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北京
周末下午晏樺還是送江野去了機場,雖然他很討厭每次分開。
“等會回去記得吃飯,湯已經煲好了,你回去再熱熱就行了!
“嗯!
晏樺心不在焉地聽著江野說話。
江野捏了捏他的耳垂溫柔地問:“橋橋,想什么呢?”
晏樺皺眉問道:“你什么時候回來?”
“暑假社會實踐以后了。”江野想了下,又說道:“等考試完還有兩天空閑,如果我能買到票我就回來,買不到就只能等社會實踐結束了!
江野默默嘆氣,還沒分開,他就已經開始想晏樺了。
“好吧。”晏樺語氣平平,聽不出咸淡。
“嗯,記得想我啊!苯靶χf道。
晏樺停頓了下問:“你暑假社會實踐在哪?”
“就在北京。”
“要多久?”
“十天半個月!
晏樺微微蹙眉,“知道了!
“是不是不舍得我走?”江野指尖碰了碰晏樺襯衫衣領處的吻痕,眼角帶著笑問道。
晏樺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是告訴江野,“下次不要在脖子上留痕跡,夏天不好遮。”
“好!
怎么樣都好。
晏樺說什么都好。
“橋橋!苯耙酪啦簧岬睾暗馈
“嗯。”
晏樺語氣中隱隱帶著失落,他討厭分開。
“還有一個月就回來了,如果能買到中間那兩天的票,半個月就能回來!
江野不知道是在安慰晏樺還是在安慰自己。
“登機時間到了!标虡逄嵝训。
“嗯,我走了,回去記得吃飯!
晏樺艱難地舉起手揮了揮,眉間的愁緒在江野轉身后聚攏揮散不去。
江野登上了飛機,晏樺一個人被留在機場。
他想,他下次再也不來送江野走了。
他只能眼睜睜看著江野離開,再一個人回家,回到只有他一個人的家。
江野煲的雞湯還是溫熱的,晏樺沒什么胃口,盛了一小碗,慢吞吞地喝著。
客廳的茶幾上還擺著江野回來后買的水果。
他平常一個人家吃什么東西都是應付一兩口,水果更是想不起來買。
江野不在家時,他也絕大多數時候都不在,白天都在店里待一天,一直到晚上店關門回家睡覺。
有時候他會睡江野的床,雖然自從兩個人在一起后,基本上江野都賴在他的床上。
他會躺在江野的床上,看著那段被江野修好的媽媽視頻。
這會讓晏樺覺得所有他愛的人都在身邊。
晏樺喝完雞湯,洗完碗,坐在了床沿,拉開了床頭柜的第三層,拿出一份文件。
這是一份卡丁車場館的項目計劃書。
宗遠去年十月就提過的卡丁車場館。
他們考察了很多地方,宗遠前一個月前還是決定將場館地址選在了北京。
“北京很大,卡丁車場館在大城市更有市場前景!
宗遠問他有沒有時間來北京一起看看。
晏樺捧著計劃書想,他得去看看。
看看宗遠擬定的卡丁車場館地址。
江野不在家,晏樺白天就會坐在收銀臺后看著生意,聽著店里員工說話,時不時會把那份計劃書翻出來看兩眼。
“你們晏老板在嗎?”晏樺正在收銀臺,整理零錢,突然聽到對面超市老板大咧咧的聲音。
自從裴青鷹把店兌出去后,這就改成了一家超市。
買東西倒是方便很多,連帶著人流量起來,店門口的生意也帶了些。
不過橋江汽修本來就是狀元店,很多家長專程會過來修車,蹭一蹭狀元福氣,問一問狀元他哥怎么教出來狀元的。
“錢老板,怎么了?”晏樺放下零錢朝外走去問道。
“哎,你在就好。”錢老板搓了搓手,堆著笑道:“晏老板,我記得你今年是不是二十六了?”
“嗯!标虡逡呀洸煊X到他要說什么了。
“二十六不小了,是時候成家了。”錢老板擠了個眼色示意你懂的。
晏樺在橋江路整條街都很搶手。但凡哪個店鋪家有適齡的女孩,都得來找晏樺問問,有沒有意思見一面。
屢屢被拒,屢屢上門。
要給晏樺介紹相親的人就沒停過。
晏樺有錢,有店,有車,二十六歲,一米八二,沒談過戀愛,年輕英俊,無不良惡習,性格好,父母雙亡,未來不會有公婆媳矛盾,家里還有個清華讀書的狀元弟弟,出息的很。
這樣的條件,很難不讓人心動。
香餑餑也不過如此了。
晏樺還沒來得及說話,另一個聲音就插進來了。
“哎哎哎,老錢,你怎么先跑來了!毙睂﹂T彩票店的老張頭小跑過來道。
錢老板趕緊喝了一聲,“老張可是我先過來找晏老板的,要見也是先見我侄女。”
“你外甥女排隊吧!
就在兩個街坊在爭誰先見面時,晏樺突然說道:“我有對象了!
本來還爭得熱不可交的兩人突然安靜下來,“有了?”
“嗯。”晏樺點頭,“異地戀。”
“真的假的?別是糊弄我們兩的?”
晏樺語氣盡量冷靜道:“真的!
但是心已經快緊張地跳出來了,耳垂也泛著害羞的紅。
“啥時候的事?”
“有一段日子了。”
“哎!”兩位老板嘆了口氣,這么好的人,不知道便宜誰了。
“恭喜恭喜晏老板啊!
“謝謝!标虡搴喡缘,手心已經出汗了。
“以后喝喜酒叫我們啊。”剛才還吵的不行的兩家此刻肩并肩地朝外走去,也不知道誰家捷足先登了。
速度真夠快。
兩位老板雖然走了,但是店里員工卻齊刷刷地看向自家老板。
“老板,恭喜恭喜啊。”員工湊過來笑道,“恭喜老板脫單了!
“啥時候的事啊,我們怎么沒見過老板娘?”
誰說沒見過,十天前不剛回來了嗎?
晏樺緊張得不知如何是好,幾乎是同手同腳地走回收銀臺坐下。
面對員工的問題只好干巴巴來一句:“去干你們的活!
他擦了擦手心的汗,不知道剛才為什么會突然承認有對象的事情。
但是他明明就是有對象啊。
他為什么不能承認。
他為什么不能和江野光明正大地在一起?
他們在一起沒有任何不妥。
江野的話總是會先鉆進晏樺心里,生根發芽,后知后覺影響他的決定,融進他的生活。
晏樺突然很想江野。
他要馬上見到江野。
最近的一班南江飛北京的航班是凌晨,江野坐過好幾次,到北京時宿舍樓都還沒開,只能先找個地方坐到開門。
晏樺買了這趟的機票,沒有提前告訴江野,也沒有告訴他,別人已經知道他有對象了。
考試周還剩下最后一門結束,江野所在的足球隊晚上有聚餐。
吃完飯后大家聚在一起侃天侃地,只有江野時不時看一眼手機。
“江野,你怎么總是看手機啊。”隊長笑著調侃道,“是不是在和喜歡的人發短信?”
其中一個大嗓門道:“那還有說,不然誰會捧著手機傻笑!
相熟的隊友都知道江野在老家有個喜歡的人,動不動就往家跑。
桌上的人都在起哄江野,“這么久了,還沒追上嗎?”
“這女生得多優秀,江野都追不到?嘖,神仙下凡?”
眾人七嘴八舌地調笑著。
江野看著手機的眼輕抬,肯定道:“是很優秀,神仙下凡!
他接著補充道:“不過他不是女生,是男生!
江野說完后,又垂眼看向手機。
橋橋一直還沒回短信。
只是場上熱鬧的氣氛突然沉寂了兩秒。
其他人面面相覷,大眼瞪小眼。
剛才江野是出柜了?
他說他喜歡的是男生?
他們沒聽錯吧?
球隊教練還在這呢,當面就出柜了?
真夠勇的。
江野的語氣太過平淡,好像只是在輕描淡寫地說一句今天不是陰天,是晴天。
其余人的表情比江野定定無謂的表情更加豐富。
最終還是教練見多識廣,打破了沉默開口道:“原來江野你喜歡男生啊!
“是的。”江野回答著教練的問題。
晏樺是男生。
“之前都沒看出來!标犻L笑了幾聲。
江野在學?偸菧匚臓栄,謙遜有禮,極好相處的樣子,無論是男生還是女生,他都有很好的人緣。
而他沒有對任何人表現出有特別的關心,除了他手機里的那位。
之前江野一直沒說過這位的情況,他們就默認是女生,沒想到啊。
“你藏夠深!逼渲袔孜魂爢T配合笑道。
除了驚訝江野喜歡男人外,他們更佩服江野的勇氣,這么多人,直接當面出柜。
真牛。
晏樺只是在登飛機前回了江野一條短信。
江野問他在干嘛,有沒有吃飯?怎么一直沒回短信,好想橋橋。
彼此都沒提自己做的事情。
晏樺手指按著按鍵,很快回了一條短信。
【在想你!
江野甚至以為自己看錯了,就這三個字,加上標點符號四個。
江野翻來覆去看了十來分鐘,嘴角藏不住笑。
晏樺幾乎從來沒有這樣主動說過想他,絕大多數時候都是他問,晏樺嗯一聲表示想,已經很了不起了。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給晏樺打電話,但是寢室已經熄燈睡覺,現在都半夜了。
他忍了忍,發了好幾條短信過去。
【我也特別特別特別想橋橋!
【我沒買到回南江的機票,只能社會實踐后再回來。(>﹏<)】
【好想馬上見到橋橋!
但是后面幾條晏樺都沒回,江野猜橋橋可能已經睡著了,又將在想你那三個字翻來覆去傻笑著看了好幾遍。
等晏樺再次看到江野的短信時,他已經到北京了。
凌晨三點的北京。
江野之前到北京也是凌晨三點。
早一班航班的票是下午五點從南江飛的,如果不是學校有事,江野一般不會買這班。
因為他想在家多和橋橋待一會。
雖然代價是到北京后才凌晨三點,只能找個自習室或者便利店坐著等到寢室開門。
晏樺坐在二十四小時的便利店內,看著手機里江野的短信,對面就是江野的學校。
他想江野之前也是像他這樣一直等到寢室開門再回去嗎?
在冬天的早晨坐幾個小時,然后直接去上課?
北京的冬天很冷,坐在店內也會很冷。
雖然現在是七月份,但是晏樺卻感同身受體會了北京的冬季。
估計著江野快到起床時間了,晏樺發了一條短信。
【我在你學校門口!
江野在看到手機短信的一瞬間真的以為自己還沒睡醒,眼睛不自覺睜大,一邊打著電話,一邊急切地套著衣服,像一陣風般朝外跑去。
“橋橋,你在哪個門口啊?”江野跑到寢室樓下,聲音滿是雀躍驚喜。
晏樺抬眼看了下,和江野說了地址。
“好,我馬上到。橋橋,你等等我。”
“等你!
晏樺隔著手機聽見了江野跑步迎來的風聲。
一步一步朝他跑來。
“橋橋。”江野跑來的間隙還要喊幾聲晏樺。
江野在北京一年第一次覺得清晨的空氣如此清新快樂,充斥著甜蜜的味道。
日光穿破云霧照在江野奔跑的身影上,白色簡約的運動裝上閃著熠熠的光芒。
清晨的早上一切都帶著希望與新生。
晏樺看著江野帶著笑快步朝他跑來,思緒在這一瞬回溯倒流。
這里不再是北京。
不再是大學校園。
不再是2010年夏天的清晨。
而是2000年冬天的傍晚。
滿片的夕陽漸漸落下,夜色即將來臨。
在那條狹窄暗黑不見光的巷子里,差一天滿十七歲的晏樺,垂下眼看見滿身傷疤,又瘦又小的江野一步步朝他來。
“橋橋!”江野目光奕奕地站定在晏樺面前,手微微抬起,但最終還是垂下沒有擁抱。
這是在外面,不是在家里。
他們不能擁抱。
就在他垂下手的瞬間,晏樺主動伸手抱住了他。
江野棕黑色的瞳孔微張,耳邊的聲音乍然消失。
是夢嗎?
可是懷中溫熱的擁抱如此真實,甚至他可以低頭嗅聞到熟悉安心的氣息。
江野緊緊回抱住晏樺,不管是夢中還是現實,他都要牢牢抱住晏樺不松手。
盡管周圍一直有路過的行人,但是晏樺不想管那么多了。
他只想抱住江野,他很想江野。
“橋橋,是出什么事了嗎?”江野由開始的興奮激動,漸漸轉為忐忑擔心。
晏樺從來沒有這樣過。
從南江飛到北京來找他,也沒有事先告訴他,還會在路上擁抱他。
他不禁開始去想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不然晏樺怎么會如此反常。
“沒有出事,只是想你了!标虡逭\實主動,沒有任何一絲玩笑,也不是在哄小孩,他只是很想他的男朋友,想要見他。
僅此而已。
“真的?”江野不放心地問道。
“嗯。”
“那你怎么突然來找我了!苯芭玛虡逵惺虏m著自己。
晏樺又重復了一遍,“想你了,想見你,就來了。”
江野做夢都不敢夢這樣的情節。
但是卻是真實發生的。
他似是陷入美夢般呢喃道:“我也很想橋橋。”
“嗯!
晏樺松開手,沒有抱太久。
他記得今天江野有最后一門考試。
他抬手揉了揉江野的腦袋,“頭發都睡亂了!
“太想馬上看到你了!苯坝昧Φ卣UQ,又小心地碰了碰晏樺臉,真的不是夢。
“你一醒就來了嗎?”晏樺問道。
“對啊,一看到短信就從床上蹦起來了。”江野用手揉了揉晏樺臉,輕松地笑道,不是夢。
橋橋就在他面前,還在街上擁抱了他。
“你等會還有考試,你先準備考試吧!标虡鍥]有忘記正事,又開始操心江野了。
“好,你要跟我一起回寢室嗎?”
“不了,你室友都還在,我去不方便!
“那你在樓下等我一會!
“我馬上就好,然后我們去吃早餐?早餐完了我去考試,你可以在我們學校轉轉,我考完了來找你,好不好?”江野有條不紊地說道,但其實他的聲線是壓不住的激動。
“好。”
江野一步三回頭,臉上的笑就沒下來過。
橋橋來找他了。
他早上醒來就看到橋橋了。
橋橋還主動抱他了。
三個室友見江野一大早就急匆匆跑出去,滿臉笑容地走回來。
其中一位正在刷牙的室友柯奇含糊不清道:“怎么了,江野?”
江野輕笑著搖頭,“沒什么。”
“等會一起去吃飯,然后去考試啊。”柯奇問道。
“不了,你們去吧!彼屑s了。
刷牙都擋不住江野的笑容。
其余三人互相看了一眼,彼此透著深深的不解。
大早上撞鬼了?
晏樺坐下樓下的長椅上看著來來往往的大學生,那是一張張青春洋溢的面容。
他在想江野每天早上是不是也這樣和同學一起去上課。
晏樺坐在長椅的一端安靜地等著江野。
一只胖嘟嘟的橘黃色的身影慢悠悠地走到長椅上,靈活地跳到長椅上,黃色的眼睛瞥了晏樺一眼,而后自顧自地舔毛。
“你是學長嗎?”晏樺眉眼輕笑,聲音宛如一道和煦的春風。
“他是!苯皳Q了套衣服,甚至還臭屁地打理了下發型。
晏樺看著橘貓笑道:“學長好胖!
“本來就胖,絕育后更胖了,天天動都不愛動一下!
“他絕育了?”
江野絲毫不心虛道:“對啊,我帶他去的,避免他發情,總是欺負母貓!
“那是該絕育。”
不知道是不是學長聽懂他們倆的對話了,怒而起身,憤而離去。
只留下一個圓潤的背影給兩人。
江野和晏樺說話時,寢室其他三個室友從旁邊路過,怪里怪氣地嘖了幾聲。
“嘖嘖嘖,怪不得江野今天這么高興呢!
“這是有人來了啊!
江野的性取向他們昨天剛知道,沒想到今天就見到這位傳說中的“神仙”了。
該說不說,這長相確實夠神仙。
人家這下頜線長得,比他們掌心的生命線還清晰。
江野難得露出幾分靦腆的笑意。
晏樺眨眨眼有幾分茫然,江野收起笑意,想起自己還沒跟晏樺說。
他突然多了幾分忐忑,一時變得緊張。
昨天當著那么多人面承認自己喜歡男人都沒有任何波動,可是在晏樺面前,他卻做不到心如止水。
他當時的決定雖然沖動,但是理智,但是他事先沒跟晏樺商量。
兩人并肩往食堂走去,江野緊張地摸了摸平安扣,才有勇氣告訴晏樺,“我昨天告訴我同學們,我喜歡男生。”
晏樺聞言下意識皺了皺眉頭。
“他們怎么說?”
“有沒有討厭你?”
江野有沒有因為性取向而收到歧視委屈。
“沒有,大家都接受良好!
