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71章 71章
◎晉江文學城獨家◎出軌對象?這個問題一拋出, 眾人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復雜起來,即使是那些看似置身事外的旁觀者,如裴錦, 也不禁流露出驚訝與好奇的神情。所有的目光如同聚光燈一般,集中在了那個被冠以“負心漢”稱號的小寡夫身上。
“我沒有”小寡夫的聲音帶著幾分顫抖, 或許是經歷了災難的洗禮, 使他變得更加敏感脆弱, 又或許是在這片暫時安寧的避風港中, 又有無數忠誠的“舔狗”一直護著他, 小寡夫的內心變得過于柔軟和驕縱。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質問,他仿佛承受不住這份重壓, 眼眶迅速泛起了紅暈。
他如同弱柳扶風一般,輕輕扶住自己豐腴的胸口, 試圖平復內心的波動。他顫抖著聲音解釋:“不是出軌我和裴照學長只是有過短暫的交往,而且那都是在我結婚之前的事情了”
那些曾經在孤獨午夜的陪伴,那些刻意忽略的曖昧與勾引,如今在小寡夫的口中, 卻只換來了一句輕描淡寫的“短暫”交往。
這樣的回答,很難不讓在場的每一個人,感受到了其中的異常與推脫之意。
裴照的心被冷酷與憤怒填滿,那一剎那的怒火如狂風驟雨般席卷他的理智。他緊盯著那個縮在儲星瀾懷里的小寡夫,那張曾經讓他心動不已的清純臉龐此刻在他眼中變得扭曲而可憎。他恨自己當初的愚蠢, 被那虛偽的外表所迷惑,不惜傾囊相授,他恨自己那天做實驗的時候被他的清純外貌所欺騙, 好為人師的給他介紹實驗, 甚至帶他去見識那些珍貴的實驗成果。
而此刻, 那些曾被他視作珍寶的科研成果,卻如同被打開的潘多拉魔盒,引發了無法預料的災難,無辜的生命因此消逝。
“可以讓我們單獨聊聊嗎?”裴照的聲音低沉而冰冷,仿佛從深淵中傳來。
儲星瀾緊摟著懷中的裴嬌,他的眼神同樣復雜,既有對小寡夫的占有欲,也有對裴照憤怒的不解和排斥。儲星瀾冷冷地回絕:“沒必要吧。”
然而,就在裴嬌的哭泣聲中,裴照突然失控,他猛地俯沖過去,雙手作勢要掐住小寡夫那脆弱的脖頸。那一刻,他的眼中充滿了殺意,仿佛要將所有的憤怒和恨意都傾瀉在這個背叛他的人身上。
“啊——”小寡夫被嚇得緊閉雙眼,發出驚恐的尖叫聲,那聲音在空曠的房間里回蕩,讓人不寒而栗。
“你瘋了嗎?你有病啊!為什么攻擊我的老婆!”儲星瀾怒吼著,他的力量如同山洪暴發,毫不留情地將裴照的手臂推開。他眼中閃爍著憤怒的火光,怒吼道:“我操!你是不是男人?!”
裴照的手臂傳來一陣劇痛,仿佛骨頭都要裂開一般,他喉嚨里發出呼呵一般的痛吟。就在此時,裴錦迅速沖上前來,他護住了受傷的裴照,眼神堅定而決絕。
“住手!”裴錦也怒吼著,他再次舉起了弓箭,箭尖指向了儲星瀾,室內的氣氛瞬間變得劍拔弩張。
儲星瀾毫不退縮,他將裴嬌緊緊護在身后,仿佛一座不可撼動的山岳。他憤怒地咆哮著:“你們這些混蛋!即使以前的事情,我妻子有錯,也不是你們動手的理由!他一個人帶著孩子,在這亂世中艱難求生,你們憑什么苛責他!”
裴靈,這個剛成年的少年,也在恐懼和后怕中站了出來。他顫抖著聲音,用他那還不夠堅實的身軀擋在了裴嬌面前,聲音中充滿了哀求:“叔叔們,求你們別打了……媽媽不是你們說的那樣的人……”他的聲音在室內的緊張氣氛中回蕩。
“嗚嗚嗚…”裴嬌的哭聲愈發嘹亮,他內心也感到無奈與委屈。他并非想要這樣的生活,誰不渴望過上安逸富有的日子呢?然而,喪尸危機的爆發,他又能左右多少呢?
雖然自己欺騙了裴照,裴嬌也承認這有錯,但裴照那近乎瘋狂的憤怒與喊打喊殺,讓他感到十分不解。他心想,真正的罪魁禍首,難道不是那些研究奇異生物細胞的人嗎?
小寡夫尚未受到實質性的傷害,卻已經先委屈地哭泣起來。他悄悄在心里將自己與這場風波劃清界限,淚珠兒懸掛在眼眶,眼尾帶著誘人的勾兒,仿佛隨時會滴落。他乖乖地躲在儲星瀾和裴靈的身后,不時用無辜而充滿控訴的眼神偷瞄著怒火中燒、面目猙獰的裴照。
裴照雖然處于下風,但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的怒氣似乎也在慢慢消散。他緊握著受傷的手臂,眉頭緊鎖,仿佛在努力壓制內心的憤怒。
“哥,你沒事吧?”裴錦關切地查看裴照的手臂,聲音中充滿了擔憂,憤怒瞪視著儲星瀾,早知道這樣,剛才自己就應該一箭結果了他。
裴照輕輕揮手,示意自己無大礙,他的目光直直地射向儲星瀾,最終定格在裴靈身上,那眉眼間的熟悉感讓他心頭涌上一股復雜的情緒。
“我真是……看錯你了。”裴照的聲音冷硬如鐵,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冰窖中掏出,帶著刺骨的寒意,直直射向畏畏縮縮的小寡夫。
他心中對裴嬌的評價已然判了死-刑:一個招蜂引蝶、自私自利的人,總是裝出一副無辜的模樣,欺騙那些像自己一樣愚蠢的男人。然而,即便如此,還是有人一次次地落入他的陷阱。
儲星瀾見狀,心中怒火更盛,他吐出一口唾沫,語氣冰冷地下了逐客令:“說夠了嗎?說夠了你們可以滾了。”他脊背上的肌肉緊繃,仿佛隨時準備迎接裴照的任何攻擊。
裴照手臂微微下垂,他緊咬牙關,努力保持鎮定。在裴錦欲言又止的目光中,他與裴錦交換了一個深沉的眼神,仿佛在告訴對方:現在還不是時候,我們且戰且退。裴錦憤恨地瞪了儲星瀾一眼,然后極為不服氣地攙扶著裴照離開了這個充滿火藥味的地方。
裴錦心中的憤怒與憤慨對裴嬌這個小寡夫已經達到了頂點,但與此同時,他對裴嬌扭曲的好奇心卻像野草般瘋狂蔓延,難以遏制。
“哥,你怎么會為了那種人大動干戈?”裴錦不解地問道,“你平時不是這樣的啊…”
裴照試圖壓抑著從手臂傳來的陣陣疼痛,但他的嘴角還是染上了痛苦的神色。突然,他身體一軟,整個人跌倒在田地里,他虛弱地吩咐道:“快…扶我去找閔大夫,我的手…好痛。還有,儲星瀾那家伙是個瘋子,他不對勁,得小心他。”
俗話說得好,寡婦門前是非多。
昨夜對于整個村落來說,是波瀾起伏的一夜。先是喪尸的突然襲擊讓村民們驚慌失措,閉門不出。然而,在后半夜,從小寡夫裴嬌的門前傳來的激烈爭吵聲,卻在晨曦初現時,如同漣漪般迅速擴散開來,傳遍了整個村落。
村民們一大早便紛紛聚集在村口,他們一邊驚恐地看著那四具被燒成焦炭的尸體,一邊低聲議論著昨晚儲星瀾與兩位外鄉人在裴嬌小寡夫門前的沖突。那些竊竊私語中,充斥著關于裴嬌的流言蜚語,讓圍繞在他身邊的謠言愈發猖獗。
在村民們眼中,喪尸的殘忍殺戮似乎成了無足輕重的背景,遠遠不及裴家小寡夫的八卦更能撩動他們的好奇心。
村長一聲令下,眾人一大早就聚集在溪邊,對那四具被燒得幾乎辨認不出形狀、無一例外一箭爆頭的尸體視而不見。
“早就聽說那小寡夫水性楊花,看吧,外面的野男人又找上門來了。”
“儲家那小子真是蠢得可以,大好青年一個,偏偏對那姓裴的寡婦情有獨鐘。”
“你們就不懂了,我在溪邊偶然瞥見那小寡夫,身材曼妙,前凸后翹,在床上的風情,恐怕是你們這些糙漢子想象不到的。”人群中傳出陣陣猥瑣的笑聲。
“真有那么銷魂?”
“你自己去試試不就知道了!”
“閔、閔大夫……早上好。”一個村民注意到閔大夫的到來,聲音里帶著幾分敬畏,大家這才頗為留戀的住了嘴。
閔大夫的臉色陰沉得可怕,他身后跟著兩位昨晚拯救了整個村落的英雄。一個手臂上纏著繃帶,另一個手握精美的弓箭,兩人都面容英俊,但此刻卻面色鐵青,眼神中透露出凜冽的殺氣。
村民們對這些英雄的到來視而不見,他們仿佛還沉浸在那些八卦和流言,對眼前四具尸體的悲劇和外鄉人英雄的付出漠不關心,如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愚昧與冷漠。
“大家安靜,聽我簡單講兩句。”
烏央烏央的人才逐漸安靜下來。
“我們村落百年前確實有過喪尸的陰影,但這次,它們再次肆虐,這兩位來自外地的喪尸獵殺者,昨晚挺身而出,拯救了我們村,避免了更多悲劇的發生。據他們所說,深山之中可能還潛藏著更為可怕的喪尸,因此我呼吁大家近期晚上盡量避免外出,以保障自己的安全。”
村長的話音剛落,村民們便紛紛表示感激,一疊疊的感謝聲此起彼伏。
然而,就在這時,一個青年男子突然開腔,打破了這和諧的氛圍。
“村長,我有話要說。”老陶的兒子小陶,由于父親昨夜的悲劇,被破例允許上臺發言。
“你說吧,小陶。”村長點頭示意。
“我要告發,裴嬌和他兒子的到來,就是這場災難的根源!”小陶越說越激動,聲音中充滿了憤怒和哽咽,“如果不是他搬來,李叔叔、王叔叔、潘叔叔,還有我爹,他們就不會死!我提議,將裴嬌和他兒子趕出我們村,甚至應該燒死他們,以恢復我們村落的平靜!”
小陶高舉右手,仿佛要引領一場暴動:“我昨晚離那小婊-子家里近,我都聽見了,這位英雄親口說,一切都怪裴嬌那小婊-子將喪尸病毒帶到了我們村!”
他的話立刻在村民中引起了軒然大-波。
“真的嗎?裴嬌真的帶來了喪尸病毒?”村民們滿臉驚疑,眼中閃爍著不安與疑惑。
“不會吧?那他為什么自己沒被感染?”有人撓著頭,面露困惑,試圖從邏輯上尋找答案。
“兩位英雄,請您說話!請您告訴我們真相!”眾人急切地望向兩位喪尸獵殺者,臉上寫滿了期盼與信任,甚至有一絲急欲驗證的幸災樂禍。
“我早就看出那婊-子絕非善類,果不其然,就是他惹的禍!”一個人咬牙切齒地說道。
“對,對!瞧他平日里的德行,哪里有半點正經人的模樣!”另一人連忙附和,言語間滿是鄙夷。
然而,在這憤慨與指控之中,兩位勇敢的戰士——裴照與裴錦,卻保持著沉默,他們的眉頭緊蹙,眼神深邃,交織著復雜的情感。那是一種對眼前景象的不解與痛心——對同伴的盲目,對理智的遺棄。
村民們似乎完全沒有察覺到這兩人的猶豫與憂慮,他們的激-情被迅速點燃,手臂揮舞,呼聲震天:“殺了他!殺了他!給他點顏色看看!”
在這群情激奮中,每個人的臉上都扭曲著憤怒與狂熱,仿佛那些曾讓他們夜不能寐的僵尸威脅已徹底被拋諸腦后,取而代之的是對暴力簡單粗暴的渴望。
裴照望著一張張宛如一個模子里印刻出來的殘忍臉龐,心中原本準備好的正義言辭,此刻卻如千斤重石,壓在他的胸口,讓他幾乎無法站穩。
這一幕愚昧與無知的集體“朝圣”,讓空氣都凝固了寒意。
裴照與裴錦望著四周人群,那一雙雙眼中沉溺的冷酷與盲從,使他們感到一種刺骨的寒冷。
【作者有話說】
裴照到底說了什么…
第0072章 72章
◎晉江文學城獨家◎
“二位英雄, 但凡您二位發號施令,我等即刻便將那小婊-子給剁碎了喂狗!!!”
小陶情緒激昂,言語間恨意與報復的快慰交織, 雙眼閃爍著幾乎失控的寒光,復仇的欲望幾近令他理智邊緣搖搖欲墜, 那本就顯得狡黠的三白眼此刻更添幾分駭人。
“鄉親們, 還請冷靜!”年邁的村長面對底下男人們洶涌澎湃的憤怒與粗獷欲望, 驚恐得連連倒退, 險些站立不穩。倉皇間只得側身求助般地將裴照與裴錦兄弟推向人群之前, 試圖借助他們的威望平息風波。
“兩位,請簡短發言吧。”村長勉強擠出一絲微笑, 滿頭銀絲下藏著的是歲月沉淀的圓滑,他貼近二人耳畔, 壓低聲音急促說道,“真相不重要,平息大家的怒火最重要!我雖然老了,但是也不想弄出人命啊!拜托拜托!懇請二位, 務必相助!”
裴照聞言,震驚之余,痛楚似乎更加劇于本來就已經受傷的臂膀,彌漫的是密密麻麻的疼痛,仿佛順著血管, 直通心臟。
他未曾料想,一時氣話,竟如星火燎原, 激起村民如此盲目、狂熱的怒火。那些話語, 不過是昨晚情感交加時對弟弟裴錦的忿忿之詞, 而今,望著臺下那一張張恨不得將裴嬌立時除之后快的面孔,他心如刀絞,竟是半晌無言,深切體會到了自己一時的尖刻話語帶來的沉重后果。
“哥哥堅持住!瞧我的手段。”裴錦低語著,連忙靈巧地繞至裴照前方,堅定的身影完全遮蔽了裴照,他那慣常戲謔的面龐此刻凝重如鐵,展現出前所未有的莊嚴:“諸位鄉親們,且聽我一言!”言罷,他自背后緩緩抽出一支羽箭,動作中透著一種不凡的氣度。隨后,裴錦以一記流暢而優雅的動作,將箭搭上了弓弦,
“嚯——”人群之中響起驚愕之聲,人群瞪大雙目,開始紛紛后退讓出一條道來。
緊接著,他嘴角勾勒出一抹不羈的笑,那笑容中蘊含著自信與傲然,手中的箭矢本來指向的人群,他充滿力量的肌肉手臂高高抬起,便被他指向了遠處峻峭的懸崖,仿佛是在向大自然宣示挑戰。
“咻——”箭離弦而出,宛如青云穿梭,白日流星,帶著不可一世的力量與精準,直擊懸崖峭壁之上,深深嵌入了亂石之間,弓弦回響,猶如古寺中的頌缽,余音裊裊,悠遠深長。
這一刻,裴錦不僅展示了他超凡絕倫的箭術,更以一種無形的威嚴震懾了在場的所有人,愚昧與疑慮被崇拜與深層次的恐懼所替代。
在這精準無匹的一箭之下,裴錦不過以一個動作,沸沸揚揚的聲音瞬間消失無蹤,大家都又是崇拜又是驚懼的望著兄弟二人。
“各位叔伯兄弟們,你們親眼所見,那些焦尸上奪命之箭皆出自我的手筆。我,是一名喪尸獵人,此生志愿便是消滅所有喪尸!而此刻,在我箭指的方向,有著更為強大、兇殘的喪尸潛伏。想必,大家都不愿再次遭受它們的侵襲吧!”
