慧敏就好,你怎么這么見外啊!”
“那多不好啊,還是叫您楊老板比較好。”
楊慧敏見秦楓還是那么客氣,也沒有勉強。
“好吧,林老板想怎樣就怎樣好了,我也不能強迫您不是?有事直說吧!”
“我看看您的庭院可以嗎?當(dāng)然,您可以拒絕,畢竟,我這個請求有些奇怪……”
“沒事兒,小意思,跟我來吧!”
說著玩楊慧敏就帶著秦楓去了庭院,秦楓仔細(xì)的看了看庭院中的花花草草,可是都沒有他要的那種。他正要問還有什么地方有花,就感覺一陣頭暈,然后倒在了地上。
看見這一幕,楊慧敏一點兒都不奇怪,因為就是她下了藥,秦楓才會暈倒的啊。
她笑了笑,正要讓人把他抬到她的院子去,就有一個聲音從她背后響起阻止了她。
“我警告了你多少次,讓你不要輕舉妄動,如果壞了我的好事,我要你的命!”
聽見這個聲音,楊慧敏感覺轉(zhuǎn)身跪下顫著聲音說到:“主子,我也……是立功心切啊,您要理解我的一片忠心啊,要是他真的醫(yī)好那個老東西,咱們計劃就失敗了啊!”
“哼,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的私心嗎?要對他下手我還用你來嗎?還不滾去領(lǐng)罰!”
“是,主子……屬下……這就去領(lǐng)罰!”
說著,楊慧敏就起身走了,離開之前,還用不甘心的眼神看來地上的秦楓一眼。
楊慧敏走后,那個應(yīng)該是楊慧敏主子的人就招手讓人把秦楓抬走了,可是,沒有人發(fā)現(xiàn),在秦楓被抬起來的時候,秦楓的眼皮微微的顫了一下。
他沒有再多問什么,只重新笑了下,說:“那便辛苦你準(zhǔn)備了。”
之后,闞懷長老轉(zhuǎn)身去了旁處做安排。
秦楓則在一個鑄劍閣弟子的帶領(lǐng)下,徑直去到了準(zhǔn)備宴會的大殿處
此時,殿內(nèi)已經(jīng)有多位弟子在忙前忙后地布置席位。
負(fù)責(zé)將秦楓引來的鑄劍閣弟子不明白,為什么準(zhǔn)備主菜不去后廚,而是跑來殿前。
但他卻很有眼色的沒有將疑問說出口,只是下意識攀談道:“您是想準(zhǔn)備什么主菜呢?”
聽到他問,秦楓輕笑道:“你說……雷怎么樣?”
那小弟子沒聽明白,下意識問:“什么?”
但秦楓卻沒有再解釋了,只站在原地笑而不語地看著眾人忙碌。
第一百三十五章
直到最后,秦楓也沒去過后廚。
不過,那個將他帶過來的小修士卻是不知道了,畢竟,在將人帶到后,他就離開去忙其他的了。
宴會在即,到處都缺人。
就在鑄劍閣上上下下都忙個不停的時候,后殿,關(guān)押著那些劍宗弟子的地方。
門吱呀響了一聲后被推開,負(fù)責(zé)送飯的鑄劍閣弟子將手中提著的食盒拿到房間內(nèi)。
一邊走,他還一邊同不遠(yuǎn)處的人小聲解釋:“任師兄,今天后廚的人一直在忙宴會的事情,這才送晚了些。”
“甘寧,你要知道,無論現(xiàn)在縹緲閣閣主和我那個劍主哥哥對我多么的好,在我心里,整個皇宮,我最親近的人,只有你和父皇。如果父皇的死真的和他們有關(guān)系,我絕不會心軟放過他們的。”
睚眥相信,不論是現(xiàn)在的睚眥還是之前的凰棲,都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甘寧,我出事之后,你有調(diào)查過是怎么一回事么?我不相信,就是遇到山賊流寇那么簡單。”
睚眥了解了其中錯綜復(fù)雜的關(guān)系之后,自然就聯(lián)想到了她出事。
“公主,其實,您去行宮,并不是如他們所傳言的那般,是要躲避和李家的婚約,您是想去取先帝留給您的密旨,而且,那道旨意,和立儲有關(guān)。”
“所以,我就是因為那道旨意被害的,對嗎?”
“很有可能,但是,就憑這一點,也不能斷定,就是縹緲閣閣主和皇上做的,畢竟,如果是他們做的,怎么還會接您回宮呢?他們可不知道您已經(jīng)失憶了。”
“如果真是他們干的,就算我失憶了,他們也不會放我回來的,只有死人,才是最安全的。”
甘寧聽睚眥冷靜的說完這句話,不禁紅了眼眶,先帝不在了,以后誰還能護住公主。
“傻丫頭,你放心,我會保護好自己的,而且,我不是一個人啊,我有甘寧你呀,還有相公他肯定也會護著我的。”
睚眥說著就把甘寧摟進懷里,這個傻丫頭比她還小幾歲,睚眥早就把她當(dāng)親妹妹看待了。
“嗯,公主放心,甘寧一定會保護好公主的,就算是甘寧自己出事了,也不會讓公主受到傷害。”
“那可不行,你也不準(zhǔn)出事!你要先保護好自己才是!”
“甘寧的命本就是公主和先帝的,如果不是您,我早就死了。”
“好了,不許再說這些了,反正你記住,遇到危險先保護我自己才是要緊的,這是本宮的旨意,必須遵守!還有,我現(xiàn)在寫要寫一封信給秦楓,甘寧你幫我遞給他。”
“是,奴婢遵旨,放心吧,公主,我一定把信給駙馬送到!”
聽到睚眥一本正經(jīng)在她面前自稱本宮,甘寧瞬間就綻開了笑容,她這輩子最幸運的事情,就是遇上這么好的主子。
第二天,秦楓在太醫(yī)館當(dāng)值的時候,一個小太監(jiān)就拎著一個食盒來找他。
“給林大人問安,奴才來送公主殿下賞賜給您的糕點,這可還是公主殿下親自吩咐小廚房給您準(zhǔn)備的呢!”
秦楓一聽,臉上就笑開了花,不僅喜滋滋的把食盒接過,還打賞了小太監(jiān)不少的銀子。
“辛苦公公了,幫我給公主殿下問安,告訴她我很喜歡!”
他們雖然說話聲音不大,但是,周圍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一直在盯著這邊呢,沒一會兒,這件事就傳的整個皇宮都知道了。
凰棲公主特別欣賞新來的林太醫(yī),今日還特地賞賜了糕點下去。
要是賞賜一些金銀器物什么的,倒還勉強說的過去,可賞賜糕點就不得不讓人多想一些了,再加上那新來的林太醫(yī)確實相貌俊俏,大家都不由得猜測,難不成,凰棲公主這是看上那小太醫(yī)了不成?
雖然那太醫(yī)著實說得上是人中龍鳳,但和那些出身世家大族的公子比起來,就很不夠看了。
而且據(jù)說他還只是一個出身鄉(xiāng)野的農(nóng)夫,身份如此低微的一個小太醫(yī),難不成還妄想高攀他們那么高貴的凰棲公主嗎?
秦楓拿過糕點之后都舍不得馬上吃掉,打算一會兒帶回去在家慢慢品,仔細(xì)收好了才繼續(xù)配他的藥材。
看見這一幕,今日與秦楓一同當(dāng)值的王太醫(yī)卻突然湊了過去,跟他搭起話來。
“馬上就是中秋了,最近天氣一直不錯,想必那晚的月亮?xí)苊腊。贿^,這天上明月再美,也只可遠(yuǎn)觀,何必要據(jù)為己有?水中撈月,終究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你認(rèn)為呢,林太醫(yī)?”
“王太醫(yī)高見,水中撈月著實不可取,這天上的明月確實遙不可及,但如果要變成明月附近那顆最亮的星呢?星月同輝,豈不妙哉?”
雖然他并沒有明說,但秦楓還是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公主可不是他可以肖想的,他高攀不起。
秦楓并沒有生氣,畢竟,人家說的不過是實話,依他現(xiàn)在的身份,娶公主,確實是妄想。
但是,這也給了秦楓一個啟發(fā),要想正大光明的將睚眥娶回家,他必須要提升自己的價值,要配的上她才可以。
既然那些亂七八糟的問題他現(xiàn)在解決不了,那能把媳婦兒先娶回家也是好的啊!
有了這個想法之后,秦楓就開始琢磨著怎么給自己提升地位了。總之,一直當(dāng)太醫(yī)肯定是不行的,就算他在這太醫(yī)館干到死,也不過是個院首,還想娶公主?那可真是做夢了。
但提升地位無非就兩條路,一是走科舉,二是去軍中掙功名。
對他來說,這第一條路鐵定是堵死了,他根本就不是那塊料啊!
