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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1章 安室君才不是波本醬

    這個家伙,是不是看透了什么東西。

    降谷零垂著眼瞼,低頭,看著赤井秀一的臉,還有那張臉上可惡的笑

    公安的眸色越來越接近淺淡的灰藍。

    雖然他本人就是洞察力很敏銳的存在,自家的幾個同期在這方面也有著超乎想象的能力,更不用說,即便在他們幾人當中,也屬于最優秀的萩原研二。

    但是——

    當自己面對這樣的人時候,絕對是超級討厭。

    特別是這個人某些時候和他還不是站在一條戰線上的。

    更討厭了。

    降谷零伸手,那只握著槍的手還是穩穩當當地握著槍,另一只手揪住赤井秀一的領口,眼睛微瞇著,幾乎要將赤井秀一從車窗口里面揪出來。

    這可真不是一個客氣的動作。

    感受到脖頸處傳來的壓迫和一陣陣窒息,赤井秀一還能保持理智地亂想。

    “F,B,I。”降谷零念叨著三個字母,“真的以為我不敢開槍嗎?”

    “我當然不懷疑。”赤井秀一說著,“我只是相信降谷君不會開槍。”

    沒來由地,赤井秀一就是有這樣的直覺,而他向來相信自己的直覺。

    成功的幾率或許是fifty-fifty。

    不過就值得他冒險了。

    高空走鋼絲,向來是他的拿手好戲。

    “就算看在安室君的面子上。”赤井秀一笑道。

    降谷零沉默一會兒,忽然松開了手,半個身子已經被揪出車窗的赤井秀一后腦勺毫不客氣地在車邊上撞了一下。

    沉悶的聲音,但悅耳。

    這家伙絕對想到了什么事情。

    降谷零不知道從什么地方掏出一張紙巾擦了擦自己在赤井秀一車頂沾染到的灰塵,雖然大部分已經擦到了某人的領口上。

    危險的男人。

    不過并不算完全地討厭。

    “安室可沒有說過和你關系不錯。”降谷零將紙巾丟進一邊的垃圾桶里。

    “那可真是太令人遺憾了。”赤井秀一一邊說著,一邊下了車,跟在降谷零的身后。

    只是臉上看不出來惋惜的神情。

    降谷零帶頭走向警察廳內部,他覺得應該不用再多說些什么,不過依舊是回頭警告道:“亂看的話,有公安的臨時‘拘留所’等著你,我很期待讓FBI見識見識公安的手段。”

    “恕我不能讓降谷君有這樣的眼福了。”赤井秀一婉拒了降谷零看上去格外‘友好’的邀請,“不過,降谷君權力蠻大的,不需要和上級匯報嗎?”

    降谷零臉上帶笑,從值班的公安處轉身回來,手里拎著一副手銬、一個眼罩還有一對耳塞。

    赤井秀一看著這些東西,沉默了一會兒,乖乖帶上。

    他怎么覺得有種羊入虎口的感覺,降谷君準備現在就將他送進去嗎?

    ‘咚咚。’

    ‘啪’

    ‘唰唰唰’

    什么東西折騰的聲音。

    取下耳塞之后,經過一段時間的安靜后,入耳的動靜,就顯得有些嘈雜了。

    像是某種不受管教的動物折騰出來的動靜,尚沒有被摘下眼罩的赤井秀一在心中判斷著。

    開在警察廳下方的動物園?

    對自己的這個想法,赤井秀一覺得可樂。

    隨后眼罩被摘下。

    從單向玻璃中可以看到小黑屋里面的場景。

    一個女人,哪怕她雙手被銬著,都在不住地折騰。

    基安蒂。

    這實在是太令人震驚了。

    赤井秀一下意識地就轉頭看向自己的身側。

    那位降谷零先生此時正拿著鑰匙,眉頭擰得緊緊的,準備給他解開手銬。

    似乎是感覺到了他的目光,降谷零停下手中的動作,抬頭也看向赤井秀一。

    “怎么?見到老同事,不準備打聲招呼?”金發公安一邊說著,一邊將自己的視線轉移到能夠透過單向玻璃看到的小黑屋中的基安蒂身上。

    幾天沒有給基安蒂送吃的,就喝了一點清水,這個家伙還是這么有力氣到暴躁。

    反觀隔壁的科恩就安靜了許多。

    嗯,安靜到問什么都不回答呢。

    降谷零覺得好玩,組織的人嘴巴還挺硬。

    不過也有他一開始就沒有出從這兩人的嘴巴里面套情報的意思,不然的話,直接用上123的道具就好了。

    兩個狙擊手,知道的事情絕對沒有波本多。

    就算有什么情報,百分之九十都是和波本已知的重合,剩下的百分之十,不管是蘇格蘭和貝爾摩德都能填補上。

    這兩個家伙的存在,完全就是為了讓公安從其他官方機構那邊換取更多的利好資源。

    又或者說,用來應付某些人。

    比如說此時在公安地底,強硬的、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的、簡直是不動大腦冒險的,赤井秀一。

    作為不能坦誠交流的人之一,降谷零覺得自己對赤井秀一已經足夠寬容。

    最起碼他愿意讓赤井秀一本人從基安蒂和科恩的嘴巴里面問出他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不是嗎?

    還是在沒有支付報酬的情況下。

    如果不是對赤井秀一這個人足夠了解,降谷零很難相信自己會對一個FBI如此友好。

    公安雙手環抱在胸前,手指輕輕,但是不間斷地在小臂上敲擊著。

    他看著的小黑屋里正在發生的事情。

    赤井秀一,很頭鐵地沒有選擇看上去更加安靜的科恩——這應該是個不錯的決定。

    鬧騰騰,看上去還兇巴巴的基安蒂其實比科恩更加沒有腦子,向來一受到點刺激就驚乍乍的基安蒂,也更容易被語言激上頭。

    不過這些情況公安的人并不知道,也是因為清楚基安蒂和科恩性格的降谷零和諸伏景光什么都沒有告知。

    不然的話,估計也輪不到赤井秀一進到小黑屋里面去,公安那些最近因為業績上來,嗷嗷叫著要繼續努力的家伙,早就將人給掏得一干二凈了。

    看到赤井秀一的基安蒂看上去更加激動了。

    這位組織代號成員完全不知道保護自己。

    狙擊手最重要的不就是那雙手嗎?要是不能繼續做狙擊的任務,在組織那種地方跟廢了有什么區別,下場只會是被琴酒丟到實驗室里去當實驗體。

    基安蒂那哐當哐當地掙扎的動作,簡直恨不能將她的兩條胳膊從自己的身上掙脫下來一般。

    這是在見到赤井秀一的時候,基安蒂做出的反應。

    看來你在狙擊手里面也并不受歡迎。

    降谷零看著坐在基安蒂對面,緩緩點上了一支煙的赤井秀一。

    他很悠閑,并不像是在審訊一個犯罪組織的狙擊手,而是在午后的咖啡館。

    審訊這方面,赤井秀一也是老手了,不知道在FBI里有沒有經過培訓,但是組織里面……怎么說,是個人都會經歷這一步。

    降谷零的思緒放空,旁邊跟著一起進來的公安正在電腦上面敲敲打打,記錄著赤井秀一從基安蒂嘴巴里面問出來的東西。

    他不在意。

    此時的金發公安卻在想著和自己工作完全沒有關系的事情。

    比如說,赤井秀一那個家伙究竟對安室透和降谷零的身份猜測到了什么地步?

    不過也算不上什么大問題,這種事情,只要他要死不承認,就算赤井秀一宣揚出去,到時候讓安室透和降谷零同時出現,也會不攻自破。

    更何況,以某人的人品。

    嘛……還是挺有保障的。

    所以要不要赤井秀一參與到公安的行動中?

    在組織方面的事情,負責人給了他很大的權限,嗯……幾乎是全部了,安排一個FBI參與進來對降谷零來說也算不上什么費心力的大事情。

    說實在的,有赤井秀一參與進來或許會輕松不少,公安的人確實不算差,但是離了解組織這一點還有些距離,以及各個方面的能力。

    赤井秀一的優秀毋庸置疑。

    降谷零一邊想著,原本在手臂上敲擊著的手指緩緩地停下。

    好吧。

    決定好了。

    再次深深看了一眼小黑屋里面和基安蒂對峙的赤井秀一,降谷零側身,一手撐在桌面上,彎腰對正在記錄的公安叮囑了幾句,然后離開了這個地下的‘審訊’場所.

    ‘哐!’

    ‘啪!’

    ‘鐺鐺鐺!’

    聲音聽起來就很暴躁。

    仿佛是基安蒂在折騰。

    但這卻是降谷零回到烏丸蓮耶的老巢,替換了躺在病床上的人偶之后,還沒有來得及將123屏蔽掉的機器的信號,就聽到了外面傳來的聲音。

    只是遲鈍了一秒鐘,就沒有任何猶豫地走到這個病房的門口,朝著外面探頭探腦地看去。

    烏丸蓮耶在發脾氣,這很難得。

    往常的boss都是安安靜靜地自己待著。

    他的身體蒼老到支撐不了他做過多有精神的活動。

    如果還有載體在外面活動的話,烏丸蓮耶一整天一整天的時間都待在載體上面,除了必要的吃飯點,不然不會回到這具又老又沒用的身體上。

    降谷零曾經聽到他在病床前,這么對著昏迷中的波本念叨。

    某人將boss的載體抓的抓,讓給別人抓的抓,搞廢的搞廢。

    只能困在這里的烏丸蓮耶就越發暴躁。

    他不是沒有嘗試過尋找新的載體。

    盡管不知道烏丸蓮耶這種行為的原理,但是從幾具載體的年齡上來看,沒有個十年八年的時間,組織的boss大人可能就只能將自己困在這蒼老的軀體當中了。

    此時的烏丸蓮耶像是因為長久被困在這里而抑制不住自己的脾氣一樣,原本待在茶幾上面好好的、珍貴的茶具在地面上摔碎了一地。

    旁邊的機器人小眼睛里面紅色的光芒閃了閃,仿佛有人性一般,在這種時刻,絕對不會多說一句話。

    外面的氣氛沉寂了一會兒。

    降谷零緩緩關上門,回到病床上面,將那些儀器的線頭都連接回自己身上。

    等了一會兒。

    輪椅咕嚕嚕轉著的聲音響起,然后接近,最后停在他身邊。

    幽幽地一聲嘆息。

    “為什么你還是不醒呢?”烏丸蓮耶似乎在嘆氣。

    “日本最近不安全了。”依舊是自言自語,“我可能要想個辦法帶著你一起走。”

    作者有話要說:

    零醬,看到boss大人對你這么上心,感動嗎?

    第202章 安室君才不是波本醬

    烏丸蓮耶要帶波本跑路,這個消息對降谷零來說算不得新鮮。

    本來一開始他將自己送進烏丸蓮耶的老巢的時候也就是抱著這樣的念頭來著。

    一直,一直,等呀等呀。

    即便再外面將組織攪成什么模樣,烏丸蓮耶這邊依舊是不動如山的穩定。

    就好像每天琴酒傳到他這邊的壞消息都是空白一樣。

    直到這次過來降谷零覺得烏丸蓮耶好像才有了一點緊迫的感覺。

    看,這不都說著想要帶著波本撤退了嗎?

    嗯嗯,對的,撤退啊,戰略性撤退對吧?

    降谷零躺在病床上,這不就是害怕了?

    連人帶家當都要帶走?

    一時間竟然為了波本在烏丸蓮耶心中占據了如此重要的地位,有一點小小的開心怎么辦?

    降谷零在病床上聽著烏丸蓮耶再次絮絮叨叨著一些沒有任何意義的事情。

    除了最開始的那要將波本打包打走的事情就沒有什么重要的了。

    過了一會兒,烏丸蓮耶像是完成了每日任務一般,到點就又推著輪椅離開。

    總覺得波本躺在病床上并不是到boss的老巢來治病療養的,而是來友情給烏丸蓮耶提供了一款叫做波本酒的人形活體打卡器的。

    有點怪怪的感覺。

    降谷零意識體托著自己的下巴,認真地思考了一會兒這個問題。

    然后覺得沒有什么頭緒。

    他覺得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外面正在一個接一個覆滅的組織基地。

    因為允許了赤井秀一的加入,雖然很多事情不會讓某個FBI參與,這不僅是他的意見,也是負責人一直的警告。

    但確實,一個強悍的戰力,一個對組織了解頗深的人,一個不但能打,還能夠實時指揮的人才,對他們的行動計劃推進,起到了重要作用。

    帶隊剿滅組織的進程加快了那么多。

    畢竟以前只有他和諸伏景光兩個人帶隊能夠做到的事情。

    現在加上一個赤井秀一,只要將風見裕也分給對方,就能保證實力和公安的勢力之間的穩定。

    雖然這個下屬有的時候看上去有些不太正經,但大部分時候還是很可靠的。

    特別是在遇到工作的時候,最起碼能夠堅定地執行命令。

    日本境內的組織勢力被不斷地清理,甚至他們還和琴酒都碰上了許多次。

    多次下來,你來我往,各有得失。

    不過一對三,是他們這邊占據便宜和優勢。

    真是擔心琴酒的那一頭長發,會不會在有一天突然掉光光。

    因為壓力。

    還有組織數不清的活計。

    日本的爛攤子簡直沒有辦法想象。

    而且烏丸蓮耶大部分的根基都扎在日本這個地方。

    雖然事情已經發展成為不可控制的局勢,烏丸蓮耶還是舍不得舍棄掉自己這么多年來的經營。

    才會一拖再拖,直到現在都沒有徹底離開日本,就算烏丸蓮耶知道——公安有很大的概率已經知道了,自己老巢的位置。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明明隱藏得那么好。

    可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公安的大規模搜捕,組織基地一個接一個地被覆滅。

    即便,組織在烏丸蓮耶的心中其實并不是那么重要。

    還是冥冥中有一種預感。

    自己可能暴露了。

    不管是烏丸蓮耶作為組織BOSS,還是說他現在待著的這個秘密老巢,就算在組織里面都沒有多少人知道的老巢,可能都暴露在了官方的眼中。

    雖然組織boss大人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甚至也不確定,但就是有這樣的念頭不斷地在他的腦海里面盤旋。

    盤旋著,盤旋著。

    以前烏丸蓮耶也有過類似的經歷,大約是人年紀大了什么都會體驗一下。

    很難說,但是感覺相當熟悉。

    以前這種類似直覺的東西,拯救過烏丸蓮耶很多次,所以——

    就算是迷信吧,他準備撤了。

    找個國外的、安全的地方。

    可能是水逆時間,不僅是日本,就連其他一些國家的組織勢力都遭受了毀滅性的打擊。

    阿美莉卡就更不用說了,蘇格蘭在前不久已經被琴酒用日本人手不足的理由讓他召喚了回來。

    追擊一個傷害了波本的家伙這么久的時間都沒有結果,還搭進去組織那么多的隱藏基地,要不是因為蘇格蘭能力確實出眾,而組織也是損失了不少人。

    包括基安蒂和科恩都被抓了。

    烏丸蓮耶真想趁著波本昏迷不醒的時候將蘇格蘭送到組織僅存的幾個實驗室去,好好地經受幾次實驗,估計他就知道組織的厲害。

    “唉。”生活不易,boss嘆氣。

    可能還是對方的實力過于強悍了吧。

    琴酒不是說,之前引誘他們去朗姆的秘密基地的家伙也是那個襲擊了他和波本的神秘勢力的人嗎?

