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61章 61章
◎末世文里的無依無靠的惡毒小寡夫炮灰◎在遙遠的末世, 一個被遺忘的山村靜謐地隱藏在群山之間。這里曾是一個與外界緊密相連的繁華村落,然而隨著滄海桑田的變化,特別自那場災難性的變故后, 村民們便很少再主動與外界接觸,這個村落逐漸被外界遺忘, 成為了一個孤島般的存在。
因為他們無從知曉, 在那片破碎的世界中, 等待著他們的將是何種命運。
這個山村雖然表面上看起來安寧而美麗, 但在這表象之下, 卻隱藏著無盡的艱辛與威脅。
裴嬌知道,這個世界由于極為緊缺的物資, 與逐漸異化的人物關系,這些曾經質樸而善良的村民們, 已經變得陌生而殘酷。
在這個物資匱乏的時代,每一個微小的勞動都只能用最為傳統的手工模式。
此刻,裴嬌正獨自走在蜿蜒的山間小路上,由于實在是嬌氣沒什么力氣, 他的步伐雖穩卻帶著一絲沉重。他身著樸素的粗布麻衣,手中提著一個裝滿臟衣物的木桶。
他的額頭上布滿細密的汗珠,紅潤的臉龐,在陽光下閃爍著晶瑩的光芒。滿面潮紅又嫩生生的臉龐,在這毒日頭之下, 變得濕漉漉一片,浸濕他粗糙的衣服前襟,更凸顯出誘人的形態。
裴嬌曾是一位幸福的妻子, 然而末世的降臨讓他失去了丈夫, 成為了這個小山村中的一名小寡夫。此時的他孑然一身, 面對著艱苦的生存環境,也只能默默地承受一切。
在末世里,他的身體已經不像從前那樣豐腴圓潤,但那肥碩的臀部在走路時依然扭動著,搖曳生姿。
“裴哥……”一聲熟悉的呼喚從身后傳來,聲音中帶著幾分戲謔。
裴嬌裝作沒聽見,低垂著粉頸加快了步伐,試圖避開那個總是糾纏不休的單身漢。他早已厭煩了村里這些單身漢的取笑,他們仗著曾經幫他修過幾次房子、豎過幾次籬笆,就自以為是地與他親近,時不時用些不恰當的話語調侃、調戲他。更讓他無奈的是,明明自己年齡與他們相差無幾,卻因為有了孩子,他們便以“哥”相稱,這讓他感到既尷尬又無奈。
然而,那個單身漢似乎并不打算輕易放過他。他邁著曬傷小麥色皮膚的粗壯步伐,迅速追了上來,粗壯的胳膊試圖摟住裴嬌的腰。裴嬌心中半是憤怒半是嬌嗔,瞪了那個男人一眼,試圖用眼神制止他的舉動。
然而,男人似乎并未領會到裴嬌的意圖,反而更加得寸進尺地搭住了他的胳膊,嬉皮笑臉地說道:“嬌哥,你這是要去洗衣服啊?你說,我如果有個婆娘多好,也能幫我洗洗衣服,暖暖被窩什么的……嘿嘿嘿。”
裴嬌對男人的貼近感到極度反感,他用力甩開了男人的胳膊,語氣中帶著幾分不滿:“你想得美!”他深知自己力氣與身高都不及對方,但即便如此,他也要擺出一副拒絕的態度,否則…否則,那些男人們只會做出更多過分的事情。他不再理會那個男人,繼續向前走去,心中卻充滿了無奈和憤懣,本來美麗的面龐寫滿了厭煩與怨懟。
男人用他那雙被陽光曬得黝黑的眼睛,肆無忌憚地打量著裴嬌纖細的腰身和過于凸出的腹部,鼻息不由自主地變得粗重起來。他糾纏了一會兒,見裴嬌興致不高,便高聲對著他那婀娜的背影喊道:“晚上,我再去幫你修修浴室吧,裴哥。”
裴嬌聞言,腳步突然頓住,他與男人之間的距離不過五步之遙。聽到這話,他轉過身來,臉色微微一變,但隨即擠出一絲怯生生的笑容,眼中閃爍著期待:“你說的是真的嗎?”
儲星瀾感受到裴嬌的期待,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滿足感,仿佛一天的勞作都變得微不足道。他挺起胸膛,眼神堅定地說:“當然是真的,裴哥,我儲星瀾什么時候說過假話!”
裴嬌聽到這個承諾,臉上露出了一絲不自在的笑容。他低頭望著腳尖那雙已經有些開線的棉布鞋,心中卻充滿了感激。他粲然一笑,扭動著略顯笨拙的臀部,繼續向溪邊走去。那背影在夕陽的余暉下顯得愈發柔和,而儲星瀾則站在原地,目送著他遠去。
溪邊,幾位年長的婦人圍坐在一起,她們看到裴嬌走來,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尷尬,但很快便掩飾過去,恢復了平日的嬉笑。裴嬌心知肚明,卻也只能默默低下頭,不去深究。他生疏地拿出皂角和搓衣板,開始清洗手中那堆破舊而粗糙的衣物。這些衣物早已失去了原本的顏色和質地,如果不是這山村條件艱苦,如果不是…
裴嬌一邊機械地搓洗著衣物,一邊陷入了沉思。他的思緒飄得很遠,心中只有一個堅定的念頭:一定要想辦法離開這個地方。他深知,如果繼續留在這里,遲早會面臨無法預料的困境和危險。
“嬌哥,洗衣服啊。”
“嬌哥,我幫你洗吧。”
“嬌哥,你干脆上我家當我婆娘算了,你一個人帶著孩子,吃不飽穿不暖的,我看著實在是心疼啊!”
突然,幾個村落里的單身漢像是心照不宣的一般圍了上來,他們的話語中充滿了輕佻和挑逗。
裴嬌被突如其來的狀況嚇壞了,他抬頭一看,天色已經暗沉,原本圍坐在溪邊的幾位年長婦人早已離去,只留下一片寂靜。而幾個游手好閑的漢子不知何時將他團團圍住,他們的目光在他因佝僂著腰腹而顯得更為豐滿的身材上流連。
“你們……你們讓開!”裴嬌的聲音帶著幾分顫抖,他試圖用堅定的語氣命令他們,但聲音中的恐懼卻難以掩飾。
“我們只是看你一個人帶孩子洗衣服很辛苦,想幫幫你而已。”一個漢子臉上掛著輕浮的笑容,看似無害的話語中卻透著一絲不懷好意。
“不要碰我!你們……你們是流氓!”裴嬌掙扎著想要擺脫他們的糾纏,但他的力氣顯然不敵這些男人。他的衣物散落一地,被調皮的溪水打濕,前襟緊貼在身上,勾勒出他曲線的輪廓。
他明明沒做任何虧心事,卻被這些莫名其妙的男人“圍攻”,這讓裴嬌感到既羞又氣。他像一只無助的小貓,呲著牙,試圖用怒罵來捍衛自己的尊嚴:“滾開啦!你們這些臭男人!”
然而,那些男人卻似乎并不在意他的怒罵,反而更加放肆地靠近他。其中一個男人甚至伸手去搶奪他手中的木桶,另一只手則不老實地伸向他的胸口前襟。裴嬌驚恐地尖叫起來,奮力掙扎,但他的力量在這些人面前顯得如此微不足道。
“我…我不理你們啦!”裴嬌心中充滿了恐懼,淚盈于睫。他身材嬌弱,像一條靈活的魚兒,在幾個男人之間穿梭而過。那些男人只是戲謔地看著他,他們的目光如同餓狼一般,虎視眈眈地注視著他那粗布包裹的嬌嫩身軀。其中一人甚至在他經過時,趁機在他的臀部上狠狠地摸了幾把,才心滿意足地松開手,仿佛施舍般讓他離去。
此時,裴嬌的眼中已經蓄滿了淚水,他的下唇被咬得發白,整個人顯得如此脆弱而無助。他只能加快腳步,希望盡快擺脫這些惡狼的糾纏。
那些男人的污言穢語和貪婪的欲望,像一把利劍刺入他的心扉。他們的話隨風飄散,每一個字都如同一把刀割在他的心上。
“媽的,這么騷還裝什么清純。”
“早晚把他弄到手,這種扭捏的樣子真是讓人受不了…”
“要不是他會點醫術,有那誰罩著,早他媽就對他下手了。”
裴嬌只能越跑越快,仿佛只有這樣,才能暫時逃離這個令人窒息的地方。他一路喘著粗氣跑回了家,衣服都沒來得及完全洗干凈。夜色已經完全籠罩下來,除了少數幾個膽子大的人還在外面逗留,大多數村民已經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媽媽!”裴靈如一陣歡快的旋風般沖向裴嬌,他那張稚嫩的臉龐上洋溢著純真的笑容。然而,對于裴嬌來說,每次看到這個比自己小不了多少歲的“孩子”叫自己媽媽,都讓他感到一陣莫名的尷尬。在這個世界里,人類生命得到了無限延長,活到兩百歲已是常態,但艾利斯頓山村卻因那場罕見的自然災害而科技倒退,仿佛回到了八十年代。
人們過上了類似復古年代的生活,點煤油燈、燒柴火十分常見,就連浴室的熱水,也只能自己一壺一壺的燒了提過去到后面小院的籬笆里洗。
所以儲星瀾說可以幫自己修一個浴室,自己才勉強耐著性子跟他說了幾句話,才不是因為他和那些調戲他的壯漢有什么區別呢!
一樣的,是些天天纏肉骨頭的狗東西!
“別黏著我…”裴嬌有些不高興地推開撲上來的裴靈,個子比自己高出那么多也就算了,還總是喜歡往他身上蹭,他十分冷漠地說,“多大人了,不要總這樣。”裴嬌冷漠的瞥了他一眼,這一眼就讓裴靈乖乖收回了手腳。
裴靈顯然被“母親”的話語所傷,臉上的笑容逐漸褪去,顯露出幾分失落。
敏感的少年明顯感到了母親心情不佳,然而,他很快調整了自己的情緒。
盡管肚子餓得咕咕叫,家中又只有自己一個人,他仍行動十分敏捷地主動接過裴嬌手中滿是泥土的衣物。
當他注意到母親衣物上的污漬,以及她前襟和下擺上的泥土痕跡時,他愣住了。他注意到母親眼中極力掩飾的一抹淡紅,以及仿佛哭過的魅力雙瞳,似乎瞬間明白了剛才發生的一切。
他抬頭望向裴嬌,眼中閃爍著依戀的光芒,堅定道:“媽媽,把穿得衣服也脫下來吧,我來幫你洗干凈。”
裴嬌低頭看著那些泥土污漬,腦海中浮現出剛才那些男人毛手毛腳的樣子,心中更加不快。他深吸一口氣,也委屈起來,露出脆弱的情態,他小聲說:“好吧,那你先出去,讓媽媽換件衣服。”
“嗯…”裴靈咽了咽口水,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然后緩緩退出了那間唯一的房間,輕輕地帶上了門。
月光如水,灑在屋內,給整個空間披上了一層銀白色的輕紗。裴嬌在這柔和的月光下,緩緩走向那個略顯陳舊的木衣柜。隨著吱呀一聲,衣柜門被打開,里面的衣物寥寥無幾,且都顯得破舊不堪。
無奈之下,裴嬌指尖輕輕挑起最里面的一件赤色鴛鴦肚兜,這件肚兜雖然年代久遠,但仍舊保持著鮮艷的色澤。他緩緩褪去身上的粗布衣服,露出了曾經因哺-乳而必須遮掩的部位。在這個物資緊俏的時代,他仍舊保留了幾件貼身的衣物,以維持最基本的體面。
裴嬌向來愛干凈,他先用毛巾輕輕擦凈自己嬌嫩的臉頰,然后是細白如玉的肩頸和手臂。換上光潔干凈的肚兜與褻褲后,他感到一陣輕松。
當他換好推開門準備前往后院時,卻意外地撞上了裴靈高大的身影。裴靈隱沒在月色中,只有那輪廓在月光下若隱若現。裴嬌猝不及防,差點發出一聲驚叫,但好在及時控制住了自己。
“你干嘛鴨!要嚇死我呀!”裴嬌怒火中燒,抬手便狠狠地打了一下裴靈的頭。
裴靈站在門口,低垂著頭,臉色赤紅,聲音微顫地喃喃自語:“我…我忘記拿皂莢了,媽媽。”他顯得有些局促,木桶靜靜地橫在兩人之間,仿佛是一道無形的屏障。
裴嬌輕輕撇了撇嘴,有些嫌棄地說:“怎么這么笨!這點小事都做不好。”他微微側身,趾高氣昂地挺著胸,讓出一條小路給裴靈。
裴靈抱臂佝僂著腰,從裴嬌身邊匆匆穿過,盡量不去看她裸-露在外的白嫩肩頭,還有那一處過于腫脹的地方,即使只是匆匆一瞥,也讓他感到心跳加速,臉頰更加滾燙。他迅速從臺子上拾起皂莢,準備離開。
“喂…”裴嬌突然叫住了他。裴靈猛地停下腳步,咽了口口水,感到喉嚨異常干燥。他不敢直視裴嬌的眼睛,只是低著頭,等待著他的下文。
“把我剛換下來的那些沾滿泥土的衣服也一并洗了吧,尤其是那些泥點子,要用力多搓洗幾次。”裴嬌依靠著柴門,叉著腰吩咐道。
“好的,媽媽。”裴靈應聲,從地上拾起那件還散發著裴嬌淡淡體香的粗布衣裳。盡管他比裴嬌高出許多,但今天他一直保持著佝僂的姿態,仿佛這樣才能更好地與裴嬌對話。
裴嬌修長的眉頭微微蹙起,輕嘆一聲,“真是個讓人捉摸不透的怪咖……”他望著裴靈漸行漸遠的背影,低聲嘟囔。說是兒子,其實他們并無血緣關系,裴靈是他已逝丈夫的遺孤,自那場變故后,兩人便相依為命。
在這末日般的世界中,裴嬌深知一個人的力量是有限的,因此他不敢對裴靈有過多的驕縱與抱怨。裴靈心思細膩且敏感,而裴嬌又比他年長許多,兩人之間的相處總是讓他感到有些棘手。還好,繼子對他百依百順的,他既不喜歡這個繼子,又不得不依靠著他。
裴嬌確定裴靈已經走遠,這才點燃了煤油燈,獨自站在鏡子前,開始他每日必需的藥物汲取。
他伸出五指,輕柔卻堅定地合攏在掌心,將圓盤固定在那處兒,隨后吸力極強的圓盤泵出了珍貴的藥物…初期,還不太流暢,裴嬌喘著粗氣,平復心跳,不一會兒,那白色的藥汁如涓涓細流般,緩緩從指間溢出,最終全部倒入了一個精致的瓷瓶中。
他的臉色因為疼痛和耗費的大量體力而變得蒼白,額頭上也滲出了細密的汗珠。但他沒有停下,直到瓷瓶中的藥汁達到了八分滿,他才滿意地停止了動作。
他小心翼翼地擦去滴落在手上、肌膚上的乳白藥汁兒,確保沒有浪費一滴。
當他確認藥汁已經止住,才重新裹上了衣物,臉上的虛浮之色也稍微消退了一些。
他靜靜地站在那里,臉色酡紅,似乎在平息著體內那微妙的變化。
唉,明天去山角的高人閔醫生那里,看能拿這些藥汁兒換些什么吧,閔醫生不僅是他們山村里現在唯一的大夫,也是個“活的”物資中轉站,現在生產水平大幅下降,即使有錢,也什么也買不到,一般只能用些珍貴的物件兒跟閔醫生換點衣服、生活用品什么的,裴嬌想著今天在小溪邊看到的那些丑惡嘴臉,內心泛起一陣惡心,本來眉目如畫的小臉蛋兒浮現怨懟的神色。
從閔醫生那兒,不僅給自己也給裴靈制備一套新衣服吧,他們娘倆再落魄,也不能被村子里的那些單身漢們瞧不起…給欺負了。而且儲星瀾那邊幫忙自己修浴室肯定也要給錢,否則他肯定要威脅自己做那種瑟瑟的、自己不愿意的事情,望著這珍貴的,從自己身體上流淌出的藥汁兒,裴嬌重重地嘆了口氣。
日子怎么這么苦啊,裴嬌摩挲著粗糙不堪的鏡柜邊緣…自己,得趕緊完成這個劇本,多多收集珍貴的情緒值。
末日背景里無依無靠的小寡夫,最是容易引人覬覦了,特別是像他這樣,毫無自保能力的、前凸后翹的翹寡夫。
這不,夜色漸濃,一位身材魁梧的壯漢卻迫不及待地出現在門前。
“裴哥,裴哥,我來啦!”柴門被他拍得震天響,似乎有意讓左鄰右舍都知曉他的到來。
裴嬌聽到聲音,臉上露出既氣又羞的神色,他快步走向門口,猛地拉開木門,小臉蛋上滿是不悅:“你能不能小聲點,這么大聲做什么,難道想讓所有人都聽到嗎?”
“嘿嘿嘿,裴哥,真是不好意思,我一時激動過頭了。”儲星瀾臉上掛著燦爛的笑容,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他那壯碩的肌肉在月色下泛著健康的光澤。
“裴哥,你……你今晚這打扮……”儲星瀾的聲音突然變得結巴起來,手中的工具也被他遺忘在了一旁,他的目光緊緊盯著裴嬌,似乎想要侵入門內的想法在內心深處躁動著。
裴嬌今晚的穿著確實有些不同尋常。身著大紅色的肚兜,那鮮艷的顏色在夜色中格外顯眼,他的身姿曼妙,仿佛一朵盛開的嬌嬌花,讓人移不開視線。
裴嬌見儲星瀾如此反應,臉上不由得泛起一絲紅暈,他輕咳一聲,也不想撕破臉,只得試圖轉移話題:“你……你不是來修浴室的嗎?快點開始吧。”
手中修浴室的工具,都被儲星瀾穩穩放下拋諸腦后,就想進門來。
他覺得另一個工具,現在比較需要維修。
“你究竟想干什么鴨?”裴嬌掙扎著推開儲星瀾那高壯的身軀,語氣中帶著幾分不滿和驚慌。他用力地推著,但男人堅實的肌肉卻如同鋼鐵一般難以撼動。
他生氣地蹙起眉頭,粉嫩的五指緊緊按在男人裸-露的胸膛上,試圖用這種方式來阻止他,他不滿地控訴道:“我們不是說好了嗎?說好幫我修浴室的,你不修,我怎么洗澡啊……喂,你還進來做什么啊?!”