可要他去軍中,也是絕對不可能的了,畢竟他已經(jīng)在太醫(yī)館任職了,而且,現(xiàn)在邊疆安穩(wěn),根本沒有戰(zhàn)事可打,他就是有心去沖鋒陷陣拼殺出一條青云路來,也沒有這個條件去啊!
難不成,他就沒有正大光明把睚眥娶回家的可能了嗎?
等等,大雍朝和一般的古代不同,即便依然視商賈為下等,但也并不是那般的嚴(yán)格,若是財富積攢到一定程度,是可以拿錢財換爵位的!
這個花錢買爵位的傳統(tǒng)還是和大雍朝建立之初國庫空虛有關(guān),太祖劍主是草根出身,國庫空虛,國祚不穩(wěn),但那些前朝的世家大族手里至少把控著國家三分之一的錢財,太祖劍主無論做什么都受他們的鉗制,但太祖劍主雄才偉略,大膽創(chuàng)新,力排眾議,提高商人的地位,只要商人肯將三分之二的家產(chǎn)上交國家,便可加官進爵,且子弟也可享受祖上恩蔭,承襲爵位。
凡是可以成為大商人的,哪個不是人才,因此太祖劍主這一舉措不僅籠絡(luò)了一批有才之人,大大充盈了國庫,還使大雍的商業(yè)更加發(fā)達(dá),國家富強,最終,也正是靠著這些新晉商人出身的權(quán)貴,他才得以和那些前朝世家抗衡,將皇位坐穩(wěn)。
雖然后來這種制度被設(shè)置了嚴(yán)格的框架限制,但并沒有徹底廢除,只是條件變得十分苛刻罷了。
秦楓雖然沒有特別強的經(jīng)商頭腦,但他好歹也來自經(jīng)濟高度發(fā)達(dá)的現(xiàn)代,多少還是知道一些賺錢的策略的,他相信,只要他努力一些,好歹也給自己換個侯爵!
到時候,他再想想其他法子,怎么也得逼劍主把睚眥許給他!
腦中一有了這個念頭,秦楓就覺得自己渾身熱血沸騰,恨不得立馬就出宮謀劃一番,而且,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想好了一個很合適的合伙人,就是他前些日子剛結(jié)識的那個“老鄉(xiāng)”,于平安,他現(xiàn)在被困在宮里被迫當(dāng)一個小太監(jiān),想必也是很需要錢的。
秦楓打定主意之后,就加快了手上的動作,打算把手里這些活做完就去抽空找一趟平安,問問他的打算。
太醫(yī)館里其他人看秦楓跟受了什么刺激一般,飛速把藥配完,就拎著食盒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跑了出去,跟往日的悠閑截然不同,不禁有些惋惜。
難不成這林太醫(yī)還真喜歡上了公主不成,這不,公主的糕點一送來,他就大受鼓舞,連手頭的工作都做的比往常更快了,就為了吃那幾塊點心
唉,這娶個媳婦兒可真不容易,想娶個公主當(dāng)媳婦兒更是難上加難,這秦楓為了睚眥可真是把自己全部的精力都給用上了,他在現(xiàn)代的那二十幾年可一直是順風(fēng)順?biāo)鍪裁词虑槎驾p而易舉,哪里需要費這么多心思,也真是難為他了。
這告訴我們廣大男同胞一個深刻的教訓(xùn),無論如何必須要上進奮斗,不然想娶個漂亮媳婦兒,不要說門了,就是窗戶都沒有!
上次平安說過,他現(xiàn)在是在三皇子身邊當(dāng)值,但這三皇子并不受寵,所在的宮殿可以說和冷宮都差不了多少。秦楓現(xiàn)在身為太醫(yī),雖不能在內(nèi)宮中自如行走,但去一個少有人在意的皇子宮里還是沒什么問題的。
這平安也是奇怪,他寫的戲本明明深得縹緲閣閣主喜愛,得到了縹緲閣閣主的賞識,他本是可以有機會直接去司樂司當(dāng)值,可他卻偏偏放棄了,還選擇去了這么個不受寵的皇子宮里,雖說這爭斗也少,日子過的清閑,但終究是不抵在那司樂司來的舒坦,幸而這三皇子是個已經(jīng)成年的了,平安雖倒還不至于會過得很慘,但也絕對不會有什么前程可言。
秦楓到了這三皇子宮里才發(fā)現(xiàn)這宮門口竟然一個守著的人都沒有,從門口看進去,那院子里也有些破舊了,沒什么人氣,他沒敢直接出聲叫人,而是悄聲走了進去,可一到院中央,他就愣住了。
甘寧自然也聽到了。
兩人先是一怔,而后就立刻抬頭去看天空。
只見不知道在什么時候,仿佛能壓至地面的大片烏云已經(jīng)將整座橫斷山給包圍了起來。
紫紅色的閃電也不斷在厚重的云層中翻騰,一副風(fēng)雨欲來的場面。
甚至不僅如此,一個又一個由云層團聚成的漩渦不斷出現(xiàn),醞釀著新的雷電。
甘寧看著這一幕,眼眸睜的滾圓。
她的身側(cè),絕影聲音虛弱道:“那什么……我忽然覺得,我們還可以再躲遠(yuǎn)些?”
第一百三十六章
注意到秦楓走進大殿,在場眾人都是一愣。
與此同時,一旁的清虛劍尊已經(jīng)召出自己那把霜雪劍,劍尖直指對方,“結(jié)界是怎么回事!你要做什么!”
他的話如同驚雷一般砸入人群。
在場其余人紛紛用出靈力探查四周,果不其然都發(fā)現(xiàn)有結(jié)界存在。
一時間,眾人臉色難看起來。
各宗門為首的修者紛紛施展靈力,想破結(jié)界。
可無論他們使了多少手段,那透明的屏障都是紋絲不動。
混亂當(dāng)中,秦楓向著眾人一拱手,平靜道了句,“還請諸位,助我渡劫。”
睚眥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就被人捂住眼睛,她剛想出聲呼救,那個人就直接吻上了她。
睚眥原本想掙扎,可是她卻被壓制的死死的,剛想張嘴咬那個人一口,那個人卻趁機把舌頭伸進了她嘴里。這時睚眥已經(jīng)感受到了熟悉的感覺,不禁流下了眼淚。
秦楓感覺到睚眥的眼淚,就停下了嗎動作,打算離開了,他以為,她不愿意……
可是,他還沒有轉(zhuǎn)身,睚眥就捧著他的臉重新吻了上去。
一吻畢,睚眥靠在秦楓的身上喘著氣休息,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腿軟了。
“媳婦兒,我好想你……好想……好想……”
秦楓說著說著,睚眥就感覺到脖頸有濕濕的感覺,秦楓哭了……
睚眥原本也想訴說自己的思念,可是一想自己現(xiàn)在的處境,她就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只感覺嘴里一陣苦澀。
沒有見到他的時候,她太想見他了,可是,現(xiàn)在見到了,她又不知道該說想什么,該如何面對他……
秦楓看出了睚眥的糾結(jié),就把她摟緊在懷里,說道:“媳婦兒,我知道,你是有苦衷的,那一切,都不是你的本意,你放心,我一定會想到辦法帶你回家的!”
“秦楓,你真的……不怪我嗎?”
“我疼你還來不及,哪里舍得怪你。”
“相公,真的對不起……”
“寶貝兒,不要和我道歉,你沒有做錯什么的。你放心,就算和劍主搶女人很難,我也一定會把你帶走的!”
聽前半句,還是很正常的,可是這后半句……
“你說什么!你到底知不知道,我現(xiàn)在是誰啊!”
“不就是……劍主的妃子嗎……”
睚眥只是聽著,就能聽出秦楓話里的苦澀,不禁好氣又好笑,他究竟怎么想她是啊!
“才不是呢,好嗎?”
“啊……那媳婦兒你進宮干嘛?”
“因為我是凰棲公主。”
一聽這話,秦楓瞬間就沉默了,他知道睚眥的身份一定無比尊貴,可是,他是萬萬沒有想到,睚眥她竟然是公主!而且,還是最受寵愛,最尊貴的那一位公主!
“媳……媳婦兒,你恢復(fù)記憶了……”
說實話,秦楓現(xiàn)在很尷尬,畢竟他當(dāng)初可以說是把睚眥騙來當(dāng)媳婦兒的,現(xiàn)在他的謊話被拆穿,多多少少還是很心虛的。
“還沒有,不過,該知道的,我也已經(jīng)知道的差不多了。”
“那……媳婦兒,你怪不怪我,當(dāng)初騙你,你原本的身份這么尊貴,就這么被我騙到那么個窮地方,還嫁給了我這個普通老百姓……”
“怪啊,怎么不怪你!”
聽到這話,秦楓感覺到了一陣心涼,不過,要是問他再來一次,他會不會再騙她一次,那么秦楓的答案還是那個,騙,為什么不騙,要是不騙她,她怎么可能會是他媳婦兒?