    后來做檢測,兩次事件中所用的炸.彈殘骸解析出來,幾乎一致。

    組織里面的炸.彈專家意見是——那是目前市面上沒有存在過的炸.彈類型。

    相當厲害,最起碼在看到完整的炸彈前,組織里那個琴酒靠著伯.萊.塔挖來的炸.彈專家并不能將炸.彈復刻出來。

    對方有能人。

    還有那個公安的降谷零。

    搞掉了琴酒的第二輛保時捷。

    那車還是挺難弄到手的,以組織目前的情況,也抽不出空閑去給琴酒再弄一輛來。

    所以開了將近十年保時捷的琴酒頭一次換掉了自己的座駕。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

    起碼在烏丸蓮耶的心中并不重要。

    他盤算著,除了波本外,自己撤離日本的時候還要帶上誰?

    琴酒一定要,他現在身邊只剩下了這么一個忠心耿耿還有實力的下屬。

    貝爾摩德……要帶走嗎?

    烏丸蓮耶遲疑了。

    雖然說貝爾摩德是他的血親,但他并不是那么信賴對方。

    沒有琴酒的必須和類似波本的信賴,如果換作是另外的場景——但凡不是被逼迫到目前的程度,烏丸蓮耶發誓,他都不會丟下貝爾摩德。

    但現在,這不是正在意料之中?

    對吧?

    除了波本要帶著,琴酒要來保護他的安全,另外就是他些機器人。

    他這些年賴以生存的基礎。

    那群被洗腦后的人員,以后找到了合適的載體還需要靠他們,以及這具衰老的身體延長生命也要靠他們。

    銀色子彈的成品靠著外面那群人?別開玩笑了。

    絕對不可能,要是宮野夫妻還在,哪怕是雪莉酒還在,烏丸蓮耶覺得銀色子彈都有點希望。

    可惜了。

    被洗腦的那群科學家,雖然原本的技術能力還在身上,但是已經沒有辦法接受新的知識,繼續進步了。

    或許等之后穩定下來,他可以將這些科研人員換上一批嶄新的。

    唔,資金什么的不用擔心,他已經安排人將現有的產業換成資金,然后還有一些儲備金……

    或許中東或者東南亞那邊是個不錯的選擇。

    這些地方都挺混亂的,那邊的組織勢力不算強大,不過因為官方沒有多少能力,也沒有像其他地方一樣被清理。

    所以——

    籌備籌備。

    帶著波本…….

    一周的時間過去。

    蘇格蘭已經‘回到’日本一段日子。

    因此很多公安的活計,諸伏景光都不能保證自己每時每刻去完成。

    還好有赤井秀一的臨時參與,不然降谷零和諸伏景光一個人在昏迷,一個人在組織做事,公安這會兒針對組織的行動都可以停止一半了。

    行動進程將大大地減緩。

    不過進行到現在,烏丸蓮耶覺得也容不得自己拖延了。

    這兩天他總是睡不好,總是擔心著自己一覺醒來之后就被公安搜刮到了老巢。

    所以他決定要抓緊時間離開。

    不過,就在boss大人下定決心的時候,這些天一直待在boss老巢的作為波本躺在病床上的降谷零也做下了一個決定。

    昏迷了將近一個月的波本,是時候醒來了。

    他還需要烏丸蓮耶在日本再待一段時間。

    “叮叮叮叮叮!”激烈的警報聲響起在這個日式的宅院里。

    聲音很大,即便這段時間烏丸蓮耶昏昏沉沉的,一點都沒有精神,也是清晰地響起在耳側。

    在這個安靜到像是死了的地方,這個聲音意味著什么,烏丸蓮耶再清楚不過。

    說實在的,這個聲音很突然,饒是烏丸蓮耶這個做主人的都愣了一會兒。

    大約過了一兩分鐘的時間,boss大人才回過神,讓旁邊的機器人推著自己到波本躺在床上的房間去。

    “boss……?”躺在床上的青年總算是睜開了眼睛。

    灰藍色的眼睛看上去有些沒有光彩,這讓波本整個人都顯得虛弱不堪。

    看到烏丸蓮耶的時候,本來還有些訝異自己在什么地方的波本眸色亮了亮。

    喊出口的聲音嘶啞。

    畢竟昏迷了這么久。

    烏丸蓮耶老態龍鐘的臉抽動了幾下。

    “讓山谷過來。”boss對身后的機器人吩咐道。

    “歡迎回來,我的孩子。”然后,推動輪椅到降谷零旁邊,嘆了口氣,渾濁的眼中有些欣慰。

    收到boss通知的琴酒同樣是第一時間地愣神。

    但隨之而來的就是——長長的感慨之聲。

    他可真想現在到boss的老巢里面去,將躺了將近一個月的波本薅起來干活。

    不過這顯然是不可能的。

    波本的蘇醒不但沒有給他分擔工作,反而是將他之前籌劃了很久才定下來的‘boss轉移計劃’給完全推翻了。

    很好,因為某個臭小鬼,烏丸蓮耶不準備立刻離開日本。

    他竟然要先給波本安排一個檢查?!

    還是去組織很重要的實驗室。

    就算是被公安這么折騰都完全沒有波及的實驗室。

    琴酒降下車窗,緩緩地點上一支煙,看著白色的煙霧被風卷著向車窗后方飛去。

    作者有話要說:

    烏丸蓮耶:好耶!崽子醒了!

    什么?跑路?不存在的。

    崽子的身體不能折騰。

    這不是公安還沒有找上門來嗎?萬事有琴酒兜底!

    琴醬:不理解.jpg

    說真的,琴醬,咱們自己出去單干吧,比跟著老頭子有潛力多了,你就是下個恐怖組織頭目啊(bushi)

    第203章 安室君才不是波本醬

    降谷零覺得波本醒來的日子并不好過。

    大意了。

    他只想著暫時拖住烏丸蓮耶跑路的腳步,而且一個人昏迷了半個月,又沒有檢查出來什么其他病因,時間久了,說不定類似‘久病床前無孝……’咳咳,不對。

    好像將他自己和烏丸蓮耶的年紀搞反了。

    但是如果某個boss大人愿意,他也不是很介意……

    咳。

    不想這些。

    是沒有什么意義的事情。

    現在對降谷零來說有意義的就是在床上躺著,以一種清醒的姿態偽裝——

    這可真是一件折磨人的事情。

    比之前昏迷還要折磨人。

    雖然都是有著123系統的藥物輔助偽裝,但是清醒的時候……唔,感覺還是不太一樣。

    清醒著被擺弄,那些屬于烏丸蓮耶的機器人,他得控制住自己不要去弄壞他們。

    而且每天還得承受烏丸蓮耶像是看,額,丟失后好不容易歸來的珍寶一樣的眼神。

    這弄得降谷零頭皮發麻。

    承受不住這份‘愛’,繼續成為波本的臥底公安只能假裝自己因為剛剛醒過來,身體還是很不舒服繼續每天睡覺。

    但是任誰睡覺的時候,旁邊有個老頭子盯著你看,那都是難以想象的災難。

    不過還好。

    之前烏丸蓮耶提及的——要帶著波本去組織的實驗室做檢查的這件事情,很快就被琴酒安排下來。

    也不知道琴酒的頭發到底好不好,有沒有開始大把大把地脫頭發。

    在前不久,公安的人可是因為他傳遞回去的情報,安排了人秘密監視著可能存在活動。

    就公安探查到的情報,琴酒那可是作出了巨大的努力。

    就這樣因為他的‘蘇醒’,結果……全部推翻。

    降谷零不得不捂住自己的良心。

    他是故意的。

    沒錯,掐著琴酒將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完畢,才醒來打亂這個行動。

    他是故意的。

    毫無疑問。

    就算他說是意外也不會有人相信的。

    對吧?

    時間點卡得是那么的好又精確。

    真是對不住琴酒了。

    不過讓降谷零沒有想到的是,組織里面竟然——還有他不知道的實驗室。

    他還以為按照波本受到烏丸蓮耶的喜愛程度,組織的實驗室他都已經全部摸清楚了呢。

    這個他即將被安排去進行檢查的實驗室,明面上,可是一個擁有合法資格證明的實驗室。

    不過背地里嘛……

    都有組織作為靠山了,還會奢求這個實驗室是進行著優良無害實驗的地方?

    這種實驗室有幾個?

    帶著打探情報的意圖,降谷零向烏丸蓮耶問出了關于這方面的問題。

    “不算多。”坐在輪椅上的boss大人顯然不做過多懷疑,手攤開,交疊放在自己的膝蓋上面,稍微低頭打量著蒼老枯瘦的手背,“還有兩個,這樣的實驗室……組建起來還是很麻煩的,畢竟還要瞞著在背后搞事情,不過之后和組織也沒有多大的關系了。”

    從boss的口中套到了實驗室情報的波本接下來開始了自己作為組織成員對組織boss的捧哏之路。

    “嗯,是這樣啊?”

    “那還真是辛苦了。”

    “有些不好意思。”

    “原來是這樣啊。”

    看上去尚有些憔悴的青年臉上帶著倔強的淺笑。

    烏丸蓮耶原本沒有想打擾波本休息的,但是對方接他的話接得太順暢了。

    讓他忍不住將話題繼續了又繼續。

    降谷零在心中悄悄舒了一口氣。

    睡了幾天了,可不想再繼續睡下去。

    “好了。”兩人閑聊了很長一段時間,到最后烏丸蓮耶都覺得自己嘴巴有些干,這才看了看時間。

    好像他耽誤了波本的休息時間?

    意識到這個事實的烏丸蓮耶打住話題,讓機器人端來兩杯溫開水。

    醒來有兩天,波本已經開始吃些流食,雖然不能太多,但一杯溫開水完全沒有問題。

    “好好休息。”再將空杯子放到機器人端著的托盤上面,烏丸蓮耶手放在輪椅的輪子上面,對躺著側頭看著他的波本叮囑道:“明天檢查后沒有問題,我們就可以開始一段全新的生活。”

    等他再找到一具新的載體,還可以帶著波本到處玩。

    烏丸蓮耶有些期待,或許可以催促琴酒加快找符合條件的載體的速度?

    一點都沒有考慮到某人事情已經夠多了的boss大人轉著輪椅,‘咕嚕嚕’地走了。

    波本去做檢查,雖然相當關心,但顯然,烏丸蓮耶是不可能跟著去的。

    不管是作為boss要考慮到他的生命安全,還是烏丸蓮耶本身的身體狀況。

    別說琴酒了,就是關心boss大人的波本也不會同意。

    只是一早波本就被烏丸蓮耶安全機器人坐在輪椅上送上了車。

    然后那個一開始將波本帶回老巢的被洗腦人士開著車又將波本運了出去。

    和想次相似的流程。

    不過應該不是同一個基地。

    畢竟先前那個已經在這段時間被公安的人搗毀。

    嗯……眼前這個也存續不了幾天。

    回頭就讓公安來給他端了。

    琴酒接到了波本,冷冷地低頭看了一眼在輪椅上的人,然后讓伏特加連人帶輪椅地搬了上車。

    說不定等波本稍微恢復一些后可以給他分擔點壓力。

    完全不知道眼前看上去乖巧多了的波本皮子底下公安的靈魂正在準備繼續給他帶來麻煩。

    “蘭斯~”一上車,后座的貝爾摩德就蹺著二郎腿,托著下顎,笑瞇瞇地給他打了一聲招呼。

    雖然她知道波本其實沒有事,但是向來喜愛波本的她,在波本蘇醒過后怎么能夠不來看上一眼呢?

