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23
那是發生在你入讀第一真理大學之前的一段往事,彼時,你?聽聞匹諾康尼‘盛會之星’的美名,你?乘坐著飛船第一次踏入了這個憶質充盈的美夢之地。
在?進入阿斯德納的星系時,你?產生了乏力的暈眩感,在光怪陸離的夢境里走了一圈,對于憶質有些敏感的癥狀,說實話夢境里的內容有點影響你?美妙的心情。
在?步入匹諾康尼時也就慢慢適應過來后?,你?就?無心關注那些奇怪的夢了,白日?夢酒店那高聳地隱入星云看不到極限的高度讓哪怕是?見?過各種巍峨巨物的你都不禁發出鄉巴佬進城的驚嘆聲。
首次體驗匹諾康尼十二刻夢境的你?,和別的也是?第一次來匹諾康尼的游客們的反應沒?什么區別,都被美夢中的匹諾康尼所震撼著?,夢境里各種神奇的在其他地方見?不到的元素絢麗美好又不失能讓人會心一笑的搞怪魔力,肉眼可見的就沒有你不想畫進繪本里的。
剛到的那些天,你?興奮地去探索匹諾康尼,被你?記錄下的素材數不勝數,你?還特地辦了張能出入折紙大學圖書館的登記卡,去更?加深入地了解筑夢師的設計作品。
熱情持續了一個月之久,才逐漸消退,你?看著?自己備著?的存款積蓄見?底,坐在?鐘表小子廣場的僻靜一角,看著?奢華的街景,一時之間有些茫然無措。
也在?這時,你?也漸漸的從這美輪美奐的夢境中清醒過來,開?始認知到了很多……不太對勁的地方。
站在?游客的角度,匹諾康尼無愧寰宇的度假美名,所感所見?皆是?好的,甚至可以說是?一種逼近了完美主義的好……這樣的話,就?有些嚇人了。
而對于遇到完美的東西,你?總是?有了想要更?加深入探索的想法,說好聽點是?在?追求真相開?拓出更?加寬泛的辯證思想,說難聽點就?是?雞蛋挑骨頭的陰暗心理——人類苛責完美的劣根心態在?作祟。
你?想多停留在?匹諾康尼一些時日?,為了支付高昂的房費,也為了換個視角看看匹諾康尼的多面性,所以你?在?匹諾康尼打?工了。
你?知道自己這是?在?沒?罪找最罪受,要知道對于上班的人而言肉眼所見?的世界沒?有哪一樣是?完美的,或許該問那些社畜眼中有哪些是?能免遭毀滅保留下來的東西,答案估計寥寥無幾。
當你?從來匹諾康尼的被服務人群轉變為在?匹諾康尼服務別人的人群,就?會發?現,縱使是?美夢,仍有大部分的人脫離不了生來當牛馬被他人裹挾隨波逐流的命運。
在?匹諾康尼的美夢中工作仍然有著?被上司刁難搶業績還要被PUA接著?卷,被客戶刁難甚至因為是?匹諾康尼接待的客人還都是?些不能招惹的大人物……這些常見?的職場問題同樣也會發?生在?匹諾康尼的美夢中。
對于在?美夢中還要繼續工作的人,這算不算是?一種痛苦延遲的噩夢呢?
你?只是?來感受生活,面對撲面而來的責難大可以一走了之一笑而過,但其他在?匹諾康尼討生活的人不一樣,你?觀察著?他們?精神狀態,在?紙上畫下如憶域迷因般抽象的怪物。
有人群聚的地方便會有社會,有社會的地方就?會有階級,有階級便會有強權壓迫。
匹諾康尼這邊的權利結構遠超你?想象的復雜,一些歷史的考據,比起有后?來人人為篡改痕跡的紀錄片,動畫片里映射出的過往歷史似乎要更?加真實和細思極恐。
匹諾康尼在?你?紙上的形象漸漸從夢幻奢華綺麗扭曲成了光怪陸離的抽象創作,那些在?夢境中流連的人臉上是?他們?自己都未曾發?覺的麻木,在?你?眼里就?像是?鬧鐘缺失了個零件,時間在?他們?身上停滯了,他們?靈魂缺失的東西又去了哪里?
自封“謊言編造大師”的你?發?現整個匹諾康尼就?是?個巨大的謊言,包裝起來的表象越精致美麗,內里卻有著?難以想象的不堪和沉重。
但意識到這點就?可以了,你?無意驚擾沉睡的夢魘,去做揭開?包裝紙的那一個人,因為還有很多人需要這層謊言。
你?選擇停下,重回?起點,繼續兜圈。
覺得收集的素材夠了的你?辭去了夢境中的工作,你?想找些既有意義但又可能沒?意義的事情干——
你?穿上了笨重的折紙小鳥玩偶服,在?廣場上派發?自己這段時間做的手工品,因為隔著?玩偶頭套,杜絕了真人露相的你?一下子就?從社恐人士進化成了社交達人。
你?不僅能勇敢地攔住從你?身邊路過的陌生人,將自制的手工品拿出來送到他們?的手上,還能自信地模仿折紙小鳥的口吻向他們?獻上自己的祝福。
“啾啾!這位美麗的女士/帥氣的先生!請收下這份禮物!愿你?度過美好的一天!啾啾!”
有些人似乎以為你?是?在?為商品店做宣傳拉客的,收下被“硬塞”的禮物就?生怕被你?纏上似的,敷衍地道謝就?匆匆離開?了。
你?不在?意他們?冷漠的態度,因為在?他們?的視角里,今日?只是?多了一個——被一個奇怪的折紙小鳥纏上塞了個奇怪的東西不值一提的遭遇,和你?星陽這個人又有什么關系呢?
而有的人則很開?心地收下禮物,看著?他們?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藏在?玩偶里的你?也被感染的心情美妙了起來。
“哇!好漂亮精致的耳飾!真的免費送給我嗎?”
一位少女看著?手里應該出現在?奢侈品專賣店的小禮品,受寵若驚道。
“當然!漂亮的飾品就?該這樣配上如此美麗的你?!它就?是?因你?而生的!”
你?覺得玩偶服真是?一項偉大的發?明,它竟然能讓你?不磕巴地向一位陌生人說情話,哦,對,不能忘了折紙小鳥的設定?。
你?趕忙補上一聲,“啾啾!”
一時興起的小禮品活動派發?的很順利,冷漠的人還是?在?少數,多數的陌生人都愿意抽出時間與你?這只折紙小鳥一期一會,對你?不求回?報的心意,流露出感到幸福的真心笑容。
你?得到了一位風情萬種大美女香香的親吻,雖然是?印在?玩偶服臉上的。
還有一位戴著?假面的魔術師當場為大家下起糖果雨,感謝你?親自送到祂手上的阿哈玩偶。
……
你?看著?籃子里只剩下一只你?仿造諧樂鴿DIY的小玩偶,在?肉眼射程范圍之內,你?發?現了一位似乎也在?盯著?你?這邊的天環族小男孩。
一直偷偷看著?你?的天環族男孩穿著?得體精貴的西裝,一看就?是?貴族精養出來的小少爺,長得格外?可愛帥氣,未來潛力不可估量。
偷看你?被你?發?現的男孩尷尬地低下腦袋,柔軟的耳羽動了動,似是?在?掩飾臉上羞紅的窘態。
他純潔地就?像是?掉入凡間的小天使!
哦,這簡直是?這份禮品最完美的擁有主了!
你?拖著?笨重的玩偶服朝他走去,將最后?留在?籃子里的諧樂鴿玩偶展開?到他面前。
“啾啾!這位可愛的小天使!請問你?愿意領養這只小鳥嗎?”
天環族男孩看著?展開?在?他面前的諧樂鴿震驚地瞪大了雙眼,等拿到手上才發?現這個只是?個玩偶,但是?模樣和手感卻跟真的一樣。
“它真可愛,讓我想起了我和妹妹一起養的小鳥……”
男孩撫摸著?玩偶身上尾羽,這柔軟熟悉的感覺讓他那金色的眸子閃過濃濃的哀傷——
“但是?小鳥死了,就?在?昨天。”
你?震驚在?原地,手中籃子啪的一聲掉地,有著?折紙質感的等身玩偶此時因男孩的言論石化成像。
……你?現在?收回?剛剛的話,還來得及嗎?
因為種種巧合,戳中了男孩心中的傷害,愧疚感久久不下……
你?回?想起和星期日?的初識,率先回?想起的就?是?這讓難得外?向的你?瞬間自閉的烏龍。
而星期日?對你?的第一印象——是?一只特別的仿造了諧樂鴿色彩的折紙鳥。
這只折紙鳥拖動著?她那可愛的身軀在?廣場上行走,裝滿禮物的籃子隨著?她一蹦一跳的身軀搖搖蕩蕩,這在?美夢中也是?難得一見?的奇景。
她為陌生人派發?著?精巧的禮物,熱情洋溢地為著?并不相識的人獻上美好的祝福,就?像是?掉落在?人間帶來幸福的天堂鳥。
星期日?看著?這一幕,本因養的小鳥死去的沉重心情突然輕松了一些。
空氣中滿溢著?糖果的芬芳,折紙小鳥帶著?光向他走來。
然后?為他送上了一只可愛的諧樂鴿,
折紙小鳥的嗓音輕柔,如諧樂般有著?安撫人心的治愈,又多了些象征生命色彩的熱烈情感。
一瞬間,讓星期日?恍惚地覺得天堂鳥把?他的小鳥送回?到他身邊了。
雖然他清楚這是?假的。
但是?感動是?真的,一切都是?那么地恰好……
還是?小少年的星期日?雙手珍視地捧著?你?送到他手上的小諧樂鴿,猶如對待一個新生的生命般。
他向你?露出了笑容,閃耀著?天使的光輝。
“謝謝你?的禮物!折紙鳥小姐!我會好好對待它的!”
“……你?、你?喜歡就?好!”
穿著?玩偶服化身成社交獵手游走在?俊男靚女間還未失手的你?最終敗在?了一個小男孩的手上。
你?僵硬著?身軀,啾啾了一聲。
第82章 24
繼在黃金時刻鐘表小子廣場派發禮物的隔日,你又回到了這個地方,不過這次你沒再穿那身顯眼的折紙小鳥玩偶服,今日來?此停留的人群很?多,你看?到一些看?著眼熟的人,他們手中拿著你昨日派發出去的手工品,在向其?他人打聽那位折紙小鳥的下落。
昨日還在祝福他們擁有美好心情的你今日就像個從未交集的陌生人從他們身邊擦肩路過,沒有半分停留。
你離開了鐘表小子廣場,往著人煙稀少的角落走去?,直到再無第三個人,才停下。
你轉身對著后面跟了你一路的小男孩露出了無奈的笑容,“偷摸地跟在女孩子后面,可?并?非紳士之舉哦。”
“您就是折紙鳥小姐,對吧。”
聽到了你的聲音,星期日終于可?以確定心中的猜想了,他仰起腦袋打量著你的面容,第一次主動和一個陌生漂亮的女人攀談,如此大膽的行徑讓還未步入社會掌握應酬技巧,性子又內斂含蓄的男孩紅了臉。
“很?抱歉做出這么失禮的行為,今日的,還有昨日的……不知您能?否抽出一點時間,讓我為自?己不恰當的言行進行賠禮道歉,以及,我也想為您送我的小諧樂鴿玩偶,表達感?謝。”
“如果我沒誤會錯的話,你是在向我發出約會的邀請嗎?小天使。”
在耳羽的襯托下,小男孩臉紅的神態根本?藏不住,你多少有點明白——兒時,景元將軍喜歡逗弄緊張臉紅的你,那種?寫臉上的腹黑心性,哎呀,你也成了喜歡搞惡趣味的大人了。
“是的,您可?以理解這是一場邀約,女士。”
星期日依靠著自?己被家族訓練著的定力強撐,緊張關頭,也未丟下家族培養出來?的紳士涵養,他右手放在心口,向你微微行禮,宛如一位貴族出身的騎士,“請允許先自?我介紹一下,我是星期日,不知在下有沒有這個榮幸知曉您的名諱,美麗的女士。”
“你好呀,星期日,我是星陽。”
一個小男孩弄出這么正式莊重?的排場,令得你這個大人都不好意思繼續不著調下去?了,你微笑著,認真答復:“不需要對我使用敬稱哦,我并?非是你家長輩需要招待的客人,或許我們能?建立更?加親近的朋友關系,直接叫我名字就好了。”
朋友……這個關系界定的意義讓星期日感?到陌生,他恍惚了好一會兒。
“那么,你想和我做什么呢?”
你蹲下了身,雙手放在膝蓋上,從俯視的角度變成了微微仰視的視角,眼睛含著笑意注視著他。
“我……”
星期日卡殼了,大腦在此刻超出加載范圍,宕機了。
最終是你牽著星期日的小手,帶他來?到了一家你覺得性價比不錯的蛋糕店里,看?著擺放在面前你已經買單了的精致小蛋糕,星期日露出了懊惱的表情。
“雖然一看?你就是個很?有錢的小少爺,但我可?不能?占小孩的便宜。”
你雙手撐著下巴,笑盈盈地看?著他,“我是一個人來?匹諾康尼旅游的,若是想感?謝我,那么在等到你的監護人來?接你之前,陪我說說話解解悶就行了。”
“你是游客?”
星期日愣了愣,“所?以昨天,你不是在工作嗎?”
你搖了搖頭,“那只?是我的一時興起而已。”
“廣場上有很?多昨天收了你禮物的人在找你,他們覺得得到的東西太貴重?了,所?以也準備了回禮。”
昨日捧著你送的玩偶的星期日,回到家后,復雜的思緒才從天堂鳥親臨人間的想象中抽離出來?,等他細致地鑒賞著手里的小諧樂鴿,驚覺其?藝術性是完全能?登上匹諾康尼的拍賣場的,那里有很?多專門喜歡收藏這些物什的富人——而事實上,這樣的事已經發生了。
如此精致美麗在匹諾康尼完全有可?能?被拍出天價的藝術品竟然在廣場上被人隨意贈予……
星期日好奇你做這事的用意,這也是他今日加倍速完成家教老師的作業要求擠出時間也要出門來?尋你的目的。
“你不打算去?見他們嗎?”
星期日對你問道。
“如果我期待的是回禮,那我昨日就不會穿上玩偶。”
你用吸管攪動著面前色彩繽紛的果飲,喝著。
“……你知道有人昨日將你送的禮物放到拍場被拍出了高價嗎?”
星期日分享著他調查到的信息,“那是位很?快就會因?為付不起酒店房費而離開匹諾康尼的人,因?為你昨日的禮物——一塊用寶石雕刻出鐘表小子動畫的各種?人物形象做時間軸的懷表,他拿到拍賣場進行拍賣,然后天降橫財,直接就續了一整年的房費。”
“哦,還有這樣的事啊,那真是恭喜他了。”
看?著你一臉平靜沒有任何情緒起伏的反應,星期日不解道:“你不生氣嗎?不失望嗎?不難過嗎?”
“我為什么要有這樣的情緒?”
