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不逗你了。走吧,正事要緊!要是真的有變異獸,我們得把所有學員都聚集起來,讓他們提前警戒好。”
蘇遇也是這樣想的。
“我來開路,你跟緊我。”裴清越接過他的火把和擴音喇叭,轉身往前走。
“哦。”蘇遇跟在他身后。
擴音喇叭里循環播放著蘇遇的話,“山上出現了變異獸,大家去山頂冒著煙的亭子集合,路上注意安全。”
才過了一小會兒,沈觀南就帶了幾個人,匆匆忙忙趕了過來。
“蘇遇,你怎么在這里?”看到突然出現在大荒山的蘇遇,沈觀南顯然也半天都沒回神。
“山上出現了變異獸,我害怕你們會出事,所以趕過來提醒你們。”
“變異獸?”
“嗯,你們可以先去八角亭等,具體的情況到時候再一起解釋。”
“好。”沈觀南轉身準備走,頓了頓,朝他招手:“蘇遇,山里危險,你跟我走。”
裴清越冷眼掃了過來,剛要說話,就聽身后蘇遇搖頭:“不用了,我要跟裴清越。”
看見沈觀南臭掉的神色,裴清越下意識得意的揚了揚唇角。
一個小時候后,圍著山頂轉了半圈的蘇遇在裴清越的帶領下又回了那個八角亭,同時叫回了將近百來個學員。
人多嘴巴也多,一時空曠的亭子外熱鬧無比,都在大聲的問,究竟怎么回事?
“什么情況啊?”
“能問問嗎?發生什么事了?”
“好歹給個說法吧,無緣無故把我們叫過來,究竟什么事情?”
“學員大量聚集算不算違規啊?會不會扣分啊。”
蘇遇被吵的腦仁都疼了,只能下意識求助的看向裴清越。
裴清越瞥了他一眼,接收到他目光中的信息后,對著擴音喇叭大吼道:“都給老子閉嘴,嘰嘰喳喳跟群老娘們似的,哪來那么多屁話說。”
空氣安靜了一瞬,趁著這個機會,裴清越又道:“有問題的,一個一個問。”
眾人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然后趙黎推了推沈觀南,沈觀南就順勢站了出來:“我來問吧。”
他開門見山的問:“大荒山上真的有變異獸嗎?”
“有。”裴清越擲地有聲的回答。
“是什么變異獸?”
裴清越看蘇遇,蘇遇伸手接過了他手里的擴音喇叭,解釋:“是一條黑紋金線蝰蛇,這種變異獸體型巨大,兇殘又嗜血,最喜歡生吞活物。”
這倆配合默契,一唱一和。
沈觀南看在眼里,莫名有些不爽:“不可能,歷年來學校的野外生存訓練都在大荒山。軍方都提前搜查過,幾乎一年一次的大清查。這種情況下,大荒山上不存在會有變異植物和動物。更何況是你說的這種體型巨大的變異獸種。”
“是的,大荒山上沒有,但是別的山上有。”蘇遇認認真真的解釋:“百里之外有一座碧云山,和大荒山同屬于岐岵山脈。”
“你是說那條黑紋金線蝰蛇是從碧云山過來的?”
“對。”蘇遇點頭,他把終端也帶過來了,調出了今天的新聞:“因為連日來的大雨,碧云山發生了大型的山體滑坡,而黑紋金線蝰蛇就是被泥石流沖進了旁邊的江水里,然后順著江水一路向下,最后爬上了大荒山。”
有新聞作證,蘇遇也是說的有鼻子有眼,但沈觀南依舊皺眉問:“這一切都是誰告訴你的。”
“沒有人告訴我。”蘇遇遲疑了一會兒,說了一個謊:“是我自己發現的。”
“你發現的?”
“是。”
“山上出現大型變異獸種,軍方沒發現,學校沒發現,你又是怎么發現的?”
沈觀南終于問到了點子上,他盯著蘇遇,慢條斯理的問:“你有比軍方更加先進的雷達和紅外掃描儀器?”
“沒有。”
“那請問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就是知道。”
“證據呢,證據是什么?”
這一次蘇遇沒有說話,因為他沒有證據,他也拿不出證據。
“就憑你空口無憑的說這幾句話,我們這百來號人就都要相信你?”
沈觀南居高臨下的看著他,語氣聽不出喜怒,神情淡然,一如他以往的高傲模樣。
“你知不知道,如果沒有你所說的黑紋金線蝰蛇,那么我們所有的人都會被判定任務失敗,全部不及格。這也意味著我們學校今年的戰斗系成員會淪為東c區乃至整個聯邦的笑柄。”
“蘇遇,這個責任你承擔得起?”
