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一。
京城的天氣陰陰沉沉,連續下了好幾天鵝毛細雨。
春寒料峭,雨粉翻飛,雖潮濕,卻春意萌生,或墻頭,或街角嶄露出的翠柳綠芽清新惹人,嫩得很吶!
胡同巷子,一女人撐著油紙傘朝深處走去,背影纖細勻稱,服飾華貴,裙擺處繡著的那一株纏枝海棠,隨著腰肢擺動,款款風情似迎風綻放的花骨朵。
即使沒有看到臉,從身姿儀態亦能肯定女人出自大戶之家。
秦淮素走到最后一戶人家后門,提裙走上臺階,收傘,推門進屋。
熟門熟路的操作顯然不是第一次來此,穿過空無一人的后院,秦淮素停在一間舍房前。
溫軟喚道:“傅爺!
屋里傳來的聲音,似霧山繚繞的鐘聲,悠遠綿長。
“進來!”
門推開的一刻,空氣中的潮濕裹著女人嬌小身軀,幽幽送進屋內。
秦淮素尋著光線看去——
雕花窗前,男人負手而立,緩緩轉身。
淡淡光暈聚攏于那張妖惑眾生的臉,漸現于秦淮素眼前。
細長的丹鳳眼,眼尾上揚,黑瞳炯炯有神,威而凜,氣勢斂于內而神在外,紅唇薄抿,菱形有角,似寡情薄幸,又似嫵媚多情,俊朗不凡下隱藏著不怒而威的氣勢。
傅顯看到秦淮素,薄薄的眼皮掀了下,表情淡漠。
薄唇輕扯,“過來!”
女人乖巧,蓮步生花,朝男人走去。
月白色的裙角掃過之地,暗香浮動,惹人浮想連篇。
房內點著數盞油燈,一室溫黃,比起外面陰沉沉的天色更顯光亮。
燈光落在秦淮素的臉上,照得一張臉玲瓏剔透,細白無瑕的肌膚,隱隱透出微紅,那雙狐貍眸被映襯得又黑又亮,如潤過水的黑曜石,耀眼灼人。
長睫泛下又揚起的瞬間,幾許不明意味的流光在眸里劃過,秦淮素提裙上前,欲要施禮:“妾身見”
話未盡,便已給人扛起,扔到床上。
傅顯欺身上前,壓著身下女子,似餓極的野獸終于逮到獵物,窮兇極惡,毫無章法的吻如雨點落在女人臉上、身上。
同時手也不停,迫切地扯著秦淮素身上衣裳。
“輕點!
女人有點承受不住他的粗暴,瑟縮著身子,雙手抵在男人胸前做無用功的抵抗。
輕笑一聲,傅顯如狼似虎的眸子盯著身下女人,暗啞而磁性的聲音響起:“怕什么,撕壞了,柜子里多的是。”
“可是我一會回府難以交代!鼻鼗此丶甭曁嵝。
好意提醒頓住了傅顯眸光,僅僅一瞬,黑不見底的眸子凝起風暴,卷著眼前人要將她帶進欲望深淵。
“嘶——”
清脆的撕裂聲響于房內,秦淮素新訂造的海棠纏枝八錦織裙毀于傅顯魔手,墨綠色的肚兜映襯女人玉肌賽雪,玲瓏浮凸的曲線惹得男人眸色一暗,喉結跟著上下一滾。
傅顯身份高貴,修養極佳,即使美色在前,他也分毫不急,壓抑著情動,欣賞著身下美景。
長指觸及胸前繡紋,柔軟高挺跟傅顯指尖一布之隔。
尖指游走,細細描繪著胸前圖案的紋路,每游移一下都似帶著深情,傅顯看著那精致刺繡,喜怒莫辯,輕輕勾唇,“呵,鴛鴦戲水”
帶著情欲的聲音透出幾分冷意,秦淮素聽得瞳仁輕顫,蔥白指尖扯著男人衣衫:“傅”
話未完,粉唇便被男人用唇堵住,瘋狂啃咬著她唇的同時,長指一勾,利落地將女人剝個精光。
春光乍泄的一刻,男人扯掉鸞鳳帳鉤,紅帳散下,遮住里面交纏旖旎的風光
一個時辰后。
男人饜足地趴在女人身上喟嘆一聲,眸光一寸寸掠奪女人身上遍布吻痕的肌膚,才滿意放過秦淮素。
女人白皙的玉肌泛著淡淡紅粉,身上某些部位紅紅黑黑,似被人虐待過般。
秦淮素輕輕動了下身子,“嘶~”
真痛!
傅顯果然屬狗!
心里咒罵了男人千萬遍,但女人重新穿好里衣,乖順依偎在男人懷中,媚眼如絲:“傅爺,妾身今天有件事想與您道明!
此時的傅顯極之好說話,他摟著女人肩頭,半闔眼皮靠在軟枕上,漫出了聲:“說吧,想要什么?”
女人聽出他的心情好,如同吃了半顆定心丸,柔荑放在男人精壯胸膛,不安分地探進里衣,勾得人心癢難耐。
一雙狐眸柔得滴水:“不是想要什么,而是我想今次是我們最后一次!
屋內一片靜謐。
冷意取替了剛才的旖旎。
秦淮素眸里的光漸漸滅了,寒意爬上全身,下意識要掙脫傅顯懷抱。
“為什么?”傅顯倏而發狠,一把擒住秦淮素下巴,逼她正視自己。
頸間的力度很大,似要將她脖子生生掐斷般,秦淮素一下失去的新鮮空氣的輸入,臉色漲紅,眼角溢出水光。
“放開透不過氣”
稍存兩分理智,傅顯松了些許手勁,那只大掌依舊放在纖白脖子上,掌握生殺大權。
男人狠戾道:“因何?”
原來活著是如此美好的事,重新獲得新鮮空氣的女人不停深吸兩口氣,眼角那滴淚順勢滑下。
落在傅顯手背上。
男人盯著那滴淚,神色暗沉。
“傅爺,他……明日該回京了!迸藥е耷唬乙姫q憐。
掐在喉間的那只手沒再有進一步動作,秦淮素鼓起勇氣,抬眸望向男人,她怔在男人的表情中。
天人之姿的俊臉繃得僵硬,漆眸凝起的冷意帶著嘲諷,宛如淬滿毒的長鞭,一鞭以又一鞭抽在秦淮素身上。
“也是,夫君回來,本王自當退避!
沉聲卷起冷意,話里的諷刺讓秦淮素又羞又憤,捏緊被角一端,指尖泛白。
這天,她早已料想到。
這辱,她得受著。
一如三年前的那天。
緊閉雙眸,秦淮素痛苦蹙眉,喚起藏于心底的名字:“顯郎……”
“閉嘴!本王的名字你也配喚?”
陰沉不定的男人似受到了刺激,掐在細白脖子上的手,驀地收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