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偏執占有(二)
昨天晚上折騰狠了, 許溧起床的時候,沈微星還扒著被子的一角睡覺。即使許溧已經徹底放輕了動作, 但被子一動一動的風聲, 還是吵得沈微星睜開眼睛,迷迷糊糊問:“這么早嗎?”
許溧剛換好衣服,床上的人被被子遮著只剩一雙眼睛,迷迷糊糊的樣子像極了奶貓用爪子呼自己的臉, 沒忍住湊過去, 親了下嘴角。
美色在前, 沈微星下意識的伸出舌尖舔了下許溧的嘴角, 馬馬虎虎做著回應, 結果換來的就是嘴唇的酸麻感, 神經驟然蘇醒, 隔著被子推許溧的胸膛, 喃喃道:“走開。”
只是她那點力度更像是小奶貓爪子踩人, 不懂不癢。許溧停下來,湊到她的脖頸邊, 問:“昨晚不高興嗎?”
沈微星臉色木了一秒鐘, 拉起被子蓋住自己的臉哼哼唧唧, 實際上一句完整的話都不說。
她以為許溧說的的耍流氓只是說說而已, 結果昨天晚上那架勢真的就是在耍流氓,任由她中途如何喊停, 許溧就是沒有停下來。
什么話都逼著她說,什么動作都逼著她擺,最后竟然逼著她用嘴巴幫她戴戒指!
沈微星光是想想就來氣。
許溧看著床上的人用被子將自己裹成蛋卷的樣子, 哭笑不得地舔了下唇, 最終還是選擇放過她, 走進洗手間洗漱煮粥。
趁著米在鍋里的時間,許溧去廚房看了眼沈微星,發現被子已經拉下來了,整張臉在陽光的照射下襯得格外柔和,緩緩笑了聲。
在重逢后的一段時間,許溧總是會搞不清楚六年前的那個小刺猬是真正的沈微星,還是現在這個露出柔軟肚皮的小奶貓是沈微星,她時常會困擾其中,覺得整個世界都是割裂的。
但現在看著她躺在床上,卷曲的睫毛搭在眼瞼下留下小小一彎黑色的月牙,薄唇微微抿著,似乎是夢見了極好的事情。
她甚至貪心的想著,要是沒有那些糟心事,她的星星原本的性格應該是什么樣。
是溫柔,還是狠辣,是面若冰山,還是面若桃花。
不敢想,也不能去想。
因為一旦想到那些,許溧就會難受,如果沒有分開的那六年,如果在沈微星每次難過的時候,她都在身邊,是不是她生活的就可以好一點,再好一點。
只是現在說什么都已經晚了。
許溧看著無名指重新帶上的素戒,即使隔了很久,這枚戒指依舊熠熠生輝。
她抬起手腕,俯身。
吻落在了無名指側,戒身壓著青色的血管,聯通著一起送進了血液中,最終流向了心臟。
她想,等解決完一切后,她就可以給沈微星一個安穩的未來。
離開家后,許溧去了廢舊學校,除了在沈微星面前露出別樣情緒,在外面人面,她永遠都是四平八穩,置之度外。
看守洪二的老大看見許溧,先是恭敬地彎腰,不卑不亢的說:“三小姐,他松口了。”
許溧蹙了下眉,似乎沒有想到會如此容易,轉而又想起這幾天的對于洪二的看管,眉心一下子就松開了。
骨頭在硬的人也有扛不住的時候。
前有沈微星利用洪峰去嚇唬洪二,逼著他一步步突破心理防線,后有他們這群人威逼利誘,引導著洪峰在他心里的可信度一步步降低。
人和人的關系需要維系的,特別是洪峰和洪二之間,就像已經有了裂痕的雞蛋,里面的蛋清掉不出來,但卻會害得這個雞蛋發臭。
就是這么一個理,因此到了現在收網的時候。
許溧看著闔起來的木板,提腳踹了出去,門砰一聲撞在墻上,發出清脆的聲響,不大,但足以讓里面的人提起神。
洪二還是坐在椅子上,兩只手腕已經被磨的出血,臉色紅腫的傷口還未貼上膠布,脖子上被沈微星割出來的紅痕看著格外慫人。
他抬起眼睛,眼瞼下黑乎乎的一塊,像是十來天沒有睡好覺,事實上他也確實沒有睡好覺,因為他一旦閉上眼睛就會有一盆涼水兜頭澆下。
洪二看著走過來的女人,嚇的臉上唯一的血色都消失了,哭著說:“我說,我都說,只要你放了我。”
許溧還未靠近,就聞見了他身上的臭味,只好停在不遠不近的距離,說:“你早這么識時務多好呀。”
要是洪二一直不松口,許溧或許還會高看他兩眼,但現在稍微一點適時的引導,就開口求饒,將洪峰的罪行坦白出來,有那么一點點的諷刺。她甚至有點搞不明白,既然是這樣,為什么不早說呢。
洪二人在監獄待的時間久了,和他哥的交流只剩下每逢佳節的探望,男人之間,性子并不那么細膩,兩個人每次都是隔著玻璃面面相覷,然后簡單的寒暄,最后各自離開。他在監獄久了,性子早就已經養懶了,經不起一點推搡辱罵,能忍到現在已是極限。
因此在想到洪峰要殺自己這件事,他也覺得有理有據。
首先眼前這個女人和他哥有仇,按照正常人的思維邏輯來推,他被關在這里,肯定會被迫吐幾句真話。而這幾句真話,不管是不是模棱兩可,反正已經解釋不清了。其次,就算他出去了,他也已經不干凈了,他哥要他的命也是輕輕松松。
在監獄里,他見過太多次互相猜忌,親兄弟之間相互殘殺的事情,如果剛開始他還對他哥懷有希望的話,那他哥派來殺他的女人說的話也是一點都不假。
洪二垂下頭,腦袋里逐漸浮現那天晚上,警察來敲門的事情。
洪峰那天晚上回來的時候,整個人就神情恍惚,他開門后,洪峰一把拂開他,一直接跑向衛生間洗手。
洪二當時正打完游戲,倚著墻沿,問:“哥,吃什么呀?”