“……諧樂鴿是一種?尾羽美麗,歌喉動聽的鳥,你送給我的諧樂鴿,它除了無法展喉歌唱,靜至在那,美麗而真實,我撫摸著它圓潤的身軀,尾羽夢幻的顏色調和的很?精準,在那雙用彩繪填充的眼睛里我看?到了新生雛鳥對于世界的好奇與懵懂。”
星期日臉上的笑容柔軟的猶如耳邊的羽毛。
“我能?感?受到它是被傾注了很?多感?情創造出來?的生命,我想它的主人把它帶來?世界一定是希望它能?為世間帶來?一些美好的意義,雖然它不能?和我說話,也無法歌唱飛翔,但我的靈魂確實因?為它的存在而得到了充實。”
“甚至,它也有區分于真正的鳥兒的特殊意義——”
星期日垂眸沉思,眼睛里多了些不符合他這個年紀晦澀難懂的情緒,“它雖然沒有生命,那也便意味著沒有死?亡,它沒有意識,便不會想要否定我離開我,只?要我一直愛護著它,它便會一直陪伴著我,它的過去?不屬于我,但我擁有它的現在和未來?,這種?幾近永恒的相對狀態令我感?到喜悅。”
這一只?諧樂鴿的命運如今完全掌握在了星期日的手中,它將在他羽翼的保護下一直維持著這副美麗的模樣,他會幫著杜絕一切令它破碎的可?能?。
星期日的心臟在狂跳,他壓抑著,然后他回應你的問題。
“我沒有付出任何代價,它便被命運饋贈于我手中,你將暗含美好期許的禮物送給大家期望著能?為他們帶來?美好,這份純粹的不涉及利益交易的心意,我認為應該以同等的情感?去?珍視才行。”
聽到星期日的自?白,你被夸獎的有點害羞,也有點驚嘆這個小孩一晚上思考出來?的東西也太多了,這小孩的生活是不是過得很?壓抑啊……
“星期日是個好孩子呢,看?來?我為那只?小諧樂鴿找到了一個很?好的主人。”
你溫柔地看?著面前的小天使,“那在星期日心里,那個把我送的禮物拿去?賣掉的人是壞人嗎?”
星期日沉默了,良久,他給出了自?己的思考,“……或許,那個人,也有著自?己的苦衷。他說不定也感?受到了你的心意,只?是比起失去?一塊陌生人贈予的懷表,他更?害怕離開匹諾康尼。”
“我和妹妹幸而被如今的養父收養教誨,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不再需要為生活的瑣碎煩憂。
但是還有很?多人還在努力掙扎地活著,那個人很?明顯正處于痛苦迷茫之際,我不該以己度人,我看?不到他痛苦的全部,便沒有資格決定他該選擇什么樣的代價去?為自?己的人生努力。”
“星期日想的很?透徹呢。”
你點了點頭解釋著自?己昨日的行為,“我只?是個喜歡做手工的人,但那些東西放在我手里也就是放著蒙塵而已,可?去?做生意又要和太多的人打交道,我不太擅長這些,也不喜歡做這些事。
所?以我索性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由命運去?決定那些小可?愛的去?留。”
星期日明白了,“……抱歉,是我思慮不周了。”
“你不必為自?己的善良而道歉,星期日。”
星期日那過于自?省的性格令你有感?而發——
“你珍視我的心意所?以不喜歡那個賣掉懷表的人的做法,但你又能?換位思考地去?體量那人做這個決定的正當性,這都是你關心他人的善良品質,而我喜歡善良的人。
星期日,你有一顆至善的靈魂,相信著世間美好的你果然是降落凡間的小天使吧!”
不,他并?不是。
星期日看?著你閃耀發光的笑容,你才是。
神愛世人。
你的存在讓他對此有了一個清晰的認知。
時間線回到現在——
“哦,對了,其?實我帶了禮物給你,不是很?貴重?,是我自?己做的一些蛋糕,我記得星期日你以前很?喜歡吃草莓蛋糕的,不知你什么時候有空,我想拿來?同你分享。”
你說完,沒等到回音,便疑惑地抬眼,然后沒有任何準備地撞進了那雙帶有極強壓迫感?的金色眼睛里陰郁深沉的內心世界,由淺至深的耳羽微微垂落,其?存在難以忽視,猶如純潔的天使邁向墮入的象征。
你猶如受到天敵威嚇的小動物,汗毛聳立,愣在當場。
“抱歉,剛剛出神了一下。”
星期日回過神,對你溫和地笑著,“蛋糕嗎?我很?期待,但還有些公事需要我處理,所?以與你的茶會需要往后推遲一下。”
“沒關系,你先忙你的吧。”
你也需要履一下思緒,腳步不知覺地邁出離開的步伐,“我先去?前臺辦理入住,在夢境相會吧,星期日。”
“嗯,愿你能?在美夢中忘卻煩惱,擁抱幸福。”
星期日那看?什么都深情的眼神繾綣地注視著你離開的背影,降下溫柔但有些失真的擇音。
你和星期日談話的地方在大堂比較隱蔽的地方,但從樓上看?時卻能?一覽無余。
一直的樓間走廊窺視著你和星期日交談的砂金全程面無表情,眸色越發的陰郁嚇人,星期日偏頭同這樣恐怖的視線對上,他眼里壓抑著的某種?瘋狂極端的情感?也不甘示弱。
同時,處在二樓另一個位置,拉帝奧將二人無聲的對峙盡收眼底,他的站位和兩人連線起來?能?形成一個穩定的三角形。
他來?的到底是匹諾康尼,還是原始森林啊……不然怎么能?目睹開屏的雄鳥在爭奪求偶權的場面?
拉帝奧冷笑了一聲,真有趣。
第83章 25
你拿著到手的【夢境護照】,有?些懷念,它是酒店的房卡,不僅集成了游客在此需求的全部功能與信息,還是份離開時能帶走的紀念品,能記錄持有?者在夢境中的點點滴滴,制作出一份獨特的手賬……上回來此?,你就已經制作了一份專屬于你的【夢境手賬】。
不知這?回,又?能有哪些新的奇遇呢?
“你來了,星陽。”
姬子在貴賓休息區和楊叔蘇樂達飲品,他們似乎在聊著些嚴肅的話題,沉重的臉色在看到遲來的你時才露出笑容:“同星期日先生敘舊的如何?”
“見到故友的心情自然是喜悅的,只是……如今的他已經?是匹諾康尼不得?了的大人物,自然也?就無?法再像以前那般親近。”
你的心情還有?些復雜,“說實話,和現在的他相處,讓我感覺有?點壓力,原因嘛……你們知道的。”
【家族】和【公司】之間的‘恩怨情仇’那可是糾纏了十個琥珀紀之久,如今代表公司來到匹諾康尼的砂金顯然是帶著清算以往那些舊賬的目的來的,他同?家族的話事人星期日處在天然不對付的立場,而?與這?二者?都有?些復雜曖昧關系的你,顯然無?法從這?場漩渦中輕松抽離。
在你還沒進來之前,星穹列車的四?位已經?就著姬子從鐘表匠送到他們手中的八音盒提取到的一些信息決定好了接下來他們要做的一些事。
要想在匹諾康尼展開對無?名客的調查,或許有?你這?位已經?來過匹諾康尼的人指引會輕松一些,甚至你還有?星期日這?層人脈……但想到你和砂金的關系,可能會令你陷入兩難的境地,大家都不約而?同?地決定了無?名客留下的難題還是讓他們這?些無?名客自己來解決吧。
姬子對你理?解地笑?了笑?,“三月和星應該回房入夢去體會夢境中的大都會了,我和瓦/爾/特打?算在這?里先喝上一杯,眼下對于匹諾康尼的局勢還不知所云,不如先好好享受休息一下。”
“姬子小姐說的是,那我先回酒店客房放行禮了,之后再見,姬子小姐,楊叔。”
楊叔對你點了點頭?,“若是在夢境中遇到了不知該怎么處理?的困難,受到欺負的話,記得?聯系我們。”
楊叔這?話似乎意有?所指,他就像是家里擔心孩子一人出行被拐的長輩。
你笑?了笑?讓他安心,“你放心吧!楊叔,我可是很強的。”
你同?二人告別,在等待電梯的時候,收到了星的消息,她先是發了一個氣呼呼的表情包,然后向你告狀——
【星】:剛剛我在自己的房間遇到砂金了,差點就想叫安保了。
【星】:他竟然大言不慚地說這?原本是他的房間,只是看著自己的‘女兒’剛剛可憐的要在大酒店外打?地鋪,才好心把他那幸運編號的房間讓給我!
【星】:我可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沒有?拿出球棒的。
【星】:帕姆哼氣.JPG
你進入了電梯,才回消息——
【星陽】:他是想來找你幫他忙的吧?
【星】:你說對了,我說他應該要有?點求人的態度。
【星】:我本來還有?點猶豫的,但沒辦法,他給的實在是太多了。
【星】:在那之后我還遇到一個迷路的女人,她有?點眼熟……算了,這?不重要。
【星】:我打?算入夢黃金時刻,要一起?嗎?我們之后可以花砂金的錢在里面大吃大喝。
【星陽】:好啊,不過也?不用等我,你可以先自己好好玩一玩,以你的社交能力,說不定我找到你的時候,就已經?認識到新朋友了。
【星】:嘿!那我到時候就左擁右抱地帶著你和新朋友一起?吃香喝辣的!
【星陽】:祝你玩的愉快,星。
你收起?了手機,電梯抵達樓層,你拖拽著行禮走出來,迎面遇上了又?一位熟人。
“……拉帝奧老師?”
你看著從客房中間的走廊走出來的拉帝奧,愣了愣,驚喜浮現在你臉上,“好巧啊,老師,你也?是受邀而?來的嗎?”
“嗯,你住這?一層?”
比起?在匹諾康尼撞見你,剛從砂金客房里走出來的拉帝奧更意外這?么快地在這?一層與你相會,他諷刺地笑?了一聲,了然道:“我就說那個賭徒怎么還有?閑心置換客房。”
“衷心建議你現在就轉頭?離開匹諾康尼,如果非要留下,一定要把房間的門鎖緊了,不管門口開屏的孔雀叫的有?多難聽,都不要理?會。”
拉帝奧似乎急著去辦些自己的事,戴上了自己的石膏頭?,來去匆匆,和你擦肩而?過,最?后那一句輕聲的自嘲也?清晰地落入你的耳朵。
“呵,我在這?多事干嘛,自取滅亡的人誰也?阻攔不了。”
你注視著好一會兒拉帝奧教授那高大壯碩的背影,在心里愁著砂金和星期日的事的你瞬間被打?上了一劑強心針,有?這?么可靠的老師在,之后若是你遇到什么刺激壓力過載不小心鬧出太大的事,也?能有?幫忙兜底的人選了!好誒!
拉帝奧要是知道你心里這?么想的,估計一根粉筆過來了,負分!
你心情愉悅地哼著歌走進自己的客房,然后一陣天旋地轉,一只強有?力的手箍住你的腰,把你腦袋往著結實的胸膛一帶,你的鼻子撞在了面前奶窗大開的地方。
你聽到了房門從里面上鎖的聲音,然后站位一個翻轉,男人將你壁咚在了鎖穩的房門上,投下的陰影將你整個人籠罩住,他一手抓住你的手腕抵在房門,一手將你捂著鼻子通紅的小手撥開不容拒絕地與你十指相扣。
然后,你感覺自己的嘴巴被重重的咬了一口,嘶咬著你的家伙像是在借此?發泄著心里那股說不清的怒火,不問你意愿地繼續侵入,霸道地與你唇舌糾纏。
你睜大著雙眼與同?樣睜著眼睛不放過你任何一絲反應的砂金視線對上,你眼尾猩紅,被親的意亂情迷,迷蒙的眼神刺激著砂金心里的那頭?野獸,他那美麗裹著濃蜜的雙眼多了很多病態和強烈的攻擊性,此?時的他壓根不愿掩飾,赤/裸裸地展現著內心深處不堪欲望。
看著這?樣的砂金,你有?些腿軟。
見你率先投降地閉上了眼睛,砂金喉結滾動發出了一聲悶哼,眼里閃過得?意的情緒,他放開了你的手,將你的后背與房門分離,收進自己的懷中,禁錮在你腰間的手用力地就像是要把你的整個人都融入他的身?體里。
而?至始至終,他落在你身?上那帶著濃烈占有?欲的視線從未闔上。
這?是一場漫長的親吻,也?更像是一場狩獵者?對抓到手里的獵物進行單方面的掠奪,但誰是獵物?
“……唔,你,親夠了沒?”
一直不見停,你睜開眼,控訴的話語因為還在親吻和著水聲聽起?來十分黏糊。
“這?就不行了?”
砂金放過了你,曖昧的銀絲分離,帶著手套的手摩掣著你被親的紅腫起?來的唇瓣,愛意濃烈的視線變得?更加危險,腕表上的時間顯示剛好也?在肉眼可見范圍內。
“也?就親了個十來分鐘而?已,還遠不到我們之前嘗試的極限呢。”
“擅闖我的房間還對我耍流氓,我完全可以把你的行徑上報給家族,這?樣他們就有?正當的理?由將他們視為眼中釘的存在趕出匹諾康尼。”
你皺起?眉頭?試圖讓自己的眼神更兇一點,但你這?不存在一絲厭惡的眼睛此?刻媚眼如絲的,只想讓砂金對你做出更過分的事。
“在那之前……”
砂金低下腦袋,對著早已紅透的耳尖輕吐熱氣。
“或許把你在我腰間揩油的手放下,家族才能相信你。”
“你少胡說八道。”
你把手從砂金的側腰上放開,辯解道:“我只是因為剛剛突然的失重感才順手搭上的而?已,可沒有?亂摸哦。”
“怎么可能?我那個地方可是很敏感的,你絕對摸了。”砂金憋不住笑?地說,肩膀顫抖。
“我沒有?。”
“摸了。”
“沒——唔!”
你的嘴巴又?被砂金給堵上了。
這?次的吻要更綿長,黏黏糊糊地暗藏著無?盡挑逗的意味,與你分開的砂金就像是才進行完開胃前菜的魅魔,魅惑地輕舔著下唇,“剛剛的一筆勾銷,這?次的才是耍流氓。”
“你……”
你從砂金懷中掙脫開,分出了點安全距離,“你沒有?正事干嗎?你不是來工作的嗎?”
“家族把我的行禮、禮金、基石全收了,他們就差把我的皮剝下來。”
砂金兩手一攤,軟下來的聲音十分委屈,“我現在可是寸步難行啊。”
“哦,那他們怎么沒把你這?張亂親人的嘴也?給沒收了?”
“天地可鑒,我這?張嘴這?輩子可只親過你一個人,專情的可以,由不得?污蔑,哪怕那個人是你。”
砂金泫然欲泣的眼睛閃爍著傷心的神色,就算你明知是假的,其造成暴擊的威力仍然不可小覷。
“看在你現在已經?夠慘的份上,我懶得?再和你掰扯。”
你做出了個請的手勢,“沒有?別的事就離開吧。”
“當然有?了,難道在你心里我只是個耍流氓討人嫌的家伙嗎?”