    所以即便挨了琴酒好幾個充滿殺氣的白眼,貝爾摩德還是蹭上了對上的車。

    “姐姐。”波本見到貝爾摩德,灰藍色的眼中帶著欣喜,表情一下就溫柔起來,還帶著甜膩的笑,親親呢呢地喊著。

    伏特加將后座另外一半邊的座椅放下去,然后將輪椅帶波本放上去。

    等安置妥當,貝爾摩德就湊上去,伸手捏了捏波本的胳膊,似乎在判斷這段時間對方有沒有被boss養瘦了。

    琴酒透過后視鏡看到了后面那兩個宛若親姐弟的舉動,叼著香煙發出一聲不屑的‘呲’聲。

    降谷零看了眼被座椅遮擋住,只能看到琴酒黑色的帽子和一點銀色頭發的背影,沒有理會這個可能最近加班時間太久導致內分泌失調,看誰都不順眼的組織老大哥。

    公安向自己發展出來的優秀線人發起詢問:“姐姐你知道要去的這個實驗室嗎?”

    “不知道喲。”貝爾摩德換了個姿勢,讓自己靠在椅背上更加舒適,一邊回答降谷零的問題,一邊搖了搖頭,并且用眼神給了降谷零一個很深刻的神色。?

    降谷零接收到了貝爾摩德傳遞的信號。

    面不改色。

    這是……那個實驗室是有什么問題嗎?

    還是說……貝爾摩德發現了什么不對勁的地方?琴酒終于忍受不了烏丸蓮耶的剝削,要反叛組織?準備讓伏特加開著車將他們拉出去賣了?

    降谷零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惡意猜想,牢牢地盯著前面副駕駛位置的人。

    琴酒就算睡著了都能被他的目光給盯醒來。

    “波本,如果你不想要你的眼睛的話——”威脅的味道濃厚地泄露了出來。

    貝爾摩德哂笑,一只手搭在自己的膝蓋處,看著好久不見的琴酒和波本的針鋒相對。

    波本的手指在輪椅的邊緣敲擊著,一下兩下,富有節奏。

    青年灰藍色的眼睛中流露出一抹嘲諷:“琴酒,我們不過是一段時間沒有見,多久?一個月?不對,應該還沒有一個月的時間。”

    肆意的目光在琴酒的身上打量,雖然完全看不見對方的身體部位,但這眼神明顯也只是更多地關注于琴酒頭部的位置。

    “你好像禿了?”

    ‘刺啦’伏特加開著的車一陣打滑。

    還不等他說一句抱歉,下一秒就變得冷汗直冒。

    車上另外三個人的視線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額……這……啊……”伏特加看看副駕駛冷眼的琴酒,又看看后視鏡中明顯憋著笑的兩人,結結巴巴的。

    都別看著他啊,他能做什么?不過是一個無辜又可憐的司機罷了。

    只是對波本的口出狂言感到心驚。

    他還不想被琴酒大哥給弄死。

    沒聽見,沒聽見,剛才開車打滑只是因為看到了前面有只可憐的小貓咪,他想要避開罷了。

    沒錯,可憐的,小貓咪,就和此時的他一樣可憐。

    伏特加眼觀鼻,鼻觀心,再也不說話。

    專心致志地開車,就像車上只有他一個人一般。

    貝爾摩德也隨著波本的話將自己的視線落到琴酒的帽子上。

    這下面……琴酒禿了?

    可憐見的。

    “波本,我不知道你什么時候學會了透視?這次去實驗室的時候順便把眼睛挖出來檢查一下。”琴酒面不改色,不過聽他的語氣,應該是并不想等到了實驗室再挖出波本的眼睛。

    大約,波本如果再開口的話,他會立刻讓伏特加停車,現場來一次挖眼教學。

    降谷零聳了聳肩,在心中長長出了一口。

    真好,懟琴酒的感覺太好了。

    這些天在烏丸蓮耶的老巢,可都快要悶壞他了。

    很快,隨著波本安靜下去,伏特加將車開得狂飆,一會兒的工夫,就到了他們的目的地。

    并不是那個實驗室在明面上的地址。

    而是位于附近的一個一戶建。

    看到這地方,降谷零還有什么不明白,組織依舊是老三樣。

    挖地,挖地,還是挖地。

    沒有什么是在地下建立基地解決不了的,如果有,那就挖兩個。

    隨著三人走進地底——伏特加沒有進來,他在外面的車上等著。

    這個實驗室和以前降谷零接觸雪莉酒的那個不一樣。

    就算進行著違法的實驗,雪莉酒待著的那個地方內部依舊像是一個正經的實驗室。

    干凈、明亮。

    反觀這個明面上正經的實驗室,背后卻……

    像是地牢。

    “大部分都是組織成員。”琴酒咬著煙,看著一個接一個模樣凄慘的人,透著嗜血的殺意。

    變態人容易被變態的場景激起變態的感覺。

    降谷零掃了眼,作出評價。

    “叛徒、臥底、廢物,最后的歸宿就在這里。”

    琴酒說著這些被進行了人體實驗的人,但看向的目光卻是波本。

    剛欲開口說點什么,忽然旁邊的門傳來被撞擊的‘哐當’巨響。

    一張宛如瘋子的臉緊緊地貼在玻璃門上。

    有點眼熟。

    降谷零看著,忽然皺起了眉。

    忽然,那門里的瘋子眼珠子猛然一轉,定格在琴酒的身上。

    “嘿嘿嘿嘿,琴醬~”

    作者有話要說:

    第204章 安室君才不是波本醬

    路易十三?!

    最開始降谷零還沒有認出來這個被關在實驗室小房間里面的瘋瘋癲癲的男人究竟是誰,結果聽到了對方喊琴酒的樣子,再定眼仔細一瞅,總算是知道那種熟悉的感覺是從什么地方來的了。

    這不就是七年前路易十三酒吧的路易十三嗎?那個畫琴酒私人寫真的家伙,當初降谷零第一次用虛假的身份證,假扮成彌谷若葉,還在那個酒吧調戲了琴酒來著。

    話說回來,那個時候的琴酒……可比如今的琴酒好玩多了。

    降谷零想著,下意識地往身邊的男人身上看去。

    琴酒感受到灼熱的視線,轉頭冷冷地瞪了他一眼。

    金發青年再次將目光挪回來,放在對面玻璃門上貼著的,鼻子眼睛都壓成一張照片的路易十三身上。

    “這不是路易十三?”波本開口詢問。

    貝爾摩德有些好奇:“蘭斯你認識?”

    當初事情發生的時候她人遠在阿美莉卡,也只是知道琴酒被一個女人調戲了,后來還打了個長途電話回來好好嘲笑琴酒一番。

    不過后來知道那個所謂的女人就是她親愛的蘭斯假扮的后,貝爾摩德可是在電話中和波本聊起這件事情就樂得笑彎了腰。

    只是……路易十三?這人是誰?

    當初的記憶并不算愉快,琴酒已經很久都不樂意想起來那天發生的事情,波本這個時候聞起來,他很不情愿地嘲諷道:“這不都是托了你的福?”

    “和我能有多大的關系?”波本不忿地擺了擺手。

    就算當初他大鬧一通路易十三的酒吧,可是就連琴酒本人都沒有攔下彌谷若葉,組織最多就是針對這件事給路易十三一點不大不小的懲罰。

    完全不會將之丟到實驗室來做人體實驗。

    這副模樣,只能是琴酒小心眼發作了——畢竟那一疊厚厚的人體寫真還是彌谷若葉告訴琴酒的。

    這是報復。

    “絕對是報復吧。”波本感慨著,看著琴酒的視線滿是感慨。

    貝爾摩德看著琴酒,也是無比贊同地點點頭。

    琴酒覺得自己很冤,那個時候他開槍打了路易十三幾槍之后也沒有再怎么想要折騰對方。

    畢竟在組織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比得過他知道人才的可貴。

    路易十三是不正經,對他窺視,但琴酒一開始也只是打算將人送到國外去,最好找個條件不是那么好的地盤。

    只要路易十三不是背叛了組織,琴酒覺得他不會將人弄死。

    所以,針對這一點,琴酒有必要為自己解釋:“他是朗姆的熱人。”

    是朗姆送進來的,不是他。

    “哦。”波本應了一聲,深深的、充滿意味的眼神,表達他信了,但是沒有完全信的意思。

    琴酒覺得自己的伯.萊.塔蠢蠢欲動。

    “所以他這是瘋了?”波本上前,認真看著玻璃門另一邊的路易十三,看上去完全沒有七年前那好皮囊的模樣。

    等到波本湊近,路易十三的視線也從牢牢盯著的琴酒身上,轉移到波本的臉上。

    忽然,路易十三雙手抬起,狠狠地拍打在玻璃門上,從位置上看,他是想要一巴掌打在波本的臉上。

    一下,兩下……

    有種不將玻璃門打碎就誓不罷休的架勢。

    “他這是認出我了?”波本饒有興趣地問道。

    是認出彌谷若葉了?

    他怎么認出來的?

    波本心中很是好奇,先不說路易十三知不知道組織里面現在有波本這個人——

    大概率是不知道的,畢竟這家伙都進了實驗室這么久的時間。

    單就是彌谷若葉。

    降谷零可是對123的東西都很有信心,更不用說他用過這么久、這么多次的虛假的身份證了。

    如果來個人就能看出身份證下隱藏的真身,那他還怎么做到在組織里面浪到飛起?

    琴酒也是眉頭一擰。

    他不關心路易十三,如果不是波本的原因,恐怕他早就忘記還有這么一個人的存在了。

    但是路易十三這個架勢……

    難道說實驗室在對方身上進行實驗的東西還能增強人的直覺不成?

    這算得上是好東西。

    路易十三繼續拼命地拍打著玻璃門,嘴巴里面也不住地開始念叨。

    “彌谷……”

    “江良……下中……星崎……野老……”

    波本一挑眉,露出看戲的笑:“這些人是誰?”

    但是心中已經有些掀起波瀾。

    降谷零可不是琴酒,他的記性好著呢,更何況面前還有個路易十三,更是容易勾起以前隱藏起來的記憶。

    他記得這些姓氏,心中開始涌出一波接著一波的不妙情緒。

    “代康……”

    這像是觸動了某種機關,路易十三開始變得更加瘋狂。

    “代康!代康!”

    玻璃門聲聲作響,能夠抗住子彈的玻璃在路易十三的大力下,仿佛下一秒就要碎掉。

    琴酒毫不關心。

    一個已經進了實驗室的家伙,還是進了實驗室七年,早就瘋了的家伙,心中有點什么秘密早就被套了出來。

    還能讓波本已出現就知道什么實驗室都沒有壓榨出來的東西?

    他不在意,估計都是一些死人的名字。

    路易十三在被關進實驗室之后,他手底下的那些人被分瓜的分瓜,被弄死的弄死。

    哦,對,朗姆接手的肯定最多。

    “是嗎。”降谷零平淡地應了一聲,在琴酒看不到的地方卻是眸色深沉地盯著發瘋的路易十三。

    忽然,金發青年嗤笑一聲。

    路易十三更瘋了。

    房間里面隨著路易十三的抓狂,開始響起了警報聲。

    實驗室里負責的成員聽到警報聲之后跑過來,鎮定地打開了玻璃門,還沒等里面發瘋的人撲出來,直接一巴掌就呼了過去。

    嘶~好暴力。

    而且武力值蠻高的。

    波本看著被一巴掌掀翻在地的路易十三,又看看淡定到仿若喝水般稀松平常的實驗室成員。

    “現在搞科研的都要這么厲害嗎?”波本指著綁人的成員,向琴酒問道,這個力道,稍微培訓一下可以當行動人員了。

    為什么他家的那個就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后勤人員呢?

    琴酒沒有理他。

    這地方的實驗人員能是什么正經的實驗人員?

    放到組織里面是要被笑話的。

    “走不走?”琴酒面無表情地問道。

    波本一擺手,推著輪椅走到被綁住的路易十三和綁路易十三的人身邊:“稍微等一下。”

    然后沖著實驗室成員問道:“他這個樣子是實驗的后遺癥?”

    被問的人手下的動作一頓,然后看上去更加兇狠地綁路易十三,那動作,那架勢,那繩子陷入路易十三肉里的模樣,看得波本都覺得有些狠辣。

    下手頗狠的人開始嘀嘀咕咕地念叨起來。

    他看起來并不是要可以告狀,而是假裝自己正在自言自語。

    “那么過分。”

    “跑過來弄瘋了不少人。”

    “費爾廷斯?也不知道是哪邊跑來的代號成員,不講道德。”

    “……”

    將路易十三綁好的成員繼續一遍絮絮叨叨一遍將人搬到床上去關好。

    不過后面的話降谷零完全就沒有心思聽了。

    費爾廷斯?!

    這個家伙這段時間算是消失在了人們的眼前,就算是烏丸蓮耶好像都不知道費爾廷斯到底是做什么去了。

    結果對方跑到這個地方來,還見到了路易十三?

    波本嘴抿成了一條線,看著被綁成粽子的路易十三。

    費爾廷斯問了什么?為什么路易十三會提到那些他從路易十三酒吧偷出來的那些遞交給公安的人員名單。

    特別是代康……代康裕醫生。

    “波本,你還有事嗎?”琴酒站在房間外面,很不耐煩,他想盡快讓波本將檢查做完,然后他就能將某個人送回去。

    還有很多事情等著他去做。

    沒有時間在這里陪著波本看一個瘋子。

    波本搖著輪椅出去,路過琴酒的身邊:“走吧。”

    三個人一時間都沒有說話。

    降谷零推著輪椅在中間,微微低著的頭看不出眼中的神色。

    檢查很快,除了傷口沒有長好,沒什么其他的大問題。

    琴酒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波本坐在輪椅上都能夠和他頂嘴的,一看就知道是精神滿滿。

    也就是boss一副憂心到不行的架勢,早先就可不用推翻他做好的轉移計劃,直接帶著波本先離開日本就是了,到地再檢查也不是很好嗎?