聽到的只是涓涓水聲,以及男人粗糙的悶哼聲。
游戲正好打完了。
洪二抬起頭,看見他哥對著鏡子,眼神如狼似虎,帶著那么一點點兇煞,而洗手的過程中,死命揉搓著皮膚,仿佛上面黏了層厚厚的膠,無論如何怎么洗都無法洗下來。
他這才意識到可能出事了。
洪二立即跑到洗手池邊,攥著他哥的胳膊,問:“哥,怎么了?到底發生什么事了?”
“我撞人了。”洪峰低著頭,看著水池里還未來得及順著水眼流下去的水說。
洪二頓時松了口氣,整個X市別的不說,他哥說一句話還是頂得上事的,畢竟一群小弟隨時待命呢,“沒事,哥,殺人你都能解決,這有什么解決不了的。”
出乎意料,洪峰接著說:“這次可能不太一樣,那個人的身份有點特殊。”
洪峰也只是遠遠看了眼,憑借著不菲的穿著辨別出來的。
洪二還不明白說的什么意思,直到晚上警察找上門,他就懂了。
那是一個有錢人家的孩子,而他哥只是一個混的比較好的混混而已。
壓根沒有辦法擺平。
然后就是噩夢般的一天,與其說是自愿,倒不如說是他哥道德綁架綁的他沒有拒絕的機會。
他哥先是用這十幾年的撫養情說事,一樁樁一件件,說的洪二連反駁的余地都沒有,再然后就告訴他,監獄里他認識幾個人,一定可以讓他和外面過的一樣好。
然后他就進去了。
昨天他哥派來的女人說的話仿佛還在耳邊,一句句像是錘子般敲打著他。
她說:“你坐過牢了,會留有案底,這個案底夠你,你的孩子,甚至你的孫子吃一輩子,你會像個見不得光的臭蟲般四處躲藏,即使免費做幫工也沒法找到工作,你的孩子會悲傷殺人犯兒子的頭銜,受盡同學們的白眼,你的孫子以后想考公務員,就連政審都過不了,你有像過這些嗎?”
“或許,你的哥哥告訴過你這些嗎?”
洪二就是從那個時候明白了,他哥想殺他可能是假的,但他卻不想一輩子生活在影子里,不見天日。
洪二鼻翼抽動了兩下,將那天晚上的事情大概說了一遍,最后看著許溧,問:“以后我可以堂堂正正活在陽光下嗎?”
許溧冷著臉,說:“如果洪峰入獄,是能證明你是清白的,但你自己給他頂罪這件事就不清楚了。”
許溧沒有畫大餅,只是將自己的猜測說給他聽。
得到錄音的大概位置后,許溧直接派司機過去拿,叮囑他直接送到警局。這個案子有許氏把握著,勢必不會輕易遮掩。
走出廢舊學校后,許溧松了口氣,仰頭看著湛藍色的天空,層層白云如棉花糖般柔軟,陽光不屈不撓滲透而下。
身側的手機響了一下。
許溧接起,是昨天那家銀飾店的老板打過來的電話。
老人的聲音透過聽筒帶著一絲古老的莊嚴,他說:“許小姐,您定制的戒指已經好了,祝您和愛人百年好合。”
電話掛斷,許溧抬起手對著天空。
十八歲的沈微星說過的話好像還在耳邊,別別扭扭的女孩子拿著戒指對著她的無名指戴下去,青澀的眉眼及其認真,帶著自己小心翼翼的期許,說:“等以后有錢了,給你換個大的。”
原本一眨眼已經過去了這么久了。
✿ 102、偏執占有(正文完結)
許溧回去的時候, 沈微星正在網吧看著店。
原本幾天看店的應該是小網管,她臨時接到母親生病的電話, 只得喊了老板娘過來幫忙。沈微星對待這些向來寬容, 收拾了東西就坐在門口看店。
一系列的流程都已經很熟練,只有偶爾遇見學生的時候難得吞吐。
許溧看見有一對小情侶還未推門,看見吧臺坐著的人如同鬼煞般撒腿就跑,一時之間什么都顧不上。她笑了聲, 目送那兩道人影走遠, 這才推門直入。
沈微星完全不曉得發生了什么事, 只顧著玩系統小游戲, 聽見推門聲, 正要依照慣例詢問上網時間, 抬眸便是許溧似笑非笑的臉, 問她:“你在這, 我的顧客嚇的都不敢來了。”
這話里陰陽怪氣的成分太重了。沈微星蹙起眉頭, 有些不明所以的問:“怎么了?”
許溧手指隔著窗戶指向外面。
那對小情侶以為出了店門就是安全區域,腿也不跑了, 改換成了攜手并肩。
沈微星瞄了一眼, 心里大概就明白怎么回事了。無非就是小同學過來上網, 發現老板是自己的老師。沈微星是一位很對得起自己職業素養的人, 一方面她擔心學生上網學習成績下降,另一方面她又擔心許溧的收入上不去, 兩廂無法平衡,她也懶得平衡,攤開手心, 問:“手機?”
許溧從口袋里掏出來放在她的手上, 面上打趣道:“查崗?”