然而,儲星瀾卻像是沒有聽到他的話一般,他充耳不聞,只是緊緊地抓著裴嬌的胳膊不放。一股屬于年輕男人的沖動完全支配了他,讓他的理智在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肌肉發達的粗壯胳膊猛地一用力,將柔弱無力的裴嬌推倒在那張簡陋到不行的木板拼成的、勉強能躺下一人的床上。
窗外,漏風的窗戶棱里透出點點月色,照亮了儲星瀾那雙饑渴的猩紅雙目。他的眼神中充滿了對裴嬌的渴望,仿佛要將他整個吞噬一般。
“裴哥,我幫您修浴室,總得收點報酬吧。”
“裴哥,給我吧…”
“就給我一次吧…嬌嬌。”
“裴哥,你也不希望一直露天洗澡吧,那些個單身漢們,早都把你看光光了…”
【作者有話說】
存稿告急了,開始裸奔了嗚嗚…感謝在2024-05-11 20:39:54~2024-05-12 20:02:0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summer 10瓶;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0062章 62章
◎晉江文學城獨家◎
“你咬痛我了啦!”
“喂, 你是狗…唔…嗎?”
“干嘛咬我的肉鴨…嗚…!”
未經過人事的青年,初嘗禁果便如餓狼撲食,對裴嬌展開了熱烈的攻勢。儲星瀾儲星瀾下手沒輕沒重的, 持續輕嚙著他柔嫩的唇瓣,裴嬌即便意圖閃躲, 卻仿佛頸后被緊緊鉗制的小貓, 只能任由對方吃盡了嘴巴子, 連那紅艷艷的舌頭都不放過, 猶如久旱逢甘霖, 非要親至雙方皆氣息紊亂,才意猶未盡地分開。
裴嬌淚眼婆娑, 憤怒中帶著無助地低喃:“不可以……嗚……”
“媽媽……”剛洗完衣物歸來的裴靈,急促地敲打著柴門, 心憂地呼喊,“媽媽,您怎么了!怎么在哭啊!”
裴嬌難受得嗚咽不止,木板床不堪重負地吱嘎作響, 這不和諧的音符打破了夜晚的寧靜,引得四周一陣騷動。
終于,動靜漸漸平息,出現在門外的是氣喘吁吁、面頰緋紅異常的儲星瀾,一臉饜足。嘴角還殘留著可疑的水痕與一圈白色的水漬, 顯得格外狼狽而不羈。
“原來是你小子啊,”男人滿臉的滿足在裴靈眼中顯得格外刺目。裴靈抿了抿嘴,以細若蚊蚋的聲音控訴道:“儲叔叔, 你又讓媽媽難過了…如果媽媽疼, 你就該停下來呀…”
“哪有的事, ”男人順勢摟住裴靈的肩膀,心中莫名回味著,閃過一絲疑惑,為何裴靈與裴嬌的相貌差異如此之大?
一個溫婉柔美,風情萬種,就是嘴上不饒人,撓花了自己后背好幾道印子。
一個卻俊秀挺拔,截然不同。
他朗聲笑道,帶著幾分戲謔:“你媽媽那是太過享受了,我們先讓他歇會兒。走,我們去后院搭建浴室,待會兒讓你媽媽舒舒服服地洗個澡。”
“哦…”裴靈低聲回應,想回頭再看一眼屋內的情形,卻被儲星瀾半帶強迫地推著向前走去。
而屋內,被吻得暈頭轉向的小寡夫,只能手捧著肚兜,滿腹委屈地拭去眼角的淚水,獨自躺在床上,胸中憋著一團無處發泄的悶氣。
直至儲星瀾精神煥發地歸來,他大步流星直沖床邊,打算單膝跪地將裴嬌輕柔抱起。
“腦婆,可以洗澡啦,來試試我特地為你搭建的浴室如何?你兒子已經把水燒得熱騰騰的了,咱們要不要來個浪漫的鴛鴦浴呢!”
“滾了啦…”裴嬌的臉上寫滿了疲憊與無奈,勉強抬起眼皮,無力地掃了一眼精力充沛的青年,“你修好了就趕快走,以后…以后也不準來了!”
“腦婆你在說什么傻話呢!”儲星瀾一邊說著,一邊將裴嬌扛上肩頭,嘴角卻不自覺地耷拉下來,像極了一只因未能獲得主人贊許而失落的小狗,“至少去看看我專為你打造的浴室吧。”
裴嬌稍微恢復了些力氣,用力拍了一下儲星瀾的腦袋,雖是責備,但在儲星瀾耳中卻化作了絲絲縷縷的酥麻感:“你知不知道那個藥汁兒是多么珍貴?你就這樣隨意浪費了,不好好享用,還弄得哪兒都是!現在我渾身都還感覺黏糊糊的呢。”
“嘿嘿…腦婆說得對,以后我一定珍惜!”儲星瀾非但不惱,反而愈發耐心,剛經歷過滿足的男人總是格外寬容。他得意洋洋地展示著自己的勞動成果——浴室雖簡樸,卻是用黃土和水泥精心砌成的方形浴池,寬敞得足以容納兩人,此刻已盛滿了裴靈辛苦燒好的熱水,正汩汩地冒著蒸汽,暖意融融。
裴嬌內心雖感欣慰,嘴上仍是不依不饒:“趕緊抱我進去洗干凈啦…”
在儲星瀾懷中,裴嬌纖弱的身體享受了一場暢快淋漓的沐浴,卻渾然不知,暗處,幾道窺視的目光正悄然掠過月光下他那潔白如玉的身姿。
“媽媽就是用那樣的身體,養育了年幼時的我嗎?”裴靈目不轉睛,瞪大雙眼,舌頭輕輕舔舐著嘴唇,仿佛在回味那段似曾相識的奇異感受,貪戀之情溢于言表。
而被服侍得舒舒服服的裴嬌,終是疲倦不堪,身子一軟,依偎在儲星瀾懷里,沉沉地墜入了夢鄉。
儲星瀾在夜色的掩護下依依惜別,倒不是他自愿離去,實則是裴靈這“小拖油瓶”始終默默得、悶悶得守在門邊,一副隨時準備回屋打地鋪的模樣。而那張狹窄的床,自然是屬于裴嬌的領地,即便他留下,礙于“孩子”在場,也諸多不便。
思及此,倒不如早點回家,將自己的小院拾掇一番,早日迎裴嬌入住,享受更為自在的生活。
那時候,還不是想怎么玩就怎么玩。這小寡夫哪還有拿喬、不要的份,儲星瀾在覬覦已久的部位重重地磨了磨牙,終究是不舍得吵醒裴嬌睡覺,頂著回家了。
次日清晨,全身上下酸楚難耐的裴嬌緩緩睜開了睡眼。
“媽媽…”脆生生而又溫柔的聲音清脆地響起,一張放大版的俊朗面容正定定地凝視著他,“肚肚餓了嗎…我已經做好早飯啰!”
裴嬌對于眼前這位眉目清秀、身形卻已遠超自己的少年稱呼自己為媽媽,始終感到有些不自然。而今晨,這繼子更是表現出前所未有的乖巧與殷勤,空氣中彌漫著竹筒飯的香氣,讓裴嬌的心情不禁好轉,盡管嘴上依舊不肯輕易給予夸獎。
“還算你有良心!”裴嬌挑選出衣柜中最體面的一件旗袍穿上,盡管這件旗袍因多次洗滌而略顯褪色,開衩處更裂開了一條長縫,幾乎快延伸至臀部,但今日他需前往拜訪閔大夫換取生活必需品。
想到若是衣衫過于破舊,一路上恐遭人輕視,閔大夫那樣受人尊敬的人物,外表的體面自是不可忽視的…
裴嬌在享用完早餐后,提著竹籃,裊裊婷婷、一扭一扭地踏上了外出的路途。
目的地是閔大夫的住所,遠離裴家,頗為偏遠。
他沿著曲折小徑,行走了許久,直至微汗涔涔,香汗淋漓才終于望見了閔大夫那座隱于林間的精致小院。
相比裴家,這里更為雅致奢華,白墻紅瓦,曲徑幽深,別有一番風韻。
閔大夫雖然醫術高明,聲名遠播,但性情中卻帶著幾分古怪,時常言語尖銳,讓人難以接受。然而,轉瞬間,透過那金絲邊眼鏡,又能捕捉到他眼神中的溫柔與關懷,這種難以捉摸的性格,讓裴嬌既敬畏又緊張。若非生活所需,他其實實在是不愿主動登門拜訪。
提籃款款走著,沿著碎石小徑直至院門前,兩旁開闊地上種植著各類裴嬌叫不上名的草藥,綠意盎然,藥香四溢。
“閔大夫…”裴嬌輕扣銅環,而門扉竟似早已預料般迅速開啟,仿佛正等待著他的到來。
“你來遲了。”閔大夫的目光冷若寒冰,直直穿透裴嬌,直至細致打量過他那前凸后翹的嬌俏身姿,臉色才略微緩和,其目光不經意間流連于他光潔白嫩的雙腿,神色忽而變得柔和,“藥材帶來了么?”
言罷,他又似乎對裴嬌流露出些許不耐,獨自轉身步入內室,留給裴嬌一個決絕的背影。
“帶…帶來了。”裴嬌連忙小跑幾步,緊跟其后,“對…對不起,閔大夫,昨晚睡得稍微有一點晚,因此耽擱到現在…”
閔大夫安然落座于藤編搖椅之上,目光緩緩游走在裴嬌身側,他那羞澀中不失風韻的姿態,臉頰上泛著淡淡桃花般的紅暈,朱唇誘人,眼眸明亮如紫葡萄,整個人散發著,昨晚被一寸寸、細心呵護的嬌媚氣息。
這一幕,竟莫名激起了他心中的不快與煩躁。
“昨晚又去勾引哪家漢子去吧了?”閔大夫猛地奪過裴嬌手中愣怔未動的竹籃,他那銳利如鷹隼的雙眼緊緊鎖定了他,試圖洞穿他那偽裝的純真表情。
雖然他居住在這遠離塵囂之處,并不意味著他對村中的流言蜚語一無所知。每當村里的男人們提及裴嬌這名年輕寡婦時,他們的眼中總會閃爍著貪婪的綠光,毫不掩飾地談論著他豐滿的胸部、搖曳生姿的豐滿臀部,以及那明明擁有成熟-婦人胴-體,卻仍保有的一雙清澈無辜、最為誘人心魄的雙眸。
“閔大夫…您為何也總、總這樣講…”兀自才反應過來的裴嬌,望著空蕩蕩的手心,急忙跟上前去,支支吾吾地辯解道,“分明是他們,他們常常欺侮我…連您也這么言說,我…我、我不把藥給您了啦!”
眼眶微濕的裴嬌試圖奪回自己的籃子,卻因閔大夫健壯的身軀阻擋而無從下手。這一幕在閔大夫看來,仿佛是一場趣味橫生的小游戲,他忽然笑出聲,那笑容中帶著幾分俊朗與超脫塵俗的氣質,與先前那冷若冰霜的嚴厲形象判若兩人。
“逗你玩呢,”閔大夫邊說邊用他那瘦削有力的手指從精致的瓷瓶中取出珍貴的藥液,帶著乳果一般、異香撲鼻的純白藥汁兒,令他心情大好。透過眼鏡片,他的目光停留在裴嬌那欲言又止的飽滿雙唇上,帶著一絲玩味,“再說,你不賣給我,還能賣給誰呢?你又沒什么本事,不靠我,你們娘倆吃什么用什么,來,選一選,今天你想換取哪些物資。”
閔大夫的情緒總是這么變幻無常,忽冷忽熱,宛如變化莫測的天氣,這讓裴嬌不由自主地滋生出一種近似小獸面對未知威脅時的戒備與畏懼。他緊抿著那櫻桃般粉嫩的唇,指尖不安地纏繞在一起,竭力按捺住內心的惶恐與不忿,以近乎懇求的細弱聲線低語道:“那…真是,多謝閔大夫您了。”
裴嬌身著那件緊致貼身的旗袍,勾勒出曼妙的腰肢曲線,步伐輕擺,尾隨著閔大夫款款步入內室。
在這偏遠的與世隔絕的、物資匱乏的、極度壓抑的山村之中,廣為人知的、慣會用他那豐乳翹-臀勾引人的,挑起村民矛盾的小寡夫,卻總是在事后裝出一副無知無覺的無辜模樣,成熟的仿佛熟透了的蜜桃般的小寡夫,此刻他秀美的長眉正輕輕蹙起,因委屈而微嘟的唇更添了幾分楚楚動人,盡管肩膀細微地顫抖,透露出內心的委屈與不安,但這副模樣卻仍舊不減其天生的嫵媚與誘人風韻。
閔大夫推了推眼鏡,壓抑在溫和面容下浮現出一絲令人齒寒的冷意:遲早讓你只屬于我一個人,外面的那些饞裴嬌的野男人最好是通通暴斃。
閔大夫不無惡毒的對整個山村許下詛咒。
第0063章 63章
◎晉江文學城獨家◎兩人步入了封閉的倉庫, 眼前琳瑯滿目的物資讓裴嬌的雙眼幾乎無法聚焦。
如此豐富的物資,令裴嬌每次踏入這里都驚嘆不已。盡管并非首次造訪,但在這個與世隔絕的山村中, 閔大夫一人卻擁有著如此一座仿佛金山銀山般的倉庫,實在令人難以置信。
裴嬌彎下腰, 他那豐腴的臀部在不經意間成為了閔大夫眼中的一道風景。他輕撫著各式各樣的布匹花色, 首先為自己挑選了一捆鮮艷的正紅色針織布匹, 隨后又拿了幾罐陶罐腌制的肉菜。
每選取一件物品, 裴嬌都會偷偷觀察閔大夫的神色, 只有在閔大夫以溫和的目光回應時,他才會放心地將其放入籃子中。
“差……差不多了。”裴嬌依依不舍地掃視著那些美麗精致的布匹, 最終跺跺腳狠下心準備離開。
然而,在他轉身的瞬間, 卻不小心撞入了背后閔大夫那堅實的胸膛。
“怎么,怎么舍不得多挑幾件?來,我幫你量尺寸,保證新做的衣服完美貼合你的身形。你穿旗袍的樣子, 真的很好看。”男人嘴角掛著笑意,那眼神中卻透露出一種難以言說的占有欲。
“不……不用了,閔大夫,我……我只要一件就…可以了。”裴嬌試圖拒絕,但男人已經輕輕摟住了他纖細的腰肢, 大手在他腰腹間摩挲,似乎正在用那慣于診治的大手細致地丈量尺寸。
“你最近又瘦了些,是不是外面的那些男人, 占了你的便宜睡了你, 又不給你點好處?裴嬌, 你為何不直接跟了我,讓我好好照顧你呢?”閔大夫的話帶著幾分戲謔,卻也讓裴嬌感到一陣驚恐。
裴嬌的心猛地一緊,小腿不由自主地繃緊了,他渾身顫抖著,不安地扭動著身體,試圖掙脫男人的懷抱。他那帶著顫音的制止聲,在閔大夫聽來,更像是小貓的撓癢癢,不值一提,無力而又微弱:“閔大夫,你……你干什么鴨!快放開我,我說了不用你量了!”
“裴嬌,來,我這里有專業的工具,讓我幫你精準地量一下尺寸吧。”閔大夫似乎并未聽到裴嬌的拒絕,自顧自的,他拿出了那些常用的裁縫工具,但在裴嬌眼中,它們卻如同冰冷的刑具,那軟尺閃爍著寒光,針線猶如手術刀般鋒利,粉筆則像是標記獵物般冷酷。
閔大夫的手,骨節分明而有力,此刻卻充滿了不容拒絕的強勢。
閔大夫開始行動,他先是輕輕地將軟尺繞過裴嬌的胸部,從那里最飽滿、最引人注目的地方開始丈量。
而后,他的五指緊緊地錮住軟尺,確保測量能夠準確無誤。這樣的動作讓裴嬌感到極度的羞恥和不適,但他卻無法逃脫。
“閔……大夫……你弄疼我了…”裴嬌的聲音顫抖而微弱,仿佛像被摟在臂膀里被主人“故意”擠壓的小貓發出的動聽嗚咽。
裴嬌的身體已經僵硬得如同石頭一般,肩膀忍不住地顫抖著。然而,他的臉上卻仍然保持著一種嬌俏的討好模樣,仿佛還在期待著閔大夫真的是為他好,是在幫他。
這個小山村里傳得“人盡皆知”的小共妻小寡夫,此刻秀長的眉心緊蹙著,嘴唇因為委屈而微微嘟起。他的眼神中充滿了迷茫和不安,但卻無法擺脫眼前的困境。他只能無助地看著閔大夫,任由他擺布。
“怎會如此?我這量法是最專業且精確的。”閔大夫的陰影如烏云般籠罩下來,他繼續細致地測量著裴嬌的腰圍、臀圍,以及肩寬、袖長、臂圍、頸圍。不可避免的是,他那雙充滿力量且保養得當的手,在測量的過程中,好幾次“不經意”地觸碰到了這個溫順而又不安的小寡夫。
然而,就在這時,“砰砰砰!”急促而響亮的敲門聲從外室傳來,如同一陣驟雨般打破了閔大夫的興致。
他眉頭微皺,遺憾地放下了手中的工具,轉身去應對這突如其來的打擾。
門外,村民們的聲音透過厚重的門扉,雖然模糊但足以引起注意,他們焦急而喧鬧的喊叫聲此起彼伏:“閔大夫!您在嗎?出大事了!”
“閔大夫,閔大夫,請您快開開門啊!”
