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031
第31章
溫既。骸班!
嗯?嗯?什么叫“嗯”?你就“嗯”一聲算什么意思?
池奚哆嗦著去抓溫既琛的手, 滑了下,一抓還沒能抓上。這都能抓不住,那當然是因為……
池奚一回頭,毫不意外, 迎接他的又是一個成人版溫總。
池奚沉默了下, 真誠發(fā)問:“難道鄭子航又往你身上套什么色-魔buff了嗎?”
溫既。骸啊
溫既。骸澳憧床怀鰜?”
池奚有點惱怒:“我能看出來什么?看出來你彎了, 你喜歡我是吧?”
溫既琛喉頭一動, 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轉而笑著問:“你在怕什么?究竟是怕我喜歡你, 還是怕我看上了你的身體?前幾天不是還說什么為了活下去, 真要有人睡你, 那睡也就睡了。結果到這會兒了, 又害怕了?”
他以為池奚在他面前會犟嘴, 說鬼才怕。
誰知道池奚又沉默了一會兒, 蹦出個字:“啊!
溫既琛面色微沉,正還要說話。
池奚又嘀咕:“就不能是個女大佬看上我嗎?”
溫既琛冷笑一聲:“死心吧,女大佬看不上你這樣的。”
池奚指責他:“溫總嘴這么刻薄,那我向誰屈服, 也不能向溫總屈服。”
溫既琛還是冷笑:“得了吧, 不刻薄又怎么樣?我看蒙驥在你面前屁都不敢多放一個,你多看蒙驥一眼了嗎?”
池奚嘀咕:“那怎么一樣,他那搞不好是真想和我過日子, 我又不喜歡他, 當然不能搭理!
溫既琛臉色有點陰沉:“哦?如果只是想和你睡一覺就算了, 那沒準兒你也就給蒙驥好臉色看了?”
小少爺就是底線太寬泛,你搞不清楚他哪天就能琵琶別抱。
這才讓人有種更強烈的, 想把他從里到外都一寸寸草透,讓他正經(jīng)乖順起來,別沒事兒到處招貓逗狗的欲-望。
池奚低頭還認真思考了下,最后抬起頭來說:“不行啊,想想很他媽奇怪!
“你要早知道害怕,就別到處摟摟抱抱……”溫既琛冷著眼斜睨他。
池奚抓頭發(fā):“哎,你到底明不明白,我那會兒都是為了故意……故意惡心你。是我不對,好了嗎溫總?”
溫既琛神色不變:“我知道,你心思從來都寫在臉上。”
“那你還……”
“池少自己選了這樣的手段來惡心人,就不用付出代價?”
池奚大怒,恨不得踩溫既琛頭上跺兩腳:“你變大變小的事是誰幫你的?是我!是無私的我!”
“我為什么需要頻繁變換身體?不是為了幫你嗎池少?”
“……”該死,無法反駁!
拿溫既琛當工具人用的時候,用得特別快樂!故意惡心他的時候也特別快樂!誰能想到,他現(xiàn)在就翻臉了!
“你第一次看到我變化那會兒,就該長點心了,現(xiàn)在怕不覺得晚了?”溫既琛拍了拍他的屁股。
拍得池奚整個人都差點跳起來。
“我、我……”他結巴了,“那正常人在發(fā)現(xiàn)自己會對一個男人硬的時候,不應該是產(chǎn)生抵觸、惡心、憤怒的情緒,然后通過其它方式排解,并在下次管好自己沖動的下半身嗎?”
“我怎么知道你溫總打那之后,接受這么良好,不僅不管好自己,還把魔爪伸向了我!”
沒錯。
池奚堅定地心想,這一切都是溫既琛的錯。
“和我接吻的是你,我還能把魔爪伸向誰?”
池奚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哦,記得溫總曾經(jīng)說這輩子都不會結婚。不會吧不會吧?我是第一個和溫總接觸這么親密的人?”
他口氣不知不覺就又欠揍了起來。
溫既琛目光幽深地盯著他。
池奚算不上多聰明,也沒什么運籌帷幄的本領,但他的性格……就是很難馴服。
看起來事事都好順從,實則事事都難順從。
看吧,這會兒又讓小少爺?shù)?#8204;意上了,還想著反過來陰陽怪氣他呢。
池奚還在往下嘀咕:“你每次和我打啵,都覺得世界停止了,是不是也是因為溫總你其實是個宇宙無敵純情處男?別說親誰了,連女孩子小手都沒摸過吧。突然讓我親一下,那肯定蒙了,那瞬間是不是大腦空白,聰明的腦殼都停止了運作……”
“哈,這么一說,溫總你這么兇,怎么還有點可愛。跟雛鳥情結似的!
溫既琛:“…………”
“你到底是想讓我熄了火氣,還是想讓我再上點火?”
池奚抬手,做了個給嘴巴拉拉鏈的動作,然后兩手一舉,又做了個投降的動作。
又招人煩,又顯得可愛。
溫既琛頓時滿腹臟話。
半晌。
池奚才又吐出聲音:“溫總,你能把手從我屁股上拿開了嗎?如果可以的話,你能順便再把衣服穿上嗎?”
溫既琛沒動,語氣森然地說:“池奚,這都怪你!
池奚瞪著眼,敢怒不敢言。
溫既琛接著說:“你看,你和我太過親密沒有一點邊界,為了惡心我,又主動親我。你既信任我又依賴我,我說的每一句話你都聽,逢人就說多愛我……”
池奚心虛地打斷并糾正道:“那是以一個爸爸的身份說的,我可沒說我愛你成年的溫總啊!
溫既琛不理他,繼續(xù)說:“這也就算了,過后又在我面前說,別人要真能睡到你,你就屈從。你說我會怎么想呢?”
池奚:。
完了他也覺得是自己作的孽。
溫總是不是在PUA他?
“與其不知道你哪天屈從了誰,還不如屈從我!睖丶辱≌Z氣低沉,“我這樣想,很正常不是嗎?”
池奚:。
無力反駁。
他試圖掙扎:“但是,你還記得你說你不是gay……”
溫既琛笑瞇瞇地彎腰,低頭,湊在他耳邊說:“是啊,沒準兒我只是對你感興趣呢!
池奚呆住了。
多恐怖啊,溫既琛喜歡他。
但是,但是溫總的口氣聽起來好像也不是多正經(jīng)的樣子。
“鄭子航是不是偷偷給你下降頭了?”池奚還是很懷疑。
“那他不如給我下降頭,讓我喜歡上他,喜歡上你算怎么回事兒?”溫既琛輕嗤。
池奚琢磨了一下這個“喜歡上你”到底應該怎么斷句。
琢磨不出來,頭痛。
池奚當場表演了一個凄凄慘慘戚戚:“我傷口疼……”
溫既琛問:“要我再幫你止一下痛?”
“……謝謝,不用了!背剞烧,抹了把臉說:“我想想,讓我想想,我CPU有點著火!
溫既琛扳住他的臉,不讓他動,俯身湊得更近。
本來還沒心沒肺把自己嘴當開關的池奚,本能地往旁邊扭了下,躲開了溫既琛的親吻。
溫既琛:“躲什么?把我變小回去,你不就安全了?”
是,是這么個道理。但現(xiàn)在不一樣啊,打一次啵,我就知道你想上我的心又多了一分。
池奚僵硬地和他接上目光,但也知道不能不管把這么大個溫總就擱在這里。
“那,那你親。”池奚閉上眼。
溫既琛用力抿了下唇角。
就這么怕?
人總是在得不到的時候,才反復惦念。其實池奚要真是言行合一,灑脫到讓他睡一下,也許睡過也就沒那個勁兒哽在喉間了。
溫既琛按住思緒,還是親了上去。
池奚突然一把推開他:“不行,你怎么往我臉上噴氣?太熱了,我受不了!
溫既。骸啊薄爸霸趺沒覺得?”
池奚兇聲回他:“我怎么知道?”
那會兒拿自己當開關?這會兒才真有了“這是個吻”的意識?
池奚:“你別呼吸了!
還挺強橫。
溫既琛受不了,伸出大掌將池奚的上半張臉一捂。
池奚:“草我是讓你別呼吸了,你捂我干什么?”
溫既琛根本不管他的不爽,再度湊近,一口咬住了池奚的唇。
池奚被遮住了視線,連呼吸都受阻,其它感官也就變得更加敏銳,他的耳邊好像噼里啪啦放起了閃電,細小的電流從耳膜穿過頭皮,又從后頸竄過……
“溫……我草……”池奚的聲音被吞掉了。
溫既琛撬開了他的牙齒。
唇舌輕輕觸了一下。
不過還好,溫總大概真是第一次彎,彎得也還算輕微,所以并沒有更過分的親吻糾纏就放過了。
池奚氣得“啪”一下打開他的手臂,整個人飛快地爬坐起來,抿緊唇:“你你你……怎么還親我舌頭?”
話音剛說完,池奚就頓住了。
溫既琛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沒有變小!
池奚呆了呆:“失效了?”
他馬上更生氣地罵溫既。骸岸特么怪你自己吧,自作主張加什么流程?你老老實實吧嗒貼一下不就好了?”
溫既琛沒說話,低頭就跟他嘴巴貼了一下,就一下。
……還是沒有了變化。
池奚納悶:“怎么回事?你剛才還有那種世界停止的感覺嗎?”
溫既琛:“沒有。”
池奚:“我知道了,因為你不純愛了,你剛才肯定滿腦子下流念頭……”
溫既。骸啊
池奚和他大眼瞪小眼:“那現(xiàn)在怎么辦?”
溫既。骸霸趺辦?先穿衣服!
他從背包里取出衣服,慢條斯理地穿上。
池奚要是過去,那一定會揪著溫既琛看看他的鳥,再大肆惡意品評一番,F(xiàn)在……他不敢看,并將腦袋狠狠扭了過去。
“你現(xiàn)在這樣肯定不能跟著我回家了!背剞上肓讼耄皽乜偘莅!
他的清白免遭一劫,失效得也算恰到好處。
溫既琛神情冷靜,給盧莫打了個電話,讓他來接自己。
盧莫還沒來,房間里又陷入了一片沉寂。
池奚覺得氣氛有點沉重,忍不住抱怨:“溫總不高興了?我們就做純純的打倒鄭子航同盟不好?”
溫既琛心說還有點進步,小少爺還知道關心他生沒生氣。
雖然多半原因是不想得罪他這個工具人。
“溫總?溫總你說說話。”池奚想上去搖他,“你今天突然獸-性大發(fā),是受了蒙驥的刺激嗎?”
溫既琛嘴角抽搐一下,對他嘴里“獸-性大發(fā)”這個形容詞有點無語。
“你知道什么叫獸-性大發(fā)嗎?”溫既琛反問他。
池奚:“哦,用錯詞了,我不想知道!你不用向我演示!”
“因為賀帆!睖丶辱≌f。
池奚大為驚訝:“溫總對他搶爸爸的事這么耿耿于懷?”
溫既琛走回到池奚面前。
他現(xiàn)在穿的衣服,都是池奚給買的。一水兒的休閑裝。但現(xiàn)在溫總身上的壓迫感可一點也不令人放松休閑。
溫既琛:“只是突然發(fā)現(xiàn),連賀帆這種一開始憎惡你的小屁孩兒,最后都會對你有所改觀!
池奚這條魚,滑不溜秋,不好抓。抓到手都容易跑。
池奚還是沒忍住回了句嘴:“我只是人見人愛了一點,我有什么錯?”
溫既琛額角的青筋蹦了下,他扶住池奚的腦袋,低頭說:“是啊,你人見人愛,所以我想艸你,我又有什么錯?”
雙方都有無懈可擊的邏輯。
池奚表示先敗下陣來,他閉嘴了。
終于,盧莫來了。
他敲門的時候,溫既琛還伸手給池奚拽了拽病號服,把他腰給遮好了才過去開門。
池奚暗自嘀咕有什么好遮的,自己沒有腰嗎?看來看去,這玩意兒有什么特別的?
他想了下,自己要真脫光了站在溫既琛面前,溫總沒準兒立馬就萎了。
估計也就猶抱琵琶半遮面的,才有種隱隱模糊了性別的誘-惑力。
“池哥。”盧莫打了招呼,“我這邊先送溫總走。”
池奚點頭:“哎。”
盧莫還往池奚床頭放了個果籃:“前頭這兒人多,沒趕上送,你好好休養(yǎng)!
這人一點也不好奇,溫既琛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多余的話一個字也不說,放完果籃就和溫既琛一起走了。
池奚在醫(yī)院換了藥,精神懨懨,也不知道干點什么好,就干脆閉眼睡覺。
但是覺也沒能睡好。
他做了一晚上夢,夢見抱著枕頭去敲溫既琛的門,羞答答地說,你幫我殺了鄭子航,我和你睡覺。
溫既琛說好。
可能因為池奚也沒見過男同是怎么睡覺的,所以后面睡的細節(jié)在夢里相當模糊。
就好像只是兩個人抱在一塊兒,抱來抱去,抱完之后,溫既琛突然說:“你睡起來也沒什么意思,就這樣吧。”
池奚在夢里憤怒地罵他提了褲子不認賬。
溫既琛笑得一臉大反派的樣子,說:“你第一天認識我嗎?我就是個壞蛋啊。”
池奚氣死了,問他我哪里睡起來不舒服了?我的屁股不夠圓嗎?
也就到這里,池奚生生給氣醒了。
這不會是預知夢吧?
池奚想著想著,還摸了摸自己的屁股。摸起來挺舒服的。
啊不是。池奚晃了晃腦袋,把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從腦子里甩出去。
“醒了?”池琳坐在對面突然對他笑了笑。
池奚嚇了一跳:“姐,你怎么來了?”
池琳:“來接你,醫(yī)生說你坐飛機沒問題了,咱們回家!
池奚喉頭發(fā)緊:“我,我剛才沒說什么奇怪的夢話吧?”
“沒有。”
池奚狠狠松了口氣。他要是社死了,他真的會恨溫既琛一輩子。
他翻身下床,才感覺到屁股有點濕。
我靠!
這也算春-夢嗎?難道不是噩夢嗎?
池奚嚇死了,趕緊沖進了廁所。
等他耷拉著眉眼從廁所出來,池琳的秘書正在幫忙收拾東西。
他探頭一看,門外還有四個保鏢。
池奚沒睡好,加上傷口疼,實在沒什么精神,他本能地想抓個保鏢來當拐杖,正要軟綿綿地倚靠上去的時候……
腦子里突然閃過了溫既琛的聲音:“到處摟摟抱抱,現(xiàn)在知道怕了?”
就跟法海佛音似的,一下把他的動作鎮(zhèn)住了。
池奚狠狠咬牙,好吧,自己走!自力更生!
但沈秘書熟知這位小少爺?shù)谋,收拾完東西交給保鏢之后,他立馬問:“要不我背您吧?”
池奚:“不不不!
池琳突然問:“那個孩子呢?”
池奚嘆氣:“回家去啦!
池琳松了口氣:“不是你的?雖然早就猜到你干不出這樣的渾事……”
池奚:“哎,別人借我玩兒呢!
池琳皺了下眉:“不過那孩子……他爸爸,是溫既琛嗎?”
池奚心虛,亂編說:“我不知道,我只認識他媽媽。”說完趕緊喊:“啊,傷口疼!
池琳沒好氣地說:“這次可見鏡頭前也不安全,錄制的事兒就別想了,回老宅,先待上十天半個月別出門。我會盡快抓到背后的人!
“別!”池奚可不想她再和鄭子航對上。
“為什么?你得罪了誰?不方便說?”
“是那個人太厲害了,不過沒關系,我馬上就有幫手幫我了!背剞烧f完,心底也有點沒底,溫總這回去之后,還跟他站統(tǒng)一戰(zhàn)線上嗎?
應該能吧。
溫既琛肯定容忍不了鄭子航這種人上躥下跳,對他造成威脅。
所以我不出賣我的屁股,應該也沒什么事?
池奚說完先鉆進了車,兜里啪掉出來一張卡。
池琳撿起來,驚訝:“這不是我給你的,你自己……你自己的資產(chǎn)辦不了這張卡。”
啊對,溫總的卡還在他這兒!還沒還!可惜不能挾卡以令溫總。
池琳懷疑:“哪兒來的?”
池奚:。
等等他想想怎么編。
池琳搖頭:“你最近真是鬼鬼祟祟……你背著我傍富婆了?”
第32章 032(捉蟲)
池奚雖然很不情愿, 但還是拿了溫既琛那句話來說:“哪有富婆看上我?”
池琳:“也是,看上你的……都是男人!
池奚:“……”
池奚無語完又忍不住納悶:“你以前從來不這樣說!
池琳立刻接聲:“以前不想讓那些話污你耳朵,現(xiàn)在……要不跟你說清楚,我真怕你哪天傻了吧唧, 毫不設防就被一個野男人弄走了!
池奚:“……”
不過這茬勉強算是糊弄過去了, 池奚就這么被帶回了池家老宅。
池家的老宅很大, 也很空。
池奚的爸媽都不在了, 他爸上頭那兩個哥哥,一個大伯早年國外飆車飆死了, 二伯是個自視甚高的紈绔, 成天做著馳騁商界的美夢, 因為備受池琳的嫌棄, 一生氣就不和他們來往了。
還好老宅留有不少保鏢和其他工作人員。
“不然這晚上還得做惡夢。”池奚喃喃說著, 在花園底下躺平了。
池奚在家里就這么養(yǎng)了幾天病, 每天有家庭醫(yī)生定時定點來檢查傷口, 又有廚師變著花樣兒給他做營養(yǎng)餐。
養(yǎng)豬般的生活……過著有點不得勁兒。
池奚總結了一下,可能是自己太欠了。
中途繆烽等人還給他打了電話來問候,之后蒙天星也打電話來,說:“我知道你現(xiàn)在不能隨便出門, 我過來看看你吧池哥?賀帆這一走, 家里氣氛冷酷得要死,我哥像在發(fā)瘋,我爸也沒事兒就罵我兩句……”
池奚慷慨地點了頭:“來吧!
蒙天星拎著一籃子水果就來了, 上面還擱了兩顆愛心巧克力。池奚盯著看了一眼, 蒙天星連忙不好意思地說:“賣水果的以為我來看女朋友, 就給我放了倆巧克力!
“哦,沒事兒。”池奚伸手拿了一顆, 剝了紙往嘴里一扔。
蒙天星在他身邊蹲下,伸手去揭他衣擺,說:“我看看,池哥你傷怎么樣了?之前人多,場面又混亂,都沒能仔細看看。”
池奚本來坐那里任他揭,就在蒙天星手挨上來的時候,他突然一激靈把蒙天星給踹開了:“干什么?動手動腳的,有什么好看的?”
蒙天星人傻了:“我、我就是看看傷啊。池哥你又不是女孩兒,你怎么突然變得……”
“少放屁!背剞勺绷它c,“我問你,那個,溫總是不是回來了?”
“什么?”蒙天星還是愣愣的,“沒聽說啊,不還是失蹤著嗎?”
池奚納悶,不都回去了?干嘛還不去警局銷案?
哦……躲在暗處對付鄭子航?
蒙天星坐旁邊開始給他剝橘子:“你沒看新聞?董叔叔都被請了三趟警局了,說他牽涉到了溫既琛的失蹤案。”
池奚悄悄一抿唇,他姐姐遭了一道,現(xiàn)在輪到董中京了,好好好!
這會兒蒙天星剝完橘子遞了出去,池奚露出嫌棄的表情:“不要,你手洗了沒有?”
蒙天星反手喂自己嘴里:“進去洗,外面太陽好曬!
池奚慢吞吞地站起身:“走吧!
等進了會客廳,外頭刺眼的太陽光瞬間換成了柔和的燈光。蒙天星突然驚叫一聲:“池哥!”
“怎么了?大驚小怪的?”池奚不高興。
“你這幾天是不是總曬太陽啊池哥?臉色都曬不均了!
“有嗎?”
“有,池哥你這兩天還吃胖了點兒!
池奚:“……”
蒙天星看他突然不說話了,結巴了下:“我是不是說錯話了池哥?但咱們又不靠臉吃飯,你一會兒涂點防曬傷的膏藥吧……”
池奚把他往外推:“行,你也看見我沒事了,你回去吧!
