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第六十六章
魔都的夜幕拉開之時, 霓虹便會亮起好似星星般的閃爍,曾經(jīng)那觸不可及的繁星好似近在咫尺。
這里將人分成了兩類。
和星星比肩的人,永遠在仰望星星的人。
魔都最高的樓頂層, 唐鶴唳站在落地窗前,俯瞰著腳下的車流和人流的竄過。
喧鬧好像與他無關, 路人眼里的龐大, 不過是他腳下踩得渺小。
連日里唐鶴唳的行程都很忙碌, 整個項目到了最后的關頭, 他作為這個項目的提出者,更是唐氏集團的總裁,無論如何都不能讓這個項目出現(xiàn)任何紕漏。
唐鶴唳忽地低眸,看著自己手里的手機屏幕,心下一軟, 又轉而因為失望而憤怒。
他出來這么多天,宋千予倒是真的心大,連一個視頻和消息都不會發(fā)來。
今天飯局的時候, 一張桌子上的范總陳總他們的老婆, 每隔半小時便會打一個電話來催,或者是通過助理查崗。
宋千予倒好,如若他不戴著那個手表, 大概都不會有人相信他真的結婚了。
那日林夏曦想了一個餿主意, 讓他找一個女子拍一個曖昧的合影發(fā)給宋千予。
可宋千予倒是大度。
一句各玩各的, 就試圖徹底將他們的關系清零了。
她哪里愛他?
就算讓宋千予來裝樣子, 大約她也裝不出愛他的樣子。
唐鶴唳越想越煩躁, 將襯衫領口往下解開了幾個, 還是無法消解,干脆拿起一側的烈酒直接往嘴里灌。
他這幾日為了忍住不主動妥協(xié), 夜夜都是靠著酒精麻痹自己。
偏偏再高的酒精度數(shù)也抵不過他腦海里宋千予的只言片語。
他想她。
他幾乎想她想得都要發(fā)瘋了。
“唐總。”助理推門而入,喚唐鶴唳的時候,聲音都帶著試探。
“嗯?”唐鶴唳輕哼,低沉的聲音,不怒而威。
助理幾乎是哭喪著一張臉,小心翼翼地看著唐鶴唳。
唐鶴唳瞥了一眼,只當助理又是在小題大做,又喝了一杯酒,說道:“有事說事。”
助理還是不敢說,幾番張口又閉嘴,那話含在喉間咽不下也說不出來。
唐鶴唳有些沒耐心了:“合作方又做什么幺蛾子了?”
助理搖搖頭:“自從您上次親自出馬以后,合作方就再也沒有什么意見了。”
唐鶴唳坐在一側的沙發(fā)上靠著,整個人都好像陷進去了一半,軟筋軟骨,伸手拿著酒杯時,自帶貴族的矜貴和慵懶。
“那些老家伙又有什么新的指教?”唐鶴唳又猜道。
助理還是搖頭:“上次您借口度蜜月,讓老爺子親自出馬收拾他的那些殘部。殺一儆百,現(xiàn)如今公司里上上下下都知道了唐老爺子對你的重視,再無怨言。”
唐鶴唳揉了揉太陽穴,聲音懶洋洋的:“那又是因為什么?”
助理眼看瞞不過,還是要說,顫著聲音央求道:“那我說了,唐總你不準因為不開心扣我工資。”
唐鶴唳沒了耐心:“你要是再不說,這個月的獎金你就別想要了。”
助理哭喪著臉,左右權衡后,決定先保住自己的獎金:“是您夫人。”
唐鶴唳有些訝異:“宋千予?”
繼而又來了精神,盯著助理問道“她給你發(fā)信息了?”
說完唐鶴唳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搖搖頭自我否定道:“不可能,她絕不會這樣做。”
唐鶴唳想到這里,自嘲一笑,笑著笑著又有幾分無奈。
想要不屑一顧,心里又偏偏放不下:“她怎么了?”