“……別得?了便宜還賣乖。”
“剛剛明明你也?是享受其中的,怎么就翻臉不認人了呢?”
“我行李箱里有?些寶石,雖然也?是你當初送我的,你可以帶走。”
“竟然把我當成來服務的鴨子了,還羊毛出在羊身?上。”
砂金氣笑?了一聲,唉聲嘆氣的,“沒想到我現在已經?這?么落魄了,還要靠吃前女友的軟飯。”
“我剛剛見到拉帝奧教授了,振作點,砂金,你還有?兄弟。”
你對他鼓勵道:“兄弟,不就是在危難的時候兩肋插刀的嗎?而?且那還是可靠的拉帝奧老師,他手握知識的力量,便是你最?大的助力。”
“哦,確實,以拉帝奧的脾性,那兩刀絕對是狠狠插在我肋骨上的。”
砂金看著你,泛著笑?意的嘴角壓平,蜜意的雙眸多了分嚴肅的審視,“聽你的意思,我和家族之間的交鋒,你是不會站在我這?邊了?為了那個星期日?”
“準確來說是公司和家族的交鋒,這?兩組織的恩怨與我這?個仙舟人何干?”
你拎的清,“星期日算是我的朋友,但他背后的家族可不是,你也?一樣。”
“那我和星期日代表雙方立場之間的爭斗,你希望誰會是贏家?”
“……我的想法重要嗎?”
“重要。”
砂金強調道:“這?對我很重要。”
“如果可以,共贏是最?優解,相信你心里也?有?數,但如果非要選個贏家——”
你輕嘆了一聲,說出了心中的真實想法,“砂金,還記得?我以前對你說過的嗎?我希望你一直贏。”
砂金笑?了,就像是個被順毛成功的小孔雀,“有?你這?句話就夠了。”
是他贏了。
“那我要去做自己的工作了,離開前——”
砂金含笑?邁著步伐往你走來,你不由得?警惕起?來,而?這?回他只是在你的臉頰上親親啾了一下,然后是溫柔且深情的輕喃。
“祝你好夢,我的寶貝。”
第84章 26
夢境中的白日夢酒店正在進行修繕,所以踏入入夢池后要前往黃金時刻需要走一趟臨時的通道,你在那條思緒長廊碰到了酒店門童米沙,你看著他才十?幾歲害羞靦腆的少年模樣,心?想難怪以前來匹諾康尼的時候沒有見到過他。
年級這么小就出來打工了……可?好像當時你也沒受到其他的酒店門童服務的樣子。
“是?我的臉上有什么東西嗎?客人。”
被你盯久的米沙臉紅的訕訕道。
“不,就是?覺得?你挺可?愛的。”
你收斂疑慮的心?神?,向著這位門童問道:“請問我可?以把你的模樣畫下來嗎?”
“當然可?以。”
被夸可?愛的米沙向你露出笑容,“您是?畫家嗎?”
“嗯,是?啊。”
你在思緒長廊多待了一會兒,剛好沒有其他接引客人的米沙觀摩著你畫畫露出了驚嘆的神?情。
你為?米沙畫了一副人像將其贈予他,
“謝謝您,尊貴的客人。”
收到你畫的米沙很開心?地將禮物抱在懷里,“前面就是?黃金時刻的入口了,祝您在美夢中過的愉快。”
你對他笑了笑,同他告別,踏入了夢境入口,隨后便?是?一陣失重?感,你沒入星云,俯瞰著下方的大?都會全景。
雖然這并?不是?第一次見?到了,但每一次從夢境的天空直墜而下,都會被下方壯觀的奇景所驚艷到,這樣的體驗永遠不會膩,就是?這高壓流的暈眩感也很寫實。
記憶流淌而過,時間線回溯到以前——
繼和小星期日在咖啡廳里的‘約會’后,你下次見?到他,是?幾日后在黃金時刻的筑夢邊境,他站在某處高樓的天臺,遙望著天空,神?情有些哀傷和落寞。
“……小天使?”
你當時其實在另一棟樓的高臺,那邊人煙稀少,所以你大?膽的把音量調高和對面沉浸在自己內心?世界中的小男孩揚手打招呼。
聽到只有一個人會這么對他喊的稱呼,星期日頓時回過神?來,他看到了你,雖然距離有點遠,你卻好像能?看到他臉上的委屈。
調整著天臺的機關,你走到了星期日面前,發現?他就是?一副要哭不哭心?情壓抑的難過模樣,你溫聲詢問道:“怎么了?是?誰欺負了我們的小天使呀?”
“……我這幾天一直在找你。”
星期日此話一出,你瞬間愧疚了起來,“——原來是?我啊,抱歉啊,星期日,上回咱們分別的太倉促了,都沒能?留下聯系方式。”
當時你和星期日聊得?很開心?,結果被一個囔囔著‘星期日少爺!你在這啊!’的男人出現?打斷了,他看著你的眼神?警惕地像在看一個不懷好意的人販子。
他對待星期日的態度雖然恭敬但也有些強硬,‘少爺,家主在找你,快跟我回去吧!’說著這樣的話,然后就把星期日強拉走了。
“我以為?我被你討厭了。”
星期日很難不多想,“不瞞你說,我是?被橡木家家主收養的孩子,上回你見?到的那個男人是?家主的親信,因為?一些復雜的原因,家主很難輕信外人。他對你的態度……我很抱歉。”
“我沒有放在心?上,星期日。”
你搖了搖頭,“在那之?后,你是?一直在大?海撈針地找我嗎?”
“嗯,我甚至找了客房經理,連他都聯系不上你,我在想你是?否在故意躲著我。”
星期日,“我還以為?、還以為?……你是?不是?已經走了。”
若不是?你送給他的小諧樂鴿玩偶還在,他都以為?你只是?他夢中虛構出來的形象。
可?能?是?你就像迷霧一樣,總給星期日一種飄忽不定的感覺,明?明?看的見?,卻抓不住,明?明?身處在一片夢境之?中,可?你卻像是?獨立于夢境之?外的人,沒有什么能?把你留下來。
你不知道幾天的時間里星期日又壓抑出了多少的心?事,但看著他緊抓著你衣擺的小手,你選擇摸了摸他的腦袋,手指不經意間劃過了那柔軟的耳羽。
“沒有討厭你哦,只是?這片夢境大?的沒有邊界,想找個人實屬有些不容易,但我們能?此刻重?逢,不正是?說明?我們有緣嗎?”
星期日身上有著一種區別于普通孩童的憂郁氣質,他的底色是?溫暖善良的,但他的內心?世界也上了很多的鎖,年級還那么小,靈魂卻隱隱透露出一種比很多身陷泥潭的大?人還要絕望掙扎的孤寂。
你和星期日一起站在天臺,手搭著欄桿,看著還在持續擴張的邊境,試探地開口:“我知道大?家族的規矩多,你一定有很多壓力吧,如果你信的過我的話,可?以和我訴說些煩惱,一直憋在心?里可?是?容易憋出病來的。”
“……星陽見?過墜亡的鳥兒嗎?”
星期日選擇和你細說他和妹妹養的那只小鳥的故事——
“我和妹妹撿到了一只受傷的幼鳥,我們把它帶回去,可?在那之?后我和妹妹對鳥兒的去留出現?了分歧——
我為?它準備了籠子,我會精心?照料它,給足它安穩的生活環境。
而妹妹認為?鳥兒生來就屬于天空的,它不是?為?了在籠子里生活才破殼而出的。”
“……我被妹妹說服了,在鳥兒傷好之?際,我和妹妹放它自由。”
“妹妹到現?在都以為?小鳥已經回到屬于它的天空了,實際上……”
星期日道出悲傷的真相,“我看著那只小鳥一次又一次試著扇動?翅膀飛起,直到有一次力竭,從空中墜亡而死。”
“我在想,如果當初我沒有放它離開,小鳥是?不是?就不會這么快的死去,它那短暫的一生,是?否有真正體會到翱翔天空的快樂與自由?”
你耐心?地聽著星期日的故事,直到聽到星期日對你發出的提問——
“如果是?你撿到了那只受傷的小鳥,你會怎么做呢?”
“……聽了你的故事,我的想法其實就已經偏向你這邊了,因為?這是?個從結局倒推的發展。”
你想了想,最?終還是?誠實說道:“但如果我不知道這個故事的話,以我的性格,我撿到任何受傷的生靈,我都不會在他們康復后做出強留的決定。”
“所以,你選擇相信小鳥最?終能?自由飛翔?”
“我期望有那樣的結局,但說實話我有時候也挺悲觀的。”
你說道:“我不留下小鳥,是?出于對自己的不信任,因為?我不認為?它留在我身邊就一定能?比獨自在外拼搏過的更好。
若是?我對它付出了感情,它卻無法回應我的期待,這種單向控制的情感……就算它能?在我的照顧下壽終正寢,但它一生沒有感受過它希冀的幸福與快樂——這樣的結局就真的是?好的嗎?”
“……與其在得?到后失去,不如從未擁有。”
你抬頭望著天空,似是?在自言自語,“說是?要放對方自由,可?能?也是?因為?我對他們從不在意。”
“所以我的痛苦是?因為?我在意是?嗎……”
星期日摸著抽痛的心?口,他想起了小鳥,想起了母親,想起了曾經目睹的戰爭,那些在他眼里逝去的生命。
每一個在哀泣中消散的生靈都令他痛徹心?扉,星期日哀憐著,祈禱著——
“我只希望世界不再有任何一個生命痛苦的死去。”
聽著星期日垂眸的禱告,你宛若看到了垂憐人間悲憫眾生苦楚的天使,他所訴說的理想注定了往日他將獨自背負著難以想象的重?擔砥礪前行。
“要想將美好傳遞給別人的話,一直愁眉苦臉是?不行的哦。”
你牽上星期日的手,他掌心?的冰冷令你憂愁。
“星期日,你現?在能?飛嗎?”
“……”
繼一陣詭異的沉默,星期日答道:“天環族的翅膀若沒發育完全,是?無法支撐主人的重?量的。”
“那還得?慢慢長大?才行,很多事急不得?。”
你握著他雙手,“但現?在,要先辦個臨時體驗卡嗎?”
星期日疑惑,“?”
“我就當你同意了。”
你自作主張地露出神?秘的微笑,然后抱著星期日直接往下跳。
星期日,“?!!”
你將小男孩抱在懷里,自己是?下面的那一個,你們高速往下墜落,星期日震驚之?后第一閃過的念頭是?想和你換個位置,但他的力氣掰不過你。
在你們即將墜落到地面時,多重?而夢幻的色彩閃現?在星期日睜大?的瞳孔上,猶如極光般的美羽從你背后展開,一陣發光的羽毛在地面上蕩起美輪美奐的光芒。
等星期日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已經被你抱著飛到了很高的天空上方,下方黃金時刻的全景夢境一覽無余,但星期日無心?關心?下方的景色,他震驚地看著從你身后展開的夢幻的羽翼。
鎏金的碎光宛如銀河的星星,點綴著每一片透明?的羽毛,星期日沒忍住地上手一模,這羽翼看著有形卻無法捕捉實體,但穿手而過時,卻能?感覺到一股溫暖的力量,美麗耀眼的星光就這么停在他的手心?上。
“哈哈嚇到你了嗎?”
或許是?這對羽翼的出現?,五官并?無變化的你此刻在星期日眼里多了非人的神?性之?美,直面這份美麗,星期日失神?了,莫非他真的見?到了流落在匹諾康尼的神?明??
“驚喜嗎?”
你微笑著注視著愣神?的男孩,“這是?我用存護之?力幻化出來的翅膀,但維持的時間很短,陪我先感受一下飛翔的魅力吧。”
你抱著星期日飛躍在黃金時刻的上空,明?明?觸摸不到,星期日卻能?感受到被羽毛溫柔包裹的感覺,這種感覺自母親死后便?……
而以后,他自己恐怕也沒法……
好溫暖。
星期日閉著眼睛,悲郁的靈魂在此刻得?到了短暫的安寧。
“你是?神?明?嗎?還是?天使?”星期日對你問道。
“不,我是?人類。”你堅定地回答。
時間線回到現?在——
你入夢黃金時刻,在空中漸漸穩住身形,輕輕地降落在了地面。
“我還以為?你會展開你的羽翼。”
星期日似乎是?刻意等在這里的,“沒能?再次看到我童年時親眼目睹的神?跡,稍微有些遺憾。”
“……那樣也太引人注目了。”
你轉身抬頭說道:“實際上自上次離開匹諾康尼之?后,我就沒再幻化出它來飛翔了。”
“為?何?”
星期日耳羽動?了動?,眸色暗了一下,“你不喜歡飛翔的感覺嗎?”
“我不喜歡被圍觀的感覺。”帶著那雙炫光彩翅,酷不酷炫另說,但真的引人注目,一個人也挺很社死。
你答道:“而且在那之?后,我沒有非要飛向天空的理由,人,可?是?腳踏實地的動?物。”
“還真是?敗給你了。”
星期日對你無奈一笑,他還想說些什么,便?被不速之?客打斷了。
“哎呀,你們在聊些什么,介意加我一個嗎?”
砂金從暗處中走出來。
見?到他,星期日很明?顯皺眉了一下,眼里的厭惡肉眼可?見?,他向你表示自己還有些事就先離開了。
“我打擾到你們了?”
砂金對著你微笑道:“看來我來的不是?時候。”
你沒有心?情回應‘不,你來的正是?時候’之?類的梗,因為?——
“不想我在大?庭廣眾之?下撕爛你的皮的話……”
你注視著‘砂金’的眼神?冷漠到冰點,“現?在,立即,變回去!愚者。”
“呵呵,對這張臉,你舍得?嗎?”
‘砂金’笑意更濃,金魚花火環繞身側,發出挑釁的女性笑聲,“撕爛這張皮?有趣,來呀。”
第85章 27
‘砂金’對你發出挑釁的笑聲,就往一個地方跑走了,邊跑的時候還?不忘回頭給你一個暗示的眼神。
你看著周圍人流涌動,無奈只能跟著他離開的方向跑去。
你小?跑與前面的‘砂金’保持一定距離,瞧著他跑步的動作步伐輕盈,加點音樂的律動都能偏偏起舞起來了,縱觀砂金面相漂亮美?艷張揚但其實氣質上一點都不娘娘腔,如今那個愚者用著他的臉做出了偏向女孩子般的跑步動作,令得你不禁惡心地咦惹出聲——
這?就像是一個好?好?的直男突然因為某種神秘的力量被?曲解成了能發出奶嗝音的弱受。
你看著對方拿砂金的皮做出了這?么ooc的行為,心里的火蹭蹭地往上冒!
跑在前的‘砂金’突然有了變化?,金魚花火游動,他轉眼間變成了你的模樣,用著你那張臉回頭看你,露出了惡劣的微笑。
你順著她跑的方向發現了更遠處站著一個你絕不會認錯的背影,他轉過身,看著兩個你,愣了愣,然后視線精準無誤地落到了真正的你身上,“親愛的,這?是你為我?準備的賭局嗎?就是這?個游戲一點挑戰難度都沒有。”
砂金對著假冒你的愚者露出了真實的厭惡。
你看著面前的砂金,又看了看旁邊假冒你的愚者,周圍并無第四個人,你雙手抱胸,面無表情,站在原地,巍然不動,“演,繼續演,我?倒要看看你們還?準備了什么‘驚喜’!”