蒙天星驚恐起來:“我真說錯話了,我我我……”
池奚:“別我了,乖啊,快走,我突然有急事兒要辦呢。”
池奚把垂頭喪氣的蒙天星打發(fā)走,摩挲兩下手機,打給了溫既琛。
嘟嘟嘟半天,沒人接。
狗東西,不給睡就翻臉不認人是吧?池奚磨了磨牙,掛斷,再打給盧莫,盧莫還是很殷切的,剛響三聲就接了:“喂,池哥。”
盧莫其實比他大幾歲,但也還是老老實實按著這么叫了。
“你們溫總呢?”池奚直接了當?shù)貑枴?br />
盧莫在電話那頭好像是松了口氣,緊跟著說:“溫總在休息,我跟溫總說一聲,您等等。”
他說著走到了臥室門口,抬手叩門:“溫總,池少電話!
門內(nèi)溫既琛翻閱文件的動作一頓,先拉開了手邊的抽屜,從里頭拿出手機一看。
……池奚還真給他來了個電話。
他還以為池奚要再裝幾天死呢。
“知道了,我給他打過去!睖丶辱⌒恼f這通沒接上,池小少爺指不準在心底怎么罵他呢。
池奚這頭拿了杯牛奶,剛咕咚喝上兩口,就看見手機屏幕亮了,來電還是“池琛”倆字兒。
池奚盯著看了兩秒,嗯,下個再接?不,這樣溫總肯定又得說他傻逼且幼稚。
池奚還是接了起來,趁著溫既琛沒開口,他先問:“溫總現(xiàn)在在哪里?”
“怎么……”溫既琛話還沒說完,池奚就打斷了:“我要見你。”
“啊 !睖丶辱⊥nD片刻,換了個手拿手機,“我真是受寵若驚!
“別陰陽怪氣。”池奚在那頭翻白眼。
溫既琛立刻正經(jīng)道:“我讓盧莫來接你。”
池奚戴上帽子口罩墨鏡,帶上兩個保鏢,由盧莫接走了。車拐上熟悉的路,池奚一看,這不就是之前盧莫租住的別墅嗎?
這樣也好,保鏢都沒懷疑池奚是來干嘛的,還當他是到之前的住處拿點東西。
“你們就在這里等我!背剞纱虬l(fā)了保鏢,跟著盧莫往里走。
他現(xiàn)在有點曬傷了,蒙天星還說他吃胖了點兒,這溫總都能下得去口,他敬溫總是個狠人。
“溫總就在里面!北R莫指著臥室門。
池奚的腳步滯了滯。
不過好像是有點丑,他很少有這么丑的時候吧。為了打消溫總的念頭,在他面前這么自損顏面,好像又有點不劃算……池奚舔了舔唇,有點糾結。
“池少?”盧莫憂慮出聲,“你不進去嗎?”
池奚拽了拽帽子,壓著門把手往里走。剛一走進,就伸來一雙手“嘭”一下把門抵上了,池奚卡在他的臂膀間,像是被他頂門上了。
帽子都差點撞飛。
“溫總,怎么你是見不得光?你變吸血鬼了?”池奚不高興地罵。
“說我?池少這樣不是更像見不得光?”溫既琛伸手來摘他的口罩。
池奚心里一慌,本能地后仰躲過了他的手,但是也“咚”一聲撞門板上了。
門外盧莫驟然回頭。啊,好激烈。
他很羨慕。
門內(nèi)溫既琛抬手托住了池奚的后腦:“你傻不傻?這么怕還來見我干什么?”
池奚冷嗤一聲:“你明明回來了都不露面,我這不是擔心溫總死了嗎?”
溫既琛:“……”
他收回給池奚托腦袋的手,勾走池奚的口罩,一下捏住他的嘴巴,狠狠捏兩下。
池奚推開他:“你神經(jīng)啊,你當我可達鴨?”
溫既琛:“我在看能不能捏出點好聽的話!
池奚冷著臉:“下輩子可能有這個機會。”
溫既琛把他墨鏡也拿走,轉身向沙發(fā)走:“有什么話要跟我說,過來說……”
池奚有點不自在,好像真跟脫光了站溫既琛面前一樣,不由微微別開了臉。
溫既琛頓住腳步,回頭看他:“怎么了小少爺?”
池奚繃著臉走近點。
室內(nèi)的光打在他臉上照得更加清晰,溫既琛出聲:“你臉……”
池奚攥了下手指,又想到自己做的亂七八糟的夢。是,他不想被溫既琛上。但如果溫既琛嫌棄他,他會覺得很不爽,他會想把溫總腦袋埋土里……
“在哪兒撞了?”溫既琛扳著他臉看了看。
池奚還是繃著臉,說:“花園里躺著睡覺,曬的!
溫既琛看著他臉上不規(guī)則的紅印,顯然這是新曬出來的。前頭曬出來的地方,顏色更深點兒。溫總繃不住笑出了點聲音:“沒打傘?”
池奚:“打歪了。”
溫既琛語氣幽幽:“我在這里調查鄭子航,池少睡得倒香!
池奚:?
這是重點嗎?
池奚開門見山:“你想親我一下嗎?”
溫既琛表情一凝,但很快又放松下來,微微笑著問:“你來就是為了問我這個?”
池奚冷笑:“親不下口了是吧?你個見色起意的狗比。”
溫既琛抬手壓住他的肩:“你是從哪里覺得我會親不下口的?”
池奚戳破他:“你剛才看著我臉上的曬傷偷偷笑了,我聽見了。”
溫既琛恍然大悟,池小少爺邏輯在這兒呢。
溫既琛把他抓到沙發(fā)邊,將他按著坐下。
溫總有點居高臨下,壓迫感十足,他問:“你看過片嗎?”
池奚:?
他有點緊張,反問:“怎么?”
溫既琛按了按他臉上的紅印,輕描淡寫地說:“挺像字-母-片里弄出來的痕跡!
池奚嚇得一縮:“……你性-癖這么變-態(tài)?”
溫既琛忍住了笑意:“現(xiàn)在還讓我親嗎?”
池奚:“我有點事我先走了!
打擾了,是他低估了溫既琛的變-態(tài)程度。
所以這人能當大反派!
溫既琛盯著他:“你就打算這么時不時過來招惹我一下就跑?我看起來是什么很好惹的人?”
池奚繃緊身體,沉默半天才又舒展開。
好吧是他自己主動來的,沒什么好怕的……等下指不定誰先萎呢。池奚充滿了勇氣,坦坦蕩蕩一張開雙臂:“來啊!
他想好了,為了不讓夢里的可怕橋段發(fā)生。等睡完,他一定搶先嘲諷溫總唧唧小且活兒不好。
第33章 二更
第33章
溫既琛沒說話。
臥室頂光從他頭上打下來, 將他的面容襯得晦暗莫測。
溫總今天穿的是正裝。
正兒八經(jīng)的西裝上身,領帶一打,挺拔的身高往這里一杵,就更顯得壓迫感極強。
池奚有點不滿了:“你怎么還思考上了?”
親不下去就是親不下去唄。
直面自己就是個狗東西, 貪花好色純純看臉不行嗎?
溫既琛目光幽深。
是得思考啊。
怎么辦?現(xiàn)在覺得有點過于可愛。如果只是和池奚睡一覺, 那就沒什么關系了。但如果他想多睡幾覺, 那就得把池小少爺?shù)男乃寄媚鬁什判。?#8204;然后續(xù)可能完全達不成目的。
片刻后, 溫既琛轉身回去將門拉開一條縫:“盧莫。”
盧莫應聲奔了過來:“您說。”
溫既琛低聲和他說了兩句話,池奚聽不清, 但心底不由感覺到了緊張。不會是讓盧莫去買套吧?
池奚有點羞恥, 但還是努力繃住了。
退縮是沒有用的, 誰叫自己老手欠呢?他是真舍不得這么好用一溫總現(xiàn)在就和他翻臉!
……以后不作孽了, 堅決和所有男人拉開距離。池奚在心底悄悄發(fā)誓。
死寂一般的氣氛籠罩住整個空間, 也不知道過去多久, 盧莫回來了。
溫既琛從他手里接過東西, 回到沙發(fā)邊,按住池奚的肩將他一推。
池奚結結巴巴:“那個,要不要找點片子助助興?我、我現(xiàn)在沒有一點感覺……”
溫既琛扒著他的臉,問:“要什么感覺?”
下一刻, 池奚臉上一涼, 凝膠狀的東西涂抹了上去。
池奚呆了片刻,脫口而出:“這東西不是涂屁股嗎?”
溫既。骸啊銈兗視駛嘤脕硗科ü?”
池奚:?
池奚:???
這不是潤滑用的……?
池奚剛鼓足的勇氣霎地全漏氣兒了。
他有點生氣,氣得咬牙切齒。
讓你純愛的時候, 你滿腦子下-流東西親我舌頭。
讓你下-流的時候, 你搞什么純愛?是不是有。
溫既琛將他憤怒的表情收入眼底, 微瞇起眼,權當沒看見。
——怎么抓池小少爺這條魚?首先, 不能在他沖動的時候順著他走。
否則等結束之后,池奚肯定會恨不得踩他頭上大罵,我都已經(jīng)這樣奉獻了,你特么還想怎么樣你個狗東西。
……得讓池奚這筆賬再多欠欠。有鄭子航這個餌吊著,就不怕小少爺中途跑路。
溫既琛繼續(xù)給他涂臉。
池奚卻很不喜歡這種心頭大石遲遲落不了地的感覺,他去掰溫既琛的手:“你到底……”
溫既琛壓著他上去就親了一口。
溫既琛:“苦的。”
池奚遭受沖擊還有點沒能回神:“什么苦的?”他呆愣愣抬手摸了把臉,摸到一手黏糊糊的,那是曬傷膏還沒摸勻。
池奚驚呆了。
他都難以想象自己這會兒看起來有多好笑。
溫總下得去嘴!
他是真的下得去嘴啊!
池奚緊張地舔了下唇,啊呸,確實是苦的,他整張臉緊繃成了一團,罵溫既琛:“你涂我嘴上了,你是不是傻逼?”
溫總的大拇指按了兩下他的唇:“不小心蹭上去的,你吃到了,我也吃到了,這不是扯平了?”
池奚覺得這里面邏輯不對,但也說不上哪里不對。
他怒瞪著溫既琛,也不知道下面該說什么。他都已經(jīng)張開雙臂了,擺出姿態(tài)了,明明溫總自己獸-欲難壓,這會兒又裝什么比?
令人不爽。
“你怎么還不開心?”溫既琛的語氣聽起來有一絲無奈。
池奚硬邦邦地回話:“我應該開心嗎?”
溫既琛:“池少保住了自己的清白,不開心?”
池奚鄙視:“那溫總以后能保證自己堅決不對著我硬嗎?”
“不能!
“那不就得了?”
溫既琛按著他給他把曬傷膏摸勻,然后松了手,挨著坐下來,丟了三個文件夾給池奚:“看看。”
池奚摸不著頭腦:“什么?”
他翻開一頁,看到的是個人資料——郭奇元,男,38歲,就職于……
“這誰?”池奚更摸不著頭腦了。
溫既琛倚住沙發(fā)靠背,姿態(tài)雖然放松,但身上那股游刃有余的氣勢卻存在感極強。過去池奚覺得他這個樣子十分裝比,還讓對手有點喘不過氣,只能加倍討厭這人,F(xiàn)在,人坐在他身邊,跟他在一條戰(zhàn)線上。
倒全變成一種莫名的安心感了。
“這一冊里記的,是和鄭子航有最緊密關系的人物,比如他的生父、養(yǎng)父、前女友……”
“這一冊,是和他有普通關系但相處時間夠長的人,比如他的老師、同學、同事……”
“而這個里面,就是只和他有過表面交際的人。比如偶爾會去的餐廳里的服務生……”
池奚驚訝:“這也能弄到?”
溫既琛笑了笑,倒沒有出聲夸耀自己的本事。
池奚又往下翻了兩頁,盯著密密麻麻的字團看了幾秒鐘就沒耐心了。
弄到這么多人的資料,是很牛。但怎么能從中篩出有用的信息?池奚頭痛。
“怎么不看了?”溫既琛問。
“太多了……不看!背剞赏耙煌啤
溫既琛笑笑:“我來看就行!备珠_了口:“池少說我們現(xiàn)在是站在同一戰(zhàn)線的是嗎?”
池奚:“昂!
溫既。骸澳俏野呀^大部分的工作都干了,池少干什么?”
……豈止絕大部分,仔細一想,基本是全歸溫總干了。
池奚心底浮動起一點不太明顯的羞愧,嘴上說:“我也很想出力啊,但溫總你是知道的,我向來很有自知之明,這不是怕給溫總拖后腿嗎?”
溫既琛抬手摸了摸他臉上的紅印,語氣還顯得有點溫柔:“池少有自己能做的事啊。”
跟哄小孩兒似的口氣。
過去池奚對著他肉麻的時候,那是真陰陽怪氣,就奔著折磨溫既琛去的。但從溫既琛嘴里說出來,就不太一樣了。
池奚臉上有點熱,不過口氣還是很硬:“做什么?你就是想說,嗯,給你睡是吧……我剛才可是松口了,是溫總你自己不行……”
“行了,先陪我吃個晚飯。”溫既琛打斷他。
池奚驚恐地看著他,不是,溫總你真開始搞純愛了?
溫既琛接著說:“我擔心我的狀態(tài)還是不穩(wěn)定,所以基本是不見外人的,你知道我只能一個人待在這個房間里,有多痛苦嗎?”
“痛苦”這倆字,有一天竟然還能和溫總扯上關系。
分明是在驢我。池奚心底嘀咕一句,但還是點了下頭:“好吧,陪你吃!
池奚給保鏢打了電話,讓他們自己去吃飯,不用操心他。
池奚才出過事不久,傷都還沒好完全,保鏢哪里肯答應留他在這里?
池奚只好臨時編了個借口:“嗯,其實,其實我在約會,不想被人打擾。”
保鏢這下當然沒什么可說的了。
池奚掛斷電話回頭,發(fā)現(xiàn)溫既琛在看他,他連忙說:“騙保鏢呢。”
溫既琛平淡應聲:“嗯!
池奚對他的反應有點不爽,干脆走過去踹了他一腳:“溫總到底想什么呢?”
溫既琛讓他踹了也不生氣,問:“嗯?什么想什么?”
“就讓我陪你吃個晚飯就算了?你到底希望我做什么?藏著掖著,讓人猜不到心思這種感覺很煩你知道嗎?”池奚口吻很兇。
溫既。骸氨浮!
池奚頓時有種一拳頭打棉花上的感覺,他看不到溫既琛的情緒……還不如之前在醫(yī)院里陰陽怪氣的時候呢。
池奚剛想到這里,就聽見溫既琛繼續(xù)說:“其實我也還沒想好!
池奚:“……哈?”
他怪異地看著溫既。骸澳銣乜偛該是事事成竹在胸嗎?還有你沒想好的事?”
溫既琛現(xiàn)在知道他不爽,當然也就沒什么好遮掩的,要是再讓池小少爺自己去猜,以他的邏輯,不知道最后能猜出個什么鬼東西來。
“我是人又不是神,……我只知道我現(xiàn)在對你做的事的尺度,會影響到你將來的態(tài)度。所以我要想清楚,想清楚我到底希望你怎么樣!
池奚聽到這句話,聲音啞了啞。
好……好吧。
他都沒想那么多,溫總想得還挺多。不過不得不說,這樣確實讓他心底的惡感和抵觸都減少了一分。
“你來幫我想清楚怎么樣?”溫既琛低聲問。
池奚一想,溫總早點想清楚,他們也就不用這么含含糊糊、不明不白地糾纏下去。
于是爽快一點頭:“行!边沒忘貧嘴:“誰叫我樂于助人呢?”
溫既琛嘴角一扯,可不就是因為你太樂于助人還沒心眼兒嗎?才不想讓你落別人手里。
晚餐是盧莫送來的,是粵菜大廚的手藝,池奚經(jīng)由溫總那么坦蕩一解釋,這會兒心情不錯胃口也還可以,連著吃上好幾口,他突然又想起來蒙天星說自己養(yǎng)傷養(yǎng)胖了點兒的事。
池奚的筷子一頓,問:“我是不是胖了點兒?”
溫既。?
他看了看池奚:“我摸摸!
池奚也不作他想,真把自己腦袋湊了過去。
溫既琛伸手摸摸他臉肉,又摸摸他的脖子,小少爺脖子也曬傷了,紅痕交錯,但摸起來是極細膩又溫熱的觸感。
溫既琛喉頭動了動。
池奚:“你怎么不說話?”
溫既。骸懊炅,沒摸出差別。”
池奚一琢磨,是蒙天星眼睛有問題嗎?不然溫總怎么親得下來,還吃一嘴曬傷膏。
再不然就是……溫既琛真喜歡他!
池奚縮回去坐好,禁不住多看了溫既琛兩眼,心底有種怪異又陌生的感覺往外咕涌了出來。
兩個人之后安安靜靜地吃完了飯,池奚已經(jīng)迫不及待了,問:“來來來,怎么幫你想清楚?”
溫既琛拿出筆記本放在腿上,又讓池奚挨著他坐下,聯(lián)網(wǎng),爬梯子,跳轉P字開頭網(wǎng)站。
頁面一閃。
同性影片。
池奚:“這、這就是辦法?”
“嗯!
半年前,池奚打死也想不到有天他會和溫既琛坐一塊兒看這東西。
他緊張地抓住膝蓋,坐姿活像個小學生,實在少有這么乖巧的時候。
畫面很快跳出來。
池奚忍不住吐槽:“他們怎么上來就不穿衣服,啊,好辣眼!
平心而論,兩個影片主角其實身材都還不錯,都有腹肌,腿也長,還有膚色差上的視覺沖擊。
但池奚根本看不到真刀實槍那段兒,就跟屁股長刺一樣想躥起來。
“你不覺得……惡心嗎?”池奚扭頭問。
溫既琛直接拖動了進度條,池奚這一看,更受不了了,屁股都開始幻痛了,他趕緊說:“關了吧,關了吧!
溫既琛也真就關了。
池奚松了口氣,忍不住轉頭去看溫既琛:“你,你是不是也覺得惡心?”
溫既。骸班!
池奚馬上站在了道德高地:“其實溫總救我兩次,偶爾呢人也還不錯,還算溫柔。如果我這輩子真要跟一個男人好,那溫總也是唯一的人選。溫總這么有錢,也這么能干。給溫總當老婆還是挺不錯的。但現(xiàn)在不是我不想啊,是你看我倆都被惡心到了……”
溫既琛沒說話,像是陷入了沉思。
池奚心說看吧,世界觀崩塌了吧,叫你沒事兒看什么片。還是做直男吧。
房間里又沉寂了好一會兒。
池奚有點受不了這樣的氣氛,干脆視線下移,盯著溫總某個部位看了起來?上б驗槭亲,西裝褲會明顯褶皺隆起,倒也看不出什么。
“溫總?”池奚出聲。
怎么,沖擊實在太大了?
溫既琛回神,注意到池奚的目光,他問:“想知道我的反應?”
池奚遲疑片刻:“也……”也不用,反正你都說惡心了。
溫既琛抓住他的手腕,搭在了自己皮帶上,嗓音低沉,但又帶了點奇妙的誘-惑力,那大概是因為他本就好聽的音色所賦予的。
他說:“你解開看看不就知道了?”
池奚:?
他緊張地咬了下牙,但也確實很想知道!
窸窸窣窣金屬碰撞的聲音響起。
然后他十分有幸地親眼見證了整個一點點變化的過程。
池奚頭皮一麻,整個人傻在了那里。
是的,確認了,看片會惡心。
但是,對他,僅僅只是拉個拉鏈……只是拉個拉鏈而已啊。
溫既琛的聲音在他腦袋頂響起:“我可能想明白了!
第34章 一、二更合并
這對池奚來說, 沖擊力有點兒大。
“你都明白什么了?”他捂住溫既琛的嘴,“不,你還沒明白!知道做實驗需要什么嗎?要對比實驗才能出結果!”
池奚又手忙腳亂去點筆記本:“你還需要再看一看男人和女人的……”
溫既琛拉住他:“不用看了!
“你有沒有點科研精神?”
溫既琛無語,但口吻還是篤定的:“根本不用看, 現(xiàn)在腦海里只是簡單模擬一下那樣的場景, 就會感覺到惡心!
……這不徹底完蛋了嗎?
池奚木著臉總結道:“你徹底彎了!
還是只對著他一個人彎的。
他要是不管負責, 溫既琛會殺了他嗎?
溫既琛沒對池奚的話作出任何評價, 只看著他說:“你看,其實你也沒有多害怕!