沈微星不想理這些話, 先是拿起自己手機,調出相冊里的銀行卡照片,對著許溧微信綁卡那塊一頓操作,等結束之后,她把手機擱在許溧手心,眉眼間全是得意,“我的銀行卡給你了。”
許溧挑眉,拿起手機一看還真是,隨抬起眼睛等著沈微星給她一個解釋。
沈微星也沒有讓她失望,現在不比以前,她學不會將這些好的不好的全部吞嚇,她喜歡分享。她說,但就是說的不太正經,“我想給你一點安全感。”
許溧:“?”
沈微星說:“我每個月工資都會打到這張卡了,你先拿著,雖然不多,但后面應該會越來越多。我怕后面照顧不到你了,你冤枉我外面有人。”
許溧頓時明白過來。老婆愿意交存款,還有比這更幸福的事情。她臉不紅心不太的收下,隨后腰微微一挺,側坐在吧臺邊沿,裝出一副輕佻的樣子,“放心,這錢我不會亂花的。”
沈微星來了興趣,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許溧勾勾手指頭,嘴角溢出一抹笑。她本就生的顏色旖麗,鼻梁挺直,長發散下來時格外勾魂攝魄。
沈微星迷了心竅,流氓本色都顧不上了,乖乖奉上自己的耳朵。
許溧微斂長睫,收攏住滿目的艷色,在沈微星耳邊不輕不重的低語,“這錢我買點小玩具,用在你身上”
似耳鬢廝磨,也是有意為之。
說完后,沈微星難得紅了臉,伸手將她從吧臺推了下去。
她笑的腮幫子疼。
結果就是沈微星一直到上班都沒有和她說一句話。
做完家訪后,沈微星辭別學生父母從單元樓下來,一邊看著手機,一邊慢慢往大門口走。新聞本地推送不多,每次都是雞毛蒜皮的小事,難得今天有一個直接上了本地熱搜。
她心里略微有些驚訝,隨后出于好奇點進去,網速遲遲沒有直接訪達的時間,沈微星在心里想,她好像還沒有問許溧事情解決的怎么樣了。
其實早就應該問了,只是被那句打趣惹惱了,然后什么都顧不上了。
這種感覺很輕松,就像她回到了懵懂時期,家里即使還是吵嚷怒罵,但她少不更事,從來都沒放在心上。
網絡直接跳轉到了那一頁。
沈微星哼笑一聲,決定晚上回去和許溧算賬,至于現在,她垂眸專心看著難得登上熱搜的新聞。
雖然已經打了馬賽克,但沈微星還是一眼就認出來,那個占據排版的最大的人是洪峰。
底下就是有關這個新聞的報道,大概就是驚人舉報,有人頂罪亂七八糟的。
沈微星耐著性子看完,隨后收了手機,大步往前走去。
今天的陽光很舒適,是一個穿著短袖或者長袖的都不會覺得冷或者熱的好天氣。
小的時候,她希望家里不再有女人的哭聲,男人的辱罵聲。
長大后,她只有一個愿望,那就是逃。
幸福和安逸屬于所有人,卻唯獨不屬于她。
直到,遇見她。
沈微星看著站在小區大門口的女人,三十歲的女人已經接近成熟,有著一顆柔軟的心,將她滿身荊棘擁入其中,慢慢融化。
她笑著張開嘴巴,沖著那人喊道:“許溧。”
那人回頭,報之以微笑。
以前她羨慕這喧囂的人間,因為這離她很遠,如今,她屬于其中,和她一起。
沈微星小跑到許溧面前,來了興致的問:“我們去學習逛逛,好不好?”
許溧表情有那么一剎那的古怪,隨后點頭,牽起她的手。
沈微星如今是老師,帶著許溧進來輕而易舉。
兩人從大門口進去,一點點的在學校瞎逛。許溧的網吧距離學校很近,但卻很少過來,在沈微星沒走之前,她還會接受朋友的邀約,過來參加活動,但沈微星走后,她就完全不敢過來了。
這里的回憶太多了。
她在這里窺見了被流言蜚語重傷的女孩子的傷疤,也見證了她站在陽光底下,自雙眼中流淌出來的糾結與釋然,那是還拍攝畢業照那天。
她還記得那天在教室中,女孩看見她時,眉目的輕松躍動。她退避所有人,堂而皇之地在教室中和她激吻。
這里的回憶太多了,如同沙灘上的貝殼,需得她閑暇時間仔細撿拾。
因此,她想將這個地方變得更有意義一些。
她帶著沈微星來到了教學樓,那間她們擁吻的教室前。
“怎么帶我來這里了?”沈微星問。
這間教室的意義沈微星沒忘,但卻羞于對許溧說,不知何時開始,學校校規變動,高三和高二的教室交換了。
她現在所在的班級,就是當年她上學的班級。
以至于她每次進去,恍惚的同時便覺得羞恥。
因為現在做著衣冠楚楚,嘴上說著不許早戀的老師早已犯了錯。在高三那年,把人帶到教室里親。
許溧心里七上八下,不曉得桑沃那些人是否靠譜,按著她的計劃,應該是晚上吃完飯過來。現在趕上巧了,也不知道里面布置的怎么樣。她幾乎是立即后悔,為什么要待沈微星來到這里。
沈微星看她沒有動靜,準備推門。
她的手剛摁上門把,看見上面沒有上鎖,眉頭有些不悅的蹙起。
她記得很清楚,放假當天她鎖上門的。
沈微星倒也不會傻到有人進來偷東西,但心里的疑惑還是有的,她的指腹剛一用力,手腕一把被人抓住。
她回頭,看見許溧不太好意思的摸了鼻子,咽喉明顯有吞咽的痕跡。
沈微星耐心等著。
許溧硬著頭皮,開始降低沈微星的期待感,“里面很臟,我盡力了。”
沈微星點頭,多半個有沒有打掃了,里面肯定積滿了灰塵,這個她知道,但這個許溧有什么關系?
