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吃到一個大瓜,寇棲沒有要到處散播的意思,但又忍不住惦記著。
林家在網(wǎng)絡(luò)上并不高調(diào),就算將信息篩選一遍,也只能得出林牧?xí)r的父母關(guān)系極好的結(jié)論,說是年少情深,相守多年。林父在網(wǎng)上的花邊新聞近乎為零,就是有,點進去掃一眼就知道是在捕風(fēng)捉影。
這寇棲可太熟了,就他爸那樣的超級工作狂,公司和家兩點一線的,都被編造過花邊新聞,還說得言之鑿鑿,“陪小男生逛街,舉止親密”,點進去一看,艸,那小男生是他,而且他和他爸絕對沒有舉止親密,中間塞三個人都綽綽有余。
那個時候,寇棲就明白無良媒體靠不住。
話又說回來了,林母想見那個林什么……lin?挺大眾一名。說明和母親一方關(guān)系不錯,那這個林lin大概不是私生子,而是林牧?xí)r正常的兄弟姐妹。所以,為什么沒有顯露人前呢?
寇棲想不通,又不好拿著人家的隱私到處問,只能繼續(xù)一個人糾結(jié)。
手指在手機屏幕上滑動,刷新一下,倒是看到了林嶼集團和他們寇氏合作的新聞,沒什么意思。
周末結(jié)束。
寇棲回到學(xué)校。
現(xiàn)在的他比起之前已經(jīng)能夠適應(yīng)一些男人的視線了,只要別動手動腳,一切都好說。
“寇棲,你該不會是又要去找林牧?xí)r吧?”舍友拿著鉛筆在素描紙上比劃著,正糾結(jié)這作業(yè)該如何完成,余光瞄到了拿起挎包的寇棲,“要我說,再怎么照顧也不如多睡一會兒強。”
寇棲頭也不回地扔下一句“你別管”,將門帶上。
金融專業(yè)的課,每次都把寇棲這個美術(shù)生聽得直打盹兒,林牧?xí)r又不會和他聊天說話,只能偷摸地在桌子底下玩手機。
這手機也是越玩越煩,各種途徑的好友申請,設(shè)置拒絕通過群聊添加也沒多大的用處,寇棲這個討厭紅點的只能一遍遍地點進去。
寇棲大概掃了一眼,只同意了性別為女的好友申請,然后就放下手機,淺棕的眼瞳漸漸失去聚焦,托著腮發(fā)起呆。
窗外的陽光似乎也更偏愛他幾分,白皙面龐上細小的絨毛被渡了一層光,臉頰肉顯得越發(fā)柔軟,唇瓣紅潤飽滿,令人聯(lián)想到在太陽底下補覺的貓。
被隱晦視線所凝視的人打了個哈欠,貓兒眼立刻泛起水光,尾端沁紅。
他想。
如果女孩子也有精氣就好了。
……話又說回來了,有精氣的女孩子還算是女孩子嗎?
一節(jié)課被寇棲用胡思亂想消磨了過去,到了課間十分鐘的休息時間。
“林牧?xí)r。”寇棲湊過去,壓低了點聲音,眼巴巴的,“我有一個問題。”
林牧?xí)r睨了他一眼,“說。”
寇棲咬了下嘴巴,臨了還是沒能按捺住八卦的心,“那個林lin是誰啊?”
聽到這個問題的林牧?xí)r扭頭望向他,時間久到寇棲都打算撤回自己的問題了,才終于開口:“你不知道是誰?”
“我應(yīng)該知道嗎?”寇棲茫然歪頭,從語氣中覺察出不尋常,“就、你不是獨生子嗎?”
“嗯,我是。”林牧?xí)r只回答了最后一個問題,對于一開始的那個疑問,并沒有要繼續(xù)開口的意思。
在寇棲糾結(jié)是否繼續(xù)話題時,猝不及防的,他面前有道黑影一閃而過,并在桌面上留下了一封情書。
少女心爆棚的粉嫩顏色,還有從上面散發(fā)出來廉價的香精味。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之前他對情書仁慈了一把,沒有直接扔到垃圾桶,所以被人判斷為對情書表白的接受度高……當然,比起直面男人的表白,收情書確實更友好。
寇棲沒有要打開看的意思,順手夾在了素描本里。他一轉(zhuǎn)頭,發(fā)現(xiàn)林牧?xí)r正在看著他,而且不知道看了多久了。
寇棲甚至能察覺到對方心情的惡劣,嘴角下降了兩個像素點的程度。
是因為他剛才八卦了,還是因為他收了男人的情書,被懷疑是男同?亦或者是兩者疊加?
前者確實是他干出來的,沒辦法解釋,還是先把第二項解釋清楚。寇棲抬眼,試圖讓對方看清他眼睛里的真摯,認真道:“我雖然收了他的情書,但不會接受他的。要不是嫌麻煩,我就追上還回去了。”
他想表達的是自己不會和男人在一起,但其他人怎么聽,都像是在表忠心。
而被表忠心的林牧?xí)r,墨色的眼珠轉(zhuǎn)動,視線落在眼前人的漂亮小臉上,“我需要知道?”
沒有惡意,似乎只是單純疑惑的語氣,寇棲低頭,訕訕的,“不需要。”但他又緊跟著補了一句,分外認真,“但我想讓你知道!”
林牧?xí)r:“那我聽到了,可以不用那么大聲。”
寇棲得了回答翹起嘴角,“你知道了就好。那你能別不高興了嗎?”