“不愿!”
“絕不希望!”
裴錦抬手示意,眾人仿佛已經被他的高超技術所收服,很快便收聲。
“但,裴嬌那小寡婦,不可殺!”裴錦話鋒一轉。
“為何?”
“這與那小娼婦何干?”
“敢情你們也是拉偏架的?”
“那小婊-子也給你們啦?”
即便被先前那驚心動魄的一箭震懾,仍有村民鼓起勇氣提出異議。
裴錦不置一詞,嘴角掛著玩世不恭的笑,仿佛操縱人心的老手。
“裴嬌罪孽深重,但其死可以發揮出更大的價值!”男子的聲音幽幽響起,宛如攝魂之鬼魅,露出森森白牙欲噬萬物,“以裴嬌小寡婦之血肉為餌,誘出喪尸,換諸位一片安寧,可好?”
“好!!!”
“好!!!”
排山倒海的贊同聲,震耳欲聾。
這些個愚昧而無知的村民,在恐懼之下既憤怒又盲目的心態,他們輕易地被煽動,忽略了基本的道義與理性。
“叩叩……”門板上傳來急切而克制的敲擊聲。
良久,裴嬌那張明艷而蒼白的面容才緩緩顯露,望見來者,眉宇間不禁流露出幾分不悅:“什么事鴨?閔大夫,您也是來瞧我熱鬧的嗎?”他努力維持著嬌俏的姿態,但眼角泛紅,不知是強撐的狠勁,還是昨晚做狠了,暗自垂淚的痕跡。
閔大夫壓低聲音,目光銳利地迅速掃視四周,仿佛心有余悸。
他或許是在這場“鬧劇”里,唯一更接近真相的人之一吧,由于他早先與裴照、裴錦兄弟私下會面,結合他不可多得的醫學知識,他覺得自己在隱隱之中逐漸拼湊出了部分真相。
此刻,他心急如焚,胸膛因急促的呼吸而起伏,卻極力克制著情緒低聲道:“快跟我走!村民們要對你下手。”
“對我…?”裴嬌驚恐地后退一步,“為什么鴨?人又不是我殺的…嗚…他們怎能如此!”他的臉色霎時變得慘白,雙手緊捂胸口,無助地望著閔大夫。
閔大夫自己也難以言明,為何要冒險背叛整個村莊,只身為給這位被視為“水性楊花”的小寡婦通風報信。或許一半是出于不愿見裴嬌無辜背負喪尸之災的污名,一半是想驗證自己關于醫學的某些猜想,又或許,在他內心深處,還藏著一絲渴望——借由自己的力量保護這個散發著誘人氣息的小寡婦周全,即便這意味著自己也將丟棄平靜的生活踏上逃亡之路。
這份情感復雜而深沉,交織著壓抑與焦急,以及一種難以名狀的愛護。
儲星瀾與裴靈本來在后院生火做早飯,扭頭一看,儲星瀾暗呼:他媽的怎么又有野狗饞自己的老婆啊。
似乎是昨夜憤怒的余燼未熄,又或是得益于小寡婦一夜的“滋養”,儲星瀾那壯碩膨脹的肌肉更顯山巒般雄偉,他幾乎是毫不猶豫地擋在門前,將閔大夫隔絕在外:“天天如此,你們一個個野男人沒完沒了了嗎!一個個的都對我的腦婆打什么主意!”他的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捍衛之意。
“現在沒時間細說了!”閔大夫面色一凜,語氣急迫,“若不想你的、腦婆遭遇不測,就立刻跟我走!我有辦法確保你們的安全。”
本來滿腔怒火的儲星瀾,憑借著過人的聽力,也迅速捕捉到了從遠處民居隱約傳來的村民們的低語,其間夾雜著對裴嬌不利的惡毒言論。
裴嬌的睫毛輕輕顫抖,對于即將加諸于他頭上的新“罪名”尚且渾然不覺。他只是用那雙含情脈脈的眼睛,先看了看堅定如山的儲星瀾,又轉向這位不惜生命危險前來的閔大夫。
兩個男人之間無需多言,仿佛一個眼神便達成了默契的共識。
“走!”閔大夫緊緊握住裴嬌的手,而儲星瀾也不甘落后,即刻扣住了裴嬌的另一掌,挑釁而回護地瞪視著閔大夫。
一股莫名的競爭意識在二人間悄然蔓延,夾在中間的裴嬌顯得頗為為難,他一側是神色凝重的青年醫師,另一側則是活力四溢、脾性剛烈的小狼犬般的儲星瀾
“哎呀,你們倆干嘛都拽著我不放!我能自己走的鴨!”裴嬌略顯無奈地抗-議道,兩個男人就像看到了肉骨頭一般,都纏著他的手心不放。
“媽媽,別丟下我!”小裴靈似乎也感到了被遺棄的恐慌,連忙伸出稚嫩的小手,緊緊環抱住裴嬌的腰肢,生怕自己被落下。
裴嬌心中滿是不忍,可此時他已被兩邊的男人牢牢“控制”。他只能以歉疚的目光望向依戀的小裴靈,那抹鮮艷的紅唇微啟,美眸流轉間帶著求助的神色投向兩人:“裴靈、他…他也不能丟下,他可是我一手帶大的孩子啊"三人間的僵局持續了片刻。
“呀…儲…你干什么鴨!”裴嬌發出一聲驚呼,天旋地轉。
最終,儲星瀾展現出驚人的臂力,無奈之下,他猛地一用力,干脆將裴嬌整個兒背到了背上,以行動打破了這一尷尬的平衡。
不遠處,嘈雜的腳步聲匯聚成一股洪流,仿若千軍萬馬奔騰,卷起陣陣煙塵,步步逼近。
“走!”四人小隊不再遲疑,以這略顯奇特的隊形踏上了逃亡之路。出乎眾人意料,閔大夫引領著他們朝著山崖的方向,深入密林。
“這樣真的不會遇到喪尸嗎?”裴靈的語氣中透露出一絲擔憂,他緊緊抓住裴嬌衣擺的一角,仿佛那是他全部的安全感所在。
“最顯眼之處往往隱藏著最深的安全,我多次外出搜尋物資,對這條路了如指掌。它是通向外界的唯一可行路徑,經過我的反復勘查。唯有逃離這里,到達外界,我們才有一線生機。否則,不是喪尸將我們吞噬,也會被那些激憤的村民撕成碎片。”閔大夫的話語中透露出冷靜的分析與決斷,為這支小隊指明了一條危機四伏卻又充滿希望的生路。
盡管儲星瀾心中略有不快,但面對冒死前來的閔大夫,他漸漸生出了一份信任,決定暫且原諒這個擅自找上門來的野男人,至少讓他多活一秒。
四人行色匆匆,腳下的路崎嶇難行,但體力過人的儲星瀾依然小心翼翼地照料著背上的裴嬌。
小寡夫看似敦實的肉-欲十足身軀意外地輕盈,尤其是那因恐懼與依賴而不時緊貼于他堅實后背的柔軟胸膛,如同溫柔富有彈性的海綿,給予儲星瀾奇異的慰藉與力量。
相比之下,閔大夫的體力則顯得平平,他費力地挑選較為平坦的路徑前行,氣息已略顯紊亂。他不由得投以羨慕的眼光,望向高大健壯的儲星瀾,以及裴嬌那依賴與迷戀交織的神情。
誠然,他能以智慧幫助裴嬌避開當前的困境,但如果沒有強大的儲星瀾,對于能否在如此險峻的山嶺間全身而退,他卻毫無把握。
閔大夫手指不由自主地,仿佛尋求力量一般,探入衣袖,緊捏著袖中隱藏的白凈瓷瓶,心中天人交戰,愈演愈烈的貪欲在他的心底滋長。
閔大夫的目光落在前方,裴嬌似乎并未完全意識到周遭的兇險,他豐滿的身形無意識地緊貼在前方年輕力壯的儲星瀾背上,難以言喻的依賴感刺痛了閔大夫的雙目,清冷的雙目亦染上了嫉妒的色彩。
在這危機四伏的旅途中,一種渴望愈發強烈——想要,想要,更加強大的力量,一種足以獨占裴嬌的力量。
不僅是依靠機智的頭腦,他更向往著那種能夠憑一己之力,用自己健碩的體魄為裴嬌構筑起安全避風港的堅實臂膀。
即使……付出任何代價。
【作者有話說】
說實話寫儲狗和閔狗紛紛求牽手那段給自己寫笑了…
攻攻又氣又委屈:腦婆,我也要牽手手。
第0073章 73章
◎晉江文學城獨家(前夫哥快來了)◎四人已連續跋涉了好幾個時辰, 深入那被濃密叢林重重包裹的山巒之中,時間的概念在這里似乎失去了意義,厚重的樹冠遮天蔽日, 連一縷陽光也難以穿透,將外界的光明與溫暖徹底隔絕。
四周彌漫著濃厚的瘴氣, 如同幽暗的霧靄, 侵蝕著每一寸肌膚, 讓人心生寒意, 每一步都仿佛踏入未知的險境。
這片密林, 宛若一位貪婪的守衛,用它那錯綜復雜的根系與蔓藤, 編織出一張無形的大網,網住無辜的路人。
正當此時, 一陣不祥的陰風微微拂過,似乎正潛伏于某處,暗處窺探著的亡靈,正等待著這支脆弱而又堅毅的逃亡隊伍……直到——
“村子里究竟發生了何事?”儲星瀾一面沖鋒在前, 引領著眾人,一面才抽出空隙提出心中的困惑,“難道又是那兩個外來者搞的鬼?!他們是不是存心找茬呢!早知今日,早知道他們是這樣人,我寧愿死了都不要他們救我!”
裴嬌滿眼委屈地望向閔大夫, 他緊緊咬著鮮紅的嘴唇,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一顛一顛的, 隨著儲星瀾的步伐, 甚是誘人。圓潤的臀部隨著儲星瀾步履輕輕搖擺, 更添幾分誘人之姿。他雪白的面龐上,因緊張和黏著前方的男人而布滿了細密的汗珠,柔順的發絲也被汗水微微濡濕,顯得那般無助與弱小。
要說這樣看似手無縛雞之力的他,竟是這一系列災難的始作俑者,即便是閔大夫自己,內心深處也無法信服。
或許,就當自己有私心好了。
閔大夫沉吟片刻,按下心中的思緒,緩緩說道:“他們的想法,非我們所能左右。前夜,那位外鄉人帶著不善之意造訪了我的小院,從他的言辭中可以感覺到,他似乎與裴嬌在外有著某種舊交,堅持認為一切的禍端皆由裴嬌而起…但我卻在想,既然末日已至,為何人們不能團結互助,而非要盲目地將憤怒轉移到他人身上,這豈不是更加加劇了我們的困境。”
“沒錯沒錯,”儲星瀾笑得沒心沒肺,“閔大夫,老實說,我以前還挺煩你的,嘿嘿,不過現在嘛,只要是對我家老婆好的,你心里偷偷喜歡他,我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畢竟比起那兩個救了我的家伙,我還是打心底里更不喜歡他們!”
閔大夫一時無言,不得不承認,在這群圍繞著裴嬌的狂熱追求者中,盡管儲星瀾在智慧上略顯不足,但至少他還算有些實際作用。
儲星瀾對裴嬌那種近乎偏執的保護欲,即便是閔大夫,也無法從道德上指責或否定。
“越過這堵墻,前方就是通往外界的大道了。”此刻,閔大夫的心情總算略微放松了一些。
至今為止,他們行進的路線都在閔大夫的熟稔之中,距離那條連接外界、通往自由的道路又邁進了一大步。
在一行人中,唯有儲星瀾仍舊精神飽滿,其他人則早已疲憊不堪。
裴嬌輕柔地拍了拍儲星瀾的頸背,仿佛能預感到外界的臨近,他的語氣少了些恐慌,多了些許依賴與撒嬌:“儲星瀾,我有點乏了,你能讓我下來走走嗎…”
儲星瀾聞言,溫順地半蹲下來,裴嬌緩緩自他背上滑落,隨即在一塊大石旁緩緩坐下,似乎全身的力氣都已耗盡。
見狀,裴靈仿佛期盼已久,連忙奔至裴嬌身旁,環抱住他的腰,眼神里滿是不舍:“媽媽,你不會離開我吧?”
雖然裴嬌對這個孩子的感情并不深厚,但面對裴靈那充滿期待的眼神,他終究還是無法狠心說出任何決絕的話。他只是用手輕輕扇著風,那雙妖嬈的眼眸左右顧盼,勉強點了點頭,以一種近乎應付的態度回應:“放心跟著儲叔叔和閔大夫吧,我不會丟下你的……”
“可是……你曾經丟掉了爸爸,對不對?”早已不是孩童的裴靈,依偎在裴嬌懷中,用只有兩人才能聽見的細微聲音,揭露了那段彼此心知肚明的秘密。
“什……什么……”裴嬌的面色驟然變得蒼白,仿佛有只無形的手扼住了他的咽喉,他驚恐地四處張望,幸好其他兩人正專注于討論前行的路線,并未過分留意這邊孩童不經意間的直言。裴嬌故作嗔怒,嚴厲地瞪了繼子一眼,眼中閃過一抹警告:“你這是想讓我送命嗎?在這種時候提這個?!”
裴嬌不滿地噘起那抹誘人卻帶著稚氣的唇,即便身著樸素,未經雕飾,他的美麗與那份超脫塵俗的清純依然難以掩蓋,可誰又能想到,這樣的人竟曾做出那般冷酷之事。
待與閔大夫商議完畢,儲星瀾立刻感受到了這里的微妙氣氛,他滿臉堆笑,討好般蹲到裴嬌面前:“寶貝,我們很快就到了!別擔心,有我在,那些村民休想傷你分毫!”
“累了嗎?要不要休息一下?”儲星瀾察覺到裴嬌的疲態,盡管這一路他都盡量讓他免受勞累,但他仍不時在他耳邊嬌滴滴地抱怨:“還要多久嘛,人家真的走不動了。”
男人的目光癡迷而貪婪地停留在裴嬌那顯得意興闌珊的面容上,裴嬌近乎施舍地伸出一只手,輕輕拍了拍儲星瀾頭頂,那動作宛如在安撫一個不馴的野獸,同時又用言語的鎖鏈緊緊拴住對方:“我只剩下你了呢…”
裴嬌的話語里藏著不為人知的虛情假意,而儲星瀾卻渾然未覺,滿心歡喜。他身旁的男人如同忠誠的大犬,溫順地趴在他的腳邊,享受著他手下的輕撫。裴嬌繼續撫摸著那毛茸茸的頭頂,目光卻時不時越過儲星瀾,故意一般、狡黠地投向不遠處靜默站立的閔大夫,那視線仿佛如有實質一般,讓閔大夫不由自主地避開,但隨即又不甘心地與之交鋒,他無法移開視線,只能注視著這對“戀人”上演的甜蜜場景。
他的眼角微微上挑,透出一絲魅惑,小巧的嘴微微張開,舌尖若隱若現,粉色的、誘人又帶有一絲挑釁,那姿態既是在勾引,又似乎在向周圍宣告著自己的得意與挑釁。
甚至,在裴靈那渴望分一杯羹,緊緊攀附的手臂上,裴嬌還巧妙地抽出了微不可查的精力,暗中施力輕擰,目光中再次流露出警告的意味。然而,裴靈對此似乎并不感到惱怒,反而沉醉于裴嬌那雙瞪得圓圓的、雖然不算友好但卻頗具吸引力的眼眸中。
閔大夫在內心憤怒地反思,他感到自己仿佛一只自動踏入陷阱的獵物。這個小寡夫,以其清純又冶艷的面龐,不斷地引誘著周圍的男人們,使他們心甘情愿地臣服于他的魅力之下。
閔大夫一直自詡為清醒且能夠克制自己,但面對裴嬌,他卻一次次地做出了超越自己理智和認知的選擇。他無法忍心看到裴嬌受到任何傷害,即使這意味著自己可能會陷入更深的困境。
這個男子……就是憑借這張臉、這具充滿誘惑力的身體、以及那看似軟弱可憐的神情,在男人之間游刃有余、無往不利。這一切的吸引力,也許連裴嬌本人都未曾察覺,但卻在無聲無息中,讓他左右逢源,卻讓其他人陷入萬劫不復?