    等到全部的檢查都完畢后,也過去了很久。

    降谷零重新坐回輪椅上,一看時間,已經過去了六個小時,都晚上八點了。

    “直接回去。”琴酒像是在發問,實際上一點征求波本意見的意思都沒有,直接讓伏特加開車朝著早上接到波本的基地過去。

    等那個留在基地被烏丸蓮耶洗腦、臨時充當的司機接到波本開車返回boss老巢的時候,降谷零在后面默默地拿出了手機,讓司機將車停到一個加油站里,去了附近的洗手間。

    飛快地撥打了諸伏景光的電話。

    應該是正好撞上了諸伏景光沒有事情的時間點,電話很快被接通。

    “hiro!!!”降谷零壓低了聲音,但清晰地透露出了他的焦急。

    諸伏景光那邊傳來輕輕地關門聲,然后才響起對方帶點擔心的聲音:“出什么事了?”

    “你最近見到了費爾廷斯嗎?”

    “見到了,這次組織的任務還是和費爾廷斯一起做的。”

    “……”降谷零覺得自己心中不好的預感果然應驗了。

    費爾廷斯,禍害!

    “他人呢?”降谷零再問道。

    “出去買東西了。”諸伏景光一邊說,一邊走到窗邊,撥開窗簾,朝樓底下看了一眼,正好看到費爾廷斯拎著一個袋子靠近酒店的大門,“已經回來了。”

    降谷零深吸一口氣,將今天發生的事情和自己的推論都說出來:“費爾廷斯估計從路易十三那邊知道了不少事情,代康裕……我懷疑費爾廷斯調查到了代康裕的身上。”

    諸伏景光沒有說話。

    沉默一陣之后,降谷零開口:“撤離吧hiro,現在就撤離。”

    “現在還只是猜想。”諸伏景光捏了捏自己的眉心,眼看著都到了最后,他不想在要緊的時候將zero一個人丟在組織。

    降谷零抿著嘴,不說話,用沉默來表達自己的強硬。

    “最起碼讓我試探一下費爾廷斯。”諸伏景光讓步,“你給我的道具都在身上帶著,不能就這樣不明不白地撤離。”

    還沒等到降谷零回應,酒店的房門響起‘滴’的一聲,被打開了。

    作者有話要說:

    第205章 安室君才不是波本醬

    “蘇格蘭?”房間門大大咧咧地敞開著,但是那個開門的家伙卻是站在外面沒有進來的意思。

    客廳的位置沒有開燈——在費爾廷斯出去之前還是開著的,降谷零給諸伏景光打電話的時候,諸伏景光到自己的房間里面去接電話,順手將客廳的燈給關掉了。

    諸伏景光從房間里面出來。

    開門的聲音費爾廷斯沒有掩飾,警覺的狙擊手聽得一清二楚。

    “是我。”簡單地應了一聲,諸伏景光拿著的手機還保持著通話,然后放進了自己的口袋里面。

    費爾廷斯這樣的家伙,看到客廳里面沒有開燈,警惕一些是正常的。

    見門邊的人還是沒有進來的意思,諸伏景光走到電燈開關的位置,將客廳的燈打開。

    門口那個本來看不見臉的人此時也很清楚地能夠看清。

    拎著一個大大的、滿滿當當的塑料袋,直到看到亮堂起來的客廳自己站在客廳里面的諸伏景光,這才進來。

    順手關上了房門。

    “為什么把燈關上了。”費爾廷斯拎著袋子放到客廳的茶幾上面,一邊走,一邊詢問,不過他的語氣可是一點都沒有問的意思。

    也沒有等諸伏景光回答,他坐到沙發上,雙手交握,忽然開始上下打量起諸伏景光。

    視線落到諸伏景光放手機的口袋里面,費爾廷斯偏偏頭:“我說你啊,不會是波本聯系你了?”

    費爾廷斯很是冷靜,一點都沒有之前只要碰上蘇格蘭和波本之間的親密都跳腳的架勢。

    隔著手機旁聽的降谷零下意識地看了一眼123系統好感,費爾廷斯的好感還是擺在那個地方的大大咧咧的百分之百。

    這……他還以為某人轉性了。

    “真好啊……”費爾廷斯伸手托住自己的下巴,手肘撐在膝蓋上,幽幽地看著諸伏景光,“哪怕是受了那么嚴重的傷,可能才剛開始能夠自主行動,就和你聯絡。”

    “這種感情,還真是令人羨慕。”

    語氣變得奇怪起來了。

    諸伏景光走到費爾廷斯的身邊,走到另一邊的單人沙發坐下。

    “怎么?到現在你還是不能習慣我和波本的關系嗎?”

    聽上去很像是挑釁了啊,hiro。

    降谷零摩擦著自己的下巴,對諸伏景光這種語氣感到有些新奇。

    費爾廷斯久久地看著諸伏景光,眸色越來越陰沉。

    “所以,面對波本真摯的感情,你就是這樣做的嗎?”語氣滿是質問。

    “我?”諸伏景光一挑眉,身體向沙發的靠背靠過去,“做了什么?”

    雖然心里面是稍微有點猜測了。

    從zero說費爾廷斯似乎從路易十三那個地方知道了什么東西,還調查到了代康裕的事情上——

    諸伏景光在心中無奈地搖了搖頭。

    “做了什么?”費爾廷斯的臉色看起來更加難看了。

    “降谷零……這個名字你應該還熟悉,對吧?”

    諸伏景光抬頭看向費爾廷斯,不在意地點點頭:“知道,你之前誣蔑我是臥底的時候出現的日本公安。”

    “費爾廷斯你當初可是被嚇壞了,出現一個和波本那么相像的家伙。”

    屬于蘇格蘭的語氣中帶著滿滿的不屑,似乎要將語言將對面的費爾廷斯給打倒一樣。

    本來沒有多少好臉色的費爾廷斯在聽完蘇格蘭這句話之后,怒極反笑,但是也有可能是腦子出現了問題。

    勾起的嘴角,配上面無表情的臉。

    皮笑肉不笑。

    恐怖到了極點。

    忽然——

    就像是滾燙的油鍋里面落進去一滴水一樣,原本死寂得詭異的氣氛驟然炸開。

    費爾廷斯原本舒適的坐姿改變,半站起身,整個人的身體靠向蘇格蘭坐著的單人沙發那一側。

    指尖不知道夾著什么東西,在客廳算不得太明亮的燈光下反射著點點寒光。

    也是在同時,蘇格蘭像是早有預料般,一腳踢在面前的茶幾上。

    單人沙發和茶幾受到這巨大的力道,分別向兩個不同的方向滑開。

    電光火石之間,只留下一兩根黑色的頭發在半空中晃悠悠地飄落下來。

    一擊沒有得逞,費爾廷斯絲毫沒有放松,在蘇格蘭從沙發上站起來之前就箭步上前,指尖夾著的銀色刀片延長出來,沖著蘇格蘭的眼睛就筆直地過去。

    諸伏景光很鎮定,畢竟他已經是做好了準備,整個人從沙發上往下縮,躲開了刀片之后,又迅速地在地面上翻滾一圈,沒有絲毫停頓地躲開了費爾廷斯另一只手從袖口間滑落出來的手.槍射出的子彈。

    子彈在大理石的地面上炸開一個小洞,然后反射到了天花板上,正好將客廳上的燈給擊中。

    碎裂的玻璃片紛紛灑落,掉在地上和兩人的身上。

    聽著聲音都能腦補出一切的降谷零呼吸都窒住了。

    忽然門外傳來呼喊的聲音,降谷零一個激靈,差點掏槍。

    不過很快明白過來是自己在廁所里面待久了,外面的司機來找自己。

    “再等一會兒。”降谷零抓了抓輪椅的扶手,按理說他應該離開,但是……再等等,最起碼等到確認hiro安全。

    降谷零這邊出現了意外,電話另一頭的兩人之間也還沒有停下來。

    因為客廳的燈被弄掉了,整個客廳又陷入了黑漆漆的一片。

    不得不說這個酒店的窗簾遮光質量那是真的好,一拉上,什么燈光、月光都滲透不進來。

    房間里面靜悄悄的,就連兩人的呼吸聲也沒有多大。

    似乎是安靜了一會兒,費爾廷斯開口:“看來你是早有準備?”

    “為什么?”他的語氣充滿好奇,“你為什么知道我會對你動手?”

    蘇格蘭冷笑:“就憑你對波本抱持的那些不好的念頭,我要是不對你警惕著,恐怕是死了不止一次。”

    “有道理。”費爾廷斯先是點了點頭,旋即反應過來在這黑漆漆的房間里面,蘇格蘭應該也看不見自己的動作,夜視能力也是需要適應時間的,于是開口贊同地說道。

    “不過……要說不好,不是應該在波本未成年的時候就對他下手的蘇格蘭你才最不好嗎?我對波本起心思的時候,最起碼他是成年人了啊。”費爾廷斯有些不爽地說著,他覺得將自己和蘇格蘭放在同一水平線上,是對他人格的侮辱。

    他還是有道德底線的,不是嗎?

    蘇格蘭發出不屑的嗤笑。

    費爾廷斯的眸色沉了沉。

    他不喜歡蘇格蘭,從一開始這家伙出現在波本的身邊就不喜歡,要是知道當初他從中東帶回來的男人之后有一天會成為他追愛路上最大的障礙石,那個時候他就應該一槍了解了他。

    至于最近調查出來的事情,他真是恨不能穿越回過去,將當初帶著蘇格蘭進組織的自己給弄死。

    “所以你們當公安的,就是這種人品?”費爾廷斯發出質問,“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不擇手段,甚至不惜騙未成年上.床,呵,這也不比我們這些犯罪組織成員好到什么地方。”

    “公安?”諸伏景光臉上表情不變,但是語氣中卻是帶著濃濃的疑惑,似乎完全不明白費爾廷斯在發什么瘋。

    “你已經污蔑過我一次了。”蘇格蘭提醒著,上次的‘污蔑’不是還導致費爾廷斯被組織嚴格審問了一番嗎?“要漲記性啊,費爾廷斯。”

    “你的那位公安男友知道你在組織里面臥底的時候還找了一個他的未成年替身嗎?”費爾廷斯冷笑,完全不留情面地嘲諷。

    人品。

    這就是公安的人品。

    費爾廷斯表示他是真的看不上。

    “唉。”諸伏景光忽然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你說你當個啞巴多好。”

    費爾廷斯腦袋被他這話弄得思緒還沒有轉過彎,一懵,結果強大的第六感就給他乍現了靈光。

    非常狼狽地往旁邊的地板上一撲,費爾廷斯勉強躲過了對面黑暗中飛射過來的子彈。

    什么鬼?蘇格蘭身上還帶手.槍?

    向來以為狙擊手只帶狙擊槍的費爾廷斯暗自嘖了一聲,都怪基安蒂和科恩這兩個家伙誤他。

    熱汩汩的鮮血順著費爾廷斯的手臂往下流淌。

    雖然他躲避及時,沒有讓子彈命中要害,但是人的速度畢竟不能和槍比,這也不是開始的時候蘇格蘭那樣做好了萬全的準備,還是在黑暗之中,只是擦過手臂,已經是費爾廷斯相當厲害了的結果。

    “心虛準備滅口了?”雖然受了傷,但是費爾廷斯的嘴巴依舊不饒人。

    蘇格蘭擺擺腦袋,一邊拿著槍,走在地板上的聲音一點掩飾都沒有,直直地就朝著費爾廷斯的方向過去:“你說你知道這么多東西做什么呢?話說回來,我能咨詢一下,你是怎么發現的嗎?”

    諸伏景光其實有些生氣。

    不是因為費爾廷斯這家伙胡亂說他和降谷零的關系,畢竟這樣的結果還是他和降谷零兩人作出來的。

    而是——

    看來不得不撤離了啊。

    雖然可能費爾廷斯現在應該沒有和組織說這件事情,但是今天要么他干掉費爾廷斯,要么費爾廷斯帶傷離開,不管哪個結果,暴露都是一定的了。

    那他就不得不將zero一個人丟在組織里。

    ‘砰砰’費爾廷斯捂著自己受傷的手臂仔細聽著對面的動靜,忽然抬手,朝著諸伏景光走來的方向開了兩槍。

    他本人也沖著另外更隱蔽的黑暗處藏進去。

    諸伏景光的腳步聲頓了一兩秒鐘,緊又響起。

    另一邊的房門被打開,費爾廷斯閃身進去,并不忘關上門。

    走近的諸伏景光先是對著緊閉的房門開上一槍,沒有動靜,然后才將手放到房門把手上。

    貓抓老鼠第二彈,身份對調,開啟。

    作者有話要說:

    第206章 安室君才不是波本醬

    降谷零聽著電話中的動靜,捋清對面事情發展的經過,一顆懸著的心暫時放了下來。

    雖然還不知道結果,不過目前是他家hiro占據上風。

    以諸伏景光的頭腦,不可能放任著大好的優勢不利用,反而讓自己陷入危險的境地。

    到這個地步,降谷零覺得自己也不能再繼續關注諸伏景光那邊的情況,要是被外面的人發現了他的不對就不好。

    雖然被洗腦的人看上去不會做過多的思考,但卻一定會將他的情況反映給烏丸蓮耶。

    他永遠不會小看烏丸蓮耶這個組織boss,不僅是對組織這個龐大的犯罪勢力的不尊重,也是對自己七年勤勤懇懇臥底的辛苦的不尊重。

    老狐貍逮著一點苗頭可能就會產生懷疑,他在這個地方停留的時間點和諸伏景光同費爾廷斯干起來的時間點太湊巧了。

    得走了。

    就算目前烏丸蓮耶因為123系統的原因對波本持有無與倫比的信賴。

    但,還是得走了,不能再讓湊巧的事情更加巧。

    降谷零深深看了眼還在保持通話的手機屏幕,手指點上掛斷鍵,然后推著輪椅離開了衛生間。

    司機就在外面等著,看表情,有些麻木。

    那些在烏丸蓮耶老巢里面被洗腦的家伙差不多都是這個樣子,很好辨認。

    “走吧。”降谷零滑著輪椅從司機的前面經過,留給司機一個身影和兩個字。

    等到半夜,波本總算是從實驗室檢查回到了烏丸蓮耶的老巢。

    老頭子等在門廳的位置,見波本從車上下來,先是上下打量了一陣青年的全身,然后才開口問道:“回來晚了。”

    平靜,似乎只是簡單的一句詢問。

    波本聳聳肩:“估計是好久沒有吃正常的食物,有點鬧肚子。”

    將回來晚的鍋推到琴酒的身上,誰讓某人今天給他吃面包的。

    烏丸蓮耶盯著波本看了很久:“你有和蘇格蘭聯系嗎?”