“其實現在大家都挺開放的,我們院之前也有人出柜,大家都還經常一起踢球。”
江野怕晏樺擔心,趕緊解釋道。
晏樺一時不知道說什么,萬一有人因為江野的性取向歧視他呢。
“沒事的,橋橋!
江野停下腳步看著晏樺,眼底情緒認真道:“性取向不會是我的污點。”
和晏樺在一起更不是。
江野都已經說了,晏樺也不好說什么,只是不放心地叮囑道:“好好照顧自己。”
“有什么事跟我說!
江野情不自禁地往晏樺身邊靠了靠,“我會跟你說的。”
“我什么事情都會跟你說!
江野也確實這么做的,每天大事小事都要和晏樺分享。
兩人買了早餐后找了一處空地坐下。
“你也要什么事情都跟我說,不要瞞著我!苯把a充道。
“哦。”晏樺斜睨了江野一眼。
“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江野語速變快,擔心地問道。
“沒出事啊!标虡灏矒岬,“不要瞎想。”
“那是什么事。俊苯白穯杺不停。
晏樺看了看江野,張了張嘴道:“昨天有人來找我相親。”
“你去了?”江野笑容瞬間凝固。
晏樺對那個女生一見鐘情,所以連夜坐飛機來找他分手?
晏樺抬手捏了捏江野臉,皺著眉頭道:“你在想什么?”
江野又在胡思亂想。
“你沒去?”江野試圖使自己冷靜下來。
“我怎么可能去?”晏樺不理解地看了眼江野,他可是有男朋友的人,怎么可能去相親。
“沒去就好!苯爸共蛔∠氡ш虡,但是周圍人太多了,雖然晏樺剛才在街上抱他了,但是不確定現在晏樺愿意。
還是忍了下來。
“那是什么事?”
晏樺喝著豆漿,看著坐在旁邊的江野,緩緩道:“我跟他們說我有對象了,異地戀。”
江野愣了下,嘴角的笑容咧得更開了。
“橋橋!甭曇舳寄佂帷
“嗯。”晏樺耳垂泛紅。
“快吃早餐,等會去考試!标虡蹇唇斑在傻笑,提醒道。
“好。你在北京幾天?”江野咬了口饅頭,甜滋滋地問道。
“不知道,還沒買票!
江野像是想起什么,唉聲嘆氣滿是不情愿道:“可是我大后天就要去暑期實踐了!
“你去吧,我等你一起回南江。”晏樺淡淡道。
“真的?”江野懷疑今天是什么好日子,一個好消息接著一個好消息鋪天蓋地都要把他砸暈了。
“你是不是還沒訂酒店?”江野迫不及待問,“我訂酒店好不好?我們暑期實踐是住校的,我晚上可以不回寢室!
江野剩下的話沒有說出來,但是晏樺明白他的意思。
“你先別定,過幾天我要去宗遠那里!
江野好奇地問道:“為什么?”
“宗遠回國后一直想拉我開一家卡丁車場,我和他之前考察過很多地方,他現在準備定在北京。我過幾天和他去看地方。”
晏樺以為這個消息說出來江野會很高興,但是他卻皺著眉頭,并沒有太多欣喜。
“怎么不高興?”晏樺問道。
江野揉了揉眉心道:“在北京開卡丁車場不是件容易的事,就算你不是主要負責人,作為技術人員你也會很累!
“從前在車隊也是這樣!
文陽讀書那三年,江野其實清楚晏樺很累。
忙著修車改車賽車比賽,還要跟著宗遠談業務做生意擋酒。
就是那幾年把胃喝壞了。
江野不想讓晏樺再這么辛苦了。
晏樺靜靜聽著江野說完理由,“可是生活不就是這樣嗎?”
忙忙碌碌,奮斗努力。
江野嘆氣道:“我不想你累,我就想讓你衣食無憂,開開心心過好每一天!
晏樺已經累了二十六年,他想讓晏樺輕松愜意地過完后面的所有日子。
如果可以,江野甚至希望晏樺連南江的店都不要開了,不要去操心任何事情,每天開心就好。
他手上有很多錢,以后會掙更多錢,他要讓晏樺無慮無憂地過完下半輩子。
晏樺長睫微動,緩緩說道:“可是在北京會離你近一點。”
從前每次都是江野朝他跑來,這次他想主動往江野身邊邁出一步。
江野一時陷入沉默,他想和晏樺更近一點,但不能以晏樺的辛苦為代價。
兩人一時討論不出結果,江野只能先去考試。
“等我哦,不要亂跑,我考完就出來!苯跋裨诤托∨笥颜f話。
二十六歲的晏小朋友配合道:“不會亂跑,等你出來!
但是江野前腳剛進去,晏樺就開始沿著學校逛了。
這是他第一次走進大學校園,走進江野的大學校園。
他走過江野每天上課的路,江野會很清楚告訴他,他上課在哪棟樓,要經過哪些地方。
這是他第一次走過這些地方,但是卻像是已經走了一年。
晏樺在路上又遇到學長了,胖胖的一只靠在樹下乘涼。
晏樺蹲下身子,看著悠閑曬太陽的橘貓笑著問道:“學長,你怎么不去考試?”
“記你一次缺考哦。”
愛讓成熟變得幼稚,被愛包圍,所以越來越幼稚的晏橋橋。
第82章
男朋友
江野出來時,晏樺已經沒影了。
還說不亂跑,根本不聽話。
“橋橋,你在哪?”江野打電話問道。
“我也不太清楚,和學長在一起,要不你和學長說說?”晏樺問道。
起初他還是沿著江野上下課的路在走,但是走著走著就走偏了,學校很大,晏樺很快分不清在哪了。
江野靜靜聽著晏樺把手機放在學長耳邊,“學長你跟他說下吧,我們在哪?”
江野嘴角壓抑不住的笑意,好可愛的橋橋。
不過學長一般就在那幾個地方,江野都一清二楚。
“你等我,這次不要亂跑。我馬上就到!
“不要掛電話!
晏樺驚訝地看著放在學長耳邊的手機,“你怎么知道在哪?”
“你不是讓學長跟我說嘛,學長告訴我的!苯拔罩謾C輕笑道。
晏樺狐疑地看了眼手機,又看了看心寬體胖的學長,“你又哄我!
“你怎么知道?”
江野解釋道:“學長有固定的吃飯時間地點。”
晏樺佩服道:“哦,不愧是學長。”
江野笑了一聲,怎么這么可愛,要被橋橋可愛暈了。
江野順利通過學長找到了他的橋橋。
江野問:“橋橋,你什么時候去找宗遠?”
“等你暑期實踐開始了去!
“那后面幾天你是不是都能陪我?”江野壓抑不住激動問道。
晏樺點點頭:“是啊!
“你訂酒店嗎?”
“要住半個月呢!
晏樺嗯了一聲,“先定了三天,后面不一定住這了。”
要看卡丁車場館選址在哪里,后面還會跟著宗遠再考察別的情況。
“你真的決定了?”江野問道。
“還沒完全決定,具體事情還要和宗遠商量!
江野嘆氣道:“南江呢?”
“難道你兩邊跑嗎?”
“南江有十九在,有事他會跟我說!
江野和晏樺找了處長椅坐下:“我不想你辛苦。”
晏樺仰頭看看天,恰有一班飛機略過,他思索著問道:“你每次回南江看我,你覺得辛苦嗎?”
怎么可能會覺得辛苦?
每次見到晏樺是江野最高興的時候。
晏樺看著江野問道:“既然你都不覺得辛苦,為什么會認為我來北京很辛苦。”
江野指出兩者的區別,“因為我是回南江,你是來北京;啬辖腔丶遥丶以趺磿量?”
“回家為什么不辛苦?”晏樺停頓了下問道。
“因為回家可以見到你啊!
去見晏樺永遠都不是辛苦的事情。
晏樺沒有再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江野,眼睛眨了兩下,反問的意思很明顯。
他來北京還不是為了見江野。
去見江野對晏樺而言,也從來都不是辛苦的事情。
江野明白晏樺的意思,但是他繼續說道:“可是橋橋你來北京不一樣,你要在和宗遠一起開店,會很累。”
“你上學累嗎?”晏樺問。
“不累。”江野倔強道。
晏樺笑了笑,“我工作也不累!
江野辯論道:“我上學是為了我們更好的未來!
“難道我工作不是嗎?”晏樺反問道。
“還是說你覺得我們未來只需要你一個人來支撐嗎?”
“我們共同的未來不止需要你一個人努力!
江野第一次從晏樺口中聽到了共同的未來這幾個字。
他心底因為這幾個字發生劇烈的顫動。
共同的未來。
他和晏樺共同的未來。
“你會累!苯爸貜椭约旱南敕。
“你累嗎?”
為了兩個人共同努力的未來會累嗎?
“你的答案就是我的答案!
晏樺少有如此直白的時刻。
他向來在感情中都屬于逃避的那一方,但是他這次不想再逃避了。
他要直視他對江野的感情,直視他們的未來。
他要主動向江野走去,而不是一直等著江野朝他而來。
江野沒有辦法拒絕晏樺,拒絕晏樺堅定的主動。
“如果你以后覺得在北京和宗遠一起開店讓你不開心,就不要繼續干了知道嗎?”江野還是舍不得晏樺辛苦。
“我知道!标虡迦嗔巳嘟澳X袋笑著問道,“你下午還有事情嗎?”
“四點有個小組作業討論,這個結束了就沒有事情了,等著暑期社會實踐!
江野說完后,側目問道:“你要跟我一起去嗎?”
“去哪?”
“小組討論。”
“我去干嘛?我又不討論你們作業!
日頭漸漸升高,晏樺用手遮了遮太陽。
“你陪陪我嘛。不然你去哪里?”江野問道。
“我在酒店睡覺不行嗎?”晏樺確實有點困了,打了個哈欠。
江野知道晏樺肯定是做的凌晨那班航班,“也對,你睡吧,我晚上結束了去找你!
“好!
七月的氣溫漸漸升高,兩人在外面逛了會,無可避免地滾到了床上。
這是他們兩第一次在外面,比在家多了一些新鮮感。
“橋橋!苯案咄Φ谋橇翰淞瞬潢虡孱i窩。
晏樺雙手摟著江野脖子,懶懶地應了一聲。
“你下午真的不陪我去嗎?”江野抱著晏樺問道。
“去哪?”晏樺神經被快感所占據,一時忘記江野在說什么。
“小組討論。”
晏樺不喜歡在這種時候聊天,會分散他的精力,他只想干正事。
江野見晏樺沒理他,也知道他的習慣,沒有再問。
直到結束后,兩人躺在床上睡了一會,江野見晏樺醒了又問了一遍。
“橋橋你還要睡嗎?”
“不睡了!
江野親了親晏樺發頂道:“我等會要去小組討論,橋橋,你真的不去嗎?”
晏樺縮在江野懷里,瞇著眼道:“我去和你討論嗎?”
“其實沒有什么事情了,就最后大家把各自作業整合下就可以了!苯敖忉尩馈
晏樺知道江野的心思,他玩著江野脖子上的平安扣道:“我還沒準備好!
準備好告訴江野同學,他們是男朋友關系。
他很緊張。
“就說你是我哥!苯澳笾虡迨值馈
“可以嗎?”
晏樺知道總有這么一天,這里沒人知道他們在南江的關系,相比于在南江坦誠,或許在北京先承認會更輕松點。
晏樺想了下,同意道:“可以!
雖然他同意了,但是臨出門卻又變得糾結了。
他生平第一次開始擔心自己的長相問題。
他看了看鏡子里皺著眉頭的人,“這套衣服沒問題嗎?”
“沒問題!苯耙婈虡屐话驳臉幼樱H了兩下道:“橋橋穿什么都好看。”
“我等會跟你同學說什么呢?”
江野察覺到了晏樺的緊張,從來沒有過的緊張。
“就正常打招呼就好了。”
“哦。”晏樺又在鏡子面前看了看問道:“真的沒問題嗎?”
“沒有。”
江野捧著晏樺的臉親了一會安撫道:“真的一點問題都沒有!
“你不能再打扮了,再打扮街上的人都要和我搶你了。”江野一臉認真道。
晏樺推了推他道:“就會逗我!
“沒有露出來的痕跡嗎?”晏樺擔心剛才江野留下痕跡了。
“沒有,我剛才動作很輕,你不是再清楚不過了嗎?”江野笑著揉了揉晏樺臉道。
晏樺瞥了他一眼,輕哼一聲。
他都緊張得不知如何是好了,江野還有心思說這種話。
“好了,橋橋,走吧,再不走我們就遲到了!苯盃恐虡逋庾,只是在門口后,還是松開了手。
晏樺并沒有答應公開他們的關系,只是同意陪他去小組討論。
他怕過界的行為讓晏樺不高興。
晏樺看著兩人松開的手,一時沒有說話。
兩人是踩著點到的。
晏樺和江野剛進來,屋內幾人的視線齊刷刷地望過去。
江野將手中的哈根達斯遞過去道:“不好意思來晚了!
一位短發女生接過哈根達斯道:“沒晚,剛好四點!
而后她瞟了一眼晏樺大膽道:“不過你要是每次都能帶上冰淇淋和帥哥來,我們不介意你遲到!
還有一位臉上帶著幾個小雀斑的男生笑道:“哎喲,江野這是帶誰來了啊?”
這是江野的室友柯奇,早上在寢室樓下就已經見過晏樺了,難免起哄道。
“這是晏樺。”江野盡量鎮定地介紹道,他一時不知道如何去介紹晏樺。他想說是哥哥,可是他更希望說是男朋友。
“這是我同學們,柯奇,喬秋婷,吳浩明!
晏樺耳垂已經通紅,心跳快跟打鼓一樣,看著對面的三個同學,視線不知道如何安放,略顯尷尬道:“不好意思,打擾到你們了!
對面三人齊刷刷地搖頭,“沒有沒有。”
晏樺有著男女通殺的頂級相貌。三人看著大帥哥都不太好意思和他說話。
只有柯奇反應了會,看熱鬧不嫌事大笑嘻嘻問道:“江野,我們是你同學,這位也是你同學嗎?”
“不是!苯胺裾J道,就當他準備說這是我哥的時候。
晏樺平靜卻又堅定地說道:“我是江野男朋友!
一石驚起千層浪。
江野怔怔地看著晏樺,這么平靜的一句話卻在他心底炸出一聲驚雷。
在他的同學面前,光明正大地宣布了他們的關系。
柯奇起哄道:“嘖嘖嘖。我就說嘛,江野今天出門時想得跟朵花一樣”
喬秋婷吃著冰淇淋感嘆道:“江野今天不止帶了冰淇淋和帥哥,還帶了狗糧來!
吳浩明笑道:“不把單身狗的命當命啊!
晏樺其實并沒有他看上去那么平靜,在他說出這句話前,他的心已經快要跳出來了。
可是當真正說出這句話后,他卻感到了無與倫比的輕松。
他和江野的關系沒有什么不能見光的。
他們可以自由地并肩站在太陽下。
江野這句話砸得腦子宕機了,反應了許久,那一聲心底的驚雷炸開成為了甜蜜的粉紅色泡泡。
他的笑容愈加盛開,聲音都高興地顫抖。
“對,我男朋友晏樺!
“好了好了,知道了,知道你們是情侶了!眳敲骱菩Φ罃[擺手,一副不想再吃狗糧的樣子。
江野打開電腦,黑色的屏幕上倒映著他快咧到后腦勺的笑容。
“你們不是小組討論嗎?”晏樺看他那一副傻樣,眼中也帶著笑意提醒道。
“我昨天代碼提交了,你們看到沒?”江野雖然這句話是和同學說的,但是視線卻看向了晏樺,止不住地笑意。
晏樺瞥了他一眼,朝旁邊坐了坐,沒打擾他們幾人討論作業。
江野也收回視線討論剩下的幾個問題,只是視線仍然時不時看向晏樺,心情蕩漾。
男朋友。
剛才橋橋說是江野的男朋友。
江野在想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得圈下來,以后每年紀念一下。
或許是男朋友這三個字給江野加滿了油,剩下的問題討論全部迎刃而解,柯奇感嘆道:“戀愛的力量真是偉大!
“為什么我不能有一個又高又帥的男朋友呢?”喬秋婷撐著下巴問道,“為什么江野就能找到?”
江野突然想起來高考暑假后的那次旅游,峰子給他看手相。
他合上電腦驕傲道:“因為我天生好命。”
天生好命,所以遇見了晏樺。
柯奇見江野準備走了問道:“晚上寢室聚餐你還來嗎?”
“來,請你們吃脫單飯。”江野笑著朝晏樺走去道。
“見者有份啊!眳敲骱铺嵝训。
江野爽快道:“好,都請。”
別說請吃飯了,江野恨不得印上傳單給所有人都發一份。
傳單上只印一行字。
晏樺是江野男朋友。
第83章
正文完結
江野走路都有些飄,下臺階都是蹦的,討論會已經散了,同學們先回去放電腦,等著江野晚上請吃脫單飯。
晏樺看著江野蹦蹦跳跳的樣子,眉眼間染上笑意道:“你走路當心點,等會別摔著了!