他仿佛被眾人捧在手心的瑰寶,每個人都對他傾注了無盡的愛意,這種愛如此濃厚,幾乎要溢出來。無論他犯了什么錯誤,總有人爭先恐后地為他辯護、為他善后,他被這種過于飽滿的愛意寵得幾乎失去了自我。因此,即使他闖下了滔天大禍,他也能理直氣壯地堅稱自己的無辜,天真到近乎愚蠢地相信,永遠會有男人為他赴湯蹈火、舍生取義。
然而,最令人痛心的是,閔大夫也是這些盲目崇拜者中的一員。他和其他兩個男人一樣,默默地、貪婪地將視線鎖定在這個所謂的“無辜”逃亡的小寡夫身上。此刻,他們為了這個小寡夫結成了短暫的聯盟,但離開這片是非之地后,他們是否還能如此團結一心,那就不得而知了。
然而,這些復雜的道德和選擇并非小寡夫當前需要糾結的問題。在生存的壓力下,他明白自己需要靈活應變,無所不用其極。他深知,為了活下去,他必須拋棄一些曾經珍視的東西,包括那些曾與他共度時光的人或物。
他的丈夫,不就是這樣被現實所迫,被自己“丟棄”的嗎?在生活的無情考驗下,人們往往不得不做出艱難的抉擇。
這不是他的錯鴨。
瘴氣彌漫,使得四周的時間感變得模糊。儲星瀾耐心地花費了一些時間,溫柔地哄勸著裴嬌,最終讓他有些羞澀且不情愿地爬上了他的背。
“你走路穩一點,別老顛到我…我難受…”裴嬌的聲音里帶著一絲微弱的抱怨,他甚至輕輕的、保護性地扯了扯男人脖頸的皮肉,仿佛在試圖馴服一頭難以駕馭的野獸。
對于裴嬌的舉動,儲星瀾不僅沒有生氣,反而感到一陣莫名的愉悅。他感受到脖頸上傳來的癢意,仿佛這股癢意也傳遞到了他的心尖,讓他感到一種難以言喻的甜蜜。他緊緊地托住了裴嬌渾圓的臀瓣,用大手穩穩地支撐著他,將自己化身為一個最忠誠、最堅實的依靠,最牢固的騎具。
前方不遠處,一座高達兩米多的墻壁赫然聳立,閔大夫對這條路徑了如指掌,他快步走到墻壁邊緣,目光如炬地搜尋著。
然而,下一刻,閔大夫的臉色驟變,眉頭緊鎖,轉向眾人,語氣中帶著一絲緊張與凝重:“我記得以前我曾在此處用藤蔓編織了一個簡易的梯子,方便我們翻越。但現在,它竟然消失了。不知是有猛獸經過,還是其他的外鄉人先我們一步…來過”
【作者有話說】
前夫哥快來了…
第0074章 74章
◎晉江文學城獨家(人外是可以的吧…嘶嘶)◎儲星瀾滿懷信心地沿著墻壁粗糙的邊緣探索著, 仿佛即將展開一場探險,他提議道:“大家可以踩著我上去。”
他的聲音中充滿了堅定。
閔大夫不置可否地點點頭。裴靈溫順地答應著,但他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過裴嬌, 流露出無聲的關懷與支持。
“我與裴靈先攀越過去,然后在另一側接住裴嬌。”閔大夫布置著計劃, 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沉穩。
“好的!”裴嬌的回答干脆利落, 眼中閃爍著即將獲得自由的激動光芒。他的眼睫毛輕輕顫抖, 那份按捺不住的喜悅如同溫暖的微風, 輕輕拂過儲星瀾的頸項, 也悄悄充盈了他的心房。
為了安撫裴嬌,儲星瀾投以一個勢在必得的眼神。他的臂力超乎尋常, 先是穩穩托起閔大夫,幾乎承載了對方全部的重量, 僅憑一己之力就讓閔大夫觸及到了墻頂的邊緣。
“閔大夫,站穩了么?”
“沒問題。”閔大夫咬緊牙關,使出全身力氣,終于翻身越過了高墻, 宛如秋日落葉般輕盈,最終平安落地。
“安全抵達。”片刻之后,閔大夫的聲音從墻的另一邊傳來,清晰而安定,為接下來的行動增添了一劑強心針。
緊接著是最瘦弱的裴靈, 他那纖細卻靈活的身軀在閔大夫的協助下,輕巧地完成了跨越,同樣安然無恙地到達了目的地。
輪到裴嬌時, 他激動得牙齒緊咬, 先是用力蹬踏在儲星瀾堅實的背脊上, 仿佛找到了最穩固的支點,全心全意地信賴著這份支撐。
站在墻頂邊緣的裴嬌,向下望去,不由自主地心跳加速——這高度遠遠超出了他的想象,恐懼感讓他聲音顫抖:“太高了,我好害怕…嗚嗚。”
“別擔心,我們都在下面接著你呢。”閔大夫溫柔地安慰道。
“媽媽,別怕,我已經是個小男子漢了,也能保護你!”裴靈充滿自信地喊道,眼中閃爍著躍躍欲試的光芒。
閔大夫張開雙臂,準備迎接,眼神中滿是鼓勵。
裴靈年輕的臉龐上也同樣寫著滿滿的期待與堅定。
面對著兩個可靠的“臂膀”,裴嬌緊抿著嘴唇,正猶豫著該依靠誰。
就在這時,一陣猛烈的風,如同最強勁的臺風過境,卷起厚重如城墻的秋葉,掀起一陣突如其來的狂瀾。
裴嬌忍不住驚呼出聲,而儲星瀾也被這股力量沖擊得幾乎失去平衡,但他依然拼盡全力,用最后一絲堅定的力量緊緊抓住了裴嬌的腰,穩住了兩人搖搖欲墜的身體。
然而,一聲沉悶卻震人心魄的撞擊緊隨其后,伴隨著古老而邪惡的氣息,一只身形遠超儲星瀾的生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突襲而來。它擁有銳利的爪牙和森然的白齒,瞬間鎖定了裴嬌最為脆弱的后頸部,于電光火石間,叼起就跑…攜人消失在儲星瀾視線盡頭,留下一串令人心悸的腳步回響。
“見鬼!——是該死的喪尸!老婆!老婆!”儲星瀾幾近失控地叫喊,情緒沸騰至極點,他急于追趕,足下蓄力,猛地向前沖刺,卻僅能勉強抓住喪尸的一片衣角,那生物即刻發出憤怒的咆哮,欲以強力后踢反擊。
儲星瀾反應敏捷,騰空躍起,險之又險地避開那致命一擊。他借勢俯沖,矯健地跳躍,直接踏上了喪尸的背部,力圖控制局勢。
喪尸痛嚎,那聲音撕裂長空,帶著絕望的掙扎,劇烈翻滾,硬生生將儲星瀾甩飛出去。
此刻,周遭緊張刺-激的氛圍幾近窒息,驚變都只在一瞬間,生死較量的緊迫感籠罩全場。
“該死……咳咳咳……”儲星瀾重重摔落在地,胸腔內涌動著難以遏制的血腥與痛楚,怒火在他眼中燃燒。他奮力欲起,意圖再次投入戰斗,然而……
喪尸的速度快如閃電,即便儲星瀾體力過人,也只能眼睜睜看著那熟悉的黑色身影無情地拽住裴嬌的脖頸,像對待垂涎已久的獵物一樣,瞠目欲裂的儲星瀾,無比絕望地看著怪物將裴嬌拖向更偏遠的山腳下。
變故發生之迅速,墻外的閔大夫和裴靈聞聲心急如焚,連忙相互協助再次翻越圍墻。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閔大夫驚呼,語氣中滿是不解與焦急。畢竟,沒有裴嬌,他們或許連逃離此處的動力都沒有。
瞬間,三人的眼神交匯,仿佛都被涂抹上了沉重與絕望的血色,空氣中彌漫著前所未有的緊張與悲涼。
而在此刻,那黑影緊緊咬住裴嬌脆弱的后頸,四肢并用,疾馳而去。它的速度驚人,周身仿佛包裹著一層銀白色死亡之光,透露出冰冷刺骨的氣息。
“你……你是誰……你要……吃掉我嗎……嗚嗚……”裴嬌被嚇得語無倫次,只能在哽咽中提出無力的疑問。那種源自靈魂深處的恐懼,如同被無形之手撕扯,使他甚至不敢睜開眼睛,去目睹那將自己擄走的生物真容。恐懼已深深刻入骨髓,讓他幾乎窒息。
那生物的氣息中夾雜著一絲莫名的熟悉,它粗獷而有力的呼吸,隨著奔跑的節奏,不斷噴灑在裴嬌潔白的肌膚上。當它回到自己熟悉的領域,一個超越人類極限的跳躍,便將二人帶入了幽暗深邃的峽谷。
夜色才剛剛籠罩大地,怪物沉重地喘息著,前爪小心翼翼地托起仍緊閉雙眼的裴嬌,小寡夫柔軟無助的瓷白身影完全展現在它的視野中,這使得它無法抑制地從嘴角滴落因興奮而生的涎水。
它本不該如此倉促行事,理應耐心等待夜色的徹底降臨,那時再張開嗜血的大口,將那些沾染了裴嬌氣味的男人們一一消滅,吞噬殆盡。隨后,它會溫柔地將裴嬌寶貝帶回它精心構筑的巢穴,讓任何人都無法找到他,也讓村中那些曾對他惡語相向的人再也無從傷害他。
那身緊繃且油亮的黑色肌肉,輕輕擁抱著懷中的裴嬌,一種難以言喻的憤怒與重逢的復雜情感交織在一起,充斥著它的每一寸身體。盡管儲星瀾的反抗讓它胸前留下了隱隱作痛的傷痕,但這絲毫不能減緩它胸膛中狂烈跳動的心臟,它迫不及待地想要開始它的計劃,任何等待都是多余的煎熬。
怪物緩緩地嗅探著,繼而伸出濕潤的舌頭,先是輕輕舔過裴嬌緊閉的眼瞼,再是他小巧的鼻尖,最終停在了那依然誘人親近的唇瓣上。
“唔……”一直試圖裝死的裴嬌,在這突如其來的親密接觸下,終于因窒息感而猛地睜開了雙眼。
“你……好……丑呀……”裴嬌喃喃低語,隨即又掙扎著問道:“為……為什么……要……咬我……”
面對裴嬌那略顯失禮的評價,怪物似乎并不理解人類語言中的美丑之分,它只是困惑地拿雙瞳注視著裴嬌,即便他正被鉗制著,口中仍不停地嘀咕。在怪物看來,裴嬌的嘴仿佛有著不可思議的魔力,像一塊磁鐵,又或是甘甜的泉水源頭,引誘著他不斷探索,那甜美的滋味,比洞穴中最清冽的山泉還要誘人千百倍。于是,它用強壯的前肢緊緊壓制住裴嬌掙扎的細瘦手臂,而他因恐懼而不自覺地亂蹬的雙腿,更是在這狹小的空間內激起了陣陣回響。
“住手!你這怪東西,別靠近我!”裴嬌鼓足勇氣,聲音中雖帶著怒意,實則內心的恐懼已使他近乎崩潰邊緣,緊張得幾乎失-禁。
這怪物的面容確實駭人,缺乏通常的黑眼珠,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蒼白空洞,仿佛長久的黑暗生活使其視覺機能退化至無。
裴嬌奮力掙扎,纖細的雙腿胡亂踢打,甚至大膽地伸出他那潔白如玉的手指,企圖推開壓在自己身上的奇異生物。而此怪物之所以被稱為“怪物”,正是因為它與裴嬌以往所遇見的人類截然不同:它渾身散發著冷冽的銀白光輝,體格卻更為粗獷,皮膚下覆蓋著一層厚厚的、質地粗糙的毛發,強健的胸肌上青筋暴突,如同古樹根系般復雜交錯,展現出遠超常人的力量與野性之美。
“小人類”觸感奇異,毛茸茸的體表觸及的時候,猶如被柔軟兔尾輕撫,潔白細膩的皮膚下透出一種異樣的溫熱與彈性,其散發的芬芳遠勝過怪物過往捕食的任何野獸,那是一種令人難以抗拒的甜美誘惑。
怪物新生的毛發,如同粗礪的胡茬,遍布于怪物的嘴角、脖頸、胸膛乃至手心,每根都顯得格外扎眼。
最令裴嬌厭惡的是,這怪物竟用它那并不柔軟的唇舌貼近自己細膩的嫣紅唇瓣,粗糙的質感刮得裴嬌好一陣細密的疼。
裴嬌時刻戒備著那可能張開的血盆大口,隨時準備撕裂他的□□。
“嗚嗚……求你別吃我……”
裴嬌先是抽泣著哀哀地懇求著,眼睛半睜半閉,淚盈于睫的美麗眼眸我見垂憐一般的迷迷瞪瞪地看著逐漸貼近的溫-熱龐然大物。
“丑八怪!丑八怪!你怎么不去死呢!”當怪物的舔舐讓他感到陣陣寒意,裴嬌轉而發出憤怒的咒罵,聲音中滿是不甘與憤恨。
“儲星瀾!!閔大夫!!裴靈!!救我!!”最后是胡言亂語之間,將所有與之有所瓜葛的男人的名字都念了一半,卻只招來怪物更深層次的、一寸一寸的“報復”。
“嘶——”
“好香!甜!老婆,甜甜的!”