許溧舔了下干燥的嘴唇,繼續,“我弄的很倉促,你一會兒就湊合著看。”
沈微星這下真的不理解了,正準備說話時,許溧的手已經搭在她的手指上微微用力。
門開了。
里面站滿了她熟悉的人。沈微星回頭,看了眼許溧,又看了眼那些人。
那些人里有小網管,桑沃,也有洛卿,童周,還有程城。
每個人臉上都掛著笑,手里捧著一束花。
許溧攬著她的肩膀,從后面擁著她進去。
沈微星直到進門站在教室中間,才得以看清所有。
排排整齊的桌子被摞到后面架起來,上面架滿了鮮花,四周空曠的墻壁架滿了鮮花,以及講臺的課桌上也沒有避免。
都是大批開的正好的花,它們在陽光下,含羞待放。
許溧提起腳走到講臺前,拿起最大的一束紅玫瑰走到沈微星面前,單膝下跪,眼神真誠的問:“沈微星,你愿意嫁給我嗎?”
沈微星一直到進來整個人都處于魂游狀態,看見那些人時不明白,看見那些花時不明白,看見許溧跪下時明白了。
心臟像是久違的枯井忽然注入滋味香甜的泉水,她如饑渴之人,一心沉醉。
許溧第一次擺出這么大的陣仗,再加上還未來得及演練,流程一點都不熟悉,看見沈微星不說話心臟一提,看見沈微星捂著嘴巴腦袋嗡嗡,看見沈微星流出眼淚時,整個人都傻了。
沈微星難得會哭,尤其是在外面面前。
她以為自己搞砸了,準備站起來扔掉手里的花賠罪時,面前的人忽然伸出了手。
許溧把自己的手放上去,準備起身。
結果反手就被沈微星拍了下手背,聽見對方小聲說:“戒指呀。”
許溧這才反應過來,玫瑰放在地上,戒指戴在她的無名指。
那天洪峰說過的話還在耳畔回蕩。
他說他喜歡看獅子被困,鮮花落滿灰塵,喜歡看人無助,也喜歡欺負少年人。
那時她是怎么想的。
那時她只有一個想法,高傲的獅子或許會被關在籠子里,但它有尖銳的牙齒,日復一日的啃噬,終會重見天日。
嬌艷的玫瑰花瓣落在沼澤里,但它曾經的根莖卻在腳下,終有一天會再生。
至于沈微星被人扼住軟肋,那她就將這些荊棘全部鏟除,替她留下陽光大道。
她喜歡沈微星,想和她沉溺在愛.欲的情.海里,抵死纏綿。
偏執而固執的占有她。
作者有話說:
大家晚上好,首先對大家說聲抱歉,這篇文連載期間,出了諸多意外,一直都處于不太穩定的更新狀態,對不起(鞠躬)。后面會更幾篇番外,大家有想看的可以評論。
和大家聊聊吧,其實這篇文最初的人設和最終呈現出來的有點大,最初我想寫的沈微星,是一個理智清醒的女主,她喜歡許溧,但許溧和她的未來比起來,她不會輕易心動,或者心動了,她還是會選擇將人拒之門外。而最初的許溧,大概就是那種知心姐姐,她從來都是一個人,所以從來不會抱有期待,喜歡上沈微星,她明知道不會有回應,還是固執的喜歡下去了。這是最初的人設,但是在寫到后面的時候,有點繃不住了,兩個抱團取暖的人沒有辦法做到真正的清醒理智,星星她太慘了,我好幾次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還是對她下不了手(嘆氣)。
前幾天和室友在聊天,我說,如果這一輩子只談一次戀愛也挺好,談的除他(她)之外,其他人誰都不行,哪怕抱著回憶過一輩子也可以,其實有點理想主義,但也天真的覺得挺好的,許溧和沈微星不就是如此嗎。這個故事開場于一個春天,結束于秋天,謝謝大家這段時間的追更,下本文盡量不會出現這種不準時的情況。
最后祝大家早日找到共度一生的人。如果現在還沒有,那也不要著急,一輩子那么長,總會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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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大校花秦淮,成績優異,性格冷清且自制力極好,甚至連她的alpha女朋友都不知道她信息素的味道。
直到一段視頻流出,打破了眾人心中完美女神的樣子。
視頻中她的女朋友,站在A圈天菜沈織面前,口齒不清的表白:“沈織,只要你一句話,我立馬和秦淮分手。”
而沈織卻是臉上映出淺淺的梨渦,一副游刃有余的樣子:“你要是愿意和秦淮分手,那我就勉強考慮一下。”
一夜之間,秦淮淪為眾人眼里的笑柄。
——
新學期剛開學,秦淮被指派做了大二的助理學姐,所帶班級恰好是沈織的班級。
消息一經流出,全校都炸了。
【她們不會打起來嗎?】
【我已經很久沒有見過秦淮學姐拳頭硬了。】
【樓上的,沈織可是整個學校最強的alpha,她能打不過秦淮。】
但就在同天晚上,沈織撿了一個Omega。
omega一張清冷臉,全身都是甜橙香,扯著沈織的衣服,一貫拒人的嗓音此時帶著軟糯,“姐姐,你就咬我一下,就一下,好不好?”
月光下,沈織看清了Omega的長相后,眉眼一動。
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秦淮。
——
秦淮大三被查出患有信息素失憶癥,一到發情期就失憶。
當她不知道第幾次從沈織床上醒來時,正準備向以前一樣,收拾東西走的時候,不料卻被人一把拉住。
“學姐,你都睡我幾次了,打算什么時候負責?”