助理支支吾吾地又不敢說。
小心翼翼看了一眼唐鶴唳,又趕緊將頭埋下。
他簡直不敢想,唐鶴唳要是知道這件事情會做出什么反應。
都別說是唐鶴唳知道了,他知道了都只能感嘆宋醫(yī)生這樣做無疑是在挑戰(zhàn)唐總的底線。
偏偏連他都知道唐鶴唳所有的底線就是一個宋千予而已。
唐鶴唳見助理又在那里支支吾吾,又喝了一杯酒下肚,重復道:“她怎么了?”
說完酒精帶來的神經(jīng)的麻痹感讓他忽而生出了一種不切實際的幻覺:“總不能是她后悔了,要來魔都找我。”
助理陪著唐鶴唳從低谷一直到現(xiàn)在,見過唐鶴唳在商戰(zhàn)上的殺伐果斷。
可唯獨沒有想到唐鶴唳在愛情里會卑微到如此。
“夫人她,參加了院內聯(lián)誼。”助理說的聲音極輕,恨不得此刻這句話化為羽毛輕飄飄地落在地上不要濺起一點水花。
“什么聯(lián)誼?”唐鶴唳清醒了大半,面色也隨之陰沉下去。
助理哭喪著臉,解釋道:“就是醫(yī)院里每年都會為單身男女醫(yī)生舉辦聯(lián)誼,名頭上說是促進感情,實則就是相親。”
唐鶴唳咬牙,潭影幽深的眼眸此刻掀起了狂風巨浪,垂在身側的拳頭握緊。
好一個單身男女,好一個促進感情。
她宋千予倒是真敢。
水晶燈下的俊臉越發(fā)扭曲,唐鶴唳覺得所有的血液都在此刻沖進了腦子,難怪宋千予一個信息都沒有,難怪宋千予就算知道了自己和其他人在一起也那么不屑一顧,原來是早就計劃好了。
她竟然敢這樣!
宋千予。
唐鶴唳恨不得把這個名字咀嚼無數(shù)遍最后變?yōu)榛覡a,雙手捏成了拳,骨節(jié)也隨著用力咔咔作響。
“通知私人飛機,現(xiàn)在回京北。”唐鶴唳這個字幾乎是從牙縫中蹦出來的。
助理愣了一下提醒道:“可是明天還有會議。”
唐鶴唳沒有回答,他現(xiàn)在根本不想在意什么會議,什么項目,什么集團。宋千予和其他男人的身影不斷地在他的腦海里穿插,他甚至恨不得瞬間閃現(xiàn)出現(xiàn)在宋千予面前。
她敢!
她竟然敢去聯(lián)誼!
10點。
宋千予穿著長裙,從酒店走出。
今天聯(lián)誼她拒絕了不少人,可還好對方大多都能理解,就著學術的問題幾人相談甚歡,也不算是白來。
隔著窗子,唐鶴唳看見宋千予一人走了出來,身后還追出來了一個男子,那人不知道和宋千予說了什么,宋千予笑得很開心,他甚至還能從宋千予的眉目里看出一瞬間的溫柔。
唐鶴唳從來沒有如此生氣過,甚至全然喪失了理智。
宋千予從來沒有對他有如此笑意,從未!
唐鶴唳大力推開車門,長腿一邁沒幾步路就走到了宋千予的面前。
宋千予看見雙眼通紅的唐鶴唳,還有些詫異,一句“你怎么來了?”還沒有說出口,就被唐鶴唳眼神的高壓生生嗆在了喉管里,劇烈咳嗽了起來。
一側的兒科的劉醫(yī)生見宋千予這樣,下意識想要替宋千予順氣,結果被唐鶴唳一掌按到了胸口的位置,一股力氣推來,讓他身子整個向后走。
他有些不解地問一側的宋千予:“宋醫(yī)生?這是什么意思?”
宋千予看了看唐鶴唳,該解釋的話含在嘴里,有些難以啟齒。
唐鶴唳不想和宋千予啰唆,伸手狠狠拽住宋千予的胳膊,吼道:“跟我回家。”
宋千予被眼前的唐鶴唳兇到,連日的委屈涌上心頭:“家?哪里是家?我們之間只有協(xié)議沒有家!”
說著,宋千予掙脫開唐鶴唳的桎梏,轉身問身后的劉醫(yī)生:“沒事吧?”