池奚怔住。
是, 沖擊雖然大, 但確實沒有很害怕。是因為, 那是因為……剛才主動向溫既琛敞開懷抱的時候, 溫既琛沒動。一定程度上是給了他一種安心感, 讓他覺得溫總這人不會亂來。
但……不能細看啊溫總。
池奚動了動唇:“你要不先把拉鏈拉回去再說話?”
溫既。骸啊
池奚:“我感覺到了兇器的威脅。”
溫既。骸啊彼坏貌惶嵝殉剞桑骸靶∩贍, 這是你的杰作。”
池奚抿著唇, 有點不敢給溫總拉回去了。
他怕一不小心夾著溫總的雞。
“算了。”溫既琛自己動手恢復了衣冠整齊,“回去吧,再晚池總該著急了。”
池奚嘀咕了一句:“什么?搞得跟背著家長早戀一樣!
他心底悄悄松了口氣。不是他退縮。∈撬麤]想過溫總那么大個東西,要往他屁股里放。想想就恐怖啊!
他從沙發(fā)上起來:“我走了啊!
“嗯!
池奚看了看他的臉色:“真走了。”
“池少要走快點走, ……我還有事兒要辦!
“你是不是在心里偷偷罵我呢?”
“這么幼稚的事兒只有池少會干, 我一般罵人都直接掛嘴上!
池奚悻悻:“哦,你了不起,那你辦你的事兒吧……你、你要接著看鄭子航那些資料嗎?”
池奚又有點羞愧了。
不過下一秒就被溫總給打碎了個干凈——
溫既琛:“我要自己動手解決池少留下的爛攤子。”
“什么?”他哪兒又留什么爛攤子了。
“書面用語稱‘自-瀆’!
池奚沒想到他能衣冠楚楚地說這種話, 差點被口水嗆著。小少爺一把拉開門, 飛一般地跑了。
池奚跑出門, 口袋里的手機猛烈震動了下,拿出來一看, 發(fā)現(xiàn)溫總還抽出空給他發(fā)了條短信:【別跑,傷口會崩】
好煩。
好煩啊啊。
池奚腦子里已經(jīng)開始不受控制地聯(lián)想起來——溫既琛是不是已經(jīng)打上飛機了,然后還一只手摸自己,一只手給他發(fā)短信。
溫總這會兒是不是滿腦子都想著他。
池奚又開始控制不住地聯(lián)想,溫既琛這種老狗比,動情起來是什么樣子。跟那片兒里一樣嗎?
他重重地吐了口氣,帶出灼熱的氣息,胸腔里的心臟還在咚咚迅疾地跳動著。
“池少,您總算出來了!北gS迎面走來,趕緊一左一右地扶住了池奚。
池奚不自在地抽走手臂:“好了好了回去吧!
還好,這下他腦子里沒再聯(lián)想了。
池奚沒想到自己糊弄保鏢的話,轉頭就讓他們報給了池琳聽。他一回到老宅,池琳已經(jīng)坐在餐桌旁等了。
池琳問:“吃過了?”
“嗯。”池奚乖乖點頭。
“明明知道自己出去有危險,也一定要去見面約會,……這么喜歡那個女孩子?”池琳頓了頓,“我記得你上回說跟任濟沒關系,所以,是女孩子吧?”池琳還不大確定。
話已經(jīng)撂出去了,這得接著往下圓,池奚只能慢吞吞地應了聲:“……嗯!
并開始在腦中大肆想(抹)象(黑)溫總女裝的樣子。
“什么樣的人?才不方便和家里說,是……帶孩子的?”
池奚胡編亂造:“不是,是脾氣傲慢,陰陽怪氣,仗著智商玩弄他人,還格外強壯,力大如牛,不好帶回家。”
池琳:?
她納悶:“那你喜歡她什么?”
池奚咂咂嘴:“喜歡他反派一樣的人格,使我感到安心。”
池琳:???
“姐姐我困了,我去睡覺了啊!背剞珊幫贲s緊就往樓上溜。
池琳無奈搖頭:“還唬我呢……”她神色微肅,“絕對是個男的!
池奚又做了一晚上噩夢,一會兒是溫既琛壓在他身上,沉得要命,一會兒是鄭子航突然沖了出來,沖他大喊“我要殺了你們死基佬”……反復交替幾次,把池奚人都折磨萎靡了。
臨天亮的時候,這個夢終于收尾了。
在鄭子航又一次沖上來刀他的時候,溫既琛強橫地擋在了他面前。
“池少?池少醒了嗎?”傭人來敲門,“有警察來找您了解點兒事!
池奚呆愣愣地靠在床頭。
悄悄嘀咕說,溫總要真有那么舍己為人擋他面前,和他多睡幾覺也不是不行。
“池少?”
“嗯,醒了,洗個臉就下來!背剞蓱抄起一邊的手機,趕緊進了浴室洗漱。
手機屏幕被他劃到,亮了起來,池奚抽空瞥一眼,發(fā)現(xiàn)界面還停留在溫既琛給他發(fā)的那條短信上。
池奚伸出沾著牙膏沫的手,正要給它關上,屏幕突然更亮了一點,一條新短信突然跳了進來。
【做噩夢了?】
正是溫既琛發(fā)過來的。
池奚心跳漏了一拍,用力打字:【溫總頭上長天眼了?】
【那就是做了!
【今晚要給你唱個搖籃曲哄哄你嗎?盡管池少當爸爸的時候,沒有這樣的貼心!繙丶辱【o跟著發(fā)來第二條。
池奚揉了揉胸口,心律還有點失常,真是怪怪的。
他裝作沒看見,關掉手機下樓去見警察。
盡管在白鳳村的時候,當?shù)鼐骄鸵呀?jīng)讓他配合做過詳細的筆錄了,但現(xiàn)在回來了,海城警方又特地找他了解情況,擔心這是專門針對海城富豪的綁架和暗殺……
池奚真想直接把鄭子航的名字說出來,但他也知道,鄭子航這人從表面上看絕對相當無辜。
也就只有溫總會相信他的夢。
池奚心底嘆氣,就簡單應付過了詢問。
送走警察之后,池奚再看手機,……沒有新的消息了。哦,這么快溫總就放棄了?
池奚歪倒在沙發(fā)上,百無聊賴地摸了摸自己的腰,傷口開始愈合,癢,很癢。
“池少,您要看個電影嗎?”傭人看出他無聊,馬上問。
“沒什么好看的!背剞捎袣鉄o力地答。
“我給您牽匹馬過來?”
“算了。”
池奚重重嘆了口氣,現(xiàn)在覺得跟溫總一塊兒去錄節(jié)目的時候好玩多了。
白天跟繆樂樂他們混一起玩兒,晚上回來折磨溫總。
鄭子航什么時候才能被解決掉?
池奚想問問溫既琛有沒有什么方案了,但又不想這么快就給他打過去。
“摳傷口干什么?怎么還跟小時候一樣?”池琳不知道什么時候來到身邊,啪一下拍開了他的手。
池奚看了看時鐘:“你怎么這個點兒回來了?”
“無聊了?晚上帶你去宴會,去吧,選一選晚上宴會的衣服。”
池奚振作了點。
晚上七點,他準時換上西裝,跟著池琳一塊兒抵達了宴會。
“今天可別在宴會上揍人了。”池琳說。
池奚訕訕:“不了,今天董中京來嗎?”
“來了!粫䞍還是道個歉吧,面子上得過得去!背亓彰嗣剞傻腦袋,“沒辦法,這圈子就是這樣,大家都得爭著做體面人!
池奚點頭。
狗屎的宴會!不好玩兒!
“我先去拿塊蛋糕!背剞赊D身。
池琳也就放任他去了,畢竟這兒全是海城有頭有臉的人物,這兒要是還能出事,那就成海城最大的笑話了。
池奚走到桌子前,正想著選乳酪的還是慕斯的,有個人走過來突然撞了他下,然后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池奚嚇了一跳,心想不是吧?這也有危險?他差點反手把叉子叉對方臉上。
“池少!自己人!”對方連忙喊,并沖他露出了個笑容。
池奚定睛看了看:“……你誰?”
對方:“……”
這是個面目憔悴的中年男人,穿得還算體面,胡子是剛刮的,他抬臉笑得有些急切,有點不符合他性格的殷切,還有點藏得很好的厭惡。
“我,溫既琛的二哥!
“噢!背剞苫腥淮笪。心說你不是被發(fā)配去非洲了嗎?
溫老二神情一松,抬手正要和他勾肩搭背以示親近,突然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生生把手往回縮了縮,略顯局促地問:“你、你有他的消息嗎?”
池奚滿臉無辜:“我怎么會有?”
“他留了東西給你吧,人,人也留給你了……”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你不知道?你怎么可能不知道?把你姐姐換出來的,那些,反而把我們家老大給送進去的資料,肯定是溫既琛給你的!別人哪弄得到那些?”
“當然我這不是問責你的意思……溫既琛他一向是心狠手辣,不講兄弟親情的嘛。但你何必跟他一樣呢對不對?到底都是一家人啊,弟妹!
池奚瞪大眼:“等等,你管我叫什么?”
“弟妹。”溫老二停頓片刻,“你聽我說,現(xiàn)在家里需要有個人主持大局啊……”
池奚不悅:“你亂叫什么?”
溫老二:“我知道你不想被你姐姐知道,畢竟你也是個豪門小少爺,清清白白的,突然成了這樣,是不是溫既琛強迫的你?”
池奚:“……都他媽什么跟什么!
溫老二驚詫:“難不成還是兩情相悅?我還以為這輩子沒人敢喜歡溫既琛這種……”
池奚更不爽地打斷:“這種什么?”
溫老二將腦袋放低了點:“對不起對不起,我沒說他不好,F(xiàn)在家里有很多事要處理,他這么一直失蹤下去也不是辦法。池少,要么你就幫著處理起來,要么……”
“池少要實在不愿意摻和進來,不想被池總知道。那我就來做這個代理人。但池少是不知道,溫家有些家規(guī)很老派,這得有信物才能讓其他人信服……”
“溫既琛是不是給過池少一個戒指?”
池奚恍然大悟,圖窮匕見了吧!
說到底就是想要這個信物!
戒指,……是說那個扳指吧?還真在他這里。
那東西那么重要?……靠,他就隨便丟床頭了。
池奚看了一眼溫老二,撇嘴說:“沒有。”
溫老二抓著他不放:“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沒有?沒有的話,你是怎么讓溫既琛的手下動起來的?”
有沒有可能是溫既琛自己調動的……池奚磨牙。
看著溫老二激動的神情,池奚吐出一個字:“滾!
要不是怕扯著傷口,他就上腳踹了。
溫老二急了,伸手又去扯他:“池少,那你至少把那個孩子還回來吧!別人看不出來,我特么一看就知道那是溫既琛的種!”
池奚:。
現(xiàn)在哪兒還有孩子?我給你現(xiàn)生一個啊?
“池少你可不能這樣辦事……”溫老二說到這里,被人一把推開了。
任濟端著酒杯笑瞇瞇地插到兩人中間:“膽子真大。不知道人池小少爺剛宰了幾個歹徒啊?還動手動腳呢?”
溫老二臉色一青:“任老板,我只是情緒激動了點,其實是在說家事,這跟任老板無關!
角落里,有人看到任濟上前,也就悄無聲息地重新坐了回去,沒有急著再上去解救池奚。
而另一頭池琳等人倒是被這邊動靜吸引了。
“池奚最近變化很大,上次非說是我害的你,小孩子沖動,還跟我動了手,F(xiàn)在一看,原來是認識了任老板!倍芯┩蝗怀雎。
池琳看了他一眼,不答后面半句,只問:“那是董叔害的我嗎?”
董中京肅聲道:“當然不是,怎么,侄女你也這么懷疑我?”
池琳輕描淡寫:“我讓池奚過來跟您賠個不是,您看,您今天鼻子都有點歪!
董中京:“……”
池琳邁步往池奚這邊走。
而池奚這會兒身邊變得更熱鬧了,還有其他人圍了過來:“這是干什么?酒會上怎么鬧起不愉快了?”
“喝酒就好了嘛!
“溫二你回來也不容易,何必這樣呢?”
池琳步子頓了頓,不遠處的董中京更是暗暗皺起了眉。
只有池奚一臉茫然。
不是,你們誰啊?怎么都過來幫著說話了?
池奚就這么莫名其妙地跟著社交了十來分鐘,那溫老二也被人弄走了。
然后池琳才走過來把他一把薅。骸霸趺椿事?”
“什么?”
“你認識任濟,不奇怪!背亓瞻櫭,“那像是夏康、郭栢、傅宇德……這些人,你怎么認識的?”
“誰?都誰?”池奚懵了懵。
池琳:“剛才圍你旁邊那個地中海,那是夏康,康華創(chuàng)投的當家人,那矮個子,就是郭栢……”
池奚反應過來了,舔舔唇小聲說:“他們跟咱爸是一輩兒的。”
池琳瞇起眼看他:“所以才奇怪!
池奚這次是真無辜:“我也不知道。”
說話間董中京過來了,池奚按照原本說好的,和他打招呼:“董叔,上次是我沖動了!
董中京的表情古怪,也不知道從剛才那一幕里腦補了些什么,他說:“聽說你受傷了?傷怎么樣了?你們池家最近是有不少波折,我也能理解你的心情!
池奚說:“好多了!
董中京馬上又關懷了一句:“也別一直站著,累了就去坐坐!
這么假惺惺寒暄完,董中京從頭到尾也沒給池奚一點臉色看。
池奚現(xiàn)在迫不及待要給溫既琛打電話問點事,也就順水推舟說傷口痛,馬上溜了。
董中京臉色微微變幻,口氣怪異:“池總這下不用擔心了,我看今天這里照顧池少的人還挺多。”
池琳回以呵呵一笑。
池奚打給溫既琛的電話很快就被接通了。
“你二哥找我要什么戒指!
溫既。骸澳憬o了?”
池奚:“沒,在家呢。”
“要是揣在身上你就給了?”
池奚撇嘴:“在你心里我就是個傻子嗎?那東西明顯不能給。他說是什么信物?你們家怎么還弄這種東西啊,搞得跟武俠片一樣……”
“那是私人銀行的鑰匙,銀行保險柜里寄存了些很重要的東西!睖丶辱〗忉屚,頓了下,說:“哪有這么可愛的傻子?”
池奚陡然陷入了沉默:“……”
半晌。
他才又重新出聲:“你好肉麻,你變得不像你了。”
溫既。骸安鸥厣賹W了三分之一,池少自己就受不了了?我還沒學你管你叫寶貝呢。”
池奚:。
又是我的錯又是我自作孽不可活是吧!
“我二哥都怎么跟你說的?”溫既琛在那頭一本正經(jīng)地問。
池奚大致復述了一遍。
溫既琛說:“那你就跟他去溫家主持大局去吧!
池奚:?
池奚:“你腦子壞了?”
溫既。骸白屇闳プ魍鞲_不爽?”
池奚一愣:“是嗎?”
“總比在家里困著養(yǎng)傷無聊好!
“哦,你說得也有道理!抑懒!你在那邊對付鄭子航,而我去幫你整頓你家,這就是我要做的事!我倆扯平了!”
“……”
“你怎么不說話了?你生氣了?你怎么這么容易生氣?”池奚倒打一耙。
“……”
眼看那頭實在不出聲了,池奚抿了下唇,說:“我傷口痛!
溫既。骸皞谠撻L上了吧?這會兒不會疼了,只會癢!
池奚:。
草你大爺?shù)?#8204;。
一點也不心疼我,你還想睡我!
“你去溫家嗎?”溫既琛又問他。
池奚:“去……不對,我要是去的話,我以什么名義?那我不是就得對外承認我……”
“承認什么?”溫既琛問。
池奚:“……”他不信溫既琛猜不到,還故意反問他干什么?
“其實承不承認也沒區(qū)別了!睖丶辱≥p聲說,“從你帶著我去節(jié)目里露臉開始,就注定圈子里的人會發(fā)揮他們豐富的想象力了!
池奚:。
所以還是怪我自己???
池奚冷酷地掛斷電話,一轉身就聽見有人問:“是他嗎?”
什么?池奚迷惘抬頭,看見了蒙驥。
蒙驥也憔悴了很多,乍一看,嚇了他一跳。
“賀帆說你有男朋友了,是他嗎?”蒙驥朝他的手機點了點下巴。
池奚:“不是!
蒙驥臉色詭異:“干嘛瞞著我呢?我都聽見你向他撒嬌了。”
撒嬌?他剛剛撒嬌了嗎?那不是冷酷無情還倒打一耙十分不講理的他嗎!池奚震撼。
這時候手機又震動了下,池奚拿出來一看,是溫既琛發(fā)來的短信。
【傷口癢,不能摳】
池奚有點難以面對自己是否真的在電話里撒嬌了這回事,難道他也彎了?
可是為什么!溫總有什么值得他彎的地方嗎!
他用力一抿唇,不高興地,使用極其惡毒的詞匯攻擊了溫既。骸久审K是教導主任,你是什么操心老母雞嗎?】
池奚快樂了。
蒙驥的笑容卻有點勉強了:“當著我的面……都這么迫不及待和他發(fā)短信?不是剛打完電話?就不能好好和我聊聊天?”
池奚看了看他的臉色。
雖然蒙驥的臉色很難看,但這時候池奚的手機又震動了下,他很想知道溫總回復了什么,是不是破大防了。
于是池奚告訴蒙驥:“為什么不能當著你的面?”
蒙驥面色更青,眼睜睜看著他低頭,再次點開了手機對話框。
那簡直是好一把火上澆油。
但池奚哪管他怎么想呢?
【說我是你身邊的大太監(jiān)都行。反正我不需要通過池小少爺嘴巴里的話來證明我的本質!
將短信內(nèi)容收入眼底,池奚抿唇。
不愧是你!
“池奚!賀帆是不是和你說了……說了我……我喜歡你的事?所以你逃避我?你現(xiàn)在就那么討厭我?可是為什么!你明明也喜歡男人,你為什么就對我那么抵觸……”蒙驥有點難以忍受他現(xiàn)在的態(tài)度,忍不住一把抓住了他。
池奚抬頭看看蒙驥,再低頭看看短信。
溫總是他媽的要可愛一點。
看人溫總從不破防!人晚上還要給我唱小曲兒呢!
第35章 035
“今天你們家小少爺是真受歡迎啊!倍芯┒酥酒杯呵呵一笑。
池琳看著蒙驥, 面上沒有變化,但嘴角抿緊了。
她不管池奚喜歡什么,別說男的了,找個外星人都行, 但蒙驥這人……
這頭池奚注意到其他人投來的目光, 這才將手機丟進口袋:“說話就說話, 怎么還拉拉扯扯的?都在看我們!
體面, 大概是貫徹蒙家的重要綱領。
蒙驥就像是被電打了一樣猛地縮回了手,他唇角微抿, 漫起一絲苦澀:“我不是想嚇你, 也絕對不是想責問你什么。只是這一切來得太突然, 我實在、實在難以接受……”
池奚看了看他的表情, 覺得他這個人活得也挺痛苦。
于是輕嘆了一聲。
蒙驥看他神情松動, 整個人也慢慢從緊繃、暴怒中平靜下來, 眼底牽動出一絲希冀。
池奚對蒙天星心軟, 包容度高,這事他一向很清楚。
就因為池奚不是對誰都愛答不理,因為見過他柔軟的一面,才會生出更多的貪念……
這時池奚拍了拍他的肩:“那你慢慢接受。”
蒙驥:“……”
“你要來點蛋糕嗎?你吃點甜的, 可能就好了!背剞上蛩N心建議。
池小少爺覺得自己表現(xiàn)得已經(jīng)足夠心善了!
蒙驥舌根發(fā)麻, 聲音低。骸澳忝髅鲗@些事,從來不感興趣。就一直這樣下去多好……我可以永遠不對你提起我的心思,永遠固守我的位置。但你為什么, 偏偏喜歡上了一個男人……我在痛苦掙扎中守了那么些年, 最后賀帆告訴我, 你有男朋友了。池奚,這不是慢慢就能接受的……”
池奚想了想, 還是跟他爭辯了一下:“但痛苦不是我給你的,是蒙叔叔。”
蒙驥啞口無言。
池奚決定更心善地向他再提點建議:“你還是對賀帆好點兒吧,他恨我也就算了,萬一以后你老了拔你氧氣管怎么辦?”