    看來是hiro那邊的事情結束了,費爾廷斯被hiro放走了……這是肯定的,雖然有準備,但也只是倉促的準備。

    就算認為自己對付蘇格蘭手到擒來,費爾廷斯會不事先做好失敗的準備?不可能的。

    即便這個人在波本的面前表現得沒有腦子又自大自傲,但費爾廷斯可是安哈爾特家的繼承人誒。

    蘇格蘭的實力……不管是在其加入組織之前,費爾廷斯到中東去‘招攬’,還是之后同波本認識之后,在組織基地打的那一架,他都應該有很深刻的認知。

    除了沒有提前和組織說蘇格蘭其實是公安的臥底這一點,費爾廷斯絕對做好了自己被蘇格蘭反殺的準備。

    而且——

    就算兩人沒有用話說明白,但不管是降谷零還是蘇格蘭都明白,保證諸伏景光的性命是第一要義。

    在這個基礎上才是抓住費爾廷斯,不過絕對不能冒險。

    費爾廷斯在諸伏景光手底下吃了虧回來的第一件事情會做什么?

    就算不動腦子降谷零都能猜到。

    畢竟對方可不是什么一根腦筋非要自己復仇的存在。

    “聯絡了的啊。”波本毫不在意地說著,好似這只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他不是說和費爾廷斯做任務去了嗎?”

    輪椅轉動著,波本從烏丸蓮耶的身邊經過。

    “是發生了什么事情嗎?”某只心黑的公安明知故問。

    烏丸蓮耶揮揮手,身后的機器人幫著他將輪椅調轉了個方向,跟在波本的身邊,緩緩地前進。

    不知情的人一看,還以為只是什么青老年殘疾互助會的成員。

    沉思一會兒,烏丸蓮耶倒也不覺得如果蘇格蘭是臥底,波本會背叛組織,早先他就已經試探過波本很多次了。

    蘇格蘭在波本心中的地位可比不上他這位類似父親存在的boss。

    烏丸蓮耶很有自信也相當自戀地想著。

    現在的情況是確認蘇格蘭是臥底,是日本公安的臥底,從費爾廷斯帶著一身的傷回來,還聯絡上蘇格蘭的情況下可以看得出。

    雖然也有可能是蘇格蘭已經被費爾廷斯干掉了,費爾廷斯正在用這樣的借口擺脫自己謀殺組織代號成員的罪證。

    不過,在沒有發現蘇格蘭尸體之前,無論是烏丸蓮耶還是琴酒都會相信費爾廷斯說蘇格蘭是臥底的事情。

    盡管某人以前有過誣蔑的前科,可是在組織這種地方不就是懷疑來懷疑去的嗎?

    而且費爾廷斯這次還信誓旦旦地說他有證據,只是他在拿出證據前就因為失血過多昏迷了。

    波本不知道蘇格蘭是臥底,他只是被蒙騙了,當初波本遇見蘇格蘭被蠱惑的時候年紀還太小,很容易受到沒有良心的成年人的欺負。

    烏丸蓮耶在心里想了很多,包括當初他就應該阻止波本和蘇格蘭接觸,包括從一開始要么將蘇格蘭派往國外,要么直接干掉蘇格蘭。

    是他大意了。

    組織boss在心中開始譴責著自己。

    只要知道蘇格蘭是公安的臥底這件事情,有很多有問題的地方都能夠解釋清楚。

    比如說,公安那個和波本長得很像的公安。

    那家伙合著是把他家波本當成替身了是吧?

    追殺!追殺!確定蘇格蘭是公安的人之后一定要讓琴酒追殺,哪怕是追到天涯海角!

    “boss?”前面滑著輪椅的波本停了下來,因為遲遲沒有得到烏丸蓮耶的答復,側頭,灰藍色的眼中帶著困惑地看著身后就算被機器人推著都慢吞吞的boss大人。

    “沒什么。”烏丸蓮耶趕緊開口。

    蘇格蘭是臥底這件事情不能和波本說,說了他家崽子一定會想歪,特別是大部分人都能想到公安那個降谷零身上去,波本還能想不到嗎?

    本來波本就剛從重傷昏迷中蘇醒過來,這要是一受到刺激,又昏了怎么辦?

    烏丸蓮耶組織著語言:“蘇格蘭有些事情我想要安排他去做,最近就不要聯系他了,聯系也聯系不上,那地方沒有信號。”

    總不能某個臥底在知道自己暴露之后,還想吊著波本吧?

    “我們先離開日本,等之后蘇格蘭的任務完成了,他再來找你。”

    降谷零沉默了一陣,他怎么聽怎么覺得烏丸蓮耶這話像是在哄小孩。

    不過他這一不說話,烏丸蓮耶還以為他是不樂意,于是嚴肅了自己的態度:“波本,聽話。”

    更像了。

    “好的boss。”波本立刻表明自己和烏丸蓮耶站在一邊的立場。

    組織的boss大人暗自點點頭,沒問題——

    現將波本忽悠住了,等到了安全的地方,等波本身體再好些,他就徹底將蘇格蘭這個家伙從波本的腦子里面弄掉。

    絲毫不知道自己即將‘慘遭’第三次洗腦的降谷零暗自揣測,如果他讓烏丸蓮耶將組織交給他繼承,這個事情成功的概率到底有多少?

    兩個心思都很深沉的家伙相視一笑,誰都沒發現對方心中額外的想法。

    然后熱熱鬧鬧的,烏丸蓮耶帶著波本到房間里面去繼續自己和崽子之間友好而和諧的交流。

    說要帶著波本離開日本,這件事情就刻不容緩。

    原本還想再等上一段時間的烏丸蓮耶決定可能需要盡快動身。

    雖然這個決定遭受了不僅是琴酒的,還有波本的強烈反對,但組織boss心意已決,就不是兩個下屬能夠干擾得了決定。

    原本因為蘇格蘭是臥底這件事情又被折騰住了的琴酒在心里幾欲罵人。

    好歹是憋了回去。

    幸好琴酒是經歷過磨礪,心志堅定的人,不然下一秒可能就會出現組織大哥終于不堪重負,在組織內部肆意殺人的信息傳遞到烏丸蓮耶的手中。

    一邊要搜查蘇格蘭的下落,一邊要看著因為受傷而住進組織醫院的費爾廷斯,還要對付不斷瓦解著組織勢力的公安,同時某個boss帶人撤離的計劃也要執行。

    “……”令人發愁。

    然后——

    琴酒還是將之前已經作廢了的boss撤離日本計劃翻了出來。

    沒有多的時間來做新的了,將就著以前的改改用吧。

    既然在這樣的時間點決定好了要撤離,烏丸蓮耶也明確地表示自己知道其中潛藏的風險。

    作為保鏢準備一起離開的琴酒,這次可就沒有辦法隨身保護boss大人的安危。

    在從烏丸蓮耶那邊得知這個消息的降谷零都愣了一下。

    完全沒有想到會有這樣的驚喜。

    hiro你的這次暴露還真是暴露得格外的好呢!

    不過……就算沒有琴酒隨性,烏丸蓮耶的撤離計劃,也不能說是倉促。

    畢竟,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對抗一堆手拿熱武器的機器人不是嗎?

    血肉之軀和機器?

    要命。

    降谷零覺得自己需要出去和公安的同事,特別是他家幼馴染和某個暫時在公安干活的FBI。

    這個時候留在烏丸蓮耶老巢的……

    當然就只有親愛的風信子老師了。

    雖然因為該死的召喚卡設定,風信子一次性只能存在23個小時。

    不就是每天回來烏丸蓮耶的老巢召喚一次風信子嗎?

    降谷零表示,只是這點活動量,那簡直就是灑灑水啦.

    “所以那天晚上,事情的發展是怎么樣的?”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正在警察廳加班的諸伏景光剛給嘴巴里面塞進去一口可以稱得上宵夜的晚飯,就被身后傳來的幼馴染幽幽的聲音給嚇了一跳。

    拼命地捶了捶胸口,才將哽住的食物敲下去。

    “啊,你回來啦,zero。”諸伏景光帶著笑轉頭看向從窗戶爬進來的降谷零。

    等等……為什么要爬窗戶?

    降谷零蹦跶下來,解釋道:“樓下值班的家伙不在,沒有拿到鑰匙。”

    他去烏丸蓮耶那邊也不可能拿著警察廳的通行卡。

    此時的諸伏景光沒有帶著鶴間慎的皮子,而是用自己本來的樣貌出現在警察廳內。

    所以……

    一股非常濃郁的殺氣正在彌漫呢。

    “這家伙為什么還在這里?”降谷零不爽地看向旁邊盯著他們兩人的赤井秀一。

    作者有話要說:

    第207章 安室君才不是波本醬

    “因為萊伊不是zero你安排在公安的嗎?”諸伏景光像是沒有注意到落到自己身上要殺人的視線,笑彎了眼睛對著降谷零說道,順手將降谷零拉到自己身邊坐下。

    赤井秀一在邊上旁觀,看得眉頭直皺。

    降谷零順勢坐到諸伏景光的身邊,蹺起二郎腿:“我知道啊,所以我問的是,為什么他現在在這個地方?”

    “大晚上的,混蛋FBI我警告過你不要窺覷公安的秘密。”降谷零單手放在桌面上,側身面對赤井秀一,嘴巴向下彎成一個弧度。

    看上去不開心極了。

    赤井秀一看著他,繼續保持沉默。

    降谷零疑惑了片刻,目光轉移到自家幼馴染身上:“hiro和FBI鬧矛盾了。”

    不不不……

    應該說他們兩人之間本來就是矛盾重重?

    蘇格蘭和萊伊之間。

    諸伏景光看著降谷零,眼中全是真誠。

    “……”

    “所以呢?之前和費爾廷斯之間,我半路掛斷了電話,之后發生了什么事情?”降谷零撇開頭,非常僵硬地轉移了話題。

    “啊,這個啊……”諸伏景光伸出手指在臉側撓了撓,開始講述當天發生的事情。

    赤井秀一的耳朵一動,裝作不甚在意的樣子,也偷偷聽著。

    話說那天降谷零確認諸伏景光應該能夠應付費爾廷斯掛斷電話的時候,諸伏景光已經準備要將房間的門打開。

    不過動作卻停滯在了半路,并且毫無征兆地閃到一邊去,然后撥動門把手。

    瞬間,在把手上方的位置,一顆子彈穿透了木門。

    諸伏景光默默地計算著費爾廷斯手中槍匣連還剩了多少子彈。

    并一腳將開啟了一條縫隙的房門踹開,人沒有進去,而果然,又是一顆子彈朝著這邊射過來。

    兩顆……

    房間里面依舊是沒有燈光

    不過沒有拉上窗簾,倒是能夠看得清明一些隱隱約約的輪廓。

    諸伏景光在心中計算著子彈飛來的方向,安靜了幾秒鐘的時間。

    舉槍,對著那個方面連開兩槍。

    一槍對準了子彈射擊的源頭,一槍封鎖住費爾廷斯可能撤退的路線。

    完全不會留手的。

    在確保自己安全的情況下,諸伏景光認為他有義務將費爾廷斯留下來。

    畢竟是組織的一員大將不是嗎?

    在最終戰來臨之前,能夠斬去多少翅膀就斬去多少翅膀。

    房間里看不到的黑暗之中傳來一聲悶哼的聲音,看樣子費爾廷斯又被倒霉地擊中了。

    諸伏景光一個翻滾進入了房間,躲到房間內一個大花瓶后面,順勢躲開了又一發子彈。

    推出自己手.槍的彈夾,換上新的,上膛。

    一發。

    喘著粗氣的費爾廷斯差點將自己的后槽牙咬碎。

    蘇格蘭,早知道他很難纏,但是沒有想到會難纏到這種地步。

    早先在組織基地打架的時候,也沒到如此難對付的境地啊。

    是沒有出全力?還是說自從那段時間之后蘇格蘭就進化了?

    費爾廷斯捂住自己的小腹。

    該死的,不就是稍微給了對方幾槍嗎?他還沒有打中蘇格蘭,結果對方回應給他的幾下,命中率可是高多了。

    忽然,費爾廷斯的耳朵動了動。

    有聲音?

    這是在換彈夾?

    不對,這人槍里面應該還有子彈來著。

    等等!

    這么謹慎的嗎?