閔大夫面色陰沉地打開門,他的臉上寫滿了被打斷的不悅與憤怒。
他目光犀利地掃視著聚集在門外的村民們,他們三三兩兩地站著,臉上都流露出驚懼的神情,卻又都諱莫如深,不愿直接道出事情的原委。
內室中,裴嬌原本還沉浸在剛才的震驚與困惑中,直到門外的喧鬧聲漸漸平息,他才如夢初醒。
他偷偷抹去眼角的淚水,臉上帶著幾分茫然和無辜。對于閔大夫剛才的行為,他感到困惑不已,不知這究竟是出于真正的關心還是刻意的羞辱。作為一個被丈夫呵護過度的小寡夫,他對于閔大夫這樣有知識、有學識的人的態度總是與外面的粗野村民不同,但此刻,他卻無法判斷閔大夫的意圖。
他輕嘆一聲,心中焦急,慌忙地提起竹籃子,將之前精心挑選的物件一股腦兒地裝了進去。盡管心中不舍,但在觸摸到那柔軟光滑的布匹時,他終究還是戰勝了心中的猶豫和沒用的尊嚴,將它們也收入了籃子中。
他小心翼翼地挪到門口,探出半個腦袋,試圖從門外村民的嘈雜聲中獲取一些信息。村民們的聲音雜亂無章,他努力捕捉著每一個關鍵詞。
“河邊,今天早上沖下來三個人。”一個村民的聲音急促而驚恐。
“是常在溪邊干活的老李、老王、老潘,聽說他們是被野獸咬死的!”另一個村民補充道。
“不是不是,我仔細看了,那傷口不像動物咬的,倒像是……鬼”有人欲言又止,聲音中帶著驚恐和不確定。
“別瞎說,哪有鬼啊!”有人試圖打斷這種不祥的猜測。
“我看像是吸血鬼干的!”一個膽大的村民大聲說道。
“咱們這窮鄉僻壤,哪來的吸血鬼啊!”有人反駁。
“那會不會是喪尸?就像湘西趕尸那種東西?”又有人提出了另一種猜測。
“邊上還躺著個活口,是儲家那小子,閔大夫,您要不要趕快去看看?”一個村民焦急地詢問著。
聽到這里,閔大夫心中一緊,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
“沒錯,還好儲家那小子還年輕力壯,否則……”村民搖搖頭,臉上露出深深的忌憚之色,但似乎比起救援的緊迫感,他們更熱衷于傳播和猜測這起事件的八卦。
閔大夫在村民們雜亂無章的議論聲中,艱難地拼湊出關鍵信息。
“好了,我知道了。我這就去查看情況,大家先散開吧。”閔大夫果斷地發出指令。
“唉唉,好的閔大夫。”村民們紛紛應聲,然后一哄而散。
閔大夫的目光迅速捕捉到裴嬌瑟縮在一旁的身影,他走過去輕聲說道:“走吧,我們一起去看看。”
裴嬌聽到閔大夫的話,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如紙。他顫抖著聲音說:“我……我……就不去了吧。”他的心中充滿了恐懼,如果他沒聽錯的話,那三位村民就是昨天他去河邊洗衣服時出言不遜、企圖調戲他的三個人。而儲家,他猜測八成就是儲星瀾了。
裴嬌心中不禁疑惑:儲星瀾那家伙,怎么就偏偏活下來了?他緊咬著嘴唇,陷入了沉思之中。
“怎么?不敢去嗎?怕見到你那位所謂的‘姘頭’?”閔大夫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挑釁,他也在仔細地觀察著裴嬌的神色變化。
果然,裴嬌一聽到這個詞,原本就細白的脖子更加緊縮了幾分。他緊握著竹籃子,眼神慌亂地四處瞟,似乎想要尋找一個逃避的借口。最終,他的眼神化為一腔委屈,勇敢地直視著閔大夫。
“閔大夫,請您……不要總是這樣說話好嗎?”裴嬌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那雙泛著水氣的澄澈眼眸中透露出深深的懇求,“那些村民瞧不起我就算了,可是…您是有知識有學識的人,怎么也…會這樣想我呢?”
閔大夫被裴嬌的話一怔,他愣在原地,一時間竟無言以對。他意識到好像有什么奇怪的情緒在心間滋長。
他沉默片刻,然后深深地嘆了口氣,仿佛是在為自己的沖動而后悔。
接下來的路程,閔大夫鮮少言語,只是默默地走著,步履匆匆,仿佛想要盡快趕到河邊,暫時忘卻了身后的裴嬌。
裴嬌在經過一番掙扎后,終于決定跟隨閔大夫前往溪邊。他到達時,只見溪邊圍滿了村民,但大多數人都站在遠處,臉上露出驚恐與復雜的表情。
“腦婆!”即使躺在亂石小溪邊,儲星瀾的聲音依然中氣十足。他遠遠看到了跟在閔大夫身后的裴嬌,像是看到了希望一般,他勉強直起身子,努力揮舞著那唯一健全的右手臂。
裴嬌原本不想回應,但好奇心驅使他伸長脖子望了過去。當他看清儲星瀾的那一刻,他的臉色瞬間變得更加慘白。儲星瀾的左手手臂慘不忍睹,像是被某種兇猛的野獸生生撕下一塊皮肉,血肉模糊。這個原本壯碩的青年,此刻臉色慘白得如同死人一般,唯有在呼喚“腦婆”時,聲音才顯得如此中氣十足。
“腦婆…我還活著!”儲星瀾還呲著個大牙笑著。
閔大夫深深看了他一眼,那眼神里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嫉妒,轉而拿出醫療器械,開始為其診治。
裴嬌嚇得趕緊背過臉去,然而,他的目光卻又不由自主地飄向溪邊。那里橫陳著三具被損毀得極其嚴重的尸體,它們被撕成了碎片,每一塊都顯得那么慘烈,仿佛積蓄了兇手極大的憤怒。
昨天還在對自己出言不遜的村民,今天就變成了無機質一般的殘破軀干。
裴嬌被眼前恐怖的景象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心跳瞬間加速,腦海里一片混亂。
開頭就是老恐怖片了。裴嬌喃喃自語,試圖平復內心的恐懼。
突然,姍姍來遲的系統,好像終于舍得掀開了故事的帷幕一般開口:“歡迎小宿主開啟新副本。本副本是末世求生背景,融合了靈異恐怖元素,并伴隨著不定期的人員傷亡。宿主需要謹慎行事,確保自己的安全。”
系統繼續介紹:“在這個副本中,您將扮演山村的一名小寡夫,雖無依無靠,但性格惡劣,水性楊花,擅長于利用和勾引人。總結起來就是只想利用不想付出,只給看不給cao——這是村民們對你的偏見。”
裴嬌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問系統:“那我該如何應對這個挑戰呢?”
系統回答道:“您擁有一件保命神器,但具體是什么需要您自己去發現。同時,您需要找出真兇并茍到最后。由于本副本的特殊性質,全員情緒值將高漲,因此您不必過于擔心情緒值的搜集。”
裴嬌嘟囔著:意思是每死一個人,大家的情緒值就都上升一回咯?感覺這劇本好地獄啊…
系統:…企業家級理解,但是確實如此。
裴嬌聽后,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他拍拍屁-股,款款站起,臉上已經沒有了剛才的驚懼:“那我就放心了!只要我能確保自己的安全,其他人的生死與我無關。俗話說得好:死道友不死貧道~而且,最好還能多挑起一些矛盾,讓局面更加混亂,這樣我才能有更多的機會。”
系統看著裴嬌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掙扎:…飽飽,你是一個死神!
【作者有話說】
覺得閔變態幫飽飽量尺寸都可以單獨寫一個番外了…但是不想筆墨過多影響主線,所以一筆帶過(吐舌),如果后期有靈感會寫在番外里
第0064章 64章
◎晉江文學城獨家◎
“看到是什么咬的你嗎?”閔大夫的眼神中透露出專注與堅定, 他細致地觀察著儲星瀾那幾乎難以辨認形狀的左手臂,同時詢問著此刻精神異常亢奮的儲星瀾。
不知是儲星瀾因為傷勢過重、應激反應而暫時忘卻了疼痛,還是見到腦婆后心情頗為舒暢, 他仿佛沒有受到任何影響,向閔大夫眉飛色舞詳細地描述了昨晚那驚心動魄的經歷:“我也不清楚是什么。昨天從我腦婆那里嘿嘿嘿完回家的路上, 突然有個黑乎乎的東西從背后偷襲我!還好我反應迅速, 我奮力一拳打在了它身上, 但讓我震驚的是, 那玩意不僅異常堅硬, 還跑得飛快。等我回過神來,它已經從我的手臂上扯下一大塊肉。我踉蹌著想要往回走, 最后卻迷迷糊糊地在溪邊睡著了。之后的事情,我就一無所知了。"
“尸體那時候呢, 你瞧見了嗎?”閔大夫說。
“閔大夫,那時候已經后半夜了,溪邊的那三具尸體,我并未注意到。”儲星瀾回應道, 眼神卻不受控制地飄向裴嬌所在的方向。
“那么,關于襲擊你的生物,你完全沒有頭緒嗎?”閔大夫在完成基本的清創后,用白色繃帶將儲星瀾的傷口緊緊包裹。整個過程中,儲星瀾面不改色, 連眉頭都未曾皺起,這讓閔大夫心中生疑。他仔細觀察著儲星瀾的神色和呼吸,試圖從中找出些許線索, 但最終還是一無所獲。
“確實不知道……不過, 我覺得它應該不屬于人類。它的速度和力量都異常強大, 遠超人類的范疇。而且,它的牙齒咬合力十分驚人,行走時幾乎無聲無息。最初,它似乎打算攻擊我的脖子,但幸好我年輕力壯,算是…勉強與它打了個平手吧。”儲星瀾回憶著昨晚的經歷,語氣中透露出幾分后怕與慶幸,甚至還有一絲興奮。
閔大夫面對儲星瀾的嘮叨,眉頭緊鎖,顯然對這種嬉皮笑臉的態度感到反感。他淡淡地開口,語氣中透露著不容置疑的決斷:“傷口的康復至關重要,你需嚴格遵守醫囑。三天來我這里換藥,一個月內不可沾水,更不可、行房事。”
儲星瀾聞言,面色一僵,幾乎要跳起來抗-議:“閔大夫,您這可太狠心了!我這有家有室的人,一天不碰腦婆都難受啊!您得想想辦法,我真的做不到啊!而且主要是,我腦婆他……他也需要我啊!”
他一邊說著,一邊眼神又不自主地飄向不遠處,那里裴嬌身著紅艷艷的旗袍,風姿綽約地挎著籃子走過。儲星瀾的眼神中滿是欣賞與愛意,仿佛此刻的傷痛都被那份深情所撫慰。
閔大夫見狀,臉色陰沉了幾分,故意再次用力將繃帶結系得更緊,甚至“輕輕”揉捏了一下儲星瀾的傷口。然而,儲星瀾卻仿佛沒有感覺到疼痛一般,依舊傻笑著,自顧自地說著:“我腦婆怎么這么好看呢?大夫,您能不能通融一下?我這單手俯臥撐應該沒問題吧?我腦婆他……他的需求…”
閔大夫打斷了儲星瀾的話,嚴肅地說:“你必須為了自己的健康著想,暫時克制一下。至于單手俯臥撐,我建議你還是等傷口完全康復后再考慮。”
儲星瀾聽后,雖然有些沮喪,但也明白閔大夫的話在理,只得勉強點頭應允。
“嬌嬌,你來了!”儲星瀾用那只完好的手向裴嬌招手,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裴嬌有些害羞地走到距離兩人一米遠的地方停下,不時地偷偷觀察閔大夫的神色。他看到閔大夫似乎有些生氣,又帶著一絲羞紅,便不敢直視他那剛才還血肉模糊的傷口,只是輕輕別過臉去。
“你別總是‘腦婆腦婆’地叫,怪不好意思的。”裴嬌輕聲責備道,同時又好奇地問,“你到底怎么了鴨?是被什么野獸咬了嗎?”
盡管裴嬌能感知到閔大夫對他此時的接近頗為不滿,但急于了解真相的他還是鼓起勇氣上前打探。
閔大夫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似乎更是坐實了裴嬌與儲星瀾之間的關系非同一般。他心中不禁感到一陣氣惱,這個水性楊花的小寡婦,摸摸小手,揉揉胸就哭哭啼啼的小寡夫,竟然就這么不避嫌地站在這里關心自己的情夫,最氣的是,更是把自己當空氣。
他霍然站起,不給儲星瀾任何炫耀或“哭訴”的機會,便果斷地將裴嬌的身影整個擋住。
“閔……閔大夫。”裴嬌看著臉色鐵青的閔大夫,結結巴巴地說道。
“讓一下,我需要去查看那些尸塊。”閔大夫特意加重了“尸塊”二字的語氣,裴嬌的肩膀微微一顫,急忙讓開了道路。
“嬌嬌,我昨晚真的好害怕,差點就再也見不到你了。”儲星瀾毫不避諱地用深情的口吻表達自己的情感,但緊接著他又低聲加了一句,“你今晚一定要好好補償我。”
裴嬌的臉頰微微泛紅,他輕輕拍開儲星瀾那只不安分地耷拉在自己臀腿上的右手,既氣又羞地嘟囔道:“別亂說,你到底有沒有看到什么啊?”他再次求證,希望能從儲星瀾那里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儲星瀾的聲音突然低沉下來,他貼近裴嬌的耳邊,輕聲說道:“其實,我騙了那醫生的……”他神秘地笑了笑,繼續道,“我分明看到了襲擊我的東西!”
裴嬌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幾乎屏住了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儲星瀾的臉龐,期待著他接下來的講述。
此時正值日中,太陽懶洋洋地掛在正中間,散發著熾熱的光芒。周圍的村民們見沒有什么新奇的事發生,便紛紛回家避暑、吃飯去了。
儲星瀾拉著裴嬌的手,走到了一處偏遠的樹蔭下,他神神秘秘地從后腰里掏出一個物件,仿佛變魔術一般。
“這是……什么?”裴嬌看著手中的東西,那是一塊布料,顏色和成色都已難以分辨,呈現出陳舊的土黃色。
儲星瀾得意地笑了笑,像獻寶一般地將那塊布料塞到裴嬌手中,說:“看,這是我從那東西身上扯下來的!我厲害吧?腦婆腦婆,我問過閔大夫了,他說這樣不會影響我做俯臥撐的,你千萬別嫌棄我……”
那塊布料在裴嬌細膩的指尖下緩緩展開,顏色是一種沉穩的暗藍色,邊緣處繡著已經略顯磨損但仍可辨認的金色云紋,那是他親手為丈夫縫制的標記,寓意著無論風雨,愿他如云中之龍,自由而高貴。布料雖已臟污且邊緣磨損,無聲地訴說著主人經歷的艱辛與不易,但那份獨有的手工痕跡,無誤地告知裴嬌他并沒有看錯它的來歷。
對于儲星瀾聒噪的聲音,他已經幾乎入不了耳,裴嬌只是低著粉白的脖頸,將那塊布料細細摩挲著。
裴嬌的心跳驟然加速,手指因震驚而不自覺地緊握,幾乎要將那片承載著深厚情感與回憶的布料擰成一團。他的目光釘在那一點點淡藍之上,仿佛穿透了時光,看到了丈夫穿著這件衣服時的英姿,以及他們共同度過的每一個平凡而又珍貴的日子。淚水在眼眶里打轉,卻遲遲未落,他強忍著不讓情緒外露。
裴嬌的呼吸變得急促而淺薄,喉嚨仿佛被什么哽住,發不出任何聲音。裴嬌低下頭,粉頸上的皮膚因激動而泛起了淡淡的紅暈,從腳底板泛起的濃重寒意,最終化為了恐懼的淚水,滴落在那片承載著無盡“悔恨”的布料上。
在另一邊廂,備受尊崇的閔大夫正沉浸在對三具尸體的深入探查之中,他的面容凝重,眉宇間鎖著深深的思索。眼前的景象顯然超脫了他的醫學經驗與認知邊界,帶來前所未有的困惑與謎團。
那些創口,絕非尋常野獸所為。攻擊者的“武器”顯然更加銳利非凡,造就的傷口邊緣纖薄至極,出血之處竟呈現出一種不自然的整齊與精確,宛如上帝以無情而精湛的手法,漠然雕琢著他筆下凡人的終章。
相比之下,儲星瀾身上的傷痕則講述了一個迥異的故事。皮肉大塊撕裂的痕跡,昭示著他確實曾與襲擊者之間發生過殊死搏斗,抑或是襲擊者在遭遇不同對手時,能夠靈活變換其攻擊方式與形態,這一發現引人深思。
甚至閔大夫覺得,儲星瀾的創口,本來不該如此觸目驚心,攻擊他的物體,似乎突然生出了不該有的情緒,才不加掩飾地展開了屠殺。
假定攻擊兩者的出自同一神秘“存在”,那么從現有的線索中可以推理出,這些“存在”的攻擊并非盲目,它似乎具備根據對手實力調整戰略的智能,展現出了一種超越常規動物的、近乎理智且充滿策略性的行為模式。這種行動迅速、精準且殘忍的存在,遠遠超出了人類智慧所能觸及的領域,仿佛源自一個高于人類理解的高維空間,帶著一種讓人心悸的智慧與冷靜。
閔大夫心中涌起一股難以名狀的寒意,但他性格沉穩,擅長將情緒深藏不露。隨著村長與幾位長老圍攏過來尋求見解,他表面依舊波瀾不驚。
“讓逝者的家屬領回吧,妥善安葬,恐怕是山林中的未知野獸所為。提醒鄉親們近期內要加倍小心,夜間盡量避免外出。”閔大夫字斟句酌,語氣中透著謹慎。
“哦,好的,多謝閔大夫費心。聽您這么說,我們就放心啦!還好他們都沒家人,處理起來少了些繁瑣。”
“老李他們也真是,大半夜不待在家,出來干什么呀?”
“管他作甚,只要不是喪尸就謝天謝地咯!!”