江野眼睛亮亮地看著晏樺,將手伸在晏樺面前道:“所以要男朋友牽手才不會摔倒!
晏樺看著江野燦若星辰的眼睛,全世界只有江野會因為他的一句話而傷心難過開心快樂。
他的一言一行都影響江野,江野與他而言他亦如是。
晏樺笑著牽上江野的手,夕陽的余暉照在兩人身上,拉出長長的影子,兩人牽手而行。
晚上聚餐時,晏樺被江野牽著手,介紹給他的同學們。
“這是我男朋友,晏樺!
江野幾個室友鬧得最歡。
“哇哦!
“天天見江野打電話發信息,今天終于見到真人了!
“江野你男朋友在你老家讀書嗎?”
幾人好奇地問道。
江野非常樂意聽到男朋友幾個字,驕傲道:“沒有,他已經工作了,在南江開了個店,橋江汽修。”
“橋是他,江是我。”江野毫不害臊地解釋道。
晏樺笑著看向江野,卻沒有解釋店名的真實原因。
或許當年起這個名字的時候,江野就已經藏了私心。
“看不出來誒,我以為你男朋友還在讀書。”喬秋婷蘸著麻醬說道。
晏樺說道:“沒有,我很早就工作了!
其實晏樺一下見到這么多國內頂級大學的高材生,心底是有點發怵,畢竟他連中考沒參加,在高學歷人才面前總歸顯得有點自卑,所以甚至一時不知道要和他們說什么。
江野察覺到了晏樺的局促,盡量把話題朝晏樺的熟悉方向領。
他故作隨意道:“柯奇,你爸上次車的問題解決了嗎?”
柯奇憤憤吃了口羊肉道:“沒有呢,錢被坑了,車還沒修好。”
他咽下羊肉突然想起,自己面前就有個修車店老板,拍著大腿找晏樺咨詢自家車的情況。
晏樺一聽就明白了,這是修車店經常的坑人招數,從前在建設車行他就見識過,后來他自己開店后就嚴禁這些,該干嘛是干嘛,從不坑人,因此一直都有回頭客生意。
晏樺耐心地和柯奇解釋著,教他怎么去店里不被坑。
隨著話題逐漸聊開,晏樺也和江野同學逐漸相熟。
他成熟穩重,說話溫柔,雖然工作多年,但卻沒有半分世故,只是看上去眉眼凌厲,聊熟后其實十分好相處,
喬秋婷問道:“晏樺,你是第一次來北京嗎?可以讓江野帶你好好逛逛!
晏樺聽到有人和他說話,于是放下筷子回答道:“不是,我之前也來過一次北京。”
“和江野一起嗎?”
“不是,我和車隊一起來的。當時北京有一個賽摩比賽!
吳明浩突然激動道:“晏樺,你還賽車嗎?”
“我很少賽車,我在車隊主要負責修車改車!标虡逍χf道。
“你還會改車?是不是可以改得很拉風?”
“我還沒現場看過賽車比賽呢!
“怎么當賽車手。课铱梢詥?”
提到賽車這個話題,在場的人一下興奮起來。
沒有幾個男人可以拒絕車這個話題,尤其還是賽車這種天生與速度相伴,腎上腺飆升的話題。
喬秋婷也感興趣道:“女生摩托車入門可以推薦哪一款?”
晏樺本就因為出色的相貌和友善的性格,很受江野同學歡迎。
如今更是成為整個桌上的焦點。
大家就著賽車這個話題七嘴八舌地問著晏樺各種問題。
晏樺耐心極好,認真地回答,告訴他們想了解關于賽車的任何事情。
熟悉的話題讓晏樺心底的自卑漸漸消褪。
場上其他人都很高興,除了江野,吃醋地看向晏樺,結果晏樺在和別人說話。
他本來是想晏樺聊些熟悉的話題就不會緊張,但是這不代表晏樺可以被他同學纏著一直說話。
男朋友都吃醋了。
江野給晏樺夾了筷肉,試圖吸引他的注意力。
他就知道,橋橋天下第一好,好多人喜歡他。
盡管晏樺還在和喬秋婷說女生入門級摩托怎么選,但是余光卻注意到了江野的動作,輕笑道:“怎么了?”
“看你和別人聊得太開心了,忘了還有個男朋友在這里!苯肮室鈬@氣。
“江野,我們涮羊肉已經吃飽了,不需要再吃狗糧了。”同學笑著調侃。
江野握住晏樺的手,臉上滿是驕傲自豪的表情,“怕你們沒吃飽!
一直到晚上睡覺前,江野都還握著晏樺的手,兩人相對而眠。
江野樂滋滋地對著晏樺喊道:“男朋友!
“嗯。”
江野每一次喊晏樺,他都會應。
江野親了親晏樺的手道:“男朋友怎么還不睡覺?”
晏樺看著江野的笑顏,也止不住帶著笑道:“因為我男朋友一直在和我說話!
江野覺得自己現在幸福得飄在云上,云上還有晏樺陪他。
“睡不著,再做一次好不好?”江野今天格外激動,像大年初一那天兩人確定關系一樣。
晏樺也被江野高興的情緒所感染,應了他的要求。
承認他和江野的關系卸掉了他的枷鎖。
他和江野光明正大,坦坦蕩蕩。
窗外夜色漸深,明月高照,久未停歇。
趁著暑期社會實踐還有兩天空閑,晏樺和江野逛了逛北京景點。
他們倆牽手走過北京的大街小巷。
在第二天傍晚的時候,江野帶晏樺去看了之前提及的在北京買的房子。
“套內一百平,比家里面積要大一些,我本來是打算等以后交給中介公司,讓他們裝修出租。”
江野從來沒有想過留在北京,在此之前,他義無反顧地要回南江,回到晏樺身邊。
可是晏樺主動朝他跑來。
看著現在還是毛坯的房子,江野對著晏樺笑了笑,“但是我覺得現在我們兩住也很適合!
“五樓,和家里一樣!标虡宕蛄恐輧鹊牟季,兩室一廳。
“是啊,五零一房間,和家里一樣,后面等我們有時間了可以好好裝修裝修!苯皽惤H了親晏樺道:“當我們的婚房!
晏樺耳垂因為婚房兩個字泛紅熱燙,但是卻又止不住地去期待他和江野的未來。
江野暑期實踐的十天內,晏樺則跟著宗遠考察卡丁車場地,討論著開店前的各種事宜。
他們倆是一起回的南江。
回南江的當天晚上,晏樺就像峰子和冉白鷺兩個發小坦白了他和江野。
他們不需要所有人知道的關系,熟悉的同學朋友知道就好。
峰子在看到兩人相牽的手時,神情呆滯了幾秒,不敢接受自己的兩個發小沒一個直的,而后想起什么問道:“你們什么時候好上的?”
晏樺手肘撐著桌子,撫了撫額頭垂下眼誠實道:“初一那天!
冉白鷺驚呼一聲,“好家伙,你們倆可真能瞞。半年多了!
“怪不得那天江野為什么同意你找對象,合著他自己就是那個對象!比桨樦噶酥附罢f道。
峰子反應了一會,拍了拍自己大腿大聲說:“我就說你過年那段時間縱欲過度,江野還給你找理由,說你沒睡好!
晏樺沒想到峰子還記得這茬,頭都要鉆到桌子底下了。
冉白鷺抱胸瞧著兩人笑道:“縱欲過度可不就沒睡好嗎?”
江野可以在床上和晏樺玩得很開,但是這并不代表他能直接被熟人指出這一點,臉上難得靦腆,垂頭扶著碗道:“吃飯吃飯。”
冉白鷺早就知道江野的心思,對江野追到晏樺并不意外,只有峰子遲遲不能接受這個事實。
但是轉念一想,晏樺好像除了和江野在一起外,他也真的想不到還有誰能更配得上晏樺。
至于江野,他更是沒有想過除了晏樺,他還能和誰在一起。
于他們而言,只有彼此才最相配對方。
一年后,十七參演的電影《燎原》成功上映,他一夜之間成為了最年輕的影帝。
當年那個被同學排擠欺負的小可憐陸十七成為了娛樂圈風頭無兩的大明星時麒。
就連十七這個簡單的名字也成為過去式,取而代之的是經紀公司費勁心思取出的響亮藝名時麒。
頒獎那天他除了感謝劇組導演演員和工作人員外,還額外感謝了三個人。
西裝革履,年輕帥氣的影帝舉著獎杯站在話筒前熱淚盈眶道:“除此之外,謝謝我哥哥和家人們,一直陪在我的身邊,默默支持我!
陸十七眼中含淚地看著鏡頭,似乎也看到了鏡頭外的三人。
陸十九注視著屏幕里熟悉卻又多了幾分陌生的影帝,垂下眼不知道想些什么。
江野坐在沙發上靠著晏樺,晏樺看了眼陸十九安慰道:“還有一年,等你刑期到了,就能自由出市去看十七了!
陸十九卻一反常態地拒絕說:“不了!
十七有他自己的天地了,屬于時麒的天地,而不是當年跟在他后面的小孩陸十七。
卡丁車場在兩個月前已經開業了,漸漸走上正軌,北京的房子也在裝修中。
晏樺和江野一直都是兩地跑,為他們兩共同的未來奮斗奔波。
這次不是一個人向前跑了,兩人一起牽手前進。
江野在大三開始創業,迎著互聯網的風潮賺到了讓晏樺一輩子衣食無憂的財富,再也不用為了生活辛苦奔波。
后來他們在南江買了幢獨棟別墅。
“那我以后給橋哥買個大別墅,三層樓的那種!
江野在十一歲那年做出的承諾,時隔多年,得以實現。
別墅的花園內種了大片向日葵和枝繁葉茂的白樺樹。
亦如晏樺和江野,相依相伴,向陽而生。
先說2個大家可能會關心的。
1.番外盡量日更到九月份結束,如果九月份結束,番外還沒寫完,十月份就不定時更。歇一歇,準備新文,嘴硬那本設定有點問題,可能會先寫假少爺那本,寫大綱中,順便打個gg,還想再寫年下(戳手指)
《和死對頭被迫同居后》
明川十七歲時父親領了個女人回家,女人還帶了個拖油瓶。
他爸指了指門口的盛槐說:“以后他就是你哥了!
明川坐在沙發上眼都沒抬一下,冷笑道:“他才不是我哥。”
在盛槐搬到明家的第一天晚上,明川把人堵在樓梯間威脅說:“鄉巴佬,我警告你,以后不許上三樓,尤其是我的房間。”
盛槐點頭,冷漠地表示明白。
在盛槐搬到明家的第一個月,明川看著站在自己門口的盛槐底氣不足說:“盛槐,以后除了給我補習,其他時間你都不能來我房間!
盛槐握著教輔資料,頭疼道:“知道了!
在盛槐搬到明家的第一年,明川躺在床上輾轉反側,睜眼到天亮。
為什么哥哥今天不來房間找他了?
傲嬌小狗vs 訓犬大師
2.十九和十七這對是年上,HE,只是晏樺和江野這篇文結束時,他們倆剛好處于這個階段。他們的后續發展三言兩語也說不清,他們太坎坷了,一路跌沛流離,后續不會寫在這篇的番外里,可能會開個不v的短篇。
下面是我自己的后記碎碎念,廢話比較多,不想看的可以直接叉掉了。
這篇文其實構思了很久,雖然正式連載才兩個多月,但是我寫了差不多大半年的時間。
在最開始的大綱計劃里,晏樺和江野其實在一起的過程比大家看到的還要坎坷數倍。
在我原有的大綱中從王潤平死開始,劇情就開始走向苦澀。
不止是感情還有生活,經歷坎坷。
按照原有劇情,晏樺雖然遭受各種磨難,但是依然堅強?墒俏易鳛閳坦P人已經十分痛苦難受了。我覺得我打出來的輕飄飄的幾個字毀掉了晏樺來之不易的所有生活,我沒有辦法接受這樣的過程,也沒有辦法寫出這樣的文字。毫不夸張,那段日子打開文檔,我都哭得頭疼,我一直在質問自己,為什么要毀掉晏樺和江野的生活?
如果只是單純的為虐而虐,我無法接受這個答案。
后來我中間大概停了一兩周的時間,重新修改了大綱,改成了現在的結局。雖然過程也有些波折,但是相比于從前的大綱已經是小巫見大巫了。
晏樺依然是意氣風發的晏老板,江野也會是志得意滿的狀元郎,兩人最終還是順利地走到了一起。
這是我寫的第一篇BL,我想給兩個主角一個比較完美的結局,F實已經夠苦了,小說里就滿足生活的遺憾吧。
最后還是非常感謝所有讀者的支持,有時候我寫得很emo,在床上痛苦打滾的時候,看著大家討論劇情,垂死病中驚坐起,立刻回血,感覺可以再寫一萬字了hhh,雖然這篇文的成績在整個jj都很不起眼,但對我來說已經很了不起了。我最開始和朋友討論時,我問她,寫完這本會有500個收藏嗎?(因為500才能v),但是沒想到最后居然可以有3000+收藏,真的謝謝大家。
除了寫文,我也不知道怎么去和大家交流。雖然評論不是每條都回,但是會都去看,再次謝謝大家連載期間的陪伴。
說那么多,不如來點實際的,hhh。
千言萬語匯成一句話,這章評論區,掉落紅包,后續會再開個抽獎。
第84章
番外
李德峰一直有個不解之謎。
當年讀初中的時候,自己的兩個發小都還是異性戀,怎么長大了說彎就彎。
冉白鷺他還理解了下,畢竟國外生活多年,人家思想畢竟開放些。
但是晏樺啊,那可是晏樺。
這輩子最討厭同性戀的晏樺。
他居然彎了。
李德峰現在看到江野只有兩個字,牛逼。
把他哥都能掰彎的人,什么事干不出來啊。
趁著晏樺不在的功夫,李德峰湊到江野面前咳嗽兩聲:“咳咳!
江野正坐在辦公室內敲代碼,看見李德峰進來,抬眼道:“怎么了?”
李德峰拉了把椅子坐在江野對面好奇地問,“你怎么追到你哥的啊?”
江野敲代碼的動作頓了頓,“就自然而然追到了唄!
李德峰搖搖頭,“我不信!
“你跟我說說唄,晏樺都能彎,你小子是拿鋼筋掰的吧?”
江野一時失語,他總不可能告訴李德峰,他給晏樺下藥了吧。
“你去問我哥啊。”江野視線停在代碼上,沒有正面回答李德峰的問題。
李德峰嘖了一聲,“你哥?”
“你哥那脾氣,能跟我說就見鬼了!
江野反問道:“你怎么追到你老婆的?”
“靠我的人格魅力!崩畹路遄詰俚鼗卮稹
江野微微一笑,“那我也是!
“靠我的人格魅力追到我哥的。”
“關鍵是你哥不喜歡男人啊。”
“那不更加說明我人格魅力大嘛?”
真要辯論起來,沒有幾個人能說過江野。
李德峰也啞了舌,“行行行,你人格魅力大,你哥一看到你就彎了,愛你愛得死去活來,行不行?”
“行!苯巴膺@句話。
兩人沉默片刻后,李德峰突然看了看門口,壓低聲音說:“理解你年輕,但是你哥都快二十七了!
“腰不好,體諒體諒他,晚上節制點!
從李德峰這個鋼鐵直男的角度來看,男人和男人之間,床上當下面的總歸有點別扭。而且晏樺之前還是直男,所以他下意識以為晏樺會是上位。
江野停頓了幾秒,不知所措地眨眨眼,任由李德峰誤會,沒解釋他和晏樺在床上的事情。
“嗯嗯,會注意的!苯包c頭敷衍幾句。
就在李德峰還想說些什么的時候,晏樺推門進來,“你們倆說什么呢?還關著門說!
“沒說什么沒說什么!崩畹路遐s緊轉移話題。
要是讓晏樺知道在說這個,他今晚小命難保。
晏樺狐疑地看了眼李德峰,對著江野說:“今天晚上九點二十,十七的火車到南江,我們到時候去接他!
“好。”
晏樺坐在沙發上,又對著峰子交代了句,“晚上留桌飯啊,十七回來后我們去吃飯。”
“行!
“想吃什么?”李德峰問。
“做點十七愛吃的,蒸條魚,弄個糖醋排骨,對了,他還想吃你家炒的空心菜。剩下的你看著整吧!
末了晏樺又補充一句,“不要海鮮!
李德峰應了聲,“放心吧,不會給你心肝寶貝做海鮮的!
從前聽別人這樣調侃,晏樺沒覺得有什么,反正是寶貝弟弟。
但是兩人關系被峰子知道后,再聽到這樣的調侃,總會有些不好意思,低頭看著采購表沒有說話。
峰子走后,晏樺又問道:“你們倆剛才在說什么呢?”
江野合上電腦,走到門口關上門,回頭對著晏樺道:“你猜!
“我才不猜。”晏樺按著游戲機,熟練地打開俄羅斯方塊。
江野折回來,捏了捏晏樺臉道:“你猜嘛!
“猜對了有獎勵!