秦淮頭皮發麻,正準備找個理由搪塞掉的時候,對方忽然松手:“算了,我不想勉強學姐,只要學姐愿意讓我呆在你身邊就好。”
那衣衫凌亂,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看得秦淮良心發現,心頭一軟,答應下來。
下一秒,她便被沈織拉進懷里,下巴抵在對方的肩膀上。
在她看不見的地方,沈織眼里的可憐勁褪去,眼神如同守到獵物的獵人,但語氣依舊慵懶隨和,“學姐,我喜歡你好久了,你終于是我的了。”
高冷禁欲學姐omega×腹黑綠茶學妹alpha
✿ 103、番外(一)
相親行業發展至今, 教師總會格外受老一輩的父母喜愛,上下班準點, 周六日雙休, 法定節假日正常放假,更別提還有寒暑假——當然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教師有事業編制,也有非事業編制。
沈微星高校畢業,工作能力出眾, 自然是在編制內的。
因此收假后, 她便成了眾多老師問候的典范, 今天某語文老師介紹自家侄兒, 明兒某英語老師介紹自家兒子, 更夸張的是就連校領導也秉持著肥水不流外人田的道理, 死死盯著沈老師這個肥水。
沈微星委婉表示自己有對象, 還把無名指的戒指亮出來, 眾人這才偃旗息鼓, 消停了一兩日,當時間久了, 發現嘴上說著有對象的沈老師從沒在辦公室和對象煲過電話粥, 下班也是孤零零的回去。
偶爾也有人接。
但是個長得挺漂亮的女人。
辦公室的老師趁著沈老師上課, 偷偷八卦了一番, 結束后得到這樣一個結論:沈老師沒有對象,無名指的戒指應該是自己買著玩, 或者是堵家里人催婚的嘴。
真相終于大白,辦公室里眾位老師埋頭寫教案,倒是讓門外的年級主任聽了個大概, 一時間唉聲不斷。
教書育人固然重要, 但老師的家庭環境更重要, 趁著年輕早點結婚,后面也不至于頭疼。
年級主任是沈微星當年上學的班主任,對于沈微星的原生家庭基本清楚,回到辦公室后一琢磨,拿起手機點開朋友圈開始物色老同事,老朋友之間有沒有合適的男性。
身為當事人的沈微星此刻還在開著班會,對于自己的相親大業絲毫不清楚。
和青春期的小孩呆的時間久了,性格確實會變得活泛一些。按著不知從什么時候形成的慣例,沈微星開完班會大概傳達完本周計劃,接下來就交給學生自由問答的。
什么話都可以,家長里短,愛恨情仇。
今天也是同樣,沈微星交代完本周計劃后,底下先是竊竊私語,隨后有人開始舉手。
沈微星站在講臺上,手掌撐著課桌沿,長發順著肩膀下滑的弧度落在胸口,她無所謂地撩起眼皮,示意學生回答。
女生似乎有些猶豫,站起身時眼睛往四周瞅了瞅,手指無意識地攥成一團。
沈微星看她這么勉強的樣子有些哭笑不得,順著剛才女生往四周瞅的方向看了眼,大概明白過來了。
真心話大冒險輸了,被硬著頭皮罰上來的。
以前沈微星還有成全的心思,看著女生這么猶豫,退一步臺階讓人下。如果老師主動讓學生坐下,這個游戲就算女生贏。但可能是跟許溧廝混久了,沈微星好的不學壞的學,偏偏將落井下石學的七七八八。
她斂起嘴角溢出的笑,臉上涼颼颼的用來震懾,問:“沒話說?”
女生快速舔了下唇瓣,臉頰熱的像是剛燒開的水,滾燙滾燙的。班里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這里。女生搖了下頭,抬眸看著沈微星,視線下滑勾在她的衣服上欲言又止。
這點細微的動作沈微星自然也觀察下來,她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衣服,并未覺得有絲毫不妥的地方。
倒是眼前女生吞吞吐吐的樣子惹的她頭痛,沈微星不介意在加把火,說:“真心話大冒險輸了?以為你沒話說我讓你坐下?偏不,趕緊快做,這么多人看著你出丑。”
受沈微星的態度感染,女生忽然抬頭,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她,身上帶著視死如歸的氣質,大著嗓門問:“老師,我的任務是代表所有人問你。”
停頓了下,女生空咽了下猶豫要不要說。
沈微星:“問我什么?”
女生深吸一口氣,音量稍稍降低了點,問:“為什么你這件衣服和網吧老板的那件衣服一模一樣!”
話落,沈微星僵在講臺上,腦袋有那么片刻空白。
有人開了口,底下的同學也不藏著掖著,吵嚷聲起,有人趁亂道:“老師,為什么你每天中午都會去網吧休息?”
“老師,為什么你會幫網吧老板看店?”
“老師,為什么網吧老板隔三差五接你?”
“老師,為什么網吧老板會牽你的手?”
“老師,為什么網吧老板會親你?”
七嘴八舌的議論聲起,如同炮仗一樣在沈微星腦袋里蹦跶,一蹦三尺遠,根本招架不住。
等沈微星回過神時,底下已經恢復安靜,教室里接近五十號的人坐的筆直端正,安靜地等著一個答案。
沈微星頭疼的不行,腦袋飛快運轉,試圖湊出一個不那么離譜的答案。
身上這件衣服可以說是同款。
去網啊休息可以說成她在那里辦的年卡,工資全充老板賬戶里去了。
至于看店,接人,牽手,親吻!就當沒有聽見!