蒙驥:“……”
蒙驥面色尷尬:“他……之前跟你說過的,他的教育一直都是由我爸全權接手。不過現(xiàn)在好了,他媽媽終于能將他接走了,比跟著我好!
池奚琢磨了下,當初讓賀帆跟著蒙天星上節(jié)目,估計就是蒙驥與賀小姐同時點的頭。否則蒙天星哪有這個本事?
為什么上節(jié)目呢?恐怕就是為了讓蒙董清楚直觀地意識到,他教出來了一個什么樣的孩子,這個孩子在大眾的認知評判中是不好的!
賀小姐自然就能把權利重新抓回手。
不過他記得賀帆說外公家里也挺離譜,……不知道賀帆還能不能好。
池奚想到這里,看了蒙驥一眼:“你還算有點良心的。”
蒙驥聞聲只好又苦笑了一下:“原來在你心中,我都到這么糟糕的地步了!
池奚指指點點:“雖然我不是很懂吧,但我知道,一個人如果對自己身邊的人都不夠好,那怎么能指望他會對喜歡的人好。你本來就是錯的。”
蒙驥聞聲,神色一怔,往前一步正要說話。
池奚馬上又說:“哦,我沒說我不喜歡你是因為這個。就只是單純不喜歡。所以你改正了,我也不會喜歡。”
蒙驥:“…………”
小少爺是會戳人心肝的。
池奚馬上又寬慰他:“但是至少你將來不會被拔氧氣管吧!
“……”
“你們家氣氛也能和樂融融一些,家搞那么冰冷生硬干什么?”
“我……聽你的建議!
池奚“嗯嗯”點頭,心說我真是牛逼了,都會給人話療了,還挺有效果。他塞了個蛋糕給蒙驥,轉身就溜。
蒙驥突然想起來,連忙說:“賀帆不恨你,他只是在我父親的影響下對你有偏見,但現(xiàn)在他很喜歡你。”
池奚敷衍地應了聲說:“你對你爸也好點兒吧,他還恨著我呢!
蒙驥垂下眼,輕聲說:“不能了!
“什么?”
蒙驥沒再往下說。他父親想要的太多,他給不了。那就干脆什么也不給,也將曾經(jīng)給過父親的統(tǒng)統(tǒng)挖回來。這樣才算替池奚出了口氣吧?
池奚壓根不知道自己的話療引起了更恐怖的效果。
他走到角落里,拍了拍溫老二的肩:“ 走吧!
溫老二剛經(jīng)歷了被多人團團圍住吊一頓的痛苦,他肩背一抖,回頭滿臉不可思議:“走?走哪里?”
“不是跟你回溫家嗎?”池奚看他。
溫老二嘴角一抽,真回啊,小少爺這么想得通?也是,在池家什么都干不了,小少爺肯定也想過過當家的癮唄。
“那……走吧!睖乩隙看了看他,心想總該比溫既琛好拿捏多了唄。
池奚也不傻,他走出宴會廳,還是帶上了那倆池家的保鏢,然后才開上車,讓溫老二在一邊指路。
保鏢問:“我們?nèi)ツ膬?要跟池總說一聲嗎?”
“我一會兒就跟她打電話了!
溫家的老宅坐落在鼎鼎有名的苑門區(qū),保鏢看著車一開進去,就隱隱約約有了點猜測,但愣是沒敢猜。
不能吧,保鏢心想。
這算什么。
直入敵巢嗎?哈哈,那不是開玩笑嗎?
車在老宅門口停住,池奚無比自然地就先推門下去說:“我打個電話,你們在一邊等!
溫老二無語。還挺會使喚人。他在溫氏出力的時候,這小少爺毛長齊沒有啊?
池奚背對著站在樹蔭底下,將電話打給了姐姐池琳。
借口他已經(jīng)想好了。
“姐姐,我去見家長了,你不用擔心!
池琳一愣:“見家長?”見哪門子家長?哦……那個,“女朋友”。
池琳抬手扶額,誰家大人心那么大?
難不成那“女朋友”還真是女的?
池琳:“發(fā)個定位給我,我要確認你安全!
池奚一通搗鼓,老實發(fā)了。
池琳看了一眼,笑著說:“你那約會對象,是哪家的千金?都住到這兒去了!
池奚心想,他在溫家躲到鄭子航嘎了,他就能走了。
這謊言就還是繼續(xù)當謊言吧。
“先不說了,萬一吹了呢。”池奚說。
池琳失笑:“你不是都去見家長了?還能吹?”
“嗯,興許人家見了我不滿意呢。”池奚胡扯道。
池琳知道他帶了保鏢,也就沒再多說什么,要是在這兒都能出事,那這里居住的富豪得把整個海城掀了。
池奚打完電話一回頭,發(fā)現(xiàn)保鏢正盯著自己:“您來見家長?那,怎么也該買點伴手禮啊!
池奚擺手:“不買不買!
保鏢動了動唇:“那……不吹才怪!
這時候溫老二走了過來:“池少打完電話了?那我們進去?”
池奚:“嗯。”
畢竟是到了溫家,溫老二一下就顯得從容許多,邁步在前笑著說:“池少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走進這里吧?心情是不是很復雜?也別太擔心,我們家的人其實都很……”
好相處。
溫老二話還沒說完。
池奚拽了他一把說:“你,后頭去!
溫老二:?
池奚對上他的目光:“怎么?不是你請我來主持大局?你充其量算個從旁輔助,我走前面,你走后面,地位明確,有什么問題嗎?”
溫老二面部肌肉抽動一下:“沒有!
他落后了兩步。
兩個保鏢在后頭對視一眼,有點茫然。不是見家長?您怎么還成入主別人家了呢?
溫老二被發(fā)配國外很多年,保鏢也著實沒認出他是哪方神圣,最終就只能揣著滿心疑惑,看著他們池少,大搖大擺,甚至堪稱耀武揚威地進了門。
里頭的人聽見動靜,也紛紛迎了出來。
他們驚奇地打量著池奚。
小少爺從前也不是沒被眾星捧月過,這會兒任無數(shù)目光加身,他淡定一頷首:“管我叫池少就行了!
溫老二:“……”
這么如魚得水,真不像是被強迫的樣子。
倒像是他池家覺得溫家這座大山太難逾越,決定施展美人計。
但這“美人計”能把溫既琛釣上,也真是怪……明明溫既琛……溫老二念頭剛行至這里,就被池奚一聲喊住了:“我不愛喝茶,給我換個別的!
“換什么?”溫老二和顏悅色。
“橙汁吧,明天我要喝番石榴汁,沒有記得買點。”池奚無比自然地吩咐。
溫老二:。
還真是沒長大?
沒一會兒,傭人把橙汁送來了。
池奚捧著杯子問:“家里現(xiàn)在都有什么事處理不好啊?”
溫老二嘴角忍不住又抽搐了下。
哪兒像個話事人的樣子?
也行吧,能從他身上拿到溫既琛的東西就行。
“事兒多,董事會那邊在鬧,對于正在進行集團項目,風險管理委員會也有不同意見,還有人拿著合同找上門,說是溫既琛親筆簽的字,要求兌現(xiàn)。”
池奚聽得頭皮一麻。
這不完了嗎,沒一個是他擅長的。
池奚問:“就沒有那種……假裝懷孕找上門的?或者七大姑八大姨的……”
這種他能處理,還能順便聽聽溫總的八卦。
溫老二:“……沒有!
那溫總還讓他來?真不怕他給搞垮?
池奚又問:“我說話,董事會那些能聽?”
“你不是有戒指?雖然無法以合法配偶身份,但是,你可以通過股權代持……”
通過戒指能拿到股權代持,是這個意思嗎?池奚目光閃爍。
溫老二一頓,眼底透出點打量之色:“難道你沒有拿到協(xié)議書?”
池奚哪知道那東西長什么樣,但還是撇嘴說:“鬼知道他都給了我些什么!
哦,是個真紈绔。溫既琛喜歡上個這樣的,也真是走到頭了。
溫老二放了心,但又實在想不通溫既琛怎么會喜歡他?于是忍不住低頭盯著池奚的下-身打量起來。
池奚:“你看什么?”
“很少有池少這么標致的男孩子,有點好奇!
池奚不高興:“你難不成還懷疑我是女的?”
溫老二心說你是女的那才說得通嘛!
“沒有,沒有,開個玩笑!
池奚冷冷斜他一眼:“溫既琛的房間在哪兒呢?”
溫老二說:“樓上,一般人不能進去,上了密碼!
池奚心說那簡單。
他噔噔噔就往樓上走,走一半,又想起來回頭叮囑保鏢:“不許告訴我姐姐啊,反正你們知道我安全就行了。”
保鏢如夢似幻,恍恍惚惚,神游天外。
勉強應了聲:“啊。”
這事兒說出去,那池總也得能信才行啊。這不是……扯淡嗎?
溫老二沒跟上樓,他也好奇池奚能不能打開溫既琛的臥室和書房門。
他抬眸看著池奚的背影,聽見一邊保鏢問:“沒請教您的名字?”
“溫樺!睖乩隙說,“我是溫既琛的二哥!
保鏢人麻了點。
哦,見的是這么個家長?
難怪不用買伴手禮。就差沒從人家長兜里往外掏東西了。
第36章 036(修)
池奚站在臥室門口, 拍了張照片發(fā)給溫既琛,隨后附上言簡意賅的信息:
【密碼】
溫既琛也不啰嗦,很快給他回了過來,然后才問:【干什么?】
這不是明知故問嗎?池奚還是回了他:【吃你的喝你的花你的, 還要睡你的床】
他發(fā)完盯著對話框等了兩秒, 溫既琛卻沒再回消息。哦?不樂意了?溫總還有潔癖?
池奚按了密碼, 一腳踹開門走進去。
里頭家具已經(jīng)蒙上了一層薄薄的灰。溫既琛沒回來, 溫家竟然還真的沒人敢踏進來一步。
他噼里啪啦又打字發(fā)給溫既。骸救灰,我怎么睡?】
溫既琛回了消息:【讓人來打掃】
池奚:【這樣好嗎?你都上鎖了, 這里面不是有見不得人的東西?】
溫既琛:【見不得人的東西, 誰擺在明面上?上鎖只是用來嚇唬他們的】
嚇唬誰?溫家其他人?
這溫家是真不像個家。
池奚心下感嘆, 但對著溫既琛還是要皮兩句:【哦, 那溫總有沒有藏什么《playboy》《Maxim》之類的東西?】
溫既琛給他回了張照片。
池奚定睛一看, 發(fā)現(xiàn)是他家。
溫既琛:【我那里是沒有, 我很好奇池少這里有沒有!
池奚:【?你怎么到我那里去了?】
溫既琛:【池少睡我的床, 我睡池少的床,很公平吧?】
公平個鬼!溫既琛真是一點不吃虧。
池奚馬上要求:【書房密碼給我】
溫既琛也回:【你電腦密碼給我】
兩邊做了個交換,但池奚還是想不通溫既琛去他的住處干什么。
【溫總不會是想睡在我的床上,抱著我的衣服, 悄悄意-淫我吧?】
那一頭, 溫既琛攥著手機的力道陡然緊了緊。
他唇角也跟著抿緊,打字力度都大了點兒:【謝謝池少的好提議,采納了】
池奚:“……”
又怪我手賤是嗎!
池奚一撇嘴, 心說當誰不會似的, 他走到衣柜邊, 將門一拉,拍了個照:【我也拿溫總衣服了啊】
溫既琛:【不介意你也抱著睡覺, 你穿著睡都可以】
池奚一想,也覺得不對勁兒。特么的,他就算照溫既琛那么辦,怎么感覺爽的也還是他溫總?
池奚關掉手機,轉身出了臥室。這時候溫家老二溫樺才慢慢走上樓,一看門是大開的,如果說本來他心里只有五分肯定,這會兒已經(jīng)變成十分了。
“還真是……”溫樺低頭一笑,“他還真是什么都不瞞你!
“池少晚上就睡這兒嗎?”溫樺迎上去問。
池奚越過他:“讓人先打掃一遍吧!
“哎!睖貥逡笄诘應了聲,又覺得自己在他面前跟個太監(jiān)似的。溫樺忍不住暗罵了一句,這小少爺真特么命好!給溫既琛當二哥都不如他這個當情人的!
等房間打掃完,這次溫樺就跟著池奚一塊兒走了進去。
溫樺問:“你看看有什么用著不合適的就告訴我,我讓人換!闭f完,他覺得自己更像太監(jiān)了。
池奚哪管他怎么想,走到陳列架前,順手拿起一個相框。
相框里是溫既琛和一個男人的合影,照片里的溫既琛還很年輕,除了面嫩點,其它和現(xiàn)在也沒太大區(qū)別。大概就像外頭流傳的那樣,溫總打小看著就像個腦袋上長反骨的,只會皮笑肉不笑這一種表情。
而那個男人,周身的氣質就顯得寧靜多了。
“那是溫既琛高中畢業(yè)那年,和叔叔一塊兒合的影!睖貥逶诤箢^說。
叔叔?
是那個跳樓的?
“他是不是死了?”池奚這話問得一點不客氣。
溫樺點頭:“是啊,差不多一個月前死的吧,那時候我還在國外。聽說也沒辦葬禮。所以都說溫既琛心狠么,這家里就叔叔跟他親近點……”
溫樺說到這里猛地一頓,意識到在池奚面前說溫既琛壞話,似乎并不是什么明智的決定。
池奚翻了個白眼:“那他不是失蹤了嗎?失蹤了還怎么給辦?”
溫樺嘀咕“最好是真失蹤”,然后轉臉又笑著說:“對,對,我把這茬忘了!
池奚話音一轉,又質問起溫樺:“什么叫這家里就這個人和溫既琛親近點?你們這些當哥哥的,冷暴力他?”
溫樺呆了下,心想這小少爺不是吧,怎么還想給溫既琛出口氣?
溫既琛還需要人出氣嗎?你不如睜眼仔細看看我們在他手底下混得有多凄慘好嗎?
“那是溫既琛從小就跟我們都不親近,也是家里老爺子親口蓋的章,說他性格不好,還是送出去養(yǎng)得了,那自然感情就更疏遠了!
池奚冷哼:“你們和他差了多少歲?”
“家里老大比他大出十七,我也就比他大十歲吧!
“白長這么大了,連哥哥都不會當!”池奚回頭罵,他停頓片刻,還忍著肉麻,裝模作樣地說了句,“沒少害我們家溫總小時候過凄風苦雨的可憐日子吧!
溫樺擠出笑:“這不是……現(xiàn)在溫家全聽他一個人的了。這,這也叫寶劍鋒從磨礪出嘛。不然最后成才的怎么就是他一個呢?我們可是,什么都沒撈著啊!
最后那句話,溫樺都重重咬了咬。
“那你們現(xiàn)在這樣也是活該?行了,沒你事兒了,看見你那張欺壓過他的臉都煩。”池奚擺了擺手。
溫樺滿腹臟話,但還是規(guī)規(guī)矩矩退了出去。等門都關上了,他才想起來,不對啊,現(xiàn)在溫既琛人都失蹤了,他怕什么?他就應該讓池小少爺嘗到在溫家寸步難行的勁兒,再老老實實把溫既琛的東西交出來啊!
溫樺抬手想叩門。
算了,不急,后面處理起溫氏的事兒,才夠他頭疼呢。
溫樺走遠,嘴里忍不住又罵了句:“居然還有個人真特么喜歡溫既琛啊……”
池奚之前吃了東西,這會兒也沒什么胃口,動一動一身汗,他摸進浴室洗了澡,出來想起自己是從宴會直接來的,他還真沒換洗的衣服。
還、還真穿溫既琛的?
池奚這會兒還是臉皮薄,總覺得不好。
他打了個電話讓保鏢去給自己買衣服,心想反正房間里就他一個……然后就這么光溜溜地靠沙發(fā)上給溫既琛打電話去了。
溫總接電話是很快的。
溫既琛開口就問:“怎么?溫樺欺負你了?”
“這么看不起我?他能欺負得了我?……我?guī)蜏乜偭R他了,溫總怎么謝我?”
“罵他?”
“嗯,罵他們不配做你哥哥,現(xiàn)在這樣也是活該!
溫既。。
這也算罵人?
好吧,畢竟小少爺唯一欺壓人的方式,也就是讓別人管他叫爸爸。
溫既琛說:“那真是謝謝你為我出了一口惡氣!
池奚抿了下唇,臉上反而有點臊。
哎,他就順嘴那么一占便宜。他哪能不知道,自己罵兩句屁都不算。溫既琛自己對付他們可狠多了,那口氣早出了吧。
溫既琛正兒八經(jīng)一“謝謝”,弄得他還挺不自在。
“說正事!背剞砂言掝}扳正回來。
溫既琛以為他要問鄭子航那邊的進度,誰知道池奚開口卻問:“那個,你那個叔叔死了之后你不是就失蹤了嗎,溫樺說葬禮都沒辦,要我替你給他辦一下嗎?還是等你回來……”
“小少爺真心善,這也幫我惦記著!
池奚沉默了一下:“你直接說不用就行了,陰陽怪氣干什么?溫總知道自己這樣拐彎抹角很招人恨嗎?”
溫既。骸拔覜]有陰陽怪氣,我是真的覺得池少心善。……我現(xiàn)在可以直接告訴你,不用了,如果遺體還在殯儀館存放,就直接燒了吧。墓也不用特別選,讓底下人去辦就行了!
池奚有點疑惑,但又覺得自己跟他其實并不算親近,也不好多問那叔叔怎么回事兒。
電話里安靜了點。
池奚無意識地摳了摳沙發(fā)墊子,倒聽見溫既琛又問:“溫樺還和你說我什么了?”
池奚回過神:“哦,說他們沒對你不好之類的,說是你們家老爺子覺得你性格不好……”
“是實話!睖丶辱≡谀穷^說。
“那外頭傳聞說你逼著老爺子把公司大權交你手上……”
“那不是,純粹是他們太廢物斗失敗了。是老爺子心甘情愿交的權!
池奚咂嘴:“搞不懂,你爸說你性格不好把你送出去養(yǎng)的時候,你才多大?哪有這樣養(yǎng)孩子的?”
溫既琛笑了笑:“想知道我以前怎么過的嗎?”
池奚立馬意識到自己問了太多,于是飛快地說:“也不是很好奇!
溫既琛問他:“你覺得蒙家教養(yǎng)孩子的手段怎么樣?”
池奚表示了鄙視:“很惡劣!
溫既琛低聲說:“我過得比那惡劣多了!
溫既琛的口吻太輕松,池奚本能地問了句:“真的假的?”
溫既琛說:“你去看湖邊小樓,那是獨立辟出來的一棟。那會兒我總在那里罰跪,進門那塊磚都讓我跪平了!
池奚怔了下。
又有種無所適從的感覺。
溫總的口吻也太平靜了……
溫既琛突然話音一轉:“宴會上見著蒙驥了?他是不是跟你說,他如何如何不好過!
“啊……”話題跳躍怎么這么大?
“他比我過得好,怎么有臉來找你說這些話呢?”溫既琛微笑。
池奚:“……很有道理。”
溫既琛問:“心善的池小少爺當時可憐他了嗎?”
第37章 三更合并
池奚想也不想就說:“我沒有, 你別血口噴人啊!
溫既琛正兒八經(jīng)應聲:“嗯,池少這么說,我就信!
本來他出口就后悔了,心想自己那么坦白干什么?現(xiàn)在溫既琛這么一說, 行吧……
不過小少爺橫豎還是覺得不得勁兒, 他在沙發(fā)上換了個坐姿, 突然一個福至心靈, 哈哈一笑,問:“溫總你不會是吃醋了吧?不會吧, 不會吧!
溫既琛暗罵一句, 池奚這張嘴真是……
池奚隱隱約約聽見他的聲音, 忙問:“你悄悄咕唧什么呢?”
溫既琛這次出聲, 說:“是!
池奚還沒轉過彎兒來:“是什么是?”
溫既琛反問:“你說呢?池少這會兒該高興了吧?”
又用反問回答問題是吧。話到池奚喉嚨口, 一下被他咽了回去。他這下反應過來了。
溫總的“是”, 那是指他吃醋了。
真吃?
池奚瞪大了眼, 緊貼著手機的掌心都變得燙了一分。
池奚干巴巴吐出一句:“我、我干什么要高興?”