晏樺斜了他一眼,“什么獎勵?”
“你先猜啊,猜對了我再跟你說獎勵!苯白陉虡迮赃呎f。
晏樺想了下,“說晚上吃什么?”
“不是!苯坝H了下晏樺,否認了這個選項。
“說他和老婆吵架了?”
江野的吻漸漸加深,趁著間隙回答說:“也不是。”
晏樺手上還拿著游戲機,視線停在門口怕有人進來了,躲避說:“還在店里,別鬧!
“門鎖了,反正外面有十九在,一時半會也不會找你。”江野抽出晏樺手中的游戲機。
晏樺瞥了游戲機一眼,眼睜睜地看著上面寫了個Game Over。
“本來這個豎條可以消一片的!标虡蹇上У,就這樣被江野拿走了。
江野把晏樺抱在腿上說:“下次再玩!
“別鬧!
“沒鬧,我抱會!苯碍h著晏樺的腰,提醒道:“你還沒猜出來呢。”
晏樺摟著江野脖子想了下,“說店里的事?”
“不是!
“不猜了,你一直不說!标虡迥托挠邢,猜了好幾次都沒猜出來,現在已經不想猜了。
江野掌心貼在晏樺腰窩處按了按,“他說你腰不好!
“嗯?”晏樺一時沒反應過來。
“讓我們晚上節制點!
果然聽到這話,晏樺耳根迅速羞紅,沒好氣地推開江野,想要從他腿上下來。
但是江野怎么可能放他走,箍住他的腰不松手,甚至還親了兩下。
“你節制點!”晏樺又羞又怒。
“我不聽。”江野把晏樺抱在懷里輕笑道。
“手松開。”晏樺推了推江野。
江野攥住他的手腕放在嘴邊親了下,無賴道:“不!
每天這樣的對話不知道要重復多少遍,兩人也不膩,松也沒松開,推也沒推走。
來來回回折騰幾句后,江野又提醒說:“除了這個,他還說別的了!
“什么?”晏樺又拿回游戲機,打開俄羅斯方塊。
“他問我們怎么在一起的?”江野看著晏樺在他懷里按著俄羅斯方塊說。
晏樺聞言,抬了下頭,直視江野問:“你怎么說的?”
“我說我人格魅力大!苯皼]正形道。
晏樺沒有否定這個答案,嘴角帶著淡淡的笑意。
江野望了望窗外和煦的陽光,猶豫半響喊了聲,“橋哥!
“嗯,怎么了?”
“如果我那天沒給你下藥,你還會和我在一起嗎?”其實每次提到那天的事情,江野都透著不安心虛。
他這輩子唯二算計過晏樺的兩件事情。
第一是當年苦肉計讓晏樺把他帶回家。
第二是給晏樺下藥。
晏樺忙著玩俄羅斯方塊,順口反問:“你下藥后我就和你在一起了?”
“沒有。”
“沒有還瞎想!标虡逯澜捌鋵嵜看翁岬竭@件事都很心虛,但是晏樺自己早就不在意了。
他清楚江野的性格沒有他外表看上去那么乖巧溫順,可是那又怎樣?
無論是聽話的江野,還是卑鄙的江野,晏樺通通照單全收,只要是江野就好。
江野很愛胡思亂想,問東問西,但是晏樺每次都會讓他安心。他又想了下問:“那你是因為什么和我在一起的?”
晏樺不理解地看了眼江野,“你說呢?”
“那你是不是因為愛我才和我在一起?”江野捏了捏晏樺耳垂問。
“是!
晏樺平常話不多,感情內斂。但是在江野瞎想沒有安全感的時候,他都會給出肯定的答案。
江野滿意道: “我也愛你!
“嗯!
可是安靜不到一分鐘,江野又有新意見了,“可是你都沒有主動說過愛我。”
“愛愛愛,超級愛!
“行嗎?”
江野哼了一聲,“這也不算,這是我提醒了你才說的。”
晏樺放下游戲機看著江野,帶著笑意說:“怎么這么難伺候?”
江野恃寵而驕,“是不是嫌棄我?”
“沒有!
晏樺主動吻住江野,沒讓他再說話了,再這樣問下去沒完沒了了。
吻了晏樺許久后,江野才停了這個話題,說:“十七回來還要讀書嗎?”
晏樺嗯了一聲,“總得讀書啊,他現在也不是一直都有戲拍!
“也得讀個文化課保底,萬一以后不演戲了,也能找別的干。”
江野問,“還是讀初三?”
“嗯,還好學校那邊我先辦了休學,學籍還在。今年繼續讀初三,然后考藝校!
“考吧,反正現在能自己賺錢了!苯翱吭谏嘲l椅背上,玩著晏樺手指說。
“十七要回來了,十九這幾天心情都好多了,干活都起勁了!标虡逑氲竭@一點,眉眼間帶著笑意。
江野算了下日子,“今天都十月二號了,十九出事是十二月末的事情了。都還有兩月就一年了!
“是啊。”
江野突然坐起身子,將晏樺往自己懷里帶了帶,“今天也是我們在一起的第250天。”
晏樺眼睫微抬,笑了笑說:“難道250天也要慶祝下嗎?”
“不可以嗎?”江野手指搭在晏樺襯衫扣子上反問道。
“可以!
江野總是變著花樣慶祝各種日子,與他而言,和晏樺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值得慶祝。
江野問:“你都不問我想怎么慶祝嗎?”
“你想怎么慶祝呢?”晏樺手指推了推江野。
江野湊近小聲耳語。
“不行!
晏樺耳垂通紅,拒絕了江野的請求。
“真不行嗎?”江野親了親晏樺耳垂又嘗試問了下。
“不行。”
晏樺不想和江野說了,沒一天正經的。
從他腿上下來朝門口走去。
十九見他出來,臉上帶著無法掩飾的笑意說:“師父,車我已經洗了。”
晏樺打趣說:“前三天開始你就天天問我,有沒有給車加油,今天還把車洗了一遍。”
“你就差住在車站,等十七回來了!
十九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只是今天剛好沒什么事,就順便把車洗了。”
江野也跟著走出來說:“何止,從一個星期前開始,每天關門回去還要把家里打掃了一遍。”
“我昨天晚上去拿東西,大半夜還在拖地呢。”
十九摸了摸頭,朝店外走去,“好像有生意來了,我去看看!
晏樺和江野對視一眼,沒有說話,默默坐在收銀臺前。
十七是做的綠皮火車回來的,晏樺本來要給他買機票,結果他偷偷先買了火車票,上車了才跟晏樺說,自己一路上顛簸了二十多個小時才回到南江。
“十七!”
晏樺江野在出站口還沒看到人,十九就一眼找到了十七,揮了揮手興奮地喊道。
大半年沒見,十七長高了許多,本來就不胖,在劇組待著又瘦了一大圈。在草原拍戲,在此之前從來沒見過馬的人,從0開始學騎馬,從馬背上摔下來后背整塊都是淤青,馬術教練都說他命大,沒摔著頭。為了不影響劇組拍攝進度,治了幾天又帶傷拍戲,這件事也沒說,每次打電話向來是報喜不報憂,人生地不熟在外面吃了不少苦。
在聽到十九聲音的瞬間,十七久違地產生回家的感覺,像只鳥一樣飛奔而來。
“哥!”
“師父!小老板!”
十七眼神亮晶晶地看著面前的三人。
晏樺關心地說:“瘦了好多,餓了沒,去吃飯吧。”
十七用力點點頭,和十九坐在后排,說著劇組拍戲的各種趣事,卻略去自己遭受的委屈。
一直到了飯店,十七就沒停過嘴,他有好多話想跟家里人說。
晏樺說:“先吃飯吧,峰子做的都是你愛吃的菜。”
十七吃了塊清蒸武昌魚,感嘆說:“我都好久沒吃到魚了!
“是不是在劇組都吃不好?”十九滿是心疼地看向十七。
十七搖搖頭,故作大大咧咧樣子道:“沒有啊,吃得很好,就是要上鏡,不能吃太多,要控制飲食。”
“在家不用控制了,多吃點!笔挪粩嘟o十七夾菜。
江野顧及到晏樺胃不好,沒讓他等太久,提前讓他吃了飯。
只有十九一直等著十七回來,沒有吃。
晏樺夾了一筷子魚說:“峰子這條魚蒸的時間有點長!
江野嘗了口同意地點點頭,閃過一絲狡黠的笑意,“等會和阿姨投訴他廚藝退步了!
“還沒你做得好吃!标虡灞容^了下,私心覺得江野的廚藝更好。
江野看向晏樺,眼神溫柔道:“那我們明天在家吃魚?”
“行!
話音剛落,李大廚就推門進來了。
“十七回來了?怎么樣,還合胃口嗎?”
十七的視線從晏樺和江野身上移開,回答著峰子的話,“很好吃!
晏樺就沒那么買賬了,提醒說:“你這條魚蒸老了!
李大廚找了雙筷子嘗了下,“是有點老,不過不影響,反正也是你們吃!
“當心我跟阿姨投訴你,這就是你對待顧客的態度嗎?”晏樺靠在椅背上,神情放松道。
峰子也不客氣,拖了把椅子坐下說:“你最近也真是越來越挑了。”
“你讓你家小野回家給你做魚吧。想吃什么他就給你做什么!
“滾蛋!标虡寤亓怂痪。
幾人又說了幾句閑話,峰子走后,十七看著晏樺和江野,突然開口問。
“師父,你和小老板是在談戀愛嗎?”
晏樺:你們當弟弟的說話都這么直接嗎?
請猜江野提的要求是什么?揭曉時猜中者掉落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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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番外
晏樺愣了下,沒想到陸十七就這么直接了當地問出來了。
他和江野的事情,南江只有冉白鷺和李德峰知道。他們沒告訴十九倒不是因為沒把十九當自己人,主要是十九和十七這關系。
晏樺總覺得帶壞小孩。
陸十九聽到這話茫然又吃驚地看向自己師父。
江野看著晏樺的神情沒有說話,直到晏樺點了點頭,應了一聲。
他才接過話說:“是的,在一起了。”
十七笑了笑說,“怪不得!
“怪不得什么?”十九不理解地問。
十七吃了口菜回答說,“怪不得師父和小老板之間在冒粉紅泡泡!
晏樺被說得不好意思了,低下頭道:“趕緊吃飯,晚上回去早點休息!
飯桌上幾人一筆帶過這個話題,只有晏樺還依然覺得尷尬,回到家被江野抱在沙發上時還蹙眉擔心,“會不會帶壞小孩?”
“這又不是想帶就帶的,別管他們倆了,看看我吧!苯澳罅四箨虡迥,把他的注意力集中在自己身上。
“我不正看著呢嗎?”話雖如此,晏樺還是抽空斜了一眼桌上放的牛肉干。
“十七還帶了牛肉干回來!标虡逭f道。
江野剛才在飯桌上嘗了一塊,嫌棄說:“好硬,可以當磨牙棒了!
晏樺眼中帶笑道,“小狗不就是要磨牙棒嗎?”
“哼。”江野手掌鉆進晏樺衣服中問,“可你還沒答應小狗怎么慶祝呢。”
“我才不答應你!标虡逡幌氲浇暗囊缶筒缓靡馑,連說話的聲音都低了許多。
江野故作長嘆,“紀念日都不帶小狗慶祝下,小狗會傷心的!
“你要慶祝得太多了,一百天要慶祝,兩百天也要,現在連兩百五十天都得慶祝!
江野理直氣壯地問,“難道不能慶祝嗎?”
“你慶祝歸慶祝,你別折騰我。”
“我怎么折騰你了?”江野故意問。
晏樺視線躲閃道:“你……”
晏樺沒江野臉皮厚,你也沒半天也沒你出來個話。
江野卻跟做對一樣,“你說啊橋橋,你不說我怎么知道,我有沒有折騰你?”
晏樺往旁邊挪了挪,拉開和江野的距離,按著遙控器說:“你要點臉吧!”
“我怎么不要臉了?你說啊!苯熬褪枪室獾。
“你說了我就改!
晏樺嘴唇微張,還是沒好意思重復江野下午提的要求。
“嗯?橋橋?”
“不跟你說了,我去洗澡睡覺了!
晏樺站起往洗手間走去,順帶補充了句,“我自己洗,你不許進來!
為了避免江野突然進來,晏樺還把門從里面鎖上了。
每次兩個人一起洗都要折騰一個多小時,晏樺皮膚都要被水泡皺了。
江野見門真的推不開,也就放棄了一起洗的打算。
晏樺洗完澡后坐在客廳看著球賽,江野又湊了過來說:“真的不行嗎?”
“橋哥?”
“不行。”晏樺嚴詞拒絕。
江野見一時半會也說不通晏樺,索性先去洗澡,等會再出來磨人。
他剛進去不久,放在桌上的手機就響起來了。
晏樺拿起手機,走到洗手間門口喊道:“小野,有人給你打電話!
洗手間內的水聲漸停,江野的聲音夾帶著水汽飄出來,“你先接。”
晏樺應了一聲,按了通話鍵。
對面的嘈雜聲從聽筒內傳來,一時聽不清對方在說什么。
晏樺看了眼通訊人,馮景。
是江野的一個學長。
“喂,江野。”
另一端的噪音似乎安靜了下來,只有一個男人說話的聲音。
晏樺坐會沙發上說:“小野在洗澡,有什么事我讓他等會給你打來。”
馮景哦了一聲,似乎旁邊有人問了句,“誰啊?”
馮景也重復了下,“請問你是?”
晏樺皺眉看了看手機,回答說:“我是江野男朋友。”
“他在洗澡不方便接電話!
“哦,沒事。不好意思,打擾了!瘪T景迅速掛了電話。
晏樺望著已經被掛掉的手機不明所以,正準備把手機放回桌上時,突然看見了一條未讀短信。
發件人馮景。
手機放在茶幾桌上后,晏樺視線卻遲遲沒有移開。
江野經常翻晏樺的手機,從前還是偷偷地翻,兩人確定關系后,就正大光明地看,甚至看到自己不認識的人,還要纏著晏樺給他解釋半天。
但是晏樺從來沒有翻過江野手機,他沒這個習慣,而且江野會事無巨細地跟他說生活的每一件事。
但是一想到剛才馮景在電話里支支吾吾的語氣,晏樺眉頭微擰。
他抬頭看了看洗手間,江野還在洗澡。
又望了望桌上的手機。
腦海中又想起馮景的那通沒頭沒尾的電話。
掙扎一會后,晏樺還是拿起了江野的手機,點開了那條未讀短信。
【江野,我喜歡你!
晏樺在看見這條短信的瞬間呼吸都停了兩秒,就在他思緒還不知該做什么反應的時候,馮景又發了條短信。
晏樺這次想都沒想直接點開了。
【不好意思,剛才我們在玩真心話大冒險,我輸了,你別介意!
晏樺眉間蹙起,怔怔地盯著短信沒有說話,直到洗手間的水流聲突然停下后,他才放下手機,裝作若無其事地看著球賽。
視線雖然停在電視屏幕上,思緒卻在翻找著江野和他說過有關馮景的事情。
馮景和他一個院,比他大一屆,負責迎新。
江野開學那天就是馮景帶他報名的。
有時候他們會一起踢球,馮景和江野都是校足球隊的。
就在晏樺不自覺回憶各種事情時,江野已經朝他走來,身上還帶著洗澡后的熱氣,濕發上未擦干的水珠滴落在結實的肌肉處。
就算不論成績性格,江野優越的相貌也是百里挑一的。
“橋橋。”就在晏樺愣神的功夫,江野已經走到了他面前,坐在旁邊環住了他的腰。
“嗯!标虡宓瓚艘宦暋
江野親吻著晏樺的喉結,聲音沙啞道:“不早了,我們睡覺吧!
晏樺現在沒什么心情睡覺,偏過頭看著電視道:“你去睡吧!
“一起睡嘛!
“我要看球賽!标虡逅季w發亂,腦子里還想著那兩條短信。
江野轉頭看了下電視說:“這場我們昨天晚上不是看過了嗎?這是重播。”
晏樺瞥了眼江野:“想重看不行嗎?”
江野親了親晏樺臉,溫柔道:“行,那我和你一起看!
江野對外形象一直都是溫和有禮好脾氣的人設,從小到大人緣都極好。
還在上學的時候,就有不少人喜歡他。雖然江野自己沒在晏樺面前說過這些,但是晏樺想都不用想就知道。
就連升學宴那天還有人把情書夾在禮物里送給江野。
電視上的足球解說因為場上的一枚進球十分激動,語速極快,但是晏樺卻聽得心煩意亂。
看了還不到五分鐘就胡亂按著遙控器調臺。
江野已經察覺到晏樺的不對勁了,“怎么了,橋橋!
“沒怎么!标虡逵X得自己太幼稚了,難道告訴江野,自己因為一個真心話大冒險的游戲不高興嗎?
一個游戲而已?
他根本不在乎。
不就是條短信嗎?
人家只是玩輸了才發的,自己有什么好不高興的?
江野想了下拿起手機問,“剛才誰給我打電話了?”
