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欲珠
從遠處觀望總是比不了身臨其境,雖然她不認識這些人,但并不妨礙陷入熱鬧的環境里。
載歌載舞的年輕男女,帶著孩子假期旅行的三口之家。燒烤,啤酒,彩燈,吉他聲響,無數的歡聲笑語組成了一個美好的夏夜。
因為不認識,而兩人也不是會主動和人搭話的性子。就沒有上前去往最中心的跳舞交友區,而是在燒烤攤邊找了個座位坐下看其他人胡鬧。
他們點了幾串羊肉串,燒烤。
啤酒替換成果汁,和氣泡水。
欲珠不是個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她吃過燒烤。但次數并不多,她住在傅家,家中的廚房基本更喜歡口味清淡,滋補類的營養膳食。
學校里的種類倒是很多,但味道很普通,吃只是為了填飽肚子。
所以,她很少有機會碰這些。
而接觸到還是因為陳芙。
南疆來的姑娘很喜歡這類的飲食,來了這邊也念念不忘。閑得無事,便拉她外出找館子,完了還要點評一下正不正宗。
可惜的是,多數時候都是不正宗。
每到這個時候,陳芙就要大夸特夸一下。還說以后有機會,一定要帶她去正宗好吃的。
沙地靠近中西部,也和陳芙長大的地方接近。咬著口中鮮辣椒麻的肉串,她突然想到了陳芙,想到這串烤肉正不正宗。
味道很鮮,很香。
很好吃,比在京內吃的要好吃。
大概是正宗的,但胃口卻少了很多。她有點想陳芙,想自己為數不多的朋友。自從手機壞掉,她已經很久沒和她聯系了。
吃的動作慢下來,人也就看起來有些蔫蔫。傅驕坐在她對面,很快察覺到這一點。他皺著眉,不解道:“怎么了?”
今夜的風很大,音樂也響亮。
所以蓋過了青年話語里的擔憂,負面不安情緒。他在害怕女孩后悔,害怕她臨陣脫逃。
“可以把你的手機借給我嗎?”顯然欲珠并沒有察覺到那點,她看著傅驕,漂亮的水眸中倒映著他的身影。
她的眼中有他,又沒有他。
她看不出他的異樣,也無所謂他的異樣。傅驕放在口袋里的手握緊,隨即笑得勉強道:“要手機做什么?”
“我想給陳芙發條信息,我離開她都不知道。”在提到陳芙時,女孩的話語里慢慢遺憾。
她很喜歡自己的朋友。
這個回答顯然是在傅驕可承受范圍內,但同樣他也沒忘記此刻兩人的處境:“我們是在逃跑,欲珠。”
他很想答應女孩的請求,但現實是不可以。一旦給那人發去信息,他無法確定傅聞璟是否會知道。
“抱歉,欲珠。”
“可以,等上船之后再發。”
“好嗎,只有幾天了。”
漸漸地男人的聲音都帶上了懇求,他是真的喜歡她,他不想功虧一簣。
馬上了很快了。
它快要得償所愿,他愛的人就在身邊。
“好,我答應你。”大概是他的話語太有說服力,很想給朋友發信息的人最終還是同意。
對話到了這里,也該結束。
見她沒什么胃口,傅驕就想著去拿著別的過來,讓她嘗點。
兩人雖然并不差錢,但連日的趕路還是讓人消瘦了許多。特別是從小沒怎么出過遠門,一直生活在傅家老宅里的欲珠。
除了剛開始的新鮮,到了后面就是折磨。不吃加上日夜趕路,人也就看起來憔悴了許多。不過,就算是憔悴女孩也是漂亮的。蒼白,瘦弱的病西子。
只會讓人更加心疼,擔憂。
路上察覺到這點后,傅驕有特意找些合她口味的飯菜店。但不知道是不是地區的緣故,飯店會根據當地的口味做出調整。
就算是蘇南菜,京式口味的店。
吃起來,也差了點意思。
“我去拿點別的,你就在這別離開。”
傅驕的起身并沒有讓女孩注意,她只是點了點頭就當回應,而她的視線也早就望向遠方熱鬧的人群。
這是個很大的風景區,里面不止一家酒店。而酒店的周圍也聚集著一群商戶,這些商販都是景區內部組織,多為天南海北各地的美食。
傅驕知道她喜歡甜口,所以去買了份蔓越莓蒸米糕。這是南方的特產,但北地也有人做,口味上屬酸甜,傅驕又去拿了份松茸雞湯給她養養身。
沙地的夏夜,溫差較大。
又加上有陣風,氣溫更低。
她穿著他略大的黑色沖鋒衣,乖乖坐在椅子上看著遠方熱鬧的人群,她的眼中有艷羨,有欣賞,亮晶晶的格外漂亮。風吹過時,會帶起她耳邊微卷的發,大概是頭發撫過皮膚時會有癢意,她抬起的頭又低下。
風并沒有就此消失,癢意也一樣。
傅驕在將食物放下,繞道來到她身后,雙手碰上她的黑發,解下頭繩又三五下全部綁好。
離開傅家并沒有她想象得那么順利,十幾年安穩規律的生活,讓突然脫離的她很不自在。就比如柔順的黑直發,她并不是天生的黑長直,她是自然卷。
一旦脫離了傅家,沒有人幫她打理。柔軟順滑的黑長發,變得蓬松又毛卷。
她雖然不至于不會梳發,但總的來說還是不如那時有人幫忙弄得好。前額的發總會掉下幾縷,讓人不喜。
傅驕的突然行動并沒有讓她覺得怎樣,這路上兩大多數時候都是處于獨處狀態。自然比以前有了很多接觸機會,接觸多了就會對彼此的觸碰脫敏。
此刻就是。
她坐在椅子上低著頭,沉默地任由他擺弄頭發。在她的思緒不知飄向何處時,有人的視線卻落到她們。
漂亮到有些不真實的女孩靜靜坐在那,明明沒有任何突出的行為。但就是足夠吸引人視線,成為現場的焦點。
有人看到,青年將發盤好。
便握上女孩的手,帶著她前往熱鬧的中心。景區的夜晚,是狂歡者的天堂。
現場打碟,蹦迪,唱民謠。跳舞,各有各的節目,各有各的熱鬧可湊。
他拉著她的手往人群里走,直到進入她先前的視線終點,才又停下。而勁爆的音樂,也從一首歡快的歌變成愛的華爾茲。
年輕的情侶們,在音樂下起舞。
在他們的四周,身后,左右。欲珠有片刻的怔愣,但很快她就被傅驕帶著跟隨人群一起。
她學過幾年芭蕾,所以也會點交際舞。這并不難但卻有些怪異,心理上的別扭,因為實在是太少有了。
她幾乎沒怎么在公共場合跳過。
傅家年年會收到一些宴會邀請,作為明面上的養女她也在被邀請之列。不過由于年紀還小,并不會有跳舞的煩惱。
直到后面,年歲長了些。
身份上的不受待見,讓她很難找得到舞伴,漸漸也就淡忘生疏。
再又一次差點踩到傅驕的鞋時,青年無奈的壓低身形向她靠近,貼著她的側耳道:“注意力集中些,欲珠。”
第112章 欲珠
他們從始至終都沒怎么和其他人交流,更沒有接觸。一直都是兩個人在熱鬧里穿梭,與彼此共舞。
但就算如此,其他人還是注意到了他們。漂亮到有些蒼白的瘦弱少女,就像是故事繪本里會與窮小子私奔的富家千金。
雖然穿著樸素,但就是能讓人覺得她與別人不同,與此地的格格不入。
她身邊的青年男人,容貌清俊,輪廓深邃,有著濃濃異國風情。但卻能吐出一口流利的國語,甚至還帶著京味。
單看外貌,兩人是天生地設的一對。可少女的迷茫,以及青年的異國感,還是讓人生了異感。
特別是在聽到那段“手機對話”時,這種感覺達到了頂峰。
他們兩人實在是太耀眼,就算沒有做任何突出吸引人眼球的舉動。也是在出現的那一瞬,便吸引住周圍所有人的視線。
異國男人欺騙年輕貌美的本地女孩,想要帶不諳世事的象牙塔公主私奔逃跑遠離家人。
而他的私奔,還不是只在國內。而是很有可能帶著人去往國外。年輕的女孩總是將愛情看得太重,往往經不住男人的誘惑,覺得只要他在身邊就一切都好。
顯然,這并不對。
這涉嫌拐帶,有人在猶豫再三下選擇了報警。所以,當警察進入將她們帶離時。沒有人覺得意外,甚至是慶幸有人報了警。
當然,除了兩位當事人。
傅驕是憤怒的,他嫌那群人多事,也煩這可能帶來的負面影響。他擔心,傅聞璟會知道。
傅聞璟為了家族聲譽,以及兩人關系絕對不會報警。但這不代表他不會找一些關系,他記得他的兄長和那位司法部的陸先生關系很好。