他還想硬氣地說一句“你吃醋關我什么事”,但想想也知道這邏輯不硬就沒說。
“池少現(xiàn)在可是站在上風啊,這還不高興?”溫既琛慢悠悠地問。
池奚一愣,他又怎么會覺得不好意思?轉頭就得意起來:“哦是嗎, 意思是溫總為我吃醋, 所以我現(xiàn)在可以站在溫總頭上……”撒尿是嗎。
后面幾個字讓池奚咽了回去,畢竟聽著還是有點不太文明。
溫既琛笑得懶洋洋:“那還差點兒!
“怎么就還差點兒了?”
“我說小少爺不會做生意吧!
“有話你就直說。”
“雙方坐在談判桌上的時候,彼方不讓利, 己方怎么能點頭!
池奚“嘁”了一聲:“你就直說我沒讓你吃著甜頭, 你不讓我站你頭上作威作福不就得了?”
溫既琛夸他:“池少好聰明, 舉一反三,我看你可以做生意了!
池奚想罵他狗比。但溫總這語氣實在真摯, 聽起來又實在動聽……
池奚只能叨叨他:“那你根本不夠喜歡我,喜歡一個人,不該是心甘情愿匍匐在對方腳下,不管什么都雙手奉上嗎?你溫總還跟我講條件!
溫既琛說:“那叫舔狗!
池奚理直氣壯:“你怎么就不能做我的舔狗呢?”
溫既。。
也就只有池奚來說這話不會挨揍了。
“不好意思,池少,我還沒有無私到這種地步。不管我在床上還是在床下,我都得先講個利字!睖丶辱〔痪o不慢。
池奚直接掛了他電話,不過心底卻松了口氣。
溫既琛要真是突然跑來當他的舔狗,那他會懷疑溫既琛要么真被鄭子航下降頭了,要么就是溫總有什么大陰謀!
現(xiàn)在看來溫總是很正常的。
溫總現(xiàn)在的那兩分喜歡雖然不夠深,但也是真的。
池奚忍不住琢磨起來,其實這樣躲在溫總背后躺贏,也挺快樂?還能在溫家作威作福。
哪天要是溫既琛人不在了,他拍拍屁股回自己家,還是他的池少。
做生意太難,對付鄭子航也很難。但他現(xiàn)在開辟出了新道路——吃軟飯!
那么問題來了,怎么能讓溫總對他的喜歡從兩分變成十分呢?
——美色!
池奚摸了摸自己的胸膛,平平無奇,是真的平平!
他試著自拍了一張。
噫,好怪,哪有人看了會喜歡?
但池奚他是個天才!
他跳起來,還是從溫既琛衣柜里挑挑揀揀,摸出來一件白襯衣穿身上。
但天底下白襯衣都長一個樣,怎么能讓溫總知道我穿的是他衣服呢?池奚稍作思慮,又翻了翻底下抽屜,從里頭順出來一顆寶石胸針別上。
成了。
池奚心底有了計劃,心情非常好地又溜達到陳列架前,掏手機給溫既琛那叔叔拍了張照,然后使用網(wǎng)絡識圖。
竟然沒搜出來一則新聞。
說明溫既琛這叔叔從來不在外界露面。
這時候他手機震動起來,是溫既琛給他打回來了。
“喂!背剞山悠饋。
溫既。骸霸趺磼祀娫捔?”生氣?雖然溫總覺得以池奚的性格不大可能。
池奚:“就是突然想起來,我剛洗完澡出來還沒穿衣服,就穿衣服去了!
溫既。骸啊
池奚正色道:“我是不是忘了跟你說正事?溫樺說什么董事會有很多異議,有些項目被迫停擺……對了,你這房間里應該沒竊聽器吧?”
溫既琛奇妙地停頓了一下說:“沒有。”
池奚:“哦好,那我繼續(xù)說。溫樺說我要是有你的股權代持書,我就可以代你出席,掌控執(zhí)行委員會,溫樺是試探我?還是別有目的?我不用管這些事對吧?”
股權代持書這種東西,溫既琛要瘋了才給他。
溫既琛說:“可以,你去銀行保險柜取代持書,已經(jīng)蓋過章,你簽名就有效!
池奚:?
才說你是個正常人呢。
“你要是去了會上,有什么看不懂聽不懂的,就發(fā)給我!睖丶辱≌f。
這不就是拿他當溫總的一雙眼睛嗎?池奚立馬接受良好。
兩人又閑扯了幾句才掛斷電話。
這下池奚是一點也不覺得無聊了,連這晚睡覺都睡得十分安心。
第二天起床,池奚先好奇地沿著溫家老宅的小湖,一路走到旁邊獨棟的小樓。小樓還是仿古式建筑風格,門口鋪著青石板路,池奚蹲下去看了兩眼。
還真是,門口那塊磚都磨亮了。
“以前溫既琛總在這兒罰跪。”溫樺的聲音突然在身后響起,語氣復雜,“他連這事兒都跟你說?”
溫樺說完,又趕緊補了一句:“對了他罰跪可跟我們沒關系,那是老爺子的意思,說他心太惡,總不聽話!
池奚沒作評價,轉聲說:“那個,他叔叔可以下葬了!
溫樺一愣,臉上浮動點看樂子的表情:“那肯定得辦葬禮,池少來辦?請?zhí)冒l(fā)吧,那……”
那池奚一出現(xiàn),就真成上流圈子最大的笑話了!
池奚:“辦什么葬禮?生前他都不能隨便露面,死后你還搞這么熱鬧?你有?”
溫樺很遺憾:“看來溫既琛真的什么都告訴你了!
那句“生前不能隨便露面”,他蒙的。因為互聯(lián)網(wǎng)上沒搜到信息,就亂蒙了下。
池奚指著溫樺腦袋罵:“不老實!
溫樺訕訕一笑:“但我也是好意,叔叔跟溫既琛確實親近,按理是應該好好辦葬禮。不過也是不好搞太大陣勢,老爺子是在療養(yǎng),不是死了,遲早要傳他耳朵里!
池奚心說哦,那就是溫既琛他爸爸不讓他叔叔在外面留下影像的。
池奚有點抓心撓肺的好奇。
為什么?
還有溫既琛他爸對人溫總這么嚴苛干什么?
池奚越想越糊涂,只覺得溫總小時候過的也不是什么人過的日子,他按住念頭說:“他下葬的事兒就隨便你們處理,我出個門。”
溫樺追在后面連忙問:“去哪兒?得安排人送吧。就是現(xiàn)在溫家聽我話的人不多了……”
溫樺還感慨呢,這邊跟著回到客廳里,就看見里客廳站了幾個人。
溫樺步子一頓,表情一僵,再一次語氣復雜地感慨:“我弟弟對你,真是……沒話說。”
池奚腦袋上冒出個問號,就聽見那幾個人轉身對他喊了聲:“池少。”
池奚又不是真笨,他估計他們是溫既琛的手下。因為他要去取東西,所以第二天這些人就給安排上了。溫總辦事,著實靠譜!
池奚大手一揮:“走吧!
他們走出老宅的大門,就看外面停了一長溜兒的黑色轎車,溫既琛的手下還指著說:“特別加固過!
池奚雖然是個富二代,但從來沒擺過這樣的陣勢。他姐姐都不這么玩兒。
“您請。”手下已經(jīng)擺出了姿態(tài)。
池奚坐了進去。
溫樺嫉妒得眼珠子都要突出來了。溫家一向不這么夸張的。但男人嘛,哪有不講排場的?他還沒等到自己當家做主改排場那天,先讓一個外人占了。
眼看著車隊開遠,溫樺罵了句:“特么的這池少軟飯吃得是真好。”
池奚按照溫既琛說的,拿戒指去銀行保險柜取了厚厚一個文件夾出來。
除此外還有金條、寶石之類的東西。
池奚都看得心驚,溫總不怕我給他全卷走?
池奚將目光抽走,打開文件夾,放在最上面的卻不是什么股權代持書,而是一份親子鑒定書。
池奚一愣,往下翻翻,驚鴻一瞥瞥到了『鑒定對象(溫既。〥NA與被鑒定人(溫隨)的DNA存在高度親子關系……』
池奚舔了下唇,一般的鑒定書誰放保險柜呢?溫隨好像也不是溫家那老爺子的名字。
他覺得這東西有點燙手。
溫樺想要的,不會也是這東西吧?以此證明溫既琛的繼承不合法?
但溫既琛怎么可能不知道他過來能看見這東西?溫既琛知道,但還是讓他來拿了。他瘋啦?
池奚僵著脖子繼續(xù)往下翻。
又翻出來基金管理委托,再往下還有遺囑,是溫既琛自己立的。
池奚看得兩眼發(fā)直,這些東西他真的能看嗎!很燙手啊溫總!
他一口氣翻到最后,才終于找到股權代持書。
池奚把股權代持書拿出來,但忍不住又回頭翻了翻遺囑!概內(nèi)容是如果溫既琛死亡,那么名下所有財產(chǎn)悉數(shù)用于設立兒童基金,為了基金不被另作他用,還設立了相應機構和管理人。
溫總是沒打算過結婚的。
池奚之前聽過他的大論,不過這會兒看了遺囑又是另一種感受了。
有點別扭,不太舒服。
他重新關上保險柜,轉身出去沒忍住給溫既琛發(fā)了條消息:【你的秘密我會嚴格保守的,你放心。】
溫既琛沒回消息也不知道在干嘛。
又一天過去,手拿股權代持書,溫樺就要帶池奚去溫氏“主持大局”。
池奚從來沒參加過這種級別的會議,他有點緊張,但也很不想給溫既琛丟臉。
他坐在轎車里,低頭又看了看手機。溫既琛怎么還沒回消息?
沒溫總指導,他今天讓人誆騙怎么辦?
池奚不高興地一抿唇,又發(fā)了消息過去。
但還是沒回復。
池奚忍不住抬手扯了扯領帶。他也很少穿這么正式的,現(xiàn)在箍在身上跟宴會上的西裝革履完全是兩種感受。
溫樺也看出了他的緊張,這讓溫樺心底好受多了:“別擔心,一會兒我會幫你的,弟妹!
池奚翻了個白眼,手一頓,突然將領口拉開點,錄了個視頻給溫既琛發(fā)過去。
他現(xiàn)在穿的是保鏢給他買回來的衣服。
不過……
池奚:【你猜猜我里面穿的什么?覺不覺得眼熟?】
本來還沒什么反應的手機,突然就亮了:【……我的?】
池奚撇嘴。
狗比!這會兒有動靜了!
這下輪到池奚不搭理他。
那頭倒是追問來了一句:【穿我的襯衣去開會?】
急了吧急了吧。池奚心情非常之好,之前的緊張都煙消云散了。
溫既琛在那頭盯著非常短,僅僅只有幾秒鐘的視頻反復看了兩眼。
池小少爺不僅穿著他的襯衣,還別著他的寶石胸針。小少爺手指搭在寶石旁邊,不過他比寶石更漂亮。
待會兒出現(xiàn)在會上,大概無數(shù)雙眼睛都會驚奇地從他身上掠過,但他們也就頂多看到他的寶石胸針,而不會知道小少爺在里頭穿了他的衣服。
只有他知道。
溫既琛不動聲色地舔了下牙。
他知道,跟池奚說什么我多么多么喜歡你,屁用都沒有,池奚會覺得關他屁事。但你要跟他談談利益,池小少爺反而支棱起來,立馬主動地探出頭,踩著邊緣開始小心翼翼地試探。
但他沒想到是這樣的主動。
池小少爺真的很會折磨人。
溫既琛低頭打字,看起來還是正經(jīng)的:【一會兒保持通話別掛,有事我教你】
池奚沒理,不過和他連上了線。
溫既琛將手機扣在桌上,遲疑片刻,還是選擇取出了藍牙耳機戴起來。
電話那頭小少爺和人說話的聲音變得更加清晰,一點點落在耳膜上,哪怕經(jīng)過電磁波變得失真了,卻也生透出了點兒親近的味道。
溫氏頂層的會議室里,董事、股東都眉頭緊鎖,他們是真以為溫既琛失蹤了。
這么久沒找見,他們甚至隱隱覺得,溫總其實已經(jīng)兇多吉少了。
池奚感受不到門內(nèi)緊繃的氣氛,在會議室門外腳步一頓,看溫樺:“給我開門。”
溫樺已經(jīng)習慣了在心底罵兩句臟話,然后出手跟太監(jiān)似的給他打開了門。
池奚走進去,里頭的人從緊繃的情緒中驟然抽離,紛紛轉頭看來,然后陷入了短暫的呆滯。
池奚卻仿佛個花蝴蝶飛進了花叢一般,和他當時去錄綜藝也沒什么區(qū)別,抬手光芒四射地打起招呼:“你們好,你們好……”
“第一次見面,我叫池奚!
“哎我不喝咖啡誰給我換一個。”
十分的自如。
“哪個……池奚?”有人艱難蹦出四個字。
傳聞……成真了?
池奚徑直走到最前面那個位置:“這兒歸我坐吧?我就不客氣了!彼f完看向發(fā)問那個人,根據(jù)盧莫提供的資料里,迅速和這人對上了號。
他開口說:“小杜站著干什么?坐啊!
小杜。
那位姓杜的股東嘴角抽了下。
提前看過資料,池奚發(fā)現(xiàn)這個會其實沒想象中那么麻煩。他很輕松地開完了,只是大家分了項目書給他,幾天后他要跟溫氏的執(zhí)行委員會再開個會。
項目書他拿給溫既琛看就好了。
池奚現(xiàn)在感覺到了點兒手握大權做主的快樂,走路都帶風。
出門的時候,他左手勾一個“杜總你臉色怎么不好咱們一起喝個酒吧”,右手再勾一個“游總來家里打打高爾夫啊我一個人無聊”。
他們聽完都忍不住面部表情抽搐。溫總這個對象,一點不為溫總的失蹤而難過。繙乜傄灿锌走眼的時候,找了這么個沒心沒肺的紈绔?
這時候池奚的手機一震動。
他摸出來看了一眼。
【別勾肩搭背】
池奚悚然一驚,環(huán)顧四周。怎么?溫既琛還能看見這兒的情況?
池奚打字:【我沒有,你又污蔑我】
就這么會兒打字的功夫,再看通話已經(jīng)切斷了,斷得有點突然。
“池少……現(xiàn)在住哪兒?”旁邊杜總的聲音響起。
池奚迎上他怪異的目光。
池奚說:“當然是住溫家了。”
那杜總才松了口氣,僵著臉說:“好,明天一定帶酒上門拜訪。”要是跑池家去,那算怎么回事?
這溫總也是,說著不結婚吧,這一手辦的……比人家結了婚的還大方。
池家少爺搖身一變成了他的代言人,也不怕養(yǎng)病的老爺子氣得殺回來。
池奚和他們和和氣氣地打了招呼,然后才下樓坐車,溫樺在后面忍不住說:“溫既琛……不是這么辦事的。你沖他們笑來笑去,搞得這么和樂,恐怕和溫既琛的理念相悖!
池奚都不和他們爭鋒相對,怎么凸顯他的價值?
池奚卻反手摸了摸自己的臉說:“那我這么討人喜歡我有什么辦法?”
溫樺:“……”
池奚拉開車門,坐進去,手機突兀地響起,他低頭一看,卻并不是溫既琛打來的,而是池琳。
池奚心虛。
這么快就傳她耳朵里了?
池奚猶豫了一下沒有接。
但手機鈴聲卻在停止后又響了起來。看來池琳這通電話非得打通不可……
池奚臊眉耷眼地接起,心底已經(jīng)為自己和溫既琛編好了一出凄美愛情故事。
雖然有點惡心,但至少合理。
“喂,姐……”池奚剛吐出倆字。
那頭池琳聲音驚慌焦灼:“你沒回你之前住那地方吧?”
“沒有,怎么了?”
池琳聽見他的聲音長舒一口氣,說:“你之前住的那地方,著火了!
池奚呆了片刻。是,他現(xiàn)在是住溫家呢,沒住池家,也沒住自己那別墅。
但是……但是他去睡溫既琛臥室的時候,溫既琛跑去睡他那別墅了!溫既琛在!
雖然前頭才通過話,但池奚還是嚇了一跳,趕緊掛了池琳這里,轉手給溫既琛打過去。
沒接。
池奚只好故技重施,又發(fā)消息說:【明天我又穿你衣服啦】
溫既琛還是沒理會。
池奚心跳咚咚,一會兒想到溫既琛他爸爸說他性情惡劣,一會兒又想到那親子鑒定書和遺囑,一會兒又是溫總耐心指導他的數(shù)條消息……
他記得自己看過的無數(shù)影視作品,里頭最令觀眾遺憾的,永遠都是上一課還平靜得歲月靜好,下一刻就飛來橫禍。
一切還未往下發(fā)展的美好生活,都在剎那間支離破碎。
他都替溫總覺得虧得慌。溫總都還沒睡到他呢。
池奚用力一抿唇,突然一腳把溫樺踹下車,讓司機往另一個方向開。
溫樺:“哎不是我怎么……”得罪你了?連車都不讓我坐?
池奚哪管他,接著狂給溫既琛打電話。
小少爺?shù)拇_是有點心善的。
他一想到溫既琛如果就這么死去,他心里是不舒服的……
他耷拉著眉眼心想,好吧,起碼讓溫總睡一下。
如果著火了,但沒死,就是把溫總燒得有點丑,怎么辦呢?
但他家著火,那算是溫總代他受過吧。
池奚啊池奚,你不能這么看臉。
短短一段時間,池奚腦子里已經(jīng)亂七八糟地閃過了無數(shù)東西。
車開到別墅附近,遠遠的池奚就看見了警戒線,路面被水浸過,不遠處有很多人都在探頭看熱鬧。
池奚沒有直奔自己家去,而是先奔向了盧莫的住處。
他抬手按門鈴,門一開,盧莫走出來,嘴里還咬著塊西多士。
池奚:?
池奚后退半步,盧莫這么悠閑,那肯定沒什么事……他轉身要走,盧莫卻問:“你看見新聞了?嚇著你了?”
池奚把保鏢留外頭,猶豫一下走進去:“你們溫總呢?”
盧莫說:“在通電話。”
池奚面無表情,哦,他白想了一路。都做好心理建設了,回想了無數(shù)遍溫總的好,并決定就算他變丑了也不嫌棄他,其實溫總小時候也怪可憐的……
現(xiàn)在還是嫌棄吧。
搞半天,受傷的只有他的家罷了!
“池少怎么走了?”盧莫一看他動作,連忙出聲喊他,“別走啊,鄭子航那兒有點大突破,估計等下溫總要親自和你說!
池奚冷冰冰:“電話里說吧!
他話音剛落,后頭臥室門“喀嚓”一聲開了。
“池奚。”溫既琛叫他。
池奚遲疑片刻,還是走了過去。他生什么氣呢?只是溫既琛那么一會兒沒接他電話,都是他自己被自己腦補給嚇的。
本來也不關溫既琛什么事。
池奚擠進門,手機又響了,他拿出來看,發(fā)現(xiàn)是池琳的消息,讓他別去事故地點,還是安安全全待著,她會去現(xiàn)場幫他看看有沒有重大損毀,以及處理后續(xù)。
池奚看完收起手機,就聽見溫既琛問:“看見新聞了?”
池奚:“嗯!彼q豫了下,還是問:“你不是睡我臥室了嗎?”
溫既琛點頭:“嗯,有人住,才有人上門放火!
“哦,是鄭子航?他手真黑!所以你故意引鄭子航動手的?”池奚看著溫既琛,目光復雜,“溫總膽子是真大,真不怕自己燒死在里面。”
溫既琛笑了:“這事兒不是我一個人來辦,有什么好怕的?我聯(lián)系了警方,告訴他們我受到了死亡威脅。我身上牽扯的東西多,誰要殺我,那案件性質都不一樣!
“怎么才能讓他進入警方視線?”
“你不出現(xiàn),而我住在你的房子里,在鄭子航眼里,他動手除的是你。但是在警方眼里,他動手殺的是我。”溫既琛不緊不慢地說。
“這樣能對付他?”
“試試,看看國家機器和他頭頂?shù)墓猸h(huán),誰更厲害。”
池奚咋舌:“不過這次動手可是在市區(qū),鄭子航這么瘋?”
“只是逼了他一下,他頭頂光環(huán),他身邊的人呢?”溫既琛頓了頓,補充說明道:“當然,我是守法公民,不會做出和他一樣殺人放火的事!
“他一直在扮豬吃老虎,并沒有讓身邊的人知道自己現(xiàn)在擁有了多少機遇和資產(chǎn)。所以只需要輕輕挑撥一下,他身邊的親人、朋友、女友,就站在了他的對立面上!