“你自己看唄!标虡逭Z調透著不滿。
江野奇怪地打開手機,翻了兩眼后,神情變得緊張,他怕晏樺誤會,不相信他。
“馮景就是玩游戲輸了,我跟他平常除了在足球隊會碰面,沒有別的接觸。”
“橋哥,我跟他什么都沒有!苯爸钡亟忉。
晏樺斜了江野一眼后說:“我知道!
晏樺當然清楚江野的性格,可是他就是煩。
“你相信我!苯白プ£虡宓氖郑_保晏樺還在他懷里。
“我知道,我相信你!
晏樺相信江野和晏樺心里煩不沖突。
江野窺看著晏樺的神情,半信半疑道:“真的?”
“真的。”
江野試探說:“那你親我下就說明你相信我!
晏樺偏頭輕輕啄了江野嘴唇,本意只是個蜻蜓點水的吻卻被江野按住后腦勺漸漸加深。
“不親了!标虡遄詈蟊粔涸谏嘲l上微微喘氣。
“真沒生氣?”江野俯在晏樺上前方,再三確認道。
晏樺視線躲閃地說:“沒生氣!
“那你為什么不看我呢?”江野捏著晏樺下巴問。
晏樺拉回目光,靜靜看著江野。
“橋橋!
晏樺語氣低落道:“嗯!
江野認真道:“我以后不會和他接觸了!
晏樺想說不至于,人家就是玩個游戲輸了而已,可是這些話他也說不出口。
只能自己生悶氣。
明明知道江野有男朋友,還借著真心話大冒險發這種短信,難道不能自罰一杯嗎?
能不能有點邊界感?
跟有男朋友的人發這種短信合適嗎?
晏樺越想越生氣,但是又覺得把這些話告訴江野顯得自己太過小心眼幼稚。憋了半天一句話都沒說出來。
江野看著那兩條短信也煩,本來晚上還能和晏樺干點啥的,現在一折騰,晏樺肯定不想了。
更不用說答應自己下午的要求了。
好好的紀念日晚上被這么一攪和,連帶著對馮景這個人都煩躁幾分。
“別壓著我了!标虡逋屏送平。
江野把晏樺拉起來,兩人坐在沙發上,晏樺提醒說:“把睡衣穿上了,最近天氣降溫了!
“你抱抱我就不冷了!苯鞍讶藫г趹牙飼r,想起來馮景還打了電話。
“對了,他剛才打電話說什么了。”
晏樺被抱在懷里,摸著江野脖子上的平安扣,“沒說什么!
“沒說什么是說什么了?”江野察覺到晏樺情緒還是不對勁,耐心地問道。
晏樺皺眉回憶那通電話,“他就問我是誰!
“你怎么說?”
“我說我是你男朋友啊。”
江野很滿意這個回答,親了親晏樺額頭,笑著問:“然后呢?”
晏樺手指捏著平安扣不樂道:“然后我說你在洗澡,有事等會給你打過來!
“沒了?”
“然后他就掛了啊!标虡逶秸f聲調越高,自己把自己說生氣了。
江野看著晏樺眉梢上挑,悶悶不樂的模樣,湊近小聲問道:“橋橋,你是不是吃醋了?”
話音剛落,晏樺就立刻反駁道:“我沒有!”
晏樺剛反駁完就意識到自己反應有些過激,又平靜地重復了遍,“我沒有!
江野哦了一聲,尾音拉長,摟著晏樺的手更緊了,親了兩下,輕笑道:“真的沒有?”
“真的沒有,不跟你說了,我要睡覺了!标虡逋崎_江野,自己回到臥室。
剛躺下不到兩秒,江野也跟著鉆進來說:“橋橋,你吃醋了!
“沒有!标虡灏炎约嚎s在被子里回答。
江野卻篤定道:“你就是吃醋了不高興!
“你每次心虛不承認時,說話聲調都會高一些!币黄鹕罱辏吧踔帘汝虡遄约哼要清楚他的各種習慣。
晏樺被說中了心思,現在不想說話。
江野知道晏樺現在在別扭。
“不是之前答應過我,怎么想的要跟我說嘛?”
晏樺一時很難糾正這個習慣,但是江野每次都會提醒他。
江野有一輩子的時間等晏樺,告訴他內心的真實想法,去依靠他,而不是把所有事情一個人憋在心里,自己默默消化。
晏樺永遠都不會孤身一人。
沉默良久后,晏樺才說出真實的想法。
“他好煩!
江野同意晏樺的看法,“是很煩。”
“他明明可以自罰一杯,卻還是給你發短信了!标虡逵辛私暗闹С,又說了一句。
江野:“是的!
“而且他都知道你有男朋友,還發這種短信。”
“確實,很沒有邊界感!
晏樺點點頭,“是啊,很煩!
“所以你不高興了?”江野蹭了蹭晏樺鼻尖問道。
“嗯!
“那為什么不跟我說你不高興呢?”江野追問道。
晏樺這次又半天不說話。
江野沒有催晏樺,只是耐心等著他回答。
“我是不是在小題大做?”晏樺覺得自己有點無理取鬧,一方面認為對方很煩,一方面又在想自己是不是應該大度一點,人家或許只是單純玩個游戲輸了呢,根本沒想那么多。
江野認真地告訴晏樺,“不是的,你沒有小題大做,我如果是你,看到別人給你發這樣的短信,會比你更生氣。”
江野告訴晏樺,他的任何情緒都是正常的。
不要懷疑自己。
“萬一人家只是單純沒想那么多呢?”晏樺拋出自己的疑問,“顯得我很小肚雞腸!
“他是不是故意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怎么想,而且這也不是小肚雞腸,這只是正常且合理的情緒表達!
有了江野的鼓勵,晏樺直接了當地說:“那我不高興!
江野贊成道:“對,你不高興就要說出來,我們一起解決,不要自己憋著。”
晏樺想了下,垂眼道:“那你打算解決?”
“我會直接告訴馮景,我有男朋友,無論是不是游戲輸了,他發這種短信都很不合適。”
“這樣會不會不好?影響你們朋友關系!标虡鍝慕疤幚磉^當,影響和朋友正常的人際關系。
江野卻分析說:“他明明知道我有男朋友,卻還發這種短信,當他發出來的一瞬間,就沒有把我當做朋友去對待了!
“既然他沒有把我當朋友,我又何必顧忌朋友關系。”
晏樺有些猶豫。
江野撫了撫晏樺蹙起的眉間道:“你不用擔心我怎么處理,最重要的是你!
“你還不高興嗎?”
晏樺誠實道:“沒有了!
“那下次不高興是不是要跟我說?”
“嗯。”晏樺被江野摟在懷里,手指又勾上了他的平安扣。
江野手掌貼在晏樺腰窩處說:“可是你這次沒有說,你明明之前還答應我了!
“哦!标虡逯澜斑@是要提要求了。
“今天還是我們紀念日呢。”
“250天你也要紀念,等300天你肯定還要紀念!标虡遄R破了江野的心思。
江野解開晏樺扣子問:“難道我不能紀念嗎?”
“你紀念歸紀念,你聽聽你自己說的要求!标虡逡幌氲竭@個,就沒好氣地拍了拍江野的手。
“我說的要求怎么了?”江野故作無辜道。
晏樺不好意思重復江野的要求。
大多數情況下,江野不希望晏樺沉默。但是這種時候,江野會覺得晏樺的沉默特別可愛。
“我的要求怎么了啊,橋橋?”
晏樺被江野明知故問纏著好多次,最后實在忍無可忍,惱羞成怒道:“你讓我穿你的校服跟你做,還要喊你哥哥,你現在問我怎么了!
“要點臉吧你!”
江野:評論區說的我都記住了,下個紀念日用。
晏樺一般不會吃醋,畢竟江野十分有男德,會處理好所有的爛桃花。而且晏樺養了江野很多年,相處時總是帶著點家長思維,江野如果說我和同學出去聚會了晚點回來,晏樺大概率會說少喝點酒,注意安全,玩得開心。
除非像這種貼臉開大,都表白到晏樺面前了。但是在外人面前晏樺是不會露怯的,他會很明確地告訴別人,我是江野男朋友,然后回家生悶氣,江野就會察覺到他的不對勁,兩個人會溝通說開這件事。
第86章
番外
當天晚上,江野還是沒有得償所愿,但是他這個人,向來是不達目的不罷休。
第二天早上起來時,又磨了晏樺好幾句。
“昨天紀念日沒有和我紀念就算了,今天中秋節也不和我紀念!苯案陉虡迳砗笪桶偷。
晏樺從廚房把面條端到桌上,斷絕了江野這個念頭,“別想了。”
“為什么不行?”江野試圖從理論上說服晏樺。
晏樺低頭吃面,懶得搭理江野,“一天天想點正經吧。”
江野坐在桌子對面問:“什么正經的?”
“今天中秋節,晚上吃什么?買菜沒?”晏樺轉移了話題,免得江野腦子里都是黃色廢料。
江野挑起一筷面說:“晚上十九和十七說他們倆要做飯,讓我們去他們那吃!
“前天就把高壓鍋拿走了,說要做個大菜!
晏樺聞言挑眉,許久后感嘆道:“他倆的廚藝,一個比一個一言難盡!
十九和十七從小在孤兒院長大的,一直吃食堂。后來流浪又是饑一頓飽一頓,根本沒正經學過做飯,好不容易遇到晏樺,在汽修店住下后,總算有時間正兒八經地學做飯了。
但是可能這兩人對食物的要求確實不高,做出來的飯菜,可謂是色香味俱不全。
高二冷戰那段時間,江野也真是敢想,還讓他做得飯讓十九冒充是自己做的。
晏樺當時一眼就看出來了,且不說十九就不會撒謊,磕磕絆絆的。而且十九和十七在廚房搗鼓一個星期都難做出一頓像樣的飯。
晏樺想到這里又提醒說:“下午你去看看,別我們晚上一口飯都吃不上!
江野點點頭,“那我去看了,你就答應我?”
“不可能,一碼歸一碼!标虡搴敛涣羟榈鼐芙^了,在江野再次開口前,他指了指桌上的月餅道:“等會去把這盒月餅帶給他們,別人送了好幾盒,我們兩吃不完!
“知道了。”江野望了望桌上的月餅,想起之前小時候的事情。
晏樺不愛吃月餅,他嫌甜膩膩的。
最重要的是,他也不愛過節。過年和生日這兩個最重要的節日他都沒過過,更不用說些其他的中秋端午了。
但是江野小時候很在乎這些。
因為江野媽媽會記得各種節日,就算是被家暴帶著江野東躲西藏的日子,也會在中秋節給他買個月餅。
因為媽媽的習慣,所以和晏樺在一起生活后,江野也很在乎這些。
2000年中秋是他們在一起過的第一個中秋節,那時候中秋節還不屬于法定節假日,江野學校不放假,晏樺還在建設車行更沒有放假這一說。
那一年中秋節是星期二,江野周末去車行找晏樺時,就問了一次。
“橋哥,你中秋節晚上回來嗎?”
晏樺猶豫說:“看吧,不忙我就回來!
“好吧!苯奥杂行┛上В且矝]有糾纏,晏樺那時候沒車,晚上回來看他,只能坐公交回來。
如果車行臨時有事,或者太忙,趕不上最后一班公交就沒時間回來了。
晏樺揉了揉江野腦袋說,“你到寢室寫會作業,我晚上吃飯的時候帶你去百貨大樓買月餅,再給你買幾件新衣服。”
江野卻說:“只買月餅,開學剛買了新衣服。”
“去看看吧,買雙鞋也行,過節嘛!标虡遄约翰粣圻^這些節日,但是他知道江野喜歡這些,也愿意哄小孩開心。
臨近中秋,百貨商場里來來往往的顧客絡繹不絕,每次人多的時候晏樺都會把江野的手牽得很緊。
晏樺第一次當家長,很擔心弄丟小孩,要時刻確保江野在自己身邊。
賣月餅的攤位前站滿了挑選的人群,晏樺攥住江野的手擠開了兩個位置。
“想吃什么口味的月餅,挑一挑吧。”
江野看著琳瑯滿目的月餅,視線卻停在他們的價格牌上,選了許久后指了指一處說:“橋哥,我想要這個。”
江野手指的方向是老式的酥皮月餅,外面包著紅紅綠綠的油紙,咬一口都掉渣,里面還是五仁餡的,各種餡料,里面還有冰糖和青紅絲。
“除了這個呢?還要別的嗎?”晏樺掃了一眼,發現江野挑的是月餅攤中最便宜的一款。
“不要了。”江野搖搖頭。
晏樺拿起一款廣式月餅說,“再拿點棗泥餡的吧,你不是愛吃甜的嗎,早上出門拿一個,路上餓了吃也行!
江野有些猶豫,相比于五仁餡的,他確實更喜歡棗泥的。
晏樺看出了江野的心思,找了個袋子裝了幾個棗泥餡的,又指了指另外幾款月餅說:“這幾個都是一個價,再挑挑喜歡的!
晏樺挑了一個問:“蓮蓉餡?”
“可以!
“水果味的呢?”
“怪怪的!
“鮮肉月餅?”
“不要。”
“咸口的要嗎?”
“不愛吃咸的!
晏樺知道江野的口味習慣,“那就挑點甜的,但是你這幾天要少吃點糖了,晚上吃完月餅后記得刷牙!
“我都記得的,我沒有吃很多糖!
晏樺囑咐道:“嗯,不然要長蟲牙,到時候你就難受了。”
一晃過去九年了,江野卻還清楚記得晏樺帶他去買月餅的記憶,歷歷在目。
買完月餅后,晏樺帶他去了一家餐館吃飯。
“今天就當提前過中秋了,免得我中秋節晚上沒時間回不來!标虡妩c了幾個江野愛吃的菜,在飯桌上交代道。
江野手上還握著一個棗泥餡的月餅,晏樺看見了提醒說:“先吃飯,晚點再吃月餅!
江野點點頭,“沒有吃,只是拿著!
晏樺笑了笑問:“那你是想吃了?”
“不是!苯罢Z氣帶著隱隱的失落。
“那是怎么了?”晏樺關心道。
江野半響后,聲音低低道:“前年媽媽也給我買棗泥餡的月餅了。”
晏樺沉默不言,揉了揉江野腦袋說:“等你下周放假了,帶你去看媽媽!
“嗯。”
快到中秋節了,江野確實想媽媽了。
他不想一個人在家過中秋,他想讓晏樺回來陪他,可是他也知道晏樺工作忙,時不時要加班到十點多,那時候肯定趕不上回來的公交了。
而且他已經聽胖子說了,中秋節那天晚上剛好輪到晏樺值班。
江野忍了忍,還是沒有再問晏樺中秋節還回不回來的事情。
周末晚上吃了飯后,江野又坐公交回到機械廠家屬院,等著下周再過來找晏樺。
等到中秋節當晚,江野在峰子家餐館吃完飯回來后,時不時還要在走廊上望一望,明明知道晏樺晚上要值班回不來,可是他還是想在那里等等。
直到他真的在機械廠家屬院大門口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他揉了揉眼睛,再三確認自己沒有看錯,在走廊處興高采烈地喊道:“橋哥!”
晏樺聽到聲音抬頭向他揮了揮手。
江野迫不及待地往樓下跑去,晏樺抱住他,眉眼間帶著笑說:“跑慢點,別摔著了!
江野被晏樺抱在懷里,眼神中滿是藏不住的欣喜,“橋哥,你怎么回來了?”
“跟人換班了啊!标虡逡还P帶過換班的麻煩事。
“那你今晚不走了?”江野被喜悅沖昏了頭,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晏樺揉了揉江野頭發,牽著他的手往樓上走去,“陪你過中秋,明天早上再回去!
江野緊緊攥著晏樺的手,一蹦一跳地上了臺階,“橋哥最好了!”
晏樺靜靜聽完江野說了九年前的事情,嘴角揚起無奈地笑意。
“所以少爺是想說什么?”
江野義正言辭道:“你沒有之前愛我了!
“嗯?哪里看出來的?”晏樺坐在十九家的沙發上,姿態放松地看著江野。
十九和十七還在廚房搗鼓今晚的大餐,晏樺和江野坐在客廳沙發上等著開飯。
屁股還沒坐下兩分鐘,晏樺就聽著江野講之前的事情。
“你之前中秋節可以為了我找人換班,陪我過中秋,現在連穿校服都不行了。”
江野輕哼一聲,“你就是沒有之前愛我了!
晏樺看了眼廚房,確保他們倆聽不見,壓低了聲音說:“你不要省略重要內容,我只是穿校服嗎?”
“有什么不一樣,反正都是要……”眼看著江野就要說出來了。
晏樺立刻制止道,“打住,還在別人家呢!
“好不好嘛?橋哥!苯败浻布媸瑩е虡逖鰦。
“不好。”
江野癟著嘴裝可憐,“你就是沒有之前愛我了!