‘砂金’那輕浮的笑容變了味,他的聲線變成了一個陌生的男音,這?音色聽起來騷里騷氣的,“我?就說騙不了你嘛,花火非得不信要來驗證一下。”
‘你’笑嘻嘻的,“我?可沒這?樣說過哦,但畢竟能看到‘star’露出惱羞成怒的表情,樂子神說不定都會因為我?的堅持此時親臨匹諾康尼。”
隨著幻術的撤去,‘砂金’變成了一名?大腿綁著雙刀深藍色發有著雙深情狗狗眼的高大男人,‘你’變成了身著紅衣的雙馬尾少女,他們身上都有著肉眼可見愚者那游戲人間頑劣氣性。
你視線先落在了深藍發男人,“我?對你有點印象……貝洛伯格那邊有張貼過你的通緝畫像。”
“如果?您說的是那金發鐵衛官畫的抽象通緝單的話——那您絕對是認錯了。”
男人油嘴滑舌道:“美?麗的女士,幸會,上回您親臨貝洛伯格,沒能在那時與您相遇,那可真是老桑搏我?畢生的遺憾,這?不?我?可是收到了同伴的風,特意從貝洛伯格遠道而來,正式介紹一下,我?是桑博.科斯基,記不住我?的名?字也沒關?系,您只用知道——”
“我?一直是您最忠誠的讀者,您在GH發布的那些作品,給我?帶來了很高的收益,啊,不是,收獲,對,很大的收獲。
您有所不知的是,您那細膩精致的畫風,大膽奔放的劇情張力,就像是一把火照耀了被?寒冬籠罩的貝洛伯格,猶如烈酒溫暖了大家,可惜上回你停留的時間太?短了,貝洛伯格的居民和你都未能清楚,雙方彼此之間的緣分已早早締結。”
你,“……”感覺下回要去貝洛伯格得仔細斟酌一下了。
桑博還?在持續輸出,“其中賣的最好?,啊,不是,最令我?感人肺腑的就是《霸道龍王狠狠愛》《與淫/欲之神大戰十天十夜》《我?與師尊的雙/修日常》《被?狠狠灌/滿的一百零八式》——”
“閉嘴!”
熱氣從你的耳朵里往外冒出,再?不出聲打住,你懷疑這?廝能把你那些偷偷看很爽但大庭廣眾之下念出來,絕對會尬的腳趾扣出一個匹諾康尼的作品名?全?都報上一遍。
“一個令使被?兩個酒館的小?卒堵在角落里,被?欺負了也不敢哭不敢鬧,好?可憐哦——這?就不行啦?”
花火一直在瞧著你的反應,雙手捂嘴發出嘻嘻的笑聲,嘲諷的火力十足。
“不要害羞嘛,小?史萊姆。”
你,“史、史萊姆?在叫我?嗎?”
“來自公司華而不實的花孔雀、長了雞翅膀的匹諾康尼話事人……我?對自己給別人取的外號向來是能精準概括的。
而你嘛,實在是太?多變了,能隨意揉捏出不同形狀的史萊姆不正適合你給人的感覺嗎,你的這?個外號,可是我?和酒館的其他人爭論了許久才給你爭取到的。”
花火對你笑咪咪地問道:“喜歡嗎?”
“一點都不!”
“真可惜,小?史萊姆,花火大人好?傷心哦。”
面對你的抗議,她笑的更加愉悅了,“對了,我?叫花火,看在你帶給我?挺多樂子的份上,我?允許你禮尚往來,也給我?綽號,怎么樣?”
“……你愛怎么叫隨便你。”
你雙手抱胸,挎起一張小?貓批臉,“但我?警告你們,再?敢頂著砂金的臉來到我?面前晃悠,我?有的是法子能讓你們的后半生找不了樂子。”
“好?兇哦。”
花火,“花火大人要是不信邪呢?”
“你大可試試,【神秘】與【智識】走在對立面,不妨思?考一下,你們那顆支撐有豐富創造力能支撐著你們搞出不同樂子的小?腦瓜子,被?【神秘】的力量稍微刺激一下,會不會讓自己變成個樂子?”
你的星眸幽深,“要知道,人體的大腦可是很脆弱的,你要做第一個感受那份毀滅力量的先驅者嗎?”
身受星神的賜福,不管是行走在哪個命途,掌握在手中的力量,都帶有著能毀滅星系的一面,比如豐饒將生命帶離死亡但也同時將苦厄的罪業無盡延續,比如繁育的無限復制同化?令得數不勝數的文明星球淪為蟲巢……
而【神秘】的力量只要足夠,完全?可以摧毀任何智慧種的大腦思?維能力,也把他們從出生到現在收獲并加以反思?為自己所用的知識架構,以及待人處事的三觀壁壘一并破壞殆盡。
你所擁有的力量正好?能毀壞你的導師拉帝奧醫治愚疾的畢生偉業,甚至能讓受全?宇宙矚目的天才頃刻間變成只會呀呀流口水的笨蛋——以前你干的消除自己在別人心中的‘歷史’一經對比,都顯得小?兒科了起來。
“哦呀呀,哪哪都柔軟的小?史萊姆被?逼急了也是能長出尖刺的嘛。”
“喂,花火,收收聲啦,你還?要接著刺激這?個恐怖的女人嗎?”
桑博覺得是時候和身旁這?個他一向不對付的‘伙伴’劃清界限,他對著你展露‘已投降,求放過’的姿態。
“大佬,我?就是被?這?女人硬拉過來角色扮演的,她才是主謀,我?建議你略施一下你那隱藏的力量,把她直接變為笨蛋,以免她繼續為禍世間。”
“你說的有道理。”
你向著花火伸出手,神情幽暗,語氣冷漠,“說實話一直被?人當?成猴子來耍,確實很憋屈呢。”
花火是最能直觀地感受到從你身上傾瀉而出的神秘力量,喚起了她心中本能的恐懼,但即使這?樣,她臉上還?是笑著的,也并不出聲求饒,被?這?股壓迫感嚇到要崩潰的心理防線竟然衍生出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刺激,與恐懼同行的,是對自己會成為什么樣樂子的極致歡愉。
這?種被?逼到懸崖絕境的感覺,讓花火滿面潮紅,浮現出的詭譎笑意越發病態。
在旁看著的桑博也被?這?股突如其來的壓迫感影響到了,一滴冷汗從他略微有些僵硬的笑臉上落下,等等,玩真的?
你張開手掌,掌心朝向花火,看著就像是要施法一樣,然后——
你打了一個清脆的響指。
什么都沒發生。
空氣在此刻,安靜到了極點,隨后——一陣爆笑聲從花火的口中脫出。
“……莫非是我?被?耍了?”
桑博向收斂了危險氣息變得無害的你尋求解答,“看似是我?和花火在找你樂子,實際上是我?老桑搏被?兩個瘋女人當?成樂子了。”
“錯了,我?只是和你們開了個小?玩笑而已,嚇嚇你們,就當?是在報復剛剛的事——這?不正是你們酒館喜歡的玩笑嗎?”
你也只是打算裝裝樣子而已,那股罪孽深重的力量,在得到的那一天你便在心里發誓不得輕易使用,就像拉帝奧老師所言,不應去剝奪任何人擁抱知識的權利。
你看著捂著肚子笑聲十分夸張的花火,無奈地嘆了口氣,“還?是把她給爽到了,對付這?種真正的變態,我?是沒轍了。”
桑博看著癲癲的花火,深覺自己剛剛發自內心浮現出的一絲擔憂完全?喂了狗,這?回他真誠地向你進諫,“要不你還?是把這?個瘋女人直接變成笨蛋得了,說不定她還?能變得比現在可愛一點。”
“哦天啊!這?真是太?歡愉了!露出了要黑化?殺人的表情,結果?本質還?是那只可愛柔軟的小?史萊姆,你這?樣可是會讓一些得寸進尺的家伙忍不住欺負地更狠的。”
花火笑夠后,雙手叉腰,但肩膀還?停留在剛剛的的余韻中顫抖個不停,“我?說真的,小?史萊姆,別管那兩只只顧著拔對方毛的雄鳥了,和花火大人一起去干票大的吧,讓我?想想——我?們把這?片美?夢炸了怎么樣?反正……”
“它也瀕臨極限了。”
花火的笑容意味深長,“我?要干的,也不過是在加速著它的糖衣被?撕扯開的速度而已。”
“……我?就當?你是在給我?提供情報了。”
收到三月七短信的你看著手機說的‘現實和夢境都聯系不上星’的內容,你微微皺眉,“我?還?有要緊事處理,你們自便。”
看著你急忙離開的背影,桑博看向花火,眼神也變得冷漠多了,打從一開始他就不是很樂意去扮演‘砂金’,“有意思?嗎?”
“當?然!”
花火很滿足地點點頭,“你也親眼看到了,樂子神為何會這?么看重這?只小?史萊姆——”
“能守護住那份底線,將散發‘絕望’的那層大門牢牢關?緊,雖說她自認隸屬【神秘】,但不去破壞任何精神體踐行自我?的做法,不正是尊重所有人擁抱‘歡愉’的權利嗎?”
“星陽啊——”
花火在此刻吐露的話語有些失真,更像是某個更高維度的存在借由她的口道出的心里話。
“她本就該屬于【歡愉】。”
第86章 28
你離開?了?夢境,來?到?了?酒店一樓,三月七和姬子還有楊叔聚在一起說些什么。
“星陽,你來了!”
三月七看到你招呼你過來他們這么,“太好了?,還好你沒出什么事!”
“發生什么了嗎?”你走過去,“氣氛這么嚴肅,還沒找到?星?”
“星找到?了?,一個有點可疑的女人把她帶回來?的。我聽說你和星是在?同一夢境時刻,這不是趕忙著發消息給你,確認你是否安全?嘛。”
三月七向你解釋著,星也在?這時下來?。
你看著星迷迷糊糊的表情,關心道:“我聽三月七說聯系不上你,沒事吧?”
“沒事,就是在?一個氣氛陰森詭異的迷宮逛了?一圈。”
星摸了?摸后腦勺,一臉狀況外,她回憶著她驚險刺激的奇遇,“我記得……我原本?是和一個美少女在?夢境里玩,后來?遇到?了?個男扮女裝的人,被?她催眠后,就到?了?另一個地方,那里有很多的怪物,我一路殺敵打?怪,撿了?它們掉落的裝備,然后遇到?了?一個大boss,再然后……有個女人出現,然后我就從夢境中醒來?了?。”
星說完后,你余光注意到?的一個坐在?吧臺風情優雅的女人正朝你們走來?。
“姬子小姐,你看,我如約將這個孩子帶回來?了?。”
“大家都沒事就好……”
姬子為你和星引薦這個女人的身份,“這是流光憶庭的憶者,黑天鵝小姐。”
星,“這是姬子的熟人?”
三月七,“哎呀,不是啦,姬子姐姐說,她們是在?調查夢境的過程中偶遇的。”
“現在?還不是,但或許……”
黑天鵝看了?看星,又看了?看三月七,最后看了?你一眼,她露出了?優雅迷人的微笑,“我們很快就能有加深彼此?了?解的契機。”
姬子讓星再仔細回憶一下她的遭遇,聽著星對襲擊她的人的樣貌的描述,你適當的補充一句,“巧了?,我來?這之前,正好與這位愚者打?過照面。”
黑天鵝,“她名叫花火,是混入匹諾康尼的假面愚者。放心吧,那姑娘暫時不會再打?各位的主意了?……”
楊叔,“你似乎很了?解她?”
黑天鵝提起花火的表情耐人尋味,顯然那位愚者從進入匹諾康尼之后,就跟個卷王一樣,短時間?內便招惹了?不少的勢力?,令人嘆為觀止。
“當然,我了?解這里的每一個人。”
你和黑天鵝的視線不經意間?地對上。
“在?匹諾康尼,所?有人都有可能說謊……但【記憶】不會。”
“話題要變深奧了?嗎?”
星撓了?撓腦袋,露出了?未經任何?加工的清澈眼神。
黑天鵝,“我有必要澄清一下:花火小姐的把戲能讓人陷入幻覺,但那片詭異的夢境與她無關,而是源于匹諾康尼本?身。”
三月七,“匹諾康尼……本?身?”
“星陽小姐多年前造訪這片夢境之地時,應該便有所?察覺了?。”
黑天鵝講解時話題也引到?了?你身上,“所?謂的【夢想之地】——其實是家族不知用何?種手?段精心維護的成果,一場設計好的美夢。
而這孩子墜入的那片憶域,那才是夢境原本?的樣子,混亂、危險、神秘……變幻莫測的迷宮棲息著記憶的野獸。”
“按照我上次來?此?的入夢流程,我們進入夢境中的第一站是夢境中的白日夢酒店,但這回,夢境酒店卻處于修繕的狀態。”
你從那時便隱隱有種感覺,這就像是某種征兆,美夢瀕臨破碎的征兆。
姬子,“我也從一些熟客口中得知了?此?事。回想起我們剛踏入夢境中見到?的畫面,那些風景和夢中的匹諾康尼相差甚遠……卻和黑天鵝小姐描述的夢境十分?相似。”
“——看來?答案很明了?了?。”
黑天鵝微微一笑,“匹諾康尼的美夢正在?‘沉沒’,變回它原本?的樣子……墜入深海。”
三月七,“沉沒……你是說夢境世界正在?瓦解?”
“夢境酒店的遭遇就是預兆。”
楊叔和姬子臉色嚴肅,顯然現在?夢境已不再安全?,要想進行更深入的調查,黑天鵝提出的合作事宜也能考慮。
而黑天鵝主動找上星穹列車的目的既為了?大局,也是為了?滿足收藏璀璨記憶的美學追求。
“……星穹列車的無名客,【開?拓】之道的踐行者……我相信你們的潛質,也相信你們將在?這片舞臺上綻放出的……獨一無二的光輝。”
黑天鵝余光瞥向你,“這樣的想法,也不是只有我一個人認為。”
黑天鵝表明了?自己的訴求,便將空間?留給了?星穹列車自己討論,邁著優雅的步伐走遠了?。
“我發現那個女人對你的態度也挺耐人尋味的。”
三月七狐疑地看向你,“你不會也有什么隱藏的力?量吧?”
“有啊,星陽其實已經向我展示過了?,她超強的,能一刀干掉巨大蟲子的那種強。”
替你回答的星想起來?在?空間?站的遭遇,后知后覺,“唉,原來?我沒和你們講過嗎?”
三月七,“壓根沒有好嗎?!”
“星都這樣說了?,那么在?這片不再安全?的夢境中,我們也能稍微放心你了?。”
姬子對你問道:“那么,你接下來?有什么安排嗎?”