“什么?”林牧?xí)r重新看向他,皺眉,“和我沒關(guān)系。”
寇棲:……
你的心情怎么和你沒關(guān)系?
真是好難溝通一男的。
“那我就當你沒不高興。”
林牧?xí)r:“……”
蹭完精氣,寇棲人走了,林牧?xí)r因為下午還有課于是回了宿舍,一回去,幾雙眼睛齊齊地望向他。
“林哥。”其中一人試探開口,“你真的因為有人和寇棲表白不高興了?”
另一人心里有回答,“這種情況在寇棲身上肯定避免不了的,他太招人喜歡了,你一次次不高興……”
“我沒不高興。”林牧?xí)r懶得解釋更多,和寇棲對話時,他就知道會有這種誤會。
*
寇棲還有自己的課要上,素描課。
他在高中時就是美術(shù)特長生,學(xué)畫畫的理由說出來有點幼稚,不是為了考更好的學(xué)校,也不是出于對高大尚藝術(shù)的追求,只是單純認為畫漫畫的人很厲害,他也想……雖然最后發(fā)現(xiàn)他要學(xué)的東西和畫漫畫關(guān)系不大。
正在削鉛筆的女生問:“這次的模特真的是陸今安嗎?”
“真的!我剛才親口聽老師說的。”馬尾女生答,“這次終于有光明正大看他臉的機會了,我之前在路上碰到都不敢多看,怕被覺得花癡。”
寸頭男不屑地冷哼一聲,嘲諷開口:“一個小白臉,家里窮得要死,估計彩禮錢都掏不出來。你們以為他為什么會過來當模特?還不是因為沒錢。”
“因為錢當模特很丟人嗎?”削鉛筆的女生停下手,“想要錢是什么丟臉的事嗎?他現(xiàn)在就為家里減輕負擔(dān),比你這種只知道花錢的強多了好嗎?”
寇棲剛到畫室,屁股都還沒坐熱乎就見證了一場爭執(zhí)。
寸頭男引起眾怒被群攻,差點被唾沫星子淹了,臉色極度難堪,最終黑著臉摔門離開。
精氣稀薄的無關(guān)緊要角色。
寇棲完全不在意,對女生口中的那個陸今安倒是羨慕。
什么時候也有那么多女孩子為他說話就好了,“希望好畫一點。”長相不一樣,落在紙上的難度也會不同,比起大眾臉,有鮮明特色的臉畫起來會更容易,這里的特色與美丑并無關(guān)系。
“來,陸今安,你坐在這里就可以,挑個你覺得舒服的位置,因為很長一段時間不能變。”溫柔的女聲夾雜著高跟鞋的聲響從門外傳來,老師推門而入,緊隨其后一個個高腿長的男生。
男生長相出挑,肉眼可見的皮膚上沒有一顆痣,皮膚白,整體給人的感覺很干凈,像是春日的風(fēng),又像是一盞清茶。這樣的一個人如果出現(xiàn)在游戲中,擔(dān)任的應(yīng)該是溫柔學(xué)長的角色。
寇棲漫不經(jīng)心地給這張臉下了定義:難畫,甚至不是一般程度的難畫。
五官沒有格外出挑的部分,是組合在一起才造就的和諧帥氣,所以哪怕只是一個部分畫不好,也會導(dǎo)致整幅畫垮掉。
寇棲轉(zhuǎn)了一下筆,失敗了,鉛筆飛出去,咕嚕嚕地滾遠,他起身去追。
可惡,明明看林牧?xí)r轉(zhuǎn)起來就很帥很流暢來著!
在他還有一步跟上時,另外一只看起來適合鋼琴的手抓住了那支鉛筆。
寇棲和那只手碰在了一起,動作一滯。精氣,雖然不如林牧?xí)r溢出的多,但已經(jīng)超過大多數(shù)男人了。
“給。”才被他評價為難畫的男生笑容和煦。
寇棲將筆重新握回到手里,按捺不住的雀躍,翹著嘴角,“謝謝。”
他剛才還在為林牧?xí)r的難搞頭疼,這就柳暗花明了?他收回學(xué)校男生質(zhì)量很差那句話,這不就又讓他找了個sr。
不對,還有個最重要的問題要問,“同學(xué),你喜歡——”男的女的?
他話說到一半頓住了,周圍的八卦視線有如實質(zhì),他要是直接問了,就會被當成板上釘釘?shù)哪型恕?br />
不行,絕對不行!
寇棲的話轉(zhuǎn)了個彎,“你喜歡什么姿勢?”完蛋,更不對勁了!
陸今安充滿迷惘:“什么?”
寇棲急得臉發(fā)燙,擺擺手,試圖就近找個地縫鉆一鉆,“我的意思是你當模特,想要擺什么姿勢,好畫一點。”
對面陸今安的臉紅的比他還厲害,像是被人灌了一口烈酒,“哦、這樣,我都可以。”
兩個人說完話后就再原地站著,像是在玩三二一木頭人,誰先動誰就輸了,還是老師來打破這個局面,“好了,寇棲,別逗同學(xué),說的什么亂七八糟的。”本來想拍寇棲腦門的手在看到上面的繃帶后,落點換成了肩膀。
寇棲嘀咕:“我沒有。”
他好像被當成故意說葷段子的頑劣學(xué)生了。
拜托,男人害羞有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