村長朝著幾具尸體拜了又拜,滿臉的劫后余生,這無疑再次勾起了閔大夫的疑問。
“二位長者,村里人一而再,再而三,說的喪尸是什么?”閔大夫的視線在二人之間梭巡顯得有些困惑,閔大夫作為一名外來者,因早年隨母親改嫁至此,對于村落中深埋的舊聞并不熟悉。
“打老輩那兒傳下來的話兒說,咱這村子原先闊氣得很,地盤是現在的好幾倍,也不窩在這山溝溝里頭,自個兒種自個兒吃,那是真叫個富饒。可有一回,也不知道哪兒蹦出來的怪東西,說是喪尸也行,反正是見人就咬,一村子的人被這么一鬧騰,全變了個樣,跟著那些個怪物似的四處亂竄,連外頭的縣城、大城市都遭了殃,染上了那邪病。到最后,外頭的人怕了,一把火把咱村燒得七零八落,就剩下這點兒地兒沒給禍害,成了個隱秘的小角落,隔絕了世上的紛紛擾擾。祖祖輩輩這么傳下來,村子里人丁又慢慢興旺起來了。”老張頗為健談熱情,竹筒倒豆子般一下子全抖落了。
“哎喲喂,老張頭,你這把歲數了,還當真這些個老掉牙的鬼故事呢!”村長笑呵呵地拍了拍老張那瘦得跟竹竿似的老肩膀。
“我這耳朵里聽的,還不是老爺子當年嚼的舌根子嘛,嘿嘿,我打落地那刻起,腳就沒邁過村口,外頭的世界是圓是扁,我哪能知曉哩。”
“你這一通胡謅,讓閔大夫聽了去,又該笑話咱們是沒見過世面的土老帽了!對不對,閔大夫,你可別往心里去,咱們就愛瞎扯淡。”村長話音未落,笑聲連連。
閔大夫卻是一聲不吭,兩眼直勾勾地盯著二人一張一合的嘴巴,臉色比陰天還沉,看得人心里直發憷。
【作者有話說】
實在是太喜歡架構世界觀了嗚嗚,還總是盤邏輯生怕自己寫得錯漏百出。背景喪尸設定就圖一樂…但一切都是為了搞嬌飽飽。
然后…畢竟,惶惶不可終日肯定是不對的是吧是吧…(心虛)
第0065章 65章
◎晉江文學城獨家◎
“沒事的, 村長,我不過是隨口一問罷了。各位也早些歸家休息吧。”閔大夫忽然間恢復了溫柔的笑容,但那笑容在旁人眼中顯得莫名讓人不寒而栗。
兩位年歲足足大了他兩輪的老者, 被這份突如其來的轉變嚇得彼此對視一眼,連忙打著哈哈, 匆匆離開了這個似乎暗藏風波的地方。
一時間, 小溪畔變作了無人敢于輕易涉足的禁忌之地, 其周圍彌漫著一股無形卻強大的奇怪念力。
這個村落的居民們, 面對匱乏的物資與艱難的生存環境, 似乎早已習慣了冷漠相對,將自我保護視作生存的基本法則。人與人之間的溫情, 在這片土地上顯得尤為稀缺。然而,談及鄰里間的流言蜚語時, 他們的面容卻煥發出一種奇異的光彩,那是一種混合著低俗趣味、扭曲丑陋乃至對他人不幸的病態欣愉的笑容,冷漠與自私在此刻展現得淋漓盡致。
按村中的習俗,亡者的遺體需停放三日方能入土為安, 然而這三位不幸的鄉親因遭遇太過慘烈,加之村民們私下里的嫌隙與紛爭本就不淺,圍觀的人群在滿足了好奇心后便紛紛散去,任憑殘破的遺體在溪邊凄涼地曝曬于光天化日之下,無人問津。
“媽媽, 您回來了啊。”此時,裴靈正專心致志地劈著柴火,遠遠看見裴嬌那嬌俏的身影, 他迫不及待地放下手里的斧頭, 望向緩緩走來的母親。可當他越走越近, 裴靈看到裴嬌的嘴角不經意間掠過一抹不易察覺的緊抿,似乎心中有著難以言說的情緒。
一絲憤怒與醋意在裴靈心中悄然滋生,那位儲姓叔叔居然還黏著母親不放,借著自己受傷之名,毫不知恥地依偎在母親身旁……真是個不知廉恥的惹人討厭的壞叔叔啊。
“嗯。”裴嬌的語氣中透露出一絲不悅,臉色沉郁,眉頭緊鎖,手中攥著一塊奇特的布料。盡管儲星瀾一路上如樹袋熊般纏著他,甚至大膽地拍了拍他的臀部,他也只是嗔怒地瞪了他一眼,并沒有嚴厲斥責,只是淡淡地說:“換了一些肉、蔬菜,還有一匹布,夠我們母子用一陣子了。”
儲星瀾提著東西,憨笑著將它們一股腦兒地交給裴靈,隨即頭也不回地步入了內室。
“腦婆……你這是怎么了?”儲星瀾一臉茫然,誤以為是因為自己未能展現足以讓他刮目相看的男子氣概,從而受到了裴嬌的冷落,于是也急忙跟進屋內,急于弄清楚緣由。
“唉,你……別這樣纏著我……”裴嬌輕輕撥開他搭在腰間的手,神色疲倦,“我累了,你先回去吧!”
“為什么呢……腦婆,我只不過是受了點小傷,那絲毫不影響我的。要不,你親自驗證一下?從今日清晨起,我便感覺到體內熱血沸騰,渾身上下充滿了力量。腦婆,就給我一次機會吧……唔……”男子開始無理取鬧,緊緊環抱著裴嬌柔韌的腰肢,企圖索取那溫軟如櫻桃般的雙唇。
“你……唔……我、我在和你說正經的……”裴嬌又惱又羞,他那柔弱無骨的手竭力推拒著這位不知疲倦的糾纏者,“我……我再也不跟你好了!”
鼓足了勇氣,裴嬌猛地喊出聲,隨即委屈地抽泣起來。
儲星瀾舔了舔唇邊殘留的甜蜜余味,愣怔了一瞬,才眨巴著無辜的雙眼問道:“為啥呀……腦婆。”他完全是一副茫然無措的模樣,還以為是自己不小心弄痛了裴嬌,趕緊用粗糲的手指輕觸裴嬌的嘴唇,滿懷歉意地說:“對不起……是不是我弄疼你了?我有點渴,所以……媳婦兒,別生氣,嗯,以后我一定乖乖的。”
“不是這樣的!”裴嬌用力拂開他的手,面對儲星瀾那清澈純真、充滿愛意的雙眼以及微微露出的稚氣小虎牙,他注意到他強健有力的肌肉和粗獷的身軀,心中不禁又升起一陣恐懼與不忍,“我……我以后,不想再和你那個了。”
“為什么啊!!?”男人的聲調猛然拔高,儲星瀾直直地盯著他,臉上寫滿了不解與憤懣。突然,仿佛有什么念頭閃過他的腦海——那在溪邊與閔大夫一同出現的曼妙身影,特地穿著勾勒身形的旗袍,儲星瀾的目光變得復雜起來,他緊盯著裴嬌顫抖的雙唇,幾乎是在怒吼,“怎么,給閔大夫做過婊-子之后,就不肯給我了嗎?!”
“你……你到底在說什么……”裴嬌被那幾句話如同利箭般刺中,他驚恐地推搡著固若磐石的他,身子不住顫抖,“你……你出去!我現在不想和你說話!”
“是不是覺得閔大夫比我更有文化,更有修養!”男人的聲音從顫抖轉為憤慨,其中還夾雜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委屈與不甘,“你就偏愛那樣的男人,對不對?裴嬌,你怎么就這么會裝柔弱、不安分呢!有我還不夠嗎?我比閔大夫年輕,更有力量,而且一心一意對你,這還不夠嗎?”
“和閔大夫一點關系都沒有!”裴嬌勉強吐出這幾個字,心中卻不由自主地浮現出另一人的影子。他用力推著儲星瀾的肩,“你快出去吧!我……我已經不喜歡你了!”
儲星瀾的眼圈瞬間泛紅,一股強烈的委屈感涌上心頭,但他告訴自己,作為男子漢不能流淚。他使勁眨著眼,試圖透過淚水看清這個驅逐自己的“無情小寡婦”。內心深處,他甚至惡意地揣測著村里流傳的那些關于他的流言蜚語,究竟幾分真幾分假,這個所謂的“蕩-婦”是否真的如此輕浮薄情……
這小婊-子是不是真的這么水性楊花、拔批無情。
“我偏不走!”儲星瀾猛地躍上-床鋪,那本已搖搖欲墜的床架隨之發出刺耳的吱嘎聲,“你不答應我,我就賴在這兒不走了!”
裴嬌氣得幾乎要昏厥,這個男人是不是哪里不對勁?僅僅因為在初次小溪邊洗衣時對他微笑了一下,他就像是中了邪一樣纏上了自己。即便后來他多次嚴詞拒絕,他卻依舊裝聾作啞,故意貼近他豐滿的胸脯、緊實的臀部……更過分的是,他借著修理浴室的機會,把自己給弄了。
那“玩意兒”怎么就沒把他給咬死呢!裴嬌心中惡狠狠地想著,他若是自尋死路也就罷了,可他絕不愿陪葬。
想到這里,裴嬌堅定了決心,他快步向前想離開,不料儲星瀾卻像一道突如其來的閃電,從背后緊緊抱住他,令他動彈不得。
“腦婆!你干嘛呀!你不要我了嗎!”
“別再叫我腦婆!”裴嬌用肘部擊打了男人幾下,肩膀奮力掙脫,以至于旗袍上的紐扣都松動了不少,但在男人看來,這些反抗就像是微不足道的挑逗,儲星瀾感到今天的自己異常反常——他不僅絲毫未覺疼痛,反而渾身熱血沸騰,只要一見到裴嬌,就難以抑制想要親近和擁抱的沖動。
終于,他無法再忍受下去了,哪怕外面陽光正盛,白日宣淫,也無法阻擋他此刻的欲望!
儲星瀾猛然將裴嬌轉了個身,他纖瘦的背脊撞在門板上,發出了響亮的哐當聲。接著,他猛地封住了他的唇,不讓他再說出任何拒絕或傷人的話語。他理直氣壯地辯駁道:“你就是我的腦婆,你老公沒了,你尚未再婚,現在你就是我的腦婆!”
裴嬌在這一連串的沖擊下,原本就因驚恐與疲憊而虛弱的身體,此刻更加無力,他的眼中泛起了朦朧的水霧,淚水在眼眶里打轉。
男人沉浸在親吻中,陶醉地吸取著裴嬌身上那淡淡的草藥香氣,仿佛被一個深邃的夢魘所困,而唯一的解藥,便是眼前的這個人。
“我……我的丈夫,他沒有死……”裴嬌似乎是想以此讓男人放棄,他喘息著,斷斷續續地說出了這句話。
儲星瀾并未停止,他伏下身子,繼續沉醉在裴嬌身上那仿佛永不干涸的藥香之中,恍若置身夢幻之境,潺潺流水滋養著他的四肢百骸。
“什么……?”陡然男人抬起頭來,滿臉咸腥的水液,這話讓男人一愣,他半晌才回過神來,“腦婆,你是在開玩笑吧!是不是故意編個理由來嚇我?”儲星瀾強硬地將裴嬌拉入懷中,他眨著看似無辜的大眼睛,用食指輕輕點著自己的胸口,“腦婆,你是不是擔心我不愿意當那個……第三者?其實,我、、并不在乎的。”不過掙扎一秒,男人便接受了這一切。
儲星瀾的眼神里燃燒著赤-裸裸的欲望,臉上洋溢著滿足與陶醉的表情,他輕輕打了個嗝,仿佛已經沉溺在美好的幻想中。
“你……你聽我說,儲大哥……”裴嬌似乎下定了某種決心,“你會一直守護我、保護我的,對不對?”
“沒錯!”男人堅定地點了點頭。
“這件事,我只……告訴你一個人啊。”裴嬌斟酌著字句,顯得有些遲疑,尾音里還帶了幾分孩子氣的憨態,他甚至將自己的小腦袋依偎在儲星瀾堅實的胸膛上。
這舉動無疑讓儲星瀾倍感欣慰,他輕撫著裴嬌柔順的長發,暗暗發誓要用盡一切來保護他。
起初,裴嬌的第一念頭是想讓儲星瀾離開,以免“那玩意”循著氣味找到自己這里殃及池魚。然而,眼看儲星瀾如牛皮糖一般怎么也擺脫不掉,他轉而采取了第二套方案。
他小心翼翼地取出那塊布料,手微微顫抖地展示給儲星瀾看,眼中滿是真實的淚水與恐懼,“我認出來了,這其實是……我亡夫的衣服。我現在很害怕,真的很害怕。我之前并不是故意要趕你走,我只是害怕你會再次遇到危險。”
“腦婆!”儲星瀾深受感動,緊緊擁抱著裴嬌,“原來你都是為了我考慮!你怎么這么貼心!我真是太愛你了……”
裴嬌輕輕點了點頭,依戀地環抱著他健全的右臂,手指與他粗糲的手指交纏在一起,“我感覺……他或許變成了那種吃人的可怕東西。溪邊那三具尸體,讓我都不敢細想,我好害怕啊,儲大哥。”
話音剛落,裴嬌的眼眶再次盈滿了恐懼的淚水,幾乎擊碎了儲星瀾的心。
“我會永遠保護你的!不管對方是人是鬼!”儲星瀾的信念愈發堅定,一種奇妙的責任感油然而生,充斥著他的每一分血脈,力量在厚實的胸膛中匯聚,滿載著無盡的守護之意。
小寡婦破涕為笑,宛如一只溫順的小貓咪,依偎在男人寬廣的胸膛上,還不忘調皮地仔仔細細檢查著他的肌肉,似乎一日不見,男人又高壯了許多。
“腦婆,別再逗我了…我快忍不住了…”儲星瀾的思緒已然飄遠,他滿眼寵溺地望著裴嬌,隨后溫柔地覆蓋上她炙熱的雙唇。
“晚餐還得準備呢…別鬧太久…我們也不能總是讓裴靈獨自在外頭等著。”裴嬌似乎是有所顧忌,但是姿勢卻是無比溫順與依戀。
木床隨著動作發出陣陣吱嘎聲響,窗簾隨風輕輕搖曳。
“搬到我那兒去吧!求你了…搬過來吧!”儲星瀾懇求著,他的身體與心靈一樣熾熱,只為眼前這位柔弱卻引人憐惜的小寡婦。
裴嬌以一種嫵媚的姿態笑了,嘴角上揚,藏不住的得意在眼底流轉,他深情地注視著男人,仿佛是個天生的攻心者。
誰知道呢,裴嬌不無惡毒地想著:等你能安然無恙地、活著度過這一切再說吧。
第0066章 66章
◎晉江文學城獨家◎
“媽媽, 飯做好了。”
聽話的乖孩子裴靈,幾次探看之后,終于在日薄西山、黃昏降臨的時刻, 才終于贏得了進入屋內的許可。
“你媽媽累壞了,嘿嘿。”儲星瀾笑著搓了搓手, 說道:“我們先不打擾他吧。”
“哦……”裴靈略顯失落。隨后, 這對奇特的組合便在昏黃的燈光下, 圍坐在小飯桌旁, 開始用餐。
微弱的燭光與皎潔的月色交織, 為空間添上一抹柔和的光影。
“小子,有件事情想向你打聽。”
“什么事兒?”裴靈挑出了一個最為潔凈無瑕的瓷碗, 先精心地盛滿了一碗給裴嬌單獨留的,才招呼儲星瀾共進晚餐。
“你父親是個什么樣的人?”儲星瀾咽了咽口水, 難掩心中的緊張。
裴靈目光深邃地望了他一眼,隨即低頭舀起一勺菜,緩緩說道:“記不太清了……那時我還太小。父親是一位非常了不起的企業家,既溫柔又充滿愛心, 既疼愛我,也深愛著媽媽。”
“這么說,你真的是裴嬌生的兒子?”儲星瀾的神色變得復雜,凝視著裴靈,似乎能在腦海中勾勒出他們一家三口往昔的幸福畫面, 心中不禁涌起一陣酸楚與不甘。
“不……并不完全是那樣,但我確實是媽媽的孩子。”裴靈挺直了脊背,語氣中多了一份驕傲, 少了起初的抗拒, “我會繼承父親的使命, 永遠守護著媽媽。媽媽太單純了,有時候不懂很多事,甚至有點笨拙,連煮飯、洗衣這樣的家務都做不好。如果沒有我,媽媽恐怕會很艱難。”青春期的男孩,肩上仿佛自然而然地擔起了沉重的責任,許下接替父親好好照顧的諾言。這些話語既是對他自己未來承諾的堅定宣告,也隱隱含著對儲星瀾的一絲提醒與“警示”。
儲星瀾感到一陣尷尬,盡管他平日里粗枝大葉、學識不高,但他絕不愚鈍,裴靈對他時隱時現的敵意,他早已有所察覺。只是眼下,這孩子顯然處于一個微妙的位置,既不能硬碰硬,自己也不能輕易冒犯,他甚至還要設法討其歡心。
于是,他刻意表現得殷勤,夾了幾筷子菜到裴靈的碗中,試圖用“熱心”的語調轉移話題:“新修的浴室用起來是不是舒坦多了?改天我再給你們整治整治后院的雞舍,看能不能弄些小雞來養,也省得你媽老往閔大夫那里化緣。要不,我直接去后山給你們捉幾只……”
然而,裴靈忽然擱下碗筷,打斷了他的話:“儲叔叔,您以后能不能別再叫媽媽婊-子那個詞了?”他的聲音平靜而堅決。
儲星瀾面色一僵,黝黑的臉上泛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紅暈。“哎呀……我,我不是有心的。那些,都是大人的事,小孩子就別……別摻和大人的事了。”
“我已經不小了,我今年馬上都滿十八了。”裴靈的回答沉穩而成熟,表明他已不再是個可以隨意搪塞的孩子。
“我每一次都聽見了,你讓媽媽很痛,他一直在哭,而你卻總是罵他。媽媽是一位極好的母親,為了活著他愿意做任何事,你不應該責罵他。”裴靈語氣堅定,神色肅穆。
“小、婊…子,不算是罵人的話,但是以后,我知道了。”儲星瀾的態度軟化下來,仿佛一個犯錯的孩子,默默地低頭繼續用餐,這樣一幕,竟顯得幾分奇異的和睦。
可是,沒有男人會不喜歡前凸后翹的小婊-子,沒有人會不喜歡婊-子。
這是后來的裴靈,才明白的事情。
就在這時,夜幕中陡然響起一道撕心裂肺的尖叫,劃破寧靜的夜空。
“出事了!”二人幾乎同時騰身而起,目光穿越黑暗,望向那未知的遠方。
“救命啊!吃人了!”
“喪尸,喪尸在吃人啊!!”
凄厲的呼救與哀嚎,如同瘟疫般迅速蔓延,鍋碗瓢盆的碰撞聲、雜亂無章的議論,瞬間打破了山村原有的寧靜。
村中的居民被這突如其來的喧囂驚擾,一個個探出頭來,滿臉的驚愕與不解:“發生了何事?這是怎么了?”