所以,在警官上前查兩人身份證件時,顯得極其不耐煩暴躁。
與之相反的是被女警員溫聲安撫的欲珠,她看著突然出現的警官,在她詢問兩人關系時,溫柔回應道:“他沒有綁架我,也沒有欺騙我。我們是一起長大我很了解他,你們誤會了。”
在問到兩人是什么關系時。
欲珠突然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是情侶嗎?不是,因為她并沒有答應。
不是情侶嗎?好像也不是。她明知道傅驕喜歡她,這場逃跑帶有戀人私奔的意味,還是義無反顧跟隨。
最終在她的思考下,認真道:“我的繼父和他的父親是朋友,在他去世以后我被他們家收養。”
“所以是哥哥?”有人問。
“也是戀人,青梅竹馬的戀人。”就在欲珠想要回答時,另一人搶了先。
是傅驕,不知想到什么。
眉眼慍怒的青年突然冷靜下來,對問話的女警官道。但顯然,女警官并沒有完全相信。并且她再次看向欲珠,眼神中是滿滿的探究,她在向欲珠確認他的話真假。
“嗯。”欲珠不是個會撒謊的人,她的謊言總是漏洞百出。而她也為謊言付出過很多代價,所以這次她沒自作聰明,多話。
而是盡可能地少說將破綻降低到最小。同樣,她明白在這時去糾正男女關系的真假是件極其愚蠢的事。
所以,她默認了兩人的關系
傅驕的證件齊全很快結束搜查,她的不全,傅驕也給出了合理的解釋:“我們是假期旅游,本來沒準備出省,只在本地周邊逛逛。”
但后面,玩著玩著過了線。
手機是因為壞了,還沒來得及買。打算回去再買,買本地的號碼。
他的解釋清晰又明朗,加上青年給出的證件以及某些類資產證明。看著不像窮兇極惡的壞種,警官很快離開。
并道:“歡迎來沙地旅游,玩得愉快。”在發現是場烏龍之后,執法人員禮貌地道歉,隨后陸續離開。
他們并不是去警局查的身份,而是就近在酒店大堂沙發處。自然也有許多人看到,同樣有幾位好事者還在不遠裝作若無其事偷看。
欲珠坐在沙發上,低著頭看著自己搭在膝蓋上的雙手。不知道是不是經歷得多了,這刻被圍觀的她竟然沒有感到難堪。
只是沉默地與傅驕待在一起。
直到他握上她的手,將她牽起:“是回樓上,還是去吃點東西。”
“如果不想在外面,我先送你回樓上,等會我再下來一趟。”
欲珠其實有點餓了,白天沒吃什么,晚上也只是幾口串。但在她起身站穩要給出答案時,有人先了幾步。
一個年輕的女人小跑著上前,不等他們詢問,便自顧自將自己的身份以及目的全盤托出:“你們好,真對不住我誤會了,所以報了警。”
“非常抱歉,很對不起。”
來人的身后還跟著一個年輕男人,像是她的丈夫,也或許是男朋友。
他也幫著對方道:“抱歉,真對不起。這樣我們搞個燒烤局,就當是賠罪好不好。”
傅驕不喜歡和陌生人多話,對方報警在他看來就是多管閑事。更讓他生氣的是可能會被傅聞璟知道,自然也不會對兩人有好臉色。
不過,他也不想在欲珠這里形象難看。雖然他知道本就沒什么好,但還是想要注意一二。
“不用。”他冷淡地打斷了兩人對話,模樣恢復之前的疏離刻薄,活活一副生人勿近。
傅驕雖然長得像外祖那邊,但確確實實是傅家的兒子。有時候,某些習慣和為人處事和傅聞璟很像。
就比如這刻,欲珠突然從他身上看到了傅聞璟的影子。在一個有著純正西方外貌的人身上看到了東方人的影子,這是一個很奇妙的錯覺。
讓她覺得新奇,莫名。
不過這種情緒并沒有持續太久,因為那對年輕男女還在繼續。他們看起來實在是太抱歉了,就像是很后悔自己的所作所為,而深表歉意想要做出彌補。
欲珠開口了,她點了點頭。
隨后拉了拉傅驕的手,小聲道:“我餓了,傅驕。讓他們請客吧。”
青年從來都不是個人聽話的小狗犬,他高大,獨立,擁有很多很多愛與金錢。他的脾氣也不好,惹到他就會被報復。
所以,從小到大。
他都很強勢,獨斷專行。
可莫名的欲珠就是覺得,他會聽她的話,一定會聽。她無由來的自信,并沒有被擊得粉碎。
是真的,青年沒有詢問的原因。
只是低下頭,眼神溫柔,像是在審視又像是權衡利弊,最終道:“好。”
第113章 欲珠
他們四人來到先前坐過的位子,桌子上原本就有的烤串已經放涼,傅驕將其拿起讓店家在幫忙熱一熱。
而蔓越莓米糕,以及滾燙的菌菇湯,溫度倒是變得合適
欲珠大概是真的餓了,她沒在糾結口味合不合適。只知道吃下去就能緩解胃部的難受,一口接著一口。連吃了兩個巴掌大小的米糕才停下來。
這時,她們點的燒烤也基本做好被店家送來。灑滿孜然辣椒面的肉串,焦香四溢。
就像是為了彌補自己誤會下犯的錯,年長一些的女生推著烤盤往她們這邊放,邊推還道:“他們家的烤串味道很不錯,你們嘗嘗。真抱歉,希望沒有影響到你們旅游的心情。”
對于受了一場無妄之災的人來說,那顯然是個不美好的回憶,對于欲珠同樣是。
但對方已經道了太多次歉,她的態度也已經夠卑微。欲珠再多的抱怨也已經消失,她在咬了一口串口搖搖頭道:“你不用說了,沒有影響到我的心情。”
她說的是實話,確實沒有影響到她的心情。不過傅驕有沒有,就難說。
但莫名的欲珠就是清楚,在這種情況下傅驕不會反駁她。所以,她敢點頭代替他回答。
“那就好!”見她露出笑意,那名陌生的女人立馬也松了一口氣,隨后是一場長達三十分鐘的交流。
她們向彼此交換了姓名。
說了接下來的路途,但欲珠撒謊了。她告訴對方自己接下來要去南疆,去看看朋友口中美的近乎天堂的家鄉。
可事實是,在與他們說完的第二個小時。她們就坐上了前往熱島的車輛。
回到樓上,一直克制著情緒的青年還是失控了。他問欲珠,是不是在故意拖延時間,是不是后悔了?不愿意和他離開。
他的突然發作,打了欲珠一個措手不及。但欲珠沉默了,她知道那不是拖延,卻也清楚自己并沒有完全做好和傅驕離開的準備。
她的沉默是一種態度,她的態度又是傅驕無法接受的回答。
在將近一分鐘的寂靜中,青年先偏開了頭,余光間欲珠看到他紅了眼。他沒有再去逼問,只是沉默地收拾行李。等全部打理好,他拿起桌上的鑰匙便拉著她的手要帶她離開。
欲珠并沒有拒絕,只是像來時一樣。平靜地和他下樓退房,再坐上車一起離開。
車子行駛在鄉間小路,穿過巍峨大山,進入鋼鐵叢林,在又順著柏油馬路進入高架橋。
這次,車子沒有停下。
他開了一天一夜,幾乎沒有休息地奔向熱島。在途中,他聯系了船員。
詢問是否能夠提前,那邊給出不行的答復。但在傅驕的堅持下,對方告訴他還有另一艘船。
不過那不是條直達船,而是會在經過墨尼海灣時停留幾日,再轉去目的地。這是個很冒險的決定,但傅驕同意了。
他們搶在發船的前一天來到熱島。
熱辣的太陽,咸腥的海風,以及路邊隨處可見的椰子樹。在酒店隨便清洗一番,兩人便去見了船。那不是條貨物運輸船,而是一條常年行走在海游航線上的郵輪酒店。
這次的旅行會途經幾個國家,漫長的海面漂浮間,船上會定期舉行很多有趣的舞會。
同時費用也會相當的高。
不過,傅驕不缺錢。
她們上了船,只待明晚船只啟動,他們就會離開這片長大的土地。
船上的日子與在地面上并沒有什么區別,唯一有的是平衡感,沒有在陸地上那么腳踏實地,走動時需要小心不然很容易摔倒。
【作者有話說】
大概確定了下一本會開的文——《漂亮反派3[快穿]》除了怪奇物語確定了第一個寫以外,其他世界看具體情況。求個收藏哦~
文案:
玉荷是一名反派扮演者,由于天生缺少情感,更沒有良心,所以玉荷很成功,她接手的反派任務從未失敗過。
每個世界的男女主,男配女配路人甲都對她恨得牙癢癢,是那種恨不得活剝了她,喝她血,吃她肉的恨!