晏樺只是輕笑沒有理他。
“我心都要碎了,你還笑!苯罢f話時還把晏樺的手放在自己胸口處。
“聽見沒,我心碎的聲音。”
晏樺都不知道江野怎么一天天能想出這么多招,一會撒嬌一會可憐,還要說自己心碎了。
盡管如此,晏樺還是十分認真地回答說:“心碎聲沒聽見,心跳聲聽見了!
他還補充一句,“心跳聲鏗鏘有力,一時半會碎不了!
話音剛落,廚房傳來砰得一聲巨響。
兩人頓時愣在原地,齊齊抬頭朝廚房看去。
江野瞥了一眼淡定地回頭說:“這下聽見沒?我的心碎震耳欲聾!
晏樺迅速抽回手,起身朝廚房走去,“震個鬼啊!
“他倆用高壓鍋把廚房炸了!
溫馨提示:使用高壓鍋請小心(十九十七人沒事。
周四要回家在路上不更,周五照常更,周六更一萬字。
IF江野是哥哥的番外,大家想看江野有這一世的記憶還是沒有?
第87章
番外
晏樺站在廚房門口,看著一片狼藉,湯汁四濺的廚房,以及半只飛到天花板頂落不下來的老母雞,陷入短暫的沉默。
片刻后,晏樺才緩過神,看向十九和十七,關心地問:“你們倆沒事吧?”
“沒事!
“幸虧我們躲得快!笔甙底詰c幸。
江野視線在廚房內掃了一圈,淡定道:“找保潔吧!
“晚上去峰子店里吃飯,你們倆別折騰了。”
說完摟著晏樺腰把人推出去,“快出去吧,免得等會又炸了。”
“我們先走了,在峰子店里等你們!
江野急于帶晏樺離開“爆炸”現場,以免他們倆再整出點什么事情。
最后四人還是在峰子家的酒樓點了一桌菜,十七還在飯桌上不停的挽尊。
“師父,你等著,下次我肯定能做一桌飯菜!
晏樺沒有打擊他們的自信心,倒是江野抬眼提醒說:“那你們下次做好了再喊我們過來!
“不然又炸了!
做個飯搞得和化學實驗爆炸一樣。
江野都擔心他們誤傷到晏樺。
晏樺想起那半只在天花板上摳不下來的老母雞,抿了抿嘴還是開口說道:”下次你們兩別用高壓鍋了,太危險了。“
江野補充了一句,”記得賠我們一個新的高壓鍋。“
飯桌上除了他們四個人,還有峰子和陳靜夫妻兩。
峰子聽了十九和十七的事跡后,酌了口酒說:”你們倆要不到我店里當一個月學徒吧,你們這做飯手藝,實在是一言難盡。“”一個月包你出師,比你師父教得強多了!
晏樺喝了口酒,回著峰子的話,”你讓十九來你店里當學徒,那你后廚得悠著點了。“
晏樺真是很少見到在做飯上這么有“造詣”的人。
從前教江野做飯時,也沒這么費勁。江野學什么都很快,除了第一次下面時,沒把握住量,把面條給多了,后面再也沒有這種情況了。
主要是十九還很有“創造力”。
什么都敢往鍋里加……
當晏樺在清湯面里看見半個洋蔥頭時,就對十九做飯這件事不抱任何期待了。
一想到這里,晏樺都止不住搖頭,默默喝了口酒壓壓驚。
平日吃飯晏樺是不會喝酒的,但是峰子在的時候就不一樣了。
峰子沒事就酌兩杯,他一個人喝沒意思,但凡碰上晏樺,鐵定要讓晏樺陪他喝。
江野見峰子越喝越多,提醒他說:“晚上我和橋哥還要看月亮。”
峰子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哎,知道,你要和你哥看月亮,你哥不能陪我喝酒了!
“我在你哥心里哪比得上你啊,是不是,晏樺?”峰子故意打趣晏樺。
晏樺懶得搭理峰子:“滾蛋吧!
吃完飯后,晏樺和江野坐在天臺上,十月份的晚風漸涼,靜謐的夜色之中,一輪圓月高懸于天邊。
晏樺倚靠在椅背上,眼神微瞇,安靜地看著月亮。
“橋哥?”江野側頭喊道。
晏樺怔神半響后應了一聲。
“你喝醉了?”江野見晏樺反應有些慢,不禁問道。
“沒有!
晏樺的酒量還不至于兩杯酒就醉。
“那你在想什么?”
“想月亮啊!
晏樺望著江野,語調緩慢帶著淺淺的笑意,“不是你說要看月亮嗎?”
“怎么現在還在問我想什么?”
江野靠近牽著他的手說:“我看你在發呆,是不是困了?”
“困了我們就回去睡覺吧?”
“沒困。”晏樺還沒到睡覺的點。
江野將腦袋搭在晏樺肩膀處說:“明年還要一起看月亮。”
晏樺溫熱的掌心貼在江野臉上說:“以后每年都會一起看月亮的!
“好,不許耍賴!
“不耍賴。”
明月的寒光照在兩人相依的影子上,從天臺俯瞰望去,眼下的風景一覽無遺,萬家燈火,星河一道。
晏樺眼睫低垂,看著遠處的南江大橋,不由得想起十五歲那年中秋節。
當時他已經在建設車行當學徒了,周圍人都回去過節了,只有零散幾個老家不是南江的員工以及他這個雖然是本地人,但卻無家可歸的學徒在店里。
當天晚上他坐在店門口,孤零零的一個人抬頭望了望天邊的月亮。
他當時在想,自己什么時候會有一個家人陪在身邊呢?
他只想有個家人而已。
十五歲的晏樺對家人這個詞有太多幻想,可是卻也知道這不切實際。
媽媽死了,爸爸不管他。
他再也沒有家人了。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到十八歲,因為每一天都太難熬了。
他懷疑自己有一天就熬不下去。
可是事實卻是他熬過去了,不僅活到了十八歲,還活到了二十六歲。
以后還要活很久。
并且他身邊有個家人,一直會愛他的家人。
晚風鉆進衣領,吹在皮膚上帶著微濕的涼意,回憶的漩渦漸漸在腦海中消失。
“小野!
“嗯。”
晏樺靜靜看著身旁的江野,輕聲卻又堅定地開口。
“我愛你。”
江野懵了下抬頭,猝不及防地喜悅往他腦海中灌。
“我也愛你,特別愛!被卮鸬膭幼魃踔帘人竽X的思緒很快。
但是短暫地愣神后,他意識到一件事,略微沮喪道:“你喝醉了,明天就不會記得了!
晏樺非常明確地告訴江野,“我沒有喝醉,我很清醒,我明天還會記得今天晚上的所有事情!
“那你怎么突然說愛我?”江野沒想過晏樺會突然主動說愛他,從來都是他主動說愛晏樺。
這是晏樺第一次主動說愛他。
“因為愛你,所以想告訴你!标虡迤桨讌s又真誠地表達自己對江野的愛意。
江野今晚雖然沒有喝酒,但是他也醉溺在晏樺的情話中了。
“我也愛你!苯坝种貜土撕脦妆椤
愛意有很多種不同的表達方式,無論哪種方式,江野都想讓晏樺體會到自己洶涌且毫不停歇的愛。
晏樺應了幾聲,繼續轉頭看向月亮。
“那你是什么時候愛我的?”江野追問道。
“我一直都很愛你啊!标虡宀惶斫獾乜聪蚪。
江野卻說,“不是兄弟的愛,是愛人的愛!
晏樺短暫安靜了半響,模糊道:“我也不知道。”
細究起來,他也不清楚到底什么時候對江野的愛有了變化。
或許這也不算是變化,只是多了一種形式。
愛意只會增加不會消弭。
他對江野有弟弟的愛,有家人的愛,有愛人的愛。
他愛江野,無論那種愛,都毫無保留地愛。
江野愛晏樺也是如此。
如果說愛情只是一艘在海面上航行的小船,那么親情會為晏樺和江野這艘以愛為名的小船保駕護航,添磚加瓦,足以成為抵御風浪,無堅不摧的船艦。在生命的大海中揚帆起航,乘風破浪,攜手終點。
晏樺停了下問,“那你呢!
江野仔細想了想,“不知道,或許還在文陽讀書的時候!
“你只要不來看我,我就好難過。我每天都在想,橋哥什么時候才來找我啊!
晏樺也回憶起那幾年,解釋說:“當時車隊很忙,沒有時間每周都去看你。而且你放假還有各種補習班,也沒時間!
江野也清楚當時的情況,“而且江成那時候總是說你!
“說我什么?”晏樺倒還真不知道這個。
江野牽起晏樺的左手,吻了吻他掌心的傷疤說:“他說你只要以后談戀愛結婚就不會管我了!
“怎么可能?”晏樺下意識反駁道。
且不說晏樺不會和其他人談戀愛結婚,就算他真的談戀愛了,也不可能不管江野。
對晏樺來說,江野永遠是最重要的家人。
江野把晏樺手放在自己心口處說:“他總是說,你又不在我身邊,我變得越來越擔心!
“我怕你有了別人就不要我了!
“不會的。”晏樺抬手揉了揉江野臉安撫道。
想到當年的事情,江野臉上浮現起釋懷的笑容,“那幾年生日我年年都許同一個愿望!
“希望橋哥不要和別人談戀愛結婚,永遠和我在一起。”
“怪不得當時你不告訴我,你許了什么愿!标虡逡财饋磉@一茬了,每次生日許愿江野都神神秘秘的。
“不過好在愿望實現了!苯拔亲£虡,沒有再說話。
兩人在月色下吻了片刻后,江野又開始沒正經了。
“為了紀念橋橋第一次主動說愛我,我們晚上是不是應該慶祝下?”
晏樺偏過頭沒理他,想都不用想都知道他的慶祝是什么內容。
“橋哥!苯皳ё£虡宓难,軟著聲音撒嬌,“好不好嘛。”
晏樺禁止道:“不許撒嬌!
“你怎么這樣啊,橋哥。”江野把晏樺拽到自己腿上,把頭埋在他懷里可憐兮兮地撒嬌。
晏樺揉了揉他頭發,知道江野不磨到他同意,肯定不罷休。
“橋哥。”
“橋哥!
“好不好嘛!
晏樺沒說話,江野就跟只鳥一樣,嘰嘰喳喳地喊著橋哥。
晏樺被磨得沒脾氣了,捏了捏江野脖頸寵溺道:“下不為例。”
“好。”江野立即抬頭,迫不及待地在晏樺臉上親了下。
“那你現在喊我一聲哥哥聽下?”
晏樺輕罵一聲:“沒大沒小!
“反正你等會也要喊的嘛。”
“好不好?”
“不好。”
“就當提前練習了!
“這有什么好練習的?”
“你等會不好意思喊怎么辦?先喊一聲試試!
“不!
“橋橋,你剛才明明答應我了。”江野抬起頭,又黑又亮的眼睛直直地盯著晏樺看。
晏樺垂下眼陷入掙扎,雖然之前也喊過小野哥哥,但那時候是哄小孩開心,現在喊出來的意味卻不一樣了。
“回去喊!边@是晏樺最后的妥協了,現在在天臺總得給他一種錯覺,會被其他人聽到。
江野提議說:“那我背你下去。”
晏樺奇怪道:“為什么?”
“因為等會你就可以說,謝謝哥哥背我。”江野非常體貼地幫晏樺設置好場景。
“不。”
“為什么不行呢?”
晏樺沉默半響后,小聲憋出來一句話。
“我可以自己走,不用哥哥背。”
月影之下兩人斷斷續續的說話聲逐漸消失,501房間內的聲音卻遲遲未停。
祝大家中秋節快樂~
也祝橋橋和小野中秋節快樂(江野應該非?鞓贰
第88章
番外
天氣漸漸入冬,一出門冷風只往臉上刮,又干又寒。
晏樺第一次在北京過冬天還不太適應。買的房子正在裝修,在卡丁車場館附近租了個房子,每天還要替宗遠到處跑,聯系車商處理一堆瑣事。
平常江野沒課的時候,都會去找晏樺。
直到某個周五下課后江野回家發現晏樺在家里睡覺。
“橋哥?”
這個點晏樺一般不會睡覺,江野將手背放在晏樺額頭處察覺到他體溫有些高。
“橋哥!苯拜p聲喊道。
“嗯。”晏樺往被子里縮了縮,半睜著眼不太清醒地看著江野。
“你沒課了?”
“嗯!苯岸紫律碜,找出醫藥箱,“你體溫有點高,估計是發燒了!
江野說話時翻出體溫計,“量次體溫!
晏樺在床上翻了個身,“不用量了,就是發燒。”
“八成是流感!
“喝藥沒?”江野問道。
“喝了,宗遠前幾天也是這樣,他今天倒是好了,結果傳染給我了!标虡鍖⑹执钤陬~頭上,說話都有氣無力。
江野收回藥箱,又問道:“快七點了,你吃飯了嗎?”
“不想吃,我睡會。”
江野知道晏樺現在難受,但難免還是多關心了幾句。
“你中午吃了嗎?”
“沒!
“那我去做點清淡的,你再睡會,好了我喊你!
晏樺應了聲閉上眼接著睡覺。
江野坐在床沿還是不放心,又給晏樺量了次體溫,38.0℃
低燒。
暫時還不用去醫院。
江野替晏樺掖好被子,又看了片刻后,才關上臥室門去廚房做飯。
顧及到晏樺沒胃口,江野煮了份冰糖燉雪梨。
本來想做雞湯的,但是時間來不及了,晏樺中午也沒吃,不能餓太久了。打電話給餐廳外送了一份。
在等雞湯送來的功夫,江野已經將雪梨燉好了。
他緩緩推開臥室門,窗簾被拉上,屋內幾乎不見一絲光亮。晏樺安靜地躺在床上陷入昏睡。
江野動作極輕,沒有發出一丁點聲音,輕手輕腳地走到床邊。
由于發燒的原因,晏樺呼吸聲要比平時重一些,睡得并不算安穩。他之前習慣裹著被子蜷縮著睡覺,后來和江野在一起后,每天晚上都會被江野抱在懷里睡。
屋內暖氣足,晏樺還在發燒本就燥熱,嫌被子礙事,胡亂踢開在一旁,睡衣扣子也零散落開,下擺卷起,露出一截細腰。
江野坐在床沿,視線停在那處細瘦的腰身,拽回被子蓋在晏樺身上,他看了眼時間,已經七點半了。
要起來吃東西了。
江野一只手搭在晏樺掌心處,喊道:“橋橋,起來了!
晏樺本就睡得不熟,江野一喊他就醒了。
“還難受嗎?”江野另一只手搭在晏樺額頭處,好像沒有剛才燙了。
江野拿出體溫計,又量了一次體溫。
晏樺用和江野相牽的手揉了揉眼睛,聲音沙啞道:“不想起來!
“那我給你端來?冰糖燉雪梨,喝一點嗓子會好受些!
“不了!
晏樺還不至于這么嬌氣,在床上被江野喂著吃東西。
但是他現在一時半會也不想起來。
“還有什么?”晏樺在床上磨蹭著時間。
“點了份雞湯,不過還沒到。”江野察覺到了晏樺的心思,鉆進被子里,“再躺會吧,等雞湯到了我們再起來。”
晏樺嗯了一聲,而后想起什么拉開和江野的距離。
“還在感冒,免得傳染給你。”
江野卻不以為意,靠晏樺更近了些,“說不定你傳染給我,你就好了。”
晏樺還沒來得及再說些什么,聲音已經被堵住,只能接受江野的吻。
晏樺唇舌的溫度都比平時要高一些,江野不自覺想起那次下藥的記憶。
當時晏樺身上就和現在一樣燙,甚至因為吃了藥,比現在還要敏感。
江野呼吸漸漸加深,咬開了晏樺的睡衣扣子。
晏樺以為江野要做,結果只是磨磨蹭蹭親了許久,才依依不舍地合上晏樺的睡衣。
“我以為你要做。”
江野將最后一顆扣子扣上嚴肅道:“你說得我很沒有人性的樣子!
晏樺被這句話逗笑了,露出輕松的笑意,胸腔微微起伏。
“是有人性,但不多!标虡宕寡劭聪虮蛔永镎f。
“我都成病號了,你還有心思呢!
江野拉開兩人的距離,掀開自己身上的被子,把晏樺裹得嚴嚴實實,隔著被子抱著他說話。
做完這些后,他才回話說:“有心思也不做!
晏樺半張臉藏在被子里,露出那雙好看的鳳眸,又問了下:“真不做嗎?”
“不做,你還在發燒。”
明知道自己發燒,江野肯定不會做,晏樺卻要故意問。
誰讓江野平時那么折騰他。
晏樺沒有說話,只是從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指腹壓在江野喉結處。
“別鬧。”江野攥住晏樺的手腕,沒讓他亂動,還給他塞進了被子里,頭一回逃避這件事。
晏樺只覺得江野現在的反應特別逗,面上帶著淺淺的笑,手剛放在被子里不到三秒鐘又伸了出來,捏了捏江野的耳垂。
“橋哥,別鬧!苯艾F在真不敢把人怎么樣,還在發燒呢。
晏樺對此置若罔聞,手指搭在江野耳廓處不移開,有意無意擦過耳垂。
又輕又癢。
江野背過身翻了下手機轉移自己的注意力,“怎么雞湯還沒到?”