“所以,你以后要對我加倍的好,聽見沒有!”睚眥語氣一轉(zhuǎn),就給秦楓撒了個嬌。
聽到這話,秦楓才放下心,幸好,只要睚眥不離開他,怎么罰他都可以的。
“那算什么,以后,我以后一定把你寵上天!”
睚眥聽見之后,就不禁露出了笑容,把秦楓摟的更緊了。
就在倆人溫存的時候,假山外面?zhèn)鱽砹烁蕦幍穆曇簟?br />
“咦,公主剛剛還在這里,怎么倒不見了?!”
“公主,你在哪啊?公主?”
“怎么到處都找不見,天啊,公主不會出什么事情吧!不行,我得趕緊找人去找找公主。”
聽到這話,睚眥就打算趕緊出去,畢竟,如果甘寧找人找她,那事情就鬧大了!
秦楓看見睚眥要走,趕緊把她拉住,他舍不得她走。睚眥也舍不得離開,但是現(xiàn)在實在沒有辦法,所以,即使秦楓可憐巴巴的看著她,睚眥還是轉(zhuǎn)身走了。
“甘寧,我在這,我沒有事情!”
“公主,奴婢擔(dān)心死了,你去哪里了?”
“沒有,剛剛?cè)ツ抢镛D(zhuǎn)了轉(zhuǎn)。”
“咦,公主,你的嘴怎么腫了?”
被這么一問,睚眥不禁臉紅了,剛剛她和秦楓可能太激烈了……
“沒事兒,我……我太渴了,就舔了舔嘴唇,可能風(fēng)吹的……”
“噢,這樣啊,那奴婢一會兒去拿些藥來。”
睚眥可沒有忘記秦楓此時還在假山里躲著,就想趕緊把甘寧支開。
“甘寧,我累了,我們回寢宮一會兒休息吧。”
“嗯,公主今天出來走動的時間確實有些長了……”
“對,我們就快些回去休息好了!”
睚眥說著就把甘寧給拽走了。等她們離開,秦楓才從假山里出來。
撿來的媳婦兒突然變成公主怎么辦?在線等,挺急的!
秦楓看著睚眥離去的方向,陷入了沉思,他怎么才可以把睚眥帶回去呢……
原本打算回梧桐殿的睚眥和甘寧此時卻出現(xiàn)在了御花園眾人的面前。她們在半路上的時候就被縹緲閣閣主身邊的掌事宮女給攔住了。
“奴婢香蘭給公主殿下請安,公主,縹緲閣閣主娘娘讓奴婢請您去御花園一趟。”
睚眥想了想,說:“香蘭姑姑,我現(xiàn)在有些累了,你給母后說一聲,我想先回去休息了。”
“公主,請不要為難奴婢,娘娘要是看不見您,肯定會怪罪奴婢辦事不利的。”
說著,香蘭就直接跪在了地上。睚眥看她這架勢,哪里不知道,這是縹緲閣閣主鐵了心要她過去了。睚眥現(xiàn)在還不想和縹緲閣閣主撕破臉,就又帶著甘寧回去了。
睚眥一過去,德妃娘娘就趕緊把縹緲閣閣主身邊的位置讓給了她。
“公主殿下來了,快快過來,縹緲閣閣主娘娘可是專程為公主舉辦的這場宴會呢,要是公主您不出席,縹緲閣閣主娘娘不知要得多傷心呢!”
“娘娘說的哪里話,母后好意,凰棲心領(lǐng)的。”睚眥見狀,就笑著走到縹緲閣閣主身邊了。
“棲兒,你總算來了,你要再不來,哀家可就要你皇兄去叫你了!”
就在她們說笑的時候,一個宮女過來通報說皇上請她們移步,去看武狀元比武。聽到這話,縹緲閣閣主就帶著一大堆的人浩浩蕩蕩的過去了。
她們?nèi)サ臅r候,正是那武狀元連勝三局的時候,一時之間風(fēng)頭無二。一看見那比武臺子上的人,縹緲閣閣主就笑著對睚眥說:“棲兒,你看,那臺上之人,就是那李家小公子,你看他一表人才,又武功了得,哪里不好啊!”
睚眥的目光根本不在那武狀元身上,而是一直注視著那個和她分開不久的人。剛剛在假山里太黑了,睚眥根本就沒有看清楚秦楓現(xiàn)在的樣子,現(xiàn)在她看著他才發(fā)現(xiàn),這些日子,秦楓整個人瘦了一大圈,身上的衣物就像掛在他身上一樣,空蕩蕩的。看著秦楓現(xiàn)在的樣子,睚眥不禁立刻就紅了眼睛。
縹緲閣閣主半天沒有得到睚眥的答復(fù),才注意到睚眥不對勁。
“棲兒,你怎么了?”
睚眥從一開始出現(xiàn)就是人群中的焦點,現(xiàn)在看見她狀態(tài)不好,眾人也不禁都朝著她注視的方向看去。等發(fā)現(xiàn)并沒有什么奇怪的時候,就不禁認(rèn)為這個傳說中的公主可真是一個奇怪的人。
秦楓自從睚眥出現(xiàn),就也一直把注意力都放在她的身上,自然可以注意的到了眾人用探究的眼神朝他所處的方向看過去,之后他就趕緊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盡量縮小自己的存在感。他可不能現(xiàn)在就讓劍主知道他其實圖謀不軌。
睚眥聽見縹緲閣閣主說的話,才回過神來,她勉強的對縹緲閣閣主笑了笑。
“母后,您是知道凰棲的想法的,無論他如何優(yōu)秀,凰棲都是不愿意的。”說完睚眥就轉(zhuǎn)身離開,甘寧看見也趕緊跟了上去。
“棲兒!你最好不要惹哀家生氣!”
這句話,縹緲閣閣主幾乎是用吼的聲音說出來的。所有人都知道縹緲閣閣主此時是真的生氣了,都低下頭不敢再說話了。
睚眥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這種話,可是大大的下了李家的臉面,這李家可是縹緲閣閣主的母族呢!縹緲閣閣主怎么可能不生氣。
再者說,在場的人誰不知道凰棲公主先前可是因為不滿這婚約才跑去宮外的,當(dāng)時這件事就讓李家丟盡了臉面。
本來眾人都以為現(xiàn)在公主回來了,婚約也沒有取消,這就代表著公主已經(jīng)接受了。
這其實也是縹緲閣閣主舉辦這場宴會最重要的理由,那就是維護一下他們李家的臉面,本來她以為就算凰棲和李家不親近,也不會去當(dāng)場不給李家面子,讓她下不了臺,現(xiàn)在看來,是她高估了自己在睚眥心里的地位。
睚眥聽見縹緲閣閣主的話,依舊是頭都不回的走著。可是,這時,另一個聲音一響起,睚眥就立刻停下了腳步。
“下一位和武狀元比試的,是太醫(yī)館的林大夫!”
皇上看場面越來越難看,就直接示意他身邊的太監(jiān)讓他繼續(xù)通報了。
聽到他的話,清虛劍尊嘴角的笑意僵住一瞬。
他開口想要問對方:
“你什么……”意思
然而話都還沒說完,第二道雷劫就已經(jīng)迅速降下。
而且這一道雷劫,比先前更強。
清虛再顧不上想其他,只迅速抬劍去格擋。
不遠(yuǎn)處,秦楓隨意將劈向自己的雷劫弄散,而后視線落在那道動作有些慌亂的青衣身影上。
如果是曾經(jīng),那他確實是最多也只能召出九道雷劫。
但……
他現(xiàn)在的身體內(nèi),可是還有條龍,能實打?qū)嵳賮戆耸坏览捉俚奶焐堊濉?br />
第一百三十七章
秦楓在想什么,清虛當(dāng)然看不出來。
只一劍將那道一人粗的雷電給劈散后,就迅速掐了個引水訣,將周身被雷電引燃的火給澆滅。
他臉色難看,衣袖也被燒穿個大洞,露出一邊的肩膀。
往日的清俊風(fēng)姿早已不在,只余下狼狽。
一旁的金鼎宗宗主看著這極為少見的一幕,忍不住別開臉偷偷笑了下。
可不成想,下一瞬,就被清虛給一劍掃來。
看著神色愕然的金鼎宗宗主,清虛冷哼一聲:“你可不是渡劫者,劈你連天罰都沒有。”
話落,就又是幾劍揮過去。
為躲劍氣,金鼎宗宗主在原地很是手忙腳亂地蹦跶了一番。
秦楓背著睚眥去了他穿越來的地方,那是一片密林,林子中有一個池塘,那個池塘水很深,原本的秦楓就是在那里被淹死了,所以,荀毓才會變成現(xiàn)在的秦楓。
秦楓快到的時候,就聽見里面?zhèn)鱽砹伺拥男β暎唤行┢婀郑@里這么偏僻,怎么會有女子來這里。
當(dāng)他走近,看見那個女子身旁的另一個人的時候,他就一點兒不奇怪了。
那個人是已經(jīng)消失了的林大。
林大背對著秦楓,所以并沒有注意到秦楓的到來,只是和他面前的女子柔聲的說著話,反而是那個女子,率先看見了秦楓,一看見秦楓,她的身子就僵硬了,怎么是那個可怕的人……
這個女子就是秦楓曾經(jīng)在破廟里碰見的那個乞丐 ,那天的秦楓給她留下了深深的陰影,她一看見就會忍不住的發(fā)抖。
林大發(fā)現(xiàn)面前的人不對勁,就狐疑的向身后看了看,一看,就看見了面無表情的秦楓站在那里,他瞬間就愣住了。他身后的那個女子則極其信任的躲在林大的身后,抓住了林大的衣服。
秦楓看著眼前的人半天沒有開口,睚眥感覺氣氛有些不對勁,就從秦楓背上下去,看了看林大他們,又看了看秦楓,然后面帶疑惑的問道:“相公,你怎么了?你……和他們認(rèn)識嗎?”