“嘶嘶嘶…!舔舔舔…全部、都是我的!”怪物語不成調地吐露著貪婪的話語。
第0075章 75章
◎晉江文學城獨家(類人ing)◎這怪物竟以其堅硬的唇舌, 輕浮地觸碰著那小寡夫柔嫩的唇瓣,繼而游移到他蒼白、幾乎透明的頸部肌膚。
面對裴嬌那微弱的反抗,它只視為無足輕重的徒勞掙扎。
從哀憐的祈求到憤慨的指責, 再到絕望中呼喊著每一個與他有過“關系”的男人的名字。
裴嬌的嘴里還在嬌里嬌氣地咒罵著,希望這一切能夠阻止那怪物的侵-襲與吞噬, 但怪物僅以它的唇舌封緘了他的哭訴, 汲取著他身上的甜美。
隨后, 它的注意力轉向了兩個新出現的、異常突顯的部分, 因恐懼而顫動著, 散發出陣陣藥香,那異常靈敏的怪物低垂首, 深深地嗅吸著,緊咬住那涓涓細流的源頭……一口吞咽下那濃郁至極、彌漫奶香的藥液。
漸漸地, 它原本蒼白的眼眸被一抹猩紅浸染,它宛如瘋魔般仰天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沉浸在一種瀕臨死亡的邊緣,發出既絕望又狂喜的悲鳴, 久久回蕩在空中。
最終,在怪物的眼球中央,那原先空洞的黑瞳奇跡般地分化清晰,無生命的雙眼轉化成了與人類無異的、鮮明的黑白色彩,煥發出生機。
“老…婆!”怪物嘶啞著喉嚨, 艱難地吐出了這個音節,聲音中滿是渴望。它那毛茸茸的頭顱,如同依戀主人的小狗, 輕輕蹭著裴嬌裸-露的小腹, 仿佛飽餐之后的滿足與撒嬌, 透出一絲絲稚氣的瘋狂。
“嗯?你亂叫什么呢!?”裴嬌不耐煩地欲掙脫開,急于整理衣物,“看都被你弄得一團糟了!真是討厭死了!”
盡管擁有鋒利如刀的爪子,此刻卻小心翼翼地隱藏起來,仿佛生怕驚擾了這份得來不易的溫柔,主動協助裴嬌解脫衣物的束縛。怪物溫順地蜷縮在裴嬌的肩旁,呼出的氣息溫暖而濕潤,心跳緩緩恢復平靜,臉頰上不自覺地泛起了羞澀的紅暈。它只是癡癡地凝視著裴嬌,口中反復低喃:“還要、還要更多……”眼神中充滿了孩童般的依賴與無盡的渴求。
裴嬌內心的恐懼逐漸被不屑取代,原來不過又是個奇異的變態罷了。他迅速系緊衣帶,將自己包裹得密不透風,這才不悅地推開壓在肩上的巨大身軀,語氣中滿是厭煩:“你真夠沉的,知道嗎?沉得很!”
怪物順從地點點頭,委屈地以眼神懇求著諒解,仿佛被一道無形的屏障阻擋,真的不再敢越雷池半步。
“真是蠢透了!”裴嬌敲了敲它的頭以示責備。
隨即,他又略帶恐慌地留意著怪物的反應,生怕激起其不滿。
雙方對峙了數秒,空氣中彌漫著一種彼此試探的氛圍。這一刻,就如同自然界中高等生物對低等生物的馴化場景。
裴嬌自認在這場較量中占據上風,將這怪物制服似乎是理所當然之事……
他緊張地咽了咽口水,以那雙攝人心魄的美麗眼眸緊緊盯著怪物。
不出所料,怪物發出了柔和的嗚咽,徹底屈服地將頭顱貼向地面,只敢偷偷抬眼望向裴嬌那裸-露的、如玉雕琢的足尖,眼神中滿是敬畏與順從。
好想舔啊…嘶嘶嘶…
“嘿,我餓了,找點吃的來!”裴嬌昂起下巴,手指輕點怪物的頭頂,擺出一副儼然成為主宰的傲慢姿態。
怪物響應著發出低沉的嗷嗚聲,四肢并用,如同敏捷的大獵豹,瞬間消失在視線之外。
事實上,裴嬌提出食物的要求不過是一種策略,裴嬌不過是齜著牙,偽裝出一副很厲害的樣子,希望讓這個怪物臣服,意在進一步確立自己對這怪物的支配地位。
“真是個愚蠢的家伙,”裴嬌心有余悸地喘息著,內心暗自慶幸,“也不知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然而,他未曾意識到,這個怪物正是他無意間創造的產物。
隨著怪物遠離,裴嬌開始細致地審視起這座山洞的內部環境。不得不承認,這怪物的生活條件頗為不俗,它顯然懂得使用基礎工具。在山洞深處的一個角落,用茅草和獸皮巧妙搭成了一張簡易床鋪,旁邊還設有火堆支架和類似炊具的器皿,這一切都無聲地證明了,這個怪物不僅具備一定的智慧,還學會了利用簡陋的工具改善自己的生活條件。
裴嬌的憂慮稍減,但凡這怪物擁有哪怕一絲人類的理智,交流應當不會太過艱難。他低頭審視著自己身上那些微紅的齒痕,尤其是對那“藥汁之源”展現出異常的興趣,心中不禁多了幾分思量。
剛剛怪物自行品嘗了那特別的“藥汁”后,的確變得溫順許多,裴嬌暗暗記在心里。
“嘶嘶嘶……”沒過多久,怪物去而復返,口中銜著各式貝類與魚類,種類繁多,它得意洋洋地將這些戰利品置于地面,仿佛在炫耀自己的成果。鮮活的魚兒還在蹦跳,濺起一串串水珠,給干燥的地面上增添了幾分生機。
“干嘛呀!”裴嬌嫌惡地避開,抱怨道,“你都把水濺到我臉上了……真臟!”
怪物的眼神首次閃爍出惶恐,它猛地撲上前,靈巧地伸出舌頭,細致地舔舐著裴嬌臉上的每一滴水跡,就如同忠誠的犬只為主人清理污漬,卻忽略了它自己的唾液同樣算不上干凈。
這一舉動徹底激怒了裴嬌,他毫不客氣地舉起手,用力拍打在怪物的背上,這一擊既迅速又堅決……
盡管裴嬌體弱,身為惡毒炮灰的天職,使他將積攢已久的、在村中受人欺凌的怨氣,一股腦地傾瀉在了這個怪物身上。
“嗚……老婆……嘶嘶嘶……好疼……”
怪物委屈地蜷縮起身體,胸腹之間因之前儲星瀾與裴嬌的連續打擊而顯得尤為脆弱。
它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小心翼翼地窺視著裴嬌的表情,仿佛疼痛感再次隱隱發作。
當然,這怪物也擅長扮“可憐”的角色,它想通過假裝受傷來博取“嬌嬌老婆”的同情,讓老婆消消氣,不要用嫩嫩小手打自己,也是應該的吧。
裴嬌詫異地發現,自己這一擊竟輕易地讓看似堅不可摧的怪物倒地不起。他心頭掠過一絲驚慌,但在原始洞穴的環境中,這位本性惡毒的小炮灰只短暫地顯露了片刻的不忍,隨即用顫抖的聲音命令起這個新收服的“仆從”:“我……并、并沒有用力啊!你別裝了,還不……還不快去給我準備食物!”
裴嬌的話語中雖帶著幾分不自信的顫抖,卻也流露出他試圖在這未知的新環境中,建立起自己作為主宰的權威與秩序。
怪物果真遵從指令點燃了篝火,開始有模有樣地進行燒烤,手法嫻熟。裴嬌初時的擔憂在嗅到那彌漫開來的誘人海鮮香時,化為了烏有。他孩子氣地皺了皺小巧的鼻子,心中竟生出在此定居也未嘗不可的念頭——有侍從服侍,美食在側,更重要的是,無人再對他冷嘲熱諷。這份突如其來的幸福感促使他歡快地走近了烤架。
見狀,怪物臉上頓時綻開了燦爛的笑容,它小心翼翼地撕下一塊烤得金黃的魚肉,親自遞至裴嬌那抹了丹寇一般的嫣紅唇邊。
起初,裴嬌對于怪物這種粗獷直接的行為感到些許不適,但那魚肉的香氣伴隨著火焰的噼啪聲在狹小的洞穴中繚繞,他故作矜持地遲疑了片刻,終是抵不住誘惑,將美味納入口中。那一刻,他的雙眸熠熠生輝,仿佛發現了新世界。
嗚嗚嗚,在村落里過得都是什么清湯寡水的日子,儲星瀾和裴靈兩個廢物做的菜,甚至還不如這個怪物。
“再來一點!”裴嬌嘴角上揚,頤指氣使地指向魚腹那最鮮嫩的部分。
怪物眼中滿是寵溺,看著裴嬌明明已饞涎欲滴,眼角不經意地往美食飄去,卻又羞澀地轉開視線,那誘人的唇邊已不自覺地掛上了晶瑩的口水。
它耐心地一口接一口投喂著裴嬌,自己卻未曾品嘗分毫,生怕進食的模樣會驚嚇到這位嬌弱的伴侶。
夜晚降臨時,它自有其獨特的滋養方式。入夜,它用自己編織的厚實獸皮毯緊緊包裹住裴嬌,像包粽子一樣將他小巧的身軀擁在懷中,自己則蜷曲成一團,形成一個保護圈將裴嬌環繞其中。這纏人的生物,擁有光滑如銀、散發著幽幽寒光的皮膚,體溫遠低于常人,這樣的親近起初讓裴嬌頗感不適。即便如此,它仍舊渴望與裴嬌親密無間,整個身體緊貼著裴嬌的每一寸肌膚,懷抱中那溫熱而細膩的觸感,它的嘴角似乎總能找到恰到好處的位置,輕輕觸碰著裴嬌那隱秘而敏感的源泉。
裴嬌幾乎要被這密不透風的包圍逼得窒息,他奮力推拒,卻絲毫未能撼動對方分毫。
“走開啦!你太沉了!而且還那么涼,你知道嗎!”
怪物只是用那即使在黑暗中也依舊清澈分明的雙眸靜靜注視著他,固執地不肯松手。這龐大如山的身軀,此刻卻像是一只討好的小狗,蹭著裴嬌的胸口,癡癡地凝視著那誘人的紅唇。
某個部位開始不受控制地有了不應有的生理反應。
銀白的肌膚上泛起了淡淡的紅暈,怪物努力蜷縮身體,企圖掩飾這突如其來的變化。
然而,那原本沉寂如死水的心跳,為何突然加速跳動,激烈得難以自制?
血管仿佛被熾熱填充,一陣陣刺痛感瞬間傳遍了它冰冷的骨血,帶來一陣短暫的不適與心悸,瘋狂的咚咚咚一般的奇異回想傳滿四肢百骸。
怪物窺探著柔軟,以它砂紙般的帶著倒刺舌面,貪婪地攫取每一寸軟肉,猶如久渴的野獸尋覓著甘泉。
怪物沉浸在一種近乎崇拜的迷戀之中,凝視著熟睡中的裴嬌,那柔軟的毛發仿佛天賜的毛絨絨的唯美觸感,雪白的肌膚在昏暗中也透出柔和的光澤,因被它緊緊擁抱而微微生氣進而撅起的唇角,帶著一種稚氣的誘惑,空氣中彌漫著他身上特有的濃郁而誘人的香氣,一切都美好得令人沉醉。
感官的迷霧仿佛被晨曦驅散,變得前所未有的清晰銳利,嗅覺如同被喚醒的獵豹,敏銳地捕捉著每一縷氣息。毛發以驚人的速度肆意滋長,如同古老力量的覺醒,宣告著蛻變的開始。在那雙原本僅映射著單純獸-性、黑白分明的眼眸中,遠古的記憶如潮水般涌來,慢慢浮現在黑白分明的眼珠,不再像是大型動物一般的眼珠,而逐漸變成了與人類一樣、含情脈脈、憤恨而眷戀的,充滿復雜情緒的眼眸。
第0076章 76章
◎晉江文學城獨家(一更,晚上還有)◎當那怪物被釋放于大自然之中時, 它面臨著一場靈魂深處的斗爭——是屈服于本能,成為那山村荒野中殘忍的捕食者,還是堅守人性的最后一抹溫柔與理智, 留存一份人性。
它的目光落在了自己掌心,那銀白的光澤在肌肉的紋理間閃爍, 仿佛是它過往人性的微弱亮光, 被赤-裸身軀的每一寸肌膚銘記。
在末世來臨之時, 怪物自身經歷著徹骨難熬的被動轉變, 不僅是□□的扭曲, 更是心靈的煎熬。
在這雙重身份間徘徊,既渴望釋放內在野獸的咆哮, 又難以割舍作為人的情感與理智。
每一次呼吸,都是對自我的質問, 每一次心跳,都在衡量著人性與獸-性的天平。
在這片被遺忘的土地上,它既是獵人也是獵物,是守護者也是破壞者, 徘徊于光明與黑暗的邊緣,尋找著那份既不屬于人類亦非怪物,獨屬于它的存在意義。
——那便是眼前的,失而復得的,小寡夫的嫻靜睡顏了。
微風穿洞而過, 帶來一陣陰涼而濕潤的氣息,這自然的撫觸,既喚醒了它對小寡夫的渴望, 也激起了內心深處的矛盾與掙扎。
懷中那鼻息均勻、軟乎乎的小生命, 細軟的呼吸間夾雜著淡淡的香氣, 嬌小的身軀宛如脆弱的藝術珍品,需以最溫柔的姿態呵護。
小寡夫的嘴角帶著稚氣未脫的笑意,宛如那個剛剛大學畢業,還未曾踏入社會,便被自己布下的天羅地網網住的小妻子。
這場景,讓曾經身為人類的怪物,心靈泛起陣陣漣漪。
然而,末世給小妻子帶來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因為缺衣少食而削瘦下來的下巴,因為奇怪的“變異”而過于挺拔的前襟… 說不出的性感與肉·欲。
就是用這副身子,勾引得村子里的男丁們為他赴湯蹈火、大打出手嗎?
究竟是什么力量,又是誰?讓他做了媽媽,甚至還分泌出特殊的藥汁,成了遠近聞名的小寡夫。
即便是在理智尚未完全回歸的時刻,那超乎尋常的聽覺也使怪物無意間捕捉到村落里圍繞小寡夫的惡意流言,每一句都似針扎般刺耳。
僅僅是遵循著原始的生物本能,順著那熟悉的氣息探尋小寡夫的足跡,他便目睹了數次不同面孔的陌生男子以各種牽強的不懷好意的理由,企圖侵入小寡夫家門檻的場景。面對這些不速之客,如同謠言里的一樣,“水性楊花”小寡夫非但沒有抗拒,反而以一種半帶嬌羞、半帶挑逗的姿態,迎接了那些貪婪的目光幾乎要將他吞噬的訪客。
這番刺目、艷情,讓逐漸覺醒的怪物心中怒火中燒,每一次回想都促使他的人形特征愈發明顯。暗夜之中,對沾染了裴嬌氣息的男子進行無情的獵殺,那既是出于填飽自身欲望的需求,也是本能的驅使。
而今,意識復蘇的怪物,已不再單純是野獸的化身,他開始體驗到類似人類的復雜情感——嫉妒、憤怒,以及深入骨髓的占有欲。這些情緒如同新生的枝芽,在他的心田悄然生長,標志著他正從單純的生物本能,邁向一個更為復雜、情感豐富的類人狀態。
“呵…欠。”小寡夫慵懶地打了個哈欠,對怪物裸-露的鋒利獠牙渾不在意,沉浸在無憂無慮的睡眠中,仿佛全然忘卻了外界因他而起的滔天波瀾。他悠然自得地將赤-裸的雙腳搭在怪物冰涼而滑膩的皮膚上,直至感覺到腳底傳來的溫度漸漸回暖。
裴嬌緩緩睜開了雙眼,似乎在那柔軟的“人肉靠墊”上得到了極致的安逸,他宛若一只慵懶的貓咪,四肢愜意地伸展,緊緊貼合在怪物龐大的身軀之上。
“唔…你干嘛變硬了呀,弄得我有點難受。”小寡夫半瞇著眼,呢喃著近乎夢囈的抱怨,卻未得到身后那位怪物奴仆的任何響應。
不悅之下,他猛地睜開雙眼,試圖抬起那雙晶瑩的腳丫將其蹬開,稚嫩的面龐因不滿而蹙成一團,“喂,你是聽不懂話嗎?我說,你這樣讓我枕著,真的很不舒服!”這番略帶撒嬌的責備,透出一絲毫不掩飾的稚氣與惡意。
然而,當裴嬌略帶煩躁的目光與那男人的眼神猝不及防地交匯時,他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如紙。僅僅一夜之間,怪物的眼中似乎褪去了純粹的野性,取而代之的是混雜著人性復雜情感的深邃。其身上原本光滑的皮膚上,也開始瘋狂地滋生出一層層熟悉的毛發,逐漸顯露出一個他再也熟悉不過的身影。怪物靜默無聲,只是用一種深沉且意味深長的眼神凝視著他。
裴嬌的語調顫抖,帶著幾分試探,本來趾高氣揚的氣焰弱下來,結巴地問道:“你……你怎么了?”