“很快,我和星期日還有一次會面,為解決一些遺留的舊事,我可能得單獨行動。”
你說道:“姬子小姐,關于你們之后的行動安排,我可能不便參與進來?了?。”
“當然可以。”
姬子點了?點頭,尊重你的意愿,只是也不免擔心,“對于星期日先生,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我們也不好妄加揣測他?的立場,但聯想到?家族對于夢境異變曖昧不清的態度……你一個人可以嗎?”
“或許吧……姬子小姐,楊叔,三月,還有星,這陣子和你們相處的很愉快。”你突然認真地說道,“當然還有丹恒和帕姆。”
“干嘛干嘛呀!”
三月七皺眉道:“一副好像已經預示了?自己要出事提前告別的模樣,我跟你說哦,你可不要偷偷做出逞英雄自我犧牲的行為,否則我們星穹列車沒法對仙舟交代啊!”
“三月,你確定這話要由你來?說嗎?有點嚇人。”星沒被?你的態度嚇到?,反而因為預言家三月七的話倒吸了?一口涼氣。
“你們誤會了?,我只是想說——之后,大家若是之后遇到?了?可能需要考慮到?我的抉擇問題,那么我希望大家不必考慮我后來?的感受,請做你們當下認為對的選擇。”
“她都說出這樣的話了?,我們還要放她走嗎?”
星向其他?三人建議道:“為了?防止她干出些傻事,要不我們先聯手?把她打?暈捆起來?吧。”
三月七,“……我竟然有一刻真的在?心里考慮你說的方案。”
“我們答應你。”
姬子代表列車組的人給出答案,“無名客會以自己的方式踐行【開?拓】的意志,但同時,也希望你能在?接下來?的行動中保護好自己。”
“當然,我會的。”
你同列車組的人告別,離開?了?能聽到?他?們討論聲的范圍,你與坐在?吧臺上把玩占卜牌的黑天鵝面面相覷。
“看來?他?們還需要一點時間?。”
黑天鵝對你勾起迷人的微笑,“陪我聊聊天,解解悶吧,小可愛。”
你坐在?黑天鵝旁邊的椅子上,用行動回應了?黑天鵝的邀請,她正對著吧臺,而你是背對著坐的,雙手?往后搭在?臺上。
“我能知道在?這之前,除了?那位愚者,你還和哪些勢力?打?過交道了??”
“我想想啊,我遇到?了?一位自稱巡海游俠的女人,還有那位和你關系頗深的公司使節。”
黑天鵝和你透露道:“因為一些個中緣由,我和砂金先生暫且達成了?合作的關系。”
“這件事告訴我沒關系嗎?”
“因為我很想看看你的反應。”
黑天鵝彎起她那雙深邃迷離的眼眸,托腮笑看著你,“只要在?你們面前提起對方的名字,自你們靈魂深處閃過的記憶片段銘刻著濃烈的愛意,美麗耀眼,熠熠生輝,那光芒長久不衰,很有被?拿來?收藏的價值。”
“這也讓我更加好奇你們接下來?的發展,當然撇開?這些不談……”
黑天鵝微微向你湊近,豐唇呼出的熱氣吹在?你耳朵上,“我其實也關注你很久了?。”
“偶然間?,我得到?了?你的一些‘作品’,那些精美的小物件上面還殘存著造物主相關的記憶和情感,作為憶者,我用特殊的手?段將其提煉出來?,那是名為‘愛’的美麗至極的星光。
站在?【記憶】的角度,只是一點點情感就能產生十分?強大的力?量,沒有哪個憶者能拒絕這樣純粹的記憶。”
黑天鵝優雅的微笑充滿魅惑,“若不是清楚你已心有所?屬,我還真想邀你共舞一曲,或者我現在?邀請一下?”
“跳舞的話就算了?,你的高跟鞋很漂亮,可別被?我踩臟了?。”
“那能讓我收集一下你的【記憶】嗎?”
黑天鵝問道,“你的記憶很符合我的美學,非常值得珍藏。”
“看在?和你聊得還算愉快的份上,可以。”
你看著黑天鵝優雅快滑動到?你身上的手?,補充道:“但只有一次,你現在?要做的話,之后再請求,我就不一定答應了?。”
“那還是先保留吧。”
黑天鵝收回了?手?,用牌面半掩笑容,“我直覺在?不久的將來?,會有發生在?你身上——更加美麗的【記憶】。”
你微微一笑,和黑天鵝的交談到?此?為止。
第87章 29
你受橡木家系人員的指引來到了朝露公館,這里是家族的私人領地?,你不清楚為何星期日要?把你約到這個地?方,指引你過?來的人隨便安插在接待大廳便離開了,看樣子似乎是想讓你先隨意探索。
留在這把守的人也很奇怪,就這么放任你一個‘外人’隨便走動,看著就像是知曉你不愛與陌生人過?多?交談個性的主人先知會了他們,給予你在這里最?大程度的自由。
這里有很多鳥羽漆黑的夜梟雕塑,大的小的,你看著這些鳥塑,想起了以往你同星期日一起時,總能感?受到的來自鳥禽的視線,就算從未相見,你和那位收養星期日和他妹妹的養父,匹諾康尼的【夢主】歌斐木——在那時候就已經通過那些監視你的,不僅來自鳥禽,還有人的眼睛,視線穿梭時空交匯了無數次。
你誤入了偏廳用來迷惑一些不速之客的機關,殊不知困在這里的一小會兒,外面的夢境世界便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通過?一些線索,你成功地?從偏廳的迷宮來到了夢主大廳,大廳中央放置著一座城市沙盤模型,往著模型正前方的道?路直走到盡頭,是議事廳,守候在門邊的男人對著你微微頷首,為你開門,星期日就在里面。
你走進?去?,大門關上,星期日與你隔著議事圓桌,他轉身過?來,或許是光線的原因,那溫和的笑容大半隱沒?在陰影中,屬于上位者的壓迫感?撲面而?來,“你來了,星陽。”
“蛋糕……”
你將裝有草莓蛋糕——精致粉白色勾勒著花紋的盒子放在圓桌上,“還吃嗎?”
“……很遺憾,現在我已經沒?有那個心?情了。”
星期日的聲線變得低沉而?壓抑,“你知道?嗎?不知從何時開始,名為【死亡】的夢魘在匹諾康尼降臨,那頭怪物無差別地?對夢境中的人帶來精神上的死亡……它嚴重地?破壞了夢境的秩序與和平,真是可恨。”
“如?今諧樂大典之際,已有兩位遇害,一位偷渡客,還有一位……是我的妹妹,知更鳥。”
“……”
聽到這個不幸的消息,你沉默地?不知如?何是好,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現在我正在對知更鳥的‘死亡’展開秘密調查,你我間舊友的閑談只能先放在一邊了,本應直接取消這次的面見,你知道?我為什么還特意讓家族的人把你帶來這嗎?”
星期日邁著步伐,圍著圓桌走了半圈,來到你的面前,臉上也不再強撐著勉強的笑意,只是神情也不再友好——
“我希望你能如?實回答我,你對那只游蕩在美夢的憶域迷因,有什么頭緒嗎?”
“……我很遺憾沒?法幫上忙,星期日。”
你搖了搖頭,“關于那只‘夢魘’,我也是在來之前從別人的嘴里道?聽途說的,事實上我甚至還不清楚它的全貌。”
“知更鳥死亡的地?方,那位公司的使節恰好就在現場。”
星期日繼而?透露道?。
“……所以?”
你不是很明白地?看著他,“從小就聰慧過?人擅長縱觀全局去?思考的你,不會是想告訴我,你思考后的結論就是:從進?了酒店后能拿來耀武揚威的裝甲被你們家族扒的一件不剩的小孔雀,有膽在同協的領地?,對享譽全宇宙的歌者——家族話事人唯一的親妹妹殘忍地?下殺手?”
“我當然不會就這么草草定案,但知更鳥死了——”
親人遇害的痛苦影響著星期日的情緒過?激了起來,暗啞的聲線壓抑著絕望,漸漸地?,暴露了他一直以來偽裝起來的……偏執的本性。
“那位公司使節既然出?現在了那里,他就沒?法脫離干系,本身公司來此的目的便不純,若是事態真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他也必須要?為我妹妹的死付出?代價。”
“……聽起來像是在遷怒。”
你的嘴角往下壓,雙手抱胸,不甘示弱地?與他對視,“星期日,還記得嗎?記得你以前向我訴說的‘理想’嗎?你和你妹妹的‘理想’……
如?果知更鳥小姐知曉你為了發?泄失去?她的痛苦,不問公義,拋卻理性,獨斷專行?,為無辜者裁定不該由他背負的罪行?,降下審判,你覺得她會開心?嗎?
夢境之事,沒?有絕對,一切還未有定局……還記得你說的嗎?你想創造一個沒?有痛苦所有人都能擁抱的世界。”
“我記得,一直都沒?忘……”
星期日閉上眼,像是在為自己堅守的信仰進?行?著虔誠地?禱告,隨后,睜開眼,“是你忘記了——”
“曾經,你那由溫熱的情感?凝結的羽翼帶我飛向天空,我深以為那時的我被神明所眷顧著,你為我講述童話的美好,與我一同探尋世界的本質,鼓勵著我追尋理想的道?路,帶我領略愛的顏色,你給了我很多?珍貴的情緒價值,然后……在高空中,對我撤下手,冷漠地?抽身離開——也正是因為這樣,才殘忍。”
“你獨自飛離了夢境,那些深刻的記憶在那一刻都變成了荒誕的愚戲,留我一人回味……一切都像是我一人的獨角戲。”
星期日聲線低沉抑郁,流淌著復雜悲郁的情感?,他終于對你發?出?了壓抑在心?里許久的真實的質問,“當初,為何要?拋下我?”
“你覺得我拋棄了你?那不過?是每個人的人生中將經歷的無數離別中的其?中之一,而?且……”當時更加親近的人明明還留在你身邊,何必在意我的離開?
你頓了頓,未說完的話突然戛然而?止,“算了,我無從辯解。”
“看來,我也是你‘遷怒’的對象之一。”
你發?出?了聲輕諷。
“遷怒?不。”
星期日將偏執的鋒芒收斂起來,剛剛還能聽出?不和諧音律的心?緒在此刻歸于平靜。
“或許曾經那個不成熟的自己對你有過?怨恨,但開始接管家族事務后,見了太多?深受苦難的人,再次回憶與你相關的片段,我恍然自己忽視了你那空洞的靈魂發?出?的求救聲,你熟知我的煩惱,但那時的我卻無法聆聽到你的心?聲。
你向我強調你是人,可當時的我卻憑一己之欲,將思想高潔的你定義為‘神’,從頭到尾,都是我錯了。”
“世上的生靈可以站在道?德的高位去?批判骯臟的惡行?,但不能自以為是地?去?為善主添上本就不屬于她的重擔。”
“我的朋友,我邀請你來此的目的,從未變過?。”
曾經那個仰望著你的男孩,如?此為你降下了垂憐的視線,“這片美夢已經與你印象中的大不相同,我將為你帶來你所想要?的東西,這也是,我對你的贖罪。”
“……我所想要?的東西?”
星期日的聲線有著非常強大的催眠魔力,一長段下來,你聽的有點暈乎,“我自己都不太清楚,這是否有個明確清晰的答案。”
“你曾對我說過?——知足常樂,這是你的生活態度,不奢求長遠的東西,先認清自己所擁有的,去?守護。”
星期日給出?自己的答案,“你的摯愛現在就在這片夢境中,如?今的你,應該沒?有單獨離開這里的想法了。”
“……我是否能理解為,你在拿砂金對我進?行?某種程度上的——要?挾?”
你雙眼微瞇,心?中的警鈴在瘋狂敲響。
“重要?的東西一定要?牢牢地?把握住,不然任何有可能發?生的意外,都能讓你對自己的‘放手’悔不當初。”
星期日嘴角緩緩勾起,溫雅的笑容神秘莫測,充斥著危險的氣息,他意有所指,“我已經在感?受這份煎熬了,希望你不要?體會到我如?今的這份心?情。”
“……你想對他做什么?”
“決定他生死的選擇權不在我的手上。”
星期日背過?身去?,懸在腦后的天環面對著你,“看在你的面子上,只要?他誠實地?回答我幾個問題,我不會為難他——可那虛偽狡詐的商人真的會乖乖聽話嗎?”
“你愿意為他的品行?擔保嗎?”
星期日側眸回望著你,隱沒?在漆黑陰影下的金眸,散發?著肉食者的狩獵氣息,“又或者,為了保護你所珍視的那只孔雀身上漂亮的羽毛不受凌刑之苦,你可以直接在此對我進?行?宣戰——”
“他已經在來的路上了,因為他被我羈押下來的用來翻盤的籌碼就在這個地?方,給你考慮的時間不多?了。”
星期日在逼著你做出?選擇,“是想一走了之,就像以往你對待那些隨意贈出?去?的禮品那樣,自由隨性,交由命運安排;抑或是去?幫助那只手無縛雞之力的鳥兒,幫他拿回本屬于他的東西。”
“……”
靜謐的空氣降至冰點。
無聲的一番對峙之下,你開口說道?:“在你心?里,如?今砂金的境遇,和以前你養過?的那只受傷最?終墜亡的雛鳥一樣了嗎?需要?我來直接將飯喂到他嘴里?你也未免……太小看他了吧?”
“要?怎么做都隨便你。”
你當起了甩手掌柜,“我可以保證,接下來你和砂金的面談,不管發?生什么,我都不會插手進?來,所以,能讓我旁聽嗎?”
“當然,請便。”
外面有了一些特別的動靜,你的身體逐漸透明猶如?憶泡般分離散去?,隱蔽在了另一個空間里。
門打開,砂金和拉帝奧應邀而?來。
第88章 30
“看來我布置的謎題對你還是太簡單了?,公司的?使節。”
“承蒙謬贊,也?感謝您花了?這么多心?思來歡迎我,星期日先生。只是這實在不像誠心?邀約之人會做的?事。”
砂金踏進了這場針對他的‘審判’,回答星期日的?同時,視線不禁被桌上一個與莊嚴的?議事廳格格不入的蛋糕盒吸引了注意,“家?族的?話事人日理萬機,看來,我在公館里兜圈子的?時候,星期日先?生?還?接見了其他的貴客。”
拉帝奧也注意到了桌上未打開的蛋糕盒這個突兀的?存在。
從他的?視角里,可以清楚看到——淡粉色的?包裝,在精致的?花紋上有著用彩繪畫上的?兩只可愛的?小鳥,這種吃飽閑的?才會干的?事,巧了?,剛好就有這么一位在場都認識的?閑人如今就在匹諾康尼。
“如果不是你那些越界的?行為,或許她也?不必被我氣走。”
星期日背著身,回應砂金的?話,沒有人能看到他此刻臉上的?神情,包括隱身在另一個唯獨空間觀看著這場談判的?你。
“很遺憾,她和?你的?關系,不足以令我放下對你的?猜疑,如你所說,這并非邀請,而是傳喚,在談話開始前,我需要對你的?品性做出?些考驗。”
星期日,“我猜,你身邊這位博學?的?朋友幫了?你不少?忙吧。”
砂金,“當然,你應該比我更?清楚這點——他已經忠實地履行了?自己的?職責,對吧?”