劉醫(yī)生只是和她探討關于先心病嬰兒的術后問題,兩人接下來還要合作,宋千予不想讓關系太過于僵持。
唐鶴唳徹底瘋了,如同咆哮著的野獸一般,將宋千予重新扣住:“宋千予!你還敢關心他?跟我回去!”
宋千予咬牙,不甘示弱:“唐鶴唳!大家說好各玩各的,你有什么資格在這里管我?”
唐鶴唳氣笑了,他覺得再和宋千予多說一個字都是浪費時間,一把將宋千予拉進懷里,直接將她打橫抱起來,大步往車的方向走去。
宋千予不停地掙扎,唐鶴唳都全然不理睬。
劉醫(yī)生還沒有捋清兩人之間的關系,見宋千予如此掙扎,鼓起了勇氣伸手將唐鶴唳攔下:“你你你你……把宋醫(yī)生放下。”
唐鶴唳一個眼神,駕駛位上的助理立刻識眼色下車,將劉醫(yī)生攔下。
“來劉醫(yī)生,我們聊一聊。”
“不是?他們這是什么關系?這里可都是有監(jiān)控的!”
助理無奈,從手機里翻出兩人的結婚證,解釋:“我們唐總和宋醫(yī)生是法定的夫妻關系,至于剛才,不過都是一場誤會。”
劉醫(yī)生看了看結婚證上唐鶴唳那三個字,又看了看已然駛離的豪車。
訕笑了兩聲:“確實都是誤會。”
唐鶴唳抱著宋千予進了家門,一只手開了門,徑直將宋千予扔到了床上。
站在床沿居高臨下地看著宋千予,伸手解著襯衫的扣子,漫不經(jīng)心地勾著笑意,卻帶著地獄的危險。
“聯(lián)誼?相親?單身?宋千予,你膽子真是越發(fā)大了,真是給了我好多驚喜。”
宋千予從床上一骨碌爬起來,不甘示弱地嚷嚷道:“我記得唐總在魔都也有了佳人相伴,既然唐總這樣,我又為什么不行?”
唐鶴唳撐在宋千予身前,嗓音低沉又危險:“那相親對象知道你是唐太太嗎?”
宋千予完全沒有跟上唐鶴唳的腦回路,回頭就往唐鶴唳的手腕上咬去,她咬得很深,她以為唐鶴唳會吃痛先松口,直到嘴里傳來一股血腥味的時候,宋千予緩過神來,松口回頭看唐鶴唳的眼神的時候已經(jīng)很恐怖了。
那般濃墨的眼眸里,像是在看獵物。
宋千予沒來由地怕了起來,想要往后退一些,卻被唐鶴唳死死扣住了手腕。
唐鶴唳的聲音詭異難測,貴公子做派的悠然里,全是魔鬼的低喃:“想去哪里?”
宋千予當即軟了語氣:“是可以解釋的。”
唐鶴唳緩緩逼近,直到宋千予可以清楚地感受到唐鶴唳好似在灼燒的呼吸,直到宋千予清楚地看見唐鶴唳眼底的憤怒。
唐鶴唳一只手順著宋千予的纖腰的線條緩緩往下,隔著一層布料游離在宋千予每一寸肌膚上,那指尖上好似帶著火焰,試圖灼燒她的每一寸皮膚。
“那你解釋。”唐鶴唳的聲音低沉又嘶啞,一雙眼睛全然被欲望掌控。
宋千予張嘴,還未來得及說出兩個字,她所有的聲音就被一一吞下。
獨屬于唐鶴唳的氣息在此刻不管不顧地侵入后,就霸道地糾纏著她,探過她嘴里的每一寸空間,仿佛在捍衛(wèi)自己的所有權。
唐鶴唳這一次的吻來得炙熱又霸道,像是忽然翻起的巨浪要將她一點一點吞沒。
在窒息的邊緣徘徊,宋千予忍不住掙扎,可唐鶴唳今天鐵了心,她所有的掙扎都好像在為這一場盛大的狂歡助興。
唐鶴唳的想法不止于此,他起身將自己的衣服解開。
宋千予想要跑,又逃無可逃,最后只能瞪眼嗔怒:“滾!”