睚眥顯然沒有記住林大是誰,也是,那天她只顧著抓緊時間趕快逃跑了,哪里還有時間去看看那個綁匪到底長什么樣子。
秦楓聽見睚眥的問話,看了一眼林大,然后薄唇輕啟,“不認(rèn)識。”
秦楓沒有在睚眥面前有任何的表示,他不想讓她回憶起不好的東西來。
睚眥聽見秦楓的話,雖然覺得有些不對勁,但也不知道哪里不對勁,如果不認(rèn)識,那個女子看見秦楓干嘛跟看見鬼一樣啊?
睚眥沒有問,只是看了看那兩個人,然后問道:“你們……也是夫妻嗎?來這里玩?”
那個女子聽見睚眥這么問,臉?biāo)查g就紅了,剛要擺手說不是,就聽見她身前的人說了一句:“是。”
“哦,那我們還真是有緣分啊!你們先來的這里,那我們就去其他地方了,再見!”
說完,睚眥就拉著秦楓的手離開了,去了其他地方,反正霞山這么大,難道還會容不下他們兩個人嗎?
秦楓走之前回頭看了看林大,才轉(zhuǎn)身離開。
“相公,你看,那對夫妻好像挺般配的,是嗎?唉,希望天下所有的有情人,都可以相伴到白頭。”
“放心吧,我們會比所有人都幸福的。”
聽著秦楓的話,睚眥的眼里閃過了一絲淚光,他們,會幸福嗎?
不可能了……
他帶著睚眥去看了好多霞山上的美景。這是他和睚眥自打成親以后很少出去玩,秦楓想讓他們之間可以多一些美好的回憶。
秦楓和睚眥一直待到太陽落山才往回走。夕陽照在他們相握的手上,頭發(fā)也由于陽光照射看上去就像如雪般的白發(fā)。
“一夜間擁有,難道這不算,相戀到白頭。”
秦楓看著夕陽下對他笑得一臉燦爛的睚眥,腦中不禁想起這句歌詞。
他們會白頭到老的,對嗎?一定會。
夕陽下,一對壁人相依偎著,俊男美女的組合,比這山中的自然美景還美,羨煞旁人,直教人只羨鴛鴦不羨仙。
當(dāng)天晚上,睚眥睡著以后,秦楓就出去了。果然,林大在林家大門前站著。
看見秦楓,林大猶豫了一下,說道:“我……對不起,我就要走了,這是最后一次回來了,走之前,我還是想見見你,和你道歉……”
“好了,你不用說了,我原諒你。”
林大聽見秦楓這么說,趕緊抬眼看了看他,剛要說什么,秦楓就把他打斷了。
“你走了,就再也不要回來了,更不要出現(xiàn)在我面前,我不想看見你。”
聽到這個,林大有些難過的低了低頭,然后,轉(zhuǎn)身走了。
他離開之前,聽見秦楓又說了一句話:“你……好好待今天的那個女子吧,她……至少比那個翠翠什么的強。”
林大沒有回頭,只是大聲回了一句:“我會的。”之后,他的背影就消失在了黑暗中。
秦楓會原諒林大其中一個原因是林大曾經(jīng)是他的救命恩人,另一個原因,就是睚眥,睚眥她希望所有的有情人都可以幸福,他雖然做不到讓他們幸福,但是不破壞他們還是可以的,只要以后林大不要再出現(xiàn),他就不會對他做什么。
秦楓又站了才回了房間,他回去的時候,看見睚眥在床上睡得很不安穩(wěn),眉頭皺著好像隨時都要醒來,就感覺上床把她抱住,果然,秦楓一抱住她,她就繼續(xù)安穩(wěn)的睡了。
第二天一早,秦楓起床后發(fā)現(xiàn)睚眥已經(jīng)不在床上了,就趕快穿好衣服出去,一出去,就看見桌子上擺滿了飯菜,睚眥正在桌旁擺著碗筷。
看見秦楓出來,睚眥就笑著讓秦楓趕快去梳洗,完事兒之后好吃飯,秦楓笑了笑,就趕快去了。雖然他舍不得睚眥給他做菜,但是,有人提前做好飯菜等著他吃飯的感覺真的太溫暖了。
吃完飯,倆人一起收拾了碗筷,然后一起洗碗,收拾廚房,什么都是兩個人一起做的,他們時不時的相視一笑,氣氛非常的溫馨。
吃過飯,倆人去了書房。睚眥問秦楓會不會作畫,秦楓自然是不會的,所以睚眥就讓秦楓坐著,她來給秦楓畫一幅畫像。
睚眥畫的很仔細(xì),像是要把秦楓畫進畫里,然后一起帶走。畫完之后,秦楓看著那幅畫,感覺簡直是一模一樣,他真的想不到,睚眥畫工如此高超,之后,秦楓就讓睚眥在那幅畫里把她自己也加上,因為畫的秦楓是倚在塌上的,所以睚眥直接就在秦楓的腿上畫了一個躺著的自己。
秦楓看著畫里目光交纏的倆人,直接把睚眥按在塌上,親吻了起來,因為睚眥的身子,倆人這幾天都沒有同房,現(xiàn)在干柴烈火一點就著,書房里沒一會兒,就鋪滿了衣衫,響起了令人臉紅心跳的聲音。
事后,秦楓直接把睚眥抱進了他們大大的浴池里,結(jié)果看著睚眥像被雨露滋潤了的鮮花一般嬌艷,秦楓沒有忍住,有抱著她在浴池里來了一次。
睚眥這下直接就睡了一下午,等醒來已經(jīng)是晚上了。簡單的吃了個飯,倆人就坐在了屋頂賞月,今天是滿月,睚眥看著天上圓圓的月亮,不禁說了一句:“我為什么不叫滿月啊?圓圓滿滿的多好……”如果那樣,自己是不是就可以和秦楓永遠(yuǎn)圓圓滿滿的了呢?睚眥多么希望自己可以和秦楓像天上的月亮那般圓滿。
秦楓并不知道睚眥的心中所想,他糾結(jié)了一番,把一直憋在心里的話直接說了出來。
“娘子,你真的很喜歡孩子嗎?”
“是啊,如果有一個屬于我們的孩子,多好啊……”
“娘子,如果……我們……永遠(yuǎn)都不可能有孩子呢?”
睚眥一聽就愣住了,呆呆的看著秦楓沒有說話。
秦楓看著睚眥的反應(yīng),心中一痛,但還是把心中的話說了出來。
“娘子,對不起……我可能永遠(yuǎn)沒有辦法給你一個孩子……”
“你的意思是……”
“我可能沒有生育能力,我有病。”說完,秦楓就沒有再說話了,低下了頭,他知道,這是很難讓人接受的事情,但是,他相信睚眥……
睚眥看著眼前的人,心中一痛,她原本還期待離開了秦楓說不定還可以有一個屬于他們的孩子,現(xiàn)在看來,是不可能了,不過,這樣也好,少了多少痛苦與麻煩……
睚眥沒有說話,只是抱住了秦楓。
“相公,我是真的喜歡孩子,也想要一個屬于我們的孩子,但是,你知道這一切是為什么嗎?”
秦楓抬頭看了看睚眥,喜歡孩子還有理由嗎?
“因為,我愛你,我想為你生兒育女,因為你我才想要孩子的,其實,我一點兒都不喜歡孩子的,這是真的。”
秦楓看著睚眥心中一陣暖流劃過,這個善解人意的好姑娘,是他的呢……
秦楓直接把睚眥摟住吻了起來,月光下的倆人,唯美的像一幅畫。
深夜,睚眥悄悄的從床上起身,她穿上衣服走到了門外。
門外果然有人在等著她,睚眥看著那個人沒有說話。
那個人主動的開了口,:“公主殿下,德妃娘娘讓我通知您,圣旨明天就到了……”
“我知道了,你去把這個給了她,順便告訴德妃,我會遵守約定的。”
睚眥直接把手里一張紙遞給了眼前的人。
“是,屬下這就去,屬下告辭。”
那個人拿上東西,就消失在了黑暗中。
他這話是什么意思?!