“怪物”并未如往常那般發出簡單的聲響,相反,一個低沉而悅耳的聲音,宛如穿越幽冥的呼喚,在空氣中緩緩蕩漾開來:“是我啊,嬌嬌,你不記得我了嗎?我就是那個,被你遺棄的丈夫。”
小寡夫呆立當場,如同一只受到驚嚇的小鹿,清澈無邪的雙眸定格在前方,一眨不眨地盯著那逐漸靠近的龐大身影——這個在關鍵時刻被自己“拋棄”的“合約夫夫”。裴嬌全身僵硬,仿佛時間在這一刻凝固,深入骨髓的恐懼襲來。
顧勢青那張原本俊美非凡的臉龐,因長久的野外生存而增添了幾分野性的粗獷魅力,強壯的體魄與骨子里散發的尊貴霸氣交織,形成一種奇特的吸引力。此刻,他的眼神仿佛被點燃,變得炙熱而貪婪,猶如獵鷹鎖定目標,透露出強烈的占有欲與不容置疑的決心。
“啊——”
小寡夫的回應是一聲絕望的悲鳴,伴隨著因恐懼和無助而爆發的刺耳尖叫,那聲音中充滿了驚恐與心碎。
“為什么,嬌嬌,你為什么不理我?之前不是說過很喜歡我,聲稱是真心愛我,并非為財所動嗎?”
“嬌嬌嬌嬌”男人低語中帶著嘶嘶的喘息,張開雙臂,那露出的鋒利牙齒仿佛預示著即將把眼前這個“背信棄義”的小寡夫徹底吞噬,不留絲毫情面。
比怪物更為駭人的,是人心的扭曲。
比幽魂更令人畏懼的,是人性深處潛藏的瘋狂與執念。
“鬼——啊!!”裴嬌的尖叫聲響徹整個洞穴,刺耳而不斷。
驚恐萬分的裴嬌連連倒退,手臂慌亂地撐在地面,圓潤的臀部不經意間暴露在顧勢青的目光下,他不顧一切地連滾帶爬,四處尋覓著藏身之處,樣子極為狼狽。可這狹窄的山洞并無多少藏匿之地,眼前的怪物似乎在一夜之間變得更加可怖,讓裴嬌心中那點殘存的勇氣與反抗之意徹底消散。昨晚那短暫的臣服,不過是怪物與他玩的一場游戲罷了。裴嬌止不住地顫抖,尖叫聲卡在喉間,化作斷斷續續的嗚咽,他如同一只淋濕的小貓,在這冰冷潮濕的洞穴中無助地蠕動。
顧勢青的聲音緊隨其后,帶著幾分急切與不解:“嬌嬌,為什么要躲我呢?我活下來了,嬌嬌不應該高興嗎?若是你喜歡錢,直接告訴我好了!我有無數的錢財,數不盡的房子、鈔票、還有大顆的鉆石戒指…嬌嬌,你不可以、不可以拋下我!”這話中既似懇求,也夾雜著難以名狀的悲哀與瘋狂。
男人緩緩步行,不再是四肢爬行,而是以人類的姿態站立,高大的身影挺拔而立,即便身披簡陋獸皮,也掩蓋不了他與生俱來的貴族氣質。他步履從容,輕而易舉地抓住裴嬌裸-露在外的纖細腳踝,不容分說地將他拉回身邊。
將那嬌小的身軀緊緊擁入懷中,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中,滾落的是因人類情感的純粹而生的灼熱淚水。他,這個介于人與獸之間的存在,似乎已忘卻了背叛與過往,只依循著最原始的本能,緊緊抱住自己視為至寶的人兒。
“顧勢青,你這個壞蛋!”裴嬌咬牙切齒,低語中滿含怨恨,最是善于倒打一耙的小小炮灰,不服輸地咒罵著。那無力的抗-議伴隨著連續的“啪啪”巴掌聲,無情地落在了怪物的臉龐上,每一聲都響亮而決絕。
隨著記憶的逐漸復蘇,那些刻意隱藏的真相,那些由惡毒炮灰犯下的罪惡,明明白白的敘述著裴嬌的背叛。然而,他卻以顫抖而虛弱的聲音,試圖強硬地指責顧勢青。
顧勢青并沒有阻止裴嬌那略顯失控的巴掌,而是任由他發泄那莫名的憤懣與哀傷。
“是的…我是壞蛋,也是怪物,更是你的老公。”顧勢青宣告著對這位小小人類的所有權,同時也毫無保留地將自己交付給了裴嬌。“我的一切都屬于你,答應我,不要再離開我,好嗎?”
裴嬌顯得局促不安,他的眼神亂瞟,支吾著無法完整吐出一個字。
就在這時,顧勢青桎梏住裴嬌的腦袋,熟悉的如同昂貴紅酒的醇香氣息襲來,唇舌霸道地侵入,占據了他所有的感官,仿佛要通過這樣的方式,阻止這個不知滿足、曾狠心拋棄他的愛人再說出任何一個拒絕的字眼。
這激烈的索吻,既是懲罰,也是深情的挽留,類人的復雜情感在這一刻交融,讓人與怪物的界限模糊不清。
激-情而霸道的吻結束后,裴嬌因缺氧而顯得有些恍惚,眼神迷離地蜷縮在他的懷抱中,而顧勢青深情地望著他,是無限的迷戀。
胸口處,蔓延上來的疼痛劇烈得仿佛已不再屬于自己,顧勢青那重新退化為人形的身軀似乎難以承受儲星瀾給予的那致命一擊,心、肝、肺仿佛被生生撕裂,痛苦難忍,顧勢青默默地吐出了一口深沉的暗紅血液,那顏色混合著不舍、痛苦與對裴嬌深深的依戀。
第0077章 77章
◎晉江文學城獨家(二更,日萬達成)部分真相的揭開◎盡管裴嬌心中對顧勢青并未萌生真正的夫夫情感, 他不得不承認,作為一場商業聯姻中的伴侶,顧總展現出了非凡的體貼與周到。在公眾視野中, 他給予了他無微不至的關懷,兩人攜手塑造出令人稱羨的恩愛形象, 這份默契與和諧也促使顧氏集團蒸蒸日上。然而, 當帷幕落下, 轉入私密空間, 顧勢青便仿佛切換了角色, 變得刻意疏離,那份冷淡如同一道無形的墻, 隔絕了所有超越契約的情感探索。
對此,裴嬌心中雖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失落, 但他也明白,要求更多或許是自己對這段關系的僭越。
畢竟,他們之間本就是基于利益結盟,而非情感。
裴嬌的日子在購物、繪畫、追劇中悠然度過, 生活富足而多彩,似乎一切都已足夠。然而,人心終歸難以滿足,隨著時間的推移,裴嬌開始渴望得到顧勢青更為真摯和深沉的關注。
在這份奢華生活的背后, 是他內心深處無法填補的孤寂,裴嬌意識到,即便物質豐盈, 精神世界的空虛與渴求, 也會慢慢侵蝕一個人。
時光流轉, 顧家迎來了年度最為矚目的慶典——顧老爺的壽辰。
這場盛宴不僅是家族榮耀的彰顯,更是一場鴻門宴一般的檢閱儀式,即便是平日里暗流涌動、競爭激烈的各路親戚,此刻也紛紛披上和諧的外衣,匯聚一堂,共同向家族的長者獻上最誠摯的祝福。裴嬌,作為集團總裁顧勢青的伴侶,優雅地置身于這璀璨光華之中,他的每一次微笑、每一步行走,乃至輕巧地夾起菜肴的瞬間,都散發著不可言喻的高貴與嫻靜,完美演繹了“顧夫人”的典范。
然而,在這光鮮亮麗的面具之下,裴嬌的心底卻藏著對純粹情感和真摯溝通的深切渴望,那是金錢與地位所無法填補的寂寞空缺。
正當飯局的氣氛達到高-潮之時,年邁的顧老爺特地戴上他那副珍貴的老花眼鏡,目光中帶著幾分慈愛與期待,指向顧勢青與裴嬌二人,打趣道:“勢青啊,你何時能讓我這老頭子抱上玄孫呢?”此言一出,全場的注意力瞬間聚焦于這對年輕的夫婦,他們恭敬地放下手中的碗筷,感受到周圍或好奇、或玩味的目光交織成一張復雜的情感網,這一刻,空氣中彌漫著一種難以名狀的期待與緊張。
裴嬌的笑容雖已略顯僵硬,但仍努力維持著溫婉、賢淑的姿態,面對眾人審視的目光,尤其是那些過于直接且帶有壓力的眼神,他不禁感到一絲惶恐,宛如一只受驚的小鵪鶉。就在這時,一股來自掌心的溫暖力量傳來,那是顧勢青給予的無聲慰藉,伴隨著他那充滿安撫意味的眼神,讓他的心漸漸安定下來。
顧勢青以一抹從容的微笑,輕輕環護著自己的伴侶,應對著姥爺的詢問,朗聲笑道:“姥爺,我們確實在計劃中,只是考慮到嬌嬌尚且年輕,不愿讓他太過辛勞。”二人相視一笑,那份得體與默契,讓在場眾人無不稱羨,而他們的手,自始至終緊緊相扣于桌下,無聲地傳遞著彼此間的支持與依賴。
顧老爺見狀,心領神會地大笑起來,展現出豁達與開明:“哈哈,我懂的,年輕人嘛,享受二人世界是應當的,我完全理解。”言語間滿是對后輩的理解與寬容。
宴畢,遵循習俗,他們逐一敬茶致謝,隨后各自返回房間歇息。因是壽宴,所有的親眷都被邀請留宿。顧勢青作為現在心照不宣的繼承人,則被家中其他親戚邀去繼續享受室內高爾夫與品酒的樂趣。他略帶歉意地對累得幾乎趴下的裴嬌說:“真的很抱歉,讓你陪我應酬這么久,我應該給你發加班費的。但這樣的場合一年也就這一次,希望你能理解。”
裴嬌以一個純真無邪的笑容回應,那笑容中透著溫順與理解:“沒事的,你去享受你的時光吧,我先休息了。”他的話語里無不表現出配合與體貼。
顧勢青回報以一個充滿感激的眼神,隨即換上一身考究的休閑高爾夫裝束,那衣物雖隨意卻不失名貴,隨后便前往他的夜間娛樂。
身著休閑運動裝的顧勢青,衣物貼合修長穩健的身形,勾勒出他近乎完美的體態,仿佛每一寸布料都是為了襯托他的氣質而生。他擁有與生俱來的風采,即便是隨意的穿搭,也能成為人群中的焦點,吸引著周圍的目光,無法抗拒。
夜色漸濃,裴嬌在偌大的宅邸中感到一陣空虛與乏味,他緩緩走下樓梯,來到廚房,為自己斟了一杯清水。豪華的中央島臺上,他獨自坐著,陷入沉思。回望過去一年多的時間,他竟已如此自然地扮演著顧勢青妻子的角色,這份現實有時仍讓他覺得恍如夢境。與此同時,顧氏企業的日益興隆映襯著“丈夫”愈發忙碌的身影,從偶爾傳來的辦公室對話片段中,可以隱約感知到公司內部派系紛爭不斷,平靜如水的表面下實則暗潮洶涌。
顧勢青在人前的輕松自若似乎只是一種偽裝,私下里他常眉頭緊鎖,按揉著太陽穴,顯露出深深的疲憊,夜晚更是頻繁地遭受失眠的困擾。這一切,裴嬌都默默看在眼里,心頭涌上一陣陣復雜的情緒。
想到此刻顧勢青或許正被所謂的“家庭活動”裹挾,參與那表面風平浪靜實則暗流涌動的高爾夫之夜,裴嬌的內心不由得生出一絲同情。
猶豫片刻后,他決定盡職盡職的,以自己的方式表達關心。于是,他打開了那扇象征著奢華生活的三門冰箱,精心挑選材料,親手調制了一碗簡單卻價值不菲的燕窩羹,依據別墅內的導航系統,他輕手輕腳地走向位于地下室的高爾夫球室,希望能用這份心意為他帶來一絲溫暖與慰藉。
裴嬌的腳步在長廊上回響,手中精致的燕窩羹不僅是對顧勢青個人的關懷,也暗含著在家人面前展現婚姻和睦的意圖。然而,作為一名精明的“乙方”,他深知這一小小舉動對于顧勢青這樣身份的人來說,遠遠不夠。
正當他即將踏入室內高爾夫球場,左手微微舉起,準備敲門推門而入之際,顧勢青二哥的談笑聲清晰地穿透門縫,傳入耳際。
“你那位年輕的妻子,真是嬌小可人,你們是怎么相識的呀?”二哥的語調中帶著幾分好奇與玩味。
“二哥,是通過朋友介紹認識的。”顧勢青的回答簡潔而平淡。
“哈哈,你們在外頭的恩愛模樣可真是羨煞旁人,小顧,你這是撿到寶了!”二哥的夸贊中隱含著幾分戲謔。
“哥,你心里有數,這不過是場為了上市造勢的聯姻,沒什么感情可言。哪里比得上你和嫂子的情深意重。”顧勢青的坦白中透露出一絲無奈。
“哦……是嗎?這么說,姥爺怕是要失望啰!”二哥的語氣中帶著微妙的質疑。
“沒有感情,不代表不能生育后代呀……”男人的語調壓迫感十足。
二哥訕笑著,不再接話…
就在此刻,門邊輕微的“啪嗒”聲,是裴嬌手中的碗輕輕放回托盤的回響,被室內的喧鬧迅速吞沒,僅留下幾乎難以察覺的足跡,證明小妻子曾經接近,卻又悄然離開。
自那以后,裴嬌對顧勢青的態度發生了微妙的變化,與其說是冷淡,不如說是一種清醒的認知回歸,他重新定位自己在這個“協議婚姻”中的角色,不再逾越界限,不再自我沉醉于那些無果的溫情幻想。他學會了在協議的框架內保持適當的距離,守護自己內心的平靜。
顧勢青全身心投入到企業并購的浪潮中,自以為已經穩固的婚姻無需過多的日常維護,未曾察覺細微的情感波動正在悄然流失。
在一個看似尋常的午后,裴嬌結束了半天的戶外寫生,回到家中,卻意外地與新近搬入的研究員先生不期而遇。
此時的裴照,歲月的痕跡明顯加深,創業的壓力似乎在他身上留下了深刻的烙印。
而裴嬌,得益于物質的充裕與情感的滋養,顯得更加容光煥發,生命力盎然。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重逢,裴嬌的眼眸因驚訝而放大,而裴照的目光卻變得復雜難辨,昔日的溫文爾雅中夾雜了幾分深邃與不明的審視意味,最終停留在他無名指上那顆耀眼奪目的巨型鉆戒上。
“裴嬌,哦,不,應該稱呼你為顧夫人了,許久未見。”裴照的聲音里帶著一絲難以名狀的偏執,目光未曾從他身上移開。
實際上,這并非兩人畢業后首次相遇。
在一次重大項目圓滿結束之際,裴照入職公司僅半年,正值職業生涯的關鍵節點,裴嬌身著一襲驚艷的小洋裝,突然出現在公司,成為了他記憶中難以抹去的畫面。而今的重逢,再次喚醒了往昔的記憶,也為他們各自的生活增添了一抹未曾預料的波瀾。
“顧夫人。”
“老板娘。”
“老板娘來看顧總啦!!”