可突然有一天,玉荷上著班,扮演著自己的女反派,智能系統卻消失了。只留下一個會發任務的系統,隨之而來的是,她的自動匹配原主外觀模型也消失。
【①怪奇物語:聯邦科研所初級研究員女主——蜥蜴人怪物男主】
玉荷是一名從底層走上來的聯邦科研所女工,由于身份低下入職時間較短,她在研究所內處于最下等地位。明明是研究人員,但卻總是承擔打掃清理,端茶倒水等工作。
與此同時,和她一同入職的另一名女性研究員卻處于完全不同的另一狀態。可以不經過允許查看高機密研究數據,可以進入核心區。
僅僅因為她是權貴的女兒,是她頂頭上司的未婚妻。玉荷恨上了自己的上司,包括他那疑似愛上低等生物的未婚妻,以及那只總是將視線投遞在她身上的丑陋下賤的綠皮蜥蜴
排雷:男主戀愛腦,男主是綠皮蜥蜴,長得有點惡心,當然變成人就帥。
【②末日求生文:害死男主的末日圣母婊女主——重生黑化白蓮花瘋狗男主】
排雷:女主和男主是男女朋友,末日男主保護女主,女主圣母發作害死男主,和兇手在一起,男主氣重生了。
【③女尊文:造反女帝——前朝皇子現朝男后(女尊男生子)】
【④網游文:民國風恐怖游戲NPC鬼新娘——玩家男主們(全息游戲暫定)】
【⑤古代朝堂文:與男主指腹為婚卻移情別戀嫁給弟弟女主——表面清冷自持內里陰暗瘋批世家子(弟妹文學~)】
【⑥別墅驚魂蠢毒壞豬隊友——領隊人物男主】
排雷:笨蛋美人和大佬男主。
【⑦男頻都市修仙文:看不上男主的城里斷腿大小姐——修仙世界穿越而來龍傲天男主】
請注意:本文女主真惡人,會付出行動。
看點:惡人自有惡人磨。
排雷:各種神經質黑化變態男主,對女主愛的死去活來,單箭頭特別粗。
女主長得長得特美!萬人迷瑪麗蘇。
不是真善美女主,請大家謹慎入坑哦~不是爽文不是打臉文,也沒有帶爽文標簽哦~
文內三觀不代表作者三觀哦~
第114章 欲珠
無法保持的身心平穩,腳下每時無刻都在傾斜。這對剛上船的欲珠而言,是新鮮有趣的。
在她們剛上來的第一晚,船上的工作人員為他們準備了一頓豐富的晚餐。
牛排西餐,法式意面,以及很有本地特色的椰子雞。欲珠在這幾日的奔波里勞累至極,在美食與柔軟床鋪的雙重安撫下漸漸恢復。
同樣……休息好的人,又面臨了一個問題。那就是今夜九點,船只便會啟動離開。
她真的要和傅驕離開長大的土地嗎?她會法語還是本地語?她都不會,只有一口帶著中式口音的英語還算湊合。
說起來,去非洲和留在國內并沒有區別。只是換了個人依靠從傅聞璟變成傅驕。
她要考慮的事情太多,擺在現實里的顧慮也一樣。他人的愛實在是太不可靠,她不信任傅聞璟的愛,又怎么會輕易相信傅驕。
她不愛任何人,也不愿意把自己的身家性命,未來命運寄托在一個男人的愛上。
那太虛無縹渺了……
在午餐結束,陸陸續續港口來了很多人。那些人里有男有女,年輕貌美,年老暮年,亦有十幾二歲的少男少女。
欲珠跟隨著傅驕在船頭看風景。
京市不算內陸城市,但離海邊有一定距離。而緯度的不同,造就的自然風光也不一樣,京市附近的海沒有熱島來得更加有沖擊力。
大概是越到最后一刻,越緊張。傅驕對她幾乎可以說是寸步不離,時時刻刻緊緊跟在身邊。
時間一分一秒地消逝,很快來到傍晚時分。因為還有人沒到齊,就算時間快到了船也沒有開始航行。
倒是船上的晚宴提前開始了。
在晚上八點船只沒有按照規定的時間航行時,傅驕的臉色便黑下。他懷疑是有人故意阻攔,隨即就想帶著女孩下船。
但這時候下去了,他們也沒什么地方去。待在熱島更容易被抓住,比起遠離,似乎留下等待更為穩妥。
在不暴露自己身份的前提下他打了幾通電話,話里話外都在問對方為什么延遲離開時間。那邊給出了合理的解釋,因為還有人沒到。
所以,沒法離開。
為了保險起見,他要求對方提供那幾個人的身份信息。這是個無理的要求為了隱私保密,一般不會提供。
但不知道怎么回事,那邊給了。
而這也更加讓傅驕心神不安。
所以,他打算帶女孩下船。他們是逃跑私奔并沒有多少行李,沒幾下拿了重要證件,傅驕便單手背著黑色雙肩包,拉著她的手往樓下走。
他們住在二樓,下了二樓還要經過正在舉辦宴會的大廳。熱鬧奢華的大廳,紙醉金迷的顯貴們推杯換盞。
個個穿著不菲,禮裙黑西服。
她們的穿著在人群里顯得很是扎眼,普通的休閑服,略帶粗糙的黑色棒球帽,運動鞋。
不像是會買得起這艘船的入場券。
有客人投去視線,自然也有侍者。
穿著統一應侍生的年輕男人捧著托盤上前,詢問是否有什么需要幫忙。但傅驕沒有理他,而是繼續自己的目標。
雖然有人注意到她們,但這場宴會實在是太過龐大,人數也達到驚人的上百名。
或許不止,因為太多了。多到他們沒辦法第一時間穿過宴會區。
又是一個晃動,腳下不穩。
欲珠險些摔倒,但好在已經習慣船上的生活,又加上傅驕的攙扶很快便站穩。
糟糕的是離她們不遠的幾名嬌小姐,大概是今天下午才上船,還沒來得及適應船上的生活。
剛剛那一點小小的晃動,便叫她們人仰馬翻。手中酒杯更是沒握住直接飛出,紅色的酒水就這么潑到剛剛站穩的欲珠脖頸,杯子砸在地板。
夏日本就單薄見膚的衣服,被酒水一潑立馬濕透,粘連在她身上。
紅色實在是太明顯,讓人想要忽略都難。黏膩的觸感更是讓她無法忽略。
在站穩之后,那名始作俑者立馬道歉道:“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大概是第一次遇上這種事,來人顯得有些慌亂。除了無用的道歉,并沒有給出實際的解決方案。
倒是一旁的服務生看到立馬上前:“我帶這位小姐去換衣服。”
身上的黏膩,讓欲珠無法拒絕。
她點了點頭,便打算過去,而這時反應過來的女人也立馬在后面道:“費用我會出,真是對不起。”
可也在她朝著工作人員帶領的方向走去時,有人拉住了她的手不,他一直都在,只是這時更加用力。
就像是拉住即將消失的人一樣。
欲珠察覺到了,傅驕在不安。無法言語的不安,痛苦。但她做不出安慰和保證,只是在他試圖將她的手握的更緊時,一根根掰開他的手指抽出了手。
隨后扭頭朝著船上的服務人員走去。
很快,便消失在人群中。
傅驕知道他有些敏感,欲珠只是去換衣服。并不是什么大事,那只是因為他不夠自信,所以胡思亂想。
可怎么能不想,他可以確定欲珠不愛她。對他幾乎沒有感情可言大概是察覺到了他的負面情緒,在他查看手表時間時。
那名不小心將就潑出的女人道:“你不用擔心,船上很安全的沒有壞人。”
“如果你不放心,我可以幫你去看看。”她只以為對方是在害怕自己的女朋友被陌生人傷害,不放心,所以提出建議。不過,作為始作俑者的她也應該到現場。
在離開前,她又道:“我叫徐音。”
她想要得到對方的名字,但青年只是點了點頭,便沒再說話。
無法,徐音只能先行離開。
她的人緣很好,這次出來玩一共有四個人,怕她一個人迷路。其中一個女孩提出和她一起,徐音并沒有拒絕。
在徐音幾人離開后,她的另外兩個朋友看著不遠的黑衣青年。有些好奇,也為了不讓場面尬下去道:“你們是兄妹嗎?”
