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光閃過,月潛現(xiàn)身。
妄動靈力牽扯到內(nèi)傷,步青云嗆咳幾聲,臉色更白,雙手握著刀柄撐著地,才能勉強站起身。
遙澤試探的步伐頓在原地。
“讓開!”步青云想離開。
“這么重的傷你還想去哪兒?”遙澤本就不多耐心就快要被消磨殆盡,“接下來,二師兄是不是要身負(fù)重傷逃回云泱,揭露我遙澤改名換姓潛入云泱,意圖不軌,不慎被你識破,打傷了你然后逃之夭夭不知去向。你那個師尊師兄,定會愛護(hù)你心疼你的緊,哪里還會懷疑這話中真假。”
越說越是咬牙切齒,壓不下去的嫉恨燒心蝕骨。
“難道你不是?”
步青云反唇相譏輕易將遙澤梗住。
“你不是遙澤,還是你沒有改名換姓潛入云泱,沒有心懷不軌?”
“對,我是改名換姓,是有所圖謀,我是混蛋我該死,但是步青云,我何曾有傷過你?”
“你閉嘴!”步青云眼眸微動,但握刀的手絲毫沒有松懈。
恩也罷,仇也罷,二人的關(guān)系,只可能是敵,非友。
一個要走,一個不放,氣氛僵持不下。
“哎呀,你壞死了!”女人的一聲溺死人的呻、吟,不合時宜地打破了二人間死般的寂靜。
二人對峙,一時間竟然沒有發(fā)現(xiàn)這里還有旁人,聲音是從左邊的石壁后傳來的,看來這里不止一個山洞,應(yīng)該是數(shù)個山洞相連。
緊接著石壁后又傳來男人“心兒~肝兒~寶貝兒~”的誘哄,然后是衣服窸窸窣窣的摩擦聲,□□,一迭高過一迭。
氣氛頓時變得古怪。
什么人真會挑地方辦事兒。
正好,遙澤憋著一肚子的怨氣,無處可發(fā),這就有不長眼的撞上門來。
揮手將野鴛鴦藏身的巖壁震碎,山石轟塌的聲音夾雜著男女的陣陣驚呼。
被人壞了好事,男人破口大罵:“誰啊!是他媽的誰——啊!!!”
話還未說完,就聽聞拳頭撞擊□□的聲音,一聲慘叫緊跟著又傳來地動山搖一陣巨響。
那人還沒反應(yīng)過來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就被打得狠狠嵌進(jìn)山壁里。
遙澤:“你大爺!”
女子驚呼起來:“少爺!”
“怎么回事?”
“怎么山突然塌了?”
山石崩塌的聲音吸引來在這附近洞中休息的其他修真弟子,眾弟子趕來時,就看到遍地碎石,堅硬的巖壁上一個人形大洞,衣著暴露的女子跪在洞邊一邊哭喊一邊使勁巴拉著洞里的男人。
看到這群人,步青云便知道自己到哪兒了,遙澤沖擊祭壇發(fā)生爆炸,竟然將他也吸進(jìn)了陣眼里。
“喲,我沒看錯吧,這洞里的不是何家的少爺么?”
何威仗著出身世家,又是嫡系,平時趾高氣昂誰也看不上,得罪不少人,大家也都敢怒不敢言,現(xiàn)今看他出糗,有人逮到機會譏諷到:“喲,何大少爺,怎么回事您這,是嫌棄外邊陽光太曬,洞中不夠涼快,要鉆進(jìn)石頭里納納涼不成。”
“哈哈哈……”眾人哄堂一陣大笑。
“哭什么哭,這點小傷,本少爺也會放在眼里?真晦氣!”何威灰頭土臉,鼻青臉腫,糊的一臉血從石頭坑里爬起來,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受此大辱,臉上掛不住,只能拿女人撒氣。
女子當(dāng)即止了哭,將淚水憋回去。
何威在女人的攙扶下還沒站穩(wěn),張口就開罵:“知道我是誰嗎?我是堂堂……”
話音突然消失了。
何威不知道是被打懵了,還是一時間看不懂情況,呆了一會兒,忽然臉色就跟撞鬼似的,遲疑道:“遙澤?”
一聽到這個名字,圍觀的人群里陣陣抽涼氣,竊竊私語。
“遙澤?四族之首遙家那個?”
“世家公子里排第一,只聞其名不見其人那位?”
遙澤挑眉意外道:“你認(rèn)識我?”
何威的表情秒變狗腿,狗得在場所有弟子都翻了個白眼。
“澤表哥啊,您不常來內(nèi)陸不認(rèn)識我不奇怪,可我認(rèn)識您啊!說來咱還沾親帶故,步遙是我表哥,你是遙哥兒的表哥,遙哥兒的表哥就是我的表哥,少時你與遙哥兒一起參加過族中祭祀,我見過你,你不是在東海,怎么千里迢迢跑到內(nèi)陸來了?”
他扭頭注意到洞里還有一個人,就像是某根筋突然被打通了,眼睛一亮:“喲,步青云?”