總結好語言后,沈微星恢復了往日的平靜,她不說話時身上自帶令人退避三舍的氣場,嘴唇聳下來就是生氣的前兆。
但就是如此,她還是解釋道:“我和那家老板挺熟,平常會一起逛街買衣服,也會時常串門,我還是她的顧客,應該充過目前為止最大的一筆前,所以我是她老板,也是她的上帝,懂?”
底下同學長哦一聲,一個接著一個回答上面的疑問。
“哦,原來VIP可以穿老板衣服。”
“哦,原來VIP老板可以□□。”
“哦,原來VIP不僅可以白嫖休息室,還可以白嫖老板。”
亂七八糟的話再次回蕩在教室里,沈微星懶的說話,手掌在講桌上拍了下,硬邦邦道:“看來是作業太少了,一個個有心思去網吧,既然這樣今天再加一張試卷。”
底下瞬間閉了嘴,面面相覷之間,只剩下流淚。
沈微星這才滿意,開始正經上課。原以為今天這事已經夠離譜的了,結果誰想下班的時候,被年級主任直接堵住了。
同事已經走光,辦公室里空蕩蕩的。年級主任和沈微星早就熟了,直接轉發了一個名片過去。
沈微星看著頂著高山流水頭像的年紀主任給自己推過來的名片,完全不敢點開。
年級主任看著她婆婆媽媽的樣子,睜著眼睛瞎說,“這是另一個學校的數學老師,今天約你去聊下教學經驗。”
相親換了個說法,沈微星熄了手機,開始整理辦公桌,“我記得過兩天會有一個中學交流會,可以慢慢溝通。”
年級主任被輕松推回,也不氣餒,說:“他是教學老手,可以多傳授你一些經驗。”
沈微星見招拆招,回答道:“具體問題具體分析,這是高中哲學教的,我給你借本看看?”
年級主任看著她油鹽不進的樣子,心里大概清楚怎么回事,直接使出殺手锏,“這位老師是校長兒子。”
沈微星正往包里塞鑰匙,聞言頓了下抬頭。
年級主任回以微笑的表情,一點都沒有坑騙人的愧疚感。
沈微星無奈,從包里掏出一枚戒指戴在無名指上,說:“我有對象。”
年級主任:“你別開玩笑了,從你上班到現在,我就沒見過傳說中你的對象,你同事都說你沒有。”
沈微星咬著牙,反駁他:“我有。”
“那你把你們合照拿出來我看看。”年級主任一副你甭想混弄我的表情。
合照?
沈微星不是沒有,但沒有辦法拿出來,一來都是些不怎么正經的照片,二來她還沒做好公開的準備。這一番思量下來,空了好長一段時間。
主任以為她是說不出來了,越發得意道:“你倒是說,多大了?干什么的?”
沈微星自知說不過,偏偏勝負欲被激了上來,桌上東西已經收拾完了,她用勁兒拉上拉鏈,用活脫脫可以將它掰斷的力氣說:“三十了,開網吧的。”
主任一聽這還得了,立即腦補出不務正業的油膩大叔每天虛度光陰的場景,痛心疾首道:“沈老師,你還年輕,需要多見見世面。”
然后,沈微星被硬推著去了和傳說中校長兒子赴約的地方。
洛卿的咖啡店。
沈微星站在門口牙疼,想掉頭就走。
但一想到這是校長的兒子,放鴿子不合適時,還是硬著頭皮進去。
洛卿人正在里面調飲品,前臺只剩程城在忙。她看見沈微星后,正準備打聲招呼,但被沈微星一個眼神給制止了,這才作罷。
按著年級主任發來的圖片來看,傳說中校長兒子坐在靠窗戶的位置,穿著淺灰色的西裝,正對著大門。
沈微星一眼定位,隨后邁著大步走了過去。
坦白來說,校長兒子長得還不錯,白白凈凈的一個男人,挺秀氣的那種,正倚在桌前沙發角看手機。
看來也是不樂意相親。
沈微星心里有了底,看了眼手機,回給許溧一個加班的消息,然后開了靜音,免得一會兒有人影響她發揮。
準備工作結束后,她往前走了一步,敲了下桌子,問:“你是一中校長的兒子?”
男人原本聽了這不太禮貌的話火氣瞬間上來,抬眼準備說話時,看見沈微星的長相頓了頓,話在嘴里換了個法子說出來,“對,我爸爸是一中的校長,很高興認識你。”
文質彬彬,不卑不亢。
沈微星心里長嘆一口氣,覺得自己要完。
許溧原本在等著沈微星下班帶她去和洛卿還有童周一起吃火鍋,左等右等,等到一個加班的消息,只得回復了一會兒來咖啡店找她,便和童周先走了。
兩人在推門之前都有說有笑,直到推門之后,看見了熟悉的背影,以及熟悉的背影前陌生的男性,許溧閉了嘴。
童周眼尖,一下子就瞅到了咖啡店的角落,面容姣好的女人一臉不耐,男人則是帶著溫柔的笑,畫面看著美極了。
她伸手拍了下好朋友的肩膀以示鼓勵。
許溧只覺得自己的肩膀千斤重,用上自己三十年的耐力才沒有沖過去問個明白,倒是噓了聲,躡手躡腳走到那張桌子的前一個桌子,光明正大的傾聽。
“我們家全款車房,和父母不同住。”
許溧剛坐下就聽了這么一嗓子,火氣一下子就上來了,她又想起沈微星給自己發的消息,拿起手機啪啪一頓輸出,電擊發送,然后坐在沙發上等著沈微星的反應。
沈微星背對著門,自然不知道進來的顧客。每張桌子和沙發之間距離不遠,是咖啡店安靜下來就可以聽清楚的程度。
然后咖啡店很安靜。
沈微星一心只想速戰速決,努力組織著自己對象的長處,說:“我對象也有車有房,還是學區房,自己做點小生意,和父母也沒有往來。”
許溧的氣這才下去了一點,腦袋往后瞅了眼,看見沈微星身上的衣服后,火氣又復燃了。
穿著她的衣服來相親。
簡直過分。
男人注意到前面的桌子的女人往后看了眼,眉頭微微蹙起,狠狠瞪了眼對方,看著她轉身,這才把視線重新投在沈微星的身上。按著他的經驗,一般這種條件的年紀都會大點,于是他問:“他多大?”