眾人似乎有意起哄,紛紛熱情洋溢地迎上前去,爭相接過他手里提著的,顯然價值不菲的果籃和食盒。
“大家辛苦了,一起來分享吧!”
隨后,顧總滿面春風,百忙之中,從最里間獨立的辦公室快步走出,與顧夫人驚喜相擁,深情一吻。
現場爆發出一片歡呼和喜悅的掌聲。
唯獨從窗口探去的裴照研究員,胸口傳來如刀割般的劇痛。他一手捂住心臟跳動極為異常的胸口,一手緊握成拳,強忍著難以言喻的苦楚。
之后,裴照近乎癡狂地在社交網絡上搜索他們“官宣”的那個甜蜜瞬間,卻發現時間上,正是自己與裴嬌交往期間。并且不久之后,裴嬌就在他的世界里徹底消失了蹤影。
此時,裴照再次捂住胸口,心絞痛的老毛病再次發作。他的目光緊鎖在那雙他無比熟悉的柔嫩小手上,它們如今戴上了碩大無朋的昂貴鉆戒,與另一個男人的手緊緊相扣,顯得異常幸福美滿。
“顧夫人,難道就沒有話要對我說嗎?”此時的裴照步步逼近,將顫抖的裴嬌逼至墻角,兩臂形成的壁壘讓他無處可逃。
裴嬌內心充滿了愧疚,他不僅背叛了裴照的信任,而且從裴照的角度看來,他確實像是攀附了更為強大的顧勢青,追求了更為優渥的生活。裴照的眼神中交織著不解與嫉妒,那是源自雄性競爭中的挫敗感,裴嬌似乎成了顧勢青勝利的象征,被無情奪走的獵物。盡管理智告訴他生物自然界對斗敗的雄性本就殘酷,但作為資深學者的裴照依然無法抑制心中的不舍與憤慨。
裴照那偏執而著迷的目光讓裴嬌心生畏懼,他瑟縮在裴照寬厚的包圍中,僅僅一年多的光陰,曾經青澀的少年已蛻變為強壯而沉郁的男人,過去的青春氣息被深沉的學者風范與成熟韻味所取代。
“顧夫人,我沒有惡意,請相信我。”裴照盡力克制情緒,“我只是,想與老同學聊聊過往,你總不至于連這點情面都不給吧?”
裴嬌怔怔地迎上裴照的目光,微微顫抖著點了點頭,隨即取出鑰匙打開了家門,邀請裴照入內。
還有一個未言明的原因,裴嬌不愿在鄰里間引起不必要的誤會——畢竟這里的居民非富即貴,任何風吹草動都可能引來不必要的流言蜚語。
裴照打量著屋內的陳設,遵循裴嬌的指引,禮貌地換上了客用拖鞋,每個動作都恰到好處,沒有絲毫唐突。即便如此,裴嬌仍是顯得有些緊張,急于劃清界限:“學長,你請隨意坐,我這就去給你泡杯茶。”
裴嬌自然而然地坐到了主人的位置,裴照則坐在對面,兩人一時相對無言。
片刻沉默后,裴照開口問道:“你過得怎么樣?”
“很好啊。”裴嬌似乎刻意保持著某種距離感,“顧總待我很好,我現在很幸福。”
他身上穿著精致華麗的服飾,保養得宜的雙手白皙細嫩,手指上那枚璀璨奪目的鉆戒,無一不在宣告著他正享受著由顧總提供的富饒生活與滿滿的寵愛。
裴照的心情沉了下來,沉默良久后,他終于吐露了心中的疑惑與一絲不易察覺的惡意:“那你為何常常獨自一人?顧總不曾回來伴你左右嗎?”他的目光銳利地掃視四周,那過分整潔、幾乎感受不到生活氣息的房間,開放式廚房中的爐灶亦是一塵不染,這一切都表明了主人少有親自下廚,女主人仿佛一只被困于金色籠中的金絲雀,盡管生活優渥如同被悉心呵護的精美瓷器,卻更像是僅供外界觀賞的精致人偶。
裴嬌的面色驟然蒼白,面對這份突如其來的質問,他下意識地摳著自己的手心,眼中閃過一絲慌亂與清澈的不解。
“他……只是實在太忙了,不是…總是這樣的。”
裴嬌笨拙地試圖掩蓋些什么,眼神閃爍不定,滿是心虛。事實上,為了清除公司上市的一切障礙,顧勢青已許久未歸,與裴嬌共度時光。雖然每月的生活費用無憂,但在這座金色牢籠中,作為維持公眾形象所需的小妻子,裴嬌忍受著孤獨,每個深夜,當寂寞難耐時,他總會不由自主地懷念起校園時光里,那些濕漉漉的春潮澎湃的日子。
他輕輕端起茶杯,眼角余光捕捉到裴照自始至終灼熱且專注的目光,心中一陣慌亂,不經意間猛地啜飲了一口……
“咳咳咳…咳咳咳……”突如其來的茶水刺-激讓裴嬌劇烈咳嗽起來,面頰漲得通紅,胸口起伏,嘴角掛著因激動而不慎溢出的茶水和唾沫。
“怎么了?別急,慢慢來……”裴照也被這突發狀況弄得手忙腳亂,連忙快步繞到裴嬌背后,輕拍著他的背,想要幫助緩解。骨子里的那份愛護讓他無法袖手旁觀,只想給予援助。
然而,裴嬌對于裴照的靠近反而更加緊張,劇烈的咳嗽讓他本能地推開裴照搭在肩上的手,那雙因長久孤獨與壓抑而不輕易尋求幫助的纖細手腕,被裴照強硬地握住。
“這時候還有功夫拒絕我嗎?!”裴照情急之下失了分寸,言語中帶了粗魯,雙手不由自主地環抱住裴嬌的上身,用力卻溫柔地按壓著他的背部,企圖幫助他順暢呼吸……
“嗚…嗚…咳咳…”裴嬌終于舒緩過來,吐出一口積聚的水汽,急促地喘息,雙眸因窒息而泛紅,濕潤的黑瞳蒙上了一層迷離之色。
這位深居簡出、寂寞已久的小妻子,僅僅因這一點點溫暖便沉醉于一種難以言喻的愉悅之中,劫后余生的溫馨氛圍,氤氳開來。
那曾無數次在夢中縈繞的紅唇,此時微微開啟,恍如在邀請著親近……盡管剛經歷了一場意外,裴嬌臉頰上的緋紅卻更添了幾分誘人,那雙看似抗拒的手,卻仿佛是欲拒還迎的小貓,愈發激起想要一親芳澤的沖動。
他身上交織著人-妻獨有的魅力與學生時代的青澀,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具吸引力。
最終,是裴照先打破了這微妙的平衡,他將裴嬌溫柔地擁入懷中,封住了那欲言又止的唇瓣,不容他有任何退避。
幸運的是,裴嬌那看似抗拒的手臂好似也變得綿軟無力,仿佛被親吻得失去了力氣,雙眼微微翻著白,這反而給了男人更多的機會。他溫柔卻堅決地以舌尖探索,雙手輕輕捧住那飽滿而細膩的臉龐,加深了這個期盼已久的深吻。
隨后,一切似乎順理成章,他們在光潔的沙發上、柔軟的床鋪、甚至是餐桌旁緊緊相依,激-情的火花
“嗚嗚這樣不對。”違背道德的罪惡感猛然襲來,幾乎要將裴嬌瘦弱的肩膀壓垮。
自欺欺人的小妻子,將臉埋在臂彎里,假裝一切從未發生。
因此,他們并未跨越最后的界限,他告訴自己,沒有做到最后一步,就不算違反協議。
“一個人確實很艱難吧,”裴照輕柔地安慰著,唇齒輕觸裴嬌的臉頰,“我會像你的丈夫那樣,一直陪伴著你,好不好?我們不讓任何人知道,就我們倆,好不好?”
研究員裴照的心中充滿了奇異的占有欲與征服欲,以及失而復得的復雜情感,這些情感充斥著他的胸膛,心跳的速率甚至比他在科研上取得突破時更為激烈。
陰暗的密謀,溫暖的笑意,熟悉的學生時代玩伴,男人真實而寬闊的擁抱,都讓裴嬌幾乎是半推半就的沉淪了。
在這場暗中滋長的密謀之下,裴嬌在溫暖的微笑、學生時代的純真情誼,以及裴照學長那堅實可靠的懷抱中,半推半就地沉溺其中。此后,他常以“送飯”的名義前往顧勢青的公司,并“恰好”繞行至裴照所在樓層。
畢竟,裴嬌心中暗自回味著在顧家老宅無意中聽到的尖銳言辭:“哥,你懂的,這只是場聯姻,沒有感情的。怎么能比得上你和嫂子的恩愛呢。”
既然他們之間不過是協議夫妻,那么追求情感的豐富多彩,似乎也并非不妥之舉吧只要不跨越那最后的界限,就不算是對協議的背叛。
奢求過多的小妻子,努力說服著自己。
說來也奇妙,從前避之不及的“前任”,如今卻成了心底暗暗渴求的伴侶。
在情感與孤獨交織的漩渦里,裴照引領裴嬌步入了一個充滿未來感的科研世界。曾經簡樸且直接的動物實驗場所,已被全自動化、高度透明的生物技術實驗室所取代,這里配備著高端先進的設備,擺放著琳瑯滿目的化學試劑,它們在精密控制下自動反應,共同孕育出最前沿的科技結晶。
面對這一幕幕令人嘆為觀止的景象,裴嬌心中油然而生一股深深的敬意,這使得他眼前的裴照更顯得魅力四射、溫柔備至。無論工作多么繁忙,裴照研究員總能耐心細致地為他剖析每一個實驗背后的科學原理;哪怕實驗遭遇重重挫折,他也只是緊鎖眉頭,一絲不茍地復核每一項數據,那份專注與堅持,恍若將他們帶回了那段純真學府時光,那時的裴學長,溫文爾雅,滿腹經綸。
裴嬌不由自主地沉浸在這份迷戀之中,仿佛在金錢與物質之外,重新發現了生活的價值與意義。
因此,當裴照提議采集他的部分生物基因樣本作為研究之用時,他幾乎未經思索便欣然同意。對于這位渴望填補心靈空虛、重拾生活方向的小妻子而言,能助力學長的科研事業,無疑是一種莫大的慰藉與快樂。
“睡一覺就好了。”裴照用他那寬厚的手掌握緊裴嬌的手腕,給予他一個堅定而鼓舞的眼神,“如若能夠與治愈細胞分子完美融合,這不僅對我的研究至關重要,也將為整個生物工程領域帶來革命性的突破。”
裴嬌帶著幾分懵懂與全然的信任,隨著麻醉氣體緩緩侵入,他的眼眸微微闔上,漸漸沉入夢鄉。
而后,得益于基因融合技術的奇跡,唯一的成功基因產物——裴靈誕生了。
這個孩子在營養液與培養皿構成的世界里迅速成長,僅僅數月時間,他的體態與智能便已相當于一個15歲的青春少年,展現出超越同齡人的驚人智慧與成熟外貌。他的基因得天獨厚,兼具人類的特質卻又遠超凡人,預示著一種全新的存在。
娓娓道出部分真相,故事漸入尾聲,醉心研究的研究員,其敘述的神情愈發沉迷,面容不再是一貫的溫文儒雅,轉而被一種幾近癡狂的執著所替代。他仿佛不再是昔日那位和藹可親的學長,而是蛻變成了一位深陷于畢生科研追求中的“科學狂人”。
由于裴嬌被怪物擄走只得去而復返的閔大夫與儲星瀾,暫時與異鄉人裴照、裴錦結盟,此時認真而專注地聽著裴照講述著這些如夢如幻的往事。
儲星瀾滿臉不服氣,但是礙于裴嬌的安危,只得灰溜溜跟在閔大夫后面。
“那……裴照研究員,關于喪尸病毒的起源,又是怎樣的呢?您為何認定是裴嬌的錯?雖然知道您不一定愿意告知,但是是否有應對喪尸的法子呢?”閔大夫以其敏銳的思維與深厚的醫學造詣,在消化吸收了所有信息后,迫切提出了他長久以來深藏心底的疑問。
裴照的心臟仿佛又絞痛起來,眼底染上了血色與不甘,再次陷入了不堪的回憶之中。
第0078章 78章
◎晉江文學城(一更,晚上還有!)◎
“沒錯沒錯, 你有什么證據說這一切是嬌嬌的錯?虧你還是外面來的大學生呢,怎么也跟村里那些見識淺薄的鄉野村夫一樣胡言亂語!”閔大夫語畢,儲星瀾也馬上十分憤慨地為裴嬌辯護, 卻被閔大夫一個微妙的眼神制止。
此時時間緊迫,裴嬌的命運懸于一線, 生死未卜, 劍拔弩張, 氣氛一觸即發。
閔大夫曾經細致檢查過不幸遇難的村民遺體, 早已對喪尸展現出的駭人力量有了深刻認識。他心中焦急萬分, 急于揭開隱藏在村民狂熱叫囂背后的真相,不僅是為了揭開喪尸的謎團, 也是為了更有勝算,能平安無恙地救出裴嬌。
裴照并未動怒, 也沒有辯解,他只是深邃地望了閔大夫和儲星瀾一眼。在他眼中,這兩人顯然也是被那個慣于偽裝無辜的、水性楊花的小寡婦所迷惑的,又是兩個蠢鈍的犧牲品——和以前的自己一樣。
反倒是裴錦按捺不住, 瞬間化身為護哥狂魔:“我哥哥可是博士!再說,如果不是我與村民們周旋,你們那位聲名狼藉的、水性楊花的小寡婦裴嬌,早就被那些憤怒的村民吊起來燒了!你這臭傻-逼,瞎嚷嚷什么!”
“你…你!!竟然罵我老婆!!”儲星瀾聞言, 拳頭緊握,如同一頭被激怒的狼,猛地向裴錦撲去, 兩人隨即扭打成一團!
裴錦自然不甘示弱, 對他而言, 儲星瀾不過是個曾被喪尸打得屁滾尿流、智商堪憂、易怒且只會逞匹夫之勇的野崽子。
他靈巧地一個后空翻,輕盈地避開了儲星瀾兇猛的一擊。
然而,不容小覷的是,儲星瀾展現出的體力、爆發力以及超乎常人的敏捷,即便是裴錦這樣經驗豐富的遠程戰斗高手,在這場突如其來的肉搏中也難以占據上風。
“喂,別打了!!自己人斗來斗去像什么樣子?!”閔大夫苦惱地扶額。但這一幕,也不經意間讓他再次親眼確認:儲星瀾目前的身體素質異常優秀,優秀到…讓閔大夫幾乎要相信,自己先前的推測恐怕是對的。
他悄然瞇起眼眸,沉思而深邃,手指不自覺地滑入袖中,輕輕撫摩著袖內瓷瓶的光滑表面,仿佛從中汲取著一絲絲平靜。
“裴錦!”裴照表面上敷衍地呵斥了一聲,心底卻暗自希望裴錦能一箭終結那日日糾纏小寡婦、口口聲聲喚作“老婆”的狗崽子。
當然,這份扭曲的嫉妒與占有欲,被裴照良好的教養及道貌岸然的外表完美地掩飾了起來。
閔大夫心領神會地注視著二人爭斗,不出片刻,毫無章法的儲星瀾竟逐漸占了上風,似乎正借機發泄著心中的憤懣。他強健的肌肉在發力時更為凸顯,僅一個簡單的肘擊,就讓裴錦痛苦而不甘地陷入了短暫的昏迷
“我就操啦!你-他-媽屬牛的啊,力氣這么大!”裴錦吐出一口血沫,怒目圓睜瞪著儲星瀾,“別忘了我可是救過你!你這下手也太狠了!”