而就在眾人錯愕之際,不過眨眼間,天空就再次被烏云給籠罩住,剛剛才遠(yuǎn)去的雷聲也又一次回到眾人耳畔。
眼看著一道刺目的劫光再度將幾人給覆蓋住,湊在秦楓近前的幾個大乘期修士當(dāng)即臉都綠了。
為首的清虛劍尊更是直接變了臉色,忍不住破口大罵:
“你他媽到底還是不是人!”
怎么可能會有人才剛突破到化神期,就立刻渡合體期的劫的?!
秦楓無辜輕聳下肩。
這次可真不是他想的。
誰讓天道黑心,寧愿灌他靈雨拔苗助長,也要強行逼他二次渡劫。
所以,要怪,你們就怪天道吧。
第一百三十八章
縱然以清虛為首的幾個大乘期修士全都恨不得將秦楓給一劍劈死。
但在這種對方還在渡劫的情況下,還是只能趕緊收手,否則,他們還沒將人弄死,天道降下的天罰就已經(jīng)把他們給劈沒了。
于是,才剛飛到秦楓頭頂,準(zhǔn)備將人給扣住的青銅鼎立刻調(diào)轉(zhuǎn)了方向沖到半空去頂那道即將落到秦楓頭頂?shù)淖霞t色天雷。
金獅宗宗主放出的那只高階異獸也迅速將龐大的翅翼展開,把秦楓牢牢護在羽翼下。
雖然,無論是干擾旁人渡劫還是幫忙渡劫,都是免不了要承受天罰的。
但即使同樣都是天罰,干擾和幫忙所要面臨的天罰程度,卻是天壤之別。
因此,幾乎每個已經(jīng)或者即將對秦楓出手的人,都在很努力地想讓天道看到,他們不是在干擾對方渡劫,而是“實打?qū)崱痹趲兔Α?br />
至于縹緲閣閣主那根找不到落點的飄帶——
則是迅速轉(zhuǎn)個方向,將清虛劍尊刺向秦楓的劍身給牢牢束縛住了。
秦楓走后,林家老大把已經(jīng)斷了氣的林家老二背回了家。秦楓他大伯娘原本很開心,因為按她預(yù)想的,秦楓肯定被她兒子給好好的修理了一頓,所以就在家里美滋滋的幻想著秦楓的凄慘下場。
可是,當(dāng)她看見林家老大滿身鮮血的把同樣滿是是血的林家老二背回來的時候,她簡直就要昏厥過去。
她踉蹌著身子迎上去問到:“福生……福生他怎么了!不是讓你搞秦楓的嗎?怎么福生成了這個樣子!”
林家老大聽了他娘說的話,眼神暗了暗,果然……還是這樣,從小到大都是如此……她……到底有沒有把他當(dāng)過她兒子。
其實,從小林家老大便不受寵,從名字就可以看出來,他叫林大,老二叫福生,他和老二差一歲,老二自小就是林家大伯娘手心里的寶。家里但凡是有點兒好吃的,他都沾不上邊,從來?都只有老二的份,明明他才是哥哥,可是小時候老二根本就是把他當(dāng)奴才看,現(xiàn)在長大了,老二看似很聽他當(dāng)然話,可是那卻是因為他一直拿他當(dāng)槍使喚。
她見林大一直不說話,就錘了他幾拳,說到:“你是死人嗎!不會吭氣啊!老二他怎么了,怎么搞成了這樣,你這個哥哥怎么當(dāng)?shù)模疾恢辣Wo你弟弟嗎?”
林大正好被打到了傷口上,不禁后退了幾步,終于,他再也忍不住了,直接把老二放到地上,然后,就轉(zhuǎn)身走了。
秦楓他大伯娘趕快就跑到老二身邊,不停的叫他,可是地上的人沒有絲毫的反應(yīng)。這時,她才想到了什么,把手顫顫巍巍的放到他的鼻子下邊探了探,然后尖叫一聲,就暈過去了。
林大聽見了,但是沒有回頭,只是繼續(xù)往出走,這么多次了,他早該明白的。沒有地方可去,他只好帶著滿身的傷,又去了那個破廟。
他進去的時候,就看見角落里縮著一個人,是那會兒那個女人。那個女人看見他立刻瑟縮了一下,把自己緊緊的縮成一團,沒敢說話。
林大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直接找了個地方坐下了,沒一會兒,他就閉上了眼睛睡著了。
他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里他還是一個小孩子,因為他玩的時候不小心把老二推倒了,他娘就拿雞毛撣子把他狠狠的抽了一頓。他傷心的不行,就又一個人上了山,在山上他有一個秘密基地,每次他難過,都會去那里躲著。
他像往常一樣,一個人躲在那里哭。可是他哭著哭著,就發(fā)現(xiàn)不遠(yuǎn)的水池里有一個小孩在不停的撲騰。
他趕快跑過去,衣服都沒有脫,就跳進了河里把那個小孩救了出來。那個小孩嗆了水,他給他按了半天的肚子,他才醒過來。
那個小孩長得很精致,很漂亮,他醒來以后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他,嘴里還說著奇奇怪怪的話,而且,明明他比他大好多,他卻一個勁兒的對他自稱哥哥。
從那天起,他和他成了好朋友,他每天都會來這里陪他玩,而且,別看他小小的,他卻懂好多東西,他還經(jīng)常安慰他,給他抓兔子烤著吃。
可是,這一切,到了那一天,全都變了……
夢到這里,林大已經(jīng)瞬間驚醒了,他一睜開眼睛,就看見了眼前的女人。
她雖然臉上都是臟污,但是卻有一雙明亮清澈的雙眼。
她一見他睜開了眼睛,就趕快退后了幾步。
看見她的動作,林大自嘲一笑,勉強支撐著身子站起來走到了破廟外面,此時已經(jīng)天黑了,他走了沒兩步,就再次陷入了黑暗。
此時的林家大伯家已經(jīng)是一團糟了,林福生死了,林大失蹤了,林家大伯娘也瘋了,大家都說她是因為受不了失去兒子的打擊才會這樣,可是,她平日里雖然疼愛老二,但是她最疼愛的孩子明明是林家老三林寶生啊。按理來講,她不應(yīng)該這么傷心啊……
發(fā)生這么多事,林家就只剩下了林寶生一個孩子,林家大伯瞬間蒼老了不少,很快,事情就傳開了,村里的人知道了這件事,雖然都趕去幫忙張羅喪事了,但是村里人也在背后偷偷高興,畢竟,林家兄弟倆留在村子里就是個禍害,而且他們那個娘也不是什么好東西,在村子里得罪了不少人家。
至于林福生的死因,官府判定的是林大因為嫉妒弟弟自小受寵,跟他在打斗的過程中過失殺了他,現(xiàn)在林大已經(jīng)不知所蹤,所以這個案子就這么不了了之了。
秦楓自然也知道了,但他并沒有理會這件事,他知道,林大既然已經(jīng)走了,就不會再回來了,此時,他的腦海里浮現(xiàn)出了一副場景,郁郁蔥蔥的樹林里,一個明顯年紀(jì)較小的孩子安慰著那個年紀(jì)大一些卻正在哭的孩子……
睚眥知道他家在辦喪事就問了問秦楓用不用去看看,秦楓笑了笑,搖頭說不用,睚眥也就沒有再理會這些事情了。
現(xiàn)在他們每天的日常就是白天去楊家學(xué)醫(yī),晚上努力造小孩。自從打算要孩子之后,睚眥每天都會纏著秦楓做那件事,對于這個,秦楓自然是樂見其成的。可是,即使這樣,睚眥的月事依然如約而至了。睚眥明顯變得不高興了,他們明明已經(jīng)很努力了,可是還是這樣……
秦楓見她心情低落,就把她抱進了懷里柔聲的安慰她,“睚眥,沒事兒的,我們還年輕,晚兩年要孩子也沒有什么的,娘也沒有催你,你不要有壓力。”
雖然道理她都懂,但是,她真的很想趕快擁有一個屬于他們的孩子。一來是她喜歡孩子,二來,如果她死在了秦楓的前面,她希望秦楓可以因為這個孩子不要忘了她,她真的不希望,自己以后會是秦楓連臉都記不起來的一個人。
她知道,自己的想法是自私的,可是,她本來就是一個小心眼的女人,她希望無論如何,她都會是秦楓此生的唯一。
睚眥不想秦楓擔(dān)心,這些話自然都沒有說出口,她只是裝作釋然的模樣,對秦楓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秦楓揉了揉她的頭發(fā),便把為她準(zhǔn)備的粥端來喂她。