說話的人模樣甜美,有一對可愛的小酒窩,以及一雙亮晶晶的黑葡萄眼。看向她時,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羞惱,看起來很是害羞和尷尬。
莫名地,傅驕從她眼中看到了躍躍欲試。
傅驕收回視線,淡淡道:“是男女朋友。”他并不是個好說話的人,自身的優越條件也讓他養成了少言寡語的性子。如果不是對方提到了欲珠,他不可能會回答。
他的冷淡態度以及漠視,女孩感受到了。隨即就是一陣尷尬,一陣從頭到腳的尷尬。
同時,那份剛萌芽的喜歡便被無情按下:“額啊,原來是男女朋友,那你們是大學生嗎?因為看著很年輕。”
喜歡出現的快,消失的也快。在明白對方有主以后,也就不再惦記,正常交談起來。
不過還沒等來對面人的回答。
他們就聽見船內廣播響起,說人員到齊,船只啟動即將開啟為期一個半月的海上旅行。
請旅客盡情享受這漫長的夜。
這突然來的廣播,對傅驕而言無疑是好事。船已經啟動,而傅聞璟的人并沒有找來。
他壓制內心的愉悅,從原本待在原地與人交談的狀態抽離。立馬背著包向她離開的方向跑去,眼見著他沒回答就立馬消失的背影。
問話的女人皺眉,想要再說些什么。枂梺籬哥欠
可也是這時,原本正常平穩的地面又開始晃蕩。幾人無暇顧及其他,只想讓自己站穩。
同時,艙內響起其他人的怒罵。
“怎么搞的?這都第幾次了!”
“是啊!怎么搞的。”
能上這條船,出得起船費的人。大多數都不差錢,自然也不是第一次出海。
他們有過經驗,所以覺得不對勁。不過因為人群效應,面對眾多的同類,危險敏感度縮小,對事物的不滿放大。
“就是,怎么搞的。”
“這才兩個小時不到,就晃了兩次!”“以前也沒這情況,今年怎么搞的,差點沒摔死我。”有罵就有吐槽,幾人圍坐一起臉色都不好。
而在去找欲珠途中的傅驕,在晃動又一次出現時臉上笑意消失,隨即一種不好的預感充斥在他腦海。
他離那間房更近,可也是這時原本已經平穩的船又開始晃動。以一種極其不正常的頻率多次出現,那個不好的念頭越來越強烈,越來越不安。
可當他推開門,見到的卻是空無一人的小休息間。什么也沒有,包括房間內自帶的衛生間。
他開始慌,動作也更加迅速。
在出了休息間,他開始在不平穩的船上走廊狂奔。途中他遇到了那個陌生的女服務生,他握住她的手臂幾乎是迫切地問起她的下落。
但女服務生只是搖搖頭。
隨后,才道:“我將欲小姐帶到休息室后就離開。后面我并不清楚,欲小姐沒有去找您嗎?”
不平穩的腳下,就算是多年的船上工作者也無法完全應對。她靠著墻壁,對男人禮貌笑道:“先生如果沒事,我就先離開了。”
傅驕沒有理由壓著一個人,他此刻只想找到欲珠。就算想撕了眼前人,卻也不得不離開。
在他的預感下,危險越來越近。
大到誰也無法承受,因此他也只想盡快找到他。可沒有,他推開了很多扇門,什么也沒有。
他找不到欲珠,而混亂還在繼續。
在第三次晃動開始,不敏感的人群里也有幾人察覺到危險。紛紛喊停,打電話到駕駛室。
可奇怪的是,駕駛室那邊并沒有接通。
同時船上的工作人員也在盡量安撫人們的情緒,同時去聯系駕駛員和前往駕駛室查看情況。
在這些加持下傅驕的不安幾乎讓他沒法停止,他丟下背上的包再次進入宴會廳。
他眼神四處掃射,尋找那個人的身影。但沒有,他沒有找到欲珠。倒是看到了徐音,不知道什么時候女人和朋友已經回到宴會廳。
同時,因為此刻廳內眾人臉色不對。
原本笑著打鬧的幾人也歇了嘻嘻哈哈,一個個臉上難看至極,甚至有人已經快要哭出來。
船上彌漫著一股死亡氣息。
他穿過人群,直奔她們而去。
“她呢!她為什么沒和你在一起?”
而他口中的她,幾人也很好理解。
在片刻的愣神后,是立馬道:“你是說欲小姐嗎?她不是去找你嗎?”
“什么意思?”傅驕焦急問。
徐音:“我們陪欲小姐換好衣服,她就說去找你。我們倆有點事,就沒一起而是先回了一趟樓上客房。”
“她來找我!什么時候。”
“就先前,大概八點二十”
“我去,她不見了嗎?”
在她話落,響起的不是青年的回應。而是再度拉起的廣播,但這次不是安撫,而是警報。海船出了問題,在往一個未知的方向飄去。
“那還不暫停!快停止啊。”
“趁現在離岸不遠!”
“打電話!報警,快!”
第115章 欲珠
“沒有信號,打不出去!”
“瘋了嗎?”
“船長呢?經理,急救人員!”
在生命面前金錢名利教養一切都是浮云,原本穿著華貴舉止優雅的紳士女士們,再也管不了那么多。
怒罵,抱怨,死亡前的聲嘶力竭。
尋求場外救援,抑或者動手能力強的人,開始自行排查原因,自我搶救。
但現實是在人為的災難面前,一切都是徒勞。在一陣高過一陣的罵聲中,航行的船突然停止。
隨即分崩離析,墜入海底。
絕望已經蔓延,海水更是在倒灌,救生衣,皮劃艇。可更加糟糕的是他們出不去,門被焊死,被人為焊死。
似乎有人在要他們的命。
冰涼刺骨的海水嗆進鼻腔,掙扎求救,終于有人撬開了閥門,給里面的人帶來了新的生機。
是救援隊,雖然信號被切斷。
但因為離岸近,塔臺邊突然收不到海船的信號,意識到不對提前派出了人員搜救。
這才沒有出更大的亂子。
濕透的人們,坐在救生船上哭的哭,喜極而泣的喜極而泣。但同時更多的是在哭過后尋找自己的家人,同伴。
傅驕就是其中之一,他沒看到欲珠。因為體質好,加上常年運動鍛煉。
比起其他落水后就要死不活的人,強大的體能支撐著他在救援隊沒來之前。就已經獲得安全保障,可這并沒有讓他待在某一處等待救援。
而是再次潛入海水,去一個個漂浮的小筏中尋找。夏天的海邊空氣上升,海水變得適合潛泳。
但一到晚上,氣溫便會迅速下降。冰冷的海水,冷到刺骨,讓人骨頭僵硬。
再強大的體質,再好的身體也經不起這么折騰。等救援隊的人到來,便是下水將他趕緊拖上。
可他不愿,他還沒有找到欲珠。
欲珠不見了,她不在。
傅驕不知道該怎么形容這一刻的心情,他只知道一定要找到欲珠,一定一定。
可沒有,什么都沒有。
他找遍了所有可以漂浮的小筏,能夠支撐人體的一切,就連救生船他都上了。但還是沒有,欲珠不在,她不在。
她能在哪里?她會在哪里?