蘇遇臉色一白,他早就知道會面對這種情況,他根本拿不出證據,甚至他自己都不知道那條黑紋金線蝰蛇到底會不會像原著劇情寫的那樣,爬到大荒山上來。
現在沈觀南的幾句話,更是直接問得他啞口無言。
是,他是可以為了救人不顧一切。但是,他卻負擔不起這背后的一大堆責任。
“我可以。”
少年人擲地有聲的回答在寂靜無聲的黑夜響起,熟悉的聲音將蘇遇拉回現實。
蘇遇愣了愣,抬頭看向一直站在他身邊的裴清越。
裴清越依舊是那個不可一世的裴清越,他做的每一件事都足夠囂張,對得起他小霸王的稱號。
他接過蘇遇手中的擴音喇叭,對著沈觀南,對著在場所有的人,揚著下巴一字一句:“今天的事,如果導致你們所有人全部不合格,那么這場責任我來承擔。”
“你怎么承擔?拿什么承擔?”沈觀南死死盯著他。
裴清越毫不怯懦的反盯了回去:“任何代價我都可以。”
兩人爭鋒相對,半晌過后,沈觀南“嗤”笑了一聲,緩緩轉身:“不需要你承擔什么,也不想跟你們玩這種幼稚的游戲,想跟我走的就跟上。”
他帶頭往前面走,身后的人一部分在觀望,一部分在躍躍欲試,還有一部分跟在沈觀南的身后也準備走。
“不能走。”蘇遇有些著急,拼命努力過后卻依舊無可奈何的無力感,讓他難以接受。
他來這里本就是為了阻止這場災難,現在都走到了這一步,如果還發生了這種事情,那他真的想要吐血。
沈觀南這個該死的家伙,他有男主光環不會死,可是他帶走的那一部分人沒有男主光環,萬一遇到那頭黑紋金線蝰蛇,還不得死一大片。
蘇遇有些著急,用力抓住了裴清越的衣?:“怎么辦?不能讓他們走。”
“別急。”裴清越挑了挑眉,漫不經心道:“留下來的,每個人一萬星幣。”
蘇遇一噎,裴清越你也太土豪了吧。
但是有一說一,這個辦法顯然是最好的。
有錢能使鬼推磨,如果不行,那就是錢少了。
而對于這群學員來說,一萬已經很多了。
剛剛準備走的,還有那群躍躍欲試的顯然也噎住了,全部老實了下來,乖乖的站在原地沒動。
沈觀南身后就跟著趙黎一個,原本這些人跟不跟他走他都不稀罕,但是現在卻被裴清越氣到了。
就好像裴清越那邊一大堆的人,而他們就可憐兮兮兩個,整得他倆好像敗將一樣,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當人民幣玩家是吧?笑死,好像誰家沒有一樣:“跟我走的,每人兩萬星幣。”
于是剛剛那群準備走的,和那群躍躍欲試的,又開始躍躍欲試了。
蘇遇:不是,這沈觀南tm神經病吧?這種時候了,居然還來搞亂市場價,他怎么不去死一死啊。
裴清越冷笑:“留下來的,每人三萬星幣。”
沈觀南:“跟我走的,每個人四萬星幣。”
裴清越懶得跟他掰扯,大手一揮:“留下來的,每人二十萬星幣。”
沈觀南:……
沈觀南無語了。
沈觀南裂開了。
沈觀南破防了。
破大防了!他家是有錢,但是現場將近百來個人,他還沒富有到能每個人拿出二十萬星幣的地步。裴清越有病啊?tm怎么不去死啊?
“裴清越你是不是想打架?”
“來啊!不打是狗。”
他們幾個人吵來吵去的這個時間,蘇遇的火把早滅了,他最開始在空地前面堆的那堆冒煙的篝火,因為油脂燃燒殆盡,有點濕潤的柴火又燒不著,所以也沒了。
幾個人在漆黑不見五指的空地前面開始準備打架,一堆人準備勸架。但一聲不知道從哪個角落里傳出來的帶著驚恐的叫聲,把所有的人都嚇了一跳。
“誰啊?剛剛誰在叫?”
“我,我……”站在八角亭角落邊的人哆哆嗦嗦的又出聲了:“趙碩,趙碩你在嗎?別嚇我。”
“什么情況啊?你他媽別嚇人行不行?”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角落里的人身上。
天有些黑,看不見那人臉上的神情,但是從他的聲音里就聽出了異常的恐慌:“趙碩不見了,他剛剛還站在我身邊的,一眨眼他就不見了。”
有人問:“趙碩是誰?”
有熟悉他的人回答:“一八班的。”
“他剛剛真在嗎?”
“在吧,我記得他剛剛站在我旁邊來著。”
“我剛好像也看到他了。”
“趙碩,趙碩,你出個聲啊?”
沒有人回應他們,山頂只有山風嗚咽。
眾人突然都沉默了,一個個只覺得心口一涼又一涼,好好的一個大活人,不可能突然就消失了。
艸啊!不會真有那什么黑紋金線蝰蛇出來了吧。
一想到這里,站在邊緣的幾個人,更是下意識的往中間擠。
蘇遇直覺不對勁,從書包里找出最后一盒油脂,將那些沒燒完的枯枝重新聚攏點燃。
裴清越動作飛快的拿出小型軍用電筒,在四周掃了一圈。
沈觀南自然也沒再傻到帶著趙黎走,他同樣拿出了軍用電筒和匕首。
幾束強光在周圍掃了一圈,并沒有看到什么巨型可疑物。
但大家一時也沒敢輕舉妄動。
蘇遇點燃火堆之后,立馬回到裴清越身邊,目光跟著他手中的軍用電筒在四周掃過,在劃過八角亭柱上雕刻的三條巨型龍時,蘇遇突然叫住了裴清越:“等等,八角亭柱子上的龍再仔細照照。”
他來的時候隱約記得八角亭柱子上只雕刻著兩條巨型龍,一條銜珠,一條望月。
但是現在怎么有三條。
為什么會多出來一條?