上下將步青云一打量,可能是事后,眼神就是帶著一股淫邪,怎么看怎么不順眼。
遙澤臉色已經(jīng)變了,但這個人顯然不太會看人臉色。
他看遙澤與步青云對立,步青云受傷可憐兮兮的樣子,還以為是步青云惹到遙澤,被教訓(xùn)了,只要抱緊遙澤大腿一準(zhǔn)沒錯,毫不客氣地開始諷刺起步青云來:“今兒刮的是什么風(fēng),怎么把云泱二師兄也給吹來了?當(dāng)年去云泱,見你跟在凌霄真人身后,受眾人朝拜,地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可謂是意氣風(fēng)發(fā),如今你這樣子,怎的好像遭了難一樣?”
眾弟子雖然也很好奇眼前的情況,但對何威的話紛紛表示無語:“你自己的樣子又好到哪里去了!”
“就是。”
遙澤皺了眉,手中開始蓄力,遙家這種大家族親戚何其多,打死幾個又何妨。
“想你當(dāng)年在步家不得寵,頂替自己親弟弟上的云泱山,別人不知道我可知道嗎,你步青云只是眼看著像個正人君子,卻是條有毒的蛇。”
聽到這話的人群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遙澤一把將何威扯到手里。
何威不明所以,還傻笑著:“澤表哥,你找步青云是給遙哥兒報仇的吧!”
遙澤心中一涼,壞事!他就不應(yīng)該給他說話的機會,甩手一個拋物動作,另加一記旋風(fēng)踢。
何威:“啊——!”
洞外的人紛紛避讓,何威徑直飛出了洞,炮彈似地砸向?qū)γ嫔窖拢瑢γ嫔窖孪髌搅隧敗?br />
該聰明的地兒不聰明,不該聰明的地兒瞎靈光,這個人實在是討厭,遙澤小心掃過步青云的臉色。
被人當(dāng)眾揭短,步青云的臉色自然好看不到哪里去。
“我確實去過步家,”遙澤忽然想起什么,“青云,我怎么從不曾見過你?”
“嗚嗚嗚嗚!”極其耐揍的何威衣衫襤褸風(fēng)塵仆仆地又趕了回來,舉起雙手激動地表示他知道,示意遙澤將他嘴上的禁符給解開。
解開符后,何威爽快地長舒一口氣:“他自幼不得寵,關(guān)在后院出都出不來,怎么可能見客,更別提還是你這種貴客,你怎么能見到他。”
原來步青云在步家過得并不好,難怪他那么憎惡步家,遙澤心思泛濫,突然想到一個問題,既然步青云不能見客,那凌霄是怎么見到他的?
還不等他細(xì)想,過人的直覺讓他敏銳地察覺到危險,第一反應(yīng)沖上去抱起步青云,騰空的瞬間,空間發(fā)生坍塌,腳下的地面崩潰,四周的景物也陸續(xù)扭曲抽離,一陣失重感之后,遙澤抱著步青云落了地。
月潛很自然地架上遙澤的脖子。
遙澤橫抱著步青云,步青云將刀架在遙澤脖子上,二人維持著這個詭異的姿勢好一會兒,遙澤才戀戀不舍地放開了手。
周圍的景色都換了一遍,山洞和修真弟子們都已經(jīng)消失不見,他們此時身處竹林內(nèi)一戶人家的院落中,陣眼中的景色應(yīng)當(dāng)都是幻境,雖然看起來平平無奇,但是殺機四伏。
環(huán)顧四周,熟悉感涌上步青云的心頭。
遙澤:“這里是……龍池小筑?好像又有點不一樣。”
縱使很像,但是步青云很肯定,這里不是龍池。
而且看情況,這里有人住。
院子里種著形態(tài)各異的奇花異草,架子上也都擺放晾曬著靈花仙草,這些花草大多都是藥用,并且品級皆在仙品之上,可以說個個價值連城,這么大手筆,彰顯著這里的主人身份非同一般。
“青云,先找個地方替你療傷,待你傷好了,再談出陣的事情。”
步青云一個眼刀殺過去,“我告訴你,你出不去的,要想活命……”
“成成成,我知道我知道了,你不必再復(fù)述。”遙澤趕緊打住,“我們先談療傷的事情,其他的暫時不說。”
步青云冷哼。
晴天一道霹靂打斷了他們之間的談話,白光似閃電極速游離而來,劈山倒海而來,所過之處,竹林傾倒,寸草不生。
最后落在小屋邊的溪水旁,化成一個渾身是傷的白衣人,倒地不起,那人白衣幾乎都要被血浸透,似乎只剩最后一口氣在。
他艱難地掙扎著爬進(jìn)水里,然后徹底昏過去。
溪水將他臉上的血污沖掉,露出一張風(fēng)清月朗的臉來。
步青云大驚:“師尊?”
師尊怎么會在這里還身受重傷,不對,他不是師尊,師尊氣質(zhì)溫和,身上從無戾氣,而此人身上戾氣如此之重,他是誰?
遙澤看著地上的人,眸子里各種思緒紛飛,片刻便有了揣度:“他不是你師尊。”
他是未來的天帝,現(xiàn)在應(yīng)該還是天界的三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