答案已經顯而易見。
傅驕無法想象當海水倒灌時,她能夠獨自活下去。他站在船上,耳邊是他人因為親人離世而散發出來的悲鳴。
往日高大的身形,這刻看起來格外單薄落寞。他沒法獨活,在救生船即將啟動時。
他跳了下去,往那條已經快完全沉沒的海船游去,他沒法坐上救生船和其他人離開。這不是因為愛情,而是生命,那是一條人命。
他欠欲珠一條命。
傅驕后悔了,他不該帶欲珠離開。同樣如果這是他們的宿命,那他也愿意奔赴留下陪她。
“有人跳海了!”
“快快快,救援!”
這一跳,再度引爆人群。
哭聲更加凄厲這場海難帶走了太多人,不僅僅是一個人,還有其他人的父親女兒媽媽姐妹
熱島某市立醫院,Vip病房內。
[據本臺最新消息,于昨晚九點位于熱島費率港發生的海船事故,36人受傷,7人死亡。目前事故原因警方還在調查中]
電視機里播放著最新熱點消息,病床上的青年因為吸入海水導致窒息,還在昏迷。
匆匆趕來的傅聞璟,看著病床上的人無法怪罪,他只能先去與警方交涉查船員名單查有哪些人獲救,而那些人又被安置在哪里。
可沒有,那些活下來的人里面沒有欲珠,已經打撈的尸體里也沒有。就如傅驕想的那般,傅聞璟也并不覺得一個柔弱年輕的女孩能夠在那樣的危機中活下。
但萬一呢?
所以,他增加了搜救范圍。
官方需要調動手續,沒法第一時間增加,那他就自己來,出錢出力,用自己一切能動用的資源手段。
但所謂的活要見人死要見尸,對大海而言太過荒謬。就算想要將船只撈起,也需要漫長的時間。
這樣更加沒有存活的可能。
死亡似乎已經提前宣判,那個年少漂亮又身形單薄的女孩已經命喪大海。
可就算如此,打撈船只的活動也并沒有停止。甚至因為他金錢的支持,時間壓縮,原本要兩個月的工程,半個月就完成。
這期間,傅驕醒了過來。
他要尋死膩活,傅聞璟并沒有攔著,只等他把自己弄的快要斷氣,又讓人拉進急救室搶救。
在九月的初快要,中旬的時候。船只被打撈起來,如警方預料的那般沉落的船內還有很多遇難者。
他們將遺體打撈送去Dna鑒定,在通知家屬。而這些人中還是沒有欲珠,她消失了,消失在茫茫大海,消失在他的世界。
傅聞璟第一次那么恨一個人。恨自己的兄弟,恨海難事件的始作俑者。
在絕望快要將他吞噬時,他有了新消息。他派去和警方對接受害者遇難信息的人,被一個同樣來確認家屬遇難的人看到。
來人也上了那艘船,幸運的是她活了下來,而她的丈夫遇難。
她看著西服男人手里的照片,恍惚片刻后巡視給出重要信息:“我見過她,她下船了。”
“在我們趕著最后一刻上船時,與我們擦肩而過”大概是說到傷心事,想到如果再遲一點不上船,自己的丈夫就不會去世而崩潰大哭。
派來的工作人員沒辦法和女人共情,他拿出白帕子遞給對方,就趕緊給老板打去電話。
隨后,又去調費率港的監控。好消息是,監控里確實有她。她真的下船了,在還有十分鐘就要啟動時離開。
只要確定她不在船上,就一切好辦。
沒有休息沒有放松,在確定活著以后。人群分成好幾對,沒日沒夜地去找,去看監控。甚至傅聞璟已經打算如果還找不到,就電視尋人。
但大概是老天爺不想他這么做,在一個天色漸亮的早晨五點,他有了準確消息。不是他們以為的邊城,也不是她的家鄉蘇南,而是距離熱島不遠的臨近海城。
她在一個靠近大海的小漁村里。
一個并不發達,還沒有被開發成旅游景區的小村子里。傅聞璟趕來時,天已經完全亮起。
他找到她借住的人家,一個獨居老太太的房子。還未開口,坐在院子里躺椅上的老人便道:“她出去了,在東邊的沙灘上。”
她知道他是來找誰。
“謝謝。”得到準確信息傅聞璟更加沒有停留,穿過院子復雜卻干凈的村子,直至帶著腥咸氣息的白色沙灘。
一望無際的海面,沒有盡頭的白色沙地。他在沙灘上看到一個人,一個穿著白色連衣裙的女人。她有著微卷的黑長發,纖細卻足夠高挑的四肢。
海邊的風,將她的長發吹得向后露出一張線條柔順五官精致立體的臉。真的是她,就算離的很遠,傅聞璟就是確定那個人是她。
明明很想見她,明明迫不及待想要將她抱入懷里。但當真的看到她,完好無缺的她,傅聞璟突然不知道該做什么。
在剛得知她出事的消息時。
傅聞璟是不愿意相信的,他只以為是兩人聯合相處為了擺脫他的法子。可隨著時間推移,見到幾乎九死一生的傅驕他沒法再傲慢。
她死了,欲珠真的可能死了。
這對剛剛認清自己的感情,并已經付諸行動想要和她共度余生的傅聞璟而言,有多么讓人無法接受。
他并沒有自己表現出來的那么冷靜,更沒有無動于衷。從始至終都在憋著一口氣,直到找到她。
在白色的沙灘上,她赤著腳行走留下一個個深淺不一的腳印。途中她總是會四處張望,去查看腳下那片柔軟的沙地。
傅聞璟以為她是在害怕踩到什么,劃傷自己,直到走近才發現是撿貝殼。這片存在已有千百萬年的古老沙灘,布滿海水帶上來的禮物。
五顏六色的貝殼,泛白的堅硬物。她撿起一個扇形的白色貝殼,將它舉過頭頂對著太陽。熾熱的日光下,貝殼內壁反射出一種來自深海的光學反應。
粉中透著淡藍,很漂亮。
但今天欲珠從貝殼的內壁反光里看到了一個不同尋常的黑影,在她的身后不遠。
欲珠回頭了,同時男人奔向了她,將她緊緊擁入懷里。就像失而復得般幾乎用盡全力,重到像是想要將她融化,融進自己的骨血內。
“沒有什么想和我說嗎。”
時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他們又擁抱了多久。在聽夠了他的心跳,女孩耳邊響起的是這樣一句話:“好玩嗎?欲珠。”
男人的聲音冰冷中又略帶干澀,這不像他。以往的他總是冷靜自持的,沒有什么可以改變他的情緒,就連她和他人的私奔也一樣。
可這次不同,埋在她頸間的男人緩了很久很久,才艱難吐出那樣幾句話。
傅聞璟不相信她會不知道最近鬧得沸沸揚揚的海難事故,他也確定她知道他在找她。
為什么不打電話,又為什么不在這時推開他。答案已經顯而易見。
是啊,答案已經顯而易見。
欲珠看著低頭與她眼神交互的男人,看著他幾近快要崩潰的眼神。最終還是沒有開口,但同時傅聞璟吻向她時也沒有躲避。
為什么要躲開,她的出逃,本來就只是想知道傅聞璟到底有多愛她
【作者有話說】
大家不喜歡我刪了,但我想說,我前面有鋪墊的不是胡亂寫,也不是發瘋,是大綱就是這么走的。可能是我寫的不好,大家沒看出來,所以我的錯,對不起。
第116章 欲珠
十一年,一個足夠漫長的時間概念。
欲珠已經不會再像小時候那樣期待回去,因為她知道那幾乎不可能實現。她也在這個世界待的太久,久到上輩子的記憶已經模糊。
她想,如果一定要和某個人在一起,那么她為什么不選最愛自己的人
夏季的海邊,陽光充足。
日頭濃烈,她們站在白沙的沙地上,五顏六色形狀各異的貝殼散落在周圍。
她并沒有拒絕他的吻,沒有第一次的難言接受。只是在他吻上來時安靜地看著他,與他對視。
欲珠愛他嗎?