“三十。”沈微星想起許溧,嘴角會下意識地勾起,想要多說一點,“比起大六歲。”
男人一副果然如此的樣子,抿了抿唇,問:“他年紀那么大你圖他什么?”
沈微星:“?
男人說話有些激動,直接去摸沈微星的手,言辭懇切道:“他年紀那么大,能干嘛?你跟著我,我年輕力壯,身體特好。”
沈微星這下子可以直接確定校長兒子有病,還病的不輕的那種。她聳著眉,一臉不高興的樣子準備開口,但被后面的人截胡了。
許溧聽不下去了,從前面那張桌子直接走過去,停在男人面前,語氣十分鄙視道:“你沒聽說過嗎?年紀大經驗足,你這種愣頭青比不了。”
作者有話說:
許溧:吧啦吧啦經驗足吧啦吧啦。
我星:!經驗足!趕緊回家試!
✿ 104、番外(二)
一直到晚上吃飯的時候, 許溧都沒有和沈微星說一句話。
沈微星坐在角落,面前放著特意調好的蘸料, 耳邊是許溧爽朗大方的玩笑聲, 心里略微有些酸澀。可即使心里難受的要命,她也不敢擺在臉上,因為這件事從始至終都是她沒有解決好,只能呆呆坐在許溧面前, 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她的一舉一動。
看她杯子里沒有飲料, 趕緊提起瓶子殷勤地添上。
看見鍋里的菜少了, 端起盤子就往咕嚕泛泡的鍋里丟。
需要紙巾遞紙巾, 需要筷子遞筷子。
一番操作下來, 就連與她相熟的洛卿都覺得不自在, 將竹筷搭在碗上, 略微有些好奇的問:“你們是在玩什么奇奇怪怪的PLAY嗎?”
自打兩人重新在一起后甚少吵架, 偶有的幾次也都是因為雞毛蒜皮的家常事, 洛卿壓根就沒往這方面想過。
沈微星剛給自己添好飲料,聞言規規矩矩的坐好。她自知今天犯錯, 雙手搭在膝蓋上, 看向身邊的許溧。
這下就連童周都奇怪了。在她不算深刻的印象中, 往往這個時刻都是沈微星搶答, 什么時候這么怪了。
這下三道視線全部聚集在許溧身上,當事人正將筷子伸進鍋里打撈食物, 里面剩的食材不多,她對其他兩道視線視若無睹,唯獨漫不經心地瞥了眼沈微星。
沈微星立即會意, 拿起一盤豆皮往鍋里下, 動作格外利索。
大約下了三道菜吧, 鍋里泛起的水泡已經消下去,熱氣也不那么大,沈微星調了下火,又乖乖坐下。
對面兩雙眼睛更加驚訝。
但許溧完全沒有開口的意思,她一條胳膊肘搭在扶手上,坐姿隨意,嗓子不知是因為辣的還是干的,輕咳了幾聲。
沈微星松了口氣,掀起眼皮望向對面兩人,開玩笑都不敢過火,“我們在玩主仆PLAY。”
話落,許溧不動聲色地挑了下眉梢,對面兩人露出你們果然很會玩的表情。
鍋里重新沸騰起來,紅色調料被水撥到鍋沿,露出幾塊鮮嫩的香肉。
沈微星夾了一塊放在許溧碗里,看著見底的玻璃杯,她又往里添上飲料,做完一切后,抿嘴淺笑,像是在等被夸獎的小孩。
滿腔的火氣一下子就不知道該往哪里發。許溧夾起碗里的肉,在彎腰吃進去之前,說了今晚對沈微星的第一句話,“你也快吃。”
一頓飯結束,四人都沒有喝酒,童周帶著洛卿先走了,只剩下許溧和沈微星吹著涼風。
沈微星等了一個晚上,終于等到合適的機會,抓著許溧站在停車場口開始結束。
“今天那個男人我實在推不開。”沈微星的解釋略顯蒼白,伸出的手指想攥著許溧的手腕,“而且我是被主任臨時拉過去的。”
已經接近十一點的時間,停車場的車位空了一大半,沈微星的聲音在這空曠的環境中顯得及其空蕩。
許溧闔眼嘆了聲氣,腦細胞活泛著,極力在組織語言。
沈微星看她閉眼不說話,以為她是真的生氣,心里涼了幾分,手指停在半空覺得空落落的。
“沈微星,你總是有辦法讓我生不出氣。”許溧說。
沈微星猛地抬起眼睛,心里的郁氣煙消云散。
許溧看著停在半空的手,主動牽上,“是很生氣,但看你那么哄我,就不那么生氣了。”
沈微星總說許溧是個溫柔的人,但她不知道,這個溫柔的人應該是她自己。
沒有人會拒絕一只扎手刺猬露出的柔軟肚皮。
許溧也是,她清了清嗓子,解釋道:“我不是生氣這個。我知道你有多喜歡我,我從不會懷疑這件事。我生氣只是因為你騙我,你說你在工作加班,實際上卻是因為另一件事跑出來,我其實很不喜歡這樣。”
話落,許溧舔了下干燥的嘴唇,表情有些自責。
沈微星心里一緊,想開口卻被許溧打斷。
“你先聽我說。我們當時分開就是因為在誠實這方面沒有做到百分百,如果當年你或者我愿意多說一句,我們或許都不會分開。”提起當年許溧的聲音略微晦澀,“所以,我們都不要隱瞞對方其他什么好不好。”