晏樺打了個哈欠說,“你打電話問問唄!
江野確實有這個打算,不能再躺床上了,晏樺就是故意的。
看得見吃不了,白白折磨他。
江野起身打了個電話,語調略微不滿,但還是客氣有禮道:“知道了,麻煩盡快!
晏樺看著江野挺拔的背影問了句,“怎么了?”
“外面下雨堵車,估計還要半小時左右!
“沒事,反正我也還不餓!标虡鍥]胃口吃東西。
江野哄道:“熬了粥,還燉了雪梨,吃點吧,不然胃難受!
晏樺沒有起身,賴在床上說:“等雞湯到了再吃。”
“那我把雪梨再放鍋里熱一熱,免得涼了。”
“嗯!
江野轉身去廚房的功夫,再回來時就看見晏樺已經起來,站在衣柜前翻找。
“找什么呢,橋橋!苯皬暮竺鎿ё£虡宓难,吻了吻他的脖頸問道。
晏樺拿出一套換洗的睡衣說:“去洗澡,身上都是汗!
“好,洗完澡出來吃飯!
晏樺拿著睡衣剛走了兩步,又停住了腳步,帶著笑佯裝無辜地問道:“要一起嗎?”
江野在原地掙扎許久后,艱難地開口道:“不了!
“好吧!
就在江野以為晏樺打算這樣放過他的時候,就聽到晏樺悠悠地開口道:“真的不一起嗎?”
晏樺都這么說了,江野怎么可能拒絕。
他也清楚晏樺今晚就是故意的。
誰讓他五天前非要在車里,一個月前要用玩具,兩個月前還讓晏樺穿校服喊哥哥。
從前瀟灑太多回,今晚注定只能忍著。
江野先調好了水溫,晏樺才慢騰騰地脫衣服。
“快點洗完,你還在發燒。”江野頭一回這么認真地貫徹洗澡兩字,心無旁騖。
可是晏樺偏偏不如他意。
明亮的光線照在晏樺身體上,花灑的熱水傾斜而下,江野站在他身后什么都沒做,頭一次這么老實。
晏樺微微回頭看了眼江野,而后低下頭認真評價道:“是很沒人性!
江野還是沒忍住,將人摟在懷里,隱忍地喊道:“橋橋!
“我還在發燒!标虡暹m時提醒。
江野當然知道晏樺還在發燒,后退了兩步拉開距離,一臉正氣道:“洗澡!
“哦。”晏樺確實在洗澡,不過不是洗自己。
江野眉梢上揚,無奈地把晏樺手別在身后道:“手別亂動!
“我沒亂動,你不是之前還讓我在這里配合你嗎?”晏樺似乎說得很真誠。
“之前跟現在不一樣。”江野真是有苦說不出。
“有什么不一樣?”晏樺又把手伸過來了問。
江野一邊給晏樺洗澡,一邊躲開他故意搗亂的手,他鮮少有如此手忙腳亂的時候。
“你前幾天沒發燒。”
“哦!
“你干嘛站我那么遠?”晏樺明知故問。
江野又往前邁了一步,“這樣?”
“快洗吧!标虡逅坪醪辉贀v亂了。
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近野者野。
江野第一次一起洗澡這么煎熬。晏樺會主動地摟著他脖子吻他,但是江野但凡想再做點別的事,晏樺就會慢悠悠地拉開距離提醒他,“我還在發燒。”
江野握著晏樺腰,都快憋壞了。只能用力地吻著晏樺,約吻越想,實質性的動作一個都做不了。
晏樺自己可以,還讓江野幫他,但是江野不行。
“晏橋橋,你好好洗澡!苯巴聪聸Q心,松開晏樺,連忙把沐浴露沖干凈,擦干他身上的水珠。
晏樺任由江野給他穿好睡衣,甚至連扣子都扣在最上面一顆。
“好了,你趕緊出去吃雪梨!
晏樺就站在那不動,反問道:“你呢?”
江野抹了把臉無奈地說,“我都這樣了,我還能干嘛?”
晏樺還在發燒,不能折騰他,他總得自己想辦法吧。
晏樺卻靠在門口抱胸冷聲道:“不行!
“我自己來!苯翱蓱z兮兮地重復了一遍。
“不可以。”晏樺再次堅定道。
“快穿好衣服出來吃飯。”
江野知道晏樺今天鐵了心要報復之前折騰他那么多次的事了,胡亂擦了擦身子,心不甘情不愿地套上睡衣。
“橋哥!苯氨ё£虡逦厝鰦。
“真的不行嗎?”
晏樺摸了摸江野腦袋,就在江野以為有轉機時,晏樺再次無情道:“不行!
“去吃飯!
江野坐在桌前自己給自己灌了幾口涼水才稍微冷靜下來。
“等會再量次體溫。”江野還是擔心晏樺發燒。
晏樺握著手中的湯匙,小口喝著雞湯,沒喝幾口就放下碗,不想吃了。
“這家店不好吃嗎?”
“沒什么胃口!
“雪梨還吃嗎?”
晏樺靠在椅背上撫了撫額頭,“等會吃!
“好,雞湯我放鍋里熱著,你晚上餓了再跟我說!苯绑w貼道。
晏樺還有點低燒,但睡太多了一時半會也睡不著,靠在沙發上等江野洗完碗。
江野從廚房出來就看見晏樺在客廳裹著毯子看球賽。
“橋橋!苯白谝慌,將人拉在自己腿上,還不忘把毯子披在他身上。
“嗯。”
江野抵著晏樺額頭,感受了下他的體溫,“還有點燒!
“今晚早點睡,明天應該就好了。”
晏樺將腦袋搭在江野肩頭處問,“你明天還有課嗎?”
“沒了。”江野剛洗完碗手還是涼的,怕冰著晏樺,只是隔著毯子抱著他。
“后面都沒課了,考試周復習,兩周后去考試就行了!
晏樺被江野抱懷里,靜靜地聽著他說話。
“橋橋,你明天還有事嗎?”江野手暖起來了,漸漸從毯子外伸進去。
晏樺搖搖頭,“沒,宗遠這幾天給我放假,南江那邊十九一直在!
“那就好,明天我們兩都可以在家!
江野想到什么,笑著親了親晏樺嘴角道:“等你退燒!
別說等晏樺退燒了,現在江野就想。
但是也只能僅限于想想。
晏樺輕聲嘆息,“就知道天天折騰我!
江野毫不臉紅道:“哪有,我今天就沒有,昨天也沒有,前天也沒!
江野停頓了下,小聲道:“從上次在車里后就沒有了。”
“都五天了。”
晏樺提醒說:“明天也沒有。”
“后天也沒有。”
江野不樂道:“那什么時候才可以有?”
“等我退燒!
“你明天就能退燒。”江野篤定道。
“吃了藥,還喝了雞湯,睡一覺明天就好了!
晏樺聞言抬起頭,眼睫微動,反應了下,突然主動伸手。
“橋橋!苯翱吭谏嘲l椅背上滿足地呢喃道。
就在江野差一點時,晏樺猝不及防地停了手。
“橋橋!苯安幻魉院爸虡宓拿帧
“忍著!
江野不可置信地看向晏樺,剛才是晏樺主動的,現在又讓他忍著。
“你怎么這樣啊,橋哥,你好過分啊。”江野將頭埋在晏樺懷里控訴道。
晏樺沒理會江野的控訴,只是提醒說:“有你在車上過分?”
江野頓時心虛了,不敢再說話,只是蹭了蹭晏樺。
晏樺察覺到了江野的動作,出聲制止道:“不行,忍著!
“我自己也不行?”
“不行!标虡迮查_江野的手。
“不行就不行吧!
晏樺語氣異常認真,江野現在不敢跟他犟,自己平復呼吸后問道:“吃雪梨嗎?”
“嗯!标虡遄揭慌,安靜地吃了幾塊雪梨,去床上睡覺。
就在江野以為今晚就要這樣過去的時候,晏樺卻根本睡不著。
他睡了一天,晚上格外精神。
江野剛躺下就察覺到晏樺靠過來了。
“晏橋橋,你好好睡覺!苯捌虡逖,沒讓他靠近。
晏樺今天不上不下讓他難受兩次了,現在靠過來肯定沒安好心。
很多事情晏樺都慣著江野不和他計較。
可是晏樺但凡想計較了,江野就逃不過。
一直不做倒也可以忍,關鍵晏樺每次都會讓江野舒服一陣,次次卡住他最關鍵的時候,無法解脫,硬生生憋著。
江野今天第三次被卡住了,把頭埋在晏樺頸窩,語調可憐地喊著橋哥。
晏樺毫不留情地撤回手。
“橋哥,我好難受!苯奥曇舳紟е耷涣恕
晏樺將掌心貼在江野側臉,識破道:“不許假哭。”
“你再這樣來一次,我真的要哭了。”江野泄憤地咬了咬晏樺脖頸,卻還是沒舍得用力,又親了兩下。
晏樺瞥了江野一眼,開始算賬:“那天在車上我讓你別來了,你也沒聽我的啊!
江野誠懇道歉:“我錯了嘛,我不該趁著你那天喝酒后哄你在車上!
話雖如此,但是江野卻還是不自覺舔了舔唇,回憶起前幾天的事情。
那天晏樺和宗遠去參加一個客戶晚宴,十分正式的場合,因此晏樺少見地穿了正裝,裁剪得體的西裝勾勒出晏樺緊瘦的腰身,西裝褲下的雙腿筆直修長。
當晚應酬時還喝了些酒,晏樺雖然沒有完全醉,但是意識并不十分清晰,說話都慢半拍。
不僅如此,當天早上出門前江野還給晏樺親手戴了襯衫夾。
他想一天了。
晚上去接人時,看到半醉,襯衫扣子被隨意解開兩顆,意識朦朧不清的晏樺,他真的等不及回家了。
喝了酒的晏樺比平時要聽話,又因為在車上讓他格外緊張。
平時晏樺話就少,那天說話都斷斷續續,根本不能完整說出一句話。
“橋橋,你喊我哥哥,我們就回家好不好?”
“哥哥……”
“嗯?橋橋你喊我什么?我沒聽清!苯肮室獾。
晏樺被逼得沒辦法了,又喊了好幾聲哥哥。
“哥哥!
“回家。”
但是江野卻耍賴了,“我是說回家啊,可是我沒說馬上回家!
后來晏樺酒醒后,江野差點在沙發睡了一晚上。
江野現在不能想這件事,越想越忍不住。
“橋橋,你再量次體溫好不好?”江野又拿出體溫計,祈禱晏樺早點退燒。不然他今晚要憋死在床上了。
但可惜天不遂人愿,晏樺還是低燒。
他每次都快上岸了,明明只差一步,晏樺卻在岸邊撤掉梯子說:“不可以哦!
終于在晏樺入睡前最后一次量體溫時,江野看到了曙光,壓抑著聲音貼在晏樺耳邊輕聲道:“橋橋,你退燒了。”
晏樺:退燒了也不行
江野:我要哭了,我真的要哭了!
晏樺:哭也不行
第89章
番外
流感這玩意可能真的必須傳染給一個人,自己才會好。
晏樺前腳剛退燒好了沒幾天,江野就發燒了。
比晏樺燒得還要厲害。
晏樺站在床邊,拿著體溫計說:“38.5”
“去醫院打針吧,別硬撐了!
晏樺找出江野的羊絨衫和大衣放在床邊,拉著江野手把人喊起來。
江野長大后發燒感冒的次數屈指可數,但病來如山倒,平時生龍活虎的人此刻昏昏沉沉地靠在晏樺懷里。
“不想去醫院!
晏樺貼近江野額頭說道:“再不去醫院,你就要燒傻了。”
江野從晏樺懷里抬起頭,“沒力氣。”
“開車送你去,又不用你走著去。”晏樺將手放在江野后背安撫道。
江野眨眨眼,“沒力氣穿衣服。”
晏樺垂眼問道:“那我給你穿?”
“好!苯八斓卮饝
晏樺解開江野的扣子說:“都流感了,老實點!
江野認真地看著晏樺的動作說:“我很老實,一動沒動!
“是你在脫我衣服。”
晏樺解扣子的手停了停,沒理會江野的話。
江野常年鍛煉踢球,身材一向很好。
在解開最后一顆扣子時,晏樺手指無意間擦過江野的腹肌。
“你趁我生病,占我便宜。”江野倒打一耙,忘記剛才是誰讓晏樺幫忙換衣服。
晏樺用手指彈了下江野腦門,“怎么發燒了話還這么多?”
“我是發燒了,又不是啞巴了。”江野確實燒得厲害,連說話聲都有些嘶啞。
晏樺把睡衣外套脫掉,找來江野的衣服給他套上,“少說點話,嗓子不難受嗎?”
“抬手!
江野聽話地抬起手,任由晏樺幫他穿衣服,回著晏樺剛才的話,“難受!
“難受還這么多話?”晏樺幫江野穿上羊絨衫后,問了句,“褲子還要我幫你換?”
“嗯。”江野非常厚臉皮地點點頭。
晏樺不想和病號計較,手指搭在江野褲腰處。
江野又故意說:“橋哥,你趁我流感,脫我褲子,你這屬于耍流氓。”
晏樺收回手,“那你自己脫吧!
“可是我沒力氣!笔裁丛挾甲尳罢f了。
晏樺不想和江野在這磨蹭了,直接扒掉他褲子。
江野話不停,帶著重重的鼻音說:“橋哥,你在非禮我。”
晏樺把褲子甩他臉上,“安靜點!
江野把褲子放在一旁說:“橋哥你不應該這么說!
晏樺不解,“那我要說什么?”
江野提醒說:“你要說,你叫吧,就算叫破喉嚨都沒人來救你!
晏樺忍無可忍,把圍巾丟在江野脖子上,纏了兩圈,堵住他的嘴。
“老實點!
但是他說出這話后,自己都覺得不對勁。這是什么莫名其妙的對話。
果然一抬眼就看見江野眼中帶笑地盯著自己。
晏樺不想和江野在這玩些奇奇怪怪的play,朝外走去,“自己穿吧,一天天的,發燒了話還這么多!
江野這次是真的病了,在家里時還有心思和晏樺開玩笑,在醫院再次量體溫時已經燒到39℃了。
這個季節正是流感爆發季,醫院門診擠滿了人,別說床位了,連個坐得地方都快沒了。
晏樺給江野找了把椅子坐在走廊角落處,旁邊還掛著吊瓶,嗓子沙啞,就算這樣還非要和晏樺說話。
晏樺站在他面前,心疼地撫了撫他發頂。
“橋哥,我頭疼。”江野將額頭抵在晏樺腰腹處,看著真的有幾分可憐。
晏樺將指腹貼著他的側臉安慰說:“等打完針就好了。”
“打針也難受!苯奥曊{都低了不少,晏樺聲音也輕了不少,“那怎么辦?”
“你哄哄我啊。”江野蹭了蹭晏樺掌心,微涼的觸感讓他十分舒服。
晏樺拍著江野后背想了下說:“那給你講故事吧!
江野還沒聽都知道晏樺要講什么故事。
“從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廟,廟里有個老和尚和小和尚!
從小到大,晏樺就會這一個故事。
江野都聽幾百遍了。
“今天不想聽這個故事。”江野把晏樺手放在自己額頭上給自己降溫。
晏樺停頓了下,望了望天花板說:“從前有座森林。”
山改森林了。
江野抬起頭看著晏樺問,“橋哥,森林里也有廟嗎?”
“不是廟。”
“那你繼續。”江野以為晏樺要講新故事了。
思緒剛現,就聽見晏樺說:“從前有座森林,森林里有座道觀。”
“道觀里有個老道士和小道士。”
江野皺了皺眉頭,“橋哥,你在糊弄小孩!
晏樺眉眼彎彎笑道:“你不就是小孩嘛!
“還要哥哥講故事的小孩。”
江野輕哼一聲,“那我也不想聽這個!
“行,再給少爺換一個!
“不聽和尚,也不聽道士了。”
晏樺保證道:“都不講。”
“嗯!”江野這才心滿意足。
晏樺語調悠悠道:“從前有個家屬院!
江野眨了眨眼問,“是機械廠家屬院嗎?”
“是!
“那你繼續。”江野對這個故事感興趣。
晏樺撫了撫江野的碎發,溫柔道:“從前有個家屬院,家屬院有個哥哥,還有個弟弟!
“哥哥是你嗎?”江野打斷問。
“嗯!标虡褰o出了肯定的答案。
江野又問:“那弟弟是我嗎?”
“不是你還是誰?我還有別的弟弟嗎?”
江野用著沙啞的聲音得意道:“只能有我一個弟弟!
“少說點話,喝點水!标虡迥贸霰乇乃f給江野,本來就發燒了,還不停說話。
“那我不說了,你講!
晏樺繼續剛才的故事,“從前有個家屬院,家屬院里有個哥哥,還有個弟弟!
江野捧著保溫杯,期待著晏樺的故事。
“哥哥在車行當學徒,弟弟在上小學!