“這時候他還不能立即透露自己的本事,否則那些人只會更加憎惡他,他們落難時,他怎么沒有拿錢拿權去救他們,他怎么能一直瞞著他們……”
池奚頓時唏噓,嚯,扮豬吃老虎,這不是經(jīng)典的爽文套路嗎?就這么在鄭子航手里玩砸了?
相比起來,蒙驥把鄭子航辭退,那真的只能算是小打小鬧的懲戒。
“但這次也不是鄭子航親身上陣吧?那怎么才能把證據(jù)鏈和他拴到一塊兒?”池奚問。
溫既琛:“記得之前那些資料嗎?我總結了一下發(fā)現(xiàn),那些幫他辦事的,普遍都是只和他接觸過一兩次的人。他知道這樣容易撇清關系!
“但那些人憑什么只見一兩面,就為他辦事?光環(huán)也不應該無腦到這種地步。”
“通過調查發(fā)現(xiàn),那些人在某個時刻,突然改變了自己原本糟糕的境地。但僅僅只是有恩的話,怎么能讓這些人犯下大罪后,還不肯供出他?”
“人們在敬畏什么?”
池奚猜了下:“催眠術?不,太扯淡了。哪能保證群體催眠呢。”不過很快他想到了曾經(jīng)在國外見識過的某個震撼場面。
“但有一種東西……近似于群體催眠的效果。宗教!”池奚脫口而出。
溫既琛頷首:“這個人膽子很大,董中京為什么對他另眼相看,也能理解了。圈子里大部分富豪本來也信什么風水之類的東西!
“這就是偵查方向,也許要不了多少天,就會出現(xiàn)他的通緝令了。”
“但在這段時間里,他會被激怒得更加瘋狂!睖丶辱】著池奚,“所以你乖乖待在溫氏吧,會有無數(shù)人保護好你!
池奚舌尖發(fā)麻,輕聲感嘆:“溫總的效率真是……太高了!
溫既琛沒往下接,問:“以為我被燒死了?”
池奚沒好氣地翻白眼:“嗯,剛好你沒接我電話!
“當時在和警方通話!
“行吧,反正我大人有大量,原諒你了。”池奚聳肩。
溫既琛卻走到他面前,將他的領帶松了,又將領子撥開一點,垂眸問:“還穿著我的襯衣?”
池奚這才想起來,他從溫氏出來就立刻趕過來了,那可不還沒來得及換嘛。
之前錄視頻的時候池少可囂張,現(xiàn)在他尾巴一耷,忍不住縮了縮脖子,兇聲反問:“怎么?穿不得?”
溫既琛慢條斯理地問:“穿身上不覺得太寬大?”
池奚:“有點兒!彼盐餮b外套一撩,“喏,所以下擺扎腰里了!
皮帶勒出他的腰身,溫既琛低頭掃過,很想伸手上去箍一下。
但溫既琛還是忍住了,又問:“急匆匆過來干什么?我要真死了,你也就趕得上收個遺骨,還不老老實實待溫家,安全。”
池奚撇嘴:“你要真死了,我肯定第一個給你撿骨頭。”
溫既琛評價道:“勉強算是你嘴里好聽的話了。”
池奚頓時讓他說得不是滋味兒,人溫總做這么大犧牲了是吧?溫總辦正事的時候,他還賤嗖嗖地在那里撩火呢。
池奚略有點兒別扭地說:“我真怕你讓鄭子航弄死了……”
“然后就沒人能保護你了?”溫既琛哼笑。
池奚:“說得我跟沒心肝兒一樣!
溫既琛掃視他:“你有?”
池奚為了證明自己有,馬上說:“我來的路上還想呢!
溫既琛搶聲:“想什么?”
池奚臉皮微微發(fā)紅,但還是坦誠道:“想溫總還沒和我睡覺就死了,那不是白付出了,多虧?”
溫既琛就愛他坦誠又可愛。
他盯著池奚說:“池少挺為我著想,我很感動!
池奚受不了那種太正兒八經(jīng)的氣氛,馬上吐槽:“你是雞動吧你!
溫既琛微笑:“也不算錯。”
池奚心想反正話都說了,那勢必要讓自己完美地立在道德高地,于是他接著說:“我還想了……”
“嗯?還想了什么?”溫既琛溫聲問。
“我還想溫總要是真讓火點著了,但又沒燒死,只是燒得丑了點……”
“那池少會怎么樣?”
“你特么別跟捧哏似的,我說一句你接一句啊!”池奚罵他。
溫既琛說:“我看書里寫,有一種幸福是,自己說的每一句話,都有人讓它不落地,事事有回應。”
溫既琛笑得還挺溫柔:“我這不是在試圖讓池少覺得幸福嗎?”
池奚一下不說話了。
溫既琛馬上學著池奚以前的樣子,給自己的嘴做了個拉鏈的動作,并放低了姿態(tài):“池少請繼續(xù)。”
池奚癟嘴。
他不說話,當然不是因為覺得溫總煩。他只是突然覺得……溫總的段位好像有點高。
池奚干巴巴地說:“哦,反正就是,就算你變丑了,也不嫌棄你唄,對你溫總負點責。”
“燈一關,也不是不能睡!
溫既琛輕嘆:“我太感動了!
池奚趁機趕緊問:“那溫總,你這么感動,現(xiàn)在還差那點兒嗎?”
溫既琛說:“不差了,你可以站我頭上撒野了!
池奚一怔,又疑惑起來,那到底是溫總段位高呢,還是他段位高呢?溫總現(xiàn)在好像對他也挺百依百順的。
到底誰吃虧了?
“不過真燒傷,那可不是一般的丑!
池奚突然聽見溫既琛這么說,一下反應過來:“你真被燒傷了?”
溫既琛抬起另一只手給他看:“一點,不嚴重,擦過燙傷膏了!
從食指大拇指,火順著他掌心燎到手腕處,留下了水泡破掉之后猙獰的痕跡。再涂上燙傷膏,是真的有點……丑。
倒不算嚴重,可看著還令人幻痛。
池奚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又有點難受。
他馬上說:“我也不嫌棄啊!庇謫枺骸笆遣皇呛芡矗俊
溫既。骸斑行!
池奚嘀咕:“干嘛一定自己冒險呢?”
溫既琛還是微微一笑:“我想了想,既然小少爺心善,與其讓你可憐蒙驥,不如可憐我。”
池奚知道溫總城府深,手段高。但人家把手段都攤面前了,他還能說什么。
他突然盯著溫既琛開口:“我給溫總止個痛吧!
溫既琛抿唇的力度大了些,聲音放低:“用我上次止痛的方法嗎?”
池奚表示了不屑:“溫總那很低級!”
溫既琛沉默片刻,張開雙手:“好,那我期待一下高級的!
池奚踹他一腳:“去沙發(fā)邊坐下!
踹完又有點后悔,覺得自己對病號太兇。
等溫既琛在沙發(fā)上坐好,池奚就開始脫外套。
溫既琛隱約猜到他想干什么。溫總有點哭笑不得,真怕他死了都還睡不成?
溫既琛喊停了池奚:“別脫襯衣。”
池奚:?
溫既琛嗓音更低:“我想看你穿著我的衣服!
池奚的呼吸滯了滯,脖頸都發(fā)燒。想罵溫總變-態(tài),但主動跑去穿他衣服還給他發(fā)視頻的自己豈不是更變-態(tài)!
池奚小小地吐出一個“哦”字,脫掉褲子,坐到溫既琛腿上,還有點擔心問了句:“我沉嗎?”
溫既琛從喉嚨里迸出個字:“不!
池奚扭了兩下屁股,不好意思地說:“上次沒仔細看……然后,要怎么來著?”
溫既琛抬起完好的那只手,扶住池奚的腰:“算了!
池奚瞇起眼:“溫總,你怎么總是欲拒還迎?”
溫既。骸啊蹦鞘撬胗苓迎的嗎?
溫既琛輕嘆了口氣:“我擔心如果一會兒我的身體又有什么不可控的變化,我會一輩子陰影的!
池奚想象了一下那畫面,打了個哆嗦,確實,他也會一輩子陰影的!
溫既琛的手向下滑去,不輕不重地按在他屁股上:“池少這樣對我來說,刺激還是太大了點兒。”
池奚臉更紅,就要從溫既琛腿上滑下去。
溫既琛卻按住了他的腰,說:“不過可以有別的!
“什么別的?”池奚茫然一瞬。
溫既琛自己解開了皮帶,冰冷的金屬音碰撞。
他的手掌很寬大,輕輕一裹,隔著最薄的那層布料,炙熱與炙熱相貼。
池奚的身形不受控地顫了顫,連呼吸都頓住。
但卻并沒有想象中的,在親密接觸之后的萎靡不振。反而內(nèi)心深處驟然升起一種,還不夠緊密的渴望來。
他的太陽穴突突地跳著,下一刻被溫既琛往懷里按得更深。
溫既琛按他用的是受傷那只手,池奚聽見他很輕地“嘶”了一聲。
池奚喉頭干澀,艱難出聲:“溫總你手……”
溫既琛脖頸間的青筋都賁張起來,但語氣卻還是竭盡平靜:“那換你的吧!
池奚納悶,換我,換我自己把我自己往你懷里按?
很快他就知道自己會錯了意。
溫既琛牽引著他的手,與炙熱緊貼。摸上去的時候,比肉眼所見要來得刺激多了。
池奚渾身血液狂奔,眼前泛起陣陣眩暈。
他不受控地在溫既琛腿上輕輕打著顫。
好奇怪,明明應該是溫總更激動的。
池奚有點不服氣,更賣力地抓了抓。
溫既琛“嘶”了一聲,就在池奚心虛的時候,溫總將他往沙發(fā)邊上一推,壓上來自力更生。
沒有更過分的親密動作。
但卻好像將這世間最纏綿、最炙熱的情意都卷入了骨血間。
……
從失神中將奔走失控的情緒再拽回來,池奚還在喘氣。
還……挺爽,有種終于宣泄的暢快與根根神經(jīng)發(fā)麻的余韻。
他現(xiàn)在一點害怕都沒有了。
只是他不習慣這樣還和溫既琛抱在一起,怪怪的……他抓著沙發(fā)靠背就要爬起來。
溫既琛卻把他抓得很緊。
他從溫總眼底窺見了更深的化不開的墨色,他聽見溫總輕嘆:“還是得更早點解決鄭子航!
第38章 038
所以色-欲是人類的第一驅動力嗎?
池奚咂嘴:“放開我, 好多汗,你不覺得惡心?”
溫既琛挑眉:“這會兒想起來惡心了?”
池奚倒也不想他誤會,說:“汗是臟的!
溫既琛這才松了點力氣,但嘴上還是說:“其實我想抱著你!
池奚目光一顫。
他這會兒已經(jīng)坐起來了, 不由回頭去看溫既琛。溫總姿態(tài)舒展地仰躺在沙發(fā)上, 一只手勾住沙發(fā)靠背, 一只手垂在膝邊, 肌肉上蒙著一層薄薄的汗……
一想到這是剛才兩個人親密地抱在一塊兒,溫總情動之下讓他硬蹭出來的。
好吧, 確實, 不覺得臟了。
池奚自夸著倒了回去:“看在溫總手傷的份兒上, 我多好一個人!
溫既琛一下箍住他的腰, 說:“是, 第一次見你的時候, 就覺得你是個心軟的好孩子!
池奚感受著他身上傳遞來的熱意, 一靠緊他胸膛,他說話時的嗡嗡震動聲都跟著遞入了皮膚縫隙間,又癢又麻。
池奚小聲罵了句:“放屁,你根本不記得第一次在哪兒見的我了。”
不過和剛才不太一樣了, 現(xiàn)在抱在一塊兒, 有種仿佛被溫熱水膜包裹起來的感覺,四肢和心自然下沉,池奚覺得自己也變得舒展了起來。
“你干什么想抱著我?”他靠在溫既琛懷里。
男人應該比較硌人吧, 抱起來沒那么軟。不過溫總枕起來還是比較舒服的, 大概是因為拿溫總當枕頭這件事本身就令人愉快。
“我抱起來很舒服嗎?還是我是你的泰迪熊?抱一下溫總晚上才能睡著覺?”
溫既琛聲音微懶:“情緒需要一個出口, 池少就是這個出口。”
“什么情緒?”池奚不解。
溫既琛抬手扶住他的下巴,摩挲而過:“你很喜歡一個漫畫家, 你把他的書看完之后,卻發(fā)現(xiàn)他沒有新作了,這時候你的情緒還保持在極度亢奮之中,那怎么辦?”
“人話叫‘欲求不滿’?”池奚粗暴總結。
溫既琛捏著他臉:“是太喜歡池小少爺了,多到無處安放了!
呵,前頭還講利益,這會兒又太喜歡了?
池奚聽不出情緒,就想扭頭去看他表情,偏偏被溫既琛抓得死死的。
他心頭輕哼,怎么有這樣的狗比?說這樣的話都要背著說!
池奚心底對溫既琛這人的審視,不由在“純情”和“城府深”上來回橫跳。越是鬧不清楚,他就越想把溫既琛扒開看個明白。
憋著一股勁兒,池奚一邊悄悄磨牙,一邊就這么讓溫既琛又抱了會兒。然后隱隱約約聽見外面的喧鬧聲遠去了,那應該就是收拾完火災的爛攤子了。
池奚忍不住說:“鄭子航下手真黑,也不怕殃及無辜路人。”
“如果他真是重生的,是曾經(jīng)走到過頂峰的人,那思維模式都不一樣了。太過輕易得到的財富地位和權勢,會異化一個人。再看身邊的人,大概跟看路上的螞蟻也沒什么區(qū)別!睖丶辱≌f到這里一頓。
他問:“怎么這么看著我?覺得我會跟他一樣?”
“什么啊,我想洗澡,身上都是你的味兒。”池奚不高興地說。
溫既琛聽見后半句心情還不錯,大概是萬年來刻入所有雄性動物基因里的圈地本能得到了滿足。
“那就洗,怎么還生上氣了?”溫既琛溫聲問。
池奚呵呵冷笑:“我洗完出來穿什么?”
溫既琛過去拉開衣柜:“來吧小少爺,你想穿什么穿什么!
池奚又順走了他一件襯衣。
還好。
剛才亂搞的時候,溫總就只表達了想看他穿襯衣的訴求,所以最后也就弄臟了襯衣。這會兒洗完換上,外套撿起來也還能接著穿。
再看時間也不早了,池奚拉開門就準備走,但走兩步又想起來一件很重要的事,走回來盯著溫既琛的眼睛問:“你剛才爽嗎?”
雖然已經(jīng)習慣池小少爺?shù)闹甭柿耍珳丶辱∵是差點被口水嗆到。
池奚不快皺眉:“說話!
溫既琛這會兒還顯得有點含蓄,他點頭說:“嗯!
池奚心情大好:“沒事了,拜拜!
如果只有他一個人覺得爽,那豈不是很丟臉?
門關上,溫既琛一手扶住了腦袋,……太他媽可愛了。
池奚回到溫家,溫樺還懷疑地問他:“你急著是去了哪里?”
池奚坦坦蕩蕩:“去見溫既琛的手下了!
溫樺看向他身后呼呼啦啦十來號人:“他們不就是?”
池奚露出鄙視的表情:“當然是去見了心腹。”
溫樺聽得直感嘆,他那弟弟啊!卑鄙無恥、狠辣無情,怎么臨了卻戀愛腦起來,辦出這么大的蠢事呢!溫氏的股權讓人家代持,連心腹都引他認識……這是真把自己全副身家都拴池奚身上了。
偏偏池奚又是個什么經(jīng)驗也沒有的小少爺。
這不是把一口肉生送別人嘴邊是什么?
溫樺還興奮著呢,仿佛勝利就要到手,池奚一把推開他:“別擋路。”
“哎哎!睖貥鍛,更像個大太監(jiān)了。
池琳第二天打來電話,說:“警方找到那個縱火的幕后黑手了,叫鄭子航,追緝通告都發(fā)出去了,這個人涉嫌教唆殺人,非法組織,利用迷信破壞法律……除此外,警方就不肯透露更多了!
“追緝通告這就發(fā)了?”池奚興奮。溫總真不是吃干飯的!
“是,之前兩起始終查不到頭緒,這次不知道怎么想到從非法組織迷信活動的層面去調查,一下就查到了!背亓湛傆X得這次的事云里霧里的,好像背后一雙推手在其中干擾。
池奚笑得燦爛:“人家警察叔叔厲害唄!
“我本來還在想是不是找錯了人,結果我聽沈秘書說,你之前就在調查這個人了?”
哦豁,這里又得圓一圓。池奚絞盡腦汁:“啊,是,我知道這個人對我很有敵意,但其實我也不知道為什么……”
池琳懷疑:“難道是因為蒙驥?我看他在蒙驥身邊做過一段時間的助手,被蒙驥辭退當天,你就出事了!
動手殺人嘛,無非就是為財或者為情。
這人能靠著迷信活動搭上無數(shù)有錢人,何至于為財殺人呢?
池琳推理出了結果:“他和蒙驥是不是有一腿?所以才恨你!
池奚:“……?”“啊對對對!我覺得也是!”
毫不羞愧地往他們身上扣完鍋,池奚打開手機看了一眼警方通告。
上面清晰放出了鄭子航的照片,使人如同夏日飲冰,一個字,爽。
“今晚吃小龍蝦吧!背剞珊敛豢蜌獾對一邊的溫樺吩咐。
溫樺嘴角抽搐,池奚怎么一副慶祝上了的架勢?
“我以為溫既琛生死不明,你會食不下咽。”溫樺又露出懷疑的表情。
池奚哪管他,順口胡謅:“他那么愛我,哪里舍得看我瘦上一圈兒?我如果吃得好睡得香,他下黃泉都瞑目了!
溫樺:“……”
這說的真是他那弟弟嗎?
溫樺還是給池奚弄來了小龍蝦,還配了啤酒。
池奚剝兩只手痛,就讓溫樺幫他剝。
溫樺抓狂得表情都繃不住了,勉強扯出個笑:“我真的好奇,溫既琛的性格,怎么容忍你這樣……”
池奚看了看他:“你怎么忍的,他就怎么忍的唄!
溫樺心說我忍是為了拿到我想要的東西,溫既琛為什么?溫樺將他一打量,為了□□?拿錢什么樣的睡不到?還是說睡個富二代小少爺,尤其有馴服的成就感?
池奚發(fā)現(xiàn)溫樺的目光開始往下三路瞟,他有點不爽,立馬恐嚇道:“你干什么一直看我?你想綠溫既。俊
溫樺嚇得舌頭都發(fā)抖:“怎么可能!”
池奚將他驚恐的表情收入眼底,心說溫總余威尚存嘛,然后就又低頭玩起了手機,伺候吃喝的事完全交給了大太監(jiān)溫樺。
他打開游戲,正準備線上聯(lián)機,突然微信多了個轉賬信息。
轉賬5萬元。
是姐姐為了安撫他驚懼的心靈?不過五萬顯得又有點少了。
池奚點進去一看,愣住。
因為轉賬人是賀帆。
他抬手叩了叩腦袋,想起來自己好像,好像是跟賀帆說過什么,你憑什么不許我XXX,你又不給我錢。
然后賀帆就拿出兒童手表加了他好友。
賀帆是真打錢啊?
五萬對他的年紀來說,也是一筆不小的錢了。
不過現(xiàn)在池奚都忘了,他當時說的那個不許XX,是不許和蒙驥見面?還是什么來著?
算了,當做沒看見。池奚正要關掉,就看見賀帆發(fā)來了一條語音。
他好奇點開,小孩兒透著濃濃怨憎的聲音傳了出來,但卻不是為了他爸爸。
【你也加了繆樂樂他們】
池奚眨眼,是啊,怎么了?
他現(xiàn)在節(jié)目雖然不錄了,但走的時候和幾個小孩兒加了好友。大人他反倒沒搭理。人一旦變成大人,差不多都一個樣子,來往也沒什么意思。
小朋友不一樣。
人繆樂樂和他聯(lián)機打游戲的時候,還愿意為他扛傷害,一邊甕聲甕氣說“你別怕我來救你了”,雖然跑三步路就撲街了。
而他打出傷害的時候,小孩兒還特別捧場,肚皮拍得呱呱響。
多有意思,比那些自己水平稀爛還滿口臟話的成年人好多了。
想到這里,池奚不禁停頓了下。溫總喜歡他,不會也是因為他在溫總眼里比較弱智吧?
池奚按住念頭,再看賀帆發(fā)的消息,要不繼續(xù)當沒看見?
