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籃球的生活是什么樣子的呢?
青峰大輝以前從來沒有想過,可是現在,他已經在沒有籃球的日子里過了一周多。
原本很無趣的生活在這段時間里變得更無趣,周邊的一切在他眼中都變得沒有什么不同。
每每在不知不覺中走上去往體育場的小徑上,驀然驚醒后,又默默調轉方向離開。
桃井的聲音從感到煩躁變得如今的麻木。
原來失去籃球,青峰大輝就不再是青峰大輝。
“能贏我的,不止有我自己……”
清冷的月光揮灑在大地之上,無人空曠的室外籃球場上只有一道高大的孤影站立在籃框之下。
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望著上面的籃框,明明是觸手可及,青峰卻覺得遙不可及。
深深的一句嘆息在凄冷的夜空中消失在晚風中。
唰——
一道殘影從左手邊過來,速度之快青峰來不及思考就已經伸手將熟悉的虛影攔截,隨后就是起跳灌籃。
砰!
一聲巨響在黑夜里響起,就像落入深水里的一顆小石子,掀起一圈圈漣漪。
青峰的身體落下,動作快過思考將落地的籃球一把攬入懷中,熟悉的觸感傳來,才驚醒了失神中的他。
青峰轉身朝籃球傳來的方向看過去,只見黑子正站在不遠處,一雙藍眸中依舊閃亮著初見時的光輝。
不,是比那時候更加明亮了。
回想剛才一球的速度,青峰心中重新做出評判。
“是黑子啊。”你的速度更快了。
青峰面無表情地開口。
僅僅一球,青峰就能夠明顯感受到黑子身上明顯的變化,可是他離開籃球社才一周時間。
此時青峰腦海中浮現出幸村傲然挺立的身影。
幸村的那種自信是在擁有絕對實力上的自行。
那個人,果然不簡單。
真是不甘心呢……
“大輝,這么晚了……”黑子的聲音有些興奮,他就知道青峰不會這么輕易就放棄籃球的,尤其是在有了一個比自己強大的存在之后。
只不過黑子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青峰給打斷,“我只是路過,你別多想。”
黑子一聽,卻是露出燦爛一笑,“我真是太開心了!”
青峰一愣,問:“你說什么?”
“能夠看到大輝打球的樣子,我真的太開心了。”黑子再次確定地說,語氣中堅定的神色讓青峰知道他此時是真的在為自己高興。
可是有什么好高興的呢?他已經再也不會打籃球了。
“這就是個誤會。”
面對黑子太過赤誠的目光,青峰小麥色的臉龐上也不覺泛起一絲紅暈,趕忙將籃球還給黑子,然后利落轉身,就要離開籃球場。
剛才的神色,也不知是面對黑子時的“害羞”還是被黑子發現自己偷偷打球的“惱羞成怒”……
黑子見此連忙跟上青峰的步伐,他可是想了很久,才遇到這么一個絕佳的機會呢。
“哎,大輝,等等我……”
“你剛才的投籃真的太帥了。”
“而且相比以前的氣勢,剛才那一球更加鋒利呢。”
“還有還有……”
不遠處,剛處理好籃球部事務的幸村和綠間遠遠跟在兩人的路上,聽到黑子的聲音綠間不由轉頭看向自己身側之人。
昏暗的光線之下,綠間修長的手指抬起,將鼻梁上的眼鏡推了推,一抹銀光在鏡面閃過,只聽綠間開口:“這就是你說的‘辦法’?”
黑子絕對不是一個話多的人,可是他現在看到的人,卻和自己印象中的完全不同,將自己心中的“驚嘆”與“贊美”完全以“羨慕”的語氣大聲說給“主人公”聽,這樣就可以讓青峰回來繼續打籃球嗎?
綠間有些不解,看向幸村的目光充滿了疑惑。
幸村笑了笑,問:“你拒絕過黑子關于‘籃球’的事情嗎?就像練習之類的?”
綠間聽后不懂幸村為什么這么問,但依舊搖搖頭回答:“這要看是什么樣的練習,就普通練習來說沒有。”
作為“奇跡的世代”的“幻之第六人”,黑子雖然是青峰的影子,但是也不是說明黑子就只找青峰練球,綠間自然也被黑子找過,雖然他覺得黑子再怎么練習都沒用就是了。
幸村很滿意的點點頭,然后說道:“黑子這樣的人,很難讓人拒絕呢。”
真誠待人的人,別人也會回以真誠。
幸村就是有一種預感,黑子會是青峰回來的關鍵一環。
綠間聽后,好似明白了什么,說:“那我應該去好好看一看。”
幸村了然,于是兩人加快腳步跟了上去。
此時黑子和青峰已經來到舊時的小路上,國一的時候,黑子和青峰總是會練球練到很晚才回家,出校門后,一段長長臺階的路,是學子回去的必經之路。
“你很得意吧?”
面對黑子喋喋不休的夸贊,青峰終于是不耐煩了,沙啞的聲音很干,好似沙漠中行走的渴了很久的囚徒,面對比置身處境好在自己對立面的的人,那種羨慕嫉妒和惱怒等交織的情緒,讓青峰不再默不作聲。
“大……大輝……”黑子一時噤聲,手足無措地看著自己的好友,一時不知道該怎么辦。
“明明知道我已經不會再碰籃球了,你還在我面前說這些,是在向我炫耀嗎?”
一周多的忍耐,終于在今天爆發,青峰看著黑子愣神的模樣繼續說道:“一個被光拋棄的影子,如今卻反過來看光的笑話,真是諷刺。”
“不是這樣的!”犀利的言辭讓黑子心下一陣刺痛,來不急多想只能先大聲反駁。
為什么青峰會這樣想自己?原來自己在青峰心里已經這樣“卑鄙”了嗎?
黑子低下頭,有些沮喪的說道:“我只是,想要大輝回來繼續打球罷了。”
聲音被黑子壓的很低,帶上幼鳥的嗚咽讓黑子此時整個人看起來非常失落。
青峰見此心下一震,這樣的黑子一時間讓他手足無措起來。
在青峰的印象中,黑子都是“不畏艱難”的存在,現在這樣低落的模樣他還沒見過。
只是此時青峰已經顧不得太多,失去籃球的他,已經沒有資格再多說什么了。
久久,青峰嘆了口氣說:“一切都晚了,黑子。”
是他太過輕敵中了幸村的計,只是輸給幸村卻是實打實的發生了。
說什么自己當時沒有奮不顧身,沒有拿出一切的實力比賽,只會更顯得自己像個喪家之犬罷了。
說白了,他當初沒有拼命去和幸村比賽,固然有看輕幸村的原因,可是最主要的,還是他覺得打不打籃球也無所謂罷了。
只是失去籃球后的生活,卻和青峰想象里的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