“深更半夜的,哪里來的這般嘈雜!”
“還讓不讓人安生了!哎呀——老陶,你怎么了!?”
“老李、老王、老潘……他們的遺體,咳咳咳、在溪邊……活過來了!還四處襲擊人!”
一名渾身血跡斑斑的壯漢,顫抖著發出最后的警告,聲音細若游絲,隨即無力地倒在地上,那裸-露在外的氣管,無情地訴說著他的遭遇。
這一幕,無疑預示著恐怖之夜的降臨。
“啊——老陶!!老陶!”
“那些古老的傳言,竟是真真切切的!”一位向來對此三緘其口的老者,此刻發出沉重的嘆息,仿佛背負著千鈞之重。
剎那間,村莊被極度恐慌的尖叫淹沒,村民們不約而同地將頭縮回,爭先恐后地緊鎖大門,封死每一扇窗,試圖將外界的恐懼隔絕。
然而,儲星瀾的眼中卻閃爍著探究真相的堅決,根據村民們的描述,那怪物與之前襲擊他的生物極為相似,他暗下決心,必須親眼確認。
于是,他轉向裴靈,語氣鄭重地說:“快把門窗加固,照顧好裴嬌,我即刻去查探情況,速去速回!”
“儲叔叔,你這是要去白白送死嗎?你的傷!”裴靈的臉上滿是驚恐,雙手緊緊抓著儲星瀾受傷的手臂,話中滿是難以掩飾的憂慮與不舍。
“哈哈,其實我的胳膊早就沒事了!”儲星瀾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微笑,當著裴靈的面,他輕松解開了纏繞在臂上的層層繃帶。裴靈本能地轉開頭,不敢直視,但眼角的余光卻捕捉到了驚人的一幕:儲星瀾的手臂不僅痊愈,就連傷痕也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健康的肌膚與凸顯的青筋,展現出一種異乎尋常的力量感。
“嘿,這事別告訴裴嬌,我可不想被他趕走……”男人露出一抹稚氣未脫的笑容,旋即轉身抄起后院的斧頭,神情變得嚴肅認真:“我出發了!”
身影漸漸融入夜色,儲星瀾發現自己不僅體力恢復,連感官也變得異常敏銳。四周的蟲鳴鳥啼分外清晰,甚至遠處門縫里隱約傳出的抽泣、抱怨、嘆息,都一一落入他的耳中,世界以一種前所未有的方式在他面前展現開來。
夜晚的村落本就人跡罕至,儲星瀾沿途僅發現了一具孤零零的尸體。他近前觀察,那尸體上的傷口確與自己曾遭受的噬咬相似,不幸的是,這眼熟的叔叔顯然沒有他那般幸運,頭部已被徹底吞噬,僅余一絲氣管相連,夜色之下,這景象尤為可怖。
就在這一刻,儲星瀾的目光被不遠處蹣跚踉蹌的三個身影所牽引。這些身體殘破不堪,仿佛被某種超自然力量勉力縫合在一起,盡管四肢動作遲緩,喪失了往日的靈動,只能以一種笨拙而沉重的步伐拖行,就像被某種無形的電流沖擊而失控的灰色傀儡,它們在這昏暗曲折的小徑上,列隊蹣跚,全身覆蓋著一層灰白的死亡色彩,顯得既詭異又可怖。
果然是溪邊的三“人”。
儲星瀾迅速找了個隱蔽的草叢匿身,腦中飛快盤算著以一對三的策略。
這些不死之物的動作緩慢而笨拙,眼中僅存的渾濁白色仿佛訴說著無盡的空洞與絕望,與早先襲擊儲星瀾的生物相比,其直接的威脅似乎減緩,然而空氣中彌漫的死亡氣息卻更為濃重,令人不寒而栗。
“嘿!!看刀!!”儲星瀾低吼一聲,如同幽暗中驟然爆發的獵豹,自陰影中猛然竄出,向那些毫無防備的行尸走肉發起了迅猛攻擊。
三只喪尸因突如其來的攻擊而措手不及,最末的一只甚至被儲星瀾的利刃削去了大半個頭顱,然而,這恐怖的存在竟無視了這致命的傷害,僅余半顆頭顱搖搖晃晃地吊掛在頸間,依舊執著地向儲星瀾逼近。其余兩只喪尸亦不甘落后,它們伸出僵硬的雙臂,如同兩尊活動的骷髏雕塑,目標直指儲星瀾的咽喉,嘴里參差不齊的牙齒在月光下反射出冷冽的白光,那是曾經的鄰人,如今卻成了只剩下骨頭與腐肉的行尸,面容扭曲,僅能依稀辨認出往日鄰居的模樣,恐怖之感倍增。
“抱歉了,各位叔叔!讓我送你們早日解脫吧!!”儲星瀾高聲喊道,手中斧頭如狂風暴雨般揮舞,他的臂力超凡,每次揮擊都能精準斬斷喪尸的腐肉,然而令他震驚的是,這些生物竟以近乎瞬息的速度自我修復,仿佛擁有不死之身。
盡管儲星瀾力大無窮,但隨著時間推移,也開始逐漸力不從心,逐漸被喪尸群逼得節節敗退。
“見鬼…怎么打也打不死!”儲星瀾的聲音中透出一絲慌亂,很快,一個疏忽讓他付出了代價——一只喪尸猛地咬住了他的手臂,險些扯下一塊肉來。
“該死!又來!”怒火中燒的儲星瀾一拳狠狠砸向喪尸的頜骨,誓要將其擊退。
然而很快,另一具喪尸已經圍上來,堪堪又要下嘴咬住他最為脆弱的脖頸!
眼看那布滿綠色膿液的森白獠牙即將觸及自己的頸項,死亡的氣息幾乎觸手可及!就在這生死懸于一線的危急關頭——夜空驟然被一抹璀璨的火光撕裂,如同天際流星劃破烏云。
一支燃燒著熊熊火焰的箭矢,以雷霆萬鈞之勢,精確無誤地穿透了儲星瀾面前那只喪尸的太陽穴,從另一側穿出,瞬間喪尸化為一堆靜默的死肉。
這突如其來的一箭,快、準、狠,宛如死神的精確裁決,瞬間改變了戰局。
“咻——”
緊接著,第二支、第三支燃燒著熊熊烈焰的箭矢接踵而至,每一箭都以令人難以置信的精準,伴隨著喪尸們絕望而短暫的哀號,它們逐一倒下,化作了冰冷無聲的、死的透透的尸體,再無復活可能。
時間仿佛凝固,周遭重歸寧靜,僅剩下火光余燼在風中搖曳,最終歸于湮滅。
儲星瀾仍沉浸在方才的驚心動魄之中,目光怔怔地掠過那一片狼藉,內心震撼于剛剛那場生死邊緣的搏斗,令他久久難以平復。
他掙扎起身,跨過那些不再動彈的喪尸,心中滿是對那位神秘救助者的尋找與好奇。
不遠處,五十米開外的山坡上,兩位身形挺拔、面容相似的男子靜靜站立,占據了地形的制高點,他們手持的弓箭精致非凡,每一次拉弦放箭,都如同藝術家的筆觸,在夜色中繪出絢麗的光影軌跡,那帶著火光的箭矢如同繁星般點綴夜空,既壯觀又精準無比。
【作者有話說】
新攻駕到,通通閃開!
第0067章 67章
◎晉江文學城(一更,晚上還有)◎這連續而迅猛的攻擊, 不僅展現了射擊者的冷靜、技藝與決絕,仿佛是死神親自操弓,于千鈞一發之際, 改寫了生死的劇本。
“哥,我贏了耶!三箭全部命中目標!”年輕的男子興奮地跳躍著, 得意地向旁邊沉穩的男子炫耀, 并向剛從險境中脫身的儲星瀾揮動著手, 臉上洋溢著勝利的喜悅。
儲星瀾的內心充滿了復雜的情緒, 既有對眼前這兩位不速之客的感激, 也有對他們異鄉人身份的戒備。
他彎腰撿起地上的斧頭,那沉重的斧頭在土地上劃過, 發出沉悶的聲響,仿佛也在訴說著他此刻的心情。他停在距離兩人幾十米遠的地方, 目光警惕,語氣謹慎地問道:“請問二位尊姓大名?”
這兩人的穿著異常華麗,氣質也與眾不同,顯然不是他們這個村落的原住民, 更像是來自遠方的異鄉人。
年輕男子從高大的石頭上輕盈地跳下,臉上帶著肆意的微笑,他一邊將背上的箭筒取下,一邊友好地介紹道:“小兄弟,別這么見外嘛。我叫裴錦, 射箭是我的愛好,同時我也是一名‘zombie killer’。這是我的哥哥裴照,他是一名研究員。”
“哎呀, 你受傷了!不妙, 若不及時處理, 恐怕會有尸變的危險。”裴錦很快注意到他血肉模糊的手臂,焦急地從裴照的工具箱中翻找,試圖找到適合的藥劑。
儲星瀾看著這兩個舉止異樣的異鄉人,開始慢慢消化他們口中的信息。
關于喪尸的傳聞,他小時候確實從村里的老人那里聽說過,但從未將那些襲擊自己的怪物與喪尸聯系起來。現在,這兩個異鄉人不僅表現得對喪尸了如指掌,甚至還具備快速準確殺死它們的能力,這使他開始相信他們的到來對村子或許并無惡意。
隨著思緒的轉動,儲星瀾眉間的戒備神色也慢慢消退。
然而,就在裴錦準備將藥汁灑向儲星瀾的傷口時,他露出了驚異的神色:“怎么回事?你的傷口……”裴錦原本嬉皮笑臉的表情瞬間變得凝重,“這么快就愈合了?!”
“確實如此,”儲星瀾想通后,很快釋懷,臉上綻放出了燦爛的笑容,他熱情地解釋道:“前天我也曾被其他喪尸咬傷,這三具尸體很可能就是那時發生尸變的。但奇怪的是,我年輕力壯,不僅奇跡般地存活下來,而且我發現自己的身體機能和恢復水平都顯著提高了。你們對此有何看法?哦,對了,我叫儲星瀾,非常感謝你們剛才救了我一命,我的妻子也會感激不盡的。”
一直不發一言的裴照,終于開口:“你的意思是,村子里還有其他喪尸存在?”他得出了這個結論。
儲星瀾點頭確認。
“你就是閔大夫所提及的那位幸存者?”裴錦好奇地問道。
“你們也認識閔大夫?真是太巧了!你們是怎么來到這里的?我們這里已經很久沒有外人來訪了。對了,我還想問問,現在外面的世界情況如何?我正打算找些小雞苗給我老婆養養。”儲星瀾的話匣子一旦打開就難以關上,三人之間很快就變得熟絡起來。
裴照與裴錦兄弟倆交換了一個默契的眼神后,裴照沉穩地開口:“我們此行是為了進行研究,村中的藥材對我的研究非常關鍵。至于外面的世界,情況相當嚴峻,我建議村民們,包括你,都不要擅自外出。”
儲星瀾這才仔細打量起裴照,與弟弟裴錦的活潑好動形成鮮明對比,裴照顯得極為沉穩。他同樣年輕帥氣,但臉上透出一種老學究般的嚴謹與古板。那雙眼睛,即便在剛才遭遇了“超自然事件”后,也依舊古井無波,眼瞳幽深,給人一種卓爾不群、清冷脫俗的氣質。
三人繼續前行,途中遇到了可憐的老陶,他的身體已被喪尸啃食殆盡。裴照仔細檢查后斷言:“這確實是喪尸所為。如果不及時焚燒,12個時辰后他也將化為喪尸。我的研究正是針對這一現象的,感謝你們為我提供了寶貴的素材。”
裴照迅速提取了所需的生物材料后,裴錦則迅速而麻利地點燃火把,將老陶的尸體付之一炬。
儲星瀾看著兄弟二人配合無間、行動果斷,心中充滿了敬佩。
突然,他意識到自己已經離開了一段時間,不禁擔憂起裴嬌和裴靈那兩人的安危。
盡管儲星瀾對喪尸這一神秘生物仍充滿好奇,他還是決定先處理眼前的事情。他尋了個合適的時機,轉向裴照和裴錦,說道:“二位,我得回家了,我老婆還在家里等我。你們遠道而來,有住的地方嗎?如果……”
裴錦立刻打斷了儲星瀾的話,他仿佛早等著這一刻一般,熱情地插嘴道:“沒有,沒有,儲兄,我肚子都餓扁了!我能去你家蹭頓飯嗎?嫂子做飯的手藝一定很好吧?”
儲星瀾有些無奈,他原本只是出于禮貌客套一下,沒想到裴錦如此直接地接受了他的邀請。他哭笑不得,但還是硬著頭皮回答道:“額……他其實…不太會做飯,如果你們不嫌棄的話…”
裴錦連忙擺手,笑著說:“不介意,不介意,能吃到嫂子親手做的飯,我們已經很滿足了。”
儲星瀾深吸了一口氣,只能硬著頭皮接受這個現實。他轉身朝家的方向走去,同時高聲喊道:“老婆,我回來了!開門,別怕,一切都好!”
一張凈白秀美的小臉從門縫中探出,是裴靈。他機警地打量著儲星瀾,見儲星瀾完好無損,眼睛里還是人類的黑白眼珠,并未感染喪尸病毒的跡象,才放心地將門扉稍微拉開了一些。“媽媽剛醒,他還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么。”裴靈小聲地解釋道。
“哎呀,裴靈,你都不知道剛才有多驚險,我差點就見不到你和媽媽了!”儲星瀾半是夸張,半是尷尬地側身讓出門口的位置。
裴靈這才注意到,儲星瀾身后跟著兩位高大的男子。他好奇地問道:“儲叔叔,這兩位是?”
裴錦立刻露出真誠的笑容,對裴靈說:“小朋友,我們是來幫忙的,不是壞人。”
裴照的身影隱藏在裴錦背后,裴靈只覺得他的面容有些熟悉,不禁多看了幾眼,試圖回憶起在哪里見過這樣的面孔。
儲星瀾心系裴嬌,他興奮地高喊:“老婆,老婆,我回來了!”他略去了戰斗的驚險部分,只輕描淡寫地提及了自己的英勇,并著重講述了與兩位異鄉人共同消滅喪尸的壯舉。他講得眉飛色舞,仿佛在講述一部英勇的史詩。
然而,此時裴嬌正被儲星瀾之前的折騰弄得疲憊不堪,睡得特別沉。他剛被吵醒,就聽到門口傳來的喧鬧聲,心中不禁煩躁起來。他嘟囔著,帶著一絲撒嬌的意味責備道:“你煩不煩啊,一回來就吵個不停!我的腦袋都快被你吵炸了!而且,我現在還餓著肚子呢,你卻只顧著炫耀你的事情……唔……果然,男人,得到了就不知道珍惜了……”他的話語中充滿了嬌嗔和無奈。
“老婆,你別生氣嘛…老婆!”儲星瀾顯然是急了,他緊緊抓著裴嬌的褻衣袖子,像一只黏人的小狗,竭盡全力想要吸引主人的注意。
裴嬌越說越覺得委屈,那殷紅的唇瓣被他咬出了血,他的表情看起來是真的受傷了。“你們都不關心我,我還是自己去找吃的吧!”裴嬌邊說著邊拉拉扯扯地往后院走去,準備隨便找點東西填飽肚子。他心想,這些男人,沒有一個真正關心他的,除了在他身上逞威風,就是忙著在外面爭強好勝。
然而,當他帶著滿腹的委屈走到門口時,他愣住了。敞開的褻衣都忘記了整理,他驚訝地發現門口站著兩個陌生人。不對,準確地說,其中一個高大健壯、氣質高潔的男人,他并不陌生,反而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男人的臉龐從陰影中漸漸清晰,那張俊逸的臉龐,與記憶中一般無二,儒雅的氣息如春風拂面般撲面而來。
“好久不見,裴嬌。”他的聲音溫潤如玉,語速不疾不徐,宛如山間流淌的清泉,讓人聽了心生寧靜。然而,正是這樣的外貌和聲音,曾經欺騙了裴嬌,讓他陷入了如今這般境地。
裴嬌幾乎被嚇傻了,瞪大了雙眼,滿是震驚地看著眼前的男人。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些循環往復的噩夢之中,那些被恐懼和不安籠罩的日子。
裴嬌的身體不自主地顫抖起來,一股眩暈感再次襲來,讓他幾乎站立不穩。他無助地轉身,緊緊依偎在儲星瀾的懷里,仿佛在尋求著最后的保護和安慰。
裴錦在裴嬌一出現的瞬間,他的目光便如鷹隼般銳利地鎖定在他身上。他驚訝地發現,這位看似豐腴的男子,明明身為男兒,卻擁有異常凸出的胸口前襟,仿佛隱藏著一股誘人的香氣——那是一種讓人垂涎欲滴的肉香,如同水嫩柔軟的佳肴,讓人忍不住想要咬上一口。
這種感受讓裴錦的腎上腺素莫名其妙地飆升,他的心跳加速,仿佛遇到了一場前所未有的刺-激。
裴照原本溫潤的眼神此刻變得深沉而具有實質感,他靜靜地打量著裴嬌和儲星瀾,以及他們身旁宛如一家三口的孩子裴靈。他注意到裴靈的眉眼與裴嬌及其丈夫有著驚人的相似之處。
“看到你還活著,我很開心。”裴照的話語中似乎隱藏著深深的情感與怒火,他微微瞇起眼睛,審視一般地掃過儲星瀾緊緊覆蓋在裴嬌背上的大手,“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裴嬌。”他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仿佛帶著某種難以言喻的力量。
裴嬌慌亂地縮進儲星瀾的懷里,聲音微弱得幾乎聽不見:“不、不記得了,你一定是認錯人了。”
儲星瀾立刻護在裴嬌身前,略顯尷尬地解釋:“裴哥,我腦婆說他不認識你,那就是不認識。他膽子小,你別嚇著他了。”
然而,裴嬌顫抖的身體卻出賣了他拙劣的演技。他整張臉深深埋進儲星瀾的胸膛,緊緊依偎著,仿佛在尋找一絲安全感。儲星瀾心中的疑問如同潮水般涌來,但他還是強行壓下,盡力維護著裴嬌:“兩位大哥,我妻子今天身體不適,真的沒法招待你們。還請你們先行離開吧。”他試圖關閉木門,對于眼前的“恩人”,此刻他心中只有對裴嬌的關心。
裴照的眼神里閃過一絲落寞,他用力抵住即將關閉的柴門,聲音中帶著一絲質問:“現在又已經是別人的老婆了嗎?裴嬌,你引誘人的手段確實還是一如既往。但,你離婚了嗎?”