    該死,他槍里可就一發子彈了。

    就算現在聽到蘇格蘭在什么方向,也不能對他動手。

    一旦這子彈射出去,沒有了子彈的他就完全是蘇格蘭的甕中之鱉。

    什么打雁反被雁啄眼的事情,發生在他身上簡直會讓別人笑死的程度。

    要是琴酒知道的話。

    他之前布置的后手現在還用不上。

    怎么辦?

    要冒險一把嗎?

    費爾廷斯的掌心有些汗濕,但他穩住了自己的心神,悄悄地在褲子上擦了一把。

    拖到后手開始的時間好了。

    下定決心之后,費爾廷斯操起旁邊桌面上擺放的花瓶,朝著諸伏景光的方向擲過去。

    ‘啪嗒’一聲,花瓶碎了個干凈,但諸伏景光卻是一動不動。

    費爾廷斯的夜視能力沒有諸伏景光好。

    畢竟一個可是地道的狙擊手。

    一個……雖然武力值和腦力值都不錯,但也算得上是嬌生慣養的大少爺。

    諸伏景光腦袋轉了轉,并不想將費爾廷斯逼急了,萬一對方急跳墻不管不顧地拉著他同歸于盡怎么辦?

    于是思考了一陣,諸伏景光找了一個遮掩物更厚實的角落開口:“你是怎么知道我是公安的?費爾廷斯,這個問題好像你還一直沒有回答我。”

    費爾廷斯沉默了一小會兒,然后喘口氣,覺得自己也需要一點空擋來歇歇,畢竟他的計劃就是拖延時間到后手生效,于是也不瞞著的諸伏景光。

    “路易十三,不知道你知道不知道這個代號成員。”費爾廷斯將手槍緊了緊,就算說話也絲毫不松懈,就害怕蘇格蘭打他個出其不意。

    諸伏景光回道:“聽說過。”

    “那你也知道代康裕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費爾廷斯忽然語氣就變得嘲諷起來,恢復到了最開始對蘇格蘭的態度,一點都沒有此時自己的性命還被對方威脅著的自覺。

    諸伏景光沒有說話,靜靜地等著費爾廷斯接下來的話,這也是他暫時沒有想通的點,就算他曾經帶著降谷零去代康裕醫生那個地方看過病,但是代康裕已經死了。

    還是和組織沒有關系的人殺死的——當時的被害人和兇手只是為了路易十三那邊的毒.品供應的活計,才有了那起事件,為什么費爾廷斯會調查到代康裕那邊去。

    還有為什么會從代康裕的關系中找出他來。

    就算因為疏忽了沒有清除掉代康裕醫生那邊的zero的病例,也不應該查出他的身份。

    除非……

    “一開始我可沒有想要調查你。”費爾廷斯說道,帶著不屑,區區一個蘇格蘭,在他遭了一次罪之后,完全不想再去觸這個霉頭,“只是偶然一次從基安蒂那邊知道了彌谷若葉的事情。”

    黑暗中的費爾廷斯勾了勾嘴角,不愧是波本,就算是易容成女性都長得符合他的審美,竟然還在沒有加入組織的時候就戲耍了一遍琴酒。

    不愧是波本~

    當時波本是彌谷若葉這件事情暴露出來之后還掀起來不小的波瀾,額,單只是在琴酒和烏丸蓮耶之間。

    畢竟在彌谷若葉于路易十三酒吧鬧事一通后,就有公安的人將路易十三那邊的抓了個殆盡。

    烏丸蓮耶就這件事情還詢問過波本原因。

    于是某人亮出自己用彌谷若葉的身份在秘密網站上接的種種任務委托。

    其中就有當年不知名人士發布的路易十三酒吧情報收集。

    對此,本來也沒有對波本有多少懷疑的烏丸蓮耶只能罵日本公安真的是狗。

    堂堂官方勢力,竟然靠個人情報人員。

    他組織boss實名表示看不上,還隱藏身份信息。

    呵。

    波本彌谷若葉的身份和公安有接觸的這件事情在烏丸蓮耶那邊根本就不是會放在心上的事。

    至于費爾廷斯想到去調查彌谷若葉的出現,也是因為心血來潮。

    反正最近……雖然組織是很忙啦,但是完全沒有忙到他的身上,他也借著調查公安的借口,渾水摸魚去調查和公安有那么一點點關系的彌谷若葉不好嗎?

    是波本不香嗎?

    結果沒有想到,這一調查還真讓他調查出來了一些事情。

    當然,不是波本的。

    怎么可能是波本的,就算存在那么一些小小的問題,在費爾廷斯眼中也都是可以被忽略的存在。

    只是秉承著希望得到波本更多情報的美好期愿,費爾廷斯負責任地追根溯源。

    結果這一查就查了路易十三的下線。

    已經死掉的代康裕也沒有逃掉。

    被費爾廷斯查了個一干二凈,就算是他當初死亡的死后被尸檢都沒有這么干凈過。

    在代康裕被家人收回去的之前放在辦公室的遺物中,費爾廷斯找到了代康裕的候診日記。

    所以到底是什么人才會寫日記這種東西啊!

    聽到這里的諸伏景光臉色是真的奇怪。

    以前也有一個人因為日記的原因暴露了不少的東西在公安面前不是嗎?

    作為一個需要隱藏秘密的臥底,他至今都不能理解這些寫日記的人是什么想法。

    總歸不是什么正經人。

    代康裕背地里不是還做著見不得人的事情嗎?

    哦,只是簡單的當醫生的診斷日記啊。

    那沒事了……!!!

    怎么可能沒事!!

    諸伏景光捂住心口,他這不就是因為對方的日記暴露了嗎?

    哪怕是好脾氣的諸伏景光此時都是很拼命地忍耐住想要翻白眼的沖動,他覺得自己已經知道日記本上會記錄些什么東西。

    【xxx年xx月xx日

    ……

    鬼冢介紹了他的學生過來檢查,一個金發的混血兒,還有一個黑發的警校生陪同,不過那雙藍色的貓眼挺顯眼的。

    檢查沒有什么大事。

    警校生身體素質真好,我覺得他能夠一拳打翻一頭牛,旁邊那個陪同的家屬看上去也是這樣。

    最近的警校生都離譜到了這種地步嗎?聽說他們離開之后在樓下從燃燒的貨車里面救了一個人出來。

    還真是有正義感啊。

    唉,我也要思考一下下一批藥物怎么送出去了。

    ……】

    費爾廷斯用詠嘆調的語氣念出了代康裕日記里面的內容。

    要是某個已經死了七年的醫生在天有靈,也不知道是不是會感到羞恥。

    不過此時的唯一聽眾諸伏景光只能是臉色一黑。

    他就說!

    作者有話要說:

    盤點兩大日記殺手——

    你說對吧,綁匪頭子。

    第208章 安室君才不是波本醬

    此時,包括正在講述那天發生的事情經過的諸伏景光,和正在聽講述的降谷零,兩人腦袋里面都是又一次冒出了相同的念頭。

    到底哪家的好人會寫日記啊!

    唯有一個赤井秀一似乎是在狀況之外。

    等等,怎么回事兒?蘇格蘭因為一個七年前就死了的人的日記暴露了?

    簡直就像是在開國際玩笑一樣。

    他只知道蘇格蘭忽然回到了警察廳,光明正大,毫不遮掩的那種。

    按照一般性推理來說,見到蘇格蘭的第一時間,作為對其朝著未成年波本下手憤怒的原萊伊,現赤井秀一,他應該憤然對蘇格蘭出手。

    但是吧,話又說回來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蘇格蘭好歹是公安的人。

    如果被另外一個公安知道他對付蘇格蘭,會不會好不容易混進來就被趕出去?

    又是一個被蘇格蘭蒙蔽了雙眼的家伙。

    赤井秀一直到在警察廳看見諸伏景光的時候,都還認為當時降谷零所說的什么波本被兩人分飾的事情絕對是對方找的借口。

    可是現在……

    好像有些不對啊。

    降谷零先生,面對蘇格蘭講述的事情中間,費爾廷斯透露出來的波本和蘇格蘭的親昵實在是太鎮定了。

    難道說是真的?

    不不不。

    從之前他和降谷零的談話中可以知道,對方對蘇格蘭和波本之間的親密關系是心知肚明的,難道說是為了給蘇格蘭打掩護?

    這兩人的關系就這樣看來更親密啊。

    相互稱呼昵稱什么的。

    幼馴染?

    這是正經的幼馴染嗎?

    赤井秀一皺著眉看著兩人。

    嘖吧一下嘴,降谷零從諸伏景光口中的代康裕日記想到了另外一個此時還保存在警察廳內的日記,啊,別說是日記了,就是日記的主人不也還在警察廳內嗎?

    諸伏景光顯然也想到了,無奈地笑了笑,繼續說道:“費爾廷斯又嘲諷了我來著。”

    比如什么公安的素質原來這么低下。

    將別人當成替身的公安簡直不是人。

    誘拐未成年的公安更是應該被關進監獄。

    公安……公安……公安……

    這兩個字不斷地從費爾廷斯的口中說出來,讓諸伏景光真是聽得火大。

    說實話,蘇格蘭的人品不行,那也應該全是組織的鍋,和諸伏景光的公安有什么關系?

    于是火大的蘇格蘭準備將費爾廷斯就地槍決。

    不過剛抬起來的槍口,還沒有來得及扣下扳機,房間里面的玻璃卻是應聲而碎。?

    諸伏景光疑惑,之前他們兩人在房間里面你來我往地開了這么多槍,結果一槍都沒有打中房間的玻璃嗎。

    啊,也幸好沒有打中,不然這酒店早就找上門來了,而且說不定因為高空拋物的原因……

    嗯嗯,幸好幸好。

    所以剛才是費爾廷斯的人來接他了?

    諸伏景光探出一點腦袋看向窗戶破碎的方向。

    忽然一個黑漆漆的東西從窗口扔了進來。

    炸彈?

    不對,費爾廷斯還在,那就應該是□□什么的東西。

    沒有猶豫,諸伏景光整個人縮了回去,也不管費爾廷斯是不是要逃跑,閉上眼睛,將耳朵堵住。

    ‘嗡’的一聲震響。

    雖然有些刺耳,但諸伏景光因為做好了準備,完全沒有受到影響。

    再探頭的時候,只能看見一根繩子消失在了窗口的位置。

    樓下似乎還傳來了驚呼聲。

    這棟大樓所在的位置并不是什么偏僻的地方,如果費爾廷斯沿著樓外跑路的話,偶然抬頭的路人一定能夠看見外墻上趴著一個人。

    諸伏景光沒有追上去試圖繼續追捕費爾廷斯。

    他直接離開了這個房間。

    這個決定顯然是正確的。

    先不說老早就等著要對蘇格蘭出手的費爾廷斯的后手,就是那在諸伏景光離開時瞬間又被丟進房間的手榴彈,要是諸伏景光沒有當機立斷地撤離,足夠他喝上一壺。

    不過就像降谷零說的,諸伏景光活著比什么都重要。

    所以在面對不確定的事情的時候,及時撤離,那可真是最好的選擇呢。

    “費爾廷斯是傷得不輕。”降谷零捂住嘴巴打了個哈欠,“就算是我現在回來警察廳的時候,費爾廷斯也處于昏迷當中。”

    公安的語氣滿滿的都是對費爾廷斯受傷的嘲笑,越看越幸災樂禍。

    赤井秀一察覺要素:“降谷君,對組織的事情好像很清楚。”

    這么實時的情報都能弄到手?不得不讓他懷疑一下。

    “嗯?”降谷零挑眉看了赤井秀一一眼,有些詫異,“原來你還在啊。”

    說得好似某人現在應該在三途川一般的語氣。

    “哈哈。”諸伏景光笑了兩聲,也沒有阻止幼馴染懟赤井秀一的意思,樂呵呵地看著似乎被降谷零弄到說不出話來的赤井秀一。

    呵,蘇格蘭……

    赤井秀一看著諸伏景光,這家伙不懷好意。

    “先不管了。”降谷零瞬間轉頭,也不想在這個時候和赤井秀一計較,“我們先來看看到時候怎么將組織一網打盡!”

    嗯?赤井秀一一愣,怎會忽然說到了將組織打盡的事情上去,是中間他聽漏了什么東西嗎?

    ‘寄人籬下’的FBI有些遲疑,但是看到降谷零和諸伏景光兩人低聲說著什么,就算他的聽力很好,卻也只能聽得斷斷續續的。

    最后,就算頂著降谷零‘和善’的視線,赤井秀一還是搬了一張椅子,厚著臉皮坐到了兩人旁邊。

    出人意料的,降谷零只是安安靜靜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又繼續說著組織的事情。

    看上去……額外的恩怨分明呢,降谷君。

    在大是大非之前完全能夠將自己的個人恩怨放在一邊。

    赤井秀一想要點一根香煙,伸手去掏口袋的手卻僵住,算了,只是因為公安會議室單純的禁煙罷了,絕對不是因為之前他在降谷君面前抽煙的時候被對方用吃人的目光盯過。

    不過他怎么越聽越覺得不對勁?

    “等等,降谷君。”赤井秀一總算是沒有忍住,出聲打斷了降谷零滔滔不絕的計劃安排。

    降谷零側身看向他,示意有事快fa……說!

    赤井秀一的手指在桌面上敲擊著:“你的安排很完美,情報的來源——組織boss會在那天撤離日本的事情我也不做過多的詢問,相信降谷君也不會告訴我。”

    金發公安聳聳肩,有這個自知之明就好。

    “但是!”赤井秀一真誠地看著降谷零,非常認真,“降谷君的計劃中,我呢?”

    就算他是FBI的人,不被信任,但是都在這邊幫著日本公安干了這么多活了,最后的決戰,降谷零竟然不準備帶上他嗎?