睚眥不愛喝紅糖水,秦楓就每天一早給她熬紅糖紫薯山藥粥,他把大米、紫薯還有山藥熬在一起,然后在放一些紅糖,最后一直熬到大米粘稠了,就可以出鍋了。這樣紫薯的味道就會把紅糖的味道沖淡,她就會喜歡喝了。
睚眥來小日子的時候總是會腹痛,但秦楓對婦科其實不擅長,所以他就查了查醫(yī)書看怎樣可以緩解一下。
中藥婦科處方里有“十方九歸”之說,李時珍就在《本草綱目》中寫道:“古人娶妻為嗣續(xù)也,當(dāng)歸調(diào)血為女人要藥,為思夫之意,故有當(dāng)歸之名。”看來治這個病就需要用當(dāng)歸了,可當(dāng)歸可不能隨便用,那是有講究的。因為其補血活血效果極佳,故有“血家百病此方通”的說法。當(dāng)歸部位不同,作用也是不同的。其中歸頭止血,歸身補血,歸尾破血。這里的當(dāng)歸是用整個的,取它整體的功效。
每次取九錢當(dāng)歸加水煎汁,然后用紗布將藥汁中的藥渣濾去,在藥汁里面打入兩個雞蛋,繼續(xù)在火上煮一小會兒,然后蓋上蓋兒燜。等雞蛋燜成荷包蛋,再加入一些紅糖調(diào)味。之后吃蛋喝汁,不過這個要等到月經(jīng)干凈了以后再吃。之所以要加雞蛋,是因為雞蛋本身就有滋陰潤燥、養(yǎng)血安神的功能,再配上當(dāng)歸,對于補血養(yǎng)血、調(diào)理身體是很有好處的。
秦楓打算給睚眥好好的調(diào)理一下,讓她以后的那幾天沒有那么難受。
睚眥不舒服,秦楓就和楊大夫請了假在家里休息。一大早,秦楓就特地的去了一趟河邊抓了幾條魚,打算給睚眥補補身子。
經(jīng)過這么久的鍛煉,秦楓的廚藝已經(jīng)突飛猛進了。秦楓先把魚的麟給刮了,魚腹中的內(nèi)臟也掏干凈了。然后將洗凈的魚身切了幾道小口,沒有切太深,只是切開了皮,然后在肚里及切開的縫里放幾片姜,倒了鹽和料酒把魚腌上。
腌好后用油煎了一下,一直到煎到一面金黃了,然后用鍋鏟翻面,煎好另一面后將煎好的魚慢慢放進了已經(jīng)燒開的水里,將煎焦的姜挑出扔掉,再放了幾片新鮮的姜片,蓋住蓋子先用大火,水開了以后過約五分鐘再用小火慢慢煮。
把腌好的魚燉上,秦楓就回房間抱著睚眥給她揉了揉肚子,估計時間快好了,秦楓才起身去了廚房。
魚已經(jīng)燉好了,秦楓一進廚房就聞到了魚湯的鮮香味,把鍋蓋打開,見到整個魚湯已經(jīng)變成香濃的白色,再加了適當(dāng)?shù)氖[、芫蓿(有些地方叫香菜),還加了幾塊豆腐,稍煮了一會兒后加了少量的鹽,又煮了一小會兒,就把湯從火上卸下了。
看到自己的戰(zhàn)果,秦楓滿意的勾起了嘴角。
一般而言,雷劫中會蘊含兩種力量,一種名為摧毀,一種則名為新生。
在給予毀滅的同時,也會賦予新生。
但那卻是屬于正常修者的待遇。
對于秦楓這個天道除之而后快的倒霉蛋而言,既然都已經(jīng)決定要下死手了,那又怎么可能會賦予他寶貴的新生呢?
起初,清虛等人并不明白秦楓的話。
但他們到底也都是大乘期修士,早就有了能跟天地溝通的能力。
因此,當(dāng)雷劫帶著種勢不可擋地趨勢砸向整座大殿時,他們也終于明白,秦楓所說的毀滅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而明白這一點,再去看向那個唇邊甚至含著笑意的瘋子時,幾人眸中都不可抑制地劃過一絲恐懼。
第一百三十九章
漫天的雷劫將整座大殿都籠罩在其中。
縱然已經(jīng)深知這雷劫的恐怖之處,可這幾個大乘期修士還是被迫跟秦楓一起直面雷劫。
以至于等這道雷劫過去,在場眾人皆是身形一晃。
而這些人中,又尤以身為渡劫者的秦楓跟幾位鑄劍閣長老傷最重。
看到秦楓在擦唇邊滲出的血跡,剛剛才用劍支住身體的清虛就開口道:
“左右你都是渡不過這雷劫的,何必非要強拖我們幾人一起下水。”
他自覺,這話說的合情合理。
可秦楓聽后,卻是當(dāng)即嗤笑出聲:
“如果第一次渡完劫后你們幾人就離開,那我絕不會攔。”
言下之意,現(xiàn)在的一切都是自找的,就受著吧。
睚眥見林母看著她久久沒有回神,有些疑惑,就出聲叫了她一聲。
“姨母,我來給你送飯了!”
聽到睚眥叫她,林母很快就反應(yīng)了過來,不可能的,那個人遠(yuǎn)在京城,可能只是長得像罷了。
“怎么是睚眥啊?你身子好些了嗎?怎么不再多休養(yǎng)一段時間?”
“沒事的,我已經(jīng)全好了,做這些小事沒什么的。”
睚眥把藥和飯放到了桌子上,然后就打算扶著林母下床用飯。林母并沒有起身,只是拉著睚眥的手讓她坐在她身邊。
“睚眥,你現(xiàn)在什么都不用想,只用好好的過好現(xiàn)在就可以了,一味的糾結(jié)于過去,只會徒增煩惱,倒不如拋開一切,從頭來過。你放心,林家就是你的家,無論你以后愿不愿意嫁給秦楓或者留在林家,我們都會尊重你的選擇,沒有人會逼迫你,你只要考慮自己內(nèi)心的想法就好。我和秦楓永遠(yuǎn)都會是你的家人,你可以依靠我們。”
林母說著,就把睚眥攬進了懷里,她看見她就會想起遠(yuǎn)在天邊的那人,就想對她更親近一些。而且,睚眥本身也是一個值得人對她好的女子,她太懂事了,雖然內(nèi)心很不安,但是可能是因為顧慮秦楓和她的感受,所以她裝作什么都沒關(guān)系的樣子,把一切都藏在自己的心里。看見睚眥的時候,她突然就明白了為什么她那個傻兒子突然開竅了,她太討人喜歡了。看著懷里的睚眥,林母也不禁想,如果,那人有了孩子,應(yīng)該也會這么大了吧……
林母的話戳中了睚眥心中的所有不安,過去、現(xiàn)在以及未來,這一切對她而言充滿著太多的不確定了。睚眥感動于林母的細(xì)心,她就像是母親一樣安慰了她,給了她溫暖。睚眥像個孩子一樣撲在林母的懷里,哭的不能自已,像是要把她所有的擔(dān)心和害怕全都宣泄掉。
林母沒有說話,只是摟著她,撫著她的背,任由她哭,哭出來,就會好一些。
秦楓見睚眥好久都沒有出來,就進林母房間看了一眼,他看見睚眥哭剛想說話就看見林母沖他搖了搖頭,所以他就又把話憋了回去,轉(zhuǎn)身悄悄的走了出去。
秦楓出去后把睚眥的飯放到了鍋里溫著 ,然后打了一盆水,打算一會兒讓睚眥洗臉用。她哭了這么久,如果不洗洗,用熱毛巾敷一下,明天眼睛肯定會痛的。
做完這一切,秦楓就去書房接著抄書了。
睚眥平復(fù)下來心情后就出了林母的房間讓林母休息了。她一走到飯桌前就看見了秦楓留給她的字條。
“睚眥,飯在鍋里,先洗把臉,敷敷眼睛再吃飯。吃完后把碗留下,我一會兒洗。我在書房,有事叫我。秦楓留”最后還畫了一個類似笑臉一樣的表情。
睚眥看著這個字條只覺得心中一陣暖流劃過,看著那個笑臉露出了笑容。她把紙條小心的收了起來,才去吃的飯。現(xiàn)在的睚眥是全新的睚眥,她不問過去,不畏將來,只活在當(dāng)下。
吃過飯,睚眥就去了書房,因為敷了一下,所以她的眼睛已經(jīng)紅的不是很明顯了。她一進去,就看見秦楓坐在書案前不知在寫著什么。
睚眥好奇的跟過去看了看,發(fā)現(xiàn)他的字寫的很好看,鐵畫銀鉤,又剛勁又漂亮,睚眥心里對秦楓的看法又高了些。
“你感興趣嗎?要不要也也抄一下?”秦楓見睚眥好像很感興趣就問了一句。
“好啊,讓我試試看,我還不知道我的字寫的如何呢!”