裴照的話一出,儲星瀾與裴嬌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就連裴靈都露出了更加肅穆的表情。
裴靈想起來了,這個男人,他們曾經在外面的世界見過,他是與裴嬌有過交集的鄰居叔叔,也是爸爸公司的員工。
“從你們的反應看來,我猜得沒錯,你嘴里的,所謂的老婆,還沒有離婚吧…”裴照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出這惡語一般的真相,每一個字都如同利刃般刺痛人心,“但這也難怪,你深夜寂寞時找上我的時候,我們不也是還沒離婚嗎…”
所有的否認在此刻都顯得如此無力,裴嬌無法阻止那殘酷的真相從裴照那看似芝蘭玉樹般的唇間傾瀉而出,正如他無法挽回那已經偏離軌道的命運。
“你終于認出我了嗎?裴嬌,我是你的…出-軌對象啊。”
裴照的聲音冷酷而決絕,從他那溫文爾雅的外表下爆發出來,猶如最鋒利的刀刃,直戳裴嬌的心頭,讓他痛徹心扉。
【作者有話說】
不是出軌!!!絕對不是!留個懸念!
第0068章 68章
◎晉江文學城獨家◎其實一開始不是這樣的, 裴嬌喃喃低語著,身子因為驚懼而微微顫抖,依偎于儲星瀾的懷抱, 思緒如同落葉般飄回往昔的歲月。
那是一個春夏交界的畢業季,彼時的裴嬌還是一名大四的學生, 他的學業成績不錯, 找工作并不難, 但是他心中卻對學院的象牙塔懷有不舍之情。
今天, 他像往常一般漫步于教學樓, 偶然,他路過了一個從未涉足過的的實驗室, 白袍師兄師姐們穿梭忙碌的身影,試管與燒杯發出清脆如同交響樂一般的動聽聲音, 對他而言,每一幕都是新奇而奇妙的。
正是在這片學術的土壤上,裴嬌與裴照的命運悄然交織。
男子身形挺拔,舉止溫文爾雅, 對待科研嚴謹至極。面對錯落有致的試劑瓶,他手持名牌鋼筆,一絲不茍地記錄著每一次實驗的微妙變化,仿佛每一道筆跡都是通往科學圣殿的虔誠步伐。
透明的液體,在導流管與反應釜的引導下, 經歷奇妙的化學反應,逐漸結晶,綻放出如古銅般翠綠而神秘的光芒。
這景象, 對于初探高等實驗室奧秘的裴嬌來說, 是無法抗拒的誘惑。他怔怔地貼緊觀察窗, 小口微啟,稚嫩的臉龐幾乎與冰冷的玻璃融為一體,眼中只有那男子專注而迷人的面容。
男子站在實驗臺前,內里是一件熨燙得無一絲褶皺的白色襯衫,搭配深色西褲,身披白色實驗服,在男人身上宛如特意搭配的高定禮服,簡約而不失嚴謹,一副細框眼鏡架于鼻梁之上,鏡片后的眼睛閃爍著智慧的光芒,仿佛能洞穿世間萬物的本質。他的頭發整齊地梳向一側,露出飽滿的額頭,彰顯出學者特有的知性魅力。
執筆寫字時,速度適中,不疾不徐,每一個字都經過精確考量,仿佛他的人生就是一場對精準與邏輯的追求。面部表情隨實驗結果的內容變化,時而因微笑的波動而微微蹙眉,時而因符合預設的結論而流露出滿意的微笑。
他對待學術研究,就如同對待一件藝術品一般精雕細琢,每一個數據、每一個實驗步驟都要求極致的準確與完美,這種對細節的偏執有時讓他顯得孤獨。但正是這份孤獨,造就了他心靈的廣袤,讓他在學術的道路上越走越遠,不斷探索,永不停歇。
驚鴻一瞥間,裴嬌不由地看入了迷,他輕呼出聲,“啊……”,猛然向后退去,失措之間,頭部笨拙地撞上了堅實的玻璃墻,留下了一聲悶響,他呆呆的、狼狽地抱住腦袋。
此時正是實驗進行得如火如荼之時,這位年輕的學者,原本沉靜如水的眼眸忽而漾起了溫柔的漣漪。
他主動開啟實驗室之門,半個身子探出,語音溫潤如玉,恰似春風拂面:“同學,有什么可以幫助你的嗎?”
裴嬌慌亂間,言語支吾而出:“對…對不起,我是不是打擾到你的研究了?實際上,我不是這里的…學生,只是出于好奇…還有,你真的很帥氣…不不不,我不是那個意思…”他雙手胡亂搖擺,臉頰緋紅一片,羞赧難掩,“我…呃…我亂說話了。”
男子聞言,不禁輕笑出聲,平日的嚴肅仿佛瞬間融化。他將文件夾緊抱于胸前,空出一只手,親切地介紹自己:“你好,我是生物工程系研究生三年級的裴照。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呢?看起來不太像大一新生,如果是為了報到而來,可不要走錯樓了哦。”
裴嬌連忙澄清,臉頰透出淡淡粉紅,他連連擺手:“不不,我已經大四了,學、學長好!我叫裴嬌,是藝術系的學生。我只是路過時被你做實驗的場景吸引了,那些化學反應就像是你親手雕琢的藝術品,綻放出獨特的光彩…所以我覺得很帥氣…并不是,嗯,單純的花癡。”說罷,他羞澀地低下頭,目光躲閃,不敢直視裴照那雙似乎能洞察人心的眼睛,只顧盯著自己的鞋尖。
裴照故作委屈地調侃道:“那你的意思是,在你眼里,我就不算帥氣嗎?”
“啊——?”裴嬌猛地抬頭,兩人的視線終于交匯,他這才發現,裴照平靜的言辭下,掩藏著不易察覺的笑意。他的臉頰霎時染上了一抹緋紅,蔓延至細嫩的脖頸,在陽光的輕撫下,那一層細微的絨毛似乎也因驚訝而輕輕顫動。
裴照的目光落在小學弟那粉白細膩的脖頸上,再配上他那雙清亮的眸子和無辜的表情,不由得覺得眼前的裴嬌宛若一只純潔無邪的小兔子,柔弱而引人憐愛。或許是因為在實驗室中頻繁接觸實驗用兔的緣故,裴照竟不由自主地將兩者聯系在了一起,心底暗暗揣測,不知這學弟的肌膚觸感是否也如那些溫順的實驗小動物一般,柔軟而蓬松。
“如果你真的對實驗感興趣,可以考慮選修一些實驗相關的課程。雖然藝術系與我們的專業領域相去甚遠,但是基礎的科學課程總是歡迎所有好奇的同學來旁聽。”說著,裴照轉過身,從桌邊取來一份課程表,輕輕遞給了裴嬌。
裴嬌小心翼翼地接過那份細心標注的課程表,其中不僅列明了推薦的課程,還特別標出了裴照將會參與或授課的時間,有些是以學生的身份,有些作為導師助手的身份,儼然是與導師站在了同樣的重要地位。
裴嬌懵懵懂懂地點了點頭,而這一點頭,仿佛開啟了兩人頻繁相遇的契機,不久促成了一段甜蜜的交往歷程。
自此,裴嬌常帶著精心準備的美食,悄悄探訪裴照的實驗室。
“這樣…真的可以在實驗室里吃東西嗎?”裴嬌不安地望向墻上那金光閃閃的規則標語,手里提著食物,顯得有些手足無措。
裴照露出一個神秘的微笑,促狹地眨眨眼,低聲說道:“放心,只要我們保密就好。”
隨即,他輕點了一個隱蔽的按鈕,透明的玻璃幕墻瞬間覆蓋上了一層朦朧的磨砂質感,實驗室內的光線柔和下來,僅剩下實驗設備偶爾發出的輕微嘀嗒聲,四周靜謐得只能聽見彼此的呼吸。
裴照深深地凝視著裴嬌,而裴嬌那雙烏黑明亮的眸子也愣愣地回望著,兩人之間流轉著一種無需多言的默契與溫情。
隨后,裴照緩緩傾身,溫柔地覆上了裴嬌那柔軟且略帶期待的唇瓣,它們仿佛天生就是為了這樣的親昵而存在。他的雙手輕輕托起裴嬌的下巴,隨著這個深邃而溫柔的吻逐漸加深,兩人的心跳同步加速,強烈而清晰。盡管裴嬌像小兔子一般羞澀膽怯,卻沒有絲毫想要逃離的意思,反而順從地回應著,手指輕輕環上了裴照的手臂,仿佛在尋找依靠。
那一刻,心跳如鼓,傳說中注射了腎上腺素的兔子,那般激越而不受控制,只是不知道這兩顆緊緊相連的人類心臟,此刻的跳動是否已超越了極限直到儀器處理完畢的“滴滴滴”警示音突兀地響起,不愿分開的兩人才依依不舍地結束了這個令人心動的吻,彼此對視,臉頰都染上了羞澀的紅暈,一時間,空氣中彌漫著未言的甜蜜與尷尬。
最終,還是裴照打破了沉默:“想不想看看我最新的研究成果?關于再生修復細胞的研究,這項技術一旦普及,未來人類的自我修復能力或將提升數百乃至數千倍!”
裴嬌的眼眸因好奇而閃爍著光芒,滿是興奮與期待:“哇真的嗎?我超想看的!快讓我看看!”
兩人猶如互相取暖的小貓兒,腦袋靠著腦袋,對著那些冰冷流淌的液體,裴照在認真而眉飛色舞的講解,一貫溫潤如玉的男子,眼角也浮現出了興奮的光芒。
“這些珍貴的藥劑,是在無數次從小鼠的吞噬細胞中提取、純化并結晶而成,我正準備將它重新注入小鼠體內,目前正處于密切觀察階段,雖然確切的結果尚未顯現,但我有預感,成功的曙光已近在咫尺。這種感覺,你懂嗎?大概就如同你們藝術創作者即將完成一幅傳世之作時的心情吧……”
裴照的眼中閃爍著熾熱的光芒,全神貫注地凝視著實驗臺上的器皿,仿佛在與裴嬌分享這即將破曉的科研黎明。
裴嬌凝望著他那專注的側臉,心中的激動不亞于他,他那柔弱無骨的手首次主動覆上了裴照寬厚的手掌,笑靨如花,眼睛彎成了彎彎的月牙:“可以讓我也親眼見證一下你的成果嗎?”
裴照的眼神中掠過一抹猶豫,然而下一刻,裴嬌溫暖而略帶頑皮的手指在他的掌心輕輕撓動,仿佛傳遞著最深切的期盼與信任。
面對如此創新且敏感的研究突破,通常情況下絕不會輕易展露于人前,并非是對裴嬌有所保留,而是深知任何對實驗程序的不熟悉,哪怕是最細微的失誤,都可能引發不可預知的連鎖反應。然而,在裴嬌那充滿信賴與渴望的注視下,所有的顧慮仿佛都開始消解于無形。
“當…當然可以!”裴照終究無法拒絕那雙盈滿期待的眸子,他仿佛做出了某個重要決定:“一周之后,我會帶你參觀動物實驗區。不過,你不怕老鼠吧?它們其實是無害的、潔白可愛的小白鼠,溫順親人,與想象中的完全不同……”
“只要有你在,我無所畏懼。”裴嬌笑靨如春花綻放,他滿心滿眼的幸福,已被眼前人那洋溢著熱情與自豪的神情深深吸引。
兩人再度沉浸在了深情的擁吻之中,隨后,手牽手共進了滿載甜蜜的午餐,空氣中彌漫著屬于他們的溫馨與甜蜜。
一踏入宿舍,裴嬌連忙抓起手機,指尖急促地敲擊著屏幕:他答應了,下周的動物實驗室之行即將成真。前陣子他發來的那些資料是否有用武之地?還有,何時能收到報酬?
他知道男人惜字如金,隨即沉浸在藝術的世界中,手中的畫筆在半成品的畫布上游走,時間悄然流逝。約莫一個小時后,手機屏幕亮起,簡短的幾個字映入眼簾:“表現很好,報酬面議,今晚xx大酒店詳談。”
裴嬌猛地擲下畫筆,心中的憤懣難以自抑。這位出手闊綽的金主未免太過自大,仗著有幾個臭錢,就把自己呼來喝去,偏偏自己為了錢還不得不去…
記憶追溯至與那位男士的初次邂逅,那場景恍若精心策劃的騙局開場——一位西裝革履、佩戴白手套,舉止紳士的男子攔下了他的去路,聲稱有一份“極佳的兼職機會”。彼時的裴嬌,囊中羞澀卻有著難以輕易割舍的虛榮心,身為藝術生的驕傲不允許他選擇平價的物品,無論畫材還是日常消費,他始終堅持最優選項,這使得周圍的同學誤以為他出身富貴,實則他不過是在強撐罷了。
也曾流連于幾個男人,那些個男人不過是勾勾手指變送上了數不清的金錢,但是裴嬌處久了,便都覺得挺沒意思的,一個個膚淺的不得了,不學無術,見面幾次就成天想著將自己拖上-床。
此刻,他手中的畫筆在畫布上的雙眸處遲疑,心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那位與眾不同的男士。他的黑眸深邃而溫潤,宛如林間雅致的芝蘭,透出一股不凡的氣質。尤其在討論實驗成果時,那份由內而外散發的激-情與專注,讓他的眼神瞬間熠熠生輝,整個人仿佛因此而生動起來。這是一種對學術事業純粹的熱愛與投入,是裴嬌在他人身上未曾見過的光芒。
受到這份靈感的觸動,他輕巧地在畫中人物的眼珠中心點染上一抹純白,這微妙的一筆仿佛賦予了畫中人靈魂,整個畫面因這細節的完善而煥發出生動非凡的光彩,猶如畫中人正透過畫布凝視著觀者,傳遞著那份對學術的渴望與執著。裴嬌的唇邊不經意地揚起一抹微笑,那是對作品滿意,也是對那份難能可貴的赤誠的認可。
裴嬌對自己的畫藝進步感到無比得意,近期的作品似乎跨越了一個新的高度,而這飛躍的背后,他暗自揣測,或許正是因為在描繪對象時傾注了特別的情感。
藝術史上,無數大師沉醉于“愛情”的魔力,創作出穿越時空、至今仍能觸動人心的杰作。那些畫布背后涌動的情感,縱使歷經千載,依然能夠跨越界限,觸動每一個觀者的心弦。
裴嬌輕咬下唇,一邊細致地在畫布上抹涂色彩,一邊沉浸在深思中——這種令人心動的奇妙情愫,是否就是世人所言的喜歡呢?
夜幕低垂時分,裴嬌身披一襲宛如夜色的黑色斗篷,步入一家豪華酒店。這身裝扮與酒店的璀璨輝煌格格不入,但他對此毫不在意。在裴嬌心中,保持這樣的清高之感反而是最佳策略:讓自己顯得神秘莫測,讓那些想要購買自己額外服務的人,包括眼下的老板,深信不疑自己會將保密視為首要原則。交易簡潔明了——錢貨兩訖,各不相干,這是他認為最安全也最明智的做法。
在光鮮與隱秘之間,裴嬌游刃有余地行走,守護著自己的藝術與自由。
"裴少爺,我們顧總正在頂樓恭候您的大駕。""明白了,謝謝指引。" 裴嬌以一種既不倨傲也不謙卑的姿態致謝,隨即便跟隨著迎賓小姐的引導,踏上了前往頂樓的旅程。
觀光電梯以驚人的速度穿梭,即便如此,要穿越這座超過百層的摩天大樓依舊給予了裴嬌足夠的時間,讓他得以鳥瞰整個帝都的壯闊景象。帝都的繁榮自不必多言,它吸引著每一位在這片熱土上奮斗的追夢人,渴望在此開辟屬于自己的天地。而顧總,似乎是天生就矗立在社會金字塔的尖端,若非命運之神的巧妙安排,他與裴嬌本該如云泥之別,無緣交集。
更添諷刺意味的是,作為一名大學生,裴嬌卻扮演著“間-諜”的角色,這份“兼職”如果一開始還曾猶豫過,但是隨著進展太過順利……
裴嬌曾私下里懷著一絲陰暗而惡毒的念頭,希望裴照學長的研究遭遇挫折,這樣一來,自己也就沒有情報可刺探或傳遞,從而能夠心無掛礙地視金錢如糞土,瀟灑抽身。然而,裴照不負顧總所望,其研究項目進展得異常順利,甚至超出了顧總的預期時間表,這讓裴嬌幾乎來不及多想,便已深陷其中,成為了不可或缺的一環。
裴嬌的思緒紛繁復雜,直至抵達頂樓,眼前的景象卻讓他頗感意外。豪華寬敞的大廳除卻寥寥幾位服務人員外,竟無一桌賓客。他在電梯門口遲疑片刻,不禁出聲詢問:“這…是怎么回事?”
服務生保持著專業的微笑,即便對裴嬌那身特立獨行的裝扮稍顯詫異,但也迅速調整,以更加和煦的笑容回應:“裴先生,顧總已經等候您多時了,請隨我來。”
裴嬌本能地點了點頭,滿心困惑地跟隨指引前行。果不其然,顧總顧勢青正襟危坐在餐廳中央的華美桌旁,桌上鋪陳著紅艷的玫瑰花瓣,其間還點綴著精致的雕刻蠟燭,一瓶顯然價值不菲的紅酒已經開啟,置于醒酒器中,釋放出縷縷誘人的醇香,彌漫在空氣中,營造出一種既浪漫又略顯莊重的氛圍。
“顧總。”裴嬌略顯局促地站定,聲音中帶著一絲難以置信,“就……只有我們兩個人嗎?”