儲星瀾仍然不放松地使勁壓制住雙腿不住踢蹬地裴錦怒吼道:“我腦婆不是罪魁禍首!也不水性楊花!!你給我記住了…”
地上扭打成一團的兩人,你來我往地拌嘴,言語間盡是些小學雞級別的“不是”、“就是”之爭。
與此同時,一旁的智商在線二人組——閔大夫與裴照,在確信二人暫無生命危險后,開始了他們的小范圍討論。
“你不覺得自從儲星瀾被喪尸咬過后,他的體力和爆發力都變得異常驚人了嗎?”閔大夫目光敏銳,緊緊鎖定了儲星瀾那過分發達的背肌,以及他渾身上下散發出的驚人能量。
裴照作為細胞生物學領域的研究員,自然不缺乏洞察力。此刻,他的思維猶如被一股清流激蕩,先前因憤怒與猜疑而蒙蔽的心智開始清明。他曾對許多異常跡象視而不見,一味地將責任歸咎于那位看似貪慕虛榮的小寡夫。現在,仔細審視儲星瀾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表情,他發現其表現與實驗室中那些注射了治愈細胞分子的優選實驗鼠驚人地相似——戰斗力激增,但不同之處在于,儲星瀾保持著清醒的意識,未出現任何異化現象。相比之下,那些無法承受變異的實驗鼠最終演變成了可怕的怪物,與襲擊村莊的喪尸極為相似,若以人類為參照,行為模式的相似度高達七八成。
見裴照陷入沉思,未立即回應,閔大夫接著說:“裴研究員,我雖沒有接受過正規的生物博士學位教育,但多年居住于鄉野之間,看的、聽的、治的奇形怪狀的東西也不少,積累了不少經驗和見解。我有個大膽的假設,不知你是否愿意與我一同驗證。”
“請講。”裴照神色凝重起來,態度認真。
初抵此地時,裴照與閔大夫這位鄉村中難得的文化人有過簡短交流,閔大夫對于治愈細胞分子也有一定的了解。此時兩人的知識碰撞如同拼圖碎片相遇,逐漸拼湊出一個更加完整的世界觀。
“無論你與裴嬌之間過去有何糾葛或……誤會,我認為裴嬌未必是病毒的最初感染者,或者說,并非這場災難的始作俑者。相反,我推測他可能是首個自然產生抗體的普通人。”閔大夫直言不諱地提出了自己的觀點,隨后密切關注著裴照的反應,見對方并未顯露出明顯的抵觸或反感,心中暗暗估計已掌握了不小的說服力。
“嚴格來說,我們應將裴嬌視作‘0號抗體攜帶者’。他或許遭受過喪尸的咬傷,或是類似喪尸病毒的動物感染,成為首個感染該病毒的個體。但由于他特殊的體質,裴嬌非但沒有異化,反而在體內催生出了質量上乘、純凈無瑕,并能與人體細胞完美融合的抗體。盡管裴嬌未曾有過生育,但他胸前卻能分泌這種特殊的‘藥汁’(即抗體)。證據之一在于——儲星瀾在那晚被喪尸咬傷后,不僅幸免于難,甚至因這一變故意外地實現了生理上的人類進化,變得更加強壯,愈合力也十分驚人。而其他不幸的村民,由于未曾接觸這種特殊的‘藥汁’,最終要么慘遭不測,要么變異成了喪尸。”
換言之,我們的假設可以總結為:A因素:裴嬌所分泌的特殊‘藥汁’(抗體);B因素:遭受喪尸咬傷或喪尸病毒感染;當A因素與B因素同時作用于同一個體時,非但不會導致該個體異化,反而可能促使一種向好的生理轉變,即真正意義上的‘進化’。
裴照疑道:“你如何確定儲星瀾曾攝入過這種特殊‘藥汁’?”
“不用明知故問吧,裴研究員。儲星瀾在床上,怎么可能沒有、咳咳,喝過裴嬌分泌的…”
“……嗯…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閔大夫,你的推理確實有有道理。不過,作為科研工作者,我們總要堅持數據為先,實驗驗證的原則。”裴照內心的波瀾雖大,表面上卻依舊鎮定自若,“只是,目前缺乏直接的驗證方法…”
“不,我們有辦法!”閔大夫語氣堅決截過話頭,“我這里存有裴嬌的特殊‘藥汁’。如果其中的成分,不存在失去活性的問題,我現在愿意親自服用來做實驗。”
“但問題在于,我們去哪里找喪尸來咬你,以此來驗證你服用藥汁后是否真的能夠免疫感染呢?”裴照迅速指出了實驗設計中的難點。
對此,閔大夫回應道:“裴兄,你的思考確實周全。然而古有神農嘗百草,皆是歷經無數次嘗試與失敗方得真知。一旦成功,不僅可以還裴嬌清白,告訴大家,他不僅不是萬惡之源,還是拯救蒼生的無價之寶。而且我們也可以拯救所有可能被喪尸感染的普通人,我作為一名醫者,您作為一名研究員,相信我們都渴望見到這樣積極的成果。”
裴照沉吟片刻,緩緩點了點頭。
“再者……即便退一步講,假設我的推理完全錯誤,所謂的A與B因素毫無效用,那也不過是一次微不足道的實驗挫折。我們人類的歷史,不正是由無數希望之火的點燃與熄滅交織而成的嗎?但總有智者,總有先行者,能夠再次點亮那不滅的光芒。裴嬌如今生死不明,坐等命運擺布絕非我閔景煥的作風。”
閔大夫的話語讓裴照深感震撼,他未曾料到,這位教育背景遠不及自己的鄉村醫師,竟對人性、醫學乃至整個世界抱持著這般悲壯而崇高的拯救愿景。
反思自身,或許他也曾懷揣著那份懸壺濟世的“偉大”理想,但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份初衷更多地被對顧勢青身為顧氏掌權者合法擁有裴嬌的嫉妒、憤怒所侵蝕,被對世俗成功的渴望、成功所帶來的榮耀,甚至是內心深處與顧勢青較量的私欲所掩蓋。
在不經意間,他已經從那個單純的學生成長為了滿腦子商業策略、勝負心切的裴總。
“我同意參與試藥。不過,閔大夫,關于喪尸病毒的來源,這個關鍵要素,您似乎還未給出解答?”
裴照展現出轉變的態度,語氣中多了幾分謙遜與開放,眼神里的冷漠與防備已然消散,開始用畢生所學思考著試驗的方案。
兩人不知不覺達成了心理上的同盟。
“喏,那不就是現成的例子…” 閔大夫自信滿滿地指向正與裴錦激烈纏斗且占據優勢的儲星瀾,“他雖然沒有變成喪尸,但誰能保證他體內沒有攜帶著喪尸病毒呢?您認為呢?我認為,這是一場值得一搏的賭博。”
畢竟,為了拯救裴嬌的生命,洗清裴嬌的冤屈挽回小寡夫在村子里的名譽,以及拯救無數普通人的生命,他們四人已無退路,只能勇往直前,孤注一擲了。
【作者有話說】
生物知識真的是胡謅的…但是邏輯上好像暫時沒有什么問題(撓禿頭ing)
我為什么在萬人迷文里,這么認真的寫喪尸的異變原理啊摔…………o(≧口≦)o只是因為我的xp是所有人類其實都饞嬌嬌的藥汁兒??如果不吃,就會被喪尸干掉…咽口水
第0079章 79章
◎晉江文學城獨家(二更,下章有if線,所以分章發)◎
“變異過程預計將持續整夜, 因此,裴研究員,我們之中必須有人保持清醒, ”閔大夫憂慮道,“若將所有重擔都寄望于儲星瀾那樣沖動的年輕人, 恐怕……”
“你們在嘀咕什么呢?”此刻, 儲星瀾勝利歸來, 裴錦則無力地被他扛在肩上, 宛如一件戰利品, 展現在兩位智者眼前。裴錦嘴角與面頰上滿布傷痕,腫脹明顯, 昔日桀驁的眼神此刻只剩尷尬的凄涼。
而儲星瀾自己也是傷痕累累,脖子上被倔強的裴錦撕下一塊皮肉, 但以其驚人的自愈能力,在他傲然走到裴照和閔大夫面前時,黝黑的肌膚已幾乎恢復如初,光潔如新。
“哥……”裴錦確是被徹底擊潰, 他略帶委屈地蜷縮著軀干,小心翼翼地窺視著裴照的反應,牙齒咬緊,強忍著錐心之痛。
“哎,你呀……”裴照輕柔地觸碰著他的傷處, 哪怕只是輕微的出血,也讓裴錦疼得齜牙咧嘴。這一戰,裴錦確是遭受了前所未有的重創。
閔大夫在一旁向儲星瀾大致解釋了他們的科學推論, 但鑒于儲星瀾智商不足, 他腦中僅回響著一個念頭:這能救裴嬌!
于是, 儲星瀾連連點頭,如同一頭急于表現的哈士奇,吐著舌頭急切問道:“那我該咬哪兒呢,閔大夫?那兩只‘狗’,我也要咬么?”他擠眉弄眼的,一副很嫌棄的樣子。
儲星瀾的目光不情愿地掠過裴照那文雅俊朗的身影,心中五味雜陳,說不清是對裴照抱有嫉妒還是羨慕。這個男人,不僅曾與過去的裴嬌有過交集,還見證了學生時代最純潔、可人的裴嬌,以及如今熟透了一般的他,仿佛品嘗了不同年代的佳釀,這讓儲星瀾不禁咽了口口水,暗自羨慕。想到剛才狠狠教訓了裴照的弟弟,也算為自己出了一口氣
“為防萬一,我親自來試驗,裴照留下,務必保持清醒。”閔大夫堅定地說。
裴照沉默良久,最終默許了這個安排。作為一名科研人員,他對真理、科學乃至更深層次的生命奧秘的探索有著不可遏制的渴望。然而此刻,當裴嬌成為天平另一端的砝碼時,一切考量與優先級都不得不為之傾斜,他心中的天平自然偏向了裴嬌。
而閔大夫的心中又何嘗沒有自己的私欲呢?一方面,他自負且驕傲,作為村落中的智者,他備受尊敬,即便在資源極度匱乏的環境下,仍憑借自己的智慧開拓出物資流通的途徑,甚至讓驕傲而任性的裴嬌也不得不來求助于他。但在閔大夫內心深處,卻藏著難以啟齒的渴望。他羨慕儲星瀾那般強健的體魄,能夠無所畏懼地夜敲寡婦門,與三只喪尸搏斗而不落下風。在絕對力量的展示面前,智慧似乎顯得過于溫婉且漫長。更何況……
為何不能兼得魚與熊掌呢?
這份對完美解決方案的渴望,在他心中悄然滋長,最終蔓延成災。
自負而又自卑的閔大夫,自幼體質孱弱,他既鄙夷村民的蒙昧無知,卻又因自己體內流淌著一半村民的血脈而被迫留下。他甚至不敢坦白自己對那位聲名狼藉的小寡婦裴嬌的愛戀,只聲稱自己對裴嬌所制藥物的功效充滿好奇,欲借此保護裴嬌免受無知村民的傷害……
真是虛偽至極,閔大夫自嘲地拉緊袖口,正視自己對于絕對力量的渴望,毅然決然地將瓷瓶中的“藥汁兒”一飲而盡。
隨后,他袒露出赤-裸的手臂,置于儲星瀾的唇邊,后者毫不猶豫地狠咬下去。
接下來,便是靜靜等待轉變的時刻。
裴錦與儲星瀾雖曾拳腳相向,卻也因此結下了不解之緣。裴錦雖然面容青腫,心中卻燃起了前所未有的好奇與激動。
究竟是何種魅力,讓裴嬌成為這些男人——包括自己的兄長——的癡迷所在,使他們甘愿為他涉險,不惜親身試藥,情深一片?
四人稍作整頓后,便制定了行動計劃,裝備妥當,攜帶必需的武器與補給,毅然決然地踏上了深入幽谷的救援之路,目標直指裴嬌。
“出發吧,裴錦。”裴照回頭喊道。
“好的,哥。我快速調整一下弓弦,你們先行一步,我即刻就來…”裴錦單膝跪地,專心致志地調整著他的弓弦。
對于裴錦對弓箭的癡迷,以及他出眾的體能能夠迅速趕上隊伍,裴照早已習以為常,便由著他去了。
裴錦俯下身,這位眼神銳利的神射手同時擁有著超凡的視覺,目送眾人遠去后,他敏捷地在草叢中五指翻飛,精準而迅速地找到了閔大夫遺落的瓷瓶。
那瓷瓶宛如潘多拉的魔盒,散發著潔白而神秘的微光。裴錦輕輕旋開瓶蓋,好奇地將鼻子湊近,一股獨特的藥香混雜著某種誘人至極、仿佛能令人忘卻塵世的奇異果實香氣撲鼻而來。
裴錦不僅目力超群,多年的弓箭手訓練也賦予了他敏銳的聽覺。雖然哥哥與閔大夫的專業討論他只聽懂了一部分,但那句“變得更強,變異…”卻在他心中種下了更多的遐想。
而且,閔大夫還提到,這“藥汁兒”源自那位風情萬種的小寡夫裴嬌的身上……
裴錦難掩貪婪,他將瓷瓶倒轉,期待著最后一滴液體滑落,卻遲遲未能如愿,心中不免焦急。于是,他沿著瓶壁,近乎虔誠地舔舐著每一絲殘留的寶貴藥液。
入口,不像所謂的藥物的苦澀,閔大夫的私藏果然是好東西!
是帶有濃厚醇香的甜滋滋的味道,滑入味蕾的時候,好像周身也變得舒爽無比,鼻尖是揮之不去的欲念氣息,令人忍不住想去一探究竟。
驕傲而不羈的男子,偷偷將這難得的殘余盡數納入腹中,嘴角殘留的絲絲甜膩與馥郁令他回味無窮,心中暗暗思忖:將來,定要親自體驗,那從小寡夫裴嬌身上,直接獲取的奇異藥汁兒所帶來的非凡感受。
裴錦與儲星瀾纏斗之時,雙方都掛了彩,因此儲星瀾細胞里流淌的喪尸因子,也悄無聲息的流淌進了裴錦的身軀——
“喂,你這個家伙,怎么啦嗎?”直至第三天,當怪物陷入異常的嗜睡狀態,體溫異常升高,且緊緊依偎著裴嬌不愿起身時,他才察覺到異樣,“我好餓…怪物!你怎么還不去給我找食物鴨?”