秦楓給了她紙筆,她端正的坐好,抓筆的姿勢也很專業(yè),一看就知道是個行家。秦楓自己的字其實是在二十一世紀(jì)的時候恰好報了個書法班學(xué)了幾年苦練出來的,沒成想會穿到了古代,這點兒興趣倒是讓他用上了。
睚眥寫的字很娟秀,標(biāo)準(zhǔn)的簪花小楷,一看就知道是女孩家的字。看了她的字,秦楓更加確定她的出身不簡單了,普通人家的女孩可寫不出這樣的好字來,能認(rèn)識就算不錯了。先前,她看過紅樓夢那本書的時候他就懷疑了,畢竟,那本書市面上并沒有賣的,他那本還是楊大夫從宮里帶出來給他的。
抄了一會兒,睚眥就目光灼灼的看著他,他答應(yīng)要給她講梁祝來著……
秦楓看見她期待的眼神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因為這個眼神和昨天一模一樣。秦楓笑了一聲,就清了清嗓子給她接著講,睚眥很喜歡聽秦楓的聲音,他的聲音并不清脆,但是干凈利落。
秦楓用了一個下午的時間,把梁祝的故事講完了,隨著秦楓他的逐漸減弱,直至消失,梁山伯與祝英臺也化做了蝴蝶飛走了。
睚眥聽完后,本來已經(jīng)不是很紅的眼睛里再一次蓄滿了淚水,為什么有情人不能終成眷屬,不過就是門不當(dāng)戶不對罷了,無論是賈寶玉和林黛玉還是梁山伯與祝英臺,他們的結(jié)合都是觸犯了封建家族的利益的。
賈母不顧賈寶玉的意愿選擇薛寶釵做賈家的媳婦除了薛寶釵本身更適合以外,更重要的就是只有與薛家聯(lián)姻,才會給賈家整個家族帶來更多的利益。而祝家父母之所以嫌棄梁山伯硬要把祝英臺許給馬文才,除了認(rèn)為梁山伯窮沒有辦法給祝英臺還的生活,更重要的不也是因為與馬氏聯(lián)姻,祝父可以高升嗎?
睚眥這時真的很慶幸,自己生在普通人家而且可以嫁給自己喜歡的人。
秦楓看出睚眥很難過,便把自己曾經(jīng)看過的一個有關(guān)梁祝的腦筋急轉(zhuǎn)彎講給她逗她開心。
“睚眥,其實故事到這里還沒有結(jié)束,你要不要猜一猜后面還有什么?”
停留在自己思緒中的睚眥聽見秦楓這么說就疑惑的看了看他,示意他接著講。
“他們變成蝴蝶之后還干了一件事,那就是洞房然后生了一群蟲寶寶,最后都變成了蝴蝶,一家人幸福的生活在了一起。”
睚眥聽到這明顯是胡扯的結(jié)局后不禁破涕而笑,一邊說話,一邊輕輕的在秦楓身上拍了幾下。
“你就會胡說八道騙我!”
秦楓被拍了以后,故作很疼的樣子,抓著睚眥的手不放趁機揩油,還讓睚眥給他揉揉背。這下睚眥那里還顧的上傷感,早被秦楓的無恥弄得臉紅了,不過現(xiàn)在她臉紅不是羞的了,是氣的!
第二天一早,秦楓打算去生火燒水。哪知,他剛進廚房,就被一股濃煙嗆到了,整個廚房煙熏火燎的,根本讓人睜不開眼睛,他趕快就退了出去。
一出去睜開眼睛,就看見一個小花貓從廚房里跑了出來,原本白凈的臉上到處是黑色的印記,東一道西一橫的,整張臉都花了。
睚眥其實是想早起為他做一點兒事情的,哪知她連很簡單的生火都做不了,還弄得亂七八糟的,面對秦楓,她就愧疚的低下了頭。
“對……對不起,我原本只是想幫你做些事的,誰知會搞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
本就沒有生氣的秦楓看見她這個樣子就更不會說什么了,只是讓她去洗洗,他來生火。
睚眥洗完就跟著一起進了廚房,并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秦楓熟練的用火引子點燃了爐灶里的干草,然后放入幾根干透的木柴,用扇子在爐灶底下的通風(fēng)口徐徐的扇著,不一會兒,干草就把木柴引燃了,火也生起了,廚房里的煙也散了。
秦楓做這些的時候,動作行云流水,很是優(yōu)雅,再配上那張清秀的臉,仿佛他根本不是在生火,而是在做潑墨揮毫那般的風(fēng)雅事。
睚眥也在心底暗暗的記下了如何生火,想著明天要是再生火的話,一定要成功。
早餐還是和昨天一樣是白飯,睚眥覺得,如果讓她一直吃這個,兩天她就要不行了。
所以,睚眥琢磨著她是不是應(yīng)該學(xué)習(xí)一下做飯,給家里改善改善伙食啊!
飯后,睚眥就問了問秦楓如果她想學(xué)做菜應(yīng)該向誰學(xué)。
秦楓想了想,回答道:“一會兒你跟我一起去楊大夫家好了,楊夫人曾經(jīng)是宮里司膳房的司膳大人,做飯?zhí)貏e好吃。而且,楊夫人為人也很好,你跟著她肯定可以學(xué)到很多東西。”
“好啊。”
這天下午的時候,秦楓就帶著睚眥去了楊大夫家。秦楓家離楊大夫家很遠(yuǎn)的,秦楓家在霞山腳下,在村東頭,楊大夫家在村子的西面,村口的位置。
一路上,睚眥看見不少的小姑娘對秦楓暗送秋波,可秦楓就是個榆木腦袋,壓根兒沒有接收到,反而不停的再和睚眥說話,讓那些小姑娘看著睚眥惱恨不已。
睚眥看到之后也沒有提醒秦楓,她就是不想讓他知道。
差不多兩柱香的時間,秦楓才和睚眥走到楊大夫家,還沒進門,秦楓就叫了一聲師父。可出來的不是一個老人,反而是一個身穿粉色藕裙的十一二歲的小姑娘。那小姑娘一見秦楓就撲了上去,摟住了他的腰,而且,秦楓也沒有推開她,只是順勢把她攬進了懷里。
睚眥在一旁看見以后,只感覺心里有一把火在燒。
【檢測到宿主體內(nèi)丟失血量已達(dá)極限,成功觸發(fā)修劍成就——望梅止渴!】
【修劍進度增加至百分之九十!】
【成功解鎖劍靈實體化成就!】
【請問是否體驗?】
這時候的秦楓已經(jīng)快要徹底失去意識,自然也做不出選擇。
但睚眥可以-
因而,當(dāng)那血紅色的劫光被那道淡紫色的靈光徹底壓制到消散時,大殿的正中,秦楓的身前早在不知道什么時候就多出一道黑衣身影。
那人一身黑衣,衣袖獵獵,紫黑色的長發(fā)隨意散落在身后,隨著罡風(fēng)吹拂。
但最吸引人目光的,卻是他頭頂那對,明顯就不是人類能有的龍角。
第一百四十章
近乎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盯著那道人影。
大殿內(nèi),清虛壓制住胸腔中不斷翻滾的氣血,目光死死釘在睚眥身上,“你到底……是什么人?”
可睚眥卻根本不理會他,隨意扔下句,“不想死,就閉嘴。”
就轉(zhuǎn)而去看一旁的秦楓。
他身上的血還依舊沒有止住,傷口也絲毫沒有要愈合的跡象。
睚眥什么都沒有說,只掌心在那把鐵劍的劍鋒處隨意一劃,就有殷紅的鮮血沁出。
濃郁的靈氣自其中散溢而出。
秦楓被帶到了一個房間,然后那些人就出去了,等沒有動靜了,秦楓才睜開了眼睛。
秦楓提前服用了楊老給他的藥,迷藥什么的根本對他沒有作用,所以楊慧敏根本就算計不了他。
秦楓知道在正常情況下,他不可能有機會找到他想要的東西,所以,在剛剛楊慧敏對他下手的時候,他直接將計就計,打算看看楊慧敏想干什么,然后再趁機找機會達(dá)成他的目的。
從剛剛那個好像是楊慧敏主子的那個人的話里可以推測出,這件事情并不簡單,但是,他的目的并不是要搞清楚這一切怎么回事,而是要找到母體,醫(yī)好任家老太爺。
那些人估計以為他真的昏迷了,就沒有派人看守他,這正好給了他機會,去找找煙草花在哪里。
秦楓打開門觀察了一下,發(fā)現(xiàn)四周都沒有人,就直接從那個房間里出去了。出了房間,他發(fā)現(xiàn)他所在的地方應(yīng)該是同人堂的病房,所以比較僻靜,人也比較少。
秦楓小心的避開人,直接去了同人堂庭院后邊的一個偏僻的竹林,他在庭院里的時候觀察了一下,那些煙草花可能就種在那里。
秦楓進了那個竹林才發(fā)現(xiàn),這個竹林很大,并不像在院子里看見的那么小,有了這個認(rèn)知,秦楓便堅定了自己的猜測,更加小心仔細(xì)的找了起來。
走了大概一柱香的時間,秦楓看見了一個茅草屋。他走近觀察了一下,發(fā)現(xiàn)屋里好像沒有人,就直接進去了。
在那個屋子里,他看見了很多做實驗用的儀器,看見這些,他就知道,他找對地方了,因為害怕有人會來,就趕快在實驗臺上翻找了起來,很容易,他就看見了那株還剩下一半的煙草花,他沒敢猶豫,直接扯了一半裝在自己懷里。
剛裝好,他就聽見了說話的聲音傳了過來,往出走肯定就直接撞上了,最后,沒辦法,秦楓躲進了屋子里唯一的柜子里。
果然,他剛躲好,就有兩個人進了屋子。
“李先生,你有絕對的把握可以做成那個毒藥嗎?”