自裴嬌步入這頂層空間的那一刻起,顧勢青的目光便如影隨形,緊緊鎖定了他。那雙深邃眼眸中透露出的專注,仿佛能洞察年輕男子面上未褪的稚氣,而裴嬌刻意以奇異的裝扮掩藏的那份純真與無辜,似乎也在他的審視下無所遁形。
“是,”顧勢青沉穩地回應,嗓音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請坐。有些話題,還是我們兩人私下交流更為適宜。”
“哦……”裴嬌順從地落座,借著輕抿一口白開水的動作來掩飾內心的波瀾,粉嫩的唇邊隨即籠上了一抹水潤光澤,他不自覺地咽了咽口水,試圖平復難以言喻的緊張情緒。顧勢青身上散發出的那股不容忽視的氣場,與他僅僅比自己年長六歲的事實形成了鮮明對比,他渾身上下透出一種生人勿近的冷漠氣息,話語稀少卻字字千鈞,更令人難以忽視的是,那張棱角分明、俊美異常的面龐,如同精心雕琢的雕像,冷峻而迷人。若非裴嬌內心深知,這般權勢滔天、風姿卓越的人物怎會對他有所青睞,他或許真的會萌生出攀附這棵大樹的念頭。
“顧總,一切都在順利推進中,裴照學長的實驗預計一周內就能取得成功。”裴嬌主動挑起了話題,試圖打破些許尷尬。而顧勢青似乎在聆聽,又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他漫不經心地執起酒瓶,將深邃如寶石的酒液緩緩倒入兩只酒杯中。
“嘗一嘗。”他淡淡地說著,將一杯遞給了裴嬌。
“啊…我,我的酒量……”裴嬌剛欲推辭,卻在顧勢青那仿佛實體般凝重、極具壓迫感的目光下,生生將話咽了回去。
“cheers,你做得很好。”顧勢青的嘴角終于勾勒出一抹難得的微笑,兩人輕輕碰杯。
裴嬌戰戰兢兢地舉起酒杯,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小口就想放下。然而,當他的目光穿過晶瑩剔透的杯壁,捕捉到顧總那從容不迫、優雅至極的飲酒姿態時,他不由自主地鼓起勇氣,模仿著對方的樣子,一仰頭,將杯中酒液盡數飲下。
“呵…好…好澀啊…”他輕聲呢喃,舌尖不經意地舔舐殘留的酒漬,猶如一只小貓品嘗了禁果后,既滿足又帶著一絲好奇的貪戀,那掛著酒紅水珠的柔嫩舌尖,活脫脫一副天真無邪又略顯貪婪的模樣。
而這位看似張牙舞爪、實則內心脆弱的小貓,總是竭力裝出一副不可一世的架勢,生怕外界洞察到他外強中干的面目下內心是如何的需要倚靠與滋養。
“請過目合同,確認無誤后簽字,支票即刻奉上。”
顧勢青話語簡潔,同時遞上了厚重的一疊文件,沉甸甸的分量無不表明背后的利益交換。
那雙古井般深邃的眼睛,平靜得如同湖面無波,似乎只是在稀松平常地履行簽署文件的職責。但如果裴嬌此時不經意地抬起頭,他便會驚奇地發現,顧勢青的眼神瞬間變得熾熱而貪婪,宛如獵鷹盯著獵物一般,透露出強烈的渴求與專注。
【作者有話說】
這一章是回憶殺嘿嘿嘿,校園生活的嬌嬌還是一個老實(怎磨可能)孩子。感謝在2024-05-17 21:18:33~2024-05-18 19:03:0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月落 1瓶;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0069章 69章
◎晉江文學城(一更,晚上還有!)◎裴嬌的雙眼不自覺地瞪大了, 流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這么多內容啊……”
身為藝術系學生,他對文字向來沒什么好感,尤其是這類充斥著晦澀、學究氣的法律術語。
起初, 他還能認真地用纖長的手指逐行點讀,但隨著頁碼的增加, 內容愈發冗長復雜, 加之酒精的微妙作用, 他的思維逐漸變得模糊不清, 雙頰也由淡粉色爬滿了酡紅。
合同首條便明確指出, 甲方將以三千萬元的高額報酬雇傭乙方作為私人助理,職責范圍廣泛, 不僅限于服從安排、搜集特定信息等任務……
而一旦乙方行為對甲方利益造成任何損害,不僅全額報酬將被收回, 還需對甲方的損失進行賠償。
字句間透出的嚴厲與不容商榷,讓裴嬌心中不免一陣忐忑。然而,另一細節引起了他的注意——合同約定,首付為總額的百分之五十, 待研究資料收集完成后再支付剩余的百分之五十。這筆巨款,是他前所未聞的數額,而自己在偽裝方面“頗有心得”,應不至于泄露機密。況且,裴照學長的研究即將收尾, 只需再忍耐一周多,一切就將塵埃落定。這份誘惑與風險并存的抉擇,讓他的心緒復雜難平。
半信半疑間, 裴嬌在顧勢青那似乎洞悉一切的目光注視下, 最終還是被金錢的誘惑所征服, 慎重地在合同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顧勢青接過合同,動作流暢地揮筆落下自己的簽名,隨后,仿佛這一切都不過是尋常小事,隨手開具了一張支票,遞給了裴嬌。
“謝謝你,顧總。”裴嬌的雙眸難掩激動之情,他雙手鄭重接過那薄薄的支票,仿佛緊握住的不只是這張輕飄飄的紙片,而是自己未來滿滿的幸福前程與希望。
顧勢青輕吐一口氣,語調溫和而深沉:“裴嬌同學,還有一件事,不知你是否愿意幫忙,這次的報酬將是之前金額的兩倍。”
“什、什么?”裴嬌臉上喜悅未消,尚沉浸在巨額財富的喜悅之中,又一樁驚人的提議讓他措手不及。
好運連連,難道真是時來運轉?裴嬌內心翻涌著難以抑制的興奮,但表面努力維持著鎮定,矜持地問道:“是什么事呢,顧總?只要力所能及,我都愿意效勞。”
顧勢青注視著裴嬌欲言又止的嘴唇,他明明躍躍欲試卻又故作姿態,生怕被人看透心思,然而他那按捺不住的喜悅與得意,早已在眉宇間顯露無遺。
這番模樣實在可愛,讓顧勢青不禁聯想到幼時老宅中那只三花小貓,明明有著貓中美貌數一數二是小花貓,卻總是踮著腳尖故作姿態地盯著眾人,時不時舔一舔并無甚攻擊力的小爪子,性格野性而不羈,實際戰斗力并不強,卻總能憑借美貌與撒嬌獲得優待,自以為是別人畏于其微不足道的“威脅”,而洋洋得意地享受著勝利果實。
“裴嬌小同學,你是否愿意與我結婚。”顧勢青的聲音如同陳年紅酒,醇厚而誘人,讓人沉醉,不愿從這美好的幻境中醒來。
他輕輕勾起的唇角,眼中閃爍著深沉的光芒,手中輕巧地搖晃著酒杯,那姿態,仿佛正悠然談論的不過是晚餐該享受幾成熟牛排,搭配哪一年份的紅酒。這樣的場景,尋常而微妙,卻透露出一種運籌帷幄的從容不迫。
裴嬌內心暗忖,是酒精的作用真的這么強大嗎?今日這一瓶名貴紅酒的花費,估計足以抵得上他一整年的學費,否則,怎會讓他覺得眼前這位僅僅數面之緣的總裁,言辭間竟透著幾分難以置信的詭異?
肯定是…嗝、詐騙吧。
他自嘲地笑起來,那笑容中帶著幾分醉意的癡迷,手指不羈地直指對方鼻尖:“喂,顧…顧勢青總裁,你可別想騙我哦。你給我的那張支票,我是不會還回去的!而且…我親眼看見了,上面有你和我的簽名,它已經具備了法律效力,你呀…嗝…你就別想再糊弄我了…嘿嘿嘿。”說著,裴嬌得意洋洋地舉起那張支票,白皙的紙張在燈光下閃爍著飄揚,像是主人舉著一只白色的旗幟…
在這光影交錯的瞬間,空氣中彌漫著微妙的博弈與一絲不易察覺的趣味。
“小醉貓,這點酒量就招架不住了么?”顧勢青神情自若地起身,以一塊濕巾細致地擦拭著自己的指尖,每一個動作都透著從容不迫。隨后,他緩步踱至裴嬌身旁,輕輕俯身,將他那因酒意而顯得格外柔弱無力的身軀擁入懷中,"瞧瞧你這迷糊的小笨蛋,肯定沒好好審閱那份合約吧?被人算計了還在那兒傻笑呢。”
他從裴嬌身后環過他的肩頸,溫熱的呼吸拂過他的臉頰,讓本就泛紅的臉蛋更添一抹異樣的熱度。裴嬌眼前的景象開始模糊,光圈四散,連同那合約上的字跡也變得扭曲,無限放大直至模糊一片,感官似乎在這一刻失去了正常的判斷,只有顧勢青那充滿信心的低沉嗓音清晰地在耳邊回響:“乙方需無條件配合甲方的角色需求,公開以配偶身份示人,圓滿履行作為甲方配偶的角色,此合同有效期五年。一旦乙方違約,賠償條款如下”
“哎呀,你這大壞蛋,打的什么主意,以為這樣就能騙走我的支票嗎?可我我根本沒錢賠給你” 裴嬌話音未落,整個人兜頭便往后一仰,沉沉地墜入了夢鄉,留下一室未盡的話語與空氣中微妙的張力。
在夢境深處,他化身為一只擁有小小囤積喜好的垂耳兔,雖身形嬌小卻機敏非常。經歷了一整個秋天的辛勤積累,好不容易筑起的冬日糧倉,竟在一夕之間被一位陰森且心機深沉的大反派無情摧毀。那位大反派不僅掠奪了他所有辛苦搜集的食糧,更以一雙力大無窮的手擒住他的長耳,將他拎起,冷酷地念叨著:“如此肥美可人的小兔子,真是久違了,你的肉質定是上乘,況且家中正巧缺個伴侶,就是你了……”
“不——我,我一點都不好吃的!”裴嬌驚叫著猛然從床榻上坐起,心跳如鼓,滿頭冷汗。
頭疼欲裂仿佛被重錘擊打,全身上下都像被巨型卡車碾壓過一樣酸痛難忍。映入眼簾的是陌生而奢華的室內裝飾,他愣怔了幾秒,方才恍然大悟——自己不勝酒力的弱點又一次顯露無疑,而且似乎還糊里糊涂地簽署了某個意義重大的文件…
顧勢青,果然是個笑里藏刀、不可小覷的大壞蛋!!
裴嬌近乎狂亂地掀開被褥,仿若受驚的小兔兔一般拱著小鼻子嗅聞自己的一方領土,急切地在自己的領地上四處探尋——啊!支票還安然無恙!
這發現讓他稍稍安心。
然而,當視線落在床頭柜上時,那份該死的合同如同一道刺目的閃電,赫然在目。兩人的名字并列其上,黑字白紙,法律效力昭然若揭,顧總的簽名與自己的一同烙印其上,顯得格外醒目而不可逆轉。
他開始不顧一切地快速瀏覽合同內容,心臟隨著閱讀節奏加速跳動。不出所料,在文檔中部偏后的部分,隱藏著一項特別條款。
顧勢青,正處于家族權力斗爭的風口浪尖,一個穩定的已婚形象對他來說無疑是增強外界信任、穩固內部陣腳的絕佳策略,顧勢青深謀遠慮與勃勃的野心暴露無遺。
而他,裴嬌,竟然成了這場權力游戲中無辜的棋子,一個用以掩人耳目的幌子!
“可惡至極!竟然又被那個狗利用了,還不止一次!”裴嬌憤怒地捶打著床墊,不滿與不甘如潮水般涌來。
年僅二十出頭的他,就這樣莫名其妙地成為了上市企業總裁的“協議妻子”……這突如其來的身份轉變,讓他既感到荒謬又滿腹怨憤。
"顧勢青,你這個大壞蛋!"裴嬌咬牙切齒地低聲咒罵。
"罵完了么?"伴隨著玻璃門悄無聲息地滑開,顧勢青從豪華浴室中走出,身披一件寬松的白色浴袍,雙手交疊依靠著墻壁,嘴角掛著一抹忍俊不禁的笑意,那輕松的模樣讓他看起來年輕了好幾歲,哪里還有剛才那威嚴總裁的半分影子。
裴嬌的臉頰驀地染上緋紅,眼神中交織著尷尬與惱怒,直直瞪視著眼前的男人,但很快,他就像只受驚的兔子,飛快地將頭埋進了被褥中,心里默念:我是鴕鳥,看不見我,看不見我……嗚嗚嗚,真是太丟臉了。
回想起前幾天,他還自以為能夠“裝腔作勢”,擺出一副與霸道總裁平起平坐、自己只是個冷漠理性打工人的姿態。
結果現實就像一面鏡子,無情地提醒他——原來,小丑竟是我自己。
“顧總……我知道錯了,您就饒了我這一次吧。”裴嬌的聲音從被窩里悶悶傳來,尾音帶著些許委屈,曲線渾圓臀部不自覺地高高撅起,像極了試圖躲藏到窩里的膽小垂耳兔。
“噗嗤……”顧勢青忍不住笑出了聲,隨即笑聲越發爽朗,仿佛久違的快樂在此刻得到了釋放。
“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發現自己已許久未曾這般開懷大笑,裴嬌的率真、世俗、呆萌以及那些不加掩飾的小心機,即便是偶爾嘗試耍些小把戲,也總是在瞬間就被看穿,然后便像一只受到驚嚇的小兔子,急忙躲回自己的舒適區,假裝一切未曾發生……
“裴嬌同學,”顧勢青語氣中帶著無奈與笑意,他在床邊猶豫片刻,最終還是選擇坐在床沿,小心翼翼地掀起被角,溫柔地說道:“別把自己憋壞了。”裴嬌那頑皮而俏皮的背影,微微挪動了一下,仿佛在無聲抗-議,又或是以一種逃避卻又不失可愛的姿態,試圖化解這份尷尬。
就是一個逃避責任的可愛大狀態。
顧勢青的眼神變得深邃,那只欲伸出的大手在半空中遲疑,最終還是克制地停留在裴嬌那渾圓挺翹、宛若毛絨團子般的臀部上方,沒有落下。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克制地收回了骨節分明的手。
“無論你是否能夠理解,既然合同已成事實,就不能反悔。我們之間,僅僅是名義上的夫妻關系。等到我完成公司上市及一系列收購業務后,我保證會讓你恢復自由。在這段期間,你將以顧太太的身份生活,享受最好的生活條件,無論是繼續追求你的藝術夢想、工作,還是簡單地在家享受顧太太的身份,全憑你的意愿。至于夫妻間的義務……”顧勢青留意到裴嬌敏感地豎起了耳朵,故意賣了個關子,沒有繼續說下去。
“哎呀,到底怎么樣嘛?你倒是說啊!”小兔子似的裴嬌,探出一只好奇的耳朵,用略帶嗔怪的語調追問。
顧勢青輕笑了一聲,給出了一個留有余地的回答:“我承諾,除非你自愿,否則我不會要求你履行夫妻之間的那些特定義務。”
裴嬌抬眉,心中暗自盤算,吃他的、用他的,甚至還不用履行那種夫妻間的親密義務,盡管顧總確實英俊非凡,但那種事顯然是另外的價錢,更何況……
這種看似禁欲的類型,說不定私下里有著什么難言之隱,才不得不保持這樣的形象呢,他在心里不無惡意地揣測著。
不會是不行吧…
而自認為一切盡在掌握的顧總,此刻目光溫柔地凝視著裴嬌那半遮半掩的俏臉,卻未曾料到,這張看似純真無邪的小臉上,那張櫻桃小嘴竟天真地問出:“那我還能談戀愛嗎?可以有男朋友嗎?”