唐鶴唳:“滾床單?”
“滿足你。”
早上醒來的時候,宋千予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九點了,顧不得渾身上下的酸疼,宋千予就想要離開。
誰料,身后忽地傳來一股力量又將她拉了回來,困在他的懷里。
宋千予昨晚徹徹底底感受到了唐鶴唳的憤怒,整個人都敗下陣來,求饒道:“唐總可以放過我了吧?”
唐鶴唳嗅聞著宋千予的身上的味道,享受著這一刻清晨的陽光和懷里的美人。
聲音磁性又慵懶,還帶著一絲哄人的味道:“不是說要解釋?”
宋千予咬牙,昨天晚上她說的時候他不聽,現(xiàn)在又來問她了。
唐鶴唳見宋千予不理他,張嘴咬了咬宋千予的耳朵,以示懲罰。
“你怎么咬人呢?”宋千予吃痛驚呼。
唐鶴唳抬起手來,手腕上赫然一個清晰的牙印。
“嗯?你說什么?”明知故問道。
宋千予吃癟,但是依舊沒好氣:“那是你活該。”
唐鶴唳張嘴重重地咬了宋千予的耳垂:“你也是。”
可唐鶴唳的行為不只是停留在耳垂,他緩緩向下延伸,甚至到了脖子等地方。
宋千予轉過身來,推搡著唐鶴唳:“別弄了,會留下印跡。”
唐鶴唳聞言神色轉而變得陰郁又黯淡:“怎么?對于宋醫(yī)生而言我就這么見不得光?”
宋千予搖頭否認:“不是。”
唐鶴唳反倒酸了起來:“也是,宋醫(yī)生寧肯去參加聯(lián)誼都不愿意承認我們的關系,事實證明我確實見不得光。”
宋千予無奈失笑,她徹底聞出了唐鶴唳此時渾身上下散發(fā)出的一股巨大醋味。
唐鶴唳見宋千予還有心思笑著問:“你還笑?”
宋千予歪頭問道:“唐鶴唳,你是不是吃醋了?”
唐鶴唳的心事就這么被赤裸裸地戳中,難免有些難堪。
“怎么可能。”
唐鶴唳沒有這么說,宋千予可能還會懷疑不是真的。
沒有想到還有唐鶴唳吃醋的一天,宋千予忍不住偷笑。
下一秒,唐鶴唳將宋千予緊緊擁入懷里,外人面前的唐氏集團掌權者此時的聲音卑微又有幾分乞憐:“只是覺得,你沒有那么愛我了。”
宋千予很難形容此刻心里的觸動,像是看到了那頭最兇狠的獅子,對自己露出最脆弱的心臟。
宋千予以為這樣的煩惱只有自己會有。
自己曾經(jīng)那般愛著的唐鶴唳,那般萬人之上的京圈太子爺唐鶴唳,是絕對不會有這樣的情緒。
宋千予忽然釋懷了。
原來愛真的有幾分平等,在愛里人人都會沒有安全感,患得患失。
“我沒有和院里溝通我們之間的關系是因為太多人知道你了,我只是一個醫(yī)生,我不想有那么多的關注。”宋千予主動解釋。
“院內聯(lián)誼是關系好的同事給我報名的,她以為我是單身,我也不好解釋。后來,林夏曦給我看了一張你在魔都和一個女生的曖昧背影照片。”
說到這里宋千予開始有些生氣。
對啊!
明明一切都是唐鶴唳先開始的,憑什么指責她?
明明是他先不打一聲招呼忽然出差魔都。
明明是他和其他女生曖昧不清,還被林夏曦拍了照片。
明明是他蠻不講理,又為什么變成了她的不是?
唐鶴唳顯然預料到了宋千予的反應,長臂一伸拿過一側的手機,翻找出一張照片,遞給宋千予:“看看,認識這個人嗎?”
宋千予咬牙,覺得唐鶴唳這般簡直就是對他的一種挑釁。
和那人如此曖昧就算了,態(tài)度還這般理直氣壯。
讓她看看認識這個人嗎?