拉帝奧抱臂站的?離其他兩人很遠,他此時一言不發的?狀態令你感到有些奇怪。
“嗯,此前教授為你高貴的?人格做了?擔保。他說你們二?人的?心?地一樣正直,是家?族可以信賴的?對象。”
星期日此話一出?令你滿臉問號,教授說的??
“我現在非常了?解你的?為人了?,砂金先?生?。你勤勉、慷慨、樂于合作,又成功穿越重重阻礙來到我的?面前——這令我有理由相?信你的?智慧和?果敢。”
“???”
星期日一番‘場面話’令你產生?了?不寒而栗之感。
“但有一件事,我是要質問你的?——”
星期日話鋒一轉,轉過身正面砂金,“那就是你的?才智偏偏用錯了?地方,令你約見了?不該約見的?人,出?現在不該出?現的?場合……目睹了?不應發生?的?慘劇。”
“您的?臉色看起來不太好啊,送你蛋糕的?人沒準就是被你這可怕的?模樣嚇走的?。”
砂金臉上掛著從容的?微笑,一點都沒有被‘審訊’的?自覺,“姑且確認一下,讓您感到焦躁的?是我嗎……如果不是,那我就是站在您這一邊的?。”
星期日,“如果我沒理解錯的?話,你這番話……可是對‘家?族’提出?了?極其嚴重的?指控。”
砂金接下來回應星期日的?一番話幫缺失見證兩場兇案發生?的?你填補上了?一些關鍵的?信息,夢境崩潰的?預兆、造成知更?鳥的?‘死亡’更?有可能是來自家?族的?內鬼。
你觀察著星期日的?反應,顯然他早有察覺,之前在你面前刻意給砂金發狼牌的?舉動,更?像是為了?炸你的?反應。
而正如砂金所言,星期日的?作為家?族話事人的?身份反而成了?他的?鐐銬,令他無法為自己的?妹妹報仇雪恨。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在調查殺死知更?鳥的?元兇這件事上,家?族不再可信,作為他們對立方的?砂金反而能為如今孤立無援的?星期日達成一些意外的?支援。
這場會面,與其說是單方面的?問責,不如說是抱著不同目的?的?雙方交易著彼此的?籌碼,企圖達成‘共贏’,至少?現在在你眼里是這樣。
砂金和?星期日都是顧全大局且有著自己一套規矩的?體面人,為了?一些更?迫在眉睫的?利益,能達成暗中的?交易也?不是沒可能的?,只是……
為什么你的?心?還?是這么不安呢?
大概是從進到議事廳就一言不發沉默寡言的?拉帝奧讓你心?中存疑,總覺得后面還?有未爆的?炸/彈,但凡他能張嘴開大一下全方位無差別地掃射在場甚至不在場的?人,你可能都不會繼續留在這偷偷摸摸地‘視奸’了?。
“令妹的?死令我感到遺憾,如今惡兆仍潛伏在匹諾康尼不知去向。眼下,暫且撇開公司和?家?族的?舊怨,哦,還?有一些私人的?情感,考慮一下我的?提議吧,星期日先?生?……”
砂金展示著自己合作的?誠意,他的?態度看著十分真誠,“請相?信,我是站在您這邊的?。”
“砂金先?生?如此為我著想,是我莫大的?榮幸——那么你這樣無私慷慨的?人,應該不會要求回報吧?”
“當然,您不會因此損失什么,我只想取回屬于自己的?東西:人身自由,還?有家?族保管下的?隨身物?品——那袋禮金、還?有……”
“存放【基石】的?匣子。”星期日替他回答道。
“沒錯。”
“【基石】——我聽聞那是戰略投資部的?寶貴資產,封存【存護】令使大權的?圣石,列位清算專家?各自持有一枚……如此貴重的?物?品,恐怕只比其他回報更?為昂貴。”
“但您也?知道,若想真相?水落石出?,一點高昂的?風險是必須的?。”
“砂金先?生?,出?門在外,你會時刻關注自己的?儀容么?領帶應在正中線上,襯衣不得從馬甲露出?,褲線必須筆直,且始終對齊鞋頭的?朝向。”
“當然會。”
“但我不會,因為這‘不得體’——你應當在出?門前確保一切井然有序,絕不偏移。”
話題好像拐到了?一個奇怪的?地方。
你,“……”
好吧,你發現雖然拉帝奧教授像個局外人一樣不插話,但在用著一種看無可救藥的?病人掃射著另兩人,眼神罵的?很臟。
仔細想想,砂金和?你相?處時確實在時時注意自己的?儀容和?表情管理,星期日還?是個孩子的?時候,就已經十分自律注重體面的?形象從不邋遢示人。
相?比起這倆時刻注重自己美麗羽毛的?鳥兒,你反而在自己的?日常生?活中顯得過于松弛懶散了?。
“——我從不承擔任何風險,【基石】必須由家?族來保管。”
星期日表明自己的?立場。
“真沒得聊?”
砂金的?嘴角瞬間就壓下來了?。
“別讓我說第二?遍。”
星期日眼神變得凌厲,語氣強勢了?起來。
氣氛瞬間焦灼了?。
“……行吧,只拿回禮金也?可以,這回你總該給我了?。一個商人如果沒有交易的?籌碼,恐怕寸步難行啊。”
砂金嘆了?口氣,無奈地率先?讓步,那張揚的?羽毛瞬間柔軟了?下來,展現出?任人宰割的?模樣,有些委屈的?神情配上那張美麗的?臉,心?有猶疑的?人見了?大概就會不忍地選擇在此刻收手了?。
演的?。
幾乎不需要思考,你就能看出?砂金的?表演痕跡,雖然這是因為你們是熟人關系,但是……他對峙的?是星期日,你不認為能這么簡單地騙過他——不如說,砂金這種刻意地讓人看出?他在‘刻意’的?行為……
跟你以前面對砂金時,不管做出?任何選擇,都踏入了?砂金早已設好的?陷阱,對你既真誠又步步為營的?感覺很像。
或許這就是埃維金人的?天賦吧,他總能營造出?令人甘之如飴的?甜蜜漩渦,就算你早已感知面前等待你的?陷阱,卻仍然心?甘情愿地一頭往下跳。
不過星期日跟你不同,尤其還?是現在失去了?家?人的?他。
剛開始你還?抱有希望,現在,或許該拋下對童年星期日的?濾鏡,正視如今星期日作為家?族話事人,作為痛失妹妹的?哥哥的?心?情。
他們倆和?平共贏的?局面估摸著是不會發生?了?……至少?不是現在。
“你的?妥協比我預想中還?要快些。可惜,比起商人……賭徒才更?需要籌碼。我可以給你禮金,但在這之前,我要你親口告訴我——”
一直巍然不動的?星期日邁開步伐,走到了?被隨意放置的?地上的?砂金的?那些行李那邊,他看著在一堆行李中存在感十分明顯的?匣子。
“這個被你果斷放棄的?匣子里,究竟存放著什么?”
砂金沒有說話,只是露出?淡然的?笑容,好像那個對于石心?十人來說如生?命般重要的?基石,對他而言也?并沒有那么重要。
但星期日的?神情變了?,他微笑著,散發出?一股危險而詭譎的?氣息,令得身處在另一維度空間的?你也?瞬間汗毛顫栗——
“【三重面相?的?靈魂啊,請你用熱鐵烙他的?舌和?手心?,使他不能編造謊話,立定假誓。】”
星期日在你面前說的?要讓砂金付出?‘代價’也?非是單純嚇唬你,你強行地捏住了?蠢蠢欲動的?手,緊咬著下唇,看著砂金已經被星期日吐露的?言靈所影響,臉上鎮定的?神情閃過一絲不適。
“……你做了?什么?”
腦海閃爍著不和?諧音律,砂金強撐著不適問道。
“【同諧】的?光照下,一切罪惡無所遁形,我懇請祂降下光芒,并代祂向你提問。接下來——你有113秒的?時間自證清白,得到我的?信任。”
“……如果我拒絕回答呢?”
“那就試試看——看【同諧】會不會拒絕你。”
星期日同砂金說這話的?時候,拉帝奧站在在星期日身后,他此刻的?立場似乎有些曖昧,教授冷漠地袖手旁觀就像是把他和?砂金的?關系進行了?切割一樣。
你從砂金的?視角看過去,莫名地感受到了?一種孤立無援的?絕望感,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等待著代神行者的?‘垂憐’,這種面對高位者手握敲定他命運錘子的?畫面……是否曾無數次地發生?在砂金、發生?在卡卡瓦夏的?過去。
星期日的?【審判】開始——
“【試問,你是否持有基石?】”
“是。”
“很簡潔的?回答。你也?明白言多必失的?道理。”
星期日繼續問道:“【你在入境時,是否將基石交予家?族?】”
“是。”
“【你交予家?族的?基石是否屬于你?】”
“是。”
議事廳里流淌的?壓抑感越來越強,連帶影響著你這個‘局外人’的?心?情也?越發沉重了?起來。
“【此刻,你的?基石是否就在這個房間里?】”
“是。”
“【你的?記憶是否沒有遭到任何形式的?篡改、刪除,包括但不限于流光憶庭的?技術。】”
“是。”
“【你是否來自茨岡尼亞的?埃維金氏族?】”
“是。”
砂金警惕的?神情出?現了?短暫的?失神,“你連這個都知道?”
“【埃維金人是否沒有任何讀取、篡改、操縱自己或他人思想的?能力?】”
“沒有。”
砂金搖了?搖頭,“這有關系嗎?”
“【你愛家?人勝過愛你自己嗎?】”
“……”
砂金聽到這個問話,怔了?一下,然后堅定地回答道,“是。”
“【所有埃維金人都在一場屠殺中喪命了?,是嗎?】”
“不是。”
“【你是氏族中唯一的?幸存者嗎?】”
“……也?許吧。”
你的?拳頭緊握,肩膀顫抖,既生?氣于星期日的?‘殘忍’,又難過于砂金在此刻回憶被勾起的?痛苦感。
“【——你憎恨,并想要親手毀滅這個世界嗎?】”
“……”
砂金沉默了?。
星期日,“你沒有多少?時間了?,請回答。”
“我不想。”
短暫閉眼后,砂金睜開眼給出?了?一個堅定的?答案,無人能看清,他剛剛腦海里涌過的?回憶都是些什么,促使著過去歷經了?那么多絕望的?他還?能堅定地從毀滅所有的?概念中抽離出?來。
“……”
你那些不安的?心?情在此刻,不知為何都歸于了?沉寂,如果可以,你現在想抱抱他。
“呵。”
星期日對此輕笑了?一聲,不知是在諷刺,還?是其他更?加復雜的?情感,“那么最后一個問題——”
“【你是否能夠立誓,此刻——砂金石,正安然無恙地躺在這個匣子里?】”
一直關注這場對峙的?拉帝奧閉眼發出?一聲輕哼,最后的?這一個問題一出?,你好像提前想明白了?一些東西。
“……當然。”
砂金答道,臉上浮現出?置之死地而后生?的?笑意,就像是被逼到了?絕望關頭的?人,再不笑就沒機會了?。
“看來我們能得出?答案了?。”
審判結束,星期日將匣子放到桌上推到了?砂金的?面前,“打開它吧,砂金先?生?……這是你維護自己名譽的?最后機會。”
砂金看著面前觸手可及的?匣子,在打開前,還?看了?眼隱沒在黑暗中的?拉帝奧,后者回避了?他的?視線。
星期日坐了?下來,就像是已經知曉結局偏向他這邊,心?情放松下來的?狩獵者,觀賞著獵物?最后的?掙扎,笑看著砂金著急地確認匣子里的?基石情況——
匣子里面是空的?,基石不翼而飛。
砂金眼里出?現了?真實的?慌張。
“你在找的?……”
星期日揭開了?放置在他這邊桌上的?蓋布,兩塊藏著琥珀王偉力的?石頭暴露在空氣之中,“是它們嗎?”
一黃一綠……兩塊基石……黃的?,是黃玉托帕,而綠的?……
你觀察著石頭的?成色,視線重點放在其中的?綠石上。
你想著之前砂金和?星期日打太極討要東西的?場面,看來,放在匣子里的?基石只是砂金用來迷惑對方的?煙霧彈,而星期日顯然也?想到了?這個層面,并且……
“多虧你有一位眼光獨到的?朋友,我才能為你的?職業生?涯添上一次徹底的?失敗。”
星期日看向站在他后方的?拉帝奧。
你的?視線落在了?拉帝奧上,砂金也?在用著一種看背叛者的?目光看向他,咬牙切齒——
“拉帝奧,你這混蛋……”
“呵,原形畢露了?。”
看著砂金焦躁、不安、憤怒的?模樣,星期日譏諷道:“順便一提,你的?生?命‘暫時’只剩十七個系統時了?。珍惜這段時間,好好回味失敗的?余裕吧。”
砂金,“……你不妨把話說的?更?明白些。”
“我剛才為你施行的?,是【同諧】的?圣洗。你本應在祂的?光照下展現忠誠,卻一意孤行,滿口謊言,將洗禮變作了?審判。我實在沒有理由為你解開它。”
砂金深吸了?一口氣,腦袋里的?雜音在強勢地蠶食著他的?心?智,被拔光羽毛還?被羞辱的?他,如今還?得體會‘同諧’降臨在他身上針對他不誠的?刑罰。
但即使這樣,有著自己驕傲的?砂金是絕對不會做出?舉白旗投降求饒請求對方寬恕的?行為,他嘲諷道:“這就是所謂的?【同諧】?建立在拘禁和?逼迫之上?”
“你誤會了?,砂金先?生?。刑罰是為褻慢之人準備的?,但我看到了?你堅韌不拔的?內心?,因此要賜你新生?的?可能。”
聽到星期日這樣說,饒是了?解他過往為人的?你也?不禁因他展現出?的?‘傲慢’而感到憤怒。
“這十七個系統時里,你無法離開夢境,也?無法與任何同伴往來。你只有兩條路可走,這取決于約定的?時限內,你能否完成我的?考驗。”
“若成功,你便能融入諧樂,與萬千家?人同在:若失敗,則將承受【無限夫長】的?怒火,墜入萬劫不復的?深淵。所以我才強調了?‘暫時’二?字。”
“……該死的?。”
砂金頭疼地捂著額頭,“聽起來我的?下場橫豎都一樣啊。”
“我確實需要一位仆人,助我從外部找出?家?族中潛伏的?‘邪惡’。而我會自內向外肅清,在十七個系統時內將真兇捉拿歸案。
等時間到了?,就將你的?發現同我核驗。如果我們二?人的?判斷一致,或者你能帶給我更?多……那祂便能將慈愛和?誠實真正地施給你。”
“……無恥的?偽君子。”
砂金,“你沒收了?我所有的?東西,還?要我給你真相??這不公平,在你們這座充滿銅臭味的?游樂園里,沒錢辦不成任何事。”
“這應當是你個人的?義?舉。無需家?族的?援助。你的?行李袋在那里,請便吧,相?信你能用這袋低賤的?寶貝換來一切……哦,當然,你也?可以用你這敗犬的?姿態去向和?你關系特殊的?那一位搖尾乞憐,利用她對你的?同情心?助你脫離困境,你清楚我說的?是誰。”
星期日冷漠的?語氣字字句句猶如尖刀刺向砂金所剩的?尊嚴,“這都是你這個賭徒最擅長的?事,不是嗎?”