這一問,讓顧總的心臟猛地一緊,呼吸都為之一窒。原本和諧溫馨的氛圍,瞬間被一股無形的緊張所取代,他努力平復心情,最終只吐出了兩個字:“請遵守契約,顧太太……”
“嘿嘿嘿…好的哦。”裴嬌意識到氣氛的微妙變化,不好意思地笑著,眼角余光瞥見顧勢青那有些慍怒的神色。
顧勢青強壓下心中的醋意,深邃的雙眸緊緊鎖定了裴嬌的笑臉,展現出前所未有的專注。他伸出右手,正式而誠懇地說:"那么,未來的日子,請多指教,顧太太。”
裴嬌如同害羞的小兔子,躲在被褥構筑的壁壘之后,只怯生生地伸出一點指尖。
男人見狀,輕柔地將大手覆蓋上去,就在那一刻,他感覺到自己的指尖被一種異常溫柔的力量包圍。
緊接著,一陣冰涼而又不失溫潤的觸感,一枚精致昂貴的圓環,緩緩套入了他的無名指間,無聲地完成了既莊嚴又細膩的儀式感,讓這簡單的一握,變得意味深長。
【作者有話說】
裴嬌寶寶的惡毒:不會是不行吧…懷疑的左瞄右瞄。
可能還會回憶1-2章,交待一下背景故事啥的。這時候的裴嬌寶寶還很乖很單純。
第0070章 70章
◎晉江文學城獨家(二更,日萬達成)◎
“哇, 這鉆戒真是太壯觀了!”裴嬌輕輕翻轉手掌,愛不釋手,全神貫注地凝視著那顆璀璨奪目、碩大無朋的鉆石, 臉上洋溢著仿佛瞬間實現財富夢想的滿足與喜悅……
系統輕聲笑道:「恭喜我們的小宿主,看吧, 有時候, 人生就是如此易如反掌。」
在這個世界上, 如果有任何事情能夠僅憑金錢解決, 那它便不算是真正的難題。
顧勢青望著裴嬌那由衷的笑容, 心中涌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欣慰,一切似乎都比他預想的更加水到渠成。
他悉心地拍下了兩人手指上那對璀璨戒指的合影——他的大手溫柔地覆蓋在裴嬌那纖細、異常白皙的小手上, 宛如守護的誓言。
隨后,他將這份幸福的見證上傳到了公司官網, 讓這份甜蜜公之于眾。
顧勢青展現出了他作為紳士的細致入微,完成這一系列動作后,他輕輕開啟了套房中的一扇隱蔽門,步入了相鄰的另一間豪華套房。這間套房設計巧妙, 既可以直接通往裴嬌所在的區域,又能隨時便捷地回到自己的私人空間,確保了兩人的隱私與便利。
他之所以做出這樣的安排,是因為深思熟慮后的考量——為了防止未來萬一有人審查官方公告時,發現不合常理的畫面, 比如官宣的這天身著浴袍的顧先生誤會是被夫人“請”出房間的尷尬情景。
顧勢青深知,既然要上演這場戲,就必須確保每個細節天衣無縫, 不留任何瑕疵, 唯有這樣, 這場精心策劃的“演出”才能完美落幕。
對于背后復雜的利益安排毫無察覺的裴嬌,目送顧勢青信守承諾、悄然離開的背影。他小心翼翼地將那張沉甸甸的支票珍藏起來,而目光則在指間的舉行鉆石上來回流轉,良久不能自拔,這一切美好得仿佛夢境一般不真切。
然而,這份奢侈的享受僅僅限于一夜之間。晨光初破,裴嬌便謹慎地將戒指收入囊中,重新踏入了校園,生活的節奏迅速恢復如常。
與此同時,裴照研究員的研究進展超乎所有人的預期,帶著抑制不住的激動之情,他一早就向裴嬌發來了消息。
在實驗室的小白鼠身上,他們觀測到了前所未有的超自然基因融合現象,其驚人的自我修復能力遠遠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想。裴照迫切期盼裴嬌能即刻前來,作為這一歷史時刻的首位見證者,共同揭開科學的新篇章。
接到信息的那一刻,裴嬌的心臟仿佛被一股前所未有的期待激勵著,那數千萬獎金的誘惑仿若觸手可及,正悠悠向他招手。即便心潮澎湃,他仍不忘精心裝扮自己,一如既往地維持著那份清新脫俗、略帶稚氣的形象。
今日,他身著一件潔白無瑕的衛衣,搭配自然垂落的蓬松短發,渾身上下散發著濃郁的學生氣息,同時又隱隱透出一絲不易察覺的魅力光芒。
“學長。” 他緊隨裴照的步伐,踏入了一個對外系學子而言頗為神秘的領域。盡管已在校園中度過了四年時光,裴嬌卻未曾料到,學校的實驗大樓竟藏著一個地下世界。跟隨著裴照,盡管腳步略顯疲憊,卻難以掩飾滿臉的自豪與興奮,他們穿越過長廊,迎面襲來的是一股潮濕而陰涼的氣息。
“感覺冷嗎?地下室就是這樣,有時候我們還會特意來這里避暑,連空調都省了,挺有趣的吧。”裴照顯得比平日更為活躍,這份情緒也感染了裴嬌,讓他不由自主地以幾番爽朗的笑聲相和。然而,在這笑容背后,裴嬌內心的緊張與好奇絲毫不亞于裴照,而這推動著他一步步深入這個未知而充滿挑戰的世界。
“學長真是辛苦了呢!”裴嬌滿眼好奇地四處打量,隔離區的大部分都被厚重的鉛門遮擋得嚴嚴實實,與地上那些可以通過透明玻璃幕墻一覽無余的實驗室截然不同。
“對我們研究者來說,窮盡一生而一無所獲的情況比比皆是。但偶爾,當有些幸運兒無意中觸碰到科技樹的某個枝椏,發現前所未有的新知,那種感覺就像是在平凡生活中偶遇了奇跡。就好比在沙盤上隨手撒下一捧沙粒,它自行聚集成城堡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近乎于零。但我們這些科研人員,卻用自己有限的生命,不懈地播撒每一粒渺小的沙子,懷揣著希冀,渴望有一天能在心靈的荒漠上筑起堅固的城堡。而我,不過是這片浩瀚探索海洋中,最不起眼的一朵浪花罷了…”
今日的裴照似乎格外健談,他那熠熠生輝的眼神仿佛又讓人回想起了他們初次相遇的情景。裴嬌靜靜地聽著,心中不由升起一種復雜的情感——那是一種混合了敬佩與同情的微妙情愫,盡管這絲溫柔的情緒轉瞬即逝,很快就被即將完成任務的喜悅所取代。
更何況,顧勢青那樣的企業領袖,即便渴望提前洞悉未公開的研究成果,其動機大概率也是出于正面考慮,而非圖謀不軌吧…身為這盤大局中一枚不起眼的棋子,裴嬌只需專注于扮演好自己的炮灰角色,其他的無需多慮。
終于,他們來到了走廊盡頭那扇緊閉的實驗室門前。裴照的操作下,先進的面部識別系統悄無聲息地開啟了門戶。
實驗室入口一側,一排純白色的防護服整齊懸掛,如同待命的衛兵,靜候著每一次科研之旅的啟程。
“裴嬌小同學,記得穿上防護服才能進入哦。”裴照臉上掛著溫和的笑意,他親自上前,耐心地牽起裴嬌的手,引領他通過了嚴格的消毒通道。隨后,他細致地幫助裴嬌穿上那件略顯笨重卻又至關重要的防護裝備。防護服雖使裴嬌的行動略顯遲緩,模樣添了幾分憨態可掬,如同一只穿上防護服的呆萌小兔,但這正是嚴謹科學探索中不可或缺的一幕。
眼前的景象,即便是日后面對喪尸都不再膽怯的裴嬌,此刻也感到極度震撼。一個仿佛乒乓球臺大小的方形圍欄內,眾多“小白鼠”在其中奔跑,但仔細觀察之下,這些小生物并不如樓上實驗室里那些健康、毛色亮麗的同類。在這片狹小的空間里,肥胖的小白鼠肆意奔跑的同時,還有些在爭斗中落敗,耳朵撕裂、脖頸與腿部裸-露著翻卷的傷口,痛苦掙扎,更有甚者,一只眼瞎、右爪殘缺,卻依舊頑強地拖著身體前行……
“這究竟是怎么回事?”裴嬌的聲音里滿是驚恐,他感到一股源自本能的強烈不適與恐懼在體內蔓延開來。
裴照緩緩解釋,他的手邊操作著一臺龐大復雜的抽吸裝置,裝置內部,橙黃色并帶有細微水光的液體,沿著蜿蜒的軟管,以蝸牛般的速度經過凈化、凝結,最終匯聚到下方的棕色玻璃瓶中,整個過程充滿了某種奇異而神秘的儀式感。
“在面對傷害時,人類體內會自然釋放出腎上腺素作為應對機制。這些小白鼠,在如此嚴峻的環境中,也會經歷相似的生理反應。在食物、水源稀缺,生存競爭激烈的條件下,體質較弱的個體不僅失去了繁衍的機會,許多還會在爭奪中喪失肢體乃至生命。而那些幸存下來的小白鼠,經過無數次生死較量,它們之中僥幸留存的佼佼者,不僅進化出了更敏銳的感知能力和更高效的細胞構造,其細胞再生的速度和精確性更是呈指數級提升,愈合能力令人驚嘆。正是這些生命力頑強的小白鼠,成為了我們研究的焦點——我們提取并純化它們體內的高效治愈細胞分子。未來,一旦這些治愈細胞分子能夠與人類基因成功配對,便有望實現人類細胞的無限制增殖,突破現有的細胞生命周期限制,這不僅會革新人類的自愈能力,更有可能開啟人類生理機能的新紀元,突破現有的運動界限,讓人類逼近生命的極致潛能…”
男人的講述愈發沉迷,他的目光緊緊鎖定在旁邊蒸餾瓶內緩緩析出的珍貴藥液上,臉上的表情不再是平日的溫文爾雅,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狂熱的執著,仿佛不再是那位和善的學長,而是一位深陷于自己終身研究的“科學狂人”。
在裴嬌眼中,這一幕構成了一個強烈對比的場景,他竭力跟上裴照學長那深奧的專業解說,但視線卻不自覺地被那些無辜的小白鼠所牽動。它們中有的沉默無聲,只是呆滯地望向遠方。有的發出微弱而連續的悲鳴,無助地掙扎。還有的喘息沉重,身體殘缺不全,僅存的半邊軀體無力地垂下頭顱,那雙小巧圓潤的眼眸中滿是絕望,直愣愣地盯著比它們龐大許多的人類身影,仿佛在用它們最后的氣力,無聲地控訴著那些決定它們命運的主宰者。
裴嬌心中涌起一股復雜的情感,他不由自主地伸出一根手指,輕柔地觸摸到那只殘破不堪的小白鼠的頸部,指尖傳來的是它那柔軟而微溫的小身軀中殘存的生命跡象。
“小家伙,你一定很疼吧…”裴嬌低聲呢喃,未曾料想,那小白鼠仿佛感應到了外來的觸碰,用盡全身最后的力量,猛然扭轉頭部,用它生命中最后一口氣,緊緊咬住了裴嬌的手指
“啊——”裴嬌猛地小聲驚呼,卻又迅速捂上嘴。那瀕死嚙齒動物的憤恨與力量,凝聚于這一咬之間,用它最后的力氣完成了對入侵者的抗爭。
一直沉浸在精密實驗設備前的裴照,此時才發現裴嬌并未跟進來,他自嘲于自己的過分專注,轉身出室外尋找裴嬌的身影。
裴嬌顯得有些手足無措,瘦削的肩膀微微顫抖,手下意識地藏匿著那只受傷流血的手指,眉宇間鎖著深深的憂慮,顯然,方才目睹的殘酷一幕給他留下了深刻的震撼與困擾。
裴照以他那溫暖而濕潤的大手輕輕搭在裴嬌肩上,傳遞著安撫與理解,他的聲音柔和而飽含深意:“每一次人類文明的躍進,背后總有無數生靈的犧牲,我們應該心懷敬畏,心存感激。但這不應成為阻礙我們前行的絆腳石。裴嬌,你能理解這份心情嗎?”
他的面容上掛著溫柔的微笑,眼角的細微紋路似乎也訴說著歲月的故事,眼神中閃爍的是不容置疑的真誠與信仰,那是對自己所從事事業的堅定信念,他深信自己正走在一條正義且意義非凡的道路上。
裴嬌懵懵懂懂地點了點頭,仿佛一個犯了錯、尋求寬慰的孩子,更加小心翼翼地隱藏起那受傷的手指,眼中流露出一絲羞愧與不安。
這一路走來,裴照遭遇了諸多不易,周圍的導師與同學們都不乏質疑之聲,他們認為追求類似長生不老的課題過于虛幻且充滿風險,遠不如研發立見成效的護膚品或快速見效的注射藥物來得實際,這些產品能即時改善富豪名流的外貌,刺-激他們的消費欲望,相比之下,投身于生物基因工程似乎顯得艱苦且回報遙不可期。
但裴照有著自己的執著,自從與裴嬌相遇后,裴嬌的支持與鼓勵更是如同春風化雨,那次意外的相遇以及之后持續的溫暖陪伴,激發了他誓要成就一番偉業的決心。
幸運的是,他的研究在這樣的堅持下穩步推進,逐步開花結果。
然而,在后來的回憶中,裴照不禁深感懊悔,那一天,如果當時自己能夠更加細致入微,沒有被即將到來的成功蒙蔽雙眼,或許一切就會不同。那天,他被即將到手的科研成果沖昏頭腦,忽視了裴嬌異樣的神色,也沒能逐一仔細檢查那些死去的小白鼠,更未留意到其中一件防護服上那個幾乎難以察覺的破損缺口。正是這些微不足道的疏忽,險些引發了足以顛覆人類世界的滔天巨浪,差之毫厘,便可能讓整個人類社會陷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彼時的裴照正處于事業的春風得意之際,滿腦子都是如何加速推進研究成果的臨床應用以及實驗室擴建,進而轉入大規模生產。他四處奔波,積極物色潛在的天使投資者,甚至親自上門拜訪多家醫藥、生物科技以及化工企業,滿懷希望地推銷自己的創新理念。盡管過程中遭遇了不少拒絕與挫折,但這反而促使他對計劃進行了更加周密的修訂和完善。而今夜,他又將迎來一場至關重要的演講機會,這張來之不易、通過特殊途徑獲得的入場券,是他展示研究成果的關鍵。此刻不過剛過晚上七點,宴會上賓客尚未完全到位,杯盞交錯的序曲剛剛響起,裴照卻已顯得有些焦慮不安。他為了按捺住內心的急切,又開始慣常的發送石沉大海的信息,從口袋中抽出手機,快速按下快捷鍵,給裴嬌發送了一條信息:“最近你都在忙些什么?為什么不再和我聯系了呢?”
奇怪的是,自從那次帶領裴嬌參觀地下實驗室之后,這位學弟似乎就從他的生活里驟然蒸發了。裴照這時才意識到,自己對裴嬌的了解竟是如此之少,連他的專業班級、過往經歷都一概不知。這份突如其來的隔閡令他感到格外煩躁。然而,眼前擴大生產的宏愿又顯得如此緊迫,不容片刻拖延,裴照只好把這份無處安放的思念與不安化作一條條短信和電話,不斷嘗試聯系裴嬌,希望能得到哪怕一絲回應。在等待與追尋中,他繼續投身于自己的事業,試圖以此填滿那份因裴嬌的缺席而產生的空洞。
隨著人群涌入大廳,裴照發現自己的到來吸引了眾多關注的目光。社交界的精英們接踵而至,隨即被蜂擁而至的媒體包圍,而像他一樣懷揣夢想、尋求資金支持的個人創業者們,也紛紛湊上前去,試圖在這場盛宴中覓得機遇。
裴照隨著人潮涌動靠近,卻發現前方聚集的是一家與自己研究領域關聯不大的娛樂公司。于是,他逆著密集的人流,悄悄退回到一個相對安靜的角落。望著那些為了哪怕一絲機會就不遺余力、爭先恐后攀爬的人們,裴照心中不免生出一絲自嘲——他自己,又何嘗不是其中的一員呢?
他嘲弄地勾起嘴角,順手接過一位侍者遞來的香檳,輕抿一口,試圖以此平復內心的波瀾,隨后決定走向露天陽臺,尋一處寧靜之地稍作休憩。
正當他漫步至露臺邊緣,享受著夜晚的涼風,裴照銳利的目光捕捉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身影——一位經常出現在福布斯富豪榜上的年輕企業家,此刻正孤身一人站在露臺邊,手握紅酒杯輕輕搖晃,目光迷離地眺望著城市的燈火輝煌,顯得有些寂寥與漫不經心,男人無名指的鉆戒,在月光下閃現著讓人無法忽略的璀璨光芒。
裴照調整好心態,整理了一下衣襟,力求在專業學者的嚴謹與學生氣息之間找到平衡。他將額前的發絲往后梳理,展現出年輕而又沉穩的面龐。
“您好。”
身后傳來溫和而富有磁性的問候。
顧勢青轉身,眼神中閃過一抹詫異:“您好,不過我們之前見過嗎?”他微笑著,舉起手中的酒杯作為禮貌的回應。
裴照不失時機地與之輕輕碰杯:“顧總,您好,我是XX大學的一名研究員,有個項目想請您過目,”他喉嚨微動,鼓起勇氣繼續說,“若能得到您的天使投資,將是我的榮幸。”
月光與紅酒交織的氛圍中,裴照略顯緊張地闡述著自己的研究成果、未來發展藍圖及產品的獨特之處。
顧勢青全程保持著濃厚的興趣,如同一位專注的聽眾,耐心聆聽著每一個細節。在裴照的記憶中,那晚的經歷恍如夢境,因為顧勢青僅僅思考了短短幾分鐘,便給出了肯定的答復,邀請他準備材料,以便與公司法務部門商討合同事宜。
一切似乎都在向著光明與成功的方向疾馳而去。
在顧勢青的醫藥公司的強力支持下,裴照的研究項目取得了突破性進展,他的科研事業版圖日益擴張,甚至連顧氏企業的股票也因此呈現出不可思議的增長態勢,顧勢青也因為這個初期不被看好的項目,在家族長輩心中的地位愈發穩固,牢牢坐穩了領導的位置。
某日清晨,慣常邊吃早點邊看新聞的裴照,一則關于醫藥公司的早間新聞掠過裴照研究員的視野,仿佛預示著著這一切的起點。
【突發新聞】XX區域驚現神秘生物攻擊事件,恐慌情緒蔓延
「XX市,5月19日電 ——近日,位于市中心邊緣的XX區域發生了一系列駭人聽聞的襲擊事件,多名目擊者報告稱遭遇了前所未有的“不明生物”攻擊,引發當地居民極大的恐慌與社會廣泛關注。
事件最早發生在上周五深夜,一名夜間歸家的居民在偏僻街道遭遇不明生物突襲,幸而逃脫并報警。隨后幾天,相似的襲擊報告接連不斷,受害者均描述了這些生物具有驚人的力量、不懼疼痛,以及對人類展現出明顯的攻擊意圖。雖然目前沒有直接證據表明這些生物是“喪尸”,但其行為模式和公眾的普遍認知相符,使得“喪尸”一詞在網絡上迅速成為熱門話題。
“我們從未遇到過這樣的情況,”XX區域的警局發言人表示,“我們正在與生物學家、公共衛生專家以及安全機構緊密合作,以確定這些生物的性質及其來源,同時保障市民的安全。”
社交媒體上,目擊視頻片段的流傳進一步加劇了民眾的恐慌,視頻中模糊的身影快速移動、攻擊毫無防備的行人,隨后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專家提醒,盡管公眾的想象力可能傾向于將這些事件與流行文化中的喪尸現象相聯系,但實際情況可能涉及未知的野生動物疾病、環境污染或其他未知因素,科學調查仍在進行中,期望早日揭開這些神秘生物的真相,恢復平靜的生活秩序。
本臺前方報道。」
然而,當裴照在新聞的喧囂中穿梭,當做每一個平凡的早晨步入顧氏集團那莊嚴的辦公大樓時,他竟出乎意料地與那位被眾人私下昵稱為“老板娘”的裴嬌不期而遇。
恍如隔世,彼時的裴嬌,還是那么清純美麗,但氣質已然不同,透露著養尊處優、被呵護、寵愛的很好的富足氣質。
然而,這短暫的重逢很快被隨之而來的巨變所淹沒。
一場前所未有的喪尸危機毫無征兆地席卷而來,徹底顛覆了世界的常態,將所有人的生活軌跡推向未知的深淵。
回憶凝固褪色,戛然而止。
【作者有話說】
寫的時候推翻了好多次大綱,也怕自己堆設定太多弄得讀者寶寶們很煩,但是既然都寫到喪尸了感覺不搞點怪談設定又浪費這種元素了,希望大家能不嫌棄地看下去。
感覺還是想繼續把這部分寫下去:就是養尊處優但空虛不滿足的小妻子,因為某些誤會與顧總疏遠,偶遇前男友后,一邊達咩一邊被吸引的背德故事。(和顧勢青是合約夫婦,所以不是出軌!正經顏)感謝在2024-05-18 22:08:53~2024-05-19 16:24:3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月落 1瓶;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