池奚正要把手機扣上,語音就又來了一條:【你們還拉群了】
啊,這都知道?
池奚挑眉。
大概是看他不搭理,賀帆的語音一條接一條:【我知道你在看】
賀帆其實是個別人情緒非常敏感的人,所以之前錄節(jié)目的時候,他立刻感覺到了其他小孩兒不想搭理他,不過那時候他不在乎。
但現(xiàn)在,他在乎。
他問:【為什么?我們不是共患難嗎?為什么不帶我,你還討厭我?】
【你把錢收了吧】
哦,還知道“共患難”呢。
池奚這才把手機湊近,語音輸入:【不帶你不是因為討厭你,是因為你和我們根本玩不到一塊兒去】
賀帆:【那是我之前不想和他們玩,現(xiàn)在不一樣了】
池奚輕嗤,小朋友怎么還不信邪?
他沒多說,把賀帆拉進了群。
這會兒正好是休息時間,小朋友七嘴八舌地問:【這是誰】
他們打字打不快,所以都是發(fā)語音,一個比一個奶聲奶氣,池奚聽了十分舒暢。
池奚沒說那是誰,他讓溫樺拎著剝好的龍蝦,拍了個照發(fā)到群里,頓時引起蛙聲一片。
【我也想吃】
【我也想,爸爸不讓】
繆樂樂發(fā)了個張大嘴的貓貓頭表情包,他要池奚喂他嘴里。
池奚用筷子夾起來拍照,說:【喂了】
繆樂樂馬上夸:【香香的,好吃】
簡直就是線上的弱智過家家版本。
他們好像分不清現(xiàn)實和虛幻一樣,一會兒跟池奚告狀,說有個怪物把他打痛了。仔細一看,是說游戲里。
一會兒又問池奚什么時候能出來玩,要給他看自己收藏的卡片,還擺著卡片問池奚,哪個角色最厲害。
他們七嘴八舌:【我覺得這個一拳就能打暈我爸爸】【這個得用三拳】
池奚和他們開了聯(lián)機游戲,小孩兒玩游戲也不是很專心,走路上走著走著,碰見個石頭長得很奇怪,他們就要截圖發(fā)給池奚看。
碰到卡水里的bug,還要招呼池奚一起去跳水,然后幾個建?ǔ梢粓F,小孩兒們直笑得喘不上氣。
有什么意義?有什么樂趣?賀帆不知道。
他的確完全無法融入。
但賀帆又不想就這樣認輸。
不過好在很快他就發(fā)現(xiàn),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忍著羞恥跟他們一塊兒夸池奚厲害。
畢竟只需要復制粘貼:【池奚哥哥最棒?(^?^*)】
池奚盯著最后那個顏文字看了會兒。
他都難以想象賀帆發(fā)這東西的時候,又怨念又扭曲又羞恥的表情。哎,好玩兒!
晚上和溫既琛通電話的時候,他就順便把這事當笑話講給了溫既琛聽。
還感嘆了一句:“溫總變小的時候都沒什么羞恥心,很快就沒有折磨溫總的快-感了!
溫既琛語氣聽不出高興還是不高興:“哦,現(xiàn)在覺得賀帆更好玩兒了?”
池奚:“嗯,是有點好玩兒!
無情的池小少爺,覺得誰好玩就跟誰玩。
溫既琛心癢癢,想把人綁起來。
但到嘴邊還是只有輕描淡寫的一聲:“大的走了,又來了小的!
池奚沒聽清:“什么?”
“我說鄭子航現(xiàn)在被逼入絕境,可能要最后放手一搏了,你姐姐肯定沒問題,溫家也很安全,蒙天星那里有蒙家也不會有事,除此外,盯著點兒你身邊的人!
池奚一琢磨:“除了他們我身邊還有誰?其他狐朋狗友也都是富二代,對他們下手,也影響不到我。”
他人際關系簡單,除了固定的富二代圈子,就只剩下最近錄節(jié)目認識的一幫小孩兒了。
第39章 039(修)
第39章
“溫既琛……”
“溫既琛……”
“溫既琛!弊詈笠槐槭菑泥嵶雍胶韲道飻D出來的。
“我就知道他會是我最大的阻礙!编嵶航將嘴里的煙扯下來扔地上, 抬腳狠狠地碾了上去。
他說:“我要續(xù)時!”
就好像到了網(wǎng)吧一樣。
但他身后的人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問:“您在和誰說話?”
旁邊另一個女人說:“當然是和神啊!
鄭子航扯了扯嘴角,掩去眼底對這倆人的不耐與蔑視。那叫系統(tǒng),這幫傻逼。他說自己能與神明溝通,只要表現(xiàn)一下從系統(tǒng)隔空取物, 他們就信了。
念頭從鄭子航的腦中一掠而過, 緊跟著他聽見了一道腦內(nèi)回響的聲音:【當前積分不足, 續(xù)時開啟失敗】
他要續(xù)的就是溫既琛身上的“變大變小”魔咒, 但溫既琛太能消耗積分了。
真是令人毫無體驗感。
鄭子航一拳砸在桌子上,玻璃桌面竟然立刻龜裂了一大片, 這顯然不該是正常人擁有的力量, 他身后的人立刻又露出了膜拜的神情。
鄭子航轉過身, 將他們的表情收入眼底, 更顯得不屑。
力量, 財富, 用不完的精力, 以及越來越吸引人的皮相……這些在普通人眼中,要提升哪一樣都是很艱難的事。
但對他來說,都不過是【做任務拿點數(shù)】、【分配點數(shù)】這樣一個簡單的流程而已。
“這些人怎么這么蠢呢?連個池奚都搞不定。”鄭子航冷聲說。
他身后的人立刻毛遂自薦:“鄭先生,我來吧, 我一定可以。外面那些人什么都不懂, 他們沒有見過神跡,竟然妄想用法律制裁您,他們一定會得到報應的, 他們會知道和神作對是什么下場……”
鄭子航回頭。
現(xiàn)在也只有這兩個人在他身邊了。
并不是說他對他們的信仰控制失效了, 而是因為現(xiàn)在官方有了追緝通告, 他不方便再去接觸那些人了。
隨便露頭,容易被抓。
他現(xiàn)在才知道溫既琛的身份特殊, 到時候來抓的可能不止普通警察。
而那些特警之類的人物,他們性情更堅毅,服從命令更堅決,絕不會因為鄭子航借系統(tǒng)表露兩手,就對他另眼相看。
他以為自己擁有系統(tǒng),而且還有之前失敗的經(jīng)驗總結,就能輕輕松松笑到最后了。沒想到卻還是難敵官方的力量……
早知道這樣,就遵紀守法……但是,他和周圍人不一樣,他有系統(tǒng),卻還要遵循這些人類社會的規(guī)則,那有什么意義!
無數(shù)念頭擠在鄭子航腦中。
“走吧!彼f。
三個人,踏上了三個不同的方向-
許澄家的門鈴響了。
過去開門的是許澄的爸爸,看見鄭子航的那一刻,他的表情微微有了變化,但還是把人迎了進來。
“鄭先生。”他是認識鄭子航的。
鄭子航也好像跟他很熟一樣,點點頭,直接問:“你老婆怎么樣?”
許爸擠出一點笑容:“懷孕了,藥很有用。”
鄭子航又問:“許澄呢?我有幾句話想和她說。”
許爸的表情更奇怪了,他眼角抽搐兩下,說:“在房間里,等等,我給您叫出來!
他起身走到臥室門口,卻又頓了下步子,問:“那個,通緝令是真的嗎?”
鄭子航平靜點頭:“是,你要打電話報警嗎?”
許爸訕訕笑:“不,不用打。您幫過我們。”
鄭子航應了聲“嗯”,看著許爸拉開臥室門:“許澄,許澄出來!
扎著羊角辮的小姑娘有些緊繃地走了出來。
鄭子航?jīng)_她伸出手:“怕什么?我是你爸爸媽媽的朋友,過來,我需要你幫我個忙,我會給你獎勵的。你想要什么?想變得更漂亮更受歡迎呢?還是希望未來一個月里,你的運氣變得更好,接到更多的廣告呢?”
鄭子航話音剛落,從許澄出來的那扇門后又響起了一道懶洋洋的聲音:“不知道我有獎勵嗎?鄭先生!
鄭子航抬頭看過去,瞳孔一縮。
池奚!
池奚竟然在這里!
池奚當時和溫既琛通完電話之后,考慮到人手不夠的問題,他派了池家保鏢去守繆家,施家嘛,他就讓蒙驥派了人過去。而他自己帶著溫家人來了這里。
警方不能在沒有證據(jù)的情況下,長期把守民宅。人家還辦不辦別的案子了?但保鏢可以,你只要燒得起錢。
那什么,現(xiàn)在花溫家錢他可不心疼。
這時候一邊的許爸露出了為難的表情,鄭子航看他一眼。
很顯然,許爸剛才已經(jīng)在努力提醒他有別人在了。
那句“不用打”,而不是“不會打”,其意思非常明顯!
鄭子航此時的表情卻并不沉重,他說:“是我太大意了,還是池少太大意了?”
以他的力量,一個照面就能一拳把池奚打死。之前是不想暴-露自己,才躲在暗處操縱。卻不知道溫既琛用了什么辦法,就這樣鎖定了他。
既然不用躲了,那就用絕對力量來控制全場!
鄭子航站起身:“池少知道為什么他們會給我開門嗎?”
池奚走過去坐下:“剛才聽見你們對話了,你幫過他們?”
鄭子航嘴角抽搐了下,這少爺還不知道事情危險性。
“許澄的父母一直沒辦法生孩子,是我給了他們藥,幫了他們。像他們這樣的,我?guī)瓦^很多,只需要隨手而為,他們就會心甘情愿受我驅使。”
池奚愣了下,一直沒法生孩子,那許澄怎么來的?抱養(yǎng)?
他回頭看了一眼。
發(fā)現(xiàn)那小姑娘瞪大著眼,眼眶都像是要被撕裂,整個人呆呆怔怔的。顯然也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說法。
“操縱人心,就是這么簡單。”鄭子航說,“我來這里,只是想用許澄把你給引過來,沒想到你自己就來了。還給我省了事!
池奚:“哦,我有個問題,董中京你也是這么傍上的?”
“什么叫傍?”鄭子航不快,“你以為所有人都是你們死gay嗎?”
“他雄風不再,我就幫了他一下!编嵶航倒是很樂得講別人的隱秘。
池奚:。
好的記下了,以后嘲諷用。
“你這么平靜,是因為帶了保鏢還是警察?為了不讓我察覺到異樣,人應該都在樓下吧。”鄭子航推測。
緊跟著又說:“不過都是無用的!
他說完朝著桌子猛地一捶,桌子碎裂垮塌,露出猙獰的木頭茬。
“我要殺你,太容易了!编嵶航展露完力量收起了手,“你現(xiàn)在只需要告訴我溫既琛在哪里,我可以饒你一命。”
池奚歪頭:“我怎么信你?我遭遇幾次危險,都是你主導的,你都這么想殺我了,能放過我?還不如死你手里算了,然后溫既琛肯定會給我報仇,把你大卸八塊……”
鄭子航:“……”
“不一樣,我現(xiàn)在知道了,我要是殺了你,蒙驥也會變成我的敵人。溫既琛不一樣,我殺了他,可沒人會給他報仇。難道你對他還有真感情?我記得你們兩家其實是對立的啊。你不想幫你姐姐除掉他?”
鄭子航這番話……當然是騙池奚的。
拿到溫既琛的藏身地點,他就會立刻殺掉池奚,獲得他身上的點數(shù),然后用點數(shù)給溫既琛身上的debuff續(xù)時間。
等他再過去,就能收獲一個隨便拿捏的小孩兒了。
池奚思忖片刻,露出似是心動的表情,然后他問:“你能告訴我,你給董中京他們的藥是從哪里來的嗎?”
鄭子航嘴角高高扯起:“怎么?你也想要?”他說:“我是神,當然能拿出這個世上沒有的東西!
池奚:“別放屁,你要是神,你還用來問我溫既琛的下落嗎?”
鄭子航:“……”
池奚問:“是不是系統(tǒng)?”
鄭子航倒也不意外他能猜到,嘆道:“富二代也看網(wǎng)文啊?”
池奚翻白眼:“那你是不是有什么系統(tǒng)商店之類的?”
鄭子航有點不耐煩了:“是!
這東西拿什么換?肯定不是現(xiàn)實里的貨幣。而是什么積分啊,什么名望值啊之類的東西。
池奚覺得自己捋順了。
為什么一開始鄭子航就奔他下手,可能是因為他是所有和鄭子航作對的人里,最弱雞的那一個。但優(yōu)先除掉他,就可以拿到類似“積分”一樣的東西。
然后鄭子航可以通過“積分”購買,升級自己。
那鄭子航根本不可能放過他。
因為殺了他,鄭子航在面對溫既琛的時候底氣就會更足。誰特么能放著“裝備”不撿?
池奚念頭百轉,報了個地名:“溫既琛就在那里!
鄭子航還有點驚訝:“這么快就想通了?不過,晴云別墅,那不就是你家著火的地方?”
池奚點頭:“就在我家對面,溫既琛在那里!
他說得太痛快,一點糾結掙扎都沒有,鄭子航反而又不太敢相信,于是瞇著眼威脅了一句:“如果你騙我……”
“你就弄死我?”
鄭子航冷笑:“我把你先送給那些喜歡男人的,折磨完你再弄死你。”
他說著伸出手去鉗制池奚的肩膀:“跟我走吧,確認見到溫既琛,我就會放了你。你不用想警察,繆樂樂他們那邊我也派了人去,比我早到半個小時,警方會被他們吸引注意力……”
他話音剛落。
“砰”一聲,子-彈貫穿了他的掌心。是從窗外射來的。
鄭子航不可置信地嘶聲喊道:“狙擊手?!”
而池奚已經(jīng)抱著許澄就勢一滾,滾回了臥室,又抬腳一踢,將門也踢上了。
鄭子航大罵一聲shit,反應很快,立刻去抓許澄的父母。
但沒等挨上去,許家的門被人從外打開,同一時間,有人吊著繩索翻了進來。
是警察。
鄭子航以為靠點數(shù)就可以獲得強大的力量。但和正規(guī)軍比起來,他就像是抱著柴刀的幼童?沼袕姶蟮奈淦,卻沒有與之匹配的戰(zhàn)斗意識。
幾乎只是一個照面,鄭子航就被狠狠按倒在了地上,頭骨碰撞大理石地面,還發(fā)出了喀拉一聲響。
很痛!
但更多的是屈辱。
池奚早有準備!
可是他怎么會想到我要干什么?
鄭子航想不通。
這時候又有人走了進來,并在鄭子航面前停住了腳步。
以鄭子航現(xiàn)在被按得死死的角度,他只能看見對方擦得黑亮的昂貴皮鞋,以及剪裁筆挺的褲腿。
他看不見對方的臉,不過很快聽見了對方的聲音。
“你想把池奚送給誰來折磨他?”
難怪池奚不害怕。
他全程都和溫既琛通著話!
鄭子航聽見這個聲音的一瞬間,有點恍惚,一些深植于骨頭縫兒的恐怖記憶被重新喚醒。
溫既琛。
這是成年版溫既琛的聲音。
他已經(jīng)很多年沒有聽到了。
自從上輩子死亡,他花了所有的點數(shù),換了一個重來的機會。這輩子再見溫既琛時,他走在池奚的身邊,以孩童的模樣。
但就是這么快!這么快,那個他上輩子所熟悉的溫既琛又站到了他面前。
而這次,他為了盡快弄死溫既琛,他上來就花耗了大量點數(shù)給溫既琛套上debuff,隨后又在利用人的過程中,不停在商城換取東西。
這次剩余的……不夠他再重來一次了。
鄭子航奮力掙扎,和商城溝通:“我要炸-彈!”
系統(tǒng)音響起:【兌換成功,剩余點數(shù)1030。】
但很快他想到了一個問題。
系統(tǒng)是很神奇,但兌換的東西首先得出現(xiàn)在他手里,然后和現(xiàn)實世界一樣,手動啟用。
否則,就無效。
鄭子航冷汗涔涔,他還是太小瞧他們了……他不應該因為擁有系統(tǒng)就目空一切。
“兌換……兌換……機器人,我要武裝機器人!编嵶航剛想到解決的辦法,就聽見溫既琛對一邊的人:“我認為打暈他比較好。”
一旁的特警毫不猶豫,直接將他打暈。
他們剛才都聽見了什么系統(tǒng)不系統(tǒng),且不說信不信,他們工作的第一原則就是認真,不留紕漏。
溫既琛走到臥室門口:“池奚?”
池奚剛才隱約聽見了外面的動靜,但都愣是沒敢動,生怕自己露面,一不小心就成了鄭子航的人質,拖后腿就不好了。
現(xiàn)在他才走過去將門拉開。
溫既琛本來想一把將他攬入懷中,但看到一邊的許澄,溫總用力咬了下牙,還是沒做什么過分親密的動作。
池奚嘆氣:“我才在溫家快活了幾天啊,這下溫總就回來了!
溫既琛點頭:“是,再沒有變大變小的煩憂了!
“恭喜。”
“恭喜我終于可以睡到池少了?”
池奚一怔,瞬間想起了這件事。
是啊!我靠!-
警方把鄭子航先帶走了,而許澄的爸爸媽媽也因為和鄭子航有過來往,暫時被請走調查去了。
池奚一琢磨,就讓許澄跟他走。
溫既琛問:“準備去哪里?”
池奚:“你回你家我回我家啊!
“不行。”溫總的語氣溫和,但帶著不容拒絕的力度。
池奚:“你不會是想今晚就……”
溫總當然不帶臉紅一下的,輕輕應了聲:“嗯!
池奚結結巴巴:“那,那怎么行?我還得管許澄呢!
溫既。骸翱梢宰屧S翰林來接她,畢竟也在節(jié)目做了那么久的父女。”
池奚將腦袋搖成了撥浪鼓:“不行不行,溫總怎么一點同情心也沒有?小朋友剛受了驚嚇,怎么好再交給別人,跟著我們就是最安全的,能使她感覺到安心……”
溫既琛也不生氣,說:“那折中一下,不回池家,也不回溫家。去盧莫那里吧,盧莫還能幫著帶一下孩子。不然指望你嗎?”
池奚回想自己在節(jié)目里的“豐功偉績”,好吧,也是,他帶不了孩子,更何況是小女孩兒呢?
這么多人往那屋里一坐,溫總也不好意思當場和他來一發(fā)。
“走吧!背剞膳陌。
他們上了車之后,溫既琛才問:“你怎么想到鄭子航出現(xiàn)在許澄這里幾率是最大的?”
“這得說到賀帆了,他可能腦子被驢踢了吧,希望我能喜歡他,也希望能融入小孩兒圈子,他就私底下聯(lián)絡了許澄。許澄把這事兒告訴我,我以為賀帆故態(tài)復萌跑去騷擾欺負人小女孩兒呢,一問才知道——”
“賀帆說因為我在節(jié)目里最喜歡的小孩兒是許澄。”
“賀帆都這樣想,鄭子航也會這樣想吧。而且繆樂樂他們住的住宅區(qū)門禁都很嚴格,許澄算是素人,鄭子航來這里更不容易被警方發(fā)現(xiàn),”池奚忍不住得意洋洋,“我聰明吧?”
溫既琛唇角微微抿起:“非常聰明。”
再看一邊一直一言不發(fā)的小朋友,這才回了點神,小聲問:“你最喜歡我嗎?”
池奚高興地說:“對啊對啊,你還記得你給我遞橘子嗎?誰能不喜歡這樣的小朋友?”
許澄眼圈兒微紅。
她要早慧很多,她知道池奚和她的“爸爸媽媽”比起來,其實擁有的更多。但是為什么擁有得更多的人,反而更把她的小小舉動記在心里呢?
“謝謝你喜歡我。”許澄的聲音更小了。
池奚摸了摸她的頭,借以動作安慰她。
溫既琛將這一幕收入眼底,默不作聲。
池奚看起來煩人,但他討喜是必然的。他對別人的關懷和喜愛從不隱藏。
誰能不喜歡呢?這句話應該對著池奚自己說。
車很快開到了盧莫住的別墅門口。
盧莫笑吟吟地迎上來:“我看見新聞了,事情解決了?”
溫既琛點頭,讓盧莫去叫餐,記得問許澄愛吃什么。
“你跟我進來!睖丶辱Τ剞烧f,“我們得商量一下。”
池奚心說商量什么?