“混賬,連她你也?要利用進來……”
砂金緊握雙拳。
“出?發吧,砂金先?生?,你‘自由’了?。我會在這里等你報喜。”
星期日右手背在身后,此時的?他彬彬有禮,仿佛剛剛那些殘忍的?‘剝削’都不是他所為。
砂金沉默地拿著禮袋走到了?門口,最后說道——
“所以,這次會面不是審訊,但也?根本不是什么談判……而是一場徹頭徹尾的?私刑,對嗎?”
“怎么會,砂金先?生?,我真的?只是想知道,一位‘偶然’出?現在她命案現場的?‘過客’能有什么‘發現’,僅此而已。”
“……”
“對了?,在你臨走前,我還?有個私人的?問題。”
星期日對砂金還?有一個感興趣的?點,“倘若她從未出?現在你的?生?命中,你是否會想要毀掉這個世界?”
砂金沉默了?很久,倘若命運未曾給他降下那份意外的?眷顧,你從未存在于他的?生?命中……這個問題有意義?嗎?緣分已經締結,他要做的?就是緊緊把握住這份幸運。
“誰知道呢?”
砂金留下了?這句帶有疑問的?回答,離開了?。
倘若存在無數個平行宇宙,那些未曾與你相?遇的?‘砂金’便不再是這個他,他們通向的?又是什么結局,是【毀滅】,還?是【存護】,抑或是別的?……誰又知道呢?
隨著砂金的?離去,大門再次關上。
星期日對著空氣問道:“你還?在嗎?”
一條時空裂縫在半空中花開,你壓抑著怒火面無表情地顯現出?真形。
看到你,拉帝奧并不感到意外,只是覺得果真是這樣,但也?不妨礙他回望星期日的?眼神多了?一絲真切的?無語。
“我對你剛剛欺壓那名賭徒嘴臉傲慢的?認知感到抱歉,星期日先?生?。”
一直沉默著的?拉帝奧在這時向星期日展現出?了?——他作為‘同伴’時毒舌的?一面,“你莫非是宇宙中絕無僅有的?大善人?”
“還?是說,你打心?底認為,讓這個家?伙全程目睹你拔光那只孔雀驕傲的?羽毛,讓他無法再開屏,有助于這個自欺欺人的?女人回頭是岸?”
拉帝奧只是實話實說,但聽著諷刺意味十足。
“如果你真這樣想,那你不僅是個善人,還?是個單純無私只會自我感動的?奉獻者,如此偉大的?義?舉說不準會讓你在未來的?某天收到一張婚禮請帖,邀請你去做證婚人。”
“沒有事先?知會過你,我很抱歉,拉帝奧先?生?,但你也?不必說話這么夾槍帶棒。”
星期日溫和?的?視線落在你的?身上,你現在所處的?站位剛好就是砂金剛剛接手審判的?位置,“你的?學?生?已經被卷入這場漩渦之中了?,她是自愿留下的?。”
“是啊,感謝您的?邀請,星期日先?生?。”
你對待他的?態度變得客氣生?疏,與星期日對視的?雙眼不再有對待兒時的?他的?那種溫度,“那兩塊基石建議您好好收起來,一直放在那,若是我沒忍住誘惑,你說不定就沒法等到你妹妹‘死亡’的?真相?了?。”
“看來我觸怒到了?你的?逆鱗。”
星期日對你微笑,“現在的?你,是否理解了?我‘遷怒’于那位公司賭徒的?心?情呢?”
他這話,是對你先?前說他因為知更?鳥的?死亡喪失理智遷怒無辜人的?反擊。
“當然,如果你不在意那位賭徒的?生?死,這兩塊無用的?石頭拿去也?無妨。”星期日對你剛剛的?話進行補充回應。
不容易啊……
拉帝奧冷漠地看在眼前還?未停歇的?鬧劇,竟然真的?有人能找準你這沒什么脾氣的?笨蛋的?雷區,無畏地在上面持續蹦跶。
“看來對你而言‘仆人’只有一位是不夠的?。”
你冷下臉,“我也?在你如今可利用的?資源里,是嗎?星期日先?生?。”
“你有無數次的?良機能避免如今這糟糕的?場面。”
因為妹妹的?死已經瘋掉的?星期日面上仍然鎮定從容,儀態優雅,如今的?他在你眼里就如砂金所言,一個偽君子。
“我將把握全局的?機會讓渡給你,這不容易,是你沒有珍惜。”
“現在你有兩個選擇,在剩下不足17個系統時的?時間里,將殺害知更?鳥的?人帶到我的?面前,為那個滿口謊言的?賭徒換取一線生?機。”
星期日,“或者,就像你一如既往袖手旁觀別人的?命運那般,自欺欺人地說服自己放愛人自由,去送他最后一程。”
“……”
你深吸了?一口氣,認真地說:“你想要的?答案,我現在就能給你,只是看你愿不愿意接受而已。”
“哦?愿聞其詳。”
“還?記得我曾經的?‘不告而別’嗎?在我離開匹諾康尼時,我去往了?第一真理大學?研讀。”
你說:“我在那里讀書時,時常寫信給你,此時這個房間里恰好有人能為我作證。”
話題引到了?拉帝奧身上,拉帝奧如實答曰,“在星際時代,用書信這種古老的?溝通方式,在講究效率的?真理大學?里也?算是特立獨行的?存在了?。”
“電子郵件我也?發了?不少?,但我從未收到過你的?回信,星期日。”
你看著眼里出?現一瞬驚訝的?星期日,繼續說道:“如果可以,我情愿我是被你討厭了?,但現在,情況明了?了?,顯然,有人不愿意我和?你保持聯系,不問你的?意愿,就強制地將那些未送達你手中的?信件中途銷毀,仿佛從未存在過。”
“而縱觀匹諾康尼,又有誰能單方面地去決定一位未來會成為家?族話事人,身份高貴的?繼承者的?社交關系呢?這道題的?選擇應該不多吧?”
清官難斷家?務事,你本不欲去過多參與別人的?家?庭矛盾,但既然星期日有意把你逼急,你也?如他所愿。
“我言盡于此,我想你應該得趕忙奔赴下一場會談了?。”
你轉身朝著大門離開,“而我決定走的?路,不需要由你來告訴我。”
第89章 31
拉帝奧從?朝露公?館出來后,便看?到?砂金捂著額頭一副看著快要倒下的樣子,卻還?是強撐著站在路邊。
就像是被欺負的一身傷想要?閉眼好好休息但周遭的環境不允許他這樣干,只能?一直痛苦地保持清醒,即使知道沒?用也要?做最后掙扎絕不向任何人下跪的野狗。
“臉色很差啊。還是說,這也是你的演技?”
一切已成定局,拉帝奧上前做最后的臨終關懷,只是說話的風格依舊保持著不中聽的水準。
“……呵,我?沒?想到?你還?有臉來見我?。”
砂金放下捂著額頭的手,因疼痛佝僂的背部在見到?熟人的那一刻瞬間挺直,他滿臉不虞地看?著出現在他面前的‘背叛者’。
“我?可是按照你說的——【忠誠地履行自己的職責】。”
其實在看?到?你也出現在匹諾康尼的時候,拉帝奧深知砂金完全有選擇讓自己接下來所走的路變得無?比輕松,至少不必落到?現在被拔光了羽毛還?得獨自舔抵著難以?自愈的傷口慘兮兮的模樣。
但他竟然從?始至終都沒?有向你提出過支援,被收了裝備,到?處交際,四處碰壁,寧愿被其他人百般折辱,也不愿將你牽扯進?他的困境,硬著脫下鞋獨自淌過那滿是荊棘的深淵。
雖然拉帝奧對這樣結局也不完全意外,至少能?打動他那位學生的,不能?僅有張美麗的皮囊。
拉帝奧看?不慣砂金賭鬼的作風,但從?始至終都打從?心底敬佩他的傲骨。
“你要?是挺不住了,記得先通知我?一聲。”
“庸眾院的【天才】是打算替我?收尸?天啊……真是榮幸。”
砂金輕笑了一聲。
“戰略投資部的各位一定也非常希望能?及時收到?你的死訊。”
一想到?之后還?得那和那群商人打交道,拉帝奧就有些心累,“別忘了,你再也沒?法見到?他們了。這個任務現在可是落在我?的頭上。”
“好啊,那麻煩你現在就去報個信吧。就說【砂金已經做好萬全的準備,十七個系統時后即可入場。】”
“……大言不慚。你打算怎么在被【同諧】禁錮的情況下完成任務?”
“和星期日?的對談讓我?確信了家族中有叛徒,而匹諾康尼的秘密就在那人手中……借此機會,我?也把所有基石放在了它們該在的位置上。”
砂金雙手抱臂,微微一笑,“而現在我?還?成功拿回?了禮金,自打踏入白日?夢酒店的大門,事情就沒?像現在這樣順利過了……看?著吧,距離勝利我?只差一步之遙了。”
砂金的話充斥著賭局未結束的自信,明明每分每秒都承受著私刑的洗禮,他的語氣倒是有著一種說不上來的順暢。
也是……一路都是這樣受挫過來的,對這個高防的賭徒而言,眼下的考驗和他過去的種種相比,根本排不上號。
——不過對于你就不一定了。
拉帝奧回?想著自砂金離開后,發生在議事廳里的事情,‘叛徒’的身份已經很明了了,站在和公?司合作的立場,他應該現在就把他剛知曉的情報告知于對方。
可站在他一直秉持著‘庸人也能?自救’的立場,他的插手或許能?阻止面前的人走向無?意義的死亡,但其中衍生的效應并不符合這位賭徒‘一無?所有或贏下所有’的理念。
而若是站在拉帝奧一些私人的情感上,就讓砂金和你歷史遺留問題隨著這場盛大的宴會一同落下帷幕,隨后,清醒地走向未來。
心里想了很多,但面上拉帝奧還?是在和砂金拌嘴的,幾?番對話下來——
“你徹底瘋了,該死的賭徒。”
拉帝奧搖了搖頭。
“你不是很清楚嗎?我?早就瘋了。”
“……算了,給你這個,死到?臨頭再打開它吧。”
將該給的東西給出后,拉帝奧不做多留。
等拉帝奧離開后,在你的視角里,裝的無?事一身輕的砂金便立即丟下了自己的演技,頭疼地捂著自己的腦袋,一向做的很好的表情管理出現少有的猙獰,他在和自己的意識做抗爭。
你用著自己的秘技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此時的砂金身邊存在著一個真實卻透明的你,若是放在往常,你的這層戲法不一定能?騙過心思敏感的他,但此時,腦海里的雜音正在強力地扭曲著他眼前所看?到?的世界,還?能?正常的說話已經是他意志力頑強的結果了。
“要?我?探案,又不給半點線索……真有你的,腦袋長翅膀的混蛋。”
一個人的時候,砂金裝都不裝了,但都被逼成這樣,從?他口中罵出來的臟話的用詞——還?沒?你以?前在網絡上怒罵你不認識的那些‘為難’卡卡瓦夏的陌生人來的威力大。
“……接下來,就讓公?司的財富之雨平等地落在每個人頭上吧。”
你默默地跟著砂金,看?著他將禮袋中那些價格高昂的寶石隨機地分發給路人,順帶,不抱希望地從?這些路人的嘴里調查關于夢死的信息。
“這是給我?的?”
一位穿著工作服在夢境中工作的陌生女人接過砂金手里的寶石,“哦,天啊,幸運之神又一次眷顧我?了嗎?”
“女士,只是一塊寶石,就把我?架上了神的高度,不甚惶恐。”
被夸的砂金和這位工作人員多聊了幾?句。
“先生,你可能?不懂,我?在這邊工作了幾?十年了,但這種中彩票般的感覺可不多。”
女人珍稀地捧著寶石,“上一次,已經是十多年前的事了,同樣是在這片廣場,我?遇到?了一位在免費派發禮物的折紙小鳥……”
“折紙小鳥?”
聽上去和他需要?調查的事完全不相干,但砂金還?是感興趣地想要?知道……明明是已經在這樣危機的關頭了,理性告訴砂金不應為無?關的小事絆住腳,但賭徒的本能?在告訴他一定要?耐心聽下去。
“其實是穿著折紙小鳥玩偶服的人,雖然我?不認識她,見不到?她真容,但我?可以?從?聲音聽出那一定是一位可愛的少女。”
女人向砂金分享著一直被她埋在心里的那段奇遇,“她拿著一大籃的手工品在這個廣場上派發給路過的人,那些手工品都用上好的材料,配上精湛的工藝,精美地讓人眼前一亮。
我?和其他人得到?的手工品均不相同,但每一樣都獨一無?二,當時這件事在匹諾康尼引起了不小的轟動,因為有人拿著被那位折紙小鳥小姐贈送的手工品去拍賣場,每一樣都拍出了天價……當然,我?也不能?免俗,雖然也想保存她的心意,但家里欠下的巨款還?是讓我?把那份手工品拿去典賣了,后來我?聽說,是星期日?大人拍下的。”
“……我?可以?知道那位折紙小鳥小姐出現的時間嗎?”
女人說出了一個準確的時間,因為這件事給她的人生帶來了很多的轉變,所以?和那位善良的折紙小鳥相遇的時間她記得很清楚。
剛好和砂金調查的你以?前出現在匹諾康尼的時間點一致。
砂金笑了,腦海里的雜音有著短暫被安撫的錯覺。
“多謝你的故事,女士,我?受益良多。”
砂金對她露出真誠的微笑,“希望這份小禮物的存在能?讓你度過美好的一天。”
女人捧著寶石看?著砂金滿意離去的背影,有些恍惚,“你和她說了一樣的話啊,先生。”
——
分發完袋子里的寶石之后,并聽了不同年齡階層的人對于‘夢境’的看?法,砂金面露疲態,連身子都站不穩了,你幾?度伸出手想觸碰他,但最終還?是心情復雜地收回?了手。
“……砂金?”
一雙熟悉的鞋跟出現在砂金的視野里,砂金抬頭一看?,你的臉入了他的視野里,“你還?好嗎?臉色看?起來很差。”
在旁看?著你,“???”有完沒?完了?假面愚者!
砂金站了起來,步伐后退,和‘你’分開了點距離,表情冷淡,“除了頂著別人的面貌去招搖撞騙,你就沒?有別的樂子能?尋了嗎?愚者。”
‘你’眼神戲謔地盯著他這幅模樣,幻術漸漸撤去,回?歸了花火本來的樣貌,“我?剛剛瞧著你聞聞這里,嗅嗅那里的……【死亡】的血腥味就那么勾人嗎,小孔雀?”