傅聞璟不清楚,或許是有,也或許沒有,但絕對不是無動于衷。
他能從她細微的反應察覺出,也能從她此刻的眼中明白是兩者并存。她對他有感覺,只不過沒有他對她來得深刻。
但這就足夠了。
傅聞璟已經很滿意。
在吻結束后,傅聞璟并沒有將她完全放開,只是緊緊抱著她感受她身上帶來的溫熱觸感。
近一個月的失落,在這一刻被填滿。沒有人知道在知道她出事時,他的心有多痛苦。
他以為再也見不到她。
這個擁抱持續了很久,久到欲珠覺得厭煩。男人才松開緩慢道:“現在可以告訴我,發生了什么嗎?”
他聲音平穩冷淡,像是已經平復。可緊緊握在她手腕上的力道告訴她,沒有,傅聞璟沒有他表現出來的那么冷靜。
他只是在控制自己
“有人潑了我一身紅酒,說要補償。我讓她折現,她給了我一張卡,我拿著這張卡下了船來到這里。”
她簡單地交代清楚近期發生的事情,并沒有隱藏是自己在最后關頭選擇了留下來。
同樣,在這些日子里她也通過電視知道了那場由海船長賭博欠債還不起,就打算拉其他人陪葬的災難。
在剛看到那條消息時,她不知道該慶幸自己陰差陽錯活下來,還是痛惜其他人的遭遇。她其實想過給傅聞璟打電話,因為那艘船上還有傅驕,她并不清楚傅驕是否安全。
欲珠是個很自我的人。
她擔憂傅驕,卻也明白如果傅驕出事,她活得好好,傅家人很有可能會把他的離世記恨在她頭上。
這是一種以己度人,也是惡意揣測。但欲珠就是這么想了。同時,她也清楚如果對方想找她。不管為什么原因,都會很快找到她。她的預想也并沒有出錯,九月他真的來了。
好消息,傅驕并沒有出事。
他活著,只是看起來瘦了,憔悴了很多,此刻就站在她們身后不遠靜默地注視著這一刻的她們。
在傅聞璟接到她還活著的消息時,尋死覓活的人也像是有了活下去的勇氣,他和傅聞璟兵分兩路去找。
傅聞璟留在熱島附近,他去了她的家鄉蘇南。或許老天是真的不想他們在一起,留在熱島的人找到了她。
而他也在接到消息時連夜趕來,但始終慢了一步。就像當初和李江明一起,明明所有優勢在他,但最終她還是選了他。
他總是在最關鍵的時候掉鏈子。
將她拱手讓人。
傅驕從不認為自己是個豁達的人,他有自己的執念,多年以來的順遂日子也讓他養成睚眥必報,看上就非要弄到手的惡習。
但這時,他突然就想松手了。
放過欲珠,也放過自己。
他不敢想象如果那天她沒有提前下船,會發生什么。一條人命他承擔不起,欲珠的命更是。
傅驕出國了,在她們打算回京的前一天。青年悄無聲息地離開,并沒有與任何人說,就連欲珠也沒有。
看管他的醫生只說那天早上,他們幾個照常去給傅少爺檢查身體,進入病房掀開被子卻沒看到人。
只在床頭柜上看到一張白色紙條,上面寫著:[Hakuna Matata]
這張紙條是留給誰的顯而易見,欲珠握著脖子上的銀色十字架,上面就刻有這段文字。
一段來自古老非洲的諺語。
他走了,真的走了。
也代表,在這段感情里放下。
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就像走時一樣突然無人知曉。直到很多年后,人們才有他的消息。
他去了她們曾經約定好的目的地,非洲大陸。讀了動物研究,外修攝影,后來成為一名專業的國視駐外野生動物攝影
京區9月16日,星期一,晴。
距離國內大學開學時間已經過去小半月,熱島事故讓她推遲了入學。因為是事出有因,加上還處于軍訓時間段,所以學校那邊并沒有什么異議。
只讓她按時報到就好。
在準備去學校時,欲珠遲疑了。她還是不想去a大,這個想法并沒有因為傅聞璟的偏愛而改變,反而因為知道他的偏愛。
而變得肆無忌憚,直接起來。
在回來的第二晚,男人像在熱島時那樣試圖半夜進入她的房間抱著她入睡。欲珠卻將門反鎖了起來。
其實他進入也不會發生什么。
而這也阻擋不了什么,傅聞璟作為這棟宅子的實際主人,有她房間的鑰匙。
只要想進,用什么辦法都可以。
但這次沒有,他只是敲響了房門,詢問為什么?倆人不是情侶嗎,在熱島的那幾夜他們都睡在一張床上。
不是欲-望的驅使,也不是占有欲作祟,只是因為剛剛將她找回,傅聞璟害怕這是一場夢,他怕夢醒來一切就又回到原樣。
所以,除了必要的工作。
他都想和她在一起,什么都不做,就只是看著她睡著的臉都行。
他太忙了,那接近一個月的找她。耽誤了太多事,一回到首都,他就又開始忙碌起來。甚至是比以前還忙,恨不得一分鐘掰成兩分鐘來用。
睡眠時間也是越壓越少,幾乎到了一天只睡三四個小時的狀態。這時已經是午夜十二點,接近凌晨一點。
他結束工作,返回老宅。
在自己的房間簡單洗漱過后,來到她的門前,修長有力的指骨握上門把卻發現怎么也按不下。
他知道是里面的小姑娘鎖了門。
在片刻的怔愣之后,換了休閑家居服的男人敲響了房門。咚咚咚,不大不小很平穩的三聲。
在停頓間,傅聞璟敏銳察覺到了門后有人靠近打開了房燈,他知道小姑娘就在門后。傅聞璟在想,這幾天自己做錯了什么?更準確來說今天發生了什么。
門后的人在打開燈后,并沒有第一時間說話也沒有開門,只是任憑他在門外孤立。
大概是知道她的性子,明白自己不開口,她就會永遠沉默鵪鶉下去。傅聞璟無奈開口道:“是我做錯了什么嗎?欲珠。”
“還是因為學校。”
他說話了,也如她預期那樣直截了當,直達痛點。兩人剛從熱島回來,并沒有發生什么矛盾。
既然如此,她不該這樣。
那么就只能從遺留下的問題里找答案,只有那么一條。學校,志愿,她的未來職業。
對面沉默了,代表著不反對。
那就是他沒有猜錯。
“你想去邊城大學。”再次他給出答案,男人篤定道。
“嗯。”這次門里人沒有不說話,她給了反應,雖然只是個簡單語氣詞。
但這就足夠了。
“我答應你了。”簡單的,直白的,沒有一絲猶豫。
門內的人眼睛亮了一瞬,她沒想到傅聞璟會答應得這么快,她以為又會是一番爭執。
“不過,我有條件。”
果然,還沒高興三秒。
欲珠的眸光就暗淡起來,她站在門邊,手握著門把不太高興。
就像是在確定里面的人是不是還在聽,男人又敲響了門板,不過比起先前的沉重,這次就要輕快許多。
“先和我去國外領證。”
就像是訓練鷹類,總喜歡用漫長的時間來消耗對方的耐心,傅聞璟此刻也一樣。不過比起獵人的干熬,他還會給出足夠多的籌碼,引誘獵物快速下墜最后落入既定圈套。
那些籌碼多到就算獵物知道,有陷阱也還是忍不住下墜被吸引。
“你喜歡的項目,會受到傅家的資金注入。你可以選擇自己喜歡的一切,金錢,設備,人脈都不是問題。”
他給她規劃了一個無限的未來,那里都是她感興趣的東西。而是那些東西無不需要金錢與人脈的雙向支持,如果她只是出生在一個普通家庭,那這些也只是她一輩子的夢。
這很有誘惑力,但傅聞璟還是覺得不夠。在半秒的停頓后,門后的人勾了勾唇:“欲珠,你不是想拿捏我,得到我一半的身家不好嗎?”