哦,關于之后怎么把小溫總消失不見圓滿圓回來的事嗎?
池奚想也不想就跟了上去。
然后“嘭”一聲,門重重合上,池奚被抵在了門板上,溫總仗著個頭高,光線暗,一抵近,繃緊的肌肉堅硬,牢牢壓制住他,瞬間壓迫感十足。
池奚呼吸一窒,熱度從耳朵蔓延到背脊骨。
狗東西,騙我!
他磨了磨牙,強調:“外面有小朋友!”
溫既琛點頭:“對,所以池少小點聲。”
池奚:???
第40章 一、二更合并(修)
第40章
池奚指尖發(fā)麻, 整個人十分緊張:“我還沒準備好。”
溫既琛語氣溫和地問:“想怎么準備?”
池奚也不知道。
他一手抵著溫既琛,免得對方帶來的陰影將他籠罩得更深,那會讓人更加喘不過氣。
他問溫既。骸澳闱疤觳皇钦f爽嗎?”
溫既琛微微挑眉,等待著他的下一句。
“那就像那天那樣, 不就夠了?”池奚緊跟著說。
溫既琛還沒回答, 池奚就緊跟著又問:“難道你不喜歡那樣嗎?”
溫既琛哪能不知道池奚打的什么算盤。
他但凡說個“不喜歡”, 池奚馬上騎他頭上。
如果說“喜歡”, 池奚就會順勢說那就既然咱們都喜歡,那就還是按那天的辦吧。
池少長了點兒心眼兒, 但不多。
溫既琛一手扶住他的腰側, 低聲問:“你喜歡那樣?”
池奚繃著臉:“啊!
溫既琛用一種正兒八經(jīng)的口吻和他分析起來:“你喜歡那樣, 是因為覺得舒服。你怎么能肯定換一種方式, 你就不喜歡了?”
池奚鄙視地看著他:“我很好騙嗎?”
他忍不住抬手虛空給溫既琛比劃了一下:“溫總, 這么大的東西……塞進去。你覺得會舒服嗎?舒服的只有你好嗎?”
溫既琛喉頭哽了哽, 盯著池奚那張臉, 小少爺眉梢眼角還生透出了一絲無邪。溫總心頭的火頓時燒得愈發(fā)的旺。
寂靜片刻。
溫既琛輕笑了一聲:“鄭子航被抓了,池少的奉獻精神也就消失殆盡了?”
池奚嘀咕:“我只是想不到那有什么樂趣!
溫既琛心說早知道還不如別讓他在片子里大開眼界,這給池小少爺留下的心理陰影,至今還沒揮散掉。
“沒關系, 那今天不做了。”溫既琛說。
池奚狐疑地看著他。這么好說話?他總覺得溫總剛才儼然一副被鄭子航的“魔咒”憋壞了的架勢。
“那我……”池奚試探著伸出手, 勾住門把手,正要往下壓。
溫既琛一下捉住了他的手腕。
池奚頓時一臉“讓我抓住你了你就是個糊弄我的混蛋”的表情。
溫既琛權當沒看見,拉著池奚往沙發(fā)邊走, 嘴里一邊平靜地說:“我說到做到, 你不愿意, 我怎么會強迫你?”
池奚疑惑,哦, 那現(xiàn)在是坐下來真的聊正事兒了?
“你戶口得銷掉吧,就說你跟你媽媽去了國外……”池奚起了個無比正經(jīng)的頭。
他的話音陡然卡住,緊跟著再出口就微微變了調:“你干什么?”
溫既琛的手掌壓在了他的大腿根,隔著衣物摩挲兩下,最后停駐在了不該停駐的位置。
池奚頭皮一麻,結結巴巴:“你不是說今天……”
溫既琛點頭:“嗯,我只是思考了一下池少剛才的話。池少說爽到的也只有我,我反省了自己……”他說著欺身將池奚壓在身下,并沒有什么太過分的舉動,“所以決定今天先讓你開心!
池奚的呼吸輕了輕,四肢放松下來,但骨頭縫兒里攢動的興奮卻變得更明顯了。對“進入”這件事的恐懼消失之后,他一下就能更清晰地感知到溫既琛將他團團包裹住的氣息了。
溫既琛不用香水。
但他身上還沾著點硝煙氣,大概是今天的火藥粒子撲上去了。
有的人喜歡薄荷味兒,有的人喜歡花香味兒,再怪異一些的,有喜歡汽油味兒和膠水味兒的。
而池奚,他發(fā)現(xiàn)自己對溫既琛身上的味道,……有點反應。
大概是一種,象征殺戮與兇殘的氣息和溫總此刻堪稱柔情的動作所形成的巨大反差,而帶來的怦然心動。
怎么讓他開心?
這個念頭一掠而過,然后池奚得到了答案。
溫既琛的手指輕撫,勾弄,從一開始簡單的緊貼,逐漸加大力道,動作幅度也跟著加劇。
從始至終,他都緊盯著池奚的面孔。
和他好說話的做派完全不同的是,他的目光緊迫炙熱。
池奚整張臉都發(fā)起了燙。
這樣好像真的會有一種……溫既琛的確相當喜歡他的錯覺。
氣氛越發(fā)靜寂,血液里攢動的東西,最終在壓抑中一點點攀越上山峰。
池奚低低喘著氣,思緒逐漸放飛,然后他聽見溫既琛低沉的聲音打破了沉寂:“不用!
什么不用?池奚恍惚了一下。
聽見溫既琛接著說:“銷戶的事,我會拜托給警方!
“哦,哦……好!背剞蓱,被溫既琛壓入沙發(fā)更深處。
明明確實如溫既琛所說,他只是在讓池奚爽。但池奚卻有種,好像真被他強勢侵入的感覺。
他本能地夾了下腿,而后倏然釋放。
快得池奚自己都毫無心理準備。
他對那種聯(lián)想……反應竟然壓過了恐懼。
他呆愣愣地看著溫既琛緩緩抽回手,抬起。池奚羞恥得想死,猛地扭過了臉。
“池少不讓我看見表情,我怎么知道池少今天是開心了還是不開心?”溫既琛伸手來扳他的臉。
池奚趕緊喊了一聲:“你別拿手碰我臉!”
溫既琛無奈地笑了下:“你自己的東西,還嫌臟?”
池奚表情繃得更緊:“那怎么了?”
溫既琛笑聲幽幽:“我都不嫌臟!
池奚翻白眼,這才將頭扭回來:“你不嫌臟你吃啊。”
溫既。骸啊
池奚也覺得失言,忍不住輕咳了一聲。但好像這樣并不能緩解尷尬。他推了推溫既琛說:“壓得我不舒服,我要坐起來。”
溫既琛扯過紙巾慢條斯理擦了手,問:“池少還來嗎?”
一副我一定滿足你讓你高興個夠的樣子。
池奚這會兒尾椎骨都發(fā)著軟,連帶著屁股都麻麻的。他哪里還敢來?
他覺得這都是溫既琛的手段。
人在腎上腺素過度分泌的時候,大腦可能都無法正常思考了。沒準兒他一激動,自己沖溫總張開腿怎么辦?
“松開我。”他說。
溫既琛吐出一個字:“嗯?”
池奚垂眼仔細一看,好嘛,他把溫既琛抓得緊緊的,人袖子都給揉成抹布了。
池奚趕緊撒了手,溫既琛這才手臂一撐,整個人好整以暇地直起身來。
身形挺拔。
池奚往下頭覷了覷。
下頭也夠挺拔的。
池奚吐了口氣,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雖然毫無技巧,但總比沒有好不是?溫總應當知足。池奚想著開了口:“要不我也幫幫溫總?”
溫既琛微微笑著:“不用!彼nD了下,“不然一會兒池少又要說我們扯平了,等到下次又得從頭開始哄。”
池奚:“……”
可惡,無法反駁。
池奚抿唇說:“那我心很硬的,我可以一直看著溫總忍下去。”
溫既琛點頭,沒對他這句“狠話”做任何評價,只是蹲下來給他重新扣好了紐扣。
池奚一下拍開他的手,不快地說:“不用扣了,我得洗個澡!
好多汗。
雖然溫總全程衣冠楚楚,但他就是莫名有種兩人氣息交融了的感覺。他得洗洗,才能把那種感覺驅除掉。
溫既琛收手輕嘆:“看來今天還沒能把池少照顧好,改天我再接再厲!
池奚人都走到浴室門口了,聽見這話差點摔一跤。
怎么……再接再厲?
又這樣?
還是有別的花招?
他剛平復下來的心跳又快了一拍,不是,怎么還有點期待?池奚晃晃腦子,將浴室門關上,又打開花灑。
花灑水稀里嘩啦地澆下來,池奚卻沒急著洗澡,而是趴在門邊透過一點玻璃的縫隙,偷看溫既琛。
他以為溫總會偷偷摸摸背過身自給自足。
但他盯了會兒,發(fā)現(xiàn)沒有。
……生忍?
池奚轉回到花灑底下,胸口又有點梗得慌。
他差不多感覺到溫既琛是在釣他了。
但有時候就是,你哪怕知道他心機深,假裝好說話,實際是溫水煮青蛙呢……特么的,那溫水跳進去確實舒服啊。
池奚洗完澡出來,就這么又順了一件溫既琛的襯衣走,內(nèi)褲都給他穿走了。
“溫總沒意見吧?”池奚回頭。
溫既琛言簡意賅:“沒!
池奚嘴角一咧,大概知道這是溫總忍到極致的表現(xiàn)。每到這時候,他就話少且短,仿佛嘴里再多蹦兩個字兒,就會不小心將心底的猛獸釋放出來一樣。
念頭從池奚腦中百轉千回,他打開了臥室門。
這次溫既琛也沒攔他。
不得不說溫總其實“照顧”人很有一套的,池奚現(xiàn)在人走出去都是神清氣爽的,他鼻尖抽動兩下,抬臉問盧莫:“這么快?吃的都送來了?”
盧莫點頭,正在旁邊給許澄燙餐具。
許澄忍不住說:“其實不用這么麻煩……”
盧莫說:“得這么講究吧。”
池奚走過去一看,是盧莫不知道上哪兒買的嬰幼兒專用餐具。
許澄大概是沒被這樣對待過,有種受寵若驚的無措。
還好這會兒他們都聽見池奚的聲音了,于是紛紛回頭。
“是,也選了兩道您愛吃的菜!北R莫應聲。
池奚驚奇:“這你都記得?”他和盧莫一起也沒吃幾頓飯吧?
盧莫說:“溫總告訴我的!闭f完,他才朝后面一看,發(fā)現(xiàn)自家老板緩緩踱步而出,臉色不能說好看,也不能說難看。只是給人的感覺很奇怪。好像把野獸關在了籠子里,把武器鎖在了匣子里。
“溫總,您坐。”沒等走近,盧莫就給拉開了椅子。
池奚這會兒想起個事,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溫既琛。
草。
溫總的火氣還沒消下去呢。
這樣……不太好吧。
很難讓人不往那里看啊!
池奚都想把他打包塞回房間去。
但想想又覺得剝奪溫總吃飯的權利,似乎有點不講道理。
就這么一會兒思考的功夫,溫既琛已經(jīng)到桌邊坐下了,他臉上沒什么表情,伸手把池奚愛吃的菜給他推了過去。
池奚一個腦抽,問:“你洗手了嗎?”
盧莫疑惑。
這么大一個溫總,又不是小孩兒。
溫既琛嘴角繃不住漏出點笑意,語調意味深長:“……洗了,你放心!
池奚當場決定閉嘴到吃完飯為止。
出于安全的考量,雖然沒和溫總睡成,但池奚還是留了下來睡覺。自個兒睡那種。
別墅臥室攏共就兩間,其它全是功能房。
池奚問:“怎么睡?”
溫既琛指了指:“許澄睡一間,你睡我的床,……你又不是沒睡過。”
“那你呢?”
“我睡沙發(fā),盧莫睡書房!
池奚不由抿了下唇角,就聽見溫既琛又笑著說:“反正在你那里,我也總睡沙發(fā)。”
盧莫聞聲,驚愕回頭。
溫總竟是妻管嚴!
所以不管多厲害,得這樣才能找到老婆嗎?盧莫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這頭池奚磨牙:“這多不好,我倆一起睡吧!
溫既琛點頭:“好!
池奚:。
狗比!
一輪無形交鋒就此結束。
臨到晚上睡覺的時候,溫既琛問他:“用替你劃分一條三八線出來嗎?”
池奚擠出聲音:“我又不是小學生……以前也沒少一起睡!
只不過那會兒是小溫總,現(xiàn)在變成了大溫總。
此刻的池奚對自己的睡相,實在太缺乏自知之明了。
第二天被電話吵醒,他一睜眼,就收獲了個一頭扎倒在溫既琛懷里的殘酷現(xiàn)實。
溫既琛一條手臂被他壓著,另一只手接過了電話。
池奚垂著頭,默默自我反省。他現(xiàn)在知道溫既琛為什么怪他了。是,他床下勾肩搭背,床上亂七八糟。
溫既琛接完電話,說:“鄭子航因為身上疑點太多,被秘密監(jiān)禁了。你放心,他再不可能出現(xiàn)在你面前,也絕對傷害不了池家。”
池奚:“那我能回家了?”
“嗯。”
池奚跟個炮彈似的沖下了床:“拜拜!”
溫既。骸啊
等溫既琛洗漱完出去,池奚就已經(jīng)帶著許澄先走了一步。
溫既琛輕挑了下眉,也沒有打電話去質問池奚怎么跑那么快,是不是提褲無情,利用完就丟。
他轉身回到門內(nèi),這才自己動手豐衣足食了一下。
在池奚面前,還是能裝一裝無害的。
這會兒誰還憋?-
少了鄭子航這個心頭大患,池奚非常興奮,感覺自己這輩子活到九十歲完全不成問題好嗎!
許澄暫時沒地兒去,他就直接帶回了家。
池琳放下晨報,看了看他和許澄,倒一點不意外,只問:“又問人借個小朋友回來玩兒?”
池奚愣了下,想起來之前自己就是這么和池琳提起小溫總的。
這下帶著許澄回家,姐姐還真就以為他只是愛好特別了點。
池奚一點頭:“嗯!”
池琳笑問:“這么高興?”
有嗎?池奚反手摸臉,摸到了翹起的嘴角。
是應該高興。
豈止是高興呢?
他以為的心腹大患,結果被前心腹大患溫總給揮揮手解決了。
除了他和溫總,沒有人知道其中更細致的原因和經(jīng)過……他們不知道一個什么樣的危機就這樣輕飄飄被戳破了。
他們不知道!
池奚壓了壓心情,這才生出點兒悵然來。
這么一說……還真只有溫總才懂他的心情了。
他有點兒后悔,昨晚那么躲著溫既琛干什么呢?他就應該和溫總坐在一塊兒,干他十來瓶酒,將心底的快樂好好釋放出來……
“發(fā)什么呆?小朋友住哪里想好了嗎?她父母怎么說的?你都仔細跟我講講。”池琳的聲音將他拉回了現(xiàn)實。
池奚應聲,拉著許澄坐下來乖乖交代了一通。
池琳聽完,立馬說:“我打電話去警局問問!
沒一會兒,她放下聽筒,輕嘆了一聲說:“她爸媽應該沒什么事,只是因為明知那個鄭子航是逃犯還開門收容,更故意出聲提醒……拘留幾天也就算了。”
池奚拍了拍許澄的腦袋:“別擔心!
許澄情緒低迷地應了聲“嗯”。
涉嫌謀害池奚的人被抓了,池琳也就不再攔著池奚到處亂跑。
等許翰林來接許澄去接著錄節(jié)目的時候,這次池奚跟著去了,不過不再是錄節(jié)目了。畢竟他手邊缺了個溫總。
他是去探班,順便跟他們混著一塊兒玩兒的。
只是苦了節(jié)目組,現(xiàn)在看見他都兩股戰(zhàn)戰(zhàn),總怕哪里再冒出個殺人犯來。
池奚不高興地嘀咕:“第一期的時候還把我當祖宗捧呢!
他知道這里是怕了他了,頓覺沒趣兒,干脆返了城。
但回去之后也還是覺得沒什么事干。
還不如在溫家的時候好玩兒。
溫家還有好多秘密,他也沒好意思在溫既琛那里問清楚。
一想到溫既琛,池奚摸出手機,他和溫既琛的對話框內(nèi)容還停留在抓鄭子航的前一天。
掰掰手指,過去都一周了。
之后溫總也沒聯(lián)系過他,他也覺得,好像,好像脫離完節(jié)目和鄭子航的事之后,他也沒什么特別值得和溫既琛說的話。
只是一晃之間,兩個人就又退回了彼此本來的圈子。這兩個圈子其實是不太能交融得上的。
池奚頓生驚恐。
他現(xiàn)在看這也無聊,那也無聊,他不會是要變成戀愛腦了吧?
太可怕了!
做人不能混吃等死!
池奚一個鯉魚打挺,去找了工作。
另一頭,溫既琛坐在溫家老宅的客廳里,溫樺明明是當哥哥的,但卻不得不躬身垂頭站在他面前。
客廳里安靜極了,其他人甚至連動都不敢動。
只有溫既琛反復拿起手機,再放下。
溫樺感覺他心情好像不太好。
甚至有點……焦慮。但這個詞從來跟溫既琛沾不上邊。所以那應該是錯覺吧。
溫樺決定開口:“老爺子他……要回來,應該是聽說了你和池家小少爺那事兒!
盡管他將語氣壓得很低了,但還是按不住那一絲期待的興奮。
溫既琛:“嗯。”他說:“發(fā)邀請函吧……”
溫樺抬起頭:“要為老爺子舉辦慶祝歸來的宴會嗎?”
溫既琛糾正:“是為我。”
溫樺:?
這不都回來好幾天了!現(xiàn)在老爺子要回來,這你不辦?
溫樺放棄了勸說。他巴不得老爺子早日醒悟改遺囑,重新選定集團接班人呢。
邀請函發(fā)到池家的時候,池琳坐在飯桌上突然出聲:“忘了跟你說,溫既琛好好地回來了。說是他親大哥害的。這下你不用為我擔心了,我不會再受這些事的影響了!
池奚“唔”了一聲。
溫既琛哪天回來的,他還能不知道?
池琳又說:“溫家有個宴會,你去了就別再老跟人溫總不是鼻子不是眼的。”
池奚一愣,姐姐完全不知道他去溫氏開過會了。
也是,溫氏本來就和池家比較對立,兩邊不通消息也是正常的。其它人也未必敢?guī)椭逼啤?br />
畢竟假八卦他們才傳得更起勁兒。真八卦,你要傳起來,你反而得掂量一下被八卦主角追究責任的后果了。
池奚這才說了句:“我哪有那么幼稚?”
“算了,要不你干脆在家歇著別去了,反正你也不喜歡那種場合!背亓照f。
池奚呆了片刻,嘟噥說:“哦,……也行!-
這是溫既琛平安歸來后,首次公開露面。
他走出來的那一剎,整個宴會廳都安靜了幾秒,他頷首說:“諸位隨意!
然后才又恢復了低聲交談的情景。
溫既琛默不作聲掃視一圈兒,問溫樺:“二哥,你剛回來,就連這樣的小事都辦不好了?”
溫樺一哆嗦,自己心里也覺得很冤枉:“哪里辦不好了?”
“池家你沒送請柬?”
“送了!送了!那不,池總……”溫樺回過味兒,“池小少爺今天沒來。俊
溫樺心想自打那天出去就沒再回來了,那肯定是跟你吵架了,關我什么事?不然看你平安歸來,他應該摟著你哭才對。
溫樺覷了覷溫既琛的臉色說:“他……代你去開會,這事兒你知道吧?”
溫既琛斜睨了他一眼,那一眼很是冰冷,直接將溫樺釘在了那里。
而后溫既琛越過了他,打電話去了。
池小少爺忘記一個人也太快了。
這就不通往來了。
溫既琛很不高興。
池奚正琢磨自己要不再來個夜班兼職是否顯得有些離譜的時候,電話響了。
“喂?”
“怎么不來宴會?”那頭溫既琛直接了當?shù)貑?#8204;。
他似是氣得牙癢癢,但又極度無奈:“這么怕我上你?”
池奚:“……啊?”“不是,就是,覺得宴會無聊。”
溫既。骸拔乙矡o聊?”
池奚舔了下牙:“不是啊……”他頓了頓,一下想起來,問:“你在等我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