秦楓可以聽出來這個聲音,就是剛剛那個楊慧敏主子的聲音。
“主上放心,再給我?guī)讉月的時間,我肯定可以做成,絕對不會耽誤了主子的大計的。”
“哈哈,李先生做事我肯定是放心的,可是……最近那個任老爺子突然醒來了一次,我擔(dān)心 ,會不會有大夫可以研究出解藥來?”
一聽這話,那個李先生就沉思了一下,然后回答到:“主子放心,那個毒藥是無藥可解的,任老爺子那估計是瞎貓碰上死耗子了,他絕對活不了幾天了。”
“聽先生這么說,我就放心多了,先生,你有什么需要就盡管提,我肯定會盡力滿足你的。”
“暫時沒有,如果有,我會說的。”
“好,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擾先生了,先生你專心研究吧!先生留步,不必送了。”
“好的,那主子慢走!”
話落,秦楓就聽見了腳步聲,估計是剛剛那個人走了。剩下的這個人在那個人走了之后也沒有多待著,沒一會兒,就直接出去了。
那個人走了有一會兒,秦楓才趕快從柜子里跑了出來,憋了這么久,他感覺自己都快要窒息了。出來后 ,沒敢多待,他就往出走了。
出去后,他快步離開了這片區(qū)域,結(jié)果還沒有走出竹林,就看見了帶著好多人的楊慧敏。
楊慧敏看見秦楓,就直接走了過去。
“林老板,你怎么在這啊?你這剛醒,怎么不再多休息一下啊,那會兒你突然暈倒,可擔(dān)心死我了。”
“我那會兒醒來就想出來走走,看見這里風(fēng)景不錯,就過來看來看。”
“哦,原來這樣啊,那林老板,要不我陪你再四處看看?”
“不用了,時候不早了,我該回去了,回去遲了,我娘子在家該擔(dān)心了。”
“喲,林老板可真是心疼娘子啊,我都想當(dāng)您娘子了呢!”
一聽這話,秦楓臉色就不好了,說話的語氣也變了。
“楊老板身為女子,應(yīng)該自重一些,以后這種玩笑還是少開為好!”
說完沒有再理會她,直接一路離開了同人堂,反正他的目的已經(jīng)達(dá)到了,沒有必要在和她在那繼續(xù)虛與委蛇了。他身后的楊慧敏看他這樣,氣的臉色都變了,看著秦楓的眼神愈加不善。
秦楓一路回了家,沒有停歇,直接就去進鑄劍室繼續(xù)研究去了,時間不等人,任家老太爺撐不住幾天了,他必須動作快些 。睚眥見秦楓回來了,一整天都提著的心終于放下了,也進了鑄劍室?guī)兔θチ恕?br />
倆人連著忙活了幾天,解藥才做成,一做成,秦楓就讓人趕快帶去了任家。當(dāng)晚,就傳來了傳訊,任家老太爺再次醒來了,聽到這個傳訊,秦楓才徹底的松了一口氣,看來解藥是管用了。
第二天,秦楓就又去了任家,他簡單的給任老太爺檢查了一下,確定已經(jīng)徹底的痊愈了,不過,雖然這次老太爺沒事兒了,但是,對身體造成的傷害是實打?qū)嵉拇嬖诘模偌由侠蠣斪幽昙o(jì)大了,估計是不可能恢復(fù)了,雖然現(xiàn)在命是保住了 ,但是也沒有幾年日子了,秦楓沒有瞞著任天這件事,他希望任天可以做好心里準(zhǔn)備,以后好好的照顧老人,不要留下遺憾。
任家的事情就這樣告一段落,秦楓雖然有心揪出那個在背后害人的人,但是,他也知道那背后的水有多深,他已經(jīng)不想再卷進去了,他只想過好自己簡單的生活。至于那位故人,秦楓也不想再去糾結(jié)了 ,只要他不犯到他頭上,他就不會去找他麻煩。
經(jīng)過任家的事情,有間醫(yī)館的名氣算是徹底的出去了,除了清水鎮(zhèn),還有其他地方的人也都慕名而來,請秦楓看診,楊大夫也不需要再跟著了,那些人已經(jīng)徹底認(rèn)可了秦楓的醫(yī)術(shù)和能力。
這天,秦楓出診回來的比較早,就想帶睚眥出去玩玩,他獨自駕著馬車帶著睚眥回了霞山村,他要好好的和睚眥過過二人世界。
他們回去的時候已經(jīng)是傍晚了,秦楓要收拾屋子,沒有空閑做飯,睚眥就主動攬了這活,打算一展身手。
確實,睚眥跟楊夫人學(xué)久了,廚藝已經(jīng)大大見長,睚眥炒了一個簡單的辣椒炒肉,熬了一鍋稠稠的小米粥,又把提前帶的饅頭熱上,一頓飯就做好了。
吃完飯,秦楓就主動的把洗碗的活給包了。結(jié)果,他一進廚房,整個人都驚呆了,他是進了個戰(zhàn)場吧!?
鍋碗瓢盆放的到處都是,而且,每個都糊滿了各種東西,面粉、油、湯汁……桌子上也是擺滿了調(diào)料,還有撒出來的面粉和醬油之類的東西,黏黏糊糊的粘滿了。
天啊,睚眥是做飯還是打仗啊!
秦楓簡直頭疼,但還是認(rèn)命的開始收拾,最后等他收拾完,都已經(jīng)不早了,回房的時候睚眥都坐在椅子上昏昏欲睡了,手撐著下巴點著豆豆。
看她等著他,忽然他就覺得一點兒不累了。他輕輕的把她打橫抱起放到了床上,他放手的時候她還哼唧了兩聲,眼看著就要醒來了。結(jié)果她翻了個身,又繼續(xù)睡了。等他剛躺下,懷里就鉆進來一個人,腰也被摟住了,她身上一直都是冰涼的,所以即使夏天抱著她,也一點兒都不熱。
秦楓把懷里的睚眥摟緊了,然后聞著縈繞在鼻間的香氣進入了夢鄉(xiāng)。
第二天一早,秦楓起來睚眥已經(jīng)不在床上了,他昨晚睡得太死,都沒有感覺到她起來了。
他直接就披著外袍,頂著一頭可以孵小雞的雞窩頭就出去了。他循著飯香味進了廚房,就看見了睚眥正在忙碌的身影,他走過去從后面摟住她的腰,還用頭蹭了蹭她的脖子。
秦楓身高至少一米八,而睚眥卻只有一米六,他整個人彎成很奇怪的樣子才做出了剛剛的那個動作。
“別鬧,炒菜著呢!”睚眥邊說邊用手把他推開。等她把菜從鍋里呈出來,就看見叉著腰的秦楓站在她后面,還有著相當(dāng)奇怪的造型時,她的嘴角抽了抽,然后趕快催他回房穿衣服洗漱了。
秦楓雖然一直把她照顧的很好,但是,有的時候卻又幼稚的像個長不大的孩子,睚眥表示她很喜歡秦楓幼稚的那一面,不知為何,她感覺那就是她一直想要的生活方式,她的內(nèi)心深處渴望自己可以活成秦楓的樣子,所以她才會不由自主的被這樣的秦楓吸引。
與此同時,徐志清也終于通過傳送陣,來到鑄劍閣中,與大殿外的其他劍宗弟子會合。
在聽方志遷他們說,秦楓與掌門都還留在之前的大殿中時,他神色當(dāng)即一變。
他沒有去管附近的其他人,徑直就往秦楓之前渡劫的那處大殿跑去。
一路上,沒有任何人攔他,他也就暢通無阻地跑了過去。
而等進到殿中,看到清虛劍尊手中握著劍與秦楓相對而立,他心下暗道不好。
沖進去本想阻止,卻突然看見那道青衣身影撲通一聲,跪了下去。
當(dāng)著周圍無數(shù)人的面,清虛劍尊跪拜且高喊一聲:
“恭迎老祖!”
秦楓:“?!”
睚眥:“?!”
徐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