“沈微星,我怕。”
許溧很少認真叫過沈微星全名,上次還是求婚的時候。而這次卻不一樣,她坦白講出自己的脆弱點,并且認真告訴沈微星,我怕。
我怕你會離開我。
我怕我們又會在誤會中蹉跎幾年。
我怕
怕下次見面不知又是什么時候。
六年,十年,二十年,或者是一輩子。
沈微星鼻頭一酸,喉嚨微微發干,她大步向前,一把抱住許溧,說:“對不起。”
誤會說清了,許溧又恢復了以往的樣子,倒是沈微星心里還有幾分自責,說話還是帶著幾分小心翼翼。
兩人回到家里,換鞋,沈微星快速換好自己的鞋后,從鞋架上拿起許溧的鞋放在地上。
她又趁著換鞋的功夫,跑去廚房燒熱水。
許溧躺在沙發上,看著家里忙前忙后的身影,擺手讓人過來。
“怎么了?”沈微星正在換床單,家里的床罩都是一星期換一次,特殊情況除外。
許溧撩起眼皮,不上不下地打量著沈微星的裝束,表情有些懶洋洋的。
客廳懸著一頂水晶吊燈,設計繁雜而莊重,燈光散下來,水晶各個閃閃發光,似乎要被融化一樣。沈微星穿著還未換下來的白色襯衫,底下配著修身黑褲,襯得身材瘦長,她身前系著圍裙,綁帶在腰后打了個不松不緊的蝴蝶結,從正面看過去,窄腰盈盈一握,嬌小可人。
許溧眨了下眼睛,雙腿隨意折在一起,問:“剛才說主仆PLAY?真話?”
往常這些都是許溧在做,今天沈微星有意討好,也不藏著掖著,大大方方點頭嗯了聲。
許溧挑眉,往臥室看了眼,隨后目光在沈微星身上打轉,“床單換完了?”
沈微星搖頭,她正從衣柜里拿出新的,就聽見許溧在喊自己,趕緊匆忙跑出來。
許溧這才放心,免得一會兒床單又沒辦法用。她的視線從沈微星系的一絲不茍的領口滑到臀部,雖然被面料遮住,但絲毫掩不住它的挺翹。
許溧喉嚨微微一動,重新問:“是不是今晚我讓你干什么就干什么?”
沈微星點頭,只要許溧高興,她就是一周打掃家務都沒有關系。
但現在許溧的眼神越來越不對勁,已經在她的臀部停了很長時間。
“褲子脫了。”許溧躺在沙發上,高高在上的發號施令。
即使沈微星再遲鈍這下也反應過來,心里大概明白過來,垂在褲縫的手微微動了動,說:“這樣不好吧。”
“我現在是你的主人。”許溧的目光回到沈微星的臉上,微微瞇著雙眼,聲音帶著不可反抗的調子,一字一頓說:“脫了。”
沈微星喉嚨動了動,兩只手有些抖,她抬眼望向許溧,對上那雙凜人的眼睛,身體微微打了戰,雙手顫顫巍巍地搭在腰間,準備解開身前的圍裙。
“不許碰它。”許溧制止道。
沈微星垂著眼眸,雙睫不安分地動了動,她咬著下唇,解開褲子的動作格外緩慢。
沒有了外褲的遮擋,沈微星的好身材暴露在燈光下,她本就生的白,燈光一照幾乎發光,再加上她楚楚可憐的表情,格外惹人欺負。
許溧絲毫沒有起什么憐香惜玉的心思,她從沙發上起來,雙手使勁在那柔軟處揉了下,像個流氓似的說:“去換床單吧。”
沈微星嗯了聲,故作羞愧地跑回臥室。
許溧盯著她的背影淺淺笑了聲,打算好好享受這個服務。
她重新躺回沙發,拿著手機索然無味地刷著視頻。大約過了十分鐘,臥室里傳來一道柔軟的聲音,“主人,可以幫我鋪床單嗎?”
許溧立即放下手機,從沙發上起來,走到臥室。
臥室門掩著,她伸手輕輕一推,里面的場景讓她嗓子發干。
臥室的床足足有兩米,床單鋪完一角很容易拉褶。舊床單已經被扔沈微星腳下團成一塊,上面隱約還搭著白色的內褲。
沈微星正彎腰鋪著床單,白色的襯衣擺因為這個動作微微上前,露出淺淺的腰窩以及姣好的臀部。她的雙腿既直又白,光是站在那就足以惹人遐想,更何況現在有意為之。
聽見動靜,沈微星回頭,“幫個忙,一會兒好好謝你。”
許溧嗤笑一聲走過去,她沒有走過沈微星的對面,反而走到她的后面,伸手摟住她的腰身,在她的耳邊輕聲說:“這么勾引主人,是要被打死的,怕不怕?”
沈微星笑著回答道:“主人不生氣就好。”
第二天一中但凡加了沈微星好友的老師都刷到了這樣一個朋友圈。
畫面中簡單擺放了兩枚戒指,兩雙十指相扣的手,在淺黃的燈光下格外溫柔。
配字有:年少的喜歡終于得償所愿。
從此,白天,夜晚,清晨,黃昏都是你。
我愛你。
作者有話說:
大家下本文見!完結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