    這非常沒有人性,降谷君!

    赤井秀一試圖用眼神傳達出自己的譴責。

    你們連小偵探都考慮到了,要帶著小偵探去當吉祥物,但是他呢?連做吉祥物的資格都沒有嗎?他可是那么大的一個戰力。

    降谷零聽著赤井秀一的話,臉上浮現一抹莫名的笑意。

    “啊,是啊,赤井先生畢竟是這么厲害的FBI呢。”捧哏的語氣。

    不妙的情緒在赤井秀一的心頭接連不斷地浮現。

    他頭一次看見降谷零會對他有這么好脾氣一般的笑容,而且明明是在剛剛還瞪過他之后。

    有坑。

    前方有某個公安挖下的大坑。

    這是那么顯然的事情,但是只要赤井秀一還想參與進組織的事情,就只能笑瞇瞇地跳進坑里,說不定在降谷零填土的時候還要說聲好。

    降谷零雙手交叉托在自己的下巴上,笑容滿面地看著赤井秀一:“哎呀,我可是給赤井先生你安排了一個超級棒的對手呢。”

    瞧瞧,這個時候可不是什么混蛋FBI,都成了赤井先生了。

    赤井秀一臉皮狠狠地抽動了一下。

    “因為那就是赤井先生的宿敵和——戀人呢~~”公安拉長的尾音,將之前在劇情中看到的某人對琴酒的稱呼帶了出來,“拋棄了FBI精英的‘女朋友’?”

    也不知道為什么,在組織的時候萊伊和琴酒的接觸也算不上多,但是赤井秀一叛逃出組織之后就是對琴酒念念不忘。

    某人則想到了自己當初在詹姆斯的面前稱呼的將自己拋棄的女朋友……等等,降谷君怎么連這種事情都知道???

    詹姆斯出賣他的私事給公安換取情報了?!

    赤井秀一警覺。

    降谷零沒有等赤井秀一多想些什么,像是有人格分裂癥一般,瞬間收斂了臉上的笑,正經又嚴肅。

    “烏丸蓮耶撤離的時候琴酒雖然不在現場,但是別想著琴酒那么謹慎的人會將自家組織的boss孤零零地丟在一邊,絕對會在可以及時抵達的地方。”

    將所有的被安排去保護烏丸蓮耶撤離的組織成員,還有烏丸蓮耶身邊的機器人的戰力都算在內。

    當然最重要的還有一個波本。

    雖然才從昏迷中蘇醒沒有多久,但是在琴酒眼中,就算是坐在輪椅上的波本都比其他人可信可靠。

    “所以,我們得有人拖住琴酒的腳步。”降谷零走到一邊,從抽屜里面抽出一張地圖鋪在桌面上,又拿出記號筆,在之前他講述的幾個地點上面畫上重點標記。

    在公安的重點要放在烏丸蓮耶的時候,這個任務,非赤井秀一莫屬。

    赤井秀一臉色糾結,他一個人嗎?.

    清晨,薄霧彌漫。

    帶著冰冷的空氣被人吸入,然后吐出,混雜著淡淡海的腥咸。

    這是在海邊,經過了深山老林,不知道是誰建立的海邊大倉庫,不過看上去破破爛爛的,荒廢了很久的樣子。

    而停靠在這個倉庫的直升機,那么多直升機,不作二想,絕對是不合日本法的。

    薄霧并不能完全遮擋住視線。

    就比如說,此時正在高臺上端著狙擊槍趴著的諸伏景光,透過狙擊倍鏡,甚至能夠將那些搬著東西來來去去的機器人還有混雜其中的真人。

    “真的是……機器人……”耳麥中傳來帶著驚訝的童聲。

    被當作吉祥物帶來,但是完全沒有靠近倉庫,就算離著諸伏景光這個狙擊點都很遠地點,作為后勤的公安駐地,小偵探正在里面,看著晃動的監視畫面,驚訝地張大了嘴巴。

    組織的科技超出了這個世界這么多嗎?這些機器人看上去并不是那種傻乎乎的機器誒!

    諸伏景光輕輕笑出了聲:“所以你就乖乖待在后面,不要想著到前面去。”

    不然戰場上可沒有人會保護小孩子的安全。

    “知道啦!”江戶川柯南不忿地說了一聲,但是他也知道,能夠被帶到公安的駐地,已經是降谷零格外開恩放松的結果了。

    狙擊手瞇著眼睛,耳麥中傳來了他熟悉的男聲:“目標位置確定。”

    好了,那么是時候打破這個寧靜的早晨。

    “咻”!

    “砰”!

    “當”!

    三個不同的聲音,在不同的地方響起。

    一顆劃破了清晨薄霧的狙擊子彈喚醒新的一天。

    作者有話要說:

    第209章 安室君才不是波本醬

    一個正在搬運著烏丸蓮耶打包好的物件的機器人隨著聲音的響起轟然倒地。

    現場本來就只有腳步聲和機器人滑動的聲音,安安靜靜的,此時更是鴉雀無聲。

    不過顯然,不管是人還是機器,都是訓練有素的,沒有因為一個機器人的損失就慌亂起來。

    所有人找了可以躲藏的地方躲起來,所有的機器膽子非常大,機器腦袋揚起來,朝著四面八方窺探,借著攝像頭充做的眼睛判斷子彈飛來的方向,朝著那個方向尋找著開槍的存在。

    透過晨霧,諸伏景光隔著這么遠的距離多能夠看到倉庫這邊行動的人和機器,還一槍爆頭了一個機器。

    而裝備了組織高科技的機器人的‘眼睛’顯然不會比人眼差,甚至有著放大縮小功能的攝像頭眼睛比人眼好用多了。

    不過……

    就算好用又怎么樣呢?機器人們即便身上裝備著武器,但又不可能變出來一把狙擊槍和諸伏景光對轟。

    因為知道對面的攝像頭觀察得到他這個方向,諸伏景光臉上勾起一個笑,這個時候的公安看上去應該是蘇格蘭而不是諸伏景光。

    邪氣極了。

    幸好這個地方只有他一個人,沒有什么公安或者偵探,不然一定得懷疑上某人立場是不是歪了。

    不過狙擊手就是狙擊手,那可是一槍就可能帶走一個人的存在。

    雖然在這個時候,諸伏景光并不是將矛頭針對那些已經躲藏起來的真人,而是一堆機器,也是殺意凌然。

    ‘砰’

    ‘砰’

    ‘砰’

    接連不斷是槍聲響起,伴隨著的是和槍聲數目相同的機器人倒下。

    鐵制的硬殼落到地上,砸出不小的聲響。

    “哇~真厲害!”后方的公安駐地,只有江戶川柯南一個人在的小帳篷里面,面對監控屏幕上搖晃著的畫面中,不斷倒下的機器人,小偵探的眼睛都開始亮閃閃的。

    因為不是對人出手,所有這畫面在小偵探眼中完全可以接受。

    不過,相比起仿佛在看游戲畫面,一槍一爆頭的江戶川柯南,另外一邊也是看著監視鏡頭的人,就沒有對方那玩樂的心思了。

    晃動后然后熄滅的鏡頭畫面。

    一個接一個倒在地上的飽含了他心血的機器人。

    還有那一堆躲藏著完全不敢出手的混蛋下屬。

    烏丸蓮耶簡直都要氣爆了。

    什么鬼東西!

    琴酒還和他說絕對沒有任何意外!

    這不是意外難道是預料好的事情嗎!!!

    看著又黑掉一塊的屏幕,組織boss簡直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跳。

    啊啊啊啊!!!

    有一個機器人沒了!

    它沒了!

    烏丸蓮耶細數了一下自己的剩余的機器人數量,是心梗的感覺,那都是白花花的錢呢。

    要是能夠回收還能夠節約一點成本,但看現在的情況,是能夠回收得了的嗎?

    嘶。

    組織boss倒吸一口涼氣,他離開日本的時候不會連一丁點家當都帶不走吧?

    旁邊坐在烏丸蓮耶身邊的波本卻并不知道自家boss內心的糾結,而是很困惑地看著屏幕上的監視畫面——那由烏丸蓮耶的機器人實時傳輸回來的用攝像頭眼睛看到的場景。

    當然也就包括了某個位置端著一支槍,笑得黑得不行的諸伏景光。

    “boss,那是……蘇格蘭嗎?”波本的眼中透露著三分驚訝,三分茫然,三分憤怒還有一分不解。

    看上去可憐極了。

    當然,是落在烏丸蓮耶的眼中,可憐極了。

    這種時候最好的做法就是讓波本出去牽制住公安的人,然后他再趁機撤離,而且波本也有這個能力給他爭取出來時間,不過波本是不是能夠平安就不能保證了。

    烏丸蓮耶的眼中瘋狂地閃動著光芒。

    波本還在做著掙扎。

    “那不是蘇格蘭。”波本看著烏丸蓮耶,“您將他派到國外去做任務了,蘇格蘭作為組織成員身份暴露了。”

    波本的目光看上去很堅定,但是烏丸蓮耶卻能透過那雙灰藍色的眼睛看到更多的茫然。

    無聲地在心里嘆了口氣,畢竟蘇格蘭是波本這么多年一直放心帶在身邊的人,就算是作為安室透的時候都將人放在身邊做助手。

    這是組織的失誤。

    畢竟是放在波本身邊的人,組織也都經過了詳細且嚴密的調查,是最后調查結果沒有問題波本才會將蘇格蘭安心地放在身邊,不然最開始的時候,兩人尚不熟悉,有一點問題,波本都能解決掉身邊待著的蘇格蘭。

    波本不是組織那么黑心腸的成員,時間久了當然是有感情的。

    烏丸蓮耶視線牢牢地盯著波本。

    沒有得到boss回應的金發青年忽然焦急起來,他騰地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身體前傾,語速也變快:“boss,讓我出去。”

    這樣說似乎讓人懷疑,波本猛然晃了一下腦袋。

    “我出去拖住他們,您盡快撤離。”波本低著頭,似乎并不想和烏丸蓮耶對視,然后遲疑了一下,抬腳就要離開。

    烏丸蓮耶總算是下定決心看著波本的背影,帶著點嚴厲地開口:“回來,波本。”

    金發青年的腳步頓住,然后慢慢回頭。

    組織boss此時的眼神并不是波本熟悉的溫和,蒙著一層灰白的眼睛卻透露著很像是要將人灼燒的光。

    他是在警告自己嗎?

    波本皮下的風信子有些心驚,笨蛋徒弟到底有沒有認錯?還是說123那個小廢物的好感系統出錯了,這是對波本好感很高的表現?不會就因為一時的叛逆,這家伙就要干掉波本吧?

    風信子頂著烏丸蓮耶的視線,波本的臉上出現了一抹掙扎,然后才在對方灼灼的目光中坐回了原先站起來的椅子上。

    “不用管那是不是蘇格蘭。”烏丸蓮耶開口,眼睛半闔著,似乎早先那個在心里面因為蘇格蘭是臥底而瘋狂想要找辦法不讓波本知道的老頭子不是他一樣。

    他用強硬的態度鎮住了波本的蠢蠢欲動。

    “所以,波本,你是想要拋開我的安危,去找一個可能是叛徒的家伙?”boss大人睜開眼睛,他看上去好似并不對如果波本回答是而發怒,平靜的眼神像是在看胡鬧的后背。

    這老東西。

    風信子在心里罵罵咧咧。

    這些犯罪組織的老大,大部分都心里有病,風信子對此做出如上評價,這不就是但凡說出個是字,就要殺人滅口的態度嗎?

    幸好當時笨蛋徒弟離開的時候將123做的那個洗腦儲存裝備留下來了,不然他這個還從沒有過洗腦經歷的人怕是要露出什么馬腳。

    “不。”波本手指不安地在手腕的位置摩擦著,失去boss的信任和對方嚴厲的話語給他帶來了很大的壓力,“boss您的安危當然是最重要的,我并不是因為蘇格蘭。”

    金發青年急于解釋,臉上露出著急的神色。

    “我知道,我知道……”烏丸蓮耶抬手,做了一個安撫的動作,同事收斂了眼中的嚴厲,“所以現在波本你最重要的事情是保證我的安危。”

    他是懂御下手段的,特別是對波本這種被洗腦的存在。

    風信子想著,目光不著痕跡地從同樣和他們處于同一室的幾個同款洗腦人員,畢竟都在這些人的身上實驗出來了。

    厲害,厲害。

    面無表情式捧哏。

    “可是我覺得我出去將他們引開。”波本看著監視屏幕上似乎已經沒有多少了的機器人——這些機器人總算在同伴一個接一個倒下之后,從人工智障中轉換了出來,智商占領了高地,開始找地方隱藏起自己的身形來,“然后boss您乘機撤離這個選擇才是最好的選擇。”

    烏丸蓮耶并不贊同,很平靜地搖了搖頭。

    “您的安危最重要。”波本強調。

    “但是你的安危也同樣重要。”烏丸蓮耶開口,“不用擔心,我已經通知琴酒了。”

    真是——

    如果不是因為笨蛋徒弟是公安臥底的話,風信子真想說要不就跟著眼前這個老頭子干了吧。

    雖然被洗腦了,但事實上并沒有起到作用不是嗎?這可是上位者全全的信賴,除了那個負責人,公安的高層能給笨蛋徒弟這種信任嗎?

    不如跟著烏丸蓮耶走,等到烏丸蓮耶百年后,組織就是笨蛋徒弟的,自己當老大不比在別人手下做事強?

    誒?百年。

    嘶——

    風信子牙疼,好像不可能啊。

    那就等騙取到烏丸蓮耶信任,對方將組織的秘密都交付之后,干掉烏丸蓮耶,做大做強,再創輝煌。

    不過可惜了,誰讓他家笨蛋徒弟首先是公安呢?