裴嬌頤指氣使地對著顧勢青發號施令,盡管怪物的外貌已漸漸恢復成顧氏總裁那熟悉的樣子,但他仍舊習慣性地稱呼他為“怪物”。
怪物的黑發,因為高熱,凌亂地散落著,遮住了他好看的眉眼,淋漓的濕漉漉的水氣順著他精致的下頜線滑入脖頸深處…不像怪物,倒是更像一個濕漉漉的大型犬只,那么脆弱不堪。
過往的不堪記憶,讓裴嬌不愿回想,自己如何從滿懷憧憬跌落到認清自己不過是場協議婚姻中的乙方,再到末日來臨喪尸病毒襲來之時所做的選擇……或許,那在人類世界里順風順豐、身居高位的男人,的確是咎由自取。
身為惡毒炮灰的裴嬌,是不會有愧疚感這種獨屬于圣母的情緒的。
直至裴嬌觸碰到顧勢青異常發燙、蔫蔫的面頰,他才真正開始慌亂起來,那也只是因為在這人跡罕至的山洞里,生存的危機縈繞著他。
“你…你這是怎么了?如果你死了,我一個人被困在這荒山野嶺,吃什么,喝什么?難道你想餓死我嗎…嗚嗚嗚…”被囚禁的恐懼和求生的本能,讓這個冷漠寡言的小寡婦絕望地哭了出來,滾燙的淚水順著臉頰滑落,一滴滴落在顧勢青熾熱的裸-露肌膚上。
顧勢青仿佛置身夢境,夢中他依舊沉浸在成功人士的幻象之中,周圍環繞的是無盡的諂媚、狡猾的笑臉、精于算計的貪婪面孔,以及那副道貌岸然的西裝外表下,隱藏在觥籌交錯間的虛偽。這一切,都被華麗的上流社會禮儀包裹,掩蓋了底下涌動的卑劣欲望,營造出一副虛假的和諧景象。
然而,一個少年的出現打破了這層幻象,他大膽直言自己的欲望,對金錢的渴望使他的雙眼閃爍著光芒,看似容易取悅,易于滿足。起初,顧勢青自認為以自己的實力,操控一個初出茅廬的大學生,不過是一場穩操勝券的游戲,不過是繁忙工作之余的消遣,比起那些上市并購的大戲輕松許多,這份基于協議的婚姻,如同囊中取物,即將成為他眾多收藏于玻璃柜中的戰利品之一,是他征服世界的又一枚勛章。
直到……他的小妻子逃離了,還背叛了他,那些溫順與乖巧原來都是偽裝。他以為自己不會在乎,不會心痛。
但是,在懸崖邊緣,“廢物”美人毫不留情地將他踹開,沒有絲毫眷戀地轉身離開,他那冷漠而決絕的眼神,如同看待垃圾一般,無情得讓人絕望。
變成怪物,是因為對小妻子滋生的怨恨,還是潛藏在血脈深處的獸-性被喚醒,征服的欲望洶涌澎湃?他的軀殼撐爆了束縛的西裝,砸碎了那些昂貴卻空洞無用的酒杯,撕毀一切協議,褪去了“文明人”的外衣,釋放出內心的原始野性。
顧勢青緩緩睜開眼,感到渾身濕熱,滾燙的液體覆蓋全身。他的視力已近乎退化,朦朧中望向一旁哭泣不止、絕望無助的小寡夫,即便體內劇痛如刀割,他依然勉強擠出一個燦爛的微笑。能讓這個冷酷無情的小寡夫為自己流淚,即便是死,也無憾了。
“別哭了……”顧勢青那醇厚的嗓音響起,他艱難地抬起手,用現在的人類軀殼細細感受著裴嬌的皮膚觸感。
“你別死……嗚嗚……我一個人孤零零的。”裴嬌哭哭啼啼地抹著淚,語無倫次地嗚咽著,“好餓……唔……想吃海鮮……”
“噗……”顧勢青幾乎要笑出聲,但胸腔的震動卻帶來錐心的疼痛。儲星瀾那一腳的威力,憑借他現在這血肉之軀,根本扛不住。他艱難地捂住胸口,哆哆嗦嗦地坐起,將裴嬌緊緊圈在自己懷里,感知著他傳來的真實溫度與真實感官。
那柔軟的、過于挺翹的胸口,顫顫巍巍的小妻子,一副乖順清純的模樣,細膩的凈白臉頰,瑩潤濕漉漉的小臉蛋兒。
“老婆……”顧勢青真心實意地叫著,這稱呼不源于協議,不源于怪物的欲念,而是源于顧勢青這個人類最深處的乞求。
“我送你出山洞吧。”
即使隨時可能會死去,無論是病死,被村民殺死,還是被儲星瀾一行人干掉。
裴嬌毫不客氣地攀爬上顧勢青的背,碎發磨礪在顧勢青赤-裸的脖頸處,呈現出一絲可怕的癢意,無邊的欲念在顧勢青心里滋長。
“可是,我現在不能回村子呢。他們都以為我是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對我喊打喊殺呢…”裴嬌委屈巴巴地嘟囔著。
顧勢青艱難地挪動著步伐,憑借著骨子里殘留的怪物本能,前行著。還好,作為怪物生存的記憶還在,他選擇了一條平日最平穩、好走的路線。
“那帶你去哪里比較好呢?”顧勢青漫不經心地問著,即使強撐著傷痛,心下也是甜滋滋的,珍惜著這每分每秒相處的美好。你的選擇:if線1——與儲星瀾、閔大夫,裴家二兄弟匯合。回村里以喪尸的身份,現身說法解釋清楚裴嬌不是罪魁禍首。
if線2——那我們去外面的世界吧。不要再回那個狗屁山村了。
【作者有話說】
下一章開始if線嘿嘿嘿,你的選擇是——
第0080章 if線1
◎顧勢青與儲星瀾、閔大夫,裴家二兄弟匯合(日萬達成)◎if線1——顧勢青與儲星瀾、閔大夫, 裴家二兄弟匯合,回村里以喪尸的身份,現身說法解釋清楚裴嬌不是罪魁禍首。
“喂……”裴嬌依偎在顧勢青的背上, 光裸的雙腿輕輕晃蕩,帶著一絲頑皮, 他揪了揪顧勢青的耳朵:“怪物……你現在應該是完全恢復成顧勢青了吧?”
“差不多。”顧勢青的回答簡短而模糊。
“那你……以前的事情, 都想起來了?你…會不會恨我呢?”裴嬌咽了咽口水, 終于鼓起勇氣問出了心底的疑惑。
“不恨……即便時光倒流, 我依然會選擇讓你活下去。”他的回答平靜而堅定, 仿佛穿越了世事變遷,仍舊堅守著那份抉擇。
兩人之間的對話, 宛如歷經風雨后重逢的舊情人,彼此間那份坦誠近乎殘酷, 卻又透露出一種難以言喻的釋然。
“那……你能告訴我嗎?當初為什么選中我來協議結婚?其實,既漂亮、聰明,又比我聽話,還傾心于顧總的大學生應該不在少數吧?”裴嬌的眼神里滿是疑惑與探尋。
顧勢青笑了, 那個擅長分析市場、主持會議、精于策劃的顧總,此刻只淡淡地給出了四個毫無邏輯的回答:“一見鐘情。”
對于一向冷漠的顧勢青而言,選擇裴嬌,僅僅是因為初見時,那個背負著重重的畫架、身著純凈白襯衫制服的俊美少年, 眼神中既有倔強又略帶撩人,看似膚淺、藏著幾分虛榮,一副容易被欺騙的“笨蛋”模樣。這份初遇的悸動, 超越了所有的理智分析, 成為了他們故事的起點。
他自認為擅長權衡利弊, 每一步都精心布局,不禁自問:是身為怪物的顧勢青更富有人性情感,還是作為人類的顧勢青更為冷酷,如同沒有情感的機器?
微風輕拂,裴嬌那毛茸茸的短發宛如手感極佳的小貓咪,引顧勢青遐想,身為人類的時候,對于輕微撫觸的溫暖觸感無限放大,渴望將那份柔軟納入懷中。
假如萬物皆能化作無憂無慮的小生靈,不論是成為怪物,化身無憂無慮的小貓咪,或是變為濕漉漉的小狗,該有多好……
正當二人沉浸于遐想之中,“咻——”一支穿云箭破空而出,不偏不倚地落在顧勢青腳旁,驚起一陣漣漪。
顧勢青即刻停下腳步,裴嬌隨之發出細微的驚叫。他迅速蹲下,試圖利用及腰的茂密雜草隱蔽自己與裴嬌,但就在這一瞬之間,又一支箭矢緊隨其后,精準無誤地插在顧勢青雙腳之間,令人心驚膽戰。
“啊——”裴嬌嚇得失聲尖叫,小臉霎時變得慘白,哭腔中夾雜著控訴,向著虛空喊道:“裴照、裴錦,別再嚇我了,嗚嗚嗚……”
顧勢青投以安撫的目光,他那雙已近乎人類的眼睛迅速掃視四周,卻驚訝地發現竟難以鎖定射箭者的方位。曾身為怪物的他,能在幽暗山洞中僅憑氣味追蹤裴嬌,甚至因聽見侮辱裴嬌的言語而激發原始的殺戮沖動,對儲星瀾更是有著不共戴天之仇,欲除之而后快。而今,隨著能力逐漸退化至常人水平,顧勢青才猛然意識到,那兩位身手不凡的獵手早已將他們鎖定。特別是那位持弓者,每一箭的精準與力度,似乎都蘊含著某種超乎尋常的能量,令人不由心生寒意。
果然…在裴嬌喊出那句話的時候,再沒有利箭射到他的腳邊,似乎是解除了對顧勢青的警告。
顧勢青在確定周圍環境安全,且來者并非敵人后,終于放松下來,長久以來勉強維持的人類軀體再也無法支撐,他猛地往前一栽,沉重地摔倒在地。
“顧勢青!你別嚇我……你別死啊!唔……”裴嬌陷落在那柔軟卻突然塌陷的背脊間,趴在已筋疲力盡的顧勢青背上,心中涌起前所未有的焦慮與擔憂。
此時,大部隊趕到,儲星瀾不分青紅皂白,急沖上前,猛地一腳將顧勢青踢開,強行將裴嬌從他身上拉起。
經過這幾日的相處,裴嬌對于怪物生出了一絲不忍,他心疼地撲回顧勢青身邊,急切地喊道:“喂……別再踢他了!他受傷了!他從未傷害過我,你們別錯怪好人。”
儲星瀾聞言,訕訕地收回了腳,心中涌上一股莫名的尷尬與無所適從。
儲星瀾:不存在的小狗尾巴垂下來,嗚嗚,被老婆兇兇了。
閔大夫急忙上前進行檢查,讓他詫異不已的是,這位所謂的“喪尸”居然恢復了近八成的人類特征,而胸前的傷口,似乎是與儲星瀾交鋒時留下的,至今未愈,這些跡象均表明他正逐步具備普通人的生理屬性。
“因此,這個喪尸正在向人類轉化。所以說,這一進程……是可以逆轉的嗎?”閔大夫的目光與裴照交匯,意外捕捉到對方眼神中的復雜情緒,那是一種只有在重逢故人時才會流露的眼神。
閔大夫立刻心領神會:“你們……認識?”
裴照默默點頭:“是的……裴嬌的丈夫。閔大夫,請設法救救他。他……不是惡人。”
眾人內心OS:好奇怪,明明我們都是裴嬌的“老公”啊。
“你的傷勢非常嚴重,以當前的醫療技術和藥物,根本來不及救治,唯一的解決之道是將你再次轉化為喪尸。但我和裴照通過研究發現,若預先服下裴嬌特制的藥劑,再暴露于喪尸病毒之下,不僅能避免理智喪失和狂化,反而會在增強體質的同時,轉變為一種兼具人類智慧與喪尸般強大體能的特殊生物。”
顧勢青輕輕搖頭,嘴唇一片慘白,語氣中帶著虛弱:“做個普通人,也挺好,咳咳……”伴隨著艱難的話語,他吐出一口鮮紅的血液,這顏色相較于之前的暗紅,更貼近人類的生理特征,表明他正逐漸向普通人的形態轉變。
這也意味著,他正迅速喪失作為人類的脆弱生命。
“不可以……我不同意。”裴嬌憤怒地抗-議,撲倒在顧勢青那虛弱得近乎透明的胸膛上。
“不管你認為我是出于歉疚,還是同情、憐憫你,總之,你不可以就這樣死去……”裴嬌抽泣著,緊緊抓著他的衣襟不放,堅決而執著。
這一刻,裴嬌的眼淚滾燙而熾熱,仿佛掙脫了既定的命運軌跡,違背了他那“惡毒炮灰”的角色設定。
他滿含祈求的淚眼在閔大夫和顧勢青之間徘徊不定。
閔大夫眨了眨眼,解釋道:“就是你每次來交換物資時,擠進我那白色瓷瓶的藥液。”
裴嬌瞬間明白了,他那小巧的面龐上泛起了紅暈,帶著羞澀而又堅決的表情,要求在場的幾個男人轉過身去。隨后,他主動解開衣衫,伸出五指,小心翼翼地將那圓盤狀的容器固定在顧勢青唇邊。不久,軟乎乎的粉色容器的出口處緩緩泵出了寶貴的藥液,起初并不順暢,裴嬌喘息著調整呼吸,穩定心跳。很快,那乳白色的藥汁便如細流般從他指尖溢出,一點一滴匯聚,悉數流入顧勢青口中。
意識模糊的顧勢青仿佛得到了生命的甘露,貪婪地吞咽下所有液體。而一旁,久候多時,心懷報復之意的儲星瀾狠狠地在顧勢青手臂上咬了一口。
隨后,奇跡般的變化發生在顧勢青身上。
他的皮膚開始散發出油潤的光澤,原本瘦弱的肌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恢復、愈合并變得強健起來……最終,轉化完成了。
一行人拖著疲憊而緊張的身軀返回村落,心中滿載著不安。
顧勢青雖已初步恢復,但他身上那股無法忽視的“異變”氣息,混雜著怪物與人類混合的陌生面孔,無疑讓整個隊伍顯得更加微妙且充滿不確定性。
抵達村落的那一刻,迎接他們的,果然是村民們戒備森嚴的陣仗。
村民們手持各式簡陋武器,從老人到孩童,個個神色緊張,圍聚在村口,形成一道密不透風的人墻,堅決地阻擋著他們的歸途。火把在夜風中搖曳,光影交錯間映照出一張張警惕的臉龐,氣氛凝重得仿佛即將面臨一場大戰。
閔大夫與儲星瀾走在隊伍的前端,盡力安撫著村民們的恐慌情緒,他們高聲解釋著此行的遭遇與顧勢青的轉變,試圖打破村民們的誤解與恐懼。
裴嬌則緊隨其后,被所有男人團團保護住的嬌小身軀,眼中閃爍著懇求而熱忱的光芒。
“鄉親們,聽我說!”裴照的聲音響亮而堅定,“顧勢青他不再是威脅,他也不再是喪尸了。而裴嬌,他不僅不是這一切的罪魁禍首,還是能治病救人的力量源泉。我們帶回的不僅是他,還有希望,是能夠抵御未來未知危險的希望!”
與此同時,閔大夫也站了出來,他手中拿著記錄著他這幾年的觀察與研究的冊子,簡明扼要地向村民們介紹他們的發現與應對方案,強調顧勢青的轉變不僅可控,且有可能成為他們對抗外界威脅的重要力量。
如果只有裴照這個異鄉人的一面之詞,或許村民們不會很快相信,但是有了閔大夫這個醫者的背書,隨著時間的推移,村民們的表情漸漸由戒備轉為猶豫,再到最后的動搖。幾個長者低聲交談后,終于,年邁的村長緩緩走上前,他瞇縫著雙眼審視著顧勢青,隨后:A.村長微微點了點頭,示意村民們讓開道路。
B.恐懼喪尸力量的普通村民仍然團結一致,堅持趕走了他們。
此處選B即同樣接if線2——那我們去外面吧,不要再回那個狗屁山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