“知更鳥死后,出現在電視上的【替身】也是你吧。”
砂金現在的狀態不適合與喜歡玩謎語的人周旋,他不欲廢話,選擇進?入正題,但奈何花火不想這么快放下調侃他的機會。
“是哦,誰叫花火大人心善呢,主動攬下了這份吃力不討好的活,安慰安慰死了妹妹傷心難過的雞翅膀男孩。”
花火是懂得如何在人的雷區上蹦迪的,“你呢?我?既可以?代替雞翅膀男孩的妹妹,也可以?頂替你想見的那個人哦,你應該也不愿意用自己現在這幅落水狗的模樣跑到?她面前丟人吧。
你吱個聲,我?就變成她的樣子陪你走一趟,說不準能?鼓勵你多堅持一會兒——這叫什么?愛情的力量?”
“……”
“看?來家族給你下的將頭力道不小啊,連憤怒的能?力都剝奪了嗎?”
看?著面前雙目無?神光是站著就用盡了全部的力氣的小孔雀,以?及他身后黑色的煞氣已經具現化出來的你,覺得無?趣的花火嘆氣道:“哎呀,明明之前都給了你那么直接的提示……搞砸了吧,讓你去和啞巴做朋友,沒?讓你身先士卒成為啞巴,真是辜負了人家的一番好意。”
“變成啞巴……什么意思?”
“因為你就快和那只小鳥一樣了,永遠說不出話了……不過這倒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快要?觸及【真相】了,是嗎?”
砂金有這樣的預感。
“嗯?”
“我?滿大街地分發廉價的寶石就是為了釣你出來的,愚者,做足了狼狽不堪的模樣,你才越有可能?出現。等你好久了。”
“哦呀?原來是為了我?嗎?”
花火余光瞥了一眼你所在的方向,對著砂金的笑容怎么看?都不懷好意,“還?以?為你是想等著小史萊姆心疼呢,虧我?還?扮成她來對你關懷,怎么?難道比起一位溫柔好說話的令使,你更想和愚者做交易?”
“小史萊姆?呵,倒是個可愛的稱呼,不過我?和她從?無?交易可言。”
砂金不想和假面愚者談論太?多私人的事情,臉上閃現出一瞬的溫柔,便回?歸正題,“看?在我?這么努力的份上,不獎勵我?一個回?答嗎?”
“我?憑什么幫你?”
“你不是希望匹諾康尼天才大亂嗎?我?能?辦到?,只需求證一件事,那個時候,你讓我?去找的【啞巴】……真的是指知更鳥嗎?”
“……如果我?說【不】呢?”
——
“你和那只茨岡尼亞的小孔雀不愧是有過一腿的關系啊……”
和砂金聊完后,一個人離開的花火看?著跟在她身后的你,“都喜歡做跟蹤狂嗎?花火我?倒是不介意了,但你呢?只剩不到?十六個系統時了,不想好好看?著那只小孔雀臨死前最后的掙扎嗎?還?是說——”
“你非要?挑在這種時候,讓我?為剛剛開的那么小小的一個玩笑,付出代價嗎?”
“留在他身邊,我?也做不了什么,不如趁著演出前的最后時間做點我?能?做的事。”
你搖了搖頭,對著她露出真誠的微笑,“謝謝你,花火。”
花火頓了頓,露出了一瞬難以?理解的驚異,隨后又是日?常容易讓人看?了窩火的戲謔模樣,“哎呦呦,這倒是令我?沒?有想到?的,那只小孔雀的魅力就這么大嗎?讓一個對酒館避之不及的人主動找上門,還?露出這么可愛的笑容。”
“你現在這表情不錯哦——”
剛剛在小孔雀身邊還?是一臉痛苦迷茫的樣子,如今眼神猶如撥云見日?般明亮,愛人都那樣慘了,還?能?露出這般明媚到?嚇人的微笑,真是有趣的畫面。
“越來越有假面愚者的風范了,小史萊姆。”
第90章 32
你暫時離開了砂金身邊。
看著他那么痛苦的樣子,你心里十分?不是滋味,再待下去,你生怕自己會忍不住出手,就星期日所言一樣,用強/制的手段將可憐兮兮的小孔雀關進安全屋,無?視他控訴的心情,將所有會危害到他的可能全都拒之門外……
可若真是這樣,那么從進入匹諾康尼之后,砂金孤軍奮戰打拼下來的那些“籌碼”都會頃刻間失去它們的意義。
所以你暫且離開了,為了防止自己在不恰當的時機做出不理智的事?情,使得砂金付出的所有?努力都功虧一簣。
不過你同樣想見證他在剩余不到?十六個系統時?的時?間里會做出怎樣的翻盤,所以你虛構出了一個自己的分?/身?,并為她施加抹去自身?存在感的秘技,把?她安置在砂金身?邊,單純作為記錄者的作用,將?她所看到?的東西和作為本?體的你進行實時?共享。
——這樣就算你不在砂金身?邊,也?能?知道他的情況。
而?在這剩余的不到?十六個系統時?的時?間,你需要去收集更多的情報幫助你拼湊好——發生在匹諾康尼如今還未能?拼出完整事?件。
細碎的拼圖散落一地?不成樣的畫面,還缺失幾個非常重要的線索。
因此你又多虛構出了幾個分?/身?,如今正散落在夢境的各處,幫你集結一些關鍵的信息。
其中?一個“你”在驚夢酒吧找到?了星穹列車的眾人,他們直接向你說了一遍在他們這邊遇到?的事?情。
比如星偶遇到?的陌生美少女是除了知更鳥外,另一個夢死的受害者,她叫流螢。
比如星核獵手之一的薩姆,如今也?在匹諾康尼,他們手握的劇本?暫且不得而?知。
比如砂金在知更鳥的死亡現場,刻意地?給星去給某個實力深不可測來歷不明?的女人發了狼牌,他說那可能?便是夢死事?件的“元兇”。
她叫黃泉,雖然自稱巡海游俠,但?砂金向星透露了她手中?來自鐘表匠的邀請函——真正的受邀者是已經死在半路上信仰毀滅來自永火官邸的冥火大公。
不過楊叔在此特地?提點了一句,他不認為黃泉小姐是他們要找的兇手。
令你在意的,是砂金說黃泉可能?是虛無?令使這一信息。
和你分?別后,星穹列車經歷了種種,如今會一起出現在驚夢酒吧,是因為一個來自獵犬家系的治安官——加拉赫。
你隨著分?/身?的視線轉換,看到?加拉赫的真容時?,著實愣了一下。
“不過,話說,星陽,你還好嗎?”
三?月七對你的問候將?你的注意力轉移回來,“一直都是我們在說這邊的事?,你呢?有?遇到?什么嗎?”
也?不知是不是經歷了太多的變化,三?月七總感覺面前的星陽很冷漠,臉上面無?表情的,通向靈魂的眼睛空洞無?神,簡直像變了一個人一樣。
楊叔和姬子也?感受到?了“你”的變化,他們面上的態度溫和,對“你”也?知無?不言,只是常年經歷戰事?的體魄已經本?能?地?進入到?了一種戒備狀態。
先后見證了流螢和知更鳥死亡的星少了幾分?往日的跳脫,只是沉默地?向“你”投以擔憂的目光。
被三?月七問起你這邊的事?,“你”深深地?口氣,如實相告道——
“我和星期日的關系已經決裂了,因為砂金……如今的砂金,被星期日施加了言靈控制,在剩下的十六個系統時?以內,哦,現在是十五個系統時?了,如果在這段時?間里,砂金無?法為星期日調查出他妹妹死亡的真相,那么他之后將?接受【同諧】的洗禮。
雖說星期日不至于要砂金的命,但?個人意識被集體同化的刑罰某種意義上可能?比直接的身?死還要來的殘酷。
而?我……也?在找著破局的辦法。”
“天啊,那位給了我們住房升級的先生看著溫文爾雅的,沒想到?……”
也?難怪你會是現在這種要黑化掉的模樣,三?月七代入想想,要是有?人給她的同伴施加了精神言靈術,她根本?就笑不出來。
“把?他干掉能?讓砂金恢復原狀嗎?”
星拿出了球棒,大有?種只要你點頭,她就單槍匹馬殺進家族領地?和他們開干的架勢。
楊叔和姬子聽聞也?皺起了眉頭,這【同諧】的懲罰……
“如果砂金能?看到?星穹列車大家在關心著他的情況,相信飽受痛苦煎熬的精神也?一定?能?得到?很大的安慰。”
“你”笑了笑,“不過,下次見到?他……還是先暫時?把?他當成敵人吧,這或許才是幫到?他的辦法。”
說完,“你”化成一片煙霧消失了,消散前“你”的笑容堅定?而?美麗,嘴唇動了動,你在張嘴對他們說謝謝。
“……唉?什么情況?星陽呢?”
三?月七對你突然間消失感到?奇怪。
“還沒發現嗎——”
一直旁觀著的加拉赫突然開口,“出現在你們面前的這位小姐,只是被虛構出來的人物。”
“虛構?”
三?月七,“等等,你在說什么啊,星陽明?明?是跟我們——”
“三?月,我想你誤會加拉赫先生的意思了。”
閱歷多的楊叔根據眼前看到?的情況,以及加拉赫點到?重點的提示,立即地?就和過往一些還未解開的疑慮串聯了起來。
“還記得我們在羅浮解決星核危機的時?候,突然冒出來圍攻毀滅和豐饒勢力的那群神秘人嗎?剛剛出現在我們面前的星陽,和他們本?質上是一樣的,都是被【虛構】出來的。”
“那群漂亮帥氣的紙片人!”
星也?想到?了,她的眼睛跟發現漂亮垃圾的小浣熊一樣閃閃發光。
“我就說星陽繪畫創作的能?力也?太超模了!”
“……所以星陽就是那創造了幾十萬個羅浮傳奇美人的幕后人物!”
三?月七震驚地?張大了嘴巴,“哦天啊!咱認識的大佬也?太多了吧!”
對于你這層隱藏身?份其實姬子已經多多少少猜到?了一點,只是缺少關鍵的實證,如今……
“以星陽內斂的個性,她隱藏實力一定?有?她自己的理由,如今在這時?候主動暴露了秘密——可以想見在她那邊砂金先生的情況有?多危及……”
姬子有?點憂愁,“那孩子,可別做出傻事?啊。”
——
通過從列車組眾人口中?得知的那位黃泉的樣貌信息,你的另一個分?/身?找到?了她。
看到?“你”,黃泉原本?有?些散漫的眼神集中?在了你身?上,“我們……在哪里見過嗎?”
“在我的記憶里,這是我們第一次見。”
你通過分?/身?的視角觀察著這個神秘的女人。
結論——單論戰力,你干不過她。
令使和令使之間也?是有?差距的,這個女人手握著的強大可怖的力量,也?是付出了極難想象的代價。
【虛無?】的自滅者,從虛無?中?走來,又走向虛無?,不斷對抗虛無?……
以這種方式尋找活著的意義,意味著自己將?永遠籠罩在【虛無?】的陰影之下,艱難痛苦地?獨行——常人難以想象,也?無?法理解,正是因為這樣,他們才值得敬佩。
“初次見面,黃泉小姐,我是星陽。”
“你”帶著敬意,面帶微笑地?向她打招呼。
“請原諒第一次見面,我以這樣失禮的形態同你問好。
不知你是否感到?莫名其妙,但?我想說,在見到?你的那一刻——最關鍵的一塊拼圖已被我拾起,多謝。”
如果是她的話……你便明?白他的賭局的全部。
“稍等一下……”
黃泉手摸上刀柄,模糊的思緒一下子清晰了不少,她眼神清明?的看著你,“原來如此,你很特別,我其實早該見你一面——可惜現在還不是能?好好聊天的時?候,你應該還有?更要緊的事?情去做。”
“去做吧,讓我再看看吧,那場對抗虛無?的——”
黃泉對著面前消失不在的人影,在空蕩的一角低聲輕喃著。
“美麗而?壯觀的奇景。”
——
鐘表小子廣場。
“有?什么事?嗎?”
在鐘表小子的雕像面前,銀狼的全息投影落在了你的分?/身?旁邊,雙手叉腰,“我還要忙著給薩姆做后援工作呢?”
“刃的情況怎么樣了?”
“你”聽話地?直奔主題,“魔陰身?的征兆有?明?顯的減緩嗎?”
“自那次之后,刃的情緒多數情況下都很穩定?,基本?沒啥暴走的場面。
卡芙卡說刃自身?的情感正在慢慢的回攏,他現在都能?和我玩游戲復健了。”
銀狼吐槽道:“就是打的爛透了。”
“……那就好。”
“你”閉著眼緩緩松了口氣,睜開眼,眼里的景象一片清明?。
“這樣我就沒有?任何后顧之憂了,如果我之后出點意外短時?間內回不來的話——銀狼,我放在列車里的東西,麻煩你幫忙跑一趟,幫我把?它送到?景元將?軍的手上,至于是什么東西,你看到?就一定?能?明?白。”
“喂喂你可是不死之身?啊,一臉悲壯的,弄得好像自己要去另一個世界回不來的樣子……”
被“你”盯著的銀狼最終嘆了口氣,“行了行了,答應你就是了,雖然我不覺得會有?用到?我的地?方。”
“多謝了,銀狼。”
“……”
銀狼看著沒影的空地?,輕嘆道:“哼,先聽你的了,等你回來,我就要使喚你陪刃打游戲復健。”
——
其他分?/身?已經完成了你的任務消散了,唯獨留在砂金身?邊的分?/身?還在向你實時?播報著他的情況。
此時?,他正走在克勞克影視城的路上,途中?,他的精神被污染地?更嚴重了。
在“你”的視角里,一個人自言自語的,偶爾低頭好像在跟個不存在的孩子對話露出非常溫柔的表情,偶爾又是站著平視著前方爭辯著一些東西。
站在第三?方的視角,砂金的表現像是個沒藥醫的精神病人。
但?你透過他那些言語猜測出——應該是“同諧”的音律已經影響著他產生出了幻覺,此時?的他正在和幻視出來的他自己對話。
作為本?/體的你如今暫且脫離了夢境,身?在現實的酒店客房里,你站在入夢池旁,捂著腦袋,閉眼看著砂金拿出被他自己打碎的砂金石,吐露出的自白盡是不把?自己當一回事?的瘋言瘋語,聽著他為了驗證在夢境中?死亡的可能?一次又一次的……
你心痛地?難以復加。
砂金在匹諾康尼受到?的他人的輕視和欺負,都遠沒有?他自己的自殘來的殘忍。
連接羅浮的遠程信號在這時?接通了,景元的全息投影出現在了你的客房里。
“發生什么了嗎?”
自上次因刃的事?“不歡而?散”,這次收到?你的通話邀請,景元已經做好了再次被你一鳴驚人的準備了。
但?看著你淚眼婆娑的模樣,景元還是破功了,雙眼瞇起,溫柔的眼神瞬間凌利了起來。
“誰欺負你了?”
他差點就要不文雅地?爆粗了——是不是那個黃毛!
“我沒事?,將?軍,有?事?的不是我……”
你深吸了一口氣,暫且將?心神放回到?這邊,看向景元的目光十分?堅定?。
“將?軍,時?間有?點倉促,但?我還是想提前知會你一聲——”
“有?些真相,是時?候該被公布于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