“有天晚上弟弟給哥哥打電話說自己不舒服。”
“于是哥哥回家帶弟弟去醫院!
這個故事是真的,小學五年級的時候,江野有天發燒不舒服,晏樺帶他去醫院。
晏樺繼續道:“在醫院弟弟發燒了,打針后躺在床上不想睡覺。讓哥哥給他講故事!
當時也確實是這樣,江野躺在病床上掛著吊瓶睡不著,想聽晏樺講故事。
“于是哥哥給弟弟講了個故事!
“從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廟!
晏樺換湯不換藥,繞了一圈又回到了起點。
江野接話說:“然后弟弟問,那座廟叫什么?”
晏樺答:“就叫有座廟,廟的名字就叫有座。”
當時晏樺也是這樣回答江野的。
“那老和尚的名字叫什么?”二十一歲的江野重復著十一歲那年的問題。
“老和尚無姓無名,歲數大了別人就叫他老和尚了。”
時隔十年,晏樺依然記得當年回答江野的答案。
有座廟的故事講了十年,老和尚和小和尚依然待在有座廟相依為命。
講故事的哥哥和聽故事的弟弟卻沒有困在原地,他們相依為命走過了十年,走到了他們的廣闊天地。
日常番外結束。
后續是江野從1999年車禍后的視角,可能偏虐,會在標題寫某一章虐不虐,按需購買。
第90章
江野視角
江野第一次見到晏樺是在醫院。
那時候他才十歲,媽媽和差一步就成為繼父的男人雙雙車禍去世,他一時之間失去了所有的依靠。
周圍人聲議論嘈雜不絕于耳,他蹲在醫院走廊的角落處,望著來來往往的人群,無助地思考自己的未來。
直到他聽到劉主任說了一句話。
“給晏樺打電話了嗎?”
晏樺,晏樺。
江野無聲地在心底重復這個名字。
他知道晏樺,周叔叔的兒子,他的哥哥。
哥哥會管他嗎?
江野心底燃起一絲希望,忐忑地等著晏樺,這個素未謀面的哥哥到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終于見到了一個陌生的身影,失神地站在醫院走廊,眉眼冷淡,長睫低垂,靜靜地聽著周圍人談話。
江野等了許久,終于從廠長嘴里聽到了自己的名字。他抬頭的瞬間正好與晏樺目光交匯。
晏樺卻對他沒有半分好奇,冷漠無情地移開眼。
江野察覺到這個哥哥好像并不喜歡他。
畢竟他的哥哥剛剛得知自己的親生父親在車禍發生時護住他后去世。
不喜歡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但是他不想被送走,不想被送到江成那里去,他只能壯著膽子起身走到晏樺面前,扯了扯他的衣角,央求道:“哥哥,別送我走,好不好。”
晏樺似乎被他這句話吸引了注意力,用手按了按他的擦傷,沒有回答他剛才的問題,只是問他,“疼嗎?”
“不疼!
就在江野以為這個關心自己傷口的人,可能會留下他時,下一秒就聽到了他這輩子最不想聽的話。
“我同意送他走!
“還有,我不是你哥!
這兩句話江野都不喜歡,但是他也改變不了什么。
明明長得這么好看的人,說話怎么不留情。
晏樺不讓江野喊哥哥,江野卻在心里跟做對了一樣,大聲喊了好幾遍,哥哥,哥哥。
但是他在心里喊了再多遍,也改變不了晏樺不打算留下他的事實。
盡管在葬禮那幾天,他依然在笨拙地討好晏樺,渴望得到一絲機會,但是很遺憾并沒有轉機。
在被送回江成那里前一夜,江野找出那兩枚平安扣,頗有些慪氣。
不留下我,我也不給你平安扣。
人長這么好看,心怎么這么狠?
江野翻來覆去睡不著,他想去找睡在沙發上的晏樺,問他到底能不能留下他。
可是一想到這幾天晏樺冷冰冰的態度,他又打消這個念頭了。
他怕晏樺今晚就把他趕出去了。
晏樺像是一柄鋒芒畢露的利刃,長相優越,卻過于盛氣凌人,光是靜靜站在那里不說話,就讓人不禁退避三舍。
江野畏懼晏樺,卻又討好晏樺。
可無論怎樣,他最后還是被送回江成那去了。
破舊的筒子樓內,江成醉醺醺地靠在沙發上,手上還拿著半瓶酒,見江野回來了,嘴角嘲諷道:“不是非要跟著你媽嗎?怎么現在又回來了?”
江野不想理這個已經喝醉了的人,默默往自己的小房間走去。過往幾年的經驗讓他很清楚一點,不要在江成喝醉的時候和他說話。
“老子跟你說話呢?你他媽聽沒聽見?”江成一把揪住他的書包背帶,用力把他扯了回來。
江野攥著書包背帶的指尖緊張地泛白,呼吸起伏不穩,“說什么?”
“我說你媽死了,你知道回來了。”
“你媽當時非要離婚,我還以為她是找到了什么有錢人,結果就跟了個姓周的,住個破家屬院,結果命還沒了!
“你說她是不是活該?”江成攥著江野的衣領,不讓他離開,滿身酒氣指責自己的前妻。
本來還能保持冷靜的江野,聽到這話用力地推著江成。
“你不許說我媽!”
江成本身就喝了酒,沒想到江野敢突然推他,猝不及防地往沙發后倒去,在起身的瞬間順手把握著的酒瓶砸到了江野身上。
江野下意識用手臂擋住了酒瓶,破損的酒瓶碎片扎在皮膚里,止不住的鮮血沿著細瘦的胳膊緩緩流出。
江野甚至顧不上手臂的疼痛,幾乎是逃竄地想要往門口跑出去。
這是多次被江成毆打得來的經驗,他沒有辦法在體力上戰勝江成,他只能像只老鼠一樣躲藏。
不知道跑了多久,等他回頭已經望不到江成時,他才停下腳步,找了個沒人的臺階坐下。
他跑得太急,連書包都還在身上。
他冷靜地看著手臂上還不斷滲出血跡的傷口,慶幸自己剛才沒有把書包放在家里,他小心翼翼地從書包的夾層里翻出一個嚴嚴實實包了好幾層的花布。
里面是從前媽媽給他留的零花錢,還好他花的少,他估算著這些錢夠不夠去一趟診所處理傷口。
除了這些外,包里還有從晏家帶回來的碘伏和棉球紗布。
從晏樺要把他送走的那一刻起,他就做好了面對江成的準備。
只是再次想到晏樺,他把錢收好放在書包里,拿起那個已經拼好的皮卡丘積木,小小的一個皮卡丘正在眨眼微笑,但是江野卻一點都笑不出來。
晏樺不愿意留下他,還用了個皮卡丘打發他走。
他想討厭晏樺,可是又討厭不起來。
晏樺也沒做錯什么,為什么要留下他呢?
可他還是不高興。
江野看了皮卡丘一會后,背著書包往診所走去。
診所的醫生見他手臂上的傷勢,詢問他怎么回事,江野突然又升起一絲希望,是不是可以報警把江成抓起來?
果然醫生聽了他的遭遇,幫他報警了,可是事實卻不如他期待那般。
他們嚴厲批評了江成,然后離開。
而他也因為再次激怒江成,嘴角變得青腫。
江野不再寄希望這種方式把江成抓走,他開始在記憶里搜尋有沒有人可以收留他。
他記得他有個姨媽,是江成的表妹,在江成還是江總的時候,經常來他家,夸他聰明學習好。說話十分溫柔,總是帶著笑。
江野偷偷翻找著江成的電話簿,找到了這位姨媽的電話。
用著為數不多的零花錢,在公用電話亭給姨媽撥去了電話。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傳來姨媽柔和的聲音。
“喂,誰啊?”
江野緊張道:“姨媽,我是江野!
電話那頭沉默幾秒后,冷淡道:“哦,原來是小野,有什么事情嗎?”
“姨媽,你能不能收留我一段時間,我爸一直打我!苯办恼f出了自己的訴求。
這次電話那頭沉默的聲音更久了,“江野,你和你爸畢竟是親父子,我也只是個遠房親戚,不好插手你們的家事!
“再說了,你爸那個脾氣,喝醉酒了別說打你了,連我都打,姨媽一個女人實在無能為力啊!
就在江野還想說些什么的時候,對面傳來麻將碰撞的聲音,姨媽匆忙道:“不跟你說了,我這有點要緊事!
話音剛落姨媽就掛了電話。
江野站在電話亭里,有了第一次教訓,不要直接跟別人說,希望別人收留他。
這個要求太大會嚇著別人的。
盡管被姨媽掛了電話,但是江野仍然沒有放棄,他開始尋找第二個目標。
他的二叔,江成的堂弟。
從前經常跟著江成應酬,還給江成當過司機。
每次見到他也是好言好語,喊他小少爺,夸他以后會有出息。
這次江野沒有選擇打電話,一來是他錢快花完了,江成一直沒給他錢,經常不在家,可是他每天還要吃飯,他不敢吃多了,每天只買一個饅頭,餓了就燒水喝。
可是就算這樣,本身就沒多少的零花錢也所剩無幾了。
二來是他覺得電話里說不清,對方還可能直接掛了電話。不如直接當面去找人,顯得可憐些。
他不知道他那個二叔會去哪,只是從前聽他和江成談話時,記得幾個KTV的名字。
他趁著暑假還有時間,每天就去這幾個KTV門口轉悠,終于有天他見到他二叔了。
但不巧的是他二叔那天喝得酒氣熏天。
江野喊他半天,二叔也沒認出來他。
甚至旁邊的朋友已經在趕他走了。
“哪來的要飯的,快滾。”
江野第一次聽人說他是要飯的,從前別人對他夸贊都是聰明學習好各種贊美之詞。
可是他又想,他現在不就是要飯的嗎?
到處找人,祈求別人能管他一頓飯,或者大發善心留下他。
就在他猶豫要不要離開時,他二叔突然認出來他來了。
打著酒嗝紅著臉的朝他走來。
“喲,這不是江小少爺嗎?”
江野下意識覺得他嘴里不會說出什么好話了,后退半天想要離開。
可是卻被拽住了胳膊。
二叔把他當做馬戲團的猴,拉著他跟朋友說,“你們知道這是誰嗎?”
“江成的兒子!
“江總家的少爺。”
“每次上學都是我開車送他去!
“你知道江總以前多有錢嗎?住清水灣的別墅,出門坐奔馳,現在怎么樣?他媽的還不是住個破爛的筒子樓!
“從前你爸不是神奇的很嗎?有錢人不把我們當回事,怎么現在連自己兒子都不管了!
“瞧這衣服破的,倒像個撿垃圾的!
“少爺這是流落街頭了?”
一聲聲的少爺在鄙夷地奚落他,他被圍在人群中無處可逃。只能默默承受著一聲聲嘲笑。
在后來很長的一段時間里,江野都不想聽到再有人叫他少爺了。
他根本不是什么少爺,他就是個過街老鼠。
那群人把他江成的怨氣通通灑在了他的身上,江野從始至終一句反駁的話都沒有,他不想激怒他們,沒人會保護他,最好的方法就是靜靜地等待這場羞辱結束。
江野回到家時,江成難得清醒地在家,見他回來還問道:“去哪野了?給你起名叫江野,還真是一天到晚在外面野,也不著家!
江野今天聽到的羞辱謾罵太多了,江成這一句甚至算得上溫和,他沒有理會江成,自己默默回到了房間。
卻看見自己的書包拉鏈大開,明明自己走之前不是這樣的。
很明顯江成翻他書包了,江野緊緊攥著書包帶子,縱使心里再不滿,再多氣悶,也只能藏在心里。
唯一慶幸的是,他早就清楚江成的性格,提前把平安扣和錢藏在床板和床墊的間隔內。
等江成睡著后,江野才蹲下身子,鉆進床底,檢查平安扣和錢都還在。
平安扣是媽媽留下來為數不多的遺物。他出門沒有帶錢,他怕突然被江成撞見,只有每次要用的時候拿一點點出來。
一起藏起來的還有那枚皮卡丘。
江野也不知道自己懷著什么心態藏著這枚皮卡丘,他內心還是隱隱期望著萬一那天再見到晏樺了,他想讓晏樺知道這枚皮卡丘被他保護的很好,是不是可以換得晏樺的一點惻隱之心?
只是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又被打消了,晏樺怎么會心軟呢,這人長得漂亮心卻好硬,親爹死了眼淚都沒掉一顆,怎么會管他呢?
江野的暑假快要結束了,但是他還是沒有找到可以收留他的人。
在臨近開學前三天,他趁著江成還清醒的時候,和他提了上學的事情。
但好在他那天運氣不錯,江成沒喝酒,還有心情陪他演個好爸爸,他順利要到開學的費用。
但是也僅限于開學的費用。
他生活十分拮據,每次找江成要錢都是一場折磨。
心情好時江成給錢還算痛快,但凡江成打牌或者談業務受了氣,江野八成身上就會帶傷。
一邊打他一邊罵他,“你當時不是非要跟著你媽嗎?你還回來干嘛?”
“現在知道找老子要錢了。”
后來他甚至開始去翻垃圾桶,他寧愿去撿垃圾,也不想找江成要錢了。
他發誓如果他能活到長大,沒被江成打死,那他一定要賺很多很多的錢。他再也不想過手心朝上,吃了上頓沒下頓的日子了。
暑假結束得很快,但江野的生活并沒有結束。
自從和江成離婚后,汪芙蓉就把江野轉學了,遠離了江成居住的地方。
這也意味著江野現在要從江成家到學校有很長的距離。
每天早上他要走一個半小時才能到學校,八點半學校第一節課,他五點半起來,洗漱穿衣,然后趁著天還沒亮撿垃圾,攢一些瓶子紙箱,磕磕絆絆學著別人賣廢品的方式,賺幾塊錢維持生活。
他告訴自己必須要讀書,無論多難都要讀下去。
不然他永遠都翻不了身。
他忙著讀書撿垃圾,時不時還想著能不能有個人收留他。
可是他找了好多人,甚至學校關系較好的老師他也找了。
老師會可憐他,管他幾頓飯,可是這終究不是長遠之計。
從那時候他就知道了,你真慘不算什么,你要讓別人看到你的慘。
他不在乎別人是同情他還是可憐他,甚至嘲笑他。
他要實實在在,切身得到的利益。
如果裝可憐能吃一頓飽飯,又何嘗不可。
這樣的日子又過了幾個月,江野始終沒有找到能收留保護他的人,他身上的傷也幾乎沒好過,新傷舊疤重重疊疊,他曾經學著媽媽當年那樣,錄下江成的暴行。
可是當他試探著去問相關人員,能不能靠一段家暴視頻把江成關起來,得到的卻是模糊的答案。
江成是他唯一的監護人,他才十歲,很難剝奪他的監護權。
而且如果江成知道他偷錄了視頻,他會被打得更慘。
他又被堵死了一條路。
江成就是個神經病,有時候會把江野打得遍體鱗傷,酒醒后又帶他去醫院,好言好語地說自己不是故意的,不過一時喝醉而已,又照顧他幾天,讓他不至于一下死掉。
反復無常。
在放寒假期間,江成又把他揍了一頓后,江野的忍耐已經到達了極點。
這半年來他幾乎找遍了所有他認識的人,可是沒人能徹底把他從江成身邊救走。
他不想再受折磨了,他要拉著江成一起死。
可是他想死之前吃一頓飽飯。
學校放了寒假,他能蹭飯的老師也在他屢次上門后對他失去了耐心。
他鉆到床底下,看著那枚黃色的皮卡丘。
他找不到別人了,他只剩下晏樺這條路了。
如果他去找晏樺,能不能吃一頓飽飯?
他吃一頓飽飯就回來和江成一起死。
他躺在黑漆漆的床底下握著黃色的皮卡丘和平安扣思索,到底怎么樣才可以讓晏樺管他一頓飯?
他好餓。
直接蹲在晏家門口,希望晏樺留他吃頓飯?
可是晏樺不像那么好說話的人,他當時直接讓晏樺留下他,晏樺就沒有同意。
可是這次只是吃頓飯,不需要留下他,晏樺會同意嗎?
江野拿不準,他也不敢冒險,他想找一個最大概率吃一頓飽飯的方式。
聽周叔叔說晏樺脾氣不好,經常和同學打架,他們之前一起出門時,遇到過一個叫棒子的小混混,經常在機械廠大街晃悠,晏樺和他起過很多次沖突。
江野前幾天經過機械廠大街時還看到過他,一個沒腦子的小混混,脾氣火爆,一點就著。
晏樺在車行當學徒,過年應該會回家吧?
江野想了許久,在腦海中演練了各種和晏樺相遇的場景,最終選擇了一個在他當時看來最保險,也是多年后最后悔的一種方式。
葬禮的時候,江野如果和晏樺說,他爸會家暴他,晏樺就不會送他走了,又或者他過年的時候在家里再多等一天,晏樺就會來看他。
只是兩個人都沒有上帝視角。
假期后面幾天不更,在家各種事情(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