她應該認識嗎?
等一下?
這個人的臉怎么有些熟悉。
宋千予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不會是你助理吧?”
唐鶴唳將手機收回:“給他加了三個月的獎金才換了這么一張照片。”
宋千予看著唐鶴唳助理那張還算清秀的臉上濃妝艷抹,還配上了不相配的大波浪,穿著吊帶裙,還有高跟鞋。
以往處理起事情總是從容不迫的助理,此刻的臉上都出現(xiàn)了迥然。
她徹底無語了。
所以,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場烏龍。
唐鶴唳伸手刮了刮宋千予的鼻梁:“我的解釋完了,輪到宋醫(yī)生解釋了。”
宋千予嘆氣,只能一五一十地把整個聯(lián)誼的過程,和哪個醫(yī)生的說了什么一一交代。
過程中唐鶴唳甚至還要審問,這讓她一度覺得自己就像是個犯人。
“整個過程就是這樣,除了之后追出來的兒科劉醫(yī)生,我?guī)缀鹾兔恳粋醫(yī)生都坦誠說過我有男朋友的事情,他們也表示理解。我們之間的交流也都只局限于醫(yī)學。”
宋千予坐在吧臺上,順手接過唐鶴唳給她倒的水,喝了一口。
唐鶴唳伸手拿起宋千予的手:“看來為了以后我能放心離開,我應該想辦法宣示一下主權。”
宋千予立馬貼心保證:“我之前買了鉆戒,之后我會老實帶著的,唐總放心。”
話音未落,一個金屬冰涼觸感套上了自己的無名指。
低眸一看,是一顆幾近透亮的鉆石。
鉆石看著極近透亮,看著純粹且干凈。
宋千予對這個鉆石有印象,她那個小嫂子一向喜歡鉆石,曾經(jīng)有給她看過,沒有想到被唐鶴唳買了下來。
宋千予記得她曾說:“鉆石最能代表一個人的心。”
“人心復雜,可如果有一個人愿意把自己變透明,讓你隨意觀看。”
“那只有一種可能,他很愛你。”
宋千予透過手上的鉆石看著唐鶴唳。
他的樣子模糊,可她卻能清晰地感受到唐鶴唳此刻因她而跳動的心臟。
“喜歡嗎?”唐鶴唳有些緊張。
這個戒指他買了很久,一直隨身帶著,也一直在找一個機會,親自給宋千予戴上。
可他不知道宋千予做好接受這個戒指的準備了嗎。
或者說,接受這段婚姻。
接受一個他,長期存在于她的生命里。
宋千予撲哧一笑,她是真的沒有想到唐鶴唳有一天會如此緊張。
唐鶴唳急了:“不喜歡我就再買幾個,你慢慢選。”
宋千予趕緊將手攥緊,不讓唐鶴唳再有機會將戒指收回,她看著唐鶴唳,仿佛看到了兩人跌跌撞撞地相處,也看到了兩人之間的互相傷害,她還看見了曾經(jīng)兩人少有的那些甜蜜。
所有的虧欠,甜蜜,都在一一上映。
可此時此刻,宋千予也看到了那個穿上婚紗走向唐鶴唳的自己。
時間總是往前絕不退后,他們陪伴過,離開過,傷害過,甜蜜過。
可是兜兜轉轉,他們又注定了在這一條心路里無盡地徘徊,也注定了無論離開多遠,都要回到彼此身邊。
但是,幸好。
五年前的虧欠,都還能在五年后彌補。
五年前那一句遲來的“我愛你。”也能順著愛意隨之攀爬,最后傳到五年后的今天。
五年前那件沒穿的婚紗,也能順著記憶輾轉到了五年后的今天。
宋千予笑了,她伸手又看了看那一枚鉆戒,五年前,五年后的千言萬語,最終只匯成了一句簡短的:“我也很愛你。”
唐鶴唳沒有想到宋千予會這么說,原地怔了一瞬,激動地將宋千予擁入懷里。
他也有太多太多的話想告訴宋千予,更有太多太多的愛意想說出口,可許許多多的話,都在此刻的情緒里顯得蒼白。
唯有一句:“千予,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