他壓低了聲音,門另一邊的欲珠也聽到一聲明顯的輕笑,傅聞璟在笑。
“只需要和我領證,就能輕松得到以上的一切,很劃算對不對。”
是啊,很劃算。
劃算到欲珠沒有拒絕的理由。
她遲疑了片刻,隨后就聽到自己的聲音道:“好。”
傅聞璟和李江明一樣,他們都愛她,但這愛有深淺。欲珠會因為李江明愛她而有好感,同樣也會因為傅聞璟的愛產生親近
第117章 欲珠
夏季已過,正值初秋。
9月中旬,兩人在國外領證了。
沒有告訴任何人,雖然已經走到這一步。但欲珠的羞恥心還是讓她無法坦率地和人提起自己那比她大了接近十三歲的丈夫。
走完法定程序,他們又立馬回國,隨后欲珠踏上前往省外大學的路程
在剛知道她要去其他城市讀書時,陳芙氣了個半死。她搞不懂她為什么非要走,明明京內的教學資源比別處好一萬倍,而且還是家鄉自己熟悉的地方。
這不比一個人跑到他鄉好。
而且她走了,京內不就只剩她了嗎!她成孤家寡人。瘋了嗎?可罵歸罵,氣歸氣。
但在臨行前陳芙還是想去送她一程。
不過,被欲珠拒絕了。
她還是沒過自己心上那關,并不想見到熟悉的人。只在離開時給她發去短信,隨即又簡單地說了下自己消失的這段時間。
她和傅驕逃跑這件事并不是什么秘密,傅聞璟找人的動靜也不小。所以圈子里好事的人家多多少少都知道了一些,不過具體是因為什么原因沒人清楚。
只以為三少爺青春叛逆期還沒過,帶著養妹發了場瘋。但作為欲珠好友,明確知道傅三少爺喜歡養妹的陳芙明白事情絕對沒那么簡單。
在她失蹤的那些日子里,她不間斷地給她的手機打去電話和寄送信息。在那些她從未看過的文字里滿是對她的支持,以及問她需不需要幫助。
陳芙不喜歡李江明。
但對同階層的傅驕抱有好感。
既然不喜歡傅聞璟,那和傅驕在一起也不錯,只有和他在一起她的好朋友才不會掉階層,那她們還能一起玩
陳芙的想法欲珠不清楚,她只在給她解釋過后立馬關了手機上了飛機。當然,她也沒坦蕩到完全實話實說。
更無法將自己與傅聞璟的關系托出。
她和傅聞璟領證了,這在她眼里實在是算不上什么光明磊落的事,總有種背德感。
所以,在同意領證時。
欲珠也提出不想暴露兩人關系,起碼大學前不要。
或許是看臨門一腳,不想讓她反悔,傅聞璟同意了,隨即她又提出新的要求。
不要讓人跟著她。
她要住校。
傅聞璟思考片刻后再次同意。就這樣,欲珠獨自踏上了前往蘇南的飛機。
三個小時后,她來到了她兒時的故鄉,她母親的埋骨地。邊城大學最后還是沒去成,這次不是傅聞璟的阻撓。
是欲珠自己的想法。
在最后階段她想起了傅驕的話,他曾經和她說:“你不是非去不可,你只是想要借此逃離。”
資源,狀態,心境。
在領完證后,欲珠又突然冷靜下來。既然已經到了這一步,那為什么還要去邊城。
反正也沒法逃離。
去自己原本想去的地方不好嗎?在一年前傅聞璟還沒搬回老宅時,她最中意的學校明明是蘇南的江大。
所以,她去了那。
在飛機落地后,欲珠并沒有第一時間去學校。而是先去了她和顧琳在蘇南的家。
因為每年會回蘇南祭祖,所以傅太太干脆直接在蘇南給她們兩人買了棟房子。
此時,她去的就是那棟房子。
第118章 欲珠
房子在市中心,傅聞璟也提前讓人收拾過,所以欲珠過來之后只需要放下行李什么都不用做。
她看著干凈整潔的房子,靜默片刻,隨后拿了錢包和手機推門離開。去熟悉的花房買上一捧白菊花,再打車去邊緣地帶的墓園。
墓園位于一座人煙稀少的山上,和園區的人確定好身份,對方才讓進入。
她抱著花,走了臺階。
大概過了小半個鐘頭,才在半山腰停下。她將花放在墓碑前,看著碑上黑白照片里的女人,欲珠不知道該說什么。
她并沒有原主的記憶,穿來時他們夫妻也已經出事,沒有接觸所以更加不會有感情。
但或許是年年都來,她們又確確實實有親子關系。就算沒怎么接觸,還是要比別人多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在將花放下后,她微微低頭鞠躬。
眼見時間不早,她開始往山下走。途中她接到傅聞璟的電話,問了她一些日常關心的話。
而她也全部老老實實回答。
在要掛斷電話時,電話那頭的男人突然說已經有人在墓園外等她,等會兒會帶她去吃頓午飯。那是個年輕的職場女人,也是傅家在蘇南那邊的負責人。
在最后,他道:“我答應的事不會食言,但你也要照顧好自己。”
試圖脫離傅家來自我成長的雛鳥,總是不明白她身后的人會有多擔心。只覺得這就是自由,是她想要的生活。
但往往現實都是殘酷的,需要有人給她托底
蘇南一座有著千年歷史積淀的中部城市,富庶之地,科技之都。它身上有很多名頭,是很多人向往的大都市。
同樣也是欲珠喜歡的大學所在地。
在與傅聞璟派來的人吃過午飯,她就回小樓拿了行李往學校趕去。途中女人說想送她,但被她拒絕。就這樣,她一個人開始了自己期待已久的大學生活。
日子一天天地過著,她也在江大交了幾個朋友。是同齡的女孩,來自祖國的四面八方。
她們性子各異,喜好不同。
但都是好相處,善良的人。
不過隨著時間過去,剛來時的新鮮感消失。欲珠開始出現戒斷反應,她總會頻繁想起京市的日子。
有陳芙陳辛,蘇蔓,每天送她上學的司機叔叔。會給她準備晚飯的廚房阿姨,庭院里總是慢慢悠悠卻將一切打理得井井有條的園丁,以及以前最討厭的傅聞璟。
在遠離之后,她突然覺得自己曾經覺得痛苦無比的場景也不過如此。欲珠分不清這是長大之后的釋懷,還是時間洗白后的真相。
只知道,同年冬天。
她十九歲生日那天,下了課在教學樓下看到他時的震愣,隨即而來的是怦然心動般溢于言表的驚喜。
那天雪下得很大,是蘇南今年的第一場雪。他穿著身冬日的灰色羊毛大衣,脖子上圍著件同色系圍脖,冷色調的銀邊眼鏡,以及泛白的鏡片后是他望向她時的那雙含笑的黑眸。
黑色的皮鞋上落了些雪,他的肩上也一樣。
傅聞璟沒有騙她也不屑騙她,他確實說到做到,一次也沒有來找過她,同樣也沒有讓人跟著,他們的關系也足夠保密。
京內的小圈子沒有一點風聲。
那天他也并不是特意來找她,而是蘇南這邊有個項目要處理,恰巧江大有個講座請了他,出于某種私心他來了。
本來講座舉辦地和生物學科這邊不屬于一個教學區,而江大這邊的負責人也不敢提除了講座以外的任何活動邀請。
畢竟,傅先生能來已經是意想不到。
他那樣的人,也沒有時間浪費在這種小事上。但就是所有人都這么想時,模樣矜貴的男人身旁卻道:“我對江大的歷史很感興趣,是否可以逛逛。”
這是個誰也沒想到的要求。
校方自然是高興還來不及,大領導連忙作陪帶著在學校里閑逛當導游講解歷史。
傅聞璟的目的很簡單,他也并沒有在之后的對話里隱藏。他明明白白地告訴欲珠,你不讓我來找你,我就只能碰巧。
只是沒想到,真的會碰見。
就在她剛剛下課走出教室的那一瞬。
她與一堆相熟的學生站在一起,而他被另一群人簇擁著往另一邊走。他們看到了彼此,卻并沒有為彼此停留。
很快,擦肩而過消失在彼此的視線里。
耳邊是同學的竊竊私語,驚嘆。他們這邊財經的學生不少,所以不少人在他出現的一瞬就已經認出。
加上他要來開講座,學校也提前預熱過。所以知道認識他的學生不少,面對一個身價不菲,鮮少能見到的金融大佬。
除了驚嘆之外,就是拿手機記錄,不過有保鏢看到連忙上前攔住。
但人太多,保鏢攔得住近處的人,攔不住遠處的人。多多少少,還是有人拍到了這一幕。
欲珠站的位置并不靠前,唯一能稱道的是她站在高處,所以能一眼看到他。而她身側的朋友同學也能,大概是沒想會在這里遇見,模樣靚麗的女孩道:“我靠我靠,欲珠欲珠!是傅聞璟!傅聞璟啊啊啊啊啊啊!”