    烏丸蓮耶的機器人沒有再繼續損失了,諸伏景光也停止了自己‘屠殺’一般的狙擊。

    外面陡然變得安靜起來。

    似乎連薄霧浮動的聲音都能夠被聽到。

    但是誰都知道——無論是組織的人還是公安的人,這就像是暴風雨之前的寧靜。

    看似平和,實則波濤暗涌。

    就像充滿沼氣的房間,只要一點點小小的火花……

    看!

    是火花!

    一個屏幕上面似乎閃過一道黑色的身影,然后啪嗒一下,這塊屏幕就黑了。

    顯然又有一個機器人報廢。

    其他的機器人轉動自己的攝像頭眼睛,但是沒有捕捉到那個放倒它們一個同伴的人究竟在什么地方。

    有些慌亂。

    當然不會是機器,而是一樣躲在外面的屬于人類范疇的組織成員。

    他們也沒有看清楚這突然襲擊的,面對面的存在究竟是什么。

    未知是最可怕的。

    更可怕的是,這未知并不是一時的,而還在持續不斷。

    一個,兩個,三個……

    本來就僅剩不多的機器人一個個倒地,烏丸蓮耶面前的屏幕更是一塊接著一塊地黑下去。

    到最后,就剩下一塊屏幕亮著。

    然后,悄無聲息地沒有了。

    不過這一次,烏丸蓮耶和波本看清楚了那個未知。

    這并不是說他們的眼神很好,而是在最后一個攝像頭內,對方大大方方地展示在了他們的面前。

    那張和波本幾乎一模一樣的臉,帶著笑意,對著鏡頭說話——聲音沒有辦法傳進來,然后漆黑一片。

    烏丸蓮耶臉色發黑,看上去比全黑了的屏幕還要黑。

    盯著黑漆漆的屏幕看了很久,烏丸蓮耶拿出手機看著琴酒給他的回信。

    【有人,等。】

    簡單的三個字,琴酒那邊也被人堵了。

    公安……

    他們究竟是怎么做到知道這么多事情?烏丸蓮耶有些不解,他可不相信那個臥底蘇格蘭會有這么多情報。

    這種事情也就是有琴酒、波本還有他,另外就是外面那些被琴酒安排過來的人手知道。

    但是外面那群人絕對不知道是他們要負責安全運送的人是組織的boss。

    只知道很重要。

    難道說,這么不明確的情報也值得公安動手?

    他們是沒業績瘋了嗎?

    而且剛才那個金發公安的笑……烏丸蓮耶很確定,那是對著自己——組織boss的挑釁。

    究竟什么地方出了問題。

    波本……琴酒……

    琴酒……

    琴酒。

    琴酒!

    烏丸蓮耶渾濁的眼變得蔭翳。

    所以琴酒才會推脫有人糾纏住了他沒有及時地趕來。

    “走!”烏丸蓮耶從牙縫里擠出了這么一個字。

    風信子握上烏丸蓮耶輪椅的把手,留下幾個被洗過腦的人木愣愣地待在原地。

    真是——可悲的信賴.

    地底的烏丸蓮耶帶著波本跑路,地面的公安和組織的人打得不可開交。

    槍聲不斷,拳拳到肉。

    公安能夠用的人不多,畢竟降谷零的根本目的是烏丸蓮耶,只要抓住了對方,一切好說,至于其他人,跑了就跑了,他并不指望著一次性就將組織的人完全弄干凈。

    事情不都是這樣的嗎?一步一步來。

    沒有了烏丸蓮耶的組織,沒有了朗姆的組織,在日本來說就算不得什么了。

    至于其他國家魚鹽巫……呵呵。

    不過就算是抱著能夠不損失不受傷就盡量減少不必要的犧牲的念頭,有些事情還是沒有辦法避免。

    就連降谷零的臉上都有因為躲避不及之下被子彈擦出來的血痕,這種傷口就沒有必要用上123的道具了,他叮囑了某個系統,要是碰上他預料不及的攻擊,一定要及時用上道具。

    小人工智能這些方面還是很可靠的。

    至于之前出了大力的諸伏景光,此時已經沒有在原地,將狙擊槍藏起來,然后直奔那正在交火的海邊倉庫的另一頭而去。

    “降谷君。”降谷零帶著的耳麥中卡拉拉一陣電流,然后傳來男人粗重的喘息聲,附帶著還有關門點火發動引擎的聲音,“琴酒帶著伏特加跑了。”

    “了解。”降谷零也沒有指望赤井秀一能夠一個人將琴酒攔下來,畢竟,那可是琴酒,“你沒事?”

    “暫時。”赤井秀一咬著牙,單手扯了衣服的一截,將小腹位置綁上,“我正在追。”

    “他會到這邊來。”降谷零回應了一句,然后不管赤井秀一那邊,既然對方說暫時沒有事情,那就是暫時沒有事,抬手切換了對講的頻道,“不用追擊,其他人動手清理剩下的組織成員。”

    “風見,可以動手了。”

    “是。”公安駐地里面的風見裕也收到上司的命令,開始一個接一個地打電話,一條一條的命令下達下去。

    米花居民覺得今天似乎不一般,雖然他們聽慣了警車‘吱嗚吱嗚’的聲音,但是還沒有哪一天像今天這樣,似乎從早上開始,警笛聲就沒有歇下去的意思。

    不僅是東京,就連其他幾個府,或是一些縣,隨著風見裕也一個接一個的電話下去,牽一發而動全身,都行動了起來。

    不過不像普通人的不安,警察的眼睛都亮了予衍乄。

    好家伙,是業績的香味,還是從公安手底下流出的業績,更香了。

    普通警察并不知道什么組織不組織的,他們只知道最近公安正在打擊□□,像是什么非法制藥啊,人口販賣啊,軍火生意啊……

    等到一些潛伏在警察內部的組織臥底反應過來這其實是針對組織的行動,要開始報信的時候卻發現,他們不僅好多人聯系不上上司,甚至有些人在剛開始聯系組織的時候,就被不知道從什么地方竄出來的公安狠狠地壓在了地上。

    幾乎能夠清理百分之八十。

    降谷零嘴角勾起一抹笑。

    順利極了,一切都按照事先計劃在發展,就算是赤井秀一帶人拖住琴酒的時間都比他預料的要久。

    多虧了烏丸蓮耶對波本的信賴有加,從七年前到現在,全靠123的好感系統,單憑他自己可做不到這么討人喜歡,這波功勞記在123身上。

    123:【開森.jpg】

    眼瞅著的主線任務快要接近尾聲,小系統的歡樂肉眼可見。

    降谷零長長地吐出一口氣,躲在一根柱子后面,看著隨著公安支援的加入,組織那方兵敗如山倒,他緩了口氣。

    “盡快撤離。”對著后面來的公安叮囑一句,降谷零沒有再歇氣,端著【陳規的槍匣】朝著另外一邊跑去。

    輪椅咕嚕嚕轉動的聲音在漆黑的地道里面分外明顯。

    風信子推著烏丸蓮耶已經走了一長段地下通道——這是波本不知道的暗道,看上去琴酒應該也不知道,是屬于烏丸蓮耶的秘密和后手。

    幸好他身上帶著定位,幸好波本和烏丸蓮耶不是一條心,不然還真被烏丸蓮耶給跑了。

    兩人的身后傳來一陣陣震動。

    他們走過的通道很快地被掩埋住,不會讓人找到任何痕跡與信息。

    這個地下通道七拐八彎的,還有很多岔路,或許并不是死路能夠通往地面,都是迷惑人的陷阱。

    風信子敢保證,外面出口的位置都是炸.彈,等到他和烏丸蓮耶離開之后,只要有人接近,就會毫不猶豫地炸開。

    忽然,輪椅上面的烏丸蓮耶做了一個停止的動作。

    波本松開手,走到前面,在烏丸蓮耶面前半蹲下來,看著boss大人。

    “波本。”烏丸蓮耶沉吟著,看著波本灰藍色的眼睛,似乎只有一兩秒,又似乎有一兩分鐘,像是下定了決心一樣,從輪椅的側面摸出來一個黑色的,像是硬盤,但風信子很確定不是硬盤的東西。

    “如果有埋伏,拿著這個走,離開后去FBI將斯提羅帶出來。”只要有個載體在,就不怕被抓,走投無路換個本體也迫不得已,只是之后制作延長新本體壽命的藥物麻煩,這也是為什么他拖著這具年老的身體不放。

    到現在為止,延長壽命的藥物只有烏丸蓮耶成功了,靠著那么多血親的‘偉大奉獻’。

    可惜,他的血親耗費到后面,竟然連個可以做他載體的都找不出來。

    但凡他的載體里面有一個能夠用上延長壽命的要命,他都不會要烏丸蓮耶的身體。

    如果不幸被抓到……只希望之后能夠找到對新載體用的藥物。

    風信子盯著烏丸蓮耶手上的東西,眸色閃動。

    到了這個時候,對方拿出來的,已經是烏丸蓮耶最大的秘密了。

    嚯,笨蛋徒弟造孽不輕啊。

    烏丸蓮耶長壽的秘密,烏丸蓮耶載體的秘密,這些不得讓那些所謂的高層發瘋?

    “我……不能……”不等波本拒絕的話說完,烏丸蓮耶強硬地將東西塞到波本手中。

    “藏好。”烏丸蓮耶叮囑后便不想做其他勸說,搖搖頭,“然后,我們走。”

    兩人出現在地表的位置是在海岸線的邊緣的小樹林,距離他們離開的那個倉庫很長的一段距離,幾乎是看不到原來的地方。

    波本和烏丸蓮耶都謹慎著,試探著。

    好像并沒有找到這邊來。

    烏丸蓮耶稍微松了一口氣,公安也沒有正好在這邊布置了人員。

    不用換本體了。

    真好。

    這種放心還沒有將心放回肚子里面,身后忽然傳來一聲槍響。

    ‘咻’的一聲打在烏丸蓮耶旁邊的樹干上。

    烏丸蓮耶臉色難看地轉頭。

    留著胡茬,有著一雙藍色貓貓眼的男人喘著氣,出現在他和波本的面前。

    “蘇格蘭。”烏丸蓮耶幾乎是從牙縫里咬出三個字。

    下一秒,他眼前黑了瞬間,波本拿著槍擋在他面前。

    兩人抬槍,似乎要開槍,不過仿佛是因為考慮到身后的烏丸蓮耶,波本遲疑了,沒有選擇開槍,而是靠近蘇格蘭,想要貼身肉搏。

    波本的攻擊又急又快,諸伏景光抽不出空檔開槍,只能跟著他打斗。

    烏丸蓮耶沉著臉,他坐著的輪椅一陣響動,像是機械變形一樣變動,黑漆漆的類似槍口的東西,看上去是什么殺傷性熱武器。

    “波本。”他喊了聲,想要讓波本躲開。

    就在前面金發青年錯身的時候,烏丸蓮耶的手指在輪椅上摁動,然后發出‘嗡嗡嗡’的聲音。

    隨后——

    “啪”!

    一聲槍響。

    正在瞄準諸伏景光的東西應聲而碎,破裂的碎片炸開,將烏丸蓮耶的右手炸得可見白骨,并在其臉上和身上劃拉出道道血淋淋的傷口。

    紅呼呼的,配上那張蒼老的臉,可怕極了。

    波本反應很快,迅速回到烏丸蓮耶的身邊,對著槍響的地方開上兩槍,但顯然沒有什么作用。

    和波本長得幾乎一模一樣的人走出來,一邊將自己領口已經廢掉的攝像頭扯下來。

    遠在公安駐地的小偵探看著監視屏幕上的畫面切換到了赤井秀一和琴酒的追逐戰上,愣了一會兒,上手拍了拍。

    降谷先生人呢?監視器壞掉了?

    波本和兩個公安的戰斗可謂是一邊倒,蘇格蘭和金發公安都很強,是和波本一檔的,二對一,波本身上掛了彩,狼狽極了。

    烏丸蓮耶就算想推著輪椅走都不行,兩人都會抽空盯著他,更別說之前那個叫做降谷零的公安一槍過來的時候將輪椅的輪胎打壞了,此時根本動不了。

    “走吧。”兩槍擦著波本的臉側飛過去,烏丸蓮耶沉默了好久,總算開口了。

    公安看上去打算抓他這個組織boss抓活的,但是卻沒有對波本留手的意思。

    蘇格蘭那個人渣,就算七年的相處時間,也沒有放過波本的意思。

    烏丸蓮耶顫抖著受傷的右手:“波本,走吧。”

    他說得很冷靜,就算是兩個和波本旗鼓相當的公安,想要攔下沒有要保護的人的波本,也很困難。

    他信任波本的能力。

    但是波本沒有聽他的,在烏丸蓮耶出聲之后,對上諸伏景光和降谷零更加兇狠了。

    像是不要命一樣。

    “波本!”

    隨著老頭子的一聲爆吼在林間炸響,原本還打得難分難解的三人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

    風信子轉身頂著兩個槍口轉身看向烏丸蓮耶,忽然聳了聳肩,將之前烏丸蓮耶交給他的東西給了降谷零,然后說道:“都到這份上了,看來除了這玩意,他沒有藏著更多的東西。”

    降谷零接手過風信子遞來的硬盤狀東西,在手中翻看一會兒,收好。

    烏丸蓮耶看著他們,兩眼有些無神。

    金發公安走到他的對面,忽然露出一個屬于波本的甜膩的笑:“boss~”

    作者有話要說:

    烏丸蓮耶:我是誰?我在哪?我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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