“我以為我們趕不上講座,今天見不到了,沒想到在這里見到了!”
“好年輕,感覺比電視上年輕。好帥,有種斯文敗類衣冠楚楚的精英男既視感。”
大概是見到名人都會有的激動心理,原本不怎么話多的室友在這時也變得喋喋不休起來。
但這一刻欲珠莫名地覺得有些難過,仿佛自己也變成了他們中的一員,變得可有可無。一種被拋棄不再是偏愛的錯覺使得她在短暫的高興過后是悶悶不樂,欲珠知道她的雛鳥戒斷還在發作。
對于傅聞璟而言,她還沒有斷奶。
感受過無微不至的偏愛,一絲一毫的不確定就會讓她覺得不平衡。
熟悉的好友察覺到她的情緒,不明所以的同時也不忘趕緊安慰:“你怎么了欲珠?是太冷了嗎?”
聽到朋友的聲音,欲珠這才回神。她點了點頭,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嗯。”
“我也覺得好冷,那我們跑步吧,快點回去。回了寢室就不冷了。”
“對了,晚上我們去吃火鍋吧。我記得東門那邊新開了一家火鍋店,都說好吃,一起一起。”
欲珠的興趣不大,卻也并不反感。她想著晚上也沒事就打算同意,可也是這時口袋里的手機突然響起一道提示音打斷她們的交談。
欲珠拿出手機打開一看,是傅聞璟發來的短信。告訴她:“生日快樂。”
以及:“晚上有空能吃頓飯嗎,我們已經很久沒見了。”
心口壓著的那塊大石頭在頃刻消失,她看著短信在冬日漫天飄舞的雪花地里靜默良久。
最終還是打下一個“好”字發送過去。隨后才和身側的朋友道:“抱歉,我今天不去了家里來人了,現在要去見他。”
“是嗎?那好可惜。”
“不過,見家人很重要。”
“那晚上要玩得快樂哦,欲珠。”
“嗯,回來給你們帶好吃的。”與朋友道別,欲珠看著手機里的地址向東門走去。
而同時,在江大內某處參觀的男人打斷了對面人的介紹,直接明了道:“我這邊有點事,就先到這里了。”
打斷別人說話是件很不禮貌的事,但這時被打斷的人卻只一個勁賠笑道:“好,好,那就不耽誤傅先生的時間了。”
兩方握過手,很快分道揚鑣
另一邊,欲珠出了校門。
果然在不遠看到一輛熟悉的黑色邁巴赫,車上這時還沒有什么人。
只有一名讓她熟悉的司機,在看到她過來時,來人立馬下車打開車門笑著對她道:“欲珠小姐。”
小半年不見,來人的面目都變得陌生起來。就像是猜到一樣,男人又道:“我是傅先生的私車司機,先生讓我在這邊等您。”
同樣,欲珠也看出來他誤會了。
搖搖頭:“我沒有忘了你。”
年輕的男人笑了:“我知道了”
第119章 欲珠
車子啟動,很快駛出學校區域。雖然已經在蘇南住了小半年,但對欲珠而言蘇南還是陌生不熟悉的。
她靠在柔軟的軟椅上,車內是熟悉的雪松冷香,是傅聞璟身上才會有的淡香。她發現自己似乎已經并不排斥這獨屬于傅聞璟的氣息了。
甚至,讓她有片刻的安心
車子停在一家環境雅靜的餐廳前,大概是已經提前接到消息。明明是晚餐時間段,廳內卻沒什么人。
只有幾名店家的服務人員。
在看到她時,年輕的男領班立馬上前:“欲小姐,先生已經在樓上。”
隨即就是帶著人往里面的二樓走,這是棟洋房改的小眾餐廳,味道不清楚但環境幽靜絕佳。
看起來是傅聞璟會喜歡的裝修。
在進入廳內,那引路的人停下腳步。而她也在這時看到二樓扶梯邊的男人,他比她更先到這里。
不過,大概也先到不了多少。
男人手上的黑手套并沒有摘去,脖子上的圍巾也只隨便解了個大概,此刻還掛在他胸前。
他雙手扶著欄桿,鏡片后涼薄冷清的目光落下,嘴角帶著淺淡笑意。他真的很少笑,卻并不會對她吝嗇笑臉。
接下來的路是欲珠一個人走的,領路的人離開,二樓只有他們。
他就著那點笑,看著她一步步向他走來。視線綿長,眼神緊緊跟隨。
欲珠自問不是個容易害羞的性子,傅聞璟對她也一貫盯得緊。可這時她卻突然覺得不好意思,感到難為情。
就像是被博聞璟取笑了。
覺得自己這趟跑得太眼巴巴,太上趕著,讓她覺得自己掉價。
而且以往這時她更多的情緒是反感,是厭惡。兩相對比,讓原本來時心情不錯的人突然覺得不應該。
亮晶晶的大眼睛都變得黯淡無光起來,欲珠知道傅聞璟喜歡自己,也知道這喜歡很多。可她并不確定這喜歡能持續多久,又能不能一直不變。欲珠自問自己沒有這個本事,也沒辦法一直不變。
所以只能一遍遍告訴自己,不能愛上任何人,不能喜歡傅聞璟。她是沒有安全感的,對傅聞璟對傅家。
就算綁定了婚姻關系,也沒有。
她察覺到自己有些東西在崩塌,在重塑。可她一點也不覺得高興,甚至感到不安。
白粉拼接的甜筒帽,短款藍色羽絨服,一條普通的微啦深藍色牛仔褲。她身后背著個小書包,看起來很是俏皮。
不可否認,半年不見。
她身上的沉悶氣少了,多了些獨屬于這個年紀的鮮活氣。也更讓傅聞璟對兩人的年紀有了實感。
鮮艷的彩色與他一身沉默的黑灰。讓她出現在二樓的那一瞬,傅聞璟便忍不住抱住了她。
她的身形纖瘦修長,那腰更是細的過分,讓傅聞璟覺得自己一只手就能攬住。
“冷嗎。”
這是兩人見面后,傅聞璟說的第一句話。
“瘦了。”這是傅聞璟的第二句話。
男人的懷抱一向溫厚舒適,帶著強烈的安全感。欲珠被他抱在懷里,聽著他有力的心跳。
他將她緊緊抱入懷里,借著摟腰時雙手都在女孩身后將手套脫下。
隨即捂上女孩裸露在外一半耳朵上,語氣是一如既往的溫柔繾綣。
在他的一系列動作下,欲珠被迫抬頭撞入男人目光中。
“不高興?”這是兩人見面后,傅聞璟說的第三句話。而在此之前,欲珠一次口也沒有開過。
她只是盯著對方看過來的眼睛,看著對方吻在她額